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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宋时微站在暗处,目光追寻着元庭的身影。从元庭进来开始,宋时微就一直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的动向。他说不明白自己心里抱着什么样的期待,可能还想着,万一呢。 万一元庭还会看他,万一元庭不是出于自愿来到这里,万一…… 可事实上哪有那么多万一,都是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宋时微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是真的挫败。即使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干嘛呢。”方木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他身边来,用肩膀怼了怼他,眼神示意他快看,说:“元庭在看你。” 宋时微闻言一怔,很快抬起头,隔着一段距离和元庭对视。他少见地没有退缩,直愣愣地,在元庭灰棕色的双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久违地觉得心动,在一片喧嚣中听见自己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声。 宋时微从来难以看清自己的心,也刻意去忽略很多自己在意和喜欢的证据,他自欺欺人久了,也会觉得自己真的不爱。 从离婚到现在很久,重新下一个决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宋时微犹犹豫豫,一边徘徊,一边不甘,每一个难眠的夜晚里辗转反侧,反复想起和元庭有关的一切。 他没有资格说想念,因为先把元庭推开的是他自己。 宋时微怎么能不害怕呢,他比谁都害怕自己再次后悔。可喜欢和爱这种事本来就是需要勇气的,如果宋时微永远缩在自己的壳里,活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那些幻觉里,他或许会用余下的所有时光来后悔。 “元庭。”他张了张嘴,喊出了他的名字。这句话大概在他心里默念过许多遍,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宋时微站在那里,身形颀长,长发扎成低马尾垂在身后,隔着几个人,看着元庭,嘴角牵扯出一个弧度,说:“很久不见。” 元庭看着他,眸子颤了颤,没有给他难堪,很自然地回应他:“时微。” 莫名其妙的,宋时微想起了小时候元庭喊他名字的场景。 那时的元庭也同现在一样,穿着柔软的卫衣,站在他面前,隔着围栏笑的两眼弯弯,背对着夕阳,说:“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宋时微小时候的性子并不如现在这样冷冰,反而有种幼稚的温暖。他仰着脸,双臂放在膝盖上,说:“我在看蚂蚁搬家。” 他歪了歪头,笑了,说:“你要一起看吗?” 元庭有些无奈一样,笑着唤他的名字,喊:“时微。” 他蹲下来,隔着围栏跟他一起,声音都带着夕阳的暖,说:“你不把我先放进家门吗?” 那时的夕阳美的如同一张画,油墨洒开去似的,晕染在整个天空。 故事的开端很美,却不是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同样浪漫的结局。 第19章 “我好想你。” “你打算和她结婚吗?”宋时微跟在元庭后面,在他拉开车门的前一刹,问出了口。他的声音不大,细听却有些许颤抖。 夕阳烧的整个天际紫红,美的不可方物。光铺成一层薄薄地落在地面,笼上橙红色的纱。 “……什么?”元庭握着车门把的手一松,随后转过身,看向宋时微。宋时微和他隔着几步的距离,背对着光,样子好看的让人晃了眼。 元庭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宋时微在说些什么,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他大概是觉得荒谬或者好笑,嘴角扯了一点,要笑不笑的样子,说:“宋总。”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唐突吗。” 宋时微从元庭离开就跟了上来,他的身体似乎和大脑是分离开的。大脑想的明明是算了,腿却不受控制的,紧随元庭的离开而去。 元庭看上去是已经彻底放下,他和宋时微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和宋时微打过招呼后就没再分给他分毫视线。 他端着酒杯,站在谢兰身侧,时不时低下头听她讲话,唇角始终噙着抹笑容,目光是温柔的,只落在谢兰的脸上的。 宋时微看着看着,心头也不知是种什么感受。 那样的眼神原本是属于他的。 不然怎么说人骨子里就是犯贱呢,靠着分开之后的痛觉分辨自己爱的深浅。 聚会的时间不长,天甚至没完全黑下去,就已经逐渐有人离场。 “我这边有点事。”元庭收起手机,眉头轻蹙了一下,倾身低声和谢兰说:“可能比较急。” “啊?”谢兰只诧异了一瞬,然后很快笑了,说:“工作重要,你快去吧。” “这里——”元庭还是有些犹豫。 “没关系的。”谢兰推了推元庭的小臂,腼腆地笑笑,眼神亮晶晶的,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也足够让元庭听清:“你陪我这么久我已经很高兴了。” “赶快去吧!别迟到了。”谢兰抬起手,有些俏皮地张握两下,说:“不过也要好好休息哦。” 宋时微都听在耳里,清晰地感受到从左心房处传来的一阵阵不适。他咬了下舌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捏着食指尖。 那阵不适刺激着他,让他不合时宜地,近乎冲动地跟在元庭身后出了门。 他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也不想去管会因为这一举动产生怎样的流言蜚语。至少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里,他只想做追上去这一件事。 ——“你打算和她结婚吗?” 这句话好像出自于下意识,不过脑的就脱口而出。他说完就有些后悔,抿紧了双唇。 宋时微的慌乱和茫然都被掩饰得太好,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没法察觉。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唐突吗?” 元庭和他离得不算远,也不很近,是一个合适的,疏离的距离。 宋时微微微仰着头,看着元庭的脸。元庭变了很多,对于宋时微来说,是带着点陌生的。 宋时微碰了个软钉子,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这样礼貌疏离的元庭对他而言太过陌生,他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考。他早就习惯了元庭的主动,习惯了拒绝或接受来自他的爱意。 他所接触的元庭永远温柔稳重,永远可靠体贴,就连“没有以后”这种话都说得绅士至极,残忍裹进蜜糖里,每一步都带着他内敛独特的爱。 可那个元庭却好像突然不见了,只留下现在这个从头至尾都透着疏离的男人。 宋时微垂下眼,莫名地感到委屈。 向一个曾经把自己宠得肆无忌惮的人低头是一件让人很难以接受的事情,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的“不被爱”,一般人都很少有人能够忍受,更何况是从来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的宋时微。 他唇张张合合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尴尬又僵硬,凝固了一样。曾经的元庭会主动示好,会缓和这一切。宋时微却好像要笨拙一些,学不会也做不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时微咬了下唇,凹陷下去一个白色的印。他低下头,试着想要开口,喉咙眼却像被什么堵上了,干涩得要命。 他想,说什么都好,至少要说点什么,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元庭等了少时,看着宋时微,笑了。他眸色偏浅,笑着看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让人产生深情的错觉。 可宋时微却莫名地,讨厌这样的笑容。 元庭不应该是这样的。 元庭会对他露出很多种笑容,有宠溺有无奈也有纵容,却独独不应该是这样冷漠,这样疏离。 宋时微这样想着,咬紧了后槽牙,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他没出声,刘海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下来,遮住了他的双眼。 “你跟他说什么了?”方木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双手环胸,有点好奇的样子,说:“他就这么走啦?” “没说什么。”宋时微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面上的表情很淡。他背挺得很直,似乎刚刚流露出来的那些脆弱和茫然都是方木的错觉。 “后悔了就去追呗。”方木语气轻飘飘的,尾音上扬。他倚着那根柱子,眉目被夕阳照的格外漂亮。 宋时微闻言脚步一顿,没理方木这句话,眼睫颤了颤,什么都没说。他的停顿只有一瞬,很快隐藏去他那点动摇,看上去没有任何软肋。 “我真的不明白。”方木没管宋时微的反应,站在那里,提高了音量,冲着宋时微的背影,说:“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宋时微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无力地松开。他背对着方木,没理会方木近乎残忍的质问。 他快步走远,一声没吭。宋时微不知道,他的抗拒和逃避都狼狈至极,像落败的寇兵,明明早已丢盔弃甲,还要死扛着不愿意承认。 室内灯光柔软,宋时微穿着浴袍,卧在沙发上,盯着酒杯里猩红色的液体发愣。 他脑袋晕晕乎乎的,被酒精麻痹了似的,胸口堵了块石头一样,闷的难受。 他仰起头,让杯中的红酒顺着杯沿流向喉咙,冰凉的液体一路滑进咽管,却如同不大的火苗,燎的他咽喉生疼。 宋时微蜷起身子,握着杯子的手无力地搭在双膝。酒杯滚落在毛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有时候酒量太好似乎也不算一件好事,宋时微抬手,手指插进发缝中,又缓缓收紧,这样想。 后颈上的腺体一涨一涨地疼,蔓延开去,牵扯着左心房都不适起来。宋时微右手下移,放在腺体上,指尖嵌入腺体周围的皮肤。 他过了很久才抬起头,从沙发上起身,没管地上的那些狼藉一片,走进了卧室。卧室朝北,背光,夜间会有些冷。 宋时微轻车熟路地,在一片黑暗中摸向衣柜,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拉开了衣柜门。 小苍兰的气味溢出来,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淡了许多。宋时微稍稍俯身,鼻尖凑到一件衣服前,长发顺着这个动作垂下来,扫过脖颈,带来些许痒意。 宋时微没发出任何声音,静静的,和这一片暗色融在一起,几乎没有什么违和感。 他隐匿在阴翳之中,在无人处偷嗅着元庭很久之前残留的信息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喉头翻滚,卷起的都是酸和苦。 宋时微的情绪好像来的实在太晚,赶不上元庭给出的变化。 他在感情上和元庭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确实般配,一个固执学不会变通,一个愚笨跟不上节奏,姗姗来迟,所以注定会错过。 酒精侵蚀了宋时微的大脑,让他的那些防备都功亏一篑。他缓缓地蹲下身,手里抓着那件衣服,在微醺的状态下诉说着自己的想念。 也不算酒后吐真言,只是他太过懦弱,平时说不出口的那些话,都只能靠着酒精给予的那点勇气说出来。 “……我想的。”宋时微声音很小,融入死寂的空气里,逐渐趋于无声。眼泪从指缝穿过去,滴在衣领一角,晕染开去一块深色。 他五指收紧,攥着衣服的布料,用一种近乎不闻的气音,说:“我想的。” 他在无人可知的暗角倾诉着思念,可是思念来得太迟,那个被他所思念的对象早就已经离开,不再需要来自他的任何情感。 第20章 “不甘心。” 答应谢兰的邀约是元庭意料之外的事。 对元庭有好感的人一直很多,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元庭拒绝起来都是轻车熟路。 “不了,我公司还有点事。”元庭嘴角噙着抹很淡的笑,说话温温和和的,说:“现在很晚了,回去吧。” 谢兰有些急地拦住元庭,她伸手拉住元庭的衣角,仰着脸和他说话:“我们不是说好了去看电影的吗?” “谢小姐。”元庭唇角的弧度没变,声音清清凌凌的,说:“我送你回家。” 他面上带着笑,眼神里却没什么情绪,那是委婉的拒绝和制止,谢兰看懂了,却并不甘心。 她咬了下下唇,站在原地没有动。 元庭察觉到谢兰并未跟上来,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说:“不走吗?” 谢兰美目半垂,鸦黑的发散在鬓角。她默了几秒,眼皮动了动,没看元庭,说:“你是不是压根没放下过?” “我可以等的,元哥哥。”谢兰葱白的指紧紧捏着手提包的包带,迟迟不敢抬起眼去看他。她声音里满是拘谨,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颤:“……你不要这么快拒绝我。” 餐厅的灯光暗得暧昧又浪漫,谢兰站在桌旁,侧脸被桌上的蜡烛焰苗照亮。 元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到底是走上前去,拉近了和谢兰之间的距离。那样的距离不算远,却也不近。 他低下头,看见谢兰因为紧张而颤动的睫毛,用一种和缓的语调唤她:“谢兰,这样不值得。” “你会遇见更适合你的人,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可这是我的事。”谢兰有些固执地仰起脸,抿着唇,眼眶微微红了。她咬着唇肉,说:“我觉得值得就够了。” 元庭有一瞬的出神,因为谢兰的眼神。 她的眼神坚定又炙热,和腼腆到近于内向的性子全然相反。元庭不知怎么的,忽然感到恍惚。 不过他很快从出神中走出来,推开了试图靠近的谢兰。元庭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唇角的笑意却带了点冷,说:“但你的事和我无关,谢小姐。” 元庭音色低沉也温柔,看上去容易接近也容易心软,可谢兰却莫名觉得并不尽然。 元庭可以把一切都做得妥帖周到,可以让你感到他对你的尊重和体贴,却永远不会跨过他内心的那条线,本质上其实冷漠又疏离。 夜色茫茫,月光洒下来,给地面笼上一层乳白色的薄纱,照的万物都清冷寂寥。 谢兰下了车,全程一言不发。她关上车门,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敲了敲元庭的车窗,模样认真极了,说:“我想追求你。” “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至少以后提起来不会后悔。”谢兰笑起来气质温婉,是让人很舒服的长相。她弯着眼,说:“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元哥哥。” 元庭转头对上谢兰的眼,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他默声少时,然后笑了一下,说:“这件事的选择权在你,不在我。” “早点回家吧,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谢兰许是没经历过这种表白心迹接连被拒的场景,脸色在元庭的话音刚落时变得苍白。 她低下头,掩去自己难堪的脸色,咬着唇走了。 Omega大多心思细腻敏感,更别说从小被宠着长大的谢兰。元庭原本以为,谢兰会适时收手,被他拒绝之后就退回应该处于的位置。 可他的那些猜想和预料似乎都不太准确,因为谢兰不仅没有如他所想的一样退却,反而一进再进,半点都不在乎Omega的矜持。 “元总。”助理手里抱着叠文件,抬手敲了敲门,说:“谢小姐在楼下。” “……”元庭揉了揉眉心,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过了几秒才说:“告诉她,我现在在忙。” “可是钟总那边……”助理还是犹豫,吞吞吐吐地,试图提醒元庭。 “林伊。”元庭抬眼,冲他笑了一下,语气依然温和,却带了点制止的意味:“我会解决,你不用管。” “你们元总是这样说的吗?”谢兰今天穿了身青绿色的旗袍,整个人温婉典雅。她说话也细声细气的,音色柔和:“没关系的,就是还麻烦你特意来告诉我。” 她身姿苗条,站在前台处,笑了笑,说:“不过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把这个送给他。” 谢兰递过去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笑容温柔,让人难以拒绝:“我想,他见了这个,会愿意见我的。” 林伊客客气气的,没有明确拒绝,也不答应。他稍稍低下头,说:“谢小姐,礼物还是当面送比较有意义。” “你说的对。”谢兰笑了,她收回手,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然后说:“那我可以上去等吗?不会耽误很久,几分钟就够了。” 确实只需要几分钟。 林伊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神盯着元庭的办公室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十分惊奇地发现没到五分钟,元庭就跟着谢兰一起出来,然后走进了电梯。 “你有什么喜欢的口味吗?”元庭偏过头,稍稍低下去一点,说:“不过很多餐厅都需要预约,这个点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我已经预约了。”谢兰仰起脸,笑着说:“还是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可以吗?” “你喜欢就好。”元庭笑了笑,说:“应该是我感谢你的,帮我找到我母亲的遗物。” “本来也是机缘巧合,没有花很大的心思。”谢兰略微低下头去,双颊扫上绯红,有种小女儿的羞怯:“你喜欢就可以了。” “我的生日宴,你有时间来吗?”谢兰发髻盘在脑后,上面坠着的发簪随着她的动作撞出一点响,说:“……可以的话,我会很高兴。” 元庭闻言不太明显地加深了笑意,然后说:“可以。” “我不是说必须……我只是想邀请你。”谢兰仰起脸,和元庭解释道:“不是把这个当筹码的意思。” “我知道。”元庭眸子稍稍弯起,整个人看上去柔软也温和。他说:“我也只是想去,不因为别的。” 如果元庭愿意,他大可以把谢兰哄的头脑发晕,因为爱情是种奇妙的东西,它让人丢失平静时拥有的理智,产生一种对方无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滤镜。 元庭打开那个礼品袋,双手取出了那条被保存得很好的项链。项链有些年头了,款式也早已过时,是很多年前流行的样式。 他眼皮颤了颤,半天呼出一口气,指腹摩挲过那项链的表面,呼吸都在颤抖。 元母留给元庭的东西不多,元庭每一样都珍视至极。项链并不值钱,放在别人眼里,甚至可以说一句廉价。但对于元庭来说,这是附加了他私人情绪和寄托的珍品。 他曾将这件项链赠予宋时微,因为他觉得值得。 宋时微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也是他决定要用一辈子去爱的人。他珍视宋时微,所以想把对于自己重要的东西通通给他,可他却没有想过,对方是否需要这个。 可能于宋时微而言,这条项链确实没什么好珍惜的,老土又廉价,和元庭给予的爱意一样,不值得他回头看上一眼。 元庭在办公室看见谢兰打开礼品袋的瞬间感到刺痛,是那种从左心房处刹那间迸发出来的疼,浑身血液都倒流了一样,让他僵在原地,毫无缘由地头脑发胀。 为什么会在谢兰手上呢? 元庭不知道,也不想花心思去知道。他闭上眼,紧蹙的眉随之松开,头仰在驾驶座靠背上。 再去想这些都不再有任何意义,毕竟该过去的都会过去。元庭想,他也的确应该放下了。 但是想法和行动要一致实在太难。元庭很少再去想起与宋时微有关的一切,也会在生活里刻意避开,他总会以为自己是真的不再在乎,真的不再想要。 宋时微跟在他身后,叫住他的时候,他才发现,忘记这一个词,说着容易,想要做到,真的太难了。 “你说,他是在干什么呢。”元庭坐在后座,靠着椅背,闭着眼。车厢内的空气安静极了,林伊专心开着车,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林伊被这一句突兀的问话问傻了,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是说……宋总吗?” 他说完就恨不得咬了舌头,被自己刚刚那句傻到出奇的话蠢到了。林伊没等元庭回答,试图补救回来,说:“大概……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元庭没睁眼,像是在笑一样,言语间都是不相信,却说:“我觉得也像。” “有点好笑吧。”元庭声音不大,林伊去听的时候需要费劲才能听清:“我不太看得懂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林伊到这里就懂了,元庭根本不是想让他安慰或是给出建议。他可能只是实在心烦,急需一个分享的树洞,而树洞不需要给出答案,因为在他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自己心里其实都有答案。 “有时候对方怎么想的没有那么重要,元总。”林伊想了想,斟酌着开了口,说:“我们也不可能把每个人的想法都摸清楚。” 元庭在林伊说完这句话后就没了动静,他眼睫颤了颤,什么都没说。 第21章 “不要喜欢了。” “元总,九点的早会马上开始了。”林伊手上抱着个蓝色的文件夹,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摁关,身子站得笔直。 元庭没有因为这点插曲说什么,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来,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说:“知道了。” 他抹了把脸,站起身来,边走边扣衣服上的纽扣,说:“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林伊翻了下手上的文件夹,跟上元庭的脚步,说:“中午有一场和王总的饭局,下午三点召开的A5型抑制剂发布会需要您出场致辞……晚上七点例行晚会——” “和宋氏的项目对接呢。”元庭没等林伊接话,就自顾自说了下去:“项目对接安排在早会之后,让相关的负责人准备好。和季峰集团的饭局推掉,晚会挪到六点,明白吗?” “好的,元总。”林伊的目光闪了闪,然后合上文件夹,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元庭停下步子,笑了,说:“感觉你从见到我开始就有话想说。” “啊。”林伊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后颈,避开了元庭的眼神,说:“没什么,元总。” 元庭挑了下眉,没有再往下问,只是温声说:“通知下去吧。” 和宋氏项目对接的时间迟迟未定,因为元庭和宋时微那层关系,底下的人也不敢随意决定,直到今天。 时间确定的很顺利,顺利到几乎让林伊诧异。他挂掉电话过后几分钟都在不可置信,觉得元庭和宋时微离了婚之后,整个宋氏都善解人意的让人难以相信。 “还有什么疑问吗?”元庭双眼稍弯一下,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对着宋时微笑了笑,将合同推过去,说:“没有疑问就可以签字了。” 坐在宋时微两旁的是宋氏的项目负责人,他们互相对视两眼,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不过宋时微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他声音不大,足够让在坐的人听清:“没有。” 他接过那份合同,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元庭的手。元庭的手是温热干燥的,让宋时微不自觉地有些颤。 他很快收回自己的指,翻开了合同书,低着头看条约。 合同很规范,开出的待遇都合理,宋时微拿起笔,在乙方那一处签了名。 他写下自己名字的那刻其实感到苦涩,因为这份合同似乎也成了元庭不再爱他的证明。 它太公正了,和从前那些几乎是压着成本让利的条约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宋时微不太在乎那些利润,只是为那些元庭逐渐收回的爱而感到心慌。 “合作愉快。”元庭注视着宋时微放下笔,先一步站起身,伸出右手,笑容得体客气。 宋时微也站起来,目光落在元庭深伸出的,宽大的手上。他出神了一秒,动作有些慢地将手伸过去,握上元庭的掌心。 “……合作愉快。” 宋时微的手比元庭小很多,皮肤也白。他贪恋元庭的温度,却依然没敢抓住元庭收回的手。 他比之前瘦了很多,原本合身的西装好像也有些大了。宋时微站在原地没动,等元庭走出会客室的时候突然叫住了他。 “元庭。”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骨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元庭闻言转过身,看见宋时微正抬头望着他。 负责人们眼见氛围逐渐变得不对,对视几眼都纷纷不再在这里停留,接连走了出去。 会客室里只剩下元庭和宋时微两个人,空气变得安静又沉默。 宋时微像是鼓足了勇气,眼神微微闪着,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会去做腺体手术,也不知道你是因为我父母才一定要和我结婚……” “所以呢。”元庭没再笑,他神色冷下去,唇角的弧度显得格外讽刺。 “我想和你说清楚。”宋时微仰起眼,气色不算好看,但他的五官长得实在是太好,硬生生衬出了一种病态的美感。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直视着元庭,说:“我为我之前说的所有话向你道歉,是我没了解情况就——” “我不需要,宋时微。”元庭看着宋时微,少见地打断了宋时微的话头,眼里的神情淡淡,让宋时微光是看着,都觉得难以呼吸。 元庭说着说着又笑了,似乎是觉得这些话说出来都好笑:“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抑制剂是我自己要做的,手术也是我自愿,你没有逼我,我也没有告诉你,所以你压根不需要为这些事道任何歉。” 元庭关上身后的门,低下头扯了扯嘴角,继续说:“我们结婚也确实是我逼你,我没什么好开脱的。” 元庭顿了顿,像是在控制自己逐渐激动起来的情绪,过了少时才冷下声音,说:“宋时微,你有没有听明白。” 宋时微没动,依然看着元庭。他站在那里,看见了元庭在短暂时间里微微泛起红的眼角。 “我不明白。”宋时微的喉咙很干,又苦又涩,让他只是说这一句话都觉得疼。他上前一步,分明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在难过:“我不是想让你难受,元庭。” 他伸出手,力道很轻地抓住了元庭的衣袖。眼睫垂着,像是在替主人示弱。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宋时微没有低过头,也没有尝试挽回过什么,这种话对于他来说其实很艰难,他卡顿很多次,说的也僵硬极了:“我是因为想你。” “我想看见你,想和你说话,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们明明都已经离婚了。”元庭喉结不太明显地滚动一下,脸上的笑容讥讽又凉薄:“我都已经如你的愿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你做出一副后悔的样子给谁看啊,宋时微。”元庭说着说着,呼吸急促起来,头也疼得厉害,话也说的不算好听,这么久以来第一回 直白地带了刺:“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他狠狠拂下宋时微攥住他衣袖的手,眼眸没什么温度,先前的一点红泛开去,彰显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元庭缓了缓,语调又平下来,气着气着,把自己气笑了,原本就不适的身体应激一样,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 他说:“我看你之前挺忙的,怎么现在这么闲。” “对不起。”宋时微被拂开的手停在半空,僵了几瞬才有些迟钝地收回来。 有些话说出口以后就不再成为一种阻碍,宋时微从前不知道该如何示弱,现在捱过了开始的尴尬和无措,一切好像就变得自然而然起来。 “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宋时微吞咽了口口水,扯了扯嘴角,试图牵出一个微笑来。他说:“我可以——” “够了。” 元庭退后一步,后颈的腺体肿胀,一抽一抽的疼。他极力忍着靠近宋时微的欲望,手撑在一旁的柜台上,才没让自己软倒下去。 他紧锁着眉,呼吸不太明显地沉重一瞬,又被他生生逼了回去。 他咬牙忍下闻到宋时微身上似有若无的奶油味时腺体的躁动,最后勾起一个牵强的弧度,说:“我不想听。” “出去。” 元庭攥着宋时微的手腕,掌心发烫,拉开门将他推了出去。 宋时微的冷硬和疏离都不是装的,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习惯,指望他在短短这一段时间改变压根不切实际。 他被元庭推出门的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没意识到任何不对。 直到钟雨晴的电话打过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时候的元庭表现太过反常,和正常情况下的他有太大的差距。 元庭注射抑制剂之后很快回了家,他反手带上门,手里紧攥着被他从脖颈上拽下来的领带,手上的青筋突显,肌肉因为紧绷拉出一条流畅的线条。 他额角渗出点点汗珠,下唇因为长时间的咬泛出烂糜的深红。 屋内弥漫满小苍兰的香味,里头渗着点苦,如果有另一个人站在这里,无论是Omega或是Beta,都会被这高等级的信息素压得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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