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_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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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怎么会？他比我大那么多，我感觉跟他有代沟。” 而且说的话好无聊，一口一个你们小朋友，好油腻。 “这种老男人最喜欢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商从京以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说，“以后你千万不要和他单独见面，人心险恶，我看这人是个老手了。” “我才不会。” “你最好不会，”商从京睨了她一眼，略带试探地，“……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成熟型的吗？” 郁小麦做了个嫌恶的表情，“成熟不等于年纪大好吧。” 这话让商从京十分舒坦，“那倒是。” 他笑看她，“你也有聪明的时候。” 郁小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 晚上，吃过晚饭，郁小麦趴在二楼客厅沙发上，翻看今天展览的艺术家的自传。手机搁在一边开着外放。她的微信很热闹，几号人在大群里连麦，叽叽喳喳讲述着各自的暑假计划，谁和谁的行程恰巧有重叠，便欢天喜地地约在中途见一面。又商议着，一定要逛的纽约的巴黎的某家店，一定要打卡的某个地方。隐约听到上楼的脚步声，郁小麦一个骨碌爬起来，赤脚跑过走廊，“哥哥。” 郁景明今晚应是出席了较为正式的场合，身上穿着考究的三件套西装，西装外套拎在手上，正边上楼，边挽衬衫袖子。袖箍紧紧扎着上臂的肌肉。他抬头看她，“……把鞋穿上。” 郁小麦乖乖回去穿上拖鞋，拿上手机，把音量调小，又返回来跟着他走进他卧室。跟进更衣间了，她才意识到，之前两个人讲和的时候，郁景明分明跟她说过，不允许她再到他卧室里来。她停住脚步，偷偷去瞄郁景明的脸色。他神色如常，挂衣服，摘腕表，好似也已经忘了这项规定。郁小麦马上笑嘻嘻地凑过去，还没说话，就被掌心手机传来的商从京的声音打断，他在群里说： “郁小麦，那个老男人晚上没有再给你发消息吧？” “哪个？哦，没有。” 她随口应了一句，“先挂了啊。” 摁了挂断，把手机背到身后。郁景明摘腕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哪个老男人？” “嗯？乌泽。” “那个经纪人？” 郁景明看向她，“他联系你了？” “没有，是今天看展偶然碰到了，他说什么要带我去看音乐节，还说要带我去后台要签名什么的……” 她一连串地说，想把这茬赶紧揭过去。郁景明却没有略过这个话题的意思，“你答应了吗？” “怎么会，我才没兴趣，”郁小麦耸耸肩，“以前你都带我去过了呀，我想见的喜欢的乐手早就见过几百遍了。” “……嗯。” 郁景明似是很随意的口吻，“别有用心的人，特别是男人，很多，你自己要学会分辨。” “别有用心？” 郁小麦追问，“男人还能图我什么？无非是看我漂亮所以想追？” “年轻漂亮，有钱有家世，都有可能，”郁景明道，“不能被花言巧语骗了。” “我要是不喜欢，拒绝不就是了，还能骗我什么？” “年轻的身体。” 郁景明直白地说。郁小麦懂了。就是所谓的“骗炮”，但这两个字太粗鄙，不能说出口。这是高中有一阵她跟着商从京学脏话时，他教过的。语言可以高雅可以低俗，但选用什么样的词汇是个人的素养体现，当然，选用“低俗”的词汇也没什么要紧，只是，一个人所用的语言，长久以来会反过来塑造其人本身。做人无所谓高雅或低俗，只看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记在了心里，渐渐地，也要求商从京不要在她面前说脏话了。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经他塑造过的痕迹。郁小麦低眼琢磨了一阵他的话，抬头问，“那我要怎么判断对方是在骗我还是真的喜欢我？” “……真正的喜欢会为你患得患失。” “可是有的人性格使然，应该不太会表露出来。比如说年纪大一点的，我经常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马上接话。郁景明沉默了片刻，“……年纪大你许多的，首先不能要。” “为什么？” “他也许会利用你的年轻莽撞，等你再长大些，你就会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他，只不过是习惯依赖或者好奇冲动——” “他怎么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喜欢他？” 郁小麦打断。郁景明双手插兜，站在斗柜前看着她。袖箍紧紧绷着上臂的肌肉。绷着。 “如果像你说的，只是‘好奇冲动’，那又怎么了？我不能试一试吗？” 她接着说。郁景明平静地看着她，“那么，你想为这样简单‘的冲动’，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郁小麦微微怔住。这个词太陌生了。郁景明一步一步走近了，捏住她下颌抬起来，眼神和声线一并低着，“你了解他吗？知道他会怎么对你吗？你知道他对你的渴望有多深吗？你预备拿什么去填？” 第25章第 25 章我有喜欢的人郁小麦有些混乱了。郁景明在说什么？是虚构出来的某个即将骗她钱骗她色的年纪大她许多的渣男？还是说他自己？会是说他自己吗？他知道她口口声声提到的“他”是指他吗？他对她有感觉吗？他眸中有某种危险的平静。郁小麦能闻到他的味道, 橡木与榛子的冷冽香味。她期期艾艾，无措地攀紧了他的手臂，眼睛巴巴看着他, 低低叫他一声, “哥哥。” “还知道我是你哥哥？” 郁景明的声音很低很冷, 虚无缥缈像寒冬的冷雾, 说出的话恐怕都没有进到他自己耳朵里。郁小麦踮起脚, 努力去对他的眼神, “你看看我, 好不好？” 央求, 撒娇。 “看你什么？” 他问得几乎有些漫不经心, 视线从她眼睛里不可控制地下移，移到她饱满的唇上。她摇头。大概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了, 于是只一味地重复，“看看我, 多看看我。” 她想要他的全部注意力，想要他看向她的视线不再那样理性冷静, 想要跟他共同拥有一个秘密。不够。不够。在书房里那样隐晦地暗示过他, 依然不够。笃笃笃。敲门声。这个时候来敲门的, 应该是关姨。关姨叫他下楼吃饭？两人都听见了，但是两人都没动。敲门声依旧在持续t。关姨不会这样没有分寸。郁景明拇指抚了抚她脸颊, “吃过饭了吗？” 她点点头。 “我说的记住了吗？”他垂眸看她的眼, “不要莽撞，不要轻信。” “我知道。” 这两句对话无比空洞，说的人自己都没听见。像敷衍给空气听的。郁景明走在前面，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他母亲陈英兰。 “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陈英兰正要开口，看到了后脚从走廊走进起居室的郁小麦。那条走廊只通向他的更衣间和洗手间。小姑娘脸蛋儿有点红, 眼神有些茫然，像是还在状况外。 “……小麦不是要去加拿大度假吗？我回来一趟，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 陈英兰笑了笑，说。郁景明回头，扣着郁小麦的后脑勺把她捞过来，“去收拾行李吧，明天早点起，我带你去艺术馆。” 郁小麦点点头，跟伯母打了招呼，然后飞快跑开。 - 第二天一早。八点半，吃过早饭，迈巴赫载着郁小麦郁景明驶向东四环的艺术馆。早高峰。走走停停。后座的两人都没说话。郁景明在处理工作，郁小麦拿着艺术馆的手册百无聊赖地翻看。她扭头看他一眼。他眉头微微蹙着，专注认真的侧脸有种不容侵犯的魅力。艺术馆门口。孟正安看到迈巴赫驶来，迎上去，打开后车门，笑着弯身向里看，“大小姐真来给我打工啦？” “正安哥。” 郁小麦迈下来，一脸正色，“今天得改叫孟总了。” 孟正安摆手，“害，你敢叫我都不敢当。” 孟正安在京市艺术圈经营多年，除了亲自开的几家艺术馆画廊之外，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家美术馆和私人藏品阁都有他的投资。是京市艺术圈收藏圈响当当的青年。但他为人放浪不羁，常年混迹于各私人饭局聚会，喝酒应酬的时间倒是比正经来上班的时间还要多。这还是今年他头一次这么早来艺术馆上班，只为迎接老友的妹妹的大驾光临。郁景明从另一边下车，绕过车头过来，对郁小麦说，“有什么事直接问你正安哥。”他轻抬下巴示意，“去吧。” 郁小麦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往艺术馆里走。孟正安停留在原地和郁景明多聊了两句，刚开口，冷不防身后一阵香风刮过来，是走到一半的郁小麦突然返身跑回来，一头撞进郁景明怀里。郁景明条件反射抬手护住她。那手慢慢拍了拍她的脑袋，她埋头在他胸膛前，“哥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