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_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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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于是先发制人, 一边扮可怜样儿, 抬手抹了一把唇角, 一边又气不过, 凶巴巴地娇气地咬牙切齿, “吃了你。” “……前几天还喂我吃东西, 现在又说要吃了我, ”郁景明沉稳无波, 冷静地训斥她, “你到底是想当乖小孩，还是想当坏小孩？” “我要当坏小孩, ”她立刻气势汹汹地说，“乖小孩谁爱当谁当, 反正我就是坏，就是任性就是淘气就是胡闹, 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你当然拿我没办法, ”她倔头倔脑顶撞了一句, 可话音还没落，气焰就低了下来, 弱弱地补充, “……你不就是要罚我看书写读后感嘛，不就是要罚我不许出去玩嘛……” 说着说着，又沮丧又生气，“我要是统统不听，你又能怎么样？” “我可以不管你。” “你——” 郁小麦惊愕, 眼泪迅速盈满了眼眶，可这时候掉眼泪未免太丢脸，她顽强地不肯眨眼，“我就知道，自从你和时方仪走得近了，你就不再想要我了，腿也不让我坐，腰也不让我抱，一天没见面了我来你房间一下你就说我不乖，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不乖的。” 她一下站起来，眼泪跟着掉下来，“我以后再也t不来烦你你就称心如意了吧！” “郁景明，”她又气又难过，斩钉截铁地表示要和他一刀两断，“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叫你哥哥了，你就是郁景明，才不是我亲哥，本来也不是我亲哥，你就是个陌生的男的。” 宣布完了，她一点头，说，“再见。” 然后扭头就走。郁小麦又气又委屈。今天是周六啊，她破天荒头一次没安排任何外出的行程，老老实实在家复习功课，他出去了一整天，她也懂事地没打电话发消息打扰，只是趁着他回来之后睡觉之前跟他说会儿话，他就觉得她不乖。真的好冤枉。世界上怎么会有郁景明这样冷漠的人？又想起时方仪碰他的手肘，他对她微微笑的样子……他不是冷漠，他就只是对她郁小麦有意见而已，他就只是想和她保持距离而已。管教着把她带到了十八岁，他义务责任已经尽到，此刻要抽身离开而已。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与她的想法怎么会如此不同？她不但想保持以前那样的关系，甚至还想要更多，更多的肆无忌惮更多的撒娇，得到他更多的眼神注视和肢体呵护，得到他更多的护短偏袒和溺爱疼惜。而他呢？他竟然什么都不想给了，不想再管她了。 - 门外。郁景明单手插兜站在那儿，抬手想敲门。他得哄她，不能让她怀着这样的心情哭着睡着。可那手迟迟未落在门板上。他总是不忍看见她生气难过，总是不忍看见她想要什么而得不到，所以对她总是狠不下心，总是心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投降过无数次。可，也许正是他的心软他的溺爱，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肢体接触越来越逾距，说的话做的事越来越没有分寸…… 她一直把他当做哥哥来信任依靠。他比她大八岁，她不懂的，他早就心知肚明。他对自己的欲.念了如指掌。继续纵容她，是在纵容自己对她的侵害。他不能毁了她。郁景明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 第二天周日，一大早，郁小麦就跑出了家门。一幅要流浪的架势，带了零食、课本、笔记本电脑，游戏机、巴斯光年的玩具、毛利兰的立牌、樱桃小丸子的手办…… 背了一个大包，一个人是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打车去了一家收费自习室。在二楼占了个座，打开包把所带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出来。旁边的女孩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装扮完毕，翻开书。这时候手机响了。方亦秋打来的电话。她跑到楼下接通，方亦秋问，“小麦你在哪儿？” “自习室，你常来的这家。” “我正好也要复习，我去找你吧。” “好。” 她正好很需要人陪。方亦秋很快过来，两个人在楼下咖啡区域坐下，方亦秋打开包，拿出早餐盒，“我也没吃饭，一起吃点？” “好。” 郁小麦边吃，边望向窗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敏阿姨常做的早餐，味道都一模一样。方亦秋看了她好几眼。这早餐餐盒是郁景明亲手交给她的。这兄妹俩怎么了？昨天郁小麦还说想让郁景明陪着她，怎么今天就闹得像是离家出走一样？心下疑惑重重，方亦秋也没多问，只是按照郁景明的吩咐，陪着她在自习室学习。中午，两人去吃了饭，下午又一直在学习。累了就下楼喝杯咖啡，直到傍晚。郁小麦收拾好书包，站在自习室门口，说，“我不想回家。” 她想了想，“不如，我回自己家算了。” 郁知微给她买的那套大平层，上个月她才在那里住了半个月，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可是…… 她最不喜欢自己一个人，连吃饭学习都要有伴儿，更别提住宿了，一个人待在那样大的大平层，她会害怕。 “去我家住？” 方亦秋提议。 “好！” 郁小麦一口答应。方亦秋开车带她回家。坐在副驾驶，郁小麦说，“下周我拿到驾照之后，开着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方亦秋笑，“就是，有车有驾照确实自由很多。” 这样想着，郁小麦开心了点，“待会儿一起玩几局游戏？” “好。” 方家。方亦秋的爸爸妈妈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席间说说笑笑，郁小麦吃得很过瘾。吃完上楼打游戏。末了，她和方亦秋还互相抽查了一下考点。这时候方亦秋的妈妈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小箱子，说，“小麦，敏阿姨把你的换洗衣服送过来了。” “敏阿姨？” “嗯，我跟她老人家说你在这儿住一晚，敏阿姨就亲自把这些送来了。” “谢谢阿姨。” 郁小麦接过，忍不住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外面暮色四合，昏暗之中，没见有什么人经过。方亦秋的妈妈离开卧室之后，方亦秋终于问，“你跟景明哥又吵架了？” “……”郁小麦撅起嘴巴，轻描淡写，“他不要我了。” “怎么会？”方亦秋吃惊，“他最疼你了啊。” “那是以前，以后他不打算管我了。” 她蔫蔫地说。 “他亲口说的？你是不是误会了？” “是他亲口说的。”郁小麦把脸埋进抱枕里，闷闷不乐，“他觉得我不乖不听话。” 方亦秋默了默。她的任性胡闹，就像郁景明对她的溺爱一样，是周围所有人都看得出的事。以前，无数次她跑出去玩，闯祸，总是郁景明去把她弄回来，她撒娇耍赖，郁景明甚至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讲，顶天儿了，也只是罚她不许出去玩。零花钱都没禁过。她本来就机灵狡黠，常常有许多坏点子，郁景明这样宠着，当然让她更加为所欲为，要什么就要立刻马上就得到，否则就不依不饶地闹人。 “……那你试着乖一点？” 方亦秋试着提议。 “凭什么啊？”郁小麦睁大眼，不理解，“我就是我，凭什么他不喜欢我就要改掉？” “……可是，”方亦秋斟酌措辞，“你也并不是完全的不乖不听话啊，对不对？你很多时候都很好，富有同情心，善良大方讲义气，乐观开朗好相处，何必他要你乖你就偏不乖呢？” “你不懂。” 郁小麦说，“郁景明要的乖巧是我要少烦他。” “比如呢？” “比如，坐他腿上是不乖，半夜去他房间是不乖，抱他一下也是不乖不懂分寸。”郁小麦说着说着又想哭，以前一直能做的事，最近却突然不被允许了，“……我觉得，他就是想要一个文静淑女好好学习，不惹事不闯祸，见面顶多跟他打个招呼这样的妹妹。” 方亦秋震惊了。好半天才找到话语，“……可是，他是你哥，你那样确实……确实不太合适吧。” “又不是亲的。有什么关系。” 郁小麦理所当然地说。这话乍一想是有道理，可是，不是亲的，难道不是更不合适吗？难道不是更…… 方亦秋一时失去了语言能力。晚上，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方亦秋目光炯炯有神，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双手突地扑开被子，豁然开朗，“我知道了！” 她斩钉截铁地说，“你喜欢他。” 郁小麦半梦半醒，“……谁？” “你哥。” 郁小麦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方亦秋被窒息感弄醒。郁小麦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住她。她费劲地把她扒拉下来，看了眼闹钟，转头叫她起床。郁小麦睡眼惺忪坐起来，揉揉眼睛，两个人一起去洗手间，并排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昨晚，敏阿姨把她今天的课本也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