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但现在,那些人物却不在记忆中该在的位置。 原本画的农家乐的景象里,一对年轻夫妻一手拎着农具,一手牵着孩子,满身泥巴但笑得很开心的在走回家。但是现在,那个丈夫却面目狰狞的掐着妻子的脖子,孩子的头则隐约从旁边的井里浮了出来。 另一边含饴弄孙的温馨场景里,本来应该是爷爷躺在藤椅上笑眯眯的看着孩子们在他旁边的院子里玩耍,青壮年则在另一边耕地。但是现在,孩子们欢快的跑出了院子,青壮年也丢掉了农具在往山上走,而爷爷滚爬在地上拼命拽着儿子的裤腿,老泪纵横的在苦苦哀求着什么,却被儿子横眉立目的踹开。 …… 原本温馨和谐的农忙全家欢乐的场景,竟然变成了如此的人间地狱。 燕时洵站在壁画前,看着画中的场景,锋利的眉眼间也乍破一丝怒容。 活灵活现的人物,会移动的壁画,山神庙本身的异常……燕时洵的心里浮现出一个可怖的猜测。 如果正神位的山神出了事之后,山神庙还保持着灵验,让附近的村民都极为重视山神,那有没有可能,山神庙里确实有神,只是有的…… 不是正神。 而是会回应村民们所有愿望的,邪神? 那壁画是怎么回事?能画出这么大一片生活场景,甚至人物的每一丝神态都惟妙惟肖,燕时洵不认为这是画师工匠杜撰出来的,很可能是按照现实发生过的事情描画记录下来。 而到底是谁,在被邪神占据了的山神庙里画了满墙的壁画人物还不得而知。 甚至,也有可能这些画,根本不是画的。 ――而是本来就是真实发生的。 在国内漫长的历史中,本来就有着画中人和壶中天的传说,后来被蒲松龄写进《聊斋志异》之后,凭借着《兰若寺》的故事,让书生进入寺庙壁画结果发现另有乾坤天地的故事广为流传,更多的人知道了壶中天的概念。 很多人都会把这些故事当做是文人脑洞大开的志怪小说,也有人认为这些不过是过去因为信息闭塞娱乐项目又不多,古人搞出来当个乐子听的东西。 但燕时洵却知道,并不是这样。 有很多真实发生的事情,都会被当时负责处理此事、镇压妖邪的道士神婆编成有趣的故事,并且将事情的成因和解决方法都编进故事里,再委托给说书人或是说给村人,让他们口口相传,广为所知。 使得在那个信息闭塞,文字不好保存和流通的年代,很多人都知道了如何防范妖邪,遇到了妖邪又应该如何自救。 此时山神庙正殿里的壁画,在燕时洵看来却是和那些目的并不相同。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暂时失去了卜算问卦、请神问神、符咒法决的能力,但他在驱鬼镇邪时和那些妖邪常年战斗的过程中,却已经养成了近乎本能的直觉和战斗素养。 从壁画中,燕时洵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同行道友留下的善意提醒的意味,正相反,他察觉到的,是鬼神的恶意。 就像是这些画面,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却被某个存在记录在了墙上,当做炫耀的资本,仿佛在对其他人说:看,这都是我的战绩,是被我管控的奴仆。 当思绪逐渐被理顺之后,燕时洵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也许,这些壁画,压根不是画。 而是某个存在用了神鬼手段,将那些发生过的画面,重新印刻在了墙壁上。而方式则不是画笔。而是,魂魄。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壁画会动了。 正神缺失,则必遭邪崇反扑。 连天地都无法沟通的恶劣情况下,燕时洵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此地的危险和处境艰辛,他不再认为那些心里直觉的不对劲是自己多疑,而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做着打算。 ――这样的话,那么,假设他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 燕时洵的心脏沉入了谷底。 他从许多神鬼凶险之地走过,甚至在十几年前还是个孩童时,就已经因为遇到想要袭击他的恶鬼而下了酆都鬼城,见识过了万千恶鬼哭魂。 但他从来没有一刻畏惧。 因为他知道,天地乾坤,就在他的上天下地。和日月星辰的流转规律相同,天地之间也有其法则,一切因果自然循环。 但现在,燕时洵第一次察觉到了沉沉向自己压来的压迫感。 ――如果连正神都会出事,整片天地都舍弃了此处,甚至卜算问卦都得不到结果,那,在很久之前,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就算他依旧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并不畏惧,但那些同样身处山神庙的嘉宾们,还有暂时没能和他们在一起的节目组众人,还有张无病…… 燕时洵在壁画前默立了片刻,阴沉下去的眉眼才重新缓和,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 既然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甚至连所面对的敌人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干脆就放弃所有的防守,以进攻为防守,从最根本解决危机。 只有这样,才能在人员众多且分散的情况下,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燕时洵“啧”了一声,被兴奋的战意充盈的眉眼间,闪过了一丝不爽:这么多人,这么多份因果,真是麻烦得令人暴躁啊。等把张无病揪出来之后,他绝对要让张无病加钱。 还有,等这次节目结束后,他绝对要末位淘汰走人,才不管这么复杂的因果。 最近几天因为关注他的人变多了,他总能察觉到有人在念叨他的名字,就连他的力量都变多变杂了。 燕时洵“哼”了一声,转过身准备走向供奉神像的神台,查看神像的情况。 他之前在正面镀金身的神像背后,发现了一尊破旧而落满了灰尘的神像。只是那个时候,他以为是新旧神像更迭、管理者又不甚专业没有妥善安置的问题。 并且,他还将那尊旧神像重新清理干净,重新安置在了一个相对较为干净的地方。如果壁画会动的话,那他想要确认,那尊旧神像会不会也有所移动。 毕竟,就算是正神出了问题,但这毕竟还曾是是?k的神庙,?k不应该会完全弃之不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并且,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山神庙的异常,他就不会再简单的认为那是新旧神像。 而更像是,那原本,就是两位被供奉的不同的神明,和按照神明特性所雕刻的两尊不同的神像。 燕时洵很怀疑,那尊旧神像,就和现在已经不在的正神有关。 然而,当燕时洵刚迈开脚步时,却忽然发现旁边的壁画,就在他眼角余光扫过的瞬间,动了。 燕时洵的眼神瞬间锐利,看向壁画的目光也不再平和。 壁画上动了起来的,竟然是两名村民。 就当着燕时洵的面,那两名村民扔掉了手里的农具,跑到山脚下跪下了起来,双手高举然后扑地,不断叩首向大山。 燕时洵敏锐的发现,如果从村民们叩拜的方位来看,他们拜的,竟是神像头顶上的那只浑身皮毛人立而起的动物。 而当村民们抬起头时,燕时洵愕然发现,这两人的脸,他见过。 ――正是带他们前来山神庙的两名村民。 第53章 夜雨野寺(15) 今夜并不平静。 鹅哥在晚上时发的动态“今日平安”还挂在他的社交账号上,此时对比着节目主屏和分屏的画面,却显得格外的讽刺。 主屏里,观众们心惊肉跳的守在直播前,看着直播镜头被柔柔踹着前进,上下颠簸摇晃的镜头更加增强了令人心慌的恐惧感。 并且随着直播镜头角度的不断变化,观众们能近距离看到那个红色鬼魂一闪而过的青白面孔,看到鬼魂们飘在空中没有落在地上的脚。 而主屏的背景里,也传来了好几声惨叫和嘶吼着叫救命的声音,却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让人胆颤心惊。 嘉宾们住的那排房间,所有人都已经被惊醒了。 在安南原和白霜两个房间出事之后,其余两个房间也接连出了问题。 先是和安东尼同屋的那位实力派男演员,在睡梦中绝对好像有东西在啃咬着自己,一睁眼就看到一只硕大的老鼠蹲在自己脚边的床尾,锋利得像小刀一样的爪子捧着他的腿在撕咬着他的血肉,小腿连着床单已经全都洒上了血液。 男演员被吓得大叫,却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是郊区闹鼠灾,老鼠都不怕人还攻击人,赶紧将那老鼠猛地踹了下去,一边连滚带爬的起来找趁手的武器防卫,一边想要推醒旁边的安东尼。 结果却扑了个空。 旁边的床铺冰冷冷,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躺过人了。 男演员心中一悚,忽然觉得不妙的猛然抬头,就正对上了一双专注而无声注视的眼睛。 安东尼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床,就站在床头的地方,一直静静的看着男演员。 恶寒感从男演员的后背一路爬上来。 就在他睡觉的时候,一个人竟然就站在他床边一直看着他…… “安,安东尼,你怎么了?”男演员带着颤声发问,一手指着被他踹下床的老鼠,向安东尼示意着:“有老鼠!你没有看到吗?被这东西咬了之后说不定会有多少细菌感染,有多少病毒传播。你赶快来搭把手,我们一起把老鼠赶出去。” 却没想到安东尼不仅没有上前帮忙,反而站在原地笑了起来,很是快意:“为什么要把神的眷属赶走?它是来帮我实现梦想的啊,它也可以帮你,你为什么要抗拒?” “什么,什么愿望?你疯了吗!”男演员愕然。 但没有留给他太多思考和询问的时间了,那边一时不察被踹下去的巨鼠,已经从刚刚的懵逼中反应了过来,重新从墙角爬了起来,那双赤红色的眼睛锁定住了男演员,目露凶光。 男演员浑身一抖,忽然觉得不太对。这老鼠,好像不单纯是那种吃得太肥的样子,怎么会连眼睛都是红的?而且他从这老鼠脸上,竟然看到了人性化的凶残表情。 旁边安东尼的样子也透着古怪…… 男演员当机立断,鞋都没来得及穿拔腿就跑,不等老鼠向自己扑来就冲向房门。 而一直静静站在床头的安东尼也在这个时候动了,他直接扑上去扣住了男演员的腰,力气大到超乎人类常规限度的将男演员往回拖。 “安东尼!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男演员惊恐怒斥,一边焦急的不断扭头看着那边老鼠的位置,一边拼命的想要挣脱开来:“你放开我!” “你为什么要跑呢?” 安东尼显得十分不解:“只要成为神的信众,就可以实现一切愿望,不管是把安南原踩在脚下还是让燕时洵出丑,神都可以做到,有什么不好的吗?你是在质疑神的能力吗,神可是万能的,你看看这个村子就知道了,以前那么贫穷落后的地方能变成现在这样富庶,完全是神的功劳。” 男演员眼睁睁的看着巨鼠四爪着地向自己跑来,距离越来越近,他背后也急出了一身汗,大吼道:“老子不要!人定胜天没听说过吗,老子踩安南原燕时洵干什么,老子想要的自己去挣!你给我滚开!” 这声气势十足的嘶吼,本来已经是男演员绝望之下最后的反抗。但竟没想到安东尼竟然真的愣在了原地,扣着他的腰不让他跑的手也松开了,那巨鼠也忽然停顿了下来。 男演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心头一阵想要哭出来的惊喜,赶紧趁着这个机会一拉开门就往外跑。 而才反应过来的巨鼠,则“砰!”的一声撞在了门板上,气恼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 如果是燕时洵在这里,他一定会知道,这是因为恶鬼也怕恶人,如果人本身对鬼怪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气势上比鬼怪更胜一筹甚至更凶,那么就算人并不会任何驱邪除妖的手段,也可以震慑住鬼怪,保下命来。 也正因为如此,历史上战功赫赫的有名将领,才会被民间当做门神贴在门上,以震慑鬼怪,让它们不敢进家门。 意外做了正确的事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的男演员对此并不知情,他甚至连回头都不敢,只敢在走廊上奔跑。 男演员旁边的房间就是综艺咖他们睡的房间,他赶紧冲过去疯狂拍门,想让这房间里两个人醒来帮帮他。 本来和安东尼睡在一间房的应该是个三线男明星,只是因为睡觉会打呼噜才把男演员换了,要和同样睡觉打呼噜的综艺咖一间房,这样就谁都不打扰谁了。没想到,竟然就此逃过一劫。 睡得迷迷糊糊的综艺咖起身,去开门:“谁啊?这么晚了,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身影猛地砸进房间里,然后那人立刻回手将门关上又上了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抖得和筛子一样。 综艺咖当时就被吓醒了。 等他定神一看,竟然是本应该在另一个房间睡觉的男演员,顿时有点错愕的打趣道:“怎么跑得这么急,你是被鬼追着吗?” 本来只是一句习惯性的调侃表述,却没想到男演员真的点了点头,惊魂未定道:“和被鬼追也没什么差别了。安东尼,安东尼疯了!” 综艺咖一头雾水:“安东尼是挺疯的,但你也不至于说得这么直接?” 这人也在娱乐圈里混了十几年了,怎么还和个愣头青一样直接?之前和他一起在别的综艺里遇到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愣啊,遇到什么刺激了? 看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综艺咖,男演员有点急的喊道:“不是!是安东尼真的疯了,还有老鼠,我房间里有这么大的的老鼠从床底下钻出来咬我,你看!” 综艺咖顺着男演员给他指的位置低头一看,就见男演员的腿上还流淌着血迹。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是血液的味道刺激到了房间里的什么东西,竟然从床下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响动。 综艺咖下意识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只带着毛的爪子从床底下缓缓伸出,一双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还坐在床上的三线男明星顿时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 男演员则崩溃的大喊:“就是这个老鼠,它咬人啊!怎么你们这也有!” 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不对劲的男演员转身拉开门就跑,另外两人虽然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人具有从众性,一旦看到别人在跑,自己也会下意识认为是有危险发生而跟着一起跑。 三人刚冲出房间,就看到从男演员房间里出来的一鼠一人。 安东尼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狂热和诡异的笑容,让他那张原本能看的帅脸也显得极度渗人。而他旁边人立而起的老鼠则有一米多高,嘴巴和爪子上还带着血迹,看起来极为凶残。 三人刚一对上安东尼的脸,就被吓得头皮发麻,只来得及“卧槽!”了一声,就拔腿狂奔。 从男演员房间和综艺咖房间里出来的老鼠,迅速追了上去。 安东尼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三人狼狈狂奔逃命的身影,面容上显露出一丝不屑,像是在瞧不起几人。 “蠢货。”安东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看不清现状的家伙,明明只要信奉神,他们的所有梦想就都可以实现了,非要蠢兮兮的坚持那些过时的东西,真是老了,和安南原那家伙一样又老又怂。” 但很快,他的脸上又带着迷醉一样的表情,痴痴的笑了起来:“山神,山神哈哈哈!这个节目虽然蠢,但总算还有作用,让我见识到了神的伟大。山神啊,我信奉你 ,我祭祀你,请实现我的愿望吧。” “什么安南原,什么燕时洵,哈!我让他们瞧不起我,安南原的位置明明应该是我的,顶流应该是我才对!那些女粉丝真是瞎了才会喜欢安南原!” 安东尼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得情绪激烈。但画风一转,他又笑了起来:“没关系,有神在,安南原和燕时洵很快就会死在我的面前,要让他们的粉丝看看,他们的死相有多狼狈啊,到时候就算他们求我也没有用,我就等着他们被吓得尿裤子了。还有那个燕时洵,一个素人也敢在我面前这么狂,我要教教他什么叫流量为王,我才是顶流!哈哈哈!” 说着,他伸手打开了自己的分屏,笑着向分屏打着招呼。 “我亲爱的女士们,虽然有点晚,但还是希望你们能收看我的分屏直播。” “接下来,我要邀请你们收看,安南原和燕时洵,是怎么凄惨的死在镜头前的,说不定死之前还会被吓得痛哭流涕。顶流?千万粉丝?他们也配?” 安东尼的脸几乎扭曲,原本按照安南原的面容进行了微调整容的帅脸,现在竟从眉眼间透露出猥琐感来,眼睛更是到处滴溜溜的转,像是缩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破坏了整张脸的帅气, 有订阅了安东尼分屏的粉丝们,刚收到开播通知进入了分屏,就猛然听到了安东尼这样的话。 原本的称赞和告白都被堵在喉咙里,粉丝们错愕的看着镜头下那张帅气全无的狰狞的面容,几乎不敢认这是之前把她们迷得七荤八素的那个安东尼。 而且他说出的话也和之前的温柔体贴完全不同,充斥着最恶毒的诅咒和谩骂,让不少成长环境很干净的粉丝立刻就有了不适感。 只有一小部分粉丝们还在力挺着安东尼。 但也有从主屏过来的观众,一看这个视角就认出了安东尼站的地方是哪,并且还从镜头的远处,辨认出了还在疯狂逃跑的几名嘉宾,和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的巨鼠。 有反应快的观众们,立刻就将画面里之前在主屏里听到的惨叫声对应上了,意识到这就是那声惨叫声背后所发生的事,在以安东尼分屏的视角呈现了出来。 [我之前就说那个声音,很像是我经常在综艺里看到的一个明星的声音,原来是他啊……我的天,这是发生了什么?刚刚我在主屏听到的时候,配合着那满屏幕的红色鬼影,那真是太应景了,真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有老鼠!是老鼠!你们看到追在他们身后的老鼠了吗,和之前看到的老鼠一模一样啊!] [所以不仅是安南原白霜他们在被这个怪物追,另外几个人也一样吗?我的妈呀,这个节目怎么回事,我看的不是旅游综艺吗?我是看错了吗?怎么变成了逃生节目?] [等等,有个问题,为什么那写老鼠不追安东尼啊,之前那个柔柔也是,她也没有被老鼠追。] [我来做合并同类项的数学题了。你提到的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晚上去过洗澡间,并且说他们被人偷看了洗澡。你们还记不记得,晚上嘉宾们睡觉之前,本来是在分食物当晚餐的,结果安东尼回来劈头盖脸就说有人偷看他洗澡还摸他,柔柔也是。] [啊?妈呀,那,那是不是洗澡间发生了什么啊?我倒是不相信真的有人会偷看他们洗澡,毕竟现在明星都爱惜羽毛,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我开始怀疑,那些偷看他们洗澡的,会不会是这些老鼠啊?] [那也解释不了为什么老鼠不追安东尼和柔柔啊,难道是因为看了他们洗澡吗?别开玩笑了,你当是色狼吗,还怜香惜玉起来了?况且要是论脸,我觉得只要那老鼠没瞎就应该去偷看燕哥洗澡!] [……那就会变成死老鼠了吧。你忘了燕哥的武力值了吗?之前规山的时候燕哥一手送走一个鬼朋友,忘了?真有人有勇气去偷看燕哥洗澡吗,就算最狂热的燕麦也只敢想想吧……真要做了怕不是直接被送走。] [我赞同是在洗澡间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两个人不被追的,你们有没有发现,柔柔和安东尼现在都不太正常。柔柔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主屏的设备线还缠在她脚上呢,她一踢镜头我就心脏一颤啊,这镜头感晃得,比恐怖片名导演运镜都专业,效果可太阴间了,拍的还是真实的鬼,看得差点没把我送走。而且柔柔的手,刚刚我们不是分析说可能是被她自己啃成那样的吗?你们觉得有哪个正常人会把自己的手啃得都能看见骨头了,还在那笑的?] [我之前还觉得安东尼特别有礼貌又体贴,是个很帅的弟弟,还关注了他的社交账号来着。现在他是怎么回事啊?说的话听得我直皱眉。] [吓哭了,现在一共开了的三个镜头,主屏就不说了,我看了一眼就被吓跑了。安东尼的镜头现在诡异得毛骨悚然的,燕哥那个更是,看得我现在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头脚都不敢放外面,又闷又热快要被憋死了。] [完了,燕哥好像没有带手机的习惯,我们发的这些弹幕,他也看不到啊。这些嘉宾遇到危险的事我们也没办法告诉他,那怎么办?谁来救救他们?] [那就只能祈祷他们会往燕哥那边跑了吧……希望他们能碰到燕哥。] 燕时洵确实不知道此时嘉宾们遇到的危险情况。 他还警惕的站在山神庙正殿里,被四周缓缓动起来的壁画所包围着。 从那两名村民率先动起来开始,附近壁画上的人物全都接二连三的动了起来。 不论这些人物原本是在干什么,现在都打破了刚刚的静止状态,扔掉了手中拿着的东西、从房屋里跑了出来,冲着同一个方向跪拜在地上,狂热又恭敬的重重磕下了头。 燕时洵就像是误入了某种邪教现场,清醒得同壁画格格不入。 正殿的四面墙上从上到下直至棚顶,皆是壁画,画在上面的足有几百个人物,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如果燕时洵的猜测成立的话,这些用魂魄当做标记物“画”成的壁画,就意味着足有几百个人都处于被“神”掌控的情况下。 甚至从几个小时之前才见过面的两名村民也在画上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他们口中重视山神的整个村子,都已经被“画”在了画上。 燕时洵皱着眉眼看着壁画上的人物做出的动作,忽然觉得这画中的景象和地形有些眼熟。 因为良好的记忆力和视力,燕时洵还记得他们一路上走来大概的地形。 就算下着暴雨天又黑,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但是他还是从一闪而过的车窗外的风景,记得这附近有大片的农田和负责看守农田的稻草人。 虽然他没有看到村里的房屋,但是如果将农田的地形和此时壁画上的地形做比对的话…… 燕时洵皱着眉观察许久,愕然发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两者的地形,完全相同。 在发觉村民们很可能是用魂魄被记在了壁画上之后,燕时洵也不会天真的相信这些农田屋舍和山林,只是风景画一样的装饰。 如果这些农田和山林,都和被标记的村民是同一个目的,意在炫耀,那,那个存在所表达的意思会不会是―― 不仅村民们奉我为神,是我忠实的信众,就连这些山川土地,也都归我所有。我是此地,唯一的掌控者。 燕时洵突然锐利的目光立刻势如闪电般看向大殿正中央的神像上方。 那里,正是壁画里所有人物叩拜的方向。 浑身镀金的高大神像直抵棚顶,双手都拿着武器面目狰狞可怖,像是从前会被人们贴在大门上辟邪的门神像。 但和那些浑身正气的门神不同的是,燕时洵并没有在神像上察觉到任何巍峨不可冒犯的正气。相反,这神像即便浑身都镀着金散发着光芒,仍旧带着阴暗抑郁之气,像是之前一直躲在哪里长时间不出来一样,就连看人都是斜着眼看人,畏畏缩缩的令人作呕。 而在神像上方的棚顶,则用格外浓重艳丽的色彩画着一只浑身毛发的巨大动物。那是一只和老鼠类似,细看之下却又像是黄鼠狼的动物,浑身都覆盖着黄色的皮毛,身体肥硕巨大,表现在壁画上更是显得几乎和神像一般大。 那动物的周围没有像传统的壁画一样画着寓意吉祥的东西,而是用艳丽的颜色环绕着画了各种金银珠宝,钞票车子,甚至还有美女在上面搔首弄姿,极为现代。 如果不知道这是山神庙,还会以为是某种诈骗广告画来吸引人的东西。 之前没有看清,现在再看,燕时洵却觉得那动物的两颗黑黢黢的眼睛,像是一直在从高处看着整个大殿,并且时不时滴溜溜转两圈。 燕时洵的心里顿时有一股烦躁涌了出来,如果不是他知道现在他没有办法掐诀画符驱赶邪崇,他一定当场掐诀驱个神试试真伪。 但燕时洵并没有在大殿中停留太久,而是立刻抬脚向神像后面走去,准备去看那尊破旧神像的情况。 既然已经确定了正神已经出事,那现在的破局之法,就在与现在的“神庙”截然不同的另一面上。 所有被现在的“神庙”嫌弃的,很可能就是正神遗留下来的痕迹。 然而当燕时洵的腿刚要迈进神像后面的小空间,却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风向吹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的时候,带起了风。 他眼神一厉猛地转身,同时手掌势如雷电而出,直接扣向后面。 燕时洵干燥的手掌抓到了一团湿滑寒冷的东西,像是带着血液和雨水,冷得不像是正常人会有的温度。 然后,他狭长上挑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一瞬。 ――站在他后面,甚至伸手向他的,竟然是一只浑身红色的稻草人。 正是之前燕时洵坐车经过沿途的田野时,透过车窗看到的那些扎在田野里的红衣服稻草人。 稻草人的帽子已经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完整的露出了它那张被雨水浇透了的白惨惨的纸钱脸,纸钱中将的方形孔洞被画成了血红色当做了嘴巴,现在也被雨水冲洗得掉色,像是一道道鲜血从脸上滑下,落进衣服里。 它的身上还背着一根从脑袋上面插进身体里的红色长杆,像是被贯穿了身体而死,又像是在背负着沉重的东西。 燕时洵很快就从惊讶中回神,他另一只手也快速伸出,直接将稻草人的另一只手臂扣住锁在的同一只手掌下,有力而沉稳的让稻草人无法挣脱,而另外空出的手,则用以防备着突然情况。 “山,神……” 稻草人没能从燕时洵的手里挣扎开,只能一遍遍徒劳的想要攻击燕时洵却又被他强力镇压。 就算暂时失去了法决符咒的能力,他也绝不是离了那些就什么都做不了的弱者。物理驱鬼?他熟得很。 问问那些已经被送进了阴曹的恶鬼们,他揍人疼不疼,呵。 燕时洵冷笑一声,半点不慌的同稻草人近距离的对视,想要从这突然出现的东西身上,找出与山神有关的蛛丝马迹。 而稻草人那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也直直的看着燕时洵,张开了它的纸钱嘴,声音嘶哑而空寂的喊着:“山,神……” “山神,诞辰……” 死气沉沉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一层层重叠交融,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空寂回音。 像是所身处的,已不是人间。 明明燕时洵刚刚站在大殿里的时候,还没有看到稻草人的存在,但就在他走过来的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稻草人就忽然出现在了这里,并且还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脖颈。 燕时洵想起了之前安东尼说的有东西碰他后背的事。 那时他认为,是有东西想要触碰生人阳气。但从安东尼和柔柔的描述上来看,他们遇到的应该是黑色的、便于隐藏在黑夜中的东西才对。 燕时洵严重怀疑,那些是曾经听之前的委托人所说的焦尸。 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浑身血红的稻草人,并不利于隐藏在黑暗中,应该不是安东尼和柔柔遇到的东西。 那这些动了起来甚至突然出现的稻草人,也是想要生人阳气吗?它嘴里说的山神诞辰,又是什么意思? ……等等。 燕时洵原本高速运转的思维忽然顿住了。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山神诞辰这个词。 几个小时之前,喝醉了的村民去嘉宾们那边看情况的时候,也说过他们要早睡好准备马上要来的山神庆典。 恐怕庆祝的,就是山神诞辰。 那个时间点,是明天。 燕时洵忽然明白了满墙人物叩拜的意思――恐怕,那些人物就是在庆祝山神诞辰。 但,是哪个山神? 正神已经出了事,不再能掌控一方土地山林的情况下,这些东西庆祝的……只能是邪神的诞辰。 稻草人还在努力的向前,甚至抬起了自己向下滴着血的脚,却被燕时洵眼疾手快的直接用另一只手抄起了它的腿,干脆利落的一掰。 “咔嚓!” 稻草人的一条腿应声断裂。 它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痛苦神色,而是像感受不到痛苦、本来就是不知疼痛的草木一样。 燕时洵看着被自己抓在手掌中的一条腿的断面,却挑了挑眉,眉眼间泄露出一丝惊讶。 ――被他握在手里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稻草。 而是有着血管和肌肉的、以稻草当做了皮肤,却已经没有任何温度,血液也不再流动了的死人腿。 甚至当稻草人的腿被掰断后,一股恶臭的味道立刻在大殿弥漫了开来,像是陈年死尸被水泡过之后散发的味道。 比家里不小心放坏了的肉食,还要恶臭几百倍,能熏得普通人当场呕吐出来,辣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燕时洵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股臭味扑了一脸。 他立刻后退了两步,将手中稻草人的断腿扔在了一旁,然后没有一丝犹豫的立刻手掌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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