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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天道。” “却没想到,天道如此眷顾于我,在我将要大成之时,将恶鬼入骨相送到了我面前――这是我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事。” 对于天生的恶鬼入骨相,师公只听过传说,却从未见过真实的存在。 这让他一度以为,天生的恶鬼入骨相只是前人遗憾的臆想,昙花一现的奇迹,却并非人间之物。 以恶鬼入人身,阴阳在一具身躯中交融,阴阳循环共存,直抵大道本源,从出生起就与大道共存…… 即便听起来再令人震撼,可却存在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人身,如果承载得住阴寒鬼气? 就算恶鬼入骨相成功降生于世,可周围的鬼气源源不断的向恶鬼入骨相的身躯入侵,光是脆弱的婴孩时期,就难以熬过,又如何能活下来直到成人? 所以,即便师公对哪怕是一截枯骨、一具尸身的恶鬼入骨相都怀有莫大的兴趣,知道只要有恶鬼入骨相的尸骸在手,对于他计划的完成是事半功倍的喜事,但他依旧不得不遗憾的放弃这个念头。 怎么可能会有呢?更不要期待能见到成功活下来的恶鬼入骨相。 也正因此,所以在最开始看到燕时洵的时候,师公并未认出来燕时洵的骨相,只当他是山外有些道行的驱鬼者。 直到燕时洵身处于被他完全操纵的天地间,却还能从劣势中挣脱出一线生机,师公才在愕然之下,重新仔细的查看过燕时洵,然后发现…… 大道之下,竟然真的有奇迹! 师公笑着向燕时洵道:“虽然我们传承和修行的方式都不尽相同,但是殊途同归,我们的目的,始终都是一致的。” “你难道不想让那些人再也不用经受苦痛,永远的幸福快乐吗?人们都乞求长生长寿,而现在,我做到了,我让长寿村的村人成功与天地大道共寿,他们的生命中不会再有苦痛。” “而现在,只要你和我一起。” 师公的眼睛中闪耀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目标的实现:“我占据南溟山的天地,你与大道同在,我们各自所拥有的力量合在一起……整个天地,都会是我们的。” “到那时,不仅是南溟山的村人,还有更广阔土地上的所有,所有人!” 师公的声线带着颤抖,难掩激动:“所有的生命都不会再经受苦难,所有人都会不必再承受生离死别和病痛,他们会在幸福中永远,永远……” 然而,与师公激动神色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燕时洵冷漠甚至带着厌恶的神情。 燕时洵看着师公,就像在看着一只手舞足蹈的滑稽跳蚤。 师公所说的那些话,不仅没有打动燕时洵半分,反而让燕时洵在片刻的错愕之后,更加觉得荒谬和可笑。 说着要让所有生命获得幸福,可师公的做法却是将那些人做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非生非死,就连残留的魂魄也被困在已经死去的尸体中,不得离开。 甚至,师公力量最初的来源,就是南村那些被逼死的人的尸体。 建立在死亡上的所谓幸福,简直就是染着血的假慈悲。 燕时洵眉头紧皱,看着师公的眼神带着鄙夷的蔑然。 “如果我说不呢。” 燕时洵冷笑:“在我看来,你所谓的目标,简直可笑至极,是连狗路过都要嫌弃的东西。想要让我加入?” 他勾了勾唇,蔑然一笑:“呵。” 燕时洵的话让师公的激动戛然而止。 师公冷下了脸,之前一直显得慈悲的面目像是一张虚假的面具,而此时,他才露出了他本来的神情。 不过很快,师公重新笑了起来。 “那也没关系。” 师公轻声道:“只要是恶鬼入骨相,哪怕是尸体,也是一样的用途。” “我可是从几十年前,最开始有了决定开始,就没想过能看到活着的恶鬼入骨相。” 师公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微笑:“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你的尸体,会愿意的。” 话音未落,那些从泥地里伸出来死死拽着燕时洵的手臂,突然间发难,更加迅猛的向上攀爬而去,像是藤蔓缠绕着大树,想要夺取走大树的养分和阳光,将大树生生勒死在藤蔓之间。 而在枯树之上,藤蔓才得以开花。 就像……一直以来师公做的那样。 一双双带着泥土的手臂死死拽住燕时洵的小腿,并且逐渐向上抓住他的大腿,腰部…… 在被雨淋湿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个残缺不全的手掌印,混合着黑红血迹和泥土,显得诡异又狼狈。 一具具腐尸破土而出,几乎将燕时洵团团包围其中,而村道上的腐尸也离燕时洵咫尺之近,燕时洵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它们身上传来阴冷寒气。 那是死人特有的阴冷,让生人光是触碰,都能体会到来自魂魄的恐惧。 但是燕时洵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些形象可怖的腐尸,反而早有准备的直接将大衣脱下,在手中迅速旋转将那些冲向他而来的腐尸兜头笼罩其中。 羊绒大衣吸饱了雨水,变得极为沉重。 落进燕时洵手里,就变成了最有力的武器,让那些腐尸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罩了个正着,并且沉重的大衣让行动僵硬的腐尸难以摆脱,一时间,竟反倒让燕时洵周围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带,腐尸不足为惧。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燕时洵默念着的符咒生效,之前被撕开的那条缝隙越来越大,终于让他完全挣脱了来自师公的压制,行动恢复了自由。 他的长腿狠狠踹下,马丁靴毫不留情的踩中腐尸的头颅,将腐尸原本就肿胀的面目像是被踩爆了的气球一样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血肉喷溅了一地,将他脚下的其他腐尸兜头淋了一身血肉。 而燕时洵则借力而上,如离弦之箭,速度极快的直冲向师公,甚至将身周的雨幕都甩飞出去,发出破空的爆鸣声。 燕时洵的眼眸雪亮如刀锋寒芒,湿透了的发丝间露出一段锋利眉眼,锐利不可抵挡。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住身前的师公,手掌并拢如刀,直指向师公的咽喉。 “……与我神方,收摄不祥。” 最后几句符咒低声散落在空气中。 燕时洵的手掌上缠绕起金光,在阴沉雨幕中显得如此正气逼人,连周围没有意识的腐尸都求生本能的四散奔逃。 师公缓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燕时洵。 他没想到,恶鬼入骨相,竟然,竟然如此强势有力! 但在惊骇之下,师公的脸上却反而浮起激动的颤粟,他兴奋的看向燕时洵,带着志在必得之意,也同时伸出了手。 “噗呲!” 第219章 晋江 从燕时洵口中念出来的符咒都化作一个个金色的文字,破开雨幕在空气中连成一圈圈金色的光芒,缠绕在他的手掌时,便化掌为刀。 何须桃木剑?胸臆间有大道,所行之法,便为杀鬼。 诛杀一切邪祟。 燕时洵的速度之快,甚至在飞溅的雨水中带出了残影。 他看着师公同时间裹挟着阴森死气冲他而来的手,眼眸里却泛上势在必得的笑意,嘲讽着师公的自以为是。 燕时洵从不对其他存在抱有幻想,单纯的期冀着敌对者会对他心软并不是他所长,多年来孤狼一般的行事风格,让他早就习惯了从一开始就规划好后续的一切,包括应对方法和退路。 所以,早在师公想要拉拢他的时候,他就不动声色的在引导着师公一步步靠近他,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成了绝对适应他的攻击习惯的距离,将原本的劣势,在无声无息间变作了他的优势。 在从呼唤邺澧却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燕时洵就意识到,这里是被师公全盘掌控的梦境,与现实隔绝之地。 即便是呼唤天地也不一定会有回应,所有的符咒力量都被压制到最低。 而当师公因为燕时洵假装出来的惊骇神色,毫无防备的说出自己本来的计划之后,就更是让燕时洵确定―― 恐怕整个南溟山范围,都已经被师公掌控。 在此范围内,“抓住”了大道的师公,拥有与大道相似的力量。 虽然师公“神”的身份虚假,但却因为几十年来供奉得到的上前祭品,在生死阴阳之间穿梭上千次,而已经获得了类似于“神”的力量。 井小宝以恶鬼入骨相的鬼身在生死之间游走九次,就已经得到了远远超过所有厉鬼的强横力量,差一步鬼神之位。 又何况是师公上千次的践踏生死? 虽然师公并非恶鬼入骨相,这让他无法像燕时洵与井小宝一样,本就有感悟天地、触碰大道之能。 但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几十年来偏居南溟山一隅,竟然真的逃避了大道的监管,靠着数量的堆积硬生生触碰到了天地的高度。 这让燕时洵怀疑,能够随意操纵删除众人记忆、影响众人感知的师公,是否真的已经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东西。 不过,因为逃避大道,所以师公一定没有得到大道的认可与垂眼。 恐怕,这也正是师公在知道他是恶鬼入骨相之后,如此兴奋激动的原因。 ――恶鬼入骨相,是大道之下的奇迹,为天地所垂眼者。 这本来应该成为燕时洵的危机,但他却将危机硬生生扭转成机会,反将一军,以此作为诱饵,让师公一步步主动靠近了他。 只要对方有想求得之物,那贪婪,就会成为对方的弱点,成为他制胜的关键。 燕时洵毫无即将被师公杀死的恐惧,反而在险境中疯狂的豪赌了一把。 符咒会在压制之下效果微弱?天地都为师公所掌控?那就将所有的力量都压缩在一次攻击里,让这一次将会消耗他所有力量的攻击,成为必胜一击! 丝毫不顾及后续之力,只求眼前一胜! 毕竟……若是连眼前都赢不过,又何谈后续? 不过会变成实现师公野心的工具,被腐尸围困,被师公杀死,变成冰冷冷的尸骸。 燕时洵对死亡并不感兴趣,他只对……赢过所有想要杀害他的鬼怪感兴趣! 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兴奋。 当他调动起经脉里的力量时,明明应该空耗的身躯,却激动得微微颤粟,让他在冰冷阴寒的雨幕中时,敏捷度提升到最高的身躯都散发着滚烫的热度。 所以,当此时师公突然间向燕时洵发难,以为会将燕时洵打个措手不及,可以顺利拿到恶鬼入骨相的尸骨时,却反而落进了燕时洵的计划里。 燕时洵俊美的容颜神色平静,却唯独雪亮锋利的眼眸泄露了他的兴奋和狂意。 他的行动没有因为师公的反击受到半点干扰,化掌为刀破开师公的力量,穿过重重阻碍,在师公缓缓大睁的眼睛中,直指向师公的咽喉。 速度与力量带起的历风甚至将师公的皮肤毫不留情切开,周围没来得及逃走的腐尸纷纷在这掌风之下被搅成一团肉泥。 不过,因为师公被割开的皮肤,在这个极近的距离之下,燕时洵也看清了师公皮肤下面包裹着的东西。 不是血肉骨骼,而是……一片又一片的菊花瓣。 白的,黄的,被从皮肤的创口下面吹飞出来,在雨幕与狂风中飞扬。 就像是一只塞满了棉花的玩偶,在看似完好的外表之下,其实都是虚假的填充物。 燕时洵想起了那些一碰就会爆开的腐尸,它们也不过是一张人皮包着一滩血肉。 现在看来,师公与它们倒是没什么两样。 而这些菊花…… 燕时洵的眸光微沉,电光火石之间,他想通了师公控制南溟山的手段。 ――开满各处的菊花。 它们既是师公监视南溟山的眼睛,也是师公汲取生机的方式。 南天棺材上摇曳着黄菊花的画面,依旧停留在燕时洵的脑海中。 而他在触碰到老婆婆花园里菊花瓣之后就恢复了记忆,恐怕也是因为师公是一切之源,并不受遗忘记忆之苦,所以连带着他也跟着记忆正常了起来。 虽然燕时洵还不清楚,为何师公好好的要将自己变成一大团埋藏在人皮下的菊花,但这并不妨碍他此时对师公的攻击。 管它是什么,先从梦境回到现实再说。 如果不能沟通天地,那对师公的彻底扫除,也就无从谈起。 燕时洵的心志坚定如磐石,在师公不可置信的骇然目光中,手掌锋利如刀锋,送进了师公的咽喉。 “噗呲!” 皮肤破开,千瓣万瓣菊花纷杨而起,又在雨幕中淋湿下落。 燕时洵的视野被菊花遮挡,但他依旧沉着变换手势,只凭着手感便准确的在皮肤和花瓣之中找到了骨骼,狠狠的抓住师公的颈骨向外一拽。 “咔吧!”一声,骨节错位。 师公的面容上还残留着惊骇,头颅却软绵绵的向下垂去,折到了诡异的角度。 他万万没想到,被他视为囊中物的恶鬼入骨相,竟然能于劣势中绝地反杀,做到如此的地步。 但即便眼见着师公的身躯缓缓向下倒去,燕时洵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出乎他意料的菊花瓣让他意识到,恐怕师公身后,还有很多他尚未发现的秘密。 这也就意味着……师公,很可能留有后手。 果然,就在师公倒在泥泞土地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猛然溃散成无数花瓣,遮蔽了燕时洵的视野。 等燕时洵迅速拂开眼前的花瓣再看去时,却发现原地只剩下白黄相间的花瓣,师公的皮囊不翼而飞。 燕时洵眼瞳一缩,知道现在师公在暗他在明,形势变得更为紧迫危急。 不等燕时洵调整身形向四周探查,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双冰凉的手掌。 阴森寒气从肩膀顺着脖颈的皮肤蔓延向上,魂魄本能的在疯狂向他发出警告,告诉他他的身后有什么东西想要杀害于他。 ……师公。 燕时洵沉下了眼眸,眉眼阴沉危险。 他刚刚的一击破坏了师公的皮囊,也让师公有了戒备,连恢复身形都顾不上,就想要在他彻底从梦境脱离之前,将他强行留在这里。 燕时洵尚不清楚外面的真实世界如何,因此也无从判断如果他真的被困、甚至死在梦境中,那他原本的身躯会如何。 以师公之前所的话来看,死亡的可能性极大。 而一旦他死亡,恐怕南天也危矣。 燕时洵倒是不担心留在下游长寿村的节目组众人。 有邺澧在,他相信邺澧会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况且,一旦官方负责人从直播里看到不对的苗头,也一定会带着救援队前去营救节目组众人。 节目组的安全会得到保障。 但是,目前只有他一人深入南溟山腹地,探得了大部分真相,是离一切危险根源最近的人。 如果他在此失败,那其他人再想要靠近这里,不仅要面对提高了警惕更加危险的师公,并且要消耗的时间也会为危机增加砝码。 如果真的让师公成功取代了天地,那南溟山就再无挽救的可能。 况且,师公的野心绝不仅于此――他还妄图得到整个人间,让所有生命都变成他眼中的“幸福”模样。 燕时洵咬紧了牙关,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湿透的黑衬衫和长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每一道肌肉的线条,结实流畅,带着绝对力量的美感。 原本在刚刚一击中被耗尽了力量的经脉再次强行提起,疯狂压榨出自己任何一丝可以使用的力量。 燕时洵如流风回雪般迅速敏捷回身,凭借着直觉,手臂直指向身后阴寒气息传来的方向,想要再次重创师公。 但是,有了之前一次经历的师公,明显对恶鬼入骨相的危险和疯狂程度有了清晰的认知。 只剩下一具皮囊的师公悬浮在空中,形象诡异而骇人。 但是,正因为师公没有了实体,反而更加难以对付。 他轻而易举的就让自己的皮囊避过了燕时洵的攻击,被撕开了慈悲假面的脸狞笑着,手掌想要触碰燕时洵的天灵盖。 燕时洵看着师公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恐怕这次,又要伤得很重吧。 燕时洵心中无奈叹息,却唯独没有惊惶。 但是,就在燕时洵准备以伤换位,从师公的手底下脱离开时,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喝。 “滚!” 那道声音低沉而饱含怒意,肃杀如所有死亡的尽头。 却令燕时洵熟悉到瞬间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邺澧。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从后方伸来,毫不留情的直扣住师公的脑袋,将他向后扯去。 力道之大,几乎将只剩下皮囊的师公攥成一团。 师公不由得发出惊恐的高声痛呼,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能在他控制的世界里,对他压制到如此的地步。 然而,紧接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师公恨不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这里过。 “既然你有勇气出现在我面前,那也做好了被酆都审判罪孽的准备。” “二十年前你于生死之间逃走,逃避酆都审判,现在,该到你还回来的时候了。” 邺澧高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师公身后,长眉斜指鬓边,狭长的眼眸锐利如出鞘长刀,威严沉重的气势如山岳压顶而来,将师公震慑得整张人皮都剧烈颤抖起来,几乎瘫软在地。 而邺澧暴怒的目光居高临下的俯视师公,从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薄唇间,清晰的说出了师公的名字。 “南和也,汝罪,当诛!” 连师公都在漫长的岁月中遗忘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却没想到此时被一口叫破。 师公惊惧的睁大眼睛,相似的恐惧让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一幕。 酆都巡游人间,审判南村罪孽,有罪的魂魄被从阳间带往酆都经受酷刑,无罪的魂魄还阳。 而他本来以南村为依托计划了许久的事情,也因为村人被摊开在酆都面前的罪孽,而曝光于酆都之主眼前。 酆都之主暴怒,师公不得不狼狈窜逃,甚至舍弃了几乎所有,才勉强苟活下最后一口气,靠着特殊的方法躲藏起身形。 也正因为此,所以师公在二十年前就该成功的计划惨败,他更是失去了所有力量,只能靠着汲取他人生机重新积蓄力量,狼狈不堪。 并且,师公多年来被囿困于南溟山之中,一步不敢踏出山外,唯恐再次撞到酆都之主巡游人间,将他杀灭在当场。 可以说,二十年前的酆都巡游人间的那一幕,令师公对天地大道尤为忌惮,成为了师公最深重的畏惧。 而此刻,当年的恐惧卷土重来,令师公连回头确认都不敢,光是听到声音就两股战战急于奔逃。 在邺澧的手掌下,师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之前的一切“神明”姿态荡然无存,反倒更像是将死的牲畜,狼狈丑陋。 下一秒,师公整具皮囊“嘭!”的一声爆开,巨大的声响如惊雷。 就像那些腐尸不符合寻常尸骸的诡异之处,师公在爆开之后却也不见血肉皮肤,竟然变成了一整团菊花花瓣,四散开来。 燕时洵被眼前急转直下的形势惊到,眼眸微微大睁。 透过纷纷扬扬的花瓣和雨幕,燕时洵清晰的看到,邺澧就站在自己对面,高大的身躯挺拔如山岳,挺括的肩膀像是能将整片天地扛在他的肩上。 那一瞬间,燕时洵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剧烈跳动的心脏所涌现出来的热度,却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燕时洵没有期待过任何人来帮助他。 他如孤狼独行,自然也冷漠而理智的准备好应对危机的所有后续,即便重伤,也只会冷着脸强撑着继续走下去,保护其他生命。 可这一次,邺澧却出现在他的身后,将本来要攻击他的师公毙于掌下。 一直以来毫不在意以受伤为代价保护其他人的驱鬼者,却被鬼神所保护。 这一刻,燕时洵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丝冲动。 就算以后都将身后交给邺澧……也未尝不可吧。 燕时洵如是想着。 或许,他可以真正将邺澧当做同行一路之人。 不过,邺澧冷峻的面容上,是燕时洵从未见过的惊怒。 就连邺澧鬓边几道黑色的纹路都在波动,墨色的长发被狂风吹鼓起来,飘扬在邺澧的身后,气势强大到惊神骇魂。 鬼神一怒,天地变色。 狂风从邺澧身边涤荡开来,将整个南村都裹挟其中。 那些从泥地下爬出来的腐尸想要逃跑,却只能发出惊恐的“嗬嗬”声,在锋利的风刃下被撕扯成碎片,四散落去。 几乎是顷刻间,南村就如同被狂风推平了一样,腐尸荡然无存。 而因为师公的出现而导致的暴雨,也迅速停了下来。 邺澧抬了抬眼眸,原本冰冷的神色在看到燕时洵的时候,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迈开长腿几步上前,修长有力的臂膀将浑身湿透的燕时洵拥入怀中,原本的惊怒都化作后怕的珍惜。 邺澧轻轻垂下眼眸,在燕时洵的发丝上擦过轻盈一吻。 “时洵……抱歉,南和也将南溟山划出了天地范围,借由特殊方法隐蔽身形,又将你拉进了虚假的梦境。几重遮蔽之下,我没能及时赶到你身边。” 从未回应过世人的鬼神,却向心爱的驱鬼者满怀歉疚与后怕。 唯有将燕时洵紧紧拥入怀中,才让邺澧切实的知道,自己的珍宝还在自己身边,没有被满身罪孽的邪祟夺走。 燕时洵本来还在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出现的新奇感受而有些不自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邺澧开口。 却没想到邺澧直接大步走向他,而他眼前一花,就撞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这具身躯微凉,却有着可以撑起混乱的阴阳乾坤的力量,虽为鬼神,却足以保护生命。 燕时洵也不由得微微放松下了肌肉。 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轻笑着回抱住邺澧,拍了拍邺澧紧实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背。 这回浑身紧绷的,换成邺澧了。 邺澧没有想到,自己心爱的驱鬼者竟然给了自己回应。 在燕时洵看不到的角度,邺澧狭长锋利的眼眸重新恢复温度,带上了笑意。 不过,还没等邺澧动了动薄唇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从怀中传来的燕时洵的疑问声。 “你刚刚说的酆都,是什么意思?” “你与那位师公,早有渊源?” “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与南村灭门之灾有关系吗?你对南溟山曾经发生的事情清楚吗?” 燕时洵狐疑的抬眼看向邺澧,最后落下一问:“还有,不是让你留在长寿村保护节目组的人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小病他们的安全怎么保证?” 邺澧的身躯重新紧绷,来自燕时洵的每一问,都让他刚刚心中泛起的温情与动容被扎了个穿透。 他微微松开燕时洵,垂眸看向一见面不关心他、也不关心自身安危受伤与否的驱鬼者,又爱又恨的磨了磨牙,却最后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时洵,你啊……” 邺澧无奈的笑道:“放心,我将力量暂时借给了你师侄,他会负责保护那些人。我负责保护你。” “要是他连这件事都做不到。” 提到路星星,邺澧冷哼:“酆都会有他的位置。” 远在下游的路星星猛地抖了抖:“阿嚏!” 邺澧重新看向燕时洵,轻声问道:“可是时洵,你刚刚险些被那邪物所伤,却一点都不关心你自己吗?” 迎着燕时洵还想要说什么的目光,邺澧双手抬起,压了压他的肩膀,轻笑道:“别着急,你的问题那么多,我要一个个回答才行。” “之前我就向你承诺过,无论你向我询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我就在你身边,任由探索。” 邺澧轻轻直起身,薄唇从燕时洵耳边擦过,吐气落在燕时洵的耳后,激得他下意识抖了抖修长身躯。 看着燕时洵的反应和耳边泛起的薄红,邺澧的眼眸中染上笑意。 但是,当邺澧重新看向旁边的南村时,却冷下了眼眸,冷峻的面容带上厌恶。 “二十年前的南村,远胜地狱。” 第220章 晋江 燕时洵将刚刚师公的恐惧看在眼里,再听到邺澧提及二十年前的事,这让燕时洵意识到,此次节目组在长寿村遇险的源头,在长久之前。 听到燕时洵说出自己的想法,邺澧却摇了摇头:“不是二十年前,还要更早。” “时洵,你听说过南溟山事件吗?几十年前,南溟山上千尸骸。” 邺澧微微垂下眼眸,即便有燕时洵在身侧,但提到南溟山,依旧无法让他克制住自己的厌恶。 燕时洵对南溟山当年之事,并未亲自经历过。 虽然他也曾从同行的口中得知南溟山凶名一二,但毕竟没有全盘了解过。 此时听到邺澧说起南溟山,让燕时洵有些惊讶。 竟是……到了连对人间冷漠的鬼神,都记忆深刻的地步了吗? 冥冥之中,燕时洵忽然感觉,以张无病决定与偏南地区官方合作为开端,从他们靠近长寿村山外之时,就有什么事情不可逆转的开始转动了。 先是民宿里看到的那些想要前往长寿村定居的旅客,然后是长寿村里暗藏在幸福安稳之下的重重诡异,河里的腐尸,遗失的记忆,到处都雕刻着的菊花纹路。 那时,燕时洵以为长寿村的源头在上游,却没料到,上游的长寿村,远比下游更加惊险。 而当他再向更深处探索,却发现柳名身后的村长,村长皮囊下隐藏着的师公。 二十年前的南村灭村之事,连着几十年前南溟山尸骸遍野…… 就像是不断向下挖掘的深坑,越是向下,逐渐靠近的真相,就越是令人惊骇。 在这深山之中,隐藏着罪孽的深渊。 此时燕时洵明明就站在邺澧身旁,但他却有种站立在悬崖边缘的错觉,在他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燕时洵缓缓侧过身,循着邺澧的目光,看向南村。 以他们此时所站立的三岔路口为开端,浓重的黑色雾气从邺澧脚下升腾而起,迅速席卷了整个村落。 邺澧的力量取代师公占据了梦境,一切景象像是被投掷而下的巨石击碎的水面,波纹一圈圈涤荡开去。 所有的场景破碎重组,天地轰然色变。 当燕时洵再定睛看去时,南村已经变了模样。 村屋不再是燕时洵之前所见的荒芜破败,低矮的民房虽然朴素,但却充满生活的气息。 院子里晾晒着粮食,孩童的嬉戏声和狗吠声传来,夏日的微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炎热的天空下从深山中带来一丝凉意。 往来的村民就从三岔路口走过,但对擦肩而过的燕时洵和邺澧视若无睹,像是他们是置身于环境之外的透明人。 燕时洵还看到了几张让他觉得熟悉的面孔。 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几张面孔都与南天有几分相似,但年龄却完全对不上。 邺澧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几十年前,南村在夏至祭之后,开始变得奇异。” 他抬手遥遥的指向村中一户,平静道:“有人向村中建言,主张取消古老守旧的祭祀,但被驳回。” 邺澧的话音刚落,燕时洵就听到“砰!”的一声。 被邺澧指着的那户人家的大门,猛地被从里面拽开,又重重甩上,惊得院中狗声狂吠。 而一名怒气冲冲的衰老妇人从院子里出来,她的眉头紧紧皱着,眉间一道竖纹让她看起来极为严厉而气势惊人,向下耷拉着的嘴角毫不掩饰的昭示着她的愤怒。 但更大声的男性怒吼声,从衰老妇人身后的院子里传来。 “你这是数典忘祖!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岂是你说扔就扔的?要是村子明年出事了,你来负责吗!南村的神婆你也不要当了,不为村子着想,你没这个资格!” 衰老妇人丝毫不受威胁,只猛地一回身,目光如雷电咄咄射向院中人,冷笑着咬牙切齿:“你们死守着的传承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死人祭祀,南溟山中有神,多少途径南村附近的山外人都一去不复返……呵,南村,必将因你们而灭村!” 她仰了仰头,冷笑道:“我等着看你家破人亡的那一日。” 院中人暴怒:“你!” 但衰老妇人丝毫不给他继续骂下去的机会,转身就大步流星的离开。 在远处,一对年轻男女正焦急等待着。 一看到衰老妇人,那对男女就赶紧迎上去:“阿妈……”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衰老妇人伸手一推,她严肃着神情道:“你们现在立刻离开村子,去山外,远离南溟山。” “所有人都疯了,他们压根就是信错了神。” 衰老妇人每说一句话都恨恨的咬着牙,像是想要撕咬村人愚昧的坚持。 “说什么能够得到想要的一切,再也没有苦难。他们真以为用别人的尸骸做这种事情是值得传承的好东西吗?” 衰老妇人的眼中带上一抹沉痛:“他们有去确认过死祭重新下葬后的棺材吗!” 年轻男女听后一惊,惊惧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阿妈,你是说……那些尸骸,都不在棺材里吗?” 衰老妇人点了点头:“我趁夜去挖开了完成祭祀后重新下葬的坟墓,但是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想起夜半看到的景象,衰老妇人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又惊又怒。 昏暗山林下,密密麻麻的坟墓无声矗立,新立起来的墓碑前摆着黄白相间的菊花,代表着南村对已经死去的人献出遗骸完成祭祀的感谢。 她扛着锄头将刚回填还松软着的泥土刨开,在撬开盖子看到空荡荡只留下一丝腐臭气息的棺材后,她重重的愣住了。 原本只因为祭祀上村长和老神婆的怪异之处而心生疑惑,所以她才会在半夜,顶着惊扰死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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