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天佑利眸微眯,仔细审视慕容雪,只见她身姿纤细,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一双柔荑纤纤如玉,没有丝毫练过武的痕迹,美丽小脸十分苍白,是常年生病,久卧床塌之人才有的肤色! 这么柔弱的人儿,若真起了暗算靖王的心思,早被靖王捏死了,绝不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那王爷是怎么掉进山涧的?” “自己不小心,失足掉进去的!”慕容雪清冷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欧阳少宸虽然用棋子突袭了夜逸尘,但夜逸尘失足的真正原因是为躲闪棋子,不小心掉落山涧,她也不算撒谎。 “这不可能!”许天佑厉声否决,看她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火:“王爷武功高强,怎会失足……” 慕容雪不屑轻哼:“你家王爷只是被世人尊称为战神,又不是真正的神,褪去那身光芒万丈的战甲,他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别人能不小心失足坠落山涧,他为什么不能?” 许天佑一噎,除去武功,才学,身份,地位靖王确与普通人无异:“可是……” 慕容雪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看着他:“许大公子有时间在这里与我争论夜逸尘的坠崖原因,倒不如带人去山涧下仔细寻找,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夜逸尘的尸体,如果运气差了……唉……” 许天佑的面色瞬间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冷冷看着她:“你就这么希望靖王爷死?” “夜逸尘的生死我不关心,我是看那悬崖那么高,水流那么急,夜逸尘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和你们打声招呼,让你们好有心理准备,找到尸体时,也不至于惊慌失措,痛哭流涕。”慕容雪漫不经心的说道。 明明是关心体贴的话,听到许天佑耳中,却是在变相的诅咒夜逸尘不得好死,他面色阴沉的可怕,狠瞪着慕容雪,一字一顿:“不劳慕容大小姐费心,王爷一定会吉人天相!” 慕容雪不以为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我又不是阎王爷,夜逸尘的死活,谁说得准!” “你!”许天佑气噎,他看出来了,慕容雪是满心欢喜的盼着靖王爷死在山涧里,句句都在诅咒靖王爷,再说下去,他会被她气死! “告辞!”许天佑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大步朝悬崖走去,靖王府侍卫们紧随其后。 “不送!”慕容雪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目送许天佑几人走远,慕容烨看向慕容雪,墨玉般的眼瞳里闪着少有的凝重:“妹妹,夜逸尘真不是你打下山涧的?” “当然不是!”慕容雪矢口否认,她做的事情,她承认,不是她做的,她也不会揽到自己身上。 慕容烨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万一夜逸尘死了……” “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可担心的?”慕容雪不以为然:如果夜逸尘没有追着她来悬崖,没有仗着武功高,内力深厚,狠毒的逼迫她,又怎么会惹到欧阳少宸,被打下悬崖?就算他真的死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慕容烨重重叹息:“你和夜逸尘有婚约在身,如果夜逸尘死了,别人会说你克夫。” 慕容雪挑挑眉:“我已经向夜逸尘提出了退婚,他现在的正妃是漠北公主秦玉烟,就算夜逸尘死了,也应该是秦玉烟克得他吧。” 慕容烨摇摇头,满眼无奈:“你和夜逸尘的婚约还没有解除,秦玉烟和他的婚事也没有公开宣布,夜逸尘死了,克夫的就是你!” “夜逸尘已经掉落山涧,他的生死,咱们无法左右,不要想那么多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慕容雪笑盈盈的说着,眼瞳里暗芒闪掠:克不克夫她完全不在乎,当务之急是,她要大张旗鼓的回京,无论夜逸尘是生是死,她都会送他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第017章 靖王设毒计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点点金光从清澈的水面上消失不见。 河岸边的青草郁郁葱葱,一簇簇的煞是好看,一点红色点缀在青草间,就如龙之眼睛,让周围的青青绿草们瞬间鲜活了起来。 不过,那红色并不是花朵,而是一件大红喜服,它的主人穿着它躺在草丛里,修长,挺拔的身形让人一看便知他是男子,只是,他墨锦般的发凌乱的散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容颜,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突然,他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陌生的环境,他的目光有短暂的迷蒙,随即寸寸锐利,猛然翻身坐了起来,墨发垂于身后,露出了他俊美无筹的容颜,正是靖王夜逸尘! 四周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潮潮的大红喜服紧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夜逸尘手指轻弹,淡淡雾气萦绕周身,瞬间又消散无踪,身上的大红喜服清清爽爽,再无半分不适。 夜逸尘慢慢站起身,混厚内力在筋脉里快速运行着,畅通无阻,他暗暗松了口气:他不会游水,掉落急流不久,就撞到了水里的石头,昏了过去,毫无知觉的被急流冲出上千米,只受了点皮肉伤,真是万幸! 想到那个害他跌落山涧,吃尽苦头,险些丧命的罪魁祸首,夜逸尘犀利眸底瞬间蒙了一层阴霾:欧阳少宸! “王爷!”惊喜的呼唤响起,夜逸尘抬头一望,只见许天佑急步跑了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眼瞳里闪着难掩的喜色:“您没事吧?” “没事!”夜逸尘摇摇头,瞟一眼紧随而来的靖王府十侍卫,淡淡道:“慕容雪可安置好了?” 许天佑一怔,喜悦笑容瞬间凝在了脸上。 夜逸尘利眸微眯,冷冷看着他:“怎么?你没将她塞进粉色小轿,抬回靖王府?” 许天佑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王爷坠落山涧,生死不明,我担心王爷,所以……” “所以你就带着靖王府侍卫前来寻找本王,让慕容雪大摇大摆的回了镇国侯府。”夜逸尘接过了他的话,眸底闪过一丝愠怒,天佑跟在他身边多年,做事甚得他心,这次怎么这么大意,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搁置。 “王爷息怒,是我考虑不周,我立刻带人前往镇国侯府,务必在两个时辰内,让慕容雪坐着粉色小轿入靖王府侧门。” 靖王在许天佑心里一直是高立云端的战神,世间无人能超越他,更无人能伤他,突闻靖王坠落山涧,他慌了神,才会只顾着寻找靖王,疏忽了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所幸,纳妾的仪式非常简单,也不必太讲究吉时,只要在今晚子时前,用粉色小轿将慕容雪抬进靖王府,靖王的纳妾宴就算圆满结束。 夜逸尘淡淡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道:“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牢记自己的最终目的,就算事情节外生枝了,斩断横枝时,也要分些心神在自己最初定下的目标上,切记不可顾此失彼,忘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是!”许天佑满眼凝重的点点头,正准备急速回京,一道惊喜的男声传了过来:“靖王爷!” 许天佑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快速奔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上百名身穿戎装,手持长剑的侍卫,所过之处,踏起滚滚狼烟。 那是……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他来这里做什么? 疑惑间,中年男子已到了近前,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马,朝着夜逸尘恭敬行礼:“下官杨泰,参见靖王爷!” “免礼!”夜逸尘看着杨泰,声音淡淡:“杨大人一向坐镇京城,怎么突然带着侍卫们来了这里?” 杨泰站起身,恭声道:“回靖王爷,下官是接到了顺天府林大人的求救信,带人前来搜救靖王爷的。” 夜逸尘目光一凛,心中蓦然腾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正午时分,镇国侯府的慕容大小姐在侯府侍卫的保护下回到京城,直奔顺天府,说……” 杨泰悄悄望向夜逸尘,只见他面色略显苍白,应该是受了轻伤,大红喜服上划了几道大口子,袖口还缺了一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慕容雪虽然一再强调镇国侯府侍卫们是不小心碰伤的,但二十名侍卫一起碰的鼻青脸肿,傻子都不信,再看看靖王的伤,很容易就能想到,是两边起了冲突,打了起来,至于打斗的原因,也不难猜。 靖王府和镇国侯府的私事,他们这些外人管不了,也不敢管,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慕容大小姐说,靖王不小心坠落山涧,请顺天府派人搭救,顺天府人手不够,林大人便请求了下官……”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治安,火禁,人手最多,请他们搜寻落水之人,最合适不过。 夜逸尘面色阴沉的可怕,眸底闪着浓浓的阴霾:京城人人皆知他带着侍卫来了慕容家祖坟,镇国侯府侍卫的伤,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被靖王府侍卫们打的。 慕容雪带着重伤的他们招摇过市,就算没有将实情和盘托出,京城的文武百官,平民百姓们肯定也都猜到,他仗势强娶慕容雪为侧妃不成,反把自己赔进了山涧。 战功赫赫的靖王爷,人人敬畏的靖王府,都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慕容雪,你好,很好! 夜逸尘周身突然萦绕了一层铁血杀气,眼瞳里闪烁的锐利寒芒,让许天佑丝毫都不怀疑,如果慕容雪在这里,夜逸尘会毫不犹豫的生撕了她:“王爷不必担心,靖王府威名在外,文武百官,京城百姓们绝不敢胡乱议论!” 他们只是不敢明面上议论,私下肯定在嘲笑他,嘲讽整个靖王府! 夜逸尘眼瞳里闪掠一抹阴冷寒芒,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不过是个快死的病秧子,竟然敢将他多年积累的威名毁于一旦,真是胆大包天,她送了他那么大一份礼,他自然也要回敬她一份,让她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018章 搞鬼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慕容雪身着一袭淡蓝色湘裙,坐在琼花树下品茶,粉色的琼花瓣簌簌而下,映的她绝美出尘,不似凡人。 “大小姐,靖王回京了。”丫鬟红袖急步走了过来,清秀声音里透着点点惊慌。 慕容雪目光一凛,品茶的动作蓦然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戌时(19点到21点)!”红袖目光幽幽,低低的道:“守城的侍卫说,他是独自一人骑马回的京,面色也很正常,应该没受什么伤。” 慕容雪美丽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又被急流冲出上千米,普通人不死也会重伤昏迷,夜逸尘竟然连轻伤都没有,命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完全应了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大小姐,靖王身居高位又手握重权,您算计他被文武百官,京城百姓们耻笑,他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红袖眸底闪着浓浓的担忧。 “我知道!”慕容雪点点头,目光清冷:她昨天的话说的含含糊糊,以京城百姓们那丰富的想像力,肯定会以为是夜逸尘要强纳她为妾,方才与镇国侯府侍卫们起了争持,不慎跌落悬崖。 夜逸尘心高气傲,绝不会澄清自己是被欧阳少宸打落山涧,强纳侧妃不成,反将自己赔进去的流言蜚语会天天在他耳边回荡,只要想到她,夜逸尘就会想到自己所受的耻辱,心里肯定恨极了她,但为了靖王府名誉,他绝不会再明着强娶。 而她想要的,就是夜逸尘的这层顾及,因为,镇国侯府的侍卫只是普通侍卫,靖王府侍卫则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战士,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她身体赢弱,就算有现代的身手撑着,也比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夜逸尘差了一大截!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人和事都不堪一击,如果靖王府光明正大的对镇国侯府出手,镇国侯府毫无反抗力,可一旦夜逸尘有了这层顾及,就不会再明着用武力,而是会暗中对付她,玩阴谋诡计,她未必会输给夜逸尘! 望着她自信满满的目光,红袖松了口气,高悬的心却没有放下:“大小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我知道!”慕容雪点点头,嘴角弯起一抹清浅笑意:夜逸尘这次能平安归来,是因为欧阳少宸将他逼下悬崖时,他毫发无伤,以他那高绝的武功在急流里挣扎,生还的确比死亡的可能性大! 如果他敢来暗算她,她会在他身上戳几个血窟窿,让他没有重伤而死,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妹妹……妹妹……”伴随着纯净的呼唤声,慕容烨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墨蓝色的衣摆被带起的急风吹的飘起,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慕容雪淡淡瞟他一眼:“有事?” “妹妹,你把贝贝借我一天呗!”慕容烨笑嘻嘻的打着商量,俊美、稚气的脸上洋溢着讨好的笑。 慕容雪美丽小脸瞬间黑了下来,贝贝是藏獒,擅攻击,慕容烨借它的原因,不言而喻:“贝贝是我的宠物,不会再去斗兽场与狗厮咬,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慕容烨闻言,没有生气,也没有垂头丧气,依旧笑嘻嘻的道:“那你给我一万两银子,我再去买只狗。” 慕容雪蹙蹙眉:“你原来都是从哪里拿银子的?那里没银子了吗?”在原主的记忆里,慕容烨无论多败家,都没向她要过银子。 “我一直都是从辉伯那里拿银子的,可刚才我去找辉伯,他却说,按照爹爹生前嘱托,我这个月的银子已经超支了,这月过完前,不能再给我银子,我又想去斗狗,就来找妹妹你了。”慕容烨说得轻描淡写。 慕容雪听得眯起了眼眸,辉伯名叫葛辉,曾是慕容越的得力手下,征战时受了重伤,不能再上战场,便在镇国侯府当了一名管家,主管前院事务。 慕容越夫妇死后,他便肩负起了前院的所有事情,还时常照顾年纪幼小的慕容烨,慕容雪,可以说,前院大权没有落到老夫人杜氏手里,方才让她有所顾及,容忍了慕容烨兄妹俩的平安长大。 葛辉是慕容越的大功臣,是他们兄妹俩的大恩人,但慕容烨是主,他是仆,慕容烨斗狗败家,葛辉不敢严厉管教,只能尽量让他有节制的败,保证进项比出项大,以期偌大的侯府,不会在慕容烨手里衰落下去…… “哥哥也知道我每月就那么点月例,十多年的加起来,也没一万两银子……”葛辉不想慕容烨再去斗狗,慕容雪也不希望他再去败家,她手里有不少银子,如果慕容烨用到正道上,她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他去斗狗……哼哼,她还是自己留着吧。 慕容烨不以为然,笑眯眯的道:“妹妹不是拿着娘亲嫁妆的库房钥匙吗……” 慕容雪猛然抬头看向他,清冷眼瞳里寒芒闪烁:“你想卖了娘的嫁妆去换银子斗狗,你就不怕娘在天之灵,会死不瞑目!” 严厉的训斥响彻耳边,慕容烨一张俊颜瞬间涨的通红,慌忙的摆着手,急急的解释:“不是……不是……娘的嫁妆里肯定有银子,我只是想要那些银子,其他的东西我绝不动,绝不动!” 死者为尊的道理他懂,更知道长辈留下的遗产是用来好好珍藏的,不能轻易擅动,他就是再败家,也不会混账到转卖母亲的嫁妆。 “你怎么知道母亲的嫁妆里有银子?”慕容雪挑眉看着慕容烨,青焰女子出嫁时,嫁妆单子上会写有陪嫁的具体银两,但为人妻后,再清点嫁妆时,很少会将银子算上,因为,银子是流通货币,随时都会花出去。 母亲的陪嫁单子上也写有陪嫁银,她清点嫁妆时,陪嫁银所剩无几,她没有计较,就是因为母亲已经死了十年,就算她询问银两去向,杜氏也有成百上千的借口敷衍过去。 见她面色平静了下来,慕容烨悄悄松了口气,妹妹不再误会他了,真是太好了!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嘴角微微弯起,墨玉般的眼瞳里闪着点点得意:“我从辉伯那里出来时,偷听到了香巧和一名小丫鬟在小声谈论女子嫁妆的事,方才知道女子的嫁妆里有陪嫁银。” 慕容雪微笑,香巧是杜氏身边的二等丫鬟,深得杜氏信任,慕容烨缺银子了,她就和人谈论嫁妆银,这可不是什么巧合,而是那个老虔婆故意在搞鬼。 库房的钥匙握在她手里,杜氏不能再明着蚕吞母亲的嫁妆,便利用慕容烨喜好斗狗的缺点,诱使他将嫁妆典当、贱卖,他们趁机低价收购,真是好算计! 杜氏这么猖狂,是嫌自己上次给她的教训不够么?那自己就给杜氏来个印象深刻的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019章 借银子 慕容雪站起身,施施然向外走去,华美的曳地长裙轻拂过光洁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妹妹,你去哪里?”慕容烨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满目不解。 “去玉堂院,见继祖母!”慕容雪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妹妹和祖母的关系一向不好,怎么突然间想起来去玉堂院了? 慕容烨满头雾水:“妹妹,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慕容雪去玉堂院是为教训杜氏,如果慕容烨跟过去,不方便她的计划实施。 提意被拒绝,慕容烨皱了皱眉,不甘不愿的收回了迈出的脚步,垂头丧气的道:“好!”听妹妹的意思,好像有什么私事要和祖母商谈,不方便他跟过去,他就不去了,派个人在玉堂院外看着点,如果她们两人起了争持,他再赶过去不迟。 玉堂院是杜氏常年居住的院落,里里外外遍布丫鬟,嬷嬷,远远的看到慕容雪走过来,一名嬷嬷急忙进屋禀报了杜氏! 慕容雪走进玉堂院时,三等丫鬟,粗使嬷嬷们都在院子里扫扫洒洒的各司其职,一名二等丫鬟走上前来,礼貌的对她福福身,笑盈盈的道:“老夫人正在内室,大小姐请!” 慕容雪淡淡嗯了一声,慢悠悠的越过丫鬟打起的帘子,走进房间,只见杜氏正歪在窗前的软榻上,背靠着一只大引枕,慢条斯理的吃着一碗牛乳羹!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她额前的蓝宝石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杜氏看到慕容雪,眼皮抬了抬,不咸不淡的道:“有事?” 慕容雪轻轻笑笑,悠悠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哥哥想去斗狗,没银子了,我来找继祖母借些。” 杜氏吃牛乳的动作蓦然一顿:沈氏(慕容雪母亲)嫁妆里的现银早就被她巧妙的花光了,她让香巧将陪嫁银一事透露给慕容烨,是为了让慕容烨找慕容雪要银子,慕容雪拿不出那么多银两,不是应该典当沈氏的嫁妆凑银子吗?怎么跑到她这里借银子了? 堂堂侯府嫡女,借银子花销,也不怕人耻笑。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索要沈氏的嫁妆:“要多少?” “十万两!”慕容雪轻轻说着,故做无奈的轻叹:“哥哥花钱一向大手大脚,这十万两银子,最多只够他花十天……” 杜氏眸底浮现一抹冷笑,慕容烨有多败家,她比谁都清楚,他越纨绔,越不学无术,对她越有利,她自然乐意纵容,不过,她纵容的前提是,不损害自己的利益。 “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兑换成现银,能装好几大车了,咱们之间又没什么血缘关系,我就这么借给你了,不太好吧。” 慕容雪笑意盈盈:“我可以给您打张欠条,等我哥哥赢了银子,立刻连本带利的奉还。” 杜氏挑眉看着她,冷哼:“十赌九输,如果慕容烨永远都赢不回十万两银子,你们是不是永远都不还钱了?” 慕容雪眨眨眼睛:“那继祖母觉得事情应当如何?” 杜氏想了想,故做漫不经心的道:“把你母亲的嫁妆随便抬一箱过来做抵押吧,等你们赢回十万两银子后,再将那箱嫁妆换回去。” 慕容雪笑,冷冷的笑,杜氏果然盯上了她母亲的嫁妆,那些嫁妆每箱都价值二三十万两银子,杜氏居然想以十万两银子买下,真是不自量力,异想天开! “我记得,我娘的嫁妆单子上写了好几家陪嫁铺子,如今都是继祖母在管吧。” 杜氏一怔,从银子,嫁妆,突然跳到铺子,慕容雪的话题转移的可真够快的。 沈氏当年的确陪嫁了好几家铺子,铺子的名称,位置,都端端正正的写在嫁妆单子上,她不能否认,硬着头皮道:“是又如何?” “那些铺子都位于繁华地段,十年的盈利,最少也有几十万两银子了吧……”接下来的话,慕容雪没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十年来,原主没看到一分的铺子盈利,全被杜氏独吞了。 “那六家铺子经营的不怎么样,鲜少有人光顾,每家铺子每年最多盈利一两千两,勉强够维持侯府的开销……”杜氏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是吗?”慕容雪看着杜氏,漫不经心的道:“那请继祖母把铺子的账本拿出来,让我看看。” “现在不是月初,也不是月末,账本都在掌柜们手里呢,我这里哪有。”杜氏说的轻描淡写,嘴角弯起一抹愉悦弧度:她一向不喜面前这位继孙女,每当看到继孙女吃憋受挫,她的心情都会格外舒畅! “来人,去将我娘陪嫁铺子的六位掌柜全部叫来,再让他们带上这十年的账本!”慕容雪冷声吩咐着,目光清冷:杜氏不是说铺子盈利少嘛,她就当着杜氏的面审审那六位掌柜,看看是铺子真的盈利少,还是有人做了手脚。 “是!”屋外的红袖领命而去。 杜氏的面色瞬间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臭丫头,忤逆自己的意思,还怀疑自己说的话,不识抬举,她叫掌柜们带账本前来,无非是怀疑铺子的账目不对,想要查证,自己就看看,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能查出什么问题。 半个时辰后,掌柜们陆续来到玉堂院,侯在了外室。 慕容雪挑开帘子走了出去:“各位久等了!” 掌柜们抬起头,只见一名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明媚的小脸,精致的发髻,看得人满眼惊艳,心神迷醉,她就那么微微的笑着,清新自然,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摄人心魄的气势让人的呼吸瞬间一窒, 掌柜们痴迷的心神瞬间清醒,急忙弯腰行礼:“参见大小姐!” 慕容雪轻轻笑笑:“各位掌柜不必拘礼,坐下品品茶吧,我先看账本,有不明白的,再请教你们!” 一名鼻下留着两撇胡须的中年掌柜走上前,笑眯眯的道:“大小姐言重了,大小姐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对对,大小姐尽管吩咐!尽管吩咐!”另外五位掌柜也笑容满面的附和。 慕容雪微微笑笑,施施然落坐在堆满账本的圆桌前,拿起最上面的账本,细细翻看。 掌柜们坐在不远处的长桌前,慢条斯理的品着香茶,偌大的外室瞬间静了下来。 太阳越升越高,慕容雪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翻看账本,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掌柜们百无聊赖,手撑着头颅,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传入耳中,昏昏欲睡的掌柜们瞬间惊醒,惊慌的抬头望去,只见慕容雪合上了账本,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 第020章 气继祖母 “你们是怎么做掌柜的?” 清冷训斥钻入耳中,直击心脏,掌柜们身躯一震,满目惊慌:“大小姐,可是账目不对?” 侯府老夫人每月都会清查账册,一旦发现不对,就会训斥他们,事态严重了还会报官,所以,多年来,他们不敢在账册上做任何手脚。 “账目没什么错,是上面的欠账太多,太久!”慕容雪素手轻挥,账册准备无误的落进了掌柜们怀里。 “开门做生意,允许客人记账赊欠,但是,赊欠也要有个度,三月,五月可以,一年两年也勉强能行,可你们看看你们手里的账册,从十年前一直赊欠到现在,一分钱没付的无赖客人,你们竟然还敢让他们在铺子里拿东西,是不是想让铺子关门大吉?” 有这种无赖客人?他们怎么不记得! 掌柜们疑惑不解的低头翻看账册,望着上面书写的欠账人,一个个全都苦下了脸:“大小姐,不是卑职们自作主张让他们的赊欠,而是,前来铺子拿东西的,是武安侯府的人……” “武安侯府又怎么了?就算是武安侯夫人慕容柔亲自来,那也是客,你们细心招待即可,谁允许他们拿东西可以只记账,不付钱了?”慕容雪厉声打断了他们的话,目光清冷如冰。 掌柜们相互对望一眼,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蝇:“是……是老夫人允许的……” 慕容雪嘴角弯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嘲讽,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十年账册堆在一起,是很高的一叠,她并没有全部翻看,只随手翻了几本十年前,五年前的账册,又看了最近两个月的,发现从十年前开始,武安侯府每季都会来绸缎铺子裁制大量新衣,高,中,低等的绸缎每样都会用上一二十匹,上至武安侯府老夫人,下至三等丫鬟,粗使嬷嬷们的衣服全都裁了出来! 如此裁衣裁了十年,他们只在铺子里记账,从未付过一两银子。 还有首饰铺子,他们也经常光顾,老夫人,少夫人,小姑娘能戴的首饰,他们每季都会拿走好几套。 每隔两三个月,武安侯府的人还会去古品斋拿走一两样古玩,字画,也从来不付一分钱…… 难怪杜氏理直气壮的说没贪母亲嫁妆铺子赚的银子,因为铺子赚的钱,都被套进了武安侯府留下的窟窿里,根本没有多少余银,她想贪都没得贪。 “继祖母就是这么帮我娘照看铺子的?”慕容雪走到内室前挑开帘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杜氏。 杜氏瞟她一眼,不以为然:“你姑姑她们在那里裁衣服,打首饰,是为了帮衬铺子的生意……” “拿了东西付银子,叫帮衬生意,只拿东西不付钱,还心安理得的一拿就是十年的,叫没脸没皮!”慕容雪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顿:“堂堂武安侯府,又不是大街上的乞丐,竟然像痞子一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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