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怒伤身。 二房下人知道是戚缙山叫人,一个个都吓得不行,你推我搡的,最后还是由戚修玉原本的几个贴身下人打头,慢吞吞地来到了琼华院。 戚缙山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方才那路上报信的下人,此时站在身边,不待他重新开口,便将他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回大爷,二爷去了已有三四天,前两日还好,只是有些花楼里的酒钱需要付账,从第三日开始,二爷看上了楼中的一个姑娘,与旁人争相追捧,一掷千金,小的们原本想跟着劝慰,可二爷甚至不肯带小的去,如此两日,二房账上的银子就不够了。今日小的原本想着,若二爷还是不可回头,那便禀报给老太爷与老太太,可不曾想,还未到下午,暖香阁的打手就来了。” 说话的这小厮跟着戚修玉已久,谢明月认识他,是个比较麻利勤快的人,虽说也有些滑头的小聪明,但在大事上是不敢糊弄的。 他的话有八九成可信。 她看了一眼戚缙山,戚缙山微微靠在椅子上,以手支撑着腮,微垂的眼眸下,目光凝着一丝冷意,不知有何想法。 后面又问了几人。 二房的下人谁也没跟着戚修玉去过暖香阁,说来说去,还不如头一个小厮说得清楚。 戚缙山便招手让他们都退下。 谢明月瞧着他的脸色,总觉得有些凝重。 虽说戚修玉这事有些丢脸,但也不至于发愁到这种地步,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她屏退下人,将戚缙山拉到房中,关上门窗,问:“夫君怎么为此事如此忧愁?” 戚缙山皱紧眉头,缓缓呼出一口气,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面色复杂:“这暖香阁后面的人是七皇子。” 谢明月微微一怔,随即眉心一跳,忧心道:“难不成戚修玉他是被七皇子……” 戚缙山眉间浮现出一丝隐露,他冷斥道:“就怕这个蠢货看不清!” 如今整座侯府都同他一起站在太子这边,戚修玉贸然沉沦于花楼,无论这背后的七皇子是否在故意引他上钩,但他戚家人与七皇子是不宜产生纠葛的。 今日讨债的人已上了门,若戚修玉接着糊涂下去,还不知要在七皇子手上犯下什么事。 想必七皇子也十分乐意戚家这个送上门的把柄。 谢明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陡然夹紧眉头,忍不住撅起嘴:“这个没用的狗东西,除了惹祸就是闹事,他是不是克戚家的!” 若没有戚修玉这个玩意儿,戚家如今的声誉应当是十分响亮的。可戚修玉接连闹出各种事情,就是在带着整座侯府拖戚缙山的后腿! 她跳脚骂人的样子莫名有些可爱,戚缙山见了,轻笑一声,面色稍缓。 他握住她的手,眸光流转:“今日要对不起夫人了。” “怎么?”谢明月眉梢一挑,抬头望着他,笃定道,“你也要去暖香阁,是不是?” 戚缙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待他开口,谢明月就笑了:“你要去抓戚修玉,我也去。” 那暖香阁是烟花之地,不会让女子入内。 她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假扮个小公子与你一同前往,正好监督你,如此,你便不算对不得我了。” 戚缙山是没想到她脑瓜子转的这样快,一瞬间就连同去的借口都想好了,还是这等他根本无法拒绝的。 若他拒绝,岂不是证明了心中有鬼?且他们夫妻之间一贯是有事商量着来,那地方虽然乌烟瘴气,但谢明月想去长见识,戚缙山也并未阻拦。 只是笑着同她开玩笑:“你若扮作小公子,只怕旁人还以为我俩之间有断袖之癖。” 谢明月才不在乎这个。 她笑嘻嘻地挽住戚缙山的胳膊:“那戚大人声名不保,要换成我说一句对不住了。” 第257章 竞价花魁 拗不过她,戚缙山只好命人取来崭新的男装衣裳,片刻过后,他与谢明月换了一身较为浮夸华丽的衣服,打扮成了一对一起去花楼取乐的兄弟。 谢明月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 知晓此处繁华,却不知这京城中会有这样多的男子到此处来寻欢作乐。 这些人,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夫君、谁的儿子? “那不是翰林院的……” 一路上,她遇到好些平日社交场里冠冕堂皇之人,如今身在其中,却换了一副模样。 戚缙山笑而不语,只将她护在身边,让她好奇探看。 毕竟谢明月容貌太盛,即便扮作男子,瞧上去也是一名文雅的书生,再加上他身上的衣着也是温润富贵,看上去有些雌雄莫辨之感。 “小心些,此处龙蛇混杂,据传还有拍花子的出没,跟紧我。” 今日是个好天气,路上人多,戚缙山将她往身边拉了拉,谢明月也知道其中好坏,更是寸步不离地紧紧跟着他。 两人为了方便,没让侍卫与小厮跟着,只是暗中安排了随行两侧的暗卫,在人群中沉沉浮浮,跟着保护他们。 暖香阁中,肉林酒池、觥筹交错。 舞姬们身姿如蛇,在男人们的眼中穿行,直穿进心中。 戚修玉坐在二楼,有些呆愣地看着一楼舞台中央,那抹曼妙的身影不停地晃着,晃得他心头直痒。 那一日,他心中烦闷,从府中出来到暖香阁解闷,原本只是觉得此处令人放松,可过了两日,那香阁新来了一名花魁云娘,从不以面示人,每日只在舞台上跳两个时辰。 头一回见那花魁身姿,他便如同着了魔一般,心心念念都是那么身影。 其他男子也如同他一样,花魁虽只跳舞,可恩客们的捧场却一点不少。 这些日子,戚修玉为了博得头筹,常常红着眼睛一掷千金,成功在这暖香阁中成了捧着花魁的第一人。 老鸨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喜笑颜开。 今日却是这花魁开苞的日子,戚修玉知晓今日有人上府讨债,但他此时满脑子都是这花魁的身影,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就是一定要抢到云娘。 他静静凝视着那花魁隐藏在纱衣下的妙曼身姿,一会儿觉得从中看到了亡妻谢晚晴的身影,一会儿又觉得这女人有些像谢明月。 想到那个贱女人,戚修玉是恨得直咬牙。 可每每想到谢明月的脸,以及那身段,他的心中却又隐隐有着一丝邪火,想要将她狠狠摁在身下,让她再也无法露出那样鄙夷自己的神色。 一舞毕,蒙面的花魁施施然向众人鞠躬后,退入由字画组成的一面光墙。 四周烛火摇曳,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其中,等待今日落幕。 老鸨扭着腰肢走到台前,笑的喜庆。 “各位公子,今日是我家姑娘云娘的第一回,能有哪位公子做得这个头一人,一亲芳泽,且看公子们对云娘的心意了。” 这次来的这个云娘,虽然架子大得很,可实在勾人,连脸都未露,便勾得这么多公子哥们神魂颠倒。 真是大赚! 她话音未落,京城有名的富商之子孙公子便大叫一声:“两千两!” 紧接着又有富贵之人叫板:“三千两!” 孙公子不甘示弱:“五千两。” 二楼厢房内有位不曾露面的客人,一直没有做声,此时却突然派小厮大喊道:“八千两!” 周围一片哗然。 要知道这京中所有楼阁的花魁各有各的特色,可从来没有一人的身价曾拍到过这样高。 在这云娘尚未出现之前,最高的也不过是五千两,这八千两要给的,可是现银!许多自诩一流的门第,一时间也无法拿出这样多的银子。 戚修玉望着那神秘的包房,一瞬间攥紧了手心。 那八千两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够掏腰包的范畴。 二房本就没钱,更何况永嘉在时,凡事都要用好的,二房账上的银子被她挥霍得所剩无几,这才导致他不过刚在暖香阁流连几日,讨债的打手就上了门。 八千两…… 他咬了咬牙,喝道:“九千两!” 这时,就连那巨商之子也不敢再开口了。 能在今日这样的特殊日子坐上二楼的人,手中不光有钱,背后的身份更是不可猜测,就算他能够掏出的银子远远多于九千两,可一介商贾,也是不敢得罪这些王侯伯爵的。 有些眼尖的,当即看清了戚修玉的面貌,互相交头接耳,言明他乃是顺清侯府的二公子。 大公子戚缙山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顺清侯三字一出,一楼范畴内是无人敢与他相争了。 可二楼神秘厢房内没出声,却另有一边喊价。 “一万两。” 戚修玉目光如炬,顺着声音陡然望去,只见瑞王世子卫濂遥遥举着酒杯,朝他散漫而挑衅地笑了笑。 卫濂做了个口型: 废物。 戚修玉脑中的那根弦一下子断了。 “一万二千两!”他想也不想就开价。 今日就算是把整座侯府卖了,他也要夺得云娘的头一晚! 见他竟真的敢跟,卫濂又挑衅一笑,从容喊道:“一万五千两。” 和他争? 他瑞王府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 一想到自己那蠢妹妹的下半生葬送到了戚修玉这样的蠢货身上,卫濂就心底来火。 他对卫婵未必感情多深,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妹妹,瑞王严令他们帮助卫婵,卫濂好不容易被瑞王弄回来,自然也不敢造次。 可这不妨碍他看戚修玉不顺眼。 两人叫上了板。 这下子,老鸨喜笑颜开的脸色有些褪去,噔噔噔地跑上二楼。 就连她也看出来,这二位爷有些恩怨,叫起价来充满火气。 如今这价位已经大大超出了一个花魁本身的身价,这左一个瑞王府,右一个顺亲侯府,都是惹不得的。 在老鸨左右为难,准备上前劝解之际,戚修玉阴沉开口。 “两万两。” 他目光凶狠地盯着卫濂,卫濂听到两万两,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将手中酒杯丢开,做了个闭嘴的姿势,且伸出大拇指,朝着方才那神秘出价的厢房指去。 戚修玉起先还不解他的意思,正在他以为尘埃落定之时,那神秘厢房内竟然又出了价。 两万五千两! 这下子老鸨是真的慌了。 她先是跑到戚修玉这陪着笑道:“二爷,今日实在是没想到云娘竟得二爷如此厚爱,只是咱们和气生财,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二爷不如先请人回府问问?” 她这是在害怕戚修玉拿不出钱来。 不过老鸨心中也没有太过担忧,今日虽然上门讨债了,但侯府付钱却爽快,想必那戚大人如今在朝中呼风唤雨,他贪昧的银子,又何止区区万两。 第258章 洗脚婢 听了那老鸨的话,戚修玉满肚子的怒火顿时有了发泄的地方。 他狠狠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大怒道:“爷是付不起银两的人吗?你不打听打听,爷是哪个府上出来的!” 老鸨心惊胆战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满地狼藉,心中叫苦不迭。 脸上却还勉强挂着笑容:“哎哟,戚二爷,这金京中谁能不知道您?误会啊!” 她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拼命地权衡着,终于想到了个折中的法子。 “戚二爷,”老鸨赔着笑道,“实在是,如今这云娘的身价已被您抬到天上去了,咱们这眼皮子浅的,从未见过这样多的银子,一时乱了主意,说错了话,您莫要生气,不如您赏咱们个玉佩香囊什么的,稍后咱们拿去给云娘,就说是戚二爷疼她的。” 老鸨这一番话,说得戚修玉心中微微舒畅了一些。 “没见识的狗东西,拿去吧!” 他摸了摸身上,发现钱袋子、还有些值钱的金银饰物早在今早被拿出去抵了,此时唯有罗氏留给他的那块玉佩挂在胸前。 戚修玉想也不想,便将那玉佩扯下来,甩到老鸨怀中。 老鸨一瞧那玉佩便知不是凡品,再一看,那上面甚至还刻着戚修玉的名字! 于是心中暗喜,有了这等物件在,就算戚修玉要赖账,这侯府也不敢不认,否则戚家人在花楼一掷千金捧花魁,到头来却付不了账,这样的丑事可足以让戚缙山喝一壶了。 老鸨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瞥了瞥那恩客一直未曾露面的神秘厢房,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多谢戚二爷的赏赐。” 她收好玉佩,掩下眼中的贪婪,朝着戚修玉谄媚道:“以戚二爷如今的气派,今日这京城内想必无人敢与您争云娘了。” 戚修玉被她一番话捧得有些飘飘然。 他沉迷花楼,就是因为这些奴才说话好听,让人听了就浑身舒畅,那些过去不好的事情仿佛就能全部抛在脑后,再也记不起来。 “再给爷上一桌好酒好菜,爷就不信今晚夺不到头筹!” 眼见戚修玉又沉醉其中,老鸨掏出手帕遮住嘴,笑得花枝乱颤:“听见了吗?还不快为戚二爷重新上菜上酒!” 她掐着嗓子吩咐一旁的丫鬟们,随后朝着戚修玉微微弯腰:“那咱们就不打扰戚二爷的雅兴了。” “滚吧。”戚修玉的目光重新投到一楼的那抹剪影上。 老鸨见状,转身朝着二楼另一边那神秘的厢房内走去。 待走入房内,她满眼的轻浮退去,换上了毕恭毕敬的庄重神色。 “奴婢见过主子、将军。” 只见厢房内,两名年轻男子正在对弈。 左边的公子白衣胜雪,一件洁白的大氅披在肩头,衬得那绝世容颜如琢如磨。 另一侧,着百字福纹衫的七皇子笑得运筹帷幄。 老鸨进来,他头也不抬,道:“那蠢货可上套?” 老鸨立刻笑道:“主子果然料事如神,那戚修玉见了云娘的剪影,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再加上盛给他的酒里都放了助兴药,如今他脑子里恐怕除了云娘,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 七皇子闻言,拊掌大笑,看向棋盘对面的白衣公子。 “谢将军,你好大的本领,只是我竟不知,这戚修玉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那白衣公子正是谢傅轩。 谢傅轩淡淡一笑,修长的手指着黑棋落下一子。 “七皇子谬赞。”他淡声开口,眼也不抬,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这戚家所有的人,不都是我与七皇子的敌人吗?” 七皇子闻言但笑不语,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深究。 谢傅轩其人城府之深,远非外人所见那样,他嘴上说的是为他对付戚家,可实际上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也看不透。 不过太子有戚缙山,他这边来一个谢傅轩,也是正好。 七皇子没再深究,只是懒洋洋地要一旁的小厮继续加价。 今日的目的,便是要引着戚修玉欠下巨款,令戚家脸上无光,变成一块打在太子脸上的丑陋补丁。 几轮叫价过后,云娘的身价已飙升至三万银两。 神秘厢房内终于不再继续,戚修玉如愿以三万两的银两拍下了云娘的第一夜。 暖香阁内喝彩声鹊起,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引着戚修玉进入一处绣房。 而在绣房外,走廊的隐蔽处,一个匆匆走过的洗脚婢看到戚修玉被人醉醺醺地扶入绣房中,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诧。 她端着脚盆走进绣房,一旁伺候的丫鬟见了,连忙使唤她:“还不快过来为戚二爷捏脚,动作快些,待会儿云娘来了这房内,咱们都得退下。” 洗脚婢端着脚盆走过去,默不作声地蹲下,跪在地上,将醉醺醺的戚修玉的脚从鞋中拿出来,脱下袜子后泡入脚盆中。 戚修玉本就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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