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没事,你别……” 她只能往床帐内躲,戚浩松绕过屏风,见拔步床内床帘垂下,里面隐约晃着个影子,不禁狠狠咽了咽口水。 他这才惊觉,自己有些孟浪…… 可那是嫂嫂,又不是外头的陌生女子。 戚浩松舔了舔嘴唇,不顾红霞阻拦,一把掀开床帘踏进去。 红霞要吓晕了。 这三爷真是个祖宗,夫人都没穿外袍,身子怎么能被他看去啊! 谢晚晴气得用被子遮住自己,朝戚浩松掷去一把梳子。 “你给我滚!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红霞也赶紧扑上去,死命地拉扯他。 “三爷,您想要我们夫人死吗?求您走吧!” 戚浩松看了一眼谢晚晴,像是了却了大事一般,向后退去:“二嫂,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就走,你好好休养,我找时间来看你!” 谢晚晴死死地咬住牙,恨不得戚浩松就这么死在回西苑的路上。 她要他看了么? 戚浩松一走,红霞就哆哆嗦嗦地跑到拔步床里,接过谢晚晴拎着的被子。 “夫人……这……” “什么都没发生!” 谢晚晴厉色低喝。 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去把这些都烧了,”她嫌恶地将戚浩松碰过的东西一指,摸着自己的肚子呆了片刻,又道,“再带上那瓶雪花消疮药,扶我去二爷院里。” 许是心虚,她现在特别迫切地想要去见戚修玉。 * 翠怡院外,戚浩松心如擂鼓,快速跑了两步,这才慢慢回魂。 谢晚晴那褪了外袍,惊慌失措的模样,在他心底不停浮现。 红润的唇、裸露的肩…… 戚浩松停在假山旁,突然就涨红了脸。 他不是不知人事,金氏已经在为他相看人家了,他房里也有一个模样秀丽的暖床婢,只待迎娶正妻后便提做通房。 可谢晚晴的模样落在他心底,就像一根狗尾巴草,搔得他心绪起伏。 什么嫂嫂…… 若没有二哥,她也就与他没有这些避讳的关系了。 戚浩松使劲攥着拳头,脑中冒出一股极为大不敬的念头。 随后他像是被自己吓到了一般,很快甩了甩头,往西苑跑去。 不远处,从此路过的谢明月看到他的身影,皱眉道:“方才那人是戚浩松?他到这边来做什么?” 梧桐看了一眼路:“夫人,那是二夫人院子的方向,怕是三爷才从翠怡院出来呢。” 哦? 谢明月扬了扬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和谢晚晴的交情不错。” 梧桐抿嘴一笑:“夫人可别当人面说了,二夫人进府时,三爷年纪不大,恰逢二老爷与三老夫人出远门,当初她照顾三爷照顾了好久呢。” “果真叔嫂情深。” 谢明月轻哂一声,继续往回走。 “方才侯夫人不是让我协理掌家吗,谢晚晴院子里的下人被打死了那么多,你去将后院没主子的下人叫到院里,我给她派点人手。” 梧桐麻利地叫了人。 如今下人们都知道府中变了天,大夫人一出山,就将管家好几年的二夫人收拾了,就连侯夫人也不再针对大房。 听闻谢明月叫人,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放下手里的活计便来到了琼华院里。 谢明月很快选出一个婆子、两个丫鬟,最后一个,她看向一直在小厨房的青花。 青花就是当初在小厨房吃酒赌博的其中一个,她一直放在厨房没收拾,就是为了今日。 被点中要去谢晚晴的院子,青花一百个不乐意。 现在谁都知道,二房失势了,她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干得好好的,每日有酒有肉,活计也轻,才不想去二房受苦。 青花当即“扑通”跪下,给谢明月磕头:“大夫人别赶奴婢走,奴婢愿为大夫人做牛做马一辈子。” 谢明月嘴角弯起微妙的弧度。 “是么?那你成日躲在小厨房里吃酒赌博,也是在为我做牛做马?” 青花脸一白,面上有些恼怒:“大夫人,奴婢先前是大老夫人院里的……” 她可是云氏赐来的人,谢明月敢动婆母的人吗? 谢明月静静看着青花,突然开口:“你在我院里偷奸耍滑,如今还敢拿大老夫人做挡箭牌,怎么?是要我将你拿到母亲院里,去问问你留不留得?” 云氏都被数次禁足了,这个青花还搞不清状况。 她不再多费口舌,摆手道:“都走吧,按我方才安排的去。” 青花不情不愿地去了翠怡院。 谢晚晴去看了一趟戚修玉,戚修玉的下半身皮开肉绽,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 大夫在外间写药方,谢晚晴坐在他床边,闻着那股浓厚的血腥味,忍不住心底打鼓。 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戚修玉的模样,短时间内根本没法与她同房。 可若是不同房,她肚子里那个“莫须有”的孩子,该从哪来呢? 第32章 助孕 谢晚晴盯着戚修玉渗血的亵裤,冷冷打了个寒颤。 若是假孕被揭穿,父亲也救不了她。 至多十日,如果戚修玉不能与她同房,她便只能假装落胎了…… 可一旦落胎,她在府中的地位只会进一步下降。 谢晚晴冷硬地看着戚修玉,转身走到外间。 大夫已经写好了药方,正要交给她,她却低声问:“大夫,你那儿有没有可以造成女子无孕小产的药?” 大夫一惊,随即垂下头。 后宅之事,他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 “这……二夫人,这种药有是有,可是……” “可是什么?”谢晚晴一听有药,顿时眼前一亮。 “无孕却要造成小产迹象,这药是以损伤女子生育为代价的,轻则血龙淋漓,重则……终身不孕乃至血崩而亡啊!” 大夫摸了摸胡子。 “二夫人,老夫劝您一句,此药太过阴寒,不可用。” 谢晚晴的心顿时又坠到谷底。 “我知晓了,多谢。” 早知道,就不该扯这个谎。 她心乱如麻,看着床上的戚修玉,心底的疼惜逐渐被痛恨取代。 若非十年前,他明明选了她,却对谢明月残留旧情,她也不会做出那些事。 不做那些,就不会被谢明月拿捏住张嬷嬷,更不会引出她火烧宗祠。 可戚修玉呢,一直对谢明月似有似无地靠近,虽然他们都在暗地挑拨大房夫妻间的关系,可谢晚晴知道,她如此,是因为不希望谢明月过得好,戚修玉却是因为不希望谢明月被戚缙山拥有。 他还惦记着那个贱人! 谢晚晴越想越气,情绪冲动上涌,看着戚修玉时也没有以往那种甜蜜的感觉。 原以为夫君回京,两人小别胜新婚,会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谁知一切竟成了这样。 她走到门口,看见一排陌生的下人候在院内。 “这是做什么?” 她阴沉着脸,下人们都有些害怕。 “二夫人,奴婢们是大夫人派来伺候您的。” “谢明月派来的?” 谢晚晴脑子里“嗡”的一声,再也绷不住心底那根紧紧的弦,“哗啦”一下,扫掉了院中石桌上的茶具。 “都给我滚!我院中的人,何时轮到她安排了?” 她忍不住大发脾气。 青花原本站在最前面,企图拔尖,被谢晚晴的举止一吓,顿时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二夫人、二夫人,是侯夫人命大夫人协理管家,大夫人才安排的!” 瞧见谢晚晴凶狠的眼神,她心底暗道不好,赶紧喊道。 谢晚晴怨气冲天。 “夫君代我受过,就要被打成那样?现在又让谢明月管家,这不是当着全府给我们二房没脸吗。” 她狠狠咬牙,恨死了罗氏。 “你的儿子,自己都不护着,反倒让他被打得皮开肉绽!还把权力往外人手中放!” 红霞在一边急得上前捂她的嘴:“夫人、夫人,您累了,回房歇息吧!” 天啊,这群下人都不知道是大夫人还是侯夫人的眼线,夫人就这么开骂可怎么得了! 发泄过一场,谢晚晴恢复了理智,对着所有目光惊慌的下人,恶狠狠训话。 “既然在我院里,以后就不许生出二心,否则,仔细你们的皮!” 红霞插着腰从人群旁圈着走过,谢晚晴眯眼看着底下一群人,突然指着青花:“你、你出来。” 青花低眉顺眼地走出来,心底“怦怦”直跳。 “你有点眼熟。” 谢晚晴皱眉看着她。 青花抿嘴跪下:“二夫人,奴婢是大夫人厨房中的。” 见谢晚晴脸色变暗,她连忙补充:“但奴婢也是大老夫人赐到大夫人院中的。” 云氏的人? 估计谢明月也是不想要,所以塞给自己。 她肯定不会是眼线。 谢晚晴面色稍霁,露出一丝笑意:“起来吧,你若全心全意为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红霞立马给青花塞了一锭碎银。 “谢夫人恩典。” 青花握着银子,暗自撇嘴。 都说谢晚晴大方,怎么这赏银给的还没谢明月一半多? 不过二爷如今没官职,大爷却是三品大员,二房没钱也正常。 她将手缩在袖口,摸着另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心思流转。 从大房离开时,大夫人身边那个贴身的大婢女梧桐偷偷给她塞了一袋钱。 “这是我单独给你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你在二夫人那混的好,为我说说话。” 当时,梧桐低声同她商议。 “我一早就看出你是个厉害的,大夫人以前那个样子,我早就不想待了,无奈大爷一直不让我走,等你到二房站稳了脚,帮帮我。” 梧桐一脸低声下气,青花见了,虽然疑心她在帮谢明月做局,可掂着那一袋子银钱,又有些飘飘然。 大夫人不好伺候,大家都知晓,这梧桐被磋磨这么些年,主仆情分怕是早就没了。 “行,梧桐姐姐,你等着我,我不会忘你的。” 她就这么喜滋滋地过来二房,心中的不情愿也消失了。 就连贴身婢女都想走,看来大房也没什么好待的。 青花又摸到袖子里一粒药丸。 这也是梧桐给的。 说是之前大爷给大夫人求的御用助孕保胎丸,可大夫人根本不吃,她偷摸拿来给青花,可以来二房献礼。 青花没傻到直接将药丸给谢晚晴。 她对谢晚晴原原本本说了梧桐想投靠的事,甚至将那袋银子拿了出来。 谢晚晴将她带到房里,拿起那粒药丸笑了笑。 “你果然是个不错的,梧桐她是谢明月以前的婢女,忠心耿耿,不太可能背叛,她们定是想利用你害我。” 青花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夫人明鉴,奴婢绝无僭越之心。” “起来,我没怀疑你,”谢晚晴收起那粒药丸,冷笑,“谢明月还是那么天真,以为你是大老夫人的人,就不会效忠我。” 她和云氏可是私下分账的关系,云氏又同谢明月不对付,比起罗氏,云氏对她的善意要真心实意得多。 云氏院里出来的人,自然也可信许多。 “去将二爷院里的大夫请来,这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探便知。” 谢晚晴遣青花跑了一趟,大夫见她折腾丹药,还以为要问方才那落胎一事,正要拒绝,却在嗅闻后转变了态度。 “这是助孕保胎丸,还加了百年丹参,这是味名贵药材,好药!” 谢晚晴听了,顿时疑窦丛生。 梧桐不知道她假孕,莫非这真是她从谢明月房中偷的? 青花不明所以,贺喜道:“恭喜夫人,服用此药后胎儿便能更稳固,待来日诞下小二少爷,这府中谁也越不过夫人了。” 谢晚晴脑子里乱哄哄的,所有心神落在两个字上。 助孕。 第33章 我并未欺负夫人 谢明月的肚子十年没动静,怕是根本不能生,若府中两个嫡子都是她肚里爬出的…… 谢晚晴心中一荡,原本被夺权整治的闷气瞬间没了。 有了助孕药,若是能与戚修玉同房,哪怕一次,也是有可能怀上的。 等她怀上后,目前的一切难题便迎刃而解了。 侯府轻易动不得两个孩子的母亲,谢明月更是没有资格与她争权。 罗氏总是会老的,到时候,这内宅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晚晴紧紧握着丹药,下定了决心。 “青花,”她冷着嗓子,目光如炬,“明日你去外面找个好些的医馆问问,有没有药可以让伤了腿臀的男子恢复快些,就算药性烈一些也无妨。” 谢晚晴心底毫无波澜,此事皆因戚修玉的摇摆不定而起,代她受过,是他应得的。 她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要怪,就怪顺清侯与罗氏瞎了眼,赏识一个哪里都不如她的贱女人。 青花一愣。 二夫人这是……不顾二爷的身子了? 她有些被谢晚晴的冷漠吓到,但还是乖顺点头:“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去。” 琼华院中,梧桐为谢明月磨墨。 “夫人,您怎知二夫人一定会用那助孕丸呢?” 她不理解谢明月为何要她去同青花交好,青花那种人,吃里扒外的,绝不可能听话。 谢明月平静地落笔:“她只有怀孕一条路可走。” 谢晚晴的脾性,谢明月再熟悉不过,善妒而多疑,却又不够聪明。 凡事动脑子,也只动一半,知道青花不是谢明月的人以后,谢晚晴就不会再多想了。 她的捕兽夹已经下了,就是不知道,能捕到一个什么样的猎物。 取出记着仇家的那本册子,谢明月的目光落在谢晚晴与戚修玉的名字上,细细琢磨。 不给他们安排一个精彩些的结局,真的很难打消她这些年被偷走人生的恨意。 她在两人的名字后,分别添了几个字,随后妥善放好册子,静心睡下。 临睡前,谢明月听到梧桐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外面似乎有金河还是玉江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听不清晰。 是戚缙山有事?又应酬醉了? 她靠在软锦枕上睁眼听了片刻,待梧桐回屋后问:“怎么了?” “可是奴婢吵醒夫人了?”梧桐吓了一跳,“没什么,就是和守夜的婆子叮嘱了几句。” 梧桐说谎。 谢明月微微皱眉,也不知戚缙山的小厮跑来说了什么。 要不起身去瞧瞧? 她的脸刚一离开软枕,想到白日里戚缙山那气死人的话,动作一顿,又重重落了回去。 她觉得他不把自己当妻子,他亦觉得她未将他当做夫君。 那他们这夫妻做着有什么意思? 许是夜里寒冷,谢明月的心也有些冷。 就这样吧。 她双眼一闭,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不管了。 可过了一会,谢明月又爬起来。 “梧桐,”她语焉不详,“给我拿壶青梅酒来。” 睡不着,脑中都是今日花树下那个缠绵悱恻的吻。 谢明月只能借着喝酒,以期忘掉这事。 * 夜深,戚缙山步入栖海院,手中把玩着一根玉簪。 玉江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 这玉簪,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料,大爷好不容易从淮亲王那弄来,若是摔了,拿什么去送给夫人? 戚缙山靠在院里的树下,修长手指抚摸着玉簪,眼神随着斑驳的树影飘动。 “大爷,夫人已经睡下了。” 金河从外头急匆匆走进来,见戚缙山这副模样,顿时放低声音。 “嗯。” 戚缙山意味不明地轻应,依旧在树下,感受着夜里的凉气一点点浸入身体。 所有的外界纷扰都在此刻静了下来。 他却感到体内隐秘地生出一点抽痛。 伴随着白日谢明月那隐约失望的眼神。 戚缙山伸出手,看着自己手掌根部的一道浅痕,轻轻笑了一声,将玉簪放进怀里。 “去琼华院。” 琼华院早已熄灯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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