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口: “道歉。” 乾龙尊者闻言愕然,不知游苏是在对谁说话,总不能是让她向这母蝎子道歉吧? “对、对不起……我不该戏、戏弄尊主……” 千华尊者紧咬下唇,竟是从喉间挤出一句不情不愿的道歉。 女仙更感错愕,视线来回在游苏与千华尊者的身上游离,十分有百分的不敢置信。 游苏却紧了紧仙子玉掌,冲她轻描淡写地一笑: “尊主姐姐勿怕,她其实知晓我的身份。我在中元洲时知晓了一些她的秘密,她为了千华阁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她会在此,是因为我让她将我师姐带来,我想带我师姐一起离开。” “秘密?” 乾龙尊者觉得眼前的少年让她更琢磨不透起来,什么样的秘密能要挟一位尊者说道歉就道歉? “那岂不是说,早在斐城之前你们就相识?”乾龙尊者回想起诸般经历,此时回味,才知竟是这两人在合伙演戏? “的确相识,独在异乡,总要多留一个心眼。”游苏回答的隐晦,但却也算合理,毕竟彼时游苏与她可不算知根知底。 “那……你们?”乾龙尊者眯起眸子,神色狐疑。 游苏却清爽一笑:“尊主姐姐想哪里去了,那不过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与她私下交流消息。我并非是那样的人,这秘密也不可能让仙子折腰。” 但不是什么仙子的腰板都像我一样硬啊…… 乾龙尊者心中腹诽,却也知少年身上秘密众多,定不是白纸一张。更知少年若是放浪形骸,也不至于存了那么多量。 恰在她思索之时,千华尊者咬牙切齿地开口: “游公子,答应你的三个条件可就剩最后一个了!” “你故意戏弄我姐姐,我让你道歉也算条件?”游苏回过身来,状似不忿。 可只有被他盯着的千华尊者知道,自己再不老实就死定了。 乾龙尊者闻言也是思绪流转,少年若是不想让她胡乱揣测,其实都没必要将他与千华尊者的关系暴露给自己。 会主动暴露,还不是因为他看出自己因这女人而受气,想替自己出口气? “如何不算?游公子莫要以为抓了人一点把柄,就能对人颐指气使!”女人推了推金丝镜框,好生轻蔑。 乾龙尊者挑起秀眉,才明白这女人会这般乖巧道歉并非是两人有着更深的关系,而是她早有预谋,是想借机浪费掉少年一个宝贵的尊者之约。 而少年这巨大损失竟是为她,她暗感后悔,游苏年纪尚轻不如这女人狡诈,她却不能坐视游苏利益受损,定不可叫这女人得逞! “一句心不诚的道歉就这般贵了?本尊看你这千华阁是傲慢惯了。可惜本尊不稀罕尊者的道歉,礼没接,这礼自然算不得送出去了。所谓条件,更是无稽之谈。” 乾龙尊者昂起螓首,也悄然捏了捏游苏的手掌,似是让他安心。此时作态,像极了个要替受欺负的小弟弟讨回公道的大姐姐。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洒在地上可就收不回来了。尊主接不接受,关我道没道歉什么事儿?”千华尊者冷笑一声。 “你这道理放别地行得通,放北敖却不行。”乾龙尊者单手负后,山风吹得她英姿飒爽,“因为在北敖,泼出去的水会变成冰。你将冰取回盆里,不就收回来了吗?” “你!” 千华尊者也没想到堂堂尊主也这般巧舌如簧,此时被主人和抢主人的女子合起伙儿来欺负,竟更觉憋屈至极。然而这种体验却是她初次品尝,竟隐隐觉得新鲜又刺激。 只是乾龙尊者不知她这藏不住的憋屈来源何处,还当是被自己驳的哑口无言。看向游苏的眼神中,也不乏得意之色。 “罢了。”游苏此时站了出来,“料想堂堂千华阁阁主,一个条件也没这么轻的份量。道歉是次,这个条件,我主要是希望千华阁主能与北敖通力合作、互惠互利。这本就是千华阁主所愿之事,如今我用一个条件来换,阁主也不算吃亏,可否?” 乾龙尊者闻言连忙拉了拉游苏的手,冲他使去眼色,分明是在提醒少年愚钝,怎可这般轻易让利于这女人? 游苏则也冲她眨了眨眼,好似在说一切为你,都算值得。 女仙顿觉心软如酥,所谓道友是志同道合,道侣却不仅如此,更要相互扶持。 而游苏此举,便是对她振兴北敖的大力支持。她更清晰地认识到,他并非只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少年。他不仅愿意支持她,更有能力支持她。她用四百年的时间才寻到的道侣——并未寻错。 千华尊者看着视她如无物、眉目传情的两人,心中只得蹦出三个字——好好好!我看这主人还是瞎着好! “既然游公子都这般说了,千华阁自然不会有半点藏私,定会为北敖振兴添一把力!”千华尊者齿间含恨,倒像是泄愤一般甩开玉帘,重新进入舱内。 乾龙尊者观其身影,心中阴郁一扫而空。看着替自己出气的朗朗少年,自是更觉欢喜。 “护不住你,望舒仙子我还是护得住的。” “他若是针对我而来,师姐他定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想要护住师姐,你也要多生许多麻烦,倒不如让千华尊者将她同行带回中元。他很容易就能查到师姐在北敖出现,自然不敢想师姐又回了中元。在那里有我师尊和玄霄宗一众前辈保护,才最安全。” “如此也好,勒令那千华尊者将她护的安稳些。你在东瀛安定下来也趁早突破,不可再拖。” 游苏颔首微笑,纵使心中再多不舍,也知再拖着可能错失良机。 只是正准备最后道别之际,却听船舱内传来一声惊呼: “不是,你怎么进来的?!” 舱外两人皆是神色一变,不知舱内发生何事,却见玉帘掀开,千华尊者竟用丝缕捆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游苏与乾龙尊者看清女孩模样大感错愕,这女孩竟就是藏了一天一夜的白泽! 然而玉帘处忽地炸开一团雪雾,将千华尊者一袭不菲旗袍染上不少雪屑。白泽从飞雪中窜出,插着腰瞪向华贵女子: “你别碰我!” 千华尊者正愁一腔憋屈无处发泄,此时竟送上门来一个受气包,正欲管教管教这野丫头,却被游苏慌忙张开双臂挡在了身前。 “白泽!你怎么在这里!” 千华尊者在背后用眼神剜着少年愤恨不已,她知晓这女孩是白泽所化,可她又不信白泽自然没多少敬意。只是难以置信这未经允许就躲进别人家的野丫头,也跟自家主人有关系? 女孩却气鼓鼓甩过半边身子,不搭理游苏。 游苏吃了闭门羹也觉窘迫,千华尊者则在一旁煽风点火: “游公子,我看她不认识你啊。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将她送还北敖,即刻启程。” “你个坏女人不准碰我!”白泽啪的一下在掌中凝出冰棱,一副要跟对方开打的架势。 千华尊者深感莫名其妙,被主人和北敖尊主欺负两下就算了,连这神兽所化的女孩也要在她这儿蹬鼻子上脸,叫她如何能忍: “区区神兽,休要以为化了人就能胡作非为。本尊可没招惹你,再放肆,可别怪本尊伤了与北敖的和气!” “你怎么没招惹我!你在斐城欺负了我哥哥整整两天!我要找你报仇!”女孩张牙舞爪。 游苏闻言匆忙回首,冲岸上那尊贵女仙频使脸色。毕竟乾龙尊者的疑窦只是被压下去了,可不是彻底消除了。 “你哥?” 千华尊者美眸睁大,一时间也难以消化心中震撼,她指着女孩:“你是他妹妹。”又指着岸上的仙子,“你是他姐姐。” 她忽地笑了,笑容复杂的就连乾龙尊者也品不出深意。 “我们游公子还真是福缘深厚啊!合着来北敖不是除邪卫道来了,而是来北敖认亲来了!” 游苏冲她刺去一个冰冷眼神,她只好冷哼着甩开玉帘,只是进舱之前又回头扫了三人一眼,像是要看看她这个花心的主人如何收场。 游苏抿了抿唇,轻轻拉住白泽的裙袖。 女孩在此明明已经被视作上宾对待,可她却仍喜欢穿着他送她的粉色襦裙,而这裙子,甚至原本是要送给师妹的。 他有些触动,亦有些愧疚。女孩被他拉了回来,转头时眼眶已经通红:“是不是我不躲在船上,你就不准备带我走了!” 游苏被她问住,嘴唇张合,却是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 “我是想找你来着……但,没找到。” “你根本就没想找!你不想带我走!”白泽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 游苏更觉心疼:“我也不确定我要去的地方是什么样,我不想你跟着我颠沛流离。”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只是更大的原因游苏很难对女孩说出口。女孩的身体里住着见龙宫宫主,他曾问过乾龙尊者合魂之事,试图将宫主人格从白泽身上脱离还给尊主姐姐,从而能将白泽带走。乾龙尊者则表示白泽尚幼,若未至洞虚分开魂魄定承受不住,他便只好断了这个念头。 再加上此时北敖待兴,以前宫主与尊主姐姐一体双魂也让北敖逐渐变好,现在分魂而治后再不必‘你方唱罢我登场’,自然更能振兴北敖。无论对于尊主姐姐还是北敖,这都是一件好事。唯一委屈的,可能就是这只黏人的小猫。 “你骗人!是你告诉我世界不是黑白两色的,是你说要带我去北敖外面看看的!你骗人!你骗人!” 女孩再也止不住眼泪,好似要将被游苏赶出屏风外又被他抛弃的委屈全发泄出来。 游苏看着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更是心感不忍,只得赶紧取出手帕替女孩擦去眼泪。 少年只觉哪怕面对生死抉择也无这般纠结,一边是对女孩的承诺,一边却又是正需要女孩的尊主与北敖。 他本想替女孩选择大义,所以刻意不去寻她,想着就这般分别,等再见之时好好赔罪。可现在想来,自己是这般自私,他又有何权利替女孩做决定?一路行来都是这只蠢猫陪着自己,‘妹妹’这个称谓难道是他心血来潮吗? 当然不是,可对她许下承诺的是自己,主动违约的也是自己,游苏只觉愧疚难言。正是因为太在乎女孩,所以不敢去寻她。既然她想要跟自己一起离开,自己就该将所有东西都抛诸脑后,还管什么见龙宫宫主?管什么北敖?做哥哥唯一要做的,便是满足妹妹的愿望不是吗? “带她走吧。”尊主姐姐的声音轻飘飘传来。 游苏怔然抬头,女仙正对着他颔首示意,笑容轻柔若雪,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替他抚慰心中纠结。 她没有再多说,理解、包容、支持……一切却已在不言中。 而在游苏感叹得此道侣幸甚至哉之时,他身后的女孩却气恨地瞪着正散发年上魅力的女人。 “谢谢。”游苏冲尊主姐姐轻声道谢,便转头喜道,“白泽,是哥哥错了,哥带你……” 游苏转身的刹那,白泽突然踮起脚尖,冰凉的唇瓣猝然压上他的嘴角。女孩发间的雪松香混着蜜饯的甜腻窜入鼻息,他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白泽纤指牢牢钳住下颌。 “唔!” 游苏喉间溢出的闷哼被碾碎在唇齿纠缠间,白泽琥珀色的瞳中跃动着雪光,像只终于撕开温顺假面的幼兽。 她遥遥望着乾龙尊者,像是在挑衅。但她这并非是对昨夜这对男女亲吻时的模仿,其实是对海底蚌壳之中,游苏对她以口渡气的复刻。 乾龙尊者蹙起黛眉,她没有想到白泽如此大胆。她这是在向自己宣告主权,也是在告诉少年,她不会只甘心做那个傻妹妹。 乾龙尊者当然也不会傻傻看着,白泽却在这时松开游苏,足尖轻点甲板飘然后撤。她唇边沾着点点晶莹,笑得比极光更璀璨。 游苏踉跄扶住桅杆,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只神兽亲得喘不过气。 他正想苛责白泽胡闹之时,却察觉口中异物,像是一粒糖珠。 这当然不是糖,而是那颗与白泽一起自海底冒险得来的砗磲宝珠——被她一直含在口中,此时她将她最好的东西送给了他。 他正欲开口,白泽已如雪雀般跃回崖边。女孩的粉色裙裾猎猎翻卷,身后是北敖绵延万里的冻土。 “我才不跟哥哥走!我是圣山的山神,是神山的祥瑞,也是北敖的希望!”她板着脸,稚嫩面容忽而庄重如神像,“最后才是臭哥哥的妹妹!现在北敖需要我,我才不跟你走!但我不是永远不走了,等北敖变好了,你再来带我走!那时候你要还是骗我,我就把你冻在北敖,让你哪也去不了!” 游苏怔怔失神,山风浩大,他竟才发现这不是那个只会缩在他怀中的蠢猫。 她本就不是猫,她是白泽啊。猫只会躲在安稳的地方小憩,可白泽不会,白泽会长大,长成那个顶天立地的神兽。 “好。”游苏轻笑出声。 许是舱内的千华尊者再忍受不了,竟悄悄启动了飞舟。 游苏冲她们挥手,这一次再没有意外拦住少年的离开。 飞舟在长吟中缓缓升空,游苏扶着船舷俯瞰,两个女子的身影在雪原上缩成一点粉芒,像是这座肃穆神山中抽出的一根新芽。 乾龙尊者目送少年的离开,直到再看不见飞舟的影子: “好了,现在他一辈子都记得欠着你呢。” 白泽却瞪了她一眼:“你故作大方,装什么善解人意?” “我是看你真想走。”女人笑,“我也不是非要你在身边不可。” 白泽舔了舔粉唇,嘟哝道: “我才不叫你姐姐!” 第四百五十七章:追兵已至! 两袭狐裘一黑一青,仿佛雪原上对峙的墨梅与青松。 姬灵若指尖摩挲,望着靠岸的那艘巨轮。这艘前往东瀛洲的巨轮倘若再过,便也再多等半月的时日才会有下一次回去的机会: “姐,要不你先回去吧……金鹏族不是交代了诸多合作事宜吗?你不在,柳婆婆镇得住吗?”少女声音清冷,全无半年前那个娇俏少女的欢泼。 姬雪若闭目凝神,眼角蛇鳞纹路如霜花绽开,却又转瞬即灭: “不急,莲藕心的功劳他们也不可能忘得掉。北敖近来很乱,让你一人带着念酥留在这里我如何安心?” 她们自上次游苏传功以来,尝试过深入北敖去寻找游苏,但妖族的身份让她们在本就排外的北敖处处碰壁,又适逢邪潮暴乱,姬雪若不想冒太大风险继续深入,所以不得不带着妹妹与外甥女回到雪鹄港。 只不过不是来此离开,而是等候。 这对孪生姐妹都生出一种强烈的直觉——邪潮的出现与游苏息息相关。毕竟他所过之处,总会有邪魔作乱。所以基本能够确定外甥女念酥的直觉没有错,游苏就在北敖。 两位妖族想在这偌大北敖寻到一个人比大海捞针更难,倒不如在这北敖唯一的港口等候来得效率更高。游苏只要想离开北敖,就势必会来雪鹄港。只是守株待兔唯一的不好,便是不知游苏究竟打算何时离开。 “我就在雪鹄港等着能有什么事?”姬灵若挤出一点笑容,“蛇族还需要你呢,把念酥一起带回去吧,她跟着我在这儿也不太好。” 姬雪若看了妹妹一眼,游苏可能死亡的消息的确让妹妹变了许多,这般转变同样让她倍感心疼。 “娘亲,我不走!我也要在这里等爹爹!”团雪似的小人儿裹着红狐斗篷,气鼓鼓地宣誓。 姬灵若闻言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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