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个问题: “仙师可知我是如何在一片白雪中找到路的?” 游苏略微抬头,这的确是他一直好奇的问题。 都是一片苍白,凭什么走的那般笃定? 老人笑着眯了眯眼,“其实没什么玄机,冰天雪地哪还有路可言。我只是左脚跟点右脚尖,然后右脚跟点左脚尖,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直线就走出了风雪。小五那小子那么笨,竟也用我教的这蠢方法走到了目的地,说明这法子还真有些道理。” 话至此处,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出了房门。 他没有试着给游苏传达什么人生宝贵的经验,但又似乎已经都在不言中。 游苏缄默不语,却是抓住了桌底战战兢兢的白猫。 “敢动就杀了你。” 游苏的威胁如一把利刃,架在了白泽的脖边。白泽很清楚,这小子说到就做得到。 于是这头尊贵无比的神兽,就只能屈辱地匍匐在游苏的手下,被游苏撸着像干草一样的白毛。 嗯,好像还挺舒服的捏…… …… 老人脸色酣红地走出房门,他三十年远离人世,但当年为了给宗门求生存而锻炼出的待人接物的本领始终都在。无非是对象从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家豪杰,变成了小有资历的小城护卫。 陈一也没有想到,自己离开的这三十年里,世间居然出现了天醒真仙。而且一出还很可能是两个,只是这两个都已形消魂散。更没想到那可怕的三大邪神,也第一次真正浮出了水面。 现在的五洲,已经和他记忆里三十年前的五洲截然不同。 这让老人倍感唏嘘,只盼问到的这些消息中有能让游仙师安心的消息。 北极城的极昼没有极北那么长,短暂的黑夜即将来临,天地间一片压抑的暗色。 他赶紧加快了些脚步,想尽快将打探来的消息给游苏带回去。 他走得太急,忍不住咳嗽了几下,这几日的奔波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幻想着等到自己赎完罪又将族人们安顿好的那天,或许他就可以安详地去见列祖列宗了吧。 重振旗鼓之时,小路上第二道踩雪声响起。 “陈一。” 那人叫着老人的名字。 第三百五十五章:死者不可复生,来者犹可救也 游苏依旧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瞳。 他视力见长,但还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看清这个世界,只是模糊的程度又降了一些,仿佛与面前的世界永远隔着一面毛糙的玻璃。 但即便是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屋外的世界由白色转变成了黑色。 若是换成中元洲的相同时辰,此时大抵已经是深夜了。 族长还没有回来。 白泽躺在桌上安逸地睡着觉,一小截粉舌挂在唇边,肚皮朝天的模样完全是对潜在的危险毫无防备。游苏忽而有些理解它为什么一直待在苍山里从不出门,如果能一直活在自己的舒适区里或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不过估计等它醒来,它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这个可恶人类的抚摸下睡着的,而且还晃着尾巴求他多摸会。 游苏阖上了窗,想了想还是取出一件兽皮给它盖上。 恰在此时,敲门声再响。 “大神……您休息了吗?”小鹿的声音很轻,带着很强的试探性。 游苏打开了门,小鹿看见少年的一瞬间,怯生生的表情就瞬间变得生动了起来,像是看见了希望。 “怎么了?”游苏问。 “就、就是……”小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尽管说吧,没关系。” “就是我想找你借点钱……”小鹿结结巴巴,终于还是说出了原委,“我们身上没有这边的钱,钱都在族长那里,但是族长好像出门很久没回来了。刚才我们管老板要了一壶热水,他说我们这帮人要了太多次水了,免费的水已经用完了,之后的都要花钱买。我们拿东西换,他们也不同意……” 这些雪桑部落的人,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或许就是那些肉干。但这里的客栈都是好不容易才开次张,肯定想要的不是肉干,而是实打实的钱。 游苏抿了抿唇,没有多作犹豫就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把碎银。 小鹿看着银灿灿的石头两眼放光,“这、这是很多钱吧!” “你将它们收好来,去接水只需给他一枚即可。如果你有其他族人要接水,就由你负责付钱。但是记住,别告诉别人这是我给你的。”游苏叮嘱完,就越过小鹿准备将门反锁。 小鹿开心至极,“等族长回来,我一定会让他还你的!诶,大神,你去哪儿?” “我去找他。”游苏留下这句话后走下楼梯。 等到他走下楼梯时,毛毡帽、高领口、墨镜,一切又都装戴完备。 他走在冷冷清清的马路上,总觉得夜幕笼罩下的北极城要格外的冷。 实际上游苏失魂落魄良久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被人误解,他向来是不在意别人的评价的,哪怕在外人眼中他真的就是穷凶极恶的狂徒也无所谓,让他真正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影响到了自己珍视的人,这比单纯让他声名狼藉要痛苦的多。 但思考了这么久后他的自责之感也稍有缓解,真主之力的联系始终都在,金螅形成的那张金纸上,师姐、师妹、雪若、空月兄还有千华尊者都在,这至少说明这些眷属们都还活着,那么他就不该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像个孩子一样还要一个老人来哄他。 北极城凋零的很快,根本养不起训练有素的士兵,街道上连个巡逻的护卫都看不见,城卫也只是从城中的壮年中随意选拔了几个,所以根本没有统一的寝舍,并且大多与留在城中的人都彼此相识。 他只用了一枚碎银就从酒铺老板那里问来了那两名城卫的住处,他们住的并不算太远。 天色暗的可怕,北极城的居民们几乎没有什么夜间娱乐的活动,早早就睡下,偌大城中只有零星几座房屋还点着灯火。 这更让游苏心绪不宁,陈一去得实在是太久了一些。 喝大了就在城卫家中睡下了吗? 游苏心中摇头,这个老人心中有着绝对的执念,绝不会做出那种喝酒误事的事情。 在他的眼中,老人是一个做过错事但迷途知返渴望赎罪的普通人,说不上好,但本性也绝不是坏的。 这样的人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替自己去奔波。 这些人并不能给他什么帮助,反而他还可能连累到他们。 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等寻到了老人便与之道别,然后在这黑夜中独自离开,只是对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他依旧茫然。 蓦然,游苏鼻尖微动,嗅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那是一股血腥气!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因为他自己身上这些制作粗糙的兽皮就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但空气中弥漫的这股血腥气却有股潮湿温热的味道。 很显然,就是刚刚流出来不久的血! 游苏立刻加快脚步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跑去,他转过两个街角,很快就确定了血腥味是从这唯一一座还亮着灯火的房子里穿来。 他紧紧蹙着剑眉,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 “有人在吗?” 游苏敲响了房门,尽可能让声音听上去平易近人。 “谁啊?!” 里面的男人不耐烦地拉开房门,他的长相就是非常标准的北敖洲大汉形象,阳刚且粗犷。 “你谁啊?!”看见门外之人的奇装异服,大汉的语气更差了。 游苏悄然透过拉开的门扉观察院里的场景,终于让他找到了血腥味的源头,居然是一头被宰的羊。 羊被吊在一根横着的木棍下,脖边开了一个鲜明的口子,新鲜的羊血顺着羊头流到底下装着的盆中。 “哦,杀羊呢大哥……”游苏陪笑道。 那大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很不耐地道: “这头羊快老死了,趁他死之前给他杀了肉还能紧一些。破羊也真是的,不知道扛到白天死,害得老子大晚上爬起来宰,沾一身晦气。” 杀羊的时候有诸多禁忌,忌在晚上杀羊便是其中一条。 “老子什么时候宰羊跟你有什么关系?又没让你沾晦气,滚蛋!” 大汉当游苏是来劝阻他宰羊的好事之人,态度便也更恶劣了,还没等游苏解释就准备关门送客。 可就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却见一道寒芒自门页之间的间隙中插了进来,游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屋内。 大汉也反应极快,抄起手边的剔骨刀便向游苏砍来。他粗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狠厉,不再隐藏实力,他果然不是一名普通的屠户! 刀锋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杀气,精准的直取游苏咽喉。 好在游苏灵动非常,侧身一闪,用出莲生剑法中的‘挑灯照莲’,将大汉气势汹汹的一刀化解。 墨松剑与剔骨刀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玄炁在周围形成了无形的余波,金属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游苏自知身份不便,不想做一些大开大合的动作引人注意,但这大汉却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气势,一把剔骨刀被他舞的虎虎生风,弄出来的巨大声响好像巴不得让别人知道这里有人打架一般。 游苏几乎已经确定此人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他这完全不怕暴露的底气来自哪里? 游苏疑惑不解,但也心生决意,一定要在被发现之前速战速决! 两人在狭小的院落里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刀剑碰撞,劲风呼啸,落下的雪花被卷起又落下。 刀光剑影交错不休,又是一招对轰,震起大片积雪。大汉只觉一股雄浑巨力贯胸达背,整个身躯也被巨力裹挟着倒飞出去,将整面后墙撞塌。 “你……到底是谁?!” 大汉躺在石堆之中,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心中骇然。这青年听声音年纪不大,怎么战力如此彪悍?他本以为对方和自己一般都是凝水上境修为,自己定能仗着年纪优势占尽上风,可却没料到自己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我也想问你。” 游苏将墨松剑往前送了送,刚好插在了大汉脖上大动脉的位置,甚至能通过墨松剑感受到大汉犹如擂鼓般的心跳。 可出人意料的是,大汉面对死亡的威胁并没有表露出太多恐惧,他嘴唇轻蔑地勾起: “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的下去?老老实实躲在风雪那头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出来?!” 游苏剑眉猛皱,剑下之人果然跟陈一有关系! “陈一在哪儿!”游苏咬牙切齿,剑尖已经渗出血丝。 但大汉却是不屑一顾,完全不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反而语气更加阴狠。 “若不是你们!老子也不会沦落到如今下场!你们都得死!” 可下一瞬,威武不能屈的大汉就愣住了,他看着面前青年那双漆黑的双瞳,隐约的幽绿色让他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冲动。 就在这恍惚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想朝着内屋跑去。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还停在原地。他意识到了什么般双瞳瞪大,很想再回头去看少年那双诡异的眼睛一眼,可就连扭头也做不到。 因为他已经尸首分离。 “你……是……” 大汉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眼睛好似是在死前看见了世间最可怕的邪魔般惊恐,但很快,彻骨的寒冷就将他的尸体冻僵。 这是藏土带给游苏双眼的力量,他已经逐渐摸索出了那抹幽绿之色的用法。面对强者时,它能短暂让对方停滞一瞬,而面对弱者或是心无防备之人时,它则能勾起对方最浓郁的欲望。 这大汉被蛊惑后第一时间想回房间,说明最重要的东西就在房内。 游苏一剑破开房门,点燃一根火折子后立马见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族长陈一被以外面那头被宰了放血的老羊一样的姿势挂在房梁上,滴落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升起腾腾的雾。 游苏曾经在书中读过,这是北敖洲特有的滴血之刑,北敖洲极度的冰寒会让血流出来的速度变慢,但活血本身的温度却永远不会让伤口结冰。再将人吊起来,血会往下流压迫着伤口,所以脖子上的伤口永远不会自己止血,而会源源不断地滴血。 游苏赶紧将老人救下,他心急如焚,想取出一些丹药喂老人吃下,可老人根本无法下咽。他只得输进一些玄炁替他稳住状态,却发现老人已经是将死边缘。 “游仙师……你来了……”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游苏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拜托对方出门为他打探消息,对方又怎么可能突遭横祸。 “别说话!我可以救你!”游苏当即就要割裂自己的手腕。 老人却颤巍巍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地捏了捏,像是在劝少年放弃。 “这是我应得的啊……死者不可复生,来者犹可救也……” 看着老人凄凉的笑容,游苏双拳紧握,骨节崩的作响。 “他是北极城的城主……受了别人的命令一直就等在北极城……无论如何……我都是必死之人……仙师不要怪自己……” 老人拍了拍游苏的手背,游苏感受着老人的体温正在逐渐流逝,心中感到格外的悲苦。 “仙师快跑吧……你杀了城主,此地不宜久留……” 游苏闻言,却颓然了起来,像是在喃喃自语: “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老人看出了少年的迷茫,温柔地笑着: “你的师尊师姐很安全……既无后顾之忧,大胆做你想做的事即可……” 游苏缓缓抬头,表情错愕,今天皱了一整天的眉头终于舒展些许。 他看着将死的老人,心中忽而生出一股决意。 “我替你去见龙宫!我一定会把神辉石补回那条海岸!” 游苏一字一字声如落石,他并未忘记自己要除邪的使命。但他既然暂时杀不了那些诡异,就先铲除掉一些比邪更阴损的东西! 听到这话,老人老目中流下两行浊泪。 少年到此时最想做的事情居然不是还自己清白,而是想替他赎罪。 “我早说过……你不会是那十恶不赦的邪魔啊……” 老人渐渐眯上了眼,回光返照的力气已经逝去。他努力拽了拽游苏的衣襟,游苏立马意会,赶紧俯下身子聆听老人的细语。 那个被老人惦记了三十年的名字,那个他为了不牵连族人从没告诉任何人的秘密,此时犹如火把般传递到了一个外乡人的手里。 “拜托你了……替我安置好他们……谢谢……” 留下了这最后一句话,老人就彻底变成了一具躺在游苏怀中的尸体。 可与雪獒宗那个埋葬在暴风雪中的大长老不同,陈一死时轻轻阖上了双眼。 他的心愿未成,但他知道一定会有成的那一天。 第三百五十六章:北漂! 等到那些听到动静闻讯而来的居民们赶到这间偏僻的小屋时,游苏已经带着老人的尸体不见了踪影。 碎裂的墙砖垒在一起,将那名大汉的尸体掩埋。 现场之中只能看见一头老羊被挂在院子里,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干。 好奇的群众们站在门外左顾右盼,却无一人敢往屋里进,显然,这些在荒凉小城中生活的人们不想招惹上无端的杀身之祸。 人们啧啧称奇、交头接耳,议论着这早就废弃掉的小屋怎会突生如此变故,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并无多少畏惧之色,因为这样的事情在民风剽悍的北敖洲真的不算新鲜。 这里寒冷的冰雪会让血与仇冻结,让它们有着极为持久的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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