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袋中的墨松剑取出,可这邪祟位置敏感,他现在提着剑冲过去替采苓解围,吓到她然后砍错了可怎么办? 难不成跟她直说? 可一个男人提着把利器对你说,你的胸口有两只邪祟,你不要乱动,我替你割下来,这哪个女人会信? 这可如何是好啊? 难不成……顺水推舟? 游苏摊开布满白腻脂粉的双手,心中哀叹: 师妹勿怪,师兄也是迫不得已,只能牺牲牺牲这双手了啊! 他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却十分心机地露出了点脚步声,提醒着面红似血的美妇他已悄然靠近。 采苓果不其然动作微僵,呼吸都明显急促了一些。但她很快按捺住了紧张,边舞边退,与步步紧逼的游苏像是在做猫捉耗子的游戏。 终于她被猫逼至绝境,无路可退,只好向后倾倒,认命一般躺在床上。 只不过她双手环抱于胸,双腿微微交错,保持着最后的矜持。 她暗自睁开双目,透过这片淡薄的白色丝巾,依稀可见一具高大的身影正朝着自己压来。 “长夜漫漫,还请公子怜惜……” 第二百零一章:鬼螨只寄生花魁?(6k大章,感谢大家的支持,求追读!) 姬灵若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她撇了撇嘴,又欲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可把茶壶倒转过来也没能滴出一滴水。 她黛眉微蹙,暗恼这什么破青楼,客人没茶了也不知道加。 姬灵若正准备招呼丫鬟续茶,却被一道冷淡之声打断: “半刻钟,你已经喝了整整两大壶茶了。灵台境的你并未辟谷,还是少喝一些为妙。” 梓依依也浅抿了一口香茗,实在没尝出来这茶有什么好喝的,竟惹得少女贪杯不断。 “我就是口渴了不行吗?” 姬灵若悻悻然将茶杯放下,她喝水,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焦急。 自己喜欢的男人在那花魁的闺阁中不知做些什么,她却只能在这里苦苦等待,哪怕知道师兄是去办正事的,但心中还是难免感到古怪。 “你不仅渴,你还很饿。” 梓依依也放下茶杯,不察地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凉碟与点心盘。 姬灵若霎时面泛红晕,“你家住海边的吗,管这么宽?我爱吃多少吃多少,又没让你出钱……” 梓依依没再说话,静静打量着楼下那些已经恢复柔情蜜意、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们。 她自小便跟在华镜首座身边长大,华镜首座也名华镜尊者,传说她是上一代辟邪司秘密培养的神女,可却找不到她曾经的行动记录,只知她出现之时便成为了中元洲辟邪司最尊贵的三个人之一。 她银发紫衣、一双白瞳,号称能看破一切虚妄,是所有梦主之属邪祟的克星。她立下功绩无数,也借以打破了所有的质疑,成了辟邪司所有人眼中当之无愧的首座大人。 她很崇拜华镜尊者,以能侍奉她为荣,更以她为榜样刻苦修行,甚至为此将自己的一缕乌丝染成银色。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突破天醒、成就真仙。她常常这么想。 而楼下这些凡夫俗子们,既羡慕她们能为仙,却又囿于世俗之欲不得脱身,宛如深陷泥沼还自以为乐的泥鳅。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长出翅膀飞上天呢? “喂,问你话呢,你说师兄进去了这么久,能在她那儿问出什么吗?” 姬灵若伸手在梓依依的眼前晃了晃。 梓依依这才回神,将额头上那撮银发别回脑后。 “大概率问不出来,一个没有修为的女人,在项城主的眼里顶多是最低劣的棋子,她不会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样啊……那为什么还能问这么久?”姬灵若摩挲着精巧的下巴。 “或许就是你担心的那样。” 梓依依平静回答,虽然她不知道游苏是如何过那水门关的,但在她看来游苏此举的实际意义很小。 这个瞎子此刻应该已经忘记了正事,沉溺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了吧。 “我、我担心什么了?” 姬灵若允许自己胡思乱想,可却不会容许师兄在别人心中的形象折损,尤其还是这位主考官的面前。 于是她继续咕哝道: “师兄他不是那样的人……” “嗯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潇湘馆,在这座高楼的中庭中不断回荡,痛苦的像是破开封印的千年厉鬼。 顿时之间,所有女倌都被吓得花容失色,男人们伸进丝绸布料间的手都忘了动作,目瞪口呆的望向这道凄鸣声传来的地方—— 那是二楼独属于采苓小姐的雅竹阁! 而这声尖叫,很明显就是采苓小姐发出来的! 姬灵若俏目圆瞪,同样满脸的不敢置信。 “不要啊公子!” 哭喊声再次响起,女声几乎是在死死哀求,任谁听了都能感受到女子的绝望。 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忽地有高大壮汉拍案而起,将手中酒碗摔在地上怒骂道: “我管你什么地方来的!就是神仙来了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妈的!采苓小姐,我来救你!” 随他怒喝,不知多少男宾皆是振臂响应。 自己求而不得的女神,被一个外地来的纨绔子弟站起来蹬,这叫他们如何能不气? 你说这要是采苓小姐自愿承欢的也就罢了,他们还能自己借酒消愁,可这采苓明摆着不愿意了!你居然还要强上!简直是禽兽不如! “恒高城的叶家又如何?我们莫邪城人的命也是命!凭什么不把我们当人看!杀叶狗!救采苓!” “兄弟们!跟我上啊!” 姬灵若看得是心急如焚,她也连忙起身,就欲冲到对面的雅竹阁去看个究竟。 就连梓依依也是暗暗摇头,心中失望透顶。 她开始还以为是雅竹阁中爆发了惨烈的战斗,可采苓后面那句‘不要啊公子’,可不像是什么正经战斗能喊出来的求饶话语。 可就在救援的众人刚冲上台阶之时,‘砰’的一声响起,雅竹阁的房门被一把推开。 身着宽大丝袍的采苓与一脸风轻云淡的游苏走了出来,采苓的娇躯紧紧贴在少年人的身上,一双媚眼紧盯着游苏不舍挪开一瞬,还极其亲昵地挽住了游苏的右臂,将之埋在一阵丰腴饱满之中。 众人僵在原地,错愕地看着这对你侬我侬的俊男靓女,好似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老鸨护女心切,一步跨出,特意避开这位贵公子,凑到采苓身边小声问道: “采苓,你、你没事吧?” 采苓这才收回视线,惊讶道:“姑姑,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老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真没事儿?” 采苓嫣然一笑,松手凑到老鸨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这浓妆艳抹的老妇人都面色羞红不少,视线在游苏身上来回端详。 她终是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叶公子是恒高城来的,比我们这乡下地方的人会玩,但也要怜惜些儿美人才是啊。” 游苏闻言剑眉轻挑,转而朝着采苓歉声道: “辛苦采苓小姐了。” 采苓托着胸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绯红,“这都是采苓应该做的……” 一番对话之下,之前气势汹汹要拯救采苓的男宾们声势全无,还是之前那第一个摔碗的壮汉不忿道: “采苓小姐!你若是受了委屈大胆说出来便是,有我们在这儿,一定会为你撑腰!” 可他这番维护之言却并未换得采苓的温柔,美妇冷眼看他,让他心底生寒。 “我与公子聊什么、做什么,与你何干?今夜为我撑腰的……有公子一人便足矣。” 话罢,她还柔情似水地瞥了游苏一眼。 众人视线果不其然凝聚在她的纤柔细腰上,一想到刚刚这禽兽就是扶着这里让采苓发出的惨叫,心中又怎一个悲苦戚然了得? 人人都恨这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叶公子,可人人又都想取而代之。 “能为采苓小姐撑腰,是我的荣幸。若是采苓小姐受了欺负,尽管来找我,叶某定会再次为采苓小姐撑腰。” 游苏翩翩有礼,“既然采苓小姐身子已暖,那叶某就先行告退,改日再来拜访。” 采苓微怔,像是一时间没能接受少年的离开,她才恋恋不舍地道: “公子慢走……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呢,潇湘馆中却有火房,地板都被烘得暖暖的。公子若是惧寒,可以多来做做。” “一定。” 游苏潇洒一笑,便越过众人拾阶而下。 诸位男宾皆是目中含恨,却也只能目送这个外来人摘下了他们莫邪城最珍贵的花后扬长而去。 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心中腹诽这少年中看不中用,无福消受这美人恩。 这才进去半个时辰多点就要离开,换做他们肯定是要与这采苓小姐一日到天明。死在她身上都愿意,又怎么会舍得离开? “青鸾,紫衣,我们走了。” 游苏随口喊了一声,旋即在他的背后,就出现了一名青裙少女与一名紫裙女子。 她们妆容朴素,可却丽质天成,之前莺莺燕燕太多没人注意到她们,此时众人才发现这叶公子的两名侍女同样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绝色,比之采苓小姐也是伯仲之间。 难怪……难怪这厮会舍得离开!原来是家里还有宝贝! 我恨啊! 众人心在滴血,而游苏已领着二女消失在门外的冷雨夜中。 萧公子隐在人群之中,看着游苏的背影瞳光微绽,可很快他就又归于人群,不见踪影。 …… “老板,来三间上好的厢房!” 游苏将银钱砸在木柜上招呼道。 老板盯着银钱壮若可惜地道,“哎哟喂客官,这几天下雨连绵,许多赶路的人都被迫逗留莫邪城,这个点儿实在挤不出三间厢房了,就连次房都满咯。” 三人一路无话,直奔客栈,只因游苏说一切到客栈再说。 姬灵若便一直苦着脸,满脑子都是师兄给采苓“撑腰”的画面。此时听见老板的发言,又看了看游苏砸钱的动作,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气道: “老板!做生意最讲诚信,你可别和别人联起手来骗人!” 那老板倍感冤枉,垮着脸道: “小姐误会,不信您可以自己上楼去瞧瞧,真的只有两间上房了。有钱不赚,那我不是傻子吗?不说我这客栈,这莫邪城所有的客栈都是如此,您还能找到两间空房,都算不错的了。” 梓依依收回神识,淡淡道,“他没说谎。” “那就两间吧,都快过午夜了,再去寻客栈也不方便,说不准还真的是白跑一趟。老板,带路吧。” “得嘞。” 老板喜出望外,忙领着三人往阁楼上走。 “就是这两间了,挨着的,串门儿也方便。那公子小姐们早些歇息,我就先下去了。有事唤我便是。” 老板佝偻着身子,赔笑着就回了柜台。 “两间房,三个人,这叫人怎么分?” 姬灵若站在相邻的房门前,一时犯了难。 “师妹和依依姐一间,我一间便是。” 按男女性别分配,自然是最合理的方案。 “凭什么你一个人一间?” 姬灵若此时对游苏可没什么好态度。 “额……要不师妹跟我一间,让依依姐一人一间吧。” “谁要跟你一间房?”姬灵若翻了个白眼。 “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我和……” 游苏话还未说完,就被紫衣女子打断: “你们一人一间吧,我不用休息,在屋顶打坐即可。” 虽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近两日的路,但凝水境的耐力还是比灵台境更强一些。 “这怎么行?你是考官也是前辈,你不睡是一码事,我们给不给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姬灵若还是惦记着游苏的考核,可她这也不是那也不行的,把游苏都给绕糊涂了。 “那……你们睡?我走?” “怎么?想偷偷回潇湘馆去陪那采苓小姐啊?告诉你,没门!” 姬灵若握着粉拳,撇过头去,面色粉得像刚开苞的樱花,“依依姐一人一个房间吧……我就不睡了,我要在师兄房间替师尊看好他。” 游苏闻言无奈苦笑,好说歹说,总算被这少女找到一个能与他共处一室的理由了。 “先都进来吧,我有事要说。” 游苏已经为二女推开房门。 楼下的老板抬头瞥去,瞧见两道隐约的倩影竟一齐进了一间屋子。羡慕少年艳福不浅之余,他又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银钱,心想三人本来就可以睡一间屋,却还是开了两间房,这么一看,他还是赚了的嘛…… “说吧,有什么事?” 姬灵若双手环胸,像个稚嫩的女巡捕在拷问犯人。 “我找到鬼螨了。” 游苏平静的语气竟让人怀疑起自己是否听错了。 “在哪儿?” 梓依依一双美目紧盯着游苏的脸,她的确没有想到,游苏居然真的能办到。 “就在采苓的身上。” 梓依依有些惊讶,这世上竟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上一个被鬼螨附身的是花魁,下一个还是花魁?这是潇湘馆花魁身上的诅咒不成? 而比这更离谱的是,游苏不过初来乍到,这才检查第一个人,就真的找到了鬼螨? 这是什么运气?难不成他真是天命之子,邪祟都抢着送给他杀不成? “她那声惨叫,是你在替她除邪?” “不错。” 游苏点头,随后从怀中的辟邪令中一抹,两条鲜红的蠕虫就出现在茶桌之上。 这是他在师娘那里学到的知识之一,辟邪令除了有测试附近邪气的功能外,还能收存一些体积较小的邪祟。 绝大多数邪祟在死亡之时都会化作血水或是碎末,然后消弭无形,所以要想将邪祟收入辟邪令中必须是活捉。 姬灵若看着这造型丑恶的蠕虫,有股说不出来的恶心。 “鬼螨……有两条?” 就连梓依依都未曾知晓这个情报。 “看到它们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但仔细回想的话,又能发现它们不是真正的鬼螨,或者说,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一只。首长老跟我说过,鬼螨应该是有凝水境的实力,这两只邪祟实在太弱了一些。除了能不被常人看见,几乎就是大一点的蚂蟥。” 两条蠕虫在桌面上纠缠,它们像是没有眼睛,只能靠着细如银针的口喙不断探寻着所处的环境。 梓依依思索片刻,也道: “没错,哪怕是公认最低级的邪祟黑水蝇,也不会像这两只鬼螨一般毫无灵智,但又不得不承认它们的确就是邪祟……” “好恶心……它们就像是还没长大、提前出生的小宝宝一样……” 姬灵若眯起眼睛,不想再多看一眼。 此言一出,瞬间让梓依依和游苏表情一凝,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鬼螨确实不止一条,它会繁殖!” 不是,这么多字也能异口同声? 姬灵若的视线在梓依依和游苏身上来回打量,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格格不入了。 “那照这么说的话……会不会鬼螨也不止这两条啊?”姬灵若大胆猜测,“不会整个潇湘馆的人身上都有这个邪祟吧?” “很有可能。”梓依依面色凝重,已经开始思考如今的局面是否还能在她掌控。 “我倒觉得未必。” 游苏用木棍将四处乱爬的蠕虫给拨了回去: “我们在茶馆时,用辟邪令测出来的邪气微乎其微,所以潇湘馆附近邪祟应该很少才对。” “或许它们早已发散,被鬼螨播种了全城之人的身上。” 梓依依蹙紧黛眉,如果真是那样,情况可就相当棘手了。 “那或许是鬼螨的最终目的,但很显然它还没能做到这点。如师妹所言,这两只邪祟的确像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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