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比自己跟柳折枝更亲近。 柳折枝是他的,在荒山看到柳折枝第一眼他就想陪着柳折枝,他们之间不能有第三个人,不然他就装不下去了,他乖不了。 他想杀了那个人,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一想到有朝一日会有这样一个人在柳折枝面前比自己更受宠,能代替自己跟柳折枝在一起,墨宴心里就有一把火烧得越来越旺,最后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转化成丝丝缕缕的墨色萦绕身侧。 柳折枝最先意识到不对,眸中满是震惊,“蛇蛇,这是……魔……唔!” 墨宴不仅第一次激发出了魔气,还做了自己方才就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未经允许便亲了他。 不是平日里亲亲脸颊或者掌心,而是堵住了他的嘴,因为知道那张嘴里不会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他吻上来的那一刻,柳折枝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蛇蛇竟然做出这种事,愣了片刻才下意识挥出一道灵力。 墨宴再如何失去理智也不会是神尊的对手,被打飞出去撞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上,惊落一地红梅。 “折枝!” 神尊不会轻易在自己的寝宫伤人,柳容音听到动静便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急忙赶来,正看到墨宴半倚着梅花树,周身一片墨色。 “魔气?恶念?!” 柳容音意识到他觉醒了魔气,恶念随时会不受控,瞬间冷了脸,掌心灵力汇聚,正要打出去,殿内突然传来柳折枝的声音,“长姐,别伤他。” 柳折枝落在她身边,一把按住她的手,“蛇蛇只是不小心觉醒了魔气,并未恶念失控,况且……我已严惩他了。” 墨宴衣襟上都是被打伤吐出来的血,可见柳折枝那一下打得不轻,柳容音看了一眼便收了动手揍他的心思,转头仔细打量自己弟弟可有被伤到。 结果伤是一点没有,气息都没乱,就是有一点不太对。 “折枝,你的嘴怎么了?” 柳折枝表情一僵,被蛇蛇强吻的事不好说给长姐听,不然长姐怕是要杀了蛇蛇,他只能装糊涂,“什么?” “嘴唇好像有点破了。”柳容音随手帮他治愈了伤口,一点没怀疑他,“是不是这兔崽子突然觉醒魔气把你气的?一着急嘴唇都咬破了?” 柳折枝没敢回答,只遮掩住心虚点了点头。 “他娘的!他竟然敢气你!” 本来柳容音就宠弟弟没底线,现在弟弟穿着女装跟个娇娇妹妹似的,被人给气着了她更忍不了了,说什么都要揍墨宴一顿,柳折枝拉着劝了许久才把她稳住。 墨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靠在树上直勾勾盯着柳折枝。 他被打伤了,柳折枝亲手打的,但他只是受伤了,脑子很清醒,知道即便柳折枝气到打伤他,依旧在护着他。 不让长姐揍他,不跟长姐说实话,这就是证据。 亲在嘴唇上,其实他不太懂这代表什么,只是当时想那么做,但看柳折枝的反应这应该是很大逆不道的事。 “柳折枝,我疼……” 他清醒了,现在想装乖补救了,周身魔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捂着胸口可怜兮兮又吐了一口血,心里慌得厉害,特别怕柳折枝把他赶出去。 平日里撒娇装委屈最有用了,可今日柳折枝停下劝说长姐的话,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忍着。” 墨宴没被吓到,挣扎着起身跪好,一路膝行想凑过去让他心软,却刚往前挪一下就听到一句毫不留情的话,“今日起跪香七日,静思己过。” 柳折枝说完就走了,看都没看他一眼,墨宴僵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急火攻心直接喷出一口血,踉跄着险些倒在地上。 以手拄地稳住身形的瞬间,墨宴清楚的看到快要踏进殿内的人脚步顿了顿,却终究没有为他停下,更不曾回头。 “柳折枝……” 墨宴轻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有哀求也有委屈,端正跪好,死死盯着紧闭的寝殿门。 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知道柳折枝为何不肯心软,一定要让他带伤跪香长记性,但他宁肯这么跪着,也不愿说一个错字。 平日里最会认错的人,柳折枝一个冷眼过来就要说我错了,今日却硬生生扛着这惩罚,绝不认错。 他错了,但他不改,他就要柳折枝,柳折枝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得不到他就一直求,他努力修炼去抢,哪怕跪死在这里也无所谓,总之柳折枝一定要是他的,不能被别人抢走,绝对不能…… 297.他敢觊觎我弟弟?! “就这么……这么带着伤跪七日啊?” 一向都是柳折枝宠着墨宴,这回他突然罚得这么狠,柳容音都有点懵了,看看寝殿门再看看已经拿出香跪好的墨宴,迟迟等不来柳折枝的回应,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墨宴胸前的血迹上。 “要不……我给你疗个伤?” “不用了,长姐回去吧,不用管我。”墨宴惨白着脸摇摇头,不是伤有多疼,是柳折枝不理他,他难过得要死,“柳折枝没说可以疗伤,我不能……不听话。” 他说的可惨了,脸上还一片心如死灰的绝望之色,柳容音看得直皱眉,“其实不是折枝对你太狠,你刚才那一身魔气,要是被旁人看到了,现在整个神界都得追杀你,这里叫神界,你能明白吗?” 神魔天生对立,一个是仁爱苍生,一个是为祸苍生,在神界有了魔气,谁能容得下他。 从前那些凶兽可都是柳折枝亲自斩杀的,如今柳折枝不仅没杀他,还护着他,只罚他跪香,已经算是对他十分偏爱了。 柳容音不知道真相,只以为跪香是因为墨宴激发魔气,墨宴也没敢跟她解释,听她说完还点点头,“我知道,不是柳折枝的问题,是我惹他生气了,我不听话,他罚我是应该的。” 这一百年俩人总在一起闹腾,他的性子都已经跟柳容音很像了,如今看他好像一瞬之间长大了,不吵不闹只跪在那领罚,柳容音还真有点不习惯。 “实在不行,我去给你求个情呢?” 见他抬眼看过来,柳容音赶紧又加了一句,“先说好啊,我只管求情,能不能成我可不管,大概率是没什么用,正事上我可管不了折枝,他要是真发火我都不敢吱声。” 墨宴刚燃起一点的希望硬生生被浇灭了,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问她,“那长姐还有必要帮我求情吗?” “我就客气客气,谁知道你还给当真了。” 墨宴:“……”想骂娘,但不敢,算了还是忍着吧。 柳容音看了会儿热闹就进去了,她还有正事,弟弟生气了她得好好哄一哄,结果进去一直陪到天都黑了,都没见柳折枝有一点要让墨宴起来的意思。 这可真是有点反常了,她没忍住问了一句,“折枝,真让他跪满七日啊?” 柳折枝眼睛盯着手中书页头都没抬,“不然呢?让他跪着长记性。” “我以为你就是吓唬吓唬他,带着伤跪七日,等他跪满了估计爬都爬不起来了,那伤是你亲手打的,你打出来的伤可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柳折枝心境澄明如水,又不常出门,总是安静修炼,这些年身上的天地本源之力一点没受世间浊气侵蚀,比天道和柳容音身上被侵蚀过的本源之力更纯净,威力也更大。 不然当年三人一同出生,最后也不会是他这个行事最低调的来做神尊,创造神界和三千小世界。 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神座,天道和柳容音当时都试着坐过,神座始终不情愿认主,最后柳折枝一坐上去,神座生怕他跑了似的,瞬间契约认主,柳折枝想躲都没来得及。 这件事除了他们三个没人知道,世人都以为神尊是能者居之,压根不知道是神座亲自选的,还选了一个最不情愿的当神尊。 “先跪着吧。” 到最后柳折枝也没松口说让墨宴起来,不是不想让他起来,也不是不心疼,而是想到他吻上来还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柳折枝就没办法不强迫自己狠心。 若是连这都纵容,那日后蛇蛇指不定还会做出多大逆不道的事。 激发魔气本就已经是大错,若再与师尊纠缠不清,难不成他这个师尊要眼看着徒儿万劫不复么…… 墨宴在外面跪了整整三日,这三日柳折枝一步都没有踏出寝殿门,看都不曾看他,只有柳容音每日来陪柳折枝时路过会多看他两眼。 “不对吧,你是不是没给折枝认错呢?”时间久了柳容音都发现不对了,往日墨宴都认错可积极了,这回跪了三日也没撒泼打滚认错要进门。 墨宴没吭声,强撑着精神挺直腰背继续跪,一直盯着寝殿门,望眼欲穿可怜兮兮。 “不是,你这是闹哪出啊?翅膀硬了给折枝认错都不愿意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 “没硬气,我就是……我……”墨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最后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错了,但是不改。” 柳容音:??? 这兔崽子跪傻了吧,这话他都敢说了? “你……” “长姐你别管我了,这事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就在这跪着,跪死了你也别管。” 柳容音:“……”完了,这兔崽子真疯了。 她没再搭理墨宴,感觉跟疯子说不清,进了寝殿看到柳折枝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坐在对面执子下了几步棋,试探着把这事跟他说了。 “他想跪就让他跪,长姐别管他了。” 柳折枝说的话跟墨宴一模一样,都是让她别管了,柳容音落子的手顿了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折枝,你们俩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事瞒着我啊?”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长姐?”柳折枝没回答,反而把问题给她抛了回去。 “也是。”柳容音沉思片刻点点头,“哪有什么事值得你瞒着我的。” 柳折枝没敢再出声,两人在殿内下了两局棋,第三局刚开始,外面就下起了雨,起初只是绵绵细雨,不过半个时辰便成了大雨倾盆。 有人还在外面跪着,且不敢撑起结界避雨,殿内的两人都清楚,柳容音一直在看柳折枝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继续下棋,还以为他是真狠下心不管了。 结果没一会儿就发现他落错了好几次子,最后自己都能赢了他了。 “得有个几万年了,我可是第一次赢。” 柳容音笑着调侃,话里有话的说他分心了,至于为什么分心……除了担心外面那个糟心的兔崽子还能有什么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柳折枝索性停手了,转头看向窗外的电闪雷鸣,对着雨幕出神。 一刻钟后,雷鸣和大雨戛然而止。 神宫附近的人都下意识看向神宫,除了神尊,没人敢施法操控神宫的天气,且神尊向来对此事讲究顺其自然,这还是第一次出手控雨。 有人猜测神尊今日心情不好,不喜欢阴云密布,想要风轻天晴,也有人觉得是为神女控雨,毕竟都知道神女喜欢出门游玩。 世人永远都猜不到,这场雨是为一条犯了错被罚跪的蛇而停。 “柳折枝……”墨宴浑身湿透,方才还在风雨中有些跪不稳,雨一停他瞬间亮了眼睛。 柳折枝心疼他,所以才施法停了这场雨,他还是有机会的,肯定还是有机会的。 “柳折枝!” 已经三日没见过柳折枝了,他没奢望别的,就想看一眼。 可不管他在外面怎么喊,柳折枝始终没理他,好像为他控雨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呢……” 柳容音小声嘀咕了一句,见柳折枝又开始看书,不看她也不回答,最后也没敢继续说。 她真的感觉弟弟很奇怪,十万年来第一次这么奇怪,她觉得不该理墨宴的时候,弟弟把雨给停了,她觉得该理的时候,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搞得她都看不懂了。 墨宴求了四日,柳折枝一次都没回应过,等到跪香的七日过去了,才在殿中传音给他,“可曾知错?” “柳折枝,你别不理我……”墨宴嗓子都喊哑了,却还坚持不肯认错,顾左右而言他,不回答就已经是表明了态度。 “那便继续跪。” 柳折枝亲手给他治愈了身上的伤,却不许他起来,也不肯见他,就让他继续跪,跪到知错了,肯改了为止。 伤好了之后一连五日,墨宴都觉得柳折枝肯给他疗伤一定是会原谅他的,可过去五日还没理他,他心里就一点底也没有了。 之前还让柳容音别管他,现在看见柳容音都恨不得扑上去抱大腿。 “长姐,我想见柳折枝。” “想见你就服个软,你非得跟折枝犟,自己想不开怨得了谁。”柳容音直朝他翻白眼,这辈子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在柳折枝面前当犟种。 “我想不开。”墨宴理不直气也壮,“但是我还想见柳折枝,长姐你帮帮我,我看他一眼就行,就一眼。” “哦。”柳容音一脸无语,“那你就起来偷偷去看呗。” “我不敢。” 柳容音:“……” “老娘真服了,你是怎么做到又怂又硬气的?” 墨宴也不回答,就在那一个劲求她,“长姐,我想见柳折枝。” “我他娘的还想揍你呢,我揍了吗?” 这回轮到墨宴无语了,耷拉着脑袋沉默一会儿,还是不死心,“可我还是想见柳折枝,你揍我一顿然后能让我看他一眼吗?” 柳容音都懒得理他了,但是从这日起,只要她路过,墨宴都要求她一遍。 “长姐我想见柳折枝。” “长姐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柳折枝。” “长姐……” 柳容音快被他烦死了,最后直接不让他看见,每回来都是瞬移进柳折枝的寝殿,省得听他念叨。 “你是没看见那小兔崽子什么样,跪在那反省都不老实。” 被烦了这么多日,柳容音实在忍不住了,坐在柳折枝对面跟他吐槽,“整日求我说要见见你,那模样就跟话本里的小娘子被负心人始乱终弃了似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又可怜。” “要不是了解你,我都要以为他是对你爱而不得才这么闹腾了。” 她是开玩笑随口一说,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话音还没落,柳折枝就被惊得手上刚喝了一口的茶杯都掉了,落在桌子上茶水撒了一片,弄脏了衣袖。 柳容音脸上的笑容当场僵住,意识到他这反应不是巧合,而是真被吓着了,看看他再看看殿外跪着的人,想想这些日子的那些奇怪之处,还有那日柳折枝咬破的嘴唇,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折枝,你……他……啊?!” 柳折枝张了张嘴,却因为事发突然,没想好该怎么遮掩,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娘的!他还真敢!” 这就是确有其事了,柳容音做梦都想不到有个男人敢觊觎她单纯娇弱的弟弟,当场气炸了,起身就往殿外走,本命剑都拿在手里沾了杀气,“干了这种事还敢求见你?老娘今日非活剐了他不可!” 298.蛇蛇知错了,蛇蛇装的 无意中知晓了真相,柳容音真是奔着杀了墨宴去的。 身上有天地本源的恶念她能容得下墨宴,但是敢觊觎她弟弟,还在她眼皮底下把嘴唇都咬破了,她容不了一点。 这要是个姑娘家,她绝对给大张旗鼓操办合籍大典,是男人就得死! 不管是谁都给老娘死! 她那架势柳折枝都没能及时拦住,墨宴人被一剑打出神宫了,柳折枝才堪堪拉住她的胳膊,“长姐,我没事,你别冲动。” “什么叫没事?嘴都咬破了还叫没事?!” 都已经十万岁了,这还是柳容音头一回跟他吼,“你就是太宠着他才让他这么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干,老娘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等老娘打散他的神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保证再也见不到你!给老娘受死!” 她骂完推开柳折枝就冲出神宫杀墨宴去了,柳折枝赶紧跟上去,先她一步找到被打回原形的墨宴,护在身后挡下一剑,“长姐,杀不得。” “这世上除了你,就没有老娘杀不得的人!” 柳容音冷着脸杀气腾腾,“折枝,你让开,你下不去手长姐替你来,你养他一百年,他敢这么大逆不道,死八百回都不够!” 柳折枝哪能让,他太清楚长姐的性子了,只要是有人欺负他,别管是谁,长姐都能给杀了,说杀就杀,绝不留情。 “长姐,蛇蛇他只是太年少,分不清……” “长姐,我知……知错了……” 身后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柳容音和柳折枝齐齐看过去,只见墨宴被打回蛇身,面前都是吐出来的血,说话时嘴角还有血迹滴落。 “以后……不……不敢了……柳折枝,我知错,我全……全都改。” 墨宴强撑着爬起来,伤的太重变不回人身,就努力爬到他脚边,小心翼翼用蛇尾缠住他的腿。 “那日是我一时……一时糊涂,你是我师尊,不是我……道侣,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不提,不说,不气你了。” 他说完这些话就垂下了脑袋,看似低头认错,实际刚好遮掩住眼底的无边墨色。 今日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弱,也不知道神尊和神女有多强,他对这种事没有概念,方才差点被一剑打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跟柳折枝差了这么多。 长姐一剑都能把他伤成这样,柳折枝比长姐还要强上许多,现在以他的能力,就算没有师徒身份限制,也绝对配不上柳折枝。 “我真的知道错了,柳折枝,你……别不要我……” 他认错,他说自己改,只要还能留在柳折枝身边就好,他要努力修炼,要配得上柳折枝,等他哪日配的上了,他再去求柳折枝接受他。 现在太弱了,柳折枝的道侣无论男女,肯定都要是这世上最好的,不能是现在他这样,连长姐一剑都接不住。 尾巴尖在柳折枝身上轻轻摩挲,是他平日里很常用的撒娇方式,他还得继续装,要比之前更乖,让柳折枝和长姐都放松警惕。 柳折枝一定会是他的,如果有人敢跟他抢,他就把那些人都杀了。 柳折枝别看别人,只看他就好,他是最乖的,是柳折枝的乖蛇蛇,比任何人都喜欢柳折枝,没人比他对柳折枝更好。 这一次,墨宴身上没有任何魔气溢出,只有眼底一阵阵墨色雾气翻涌,隐隐透着猩红…… “长姐,蛇蛇已然知错,此次只是意外,未曾酿成大错,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原本柳折枝就在护着他为他求情,如今他自己认了错,态度诚恳又真心悔改,柳折枝哪里会怀疑,高兴都来不及。 只要蛇蛇迷途知返,他自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乖蛇蛇一直都是很乖很可爱的,那个吻不过是一时冲动,分不清依赖与心悦之情才闹出误会罢了。 他始终不觉得这世上男子会对男子有心悦之情,原谅的太过轻易,柳容音看看他那虽为双生,却隐隐比自己这个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脸,一时间心情相当复杂。 “折枝,你还是太过心软了。” 墨宴是不是真心悔改她不敢断言,但她能确定,但凡他这个弟弟修为与这世上常人无异,绝对会有无数人争抢觊觎。 弟弟不常出门,不问俗世,根本不知道如今的神界断袖之风并不算什么禁忌,只是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长姐……”柳折枝没有多说,只轻声唤她,为了墨宴与她示弱,眸中带了几分恳求想让她松口将此事揭过。 柳容音不想答应,可她又扛不住弟弟的撒娇,虽然柳折枝不觉得是撒娇,但看在她眼里是跟墨宴用尾巴尖缠磨他的举动没有任何区别的。 “那就……那就这样吧。” 柳容音不太情愿的收了剑,对他放柔了声音,转头再跟墨宴说话,嗓音骤然冷了下去,威胁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你好自为之,再让老娘发现你敢对折枝有别的心思,老娘一定先阉了你再活剐了你!” “知道了。”墨宴抬起头,一条蛇虽然没有表情,但一举一动都透着乖巧,连连点头,“长姐,我再也不敢了。” 话音还没落,整条蛇就重重摔在地上,缠着柳折枝的尾巴尖也无力垂下。 “蛇蛇。”他伤得太重昏过去了,柳折枝一边为他疗伤,一边将他抱起来,还不忘朝长姐点点头,“长姐,我先带蛇蛇回去养伤。” 墨色的蛇身不仅有血迹,还沾染着尘土,他就这么给抱起来,只顾疗伤,清洁术都没给用,柳折枝看他抱着墨宴消失在原地,眸中满是担忧。 宠的太过了,折枝对墨宴……似乎从一开始就过于偏爱了些。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想到了天道,天道这一百年来的次数并不多,有时候一年都不来一次,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似乎对折枝越来越不上心了。 柳容音惆怅的望向天边。 她都能发觉的事,折枝一定早就发现了,天道啊天道,也不怪折枝对你没有对墨宴亲近了,小时候在花里那么黏着折枝,怎么越长大越……唉…… 她还会偶尔念一念天道,柳折枝却早就顺其自然了,他不太明白天道为何日渐与他们姐弟俩疏远,总是忙到没空来聚一聚,但他能理解。 人各有志,天道有天道的路要走,他没资格强求什么,只要见面时还交好便是。 如今他想强求的只有蛇蛇,让蛇蛇日后莫要再胡思乱想,免得又无意之间散出魔气。 墨宴养伤只养了一日,其实有柳折枝给他疗伤,伤好了根本不用养,但他太久没跟柳折枝亲近了,赖在榻上不愿起身,索性装不舒服让柳折枝多守着他一会儿。 “头晕?” 柳折枝坐在榻边,探出两指搭在他额头上,“蛇蛇放松心神,我看看可是神魂被长姐打伤了。” 全都是装的,墨宴哪敢让他看,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腕,“神魂没受伤,我应该是这些日子见不到你,太……太想你了。” 刚发生过那样的事,他现在又说这种话,柳折枝听得眉头微皱,很难不多想,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听到他说了两个字。 “师尊。” 这还是墨宴第一次叫他师尊,因为当初答应做徒弟说的是对外称作师徒,可这一百年墨宴从未出过神宫,也不随柳折枝议事,根本没见过外人,自然用不上叫师尊。 但现在墨宴想通了。 师徒的身份不止是阻碍,也可以是掩护,他叫柳折枝师尊就可以遮掩他的心思,可以继续跟柳折枝亲近,更可以说刚才那种过分亲昵的话。 “蛇蛇叫我什么?”柳折枝听得有些愣住了,他以为蛇蛇还会有些想不开,万万想不到不仅想开了,还主动与他有了师徒之礼。 “师尊。”墨宴又叫了一声,表情很是诚恳,“柳折枝,你是我师尊,我记住了。” “嗯。”柳折枝丝毫没怀疑这是他的套路,还摸着他的头夸他,“乖蛇蛇,我的蛇蛇果然悟性极高,这么快就想通了。” “蛇蛇只是与我朝夕相处,习惯依赖于我,未曾分清依赖与男女之情的区别,如今想通了便好,过去的便不必再提了,师尊不会与你计较。” “师尊说的对。”墨宴乖乖点头,低着头任由他摸,眼神却和乖巧没有一点关系,甚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偏执。 他分得清自己对柳折枝的感情,绝不是什么习惯依赖,他是想独占柳折枝。 柳折枝说的男女之情他不懂,但他觉得自己心中应该就是那样的感情,他因为一个吻受了罚,挨了打,那个吻应该就是代表男女之情,所以柳折枝和长姐才那么生气。 而现在……他还想吻。 “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师尊。” 墨宴把话说的漂亮极了,无师自通了这些心机和套路,一边说着孝敬师尊的话,一边盯着师尊曾经被他咬破过的红唇看。 他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去咬,他喜欢柳折枝,但不能把柳折枝吞掉,应该……只是亲上去,仔细尝一尝。 299.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经常叫师尊,开始越来越听话,每日努力修炼,有时候甚至废寝忘食,这样的墨宴别说是柳折枝了,就是柳容音都被完美骗过,真以为他是诚心悔改,且完全想通了,只做一个上进的乖徒弟。 只有墨宴自己知道,他修炼的时候不止有灵力,还有柳折枝口中说的魔气。 那些黑色的魔气平日里被他严严实实藏在体内,只有四下无人时才会偷偷修炼,神还是魔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修为。 只有修为涨的足够快,他才能尽快配得上柳折枝。 “你别说,这兔崽子现在是真勤奋刻苦。” 他的表现柳容音都赞不绝口,一点没有当日气到要杀了他的凶悍,还跟柳折枝夸他,“这徒弟收的好,我看他一连两日在那琢磨剑招,觉都不睡。” “照这么下去,天赋够高还足够刻苦,估计千年都用不上,再有个几百年就能化龙。” “蛇蛇确实越发刻苦好学,但……”柳折枝看着远处练剑的人轻叹一声,“未免太劳累了些。” 柳容音一直以为墨宴是住在偏殿,实际上墨宴变成人身之后也是跟柳折枝同榻而眠,即便后来出了那样的意外,墨宴叫了师尊之后他也没再多苛责,依旧默许墨宴上榻。 尽管墨宴怕他生疑都是主动变成蛇身缠着他,但也算是夜夜同床共枕的。 没人比柳折枝更清楚墨宴究竟多刻苦,并非只有两日没睡,而是一月之中足有半月都不曾回寝殿,已经修炼到了拼命的地步。 “我也未曾苛求他要如何快速赶上我们,只要不学坏便好,何必如此拼命。” 他是真心心疼,向来对自己都极为严苛的人,如今竟然说徒弟不必这么拼命修炼,柳容音听得直战术性摸鼻子,“他……他这身强体壮的,拼命点也没事,徒弟这玩意倒也……倒也不必太溺爱。” 在她眼里,自己弟弟对一条蛇早已超越宠爱,是绝对的溺爱。 同吃同住,亲自教授心法剑招,那些天材地宝更是随便墨宴用,犯错都只是罚跪香,整日耐心教导,循循善诱,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 谁家徒弟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更何况这还是神尊的徒弟,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多看一眼神尊都没机会。 “长姐,我都是有错必罚,何时溺爱过蛇蛇?”柳折枝自己毫无察觉,还一本正经的满眼疑惑。 柳容音:“……” 还能怎么办,弟弟说没有就没有呗。 他们俩在院子里下棋,墨宴在远处练剑,一盘棋都没下完,柳折枝就分了神,最后直接放下棋子招呼墨宴,“蛇蛇,今日便到这里吧,去歇一歇。” 墨宴执剑的手一顿,回头看向他,“再过一个时辰我就……” “就此刻,去歇一歇,修炼哪里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他不肯休息,柳折枝只能强迫他去休息,不然这么一直练下去,万一影响了心境就糟了,恶念的化身本就容易滋生魔气,还是小心为上。 墨宴一向是听话的,什么都没再多说,直接收了剑走到他身边,“不用歇,我在这坐一会儿就行。” 他动作自然的坐到柳折枝身侧,又是倒茶又是喂糕点,动作一如既往的熟练,看上去像是徒弟孝敬师尊,实际上在旁人看不到他的地方,他的眼神一直黏在柳折枝身上。 不是坐一会儿就好,而是看柳折枝一会儿就算是休息了,比歇个三五日都管用。 “也别太累,折枝说的对,你现在也就算是刚入门,日后要刻苦的时候还多着呢。” 柳容音也跟着嘱咐了两句,见墨宴点头就没再多说,话锋一转聊起了正事,“折枝,前些日子天道传信,说是他跟你创造的那个系统打交道,闹得不太愉快,好像是要跟系统一起来找你,让你给在中间说说?” “嗯,001不愿受他调遣。”提起此事,柳折枝也有些为难,“按理说001掌管的是三千小世界的平衡,穿梭其中补全缺漏,天道的天道法则与其并不冲突,让天道调遣001……” 他虽然后面没直说,但是个人都能听懂,此事不太合理,也是天道不占理。 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怎么就非得001听他的了。 “他倒是不嫌累。”柳容音翻了个白眼,“平日替你监督神族和龙族,又自己弄了个天道法则,如今还要去折腾三千小世界和系统,难怪总说忙得没空来喝酒,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许是龙族又闹腾了什么事,这些年龙族越来越不安分,多亏亏天道镇压周旋。” 柳折枝对龙族一向是不愿多管的,从他这里出去的昔日灵宠,他若管的太多也不合适。 他杀也杀过了,早些年也警告过,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直接给灭族,神界的平衡不是儿戏,神族一家独大太容易变了初心,生出许多悖逆心思。 “等天道来了再说吧。” 只这么几句话,墨宴已经听出了他的心累和无奈,在一旁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以后我能帮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让你为难。” 他想帮柳折枝,也想把天道和那个什么系统比下去,见不得有人在柳折枝面前比他更受宠。 本是争宠的话,柳折枝和柳容音应该是听不出什么不对的,只以为他很听话想帮忙分担,偏偏太过凑巧,话音还没落天道的身影便出现在院门口,显然是把那句话给听了进去。 “小师侄这是要帮折枝什么?” 墨宴是柳折枝的徒弟,天道与柳折枝同辈,叫一声师侄无可厚非,但往日都是叫师侄,今日却多加了一个小字,就差说墨宴乳臭未干不够格了。 本就没什么交集却一直心照不宣相看两生厌的人,隔着柳折枝和柳容音对视一眼,眼底皆是冷意。 “柳折枝劳心劳神,我想帮他而已,毕竟太多事让他为难,别人不心疼,我这个做徒弟的,肯定是要多心疼些。” 在天道面前墨宴从不叫柳折枝师尊,第一次见面就莫名不喜欢这个天道,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不喜欢已经彻底变为厌恶,且与日俱增。 天道话里有话,他也跟着阴阳怪气,他们之间火药味十足,都快要炸了,柳折枝和柳容音还一点没发觉,柳容音甚至在那笑出了声。 “你们俩没见过几面,倒是挺亲近,来了不先跟我和折枝说话,反倒先念着师侄。” 柳折枝也只当他们只是寻常闲聊,还在旁边点头,“蛇蛇与天道多聊一聊倒是不错,日后若真要帮忙,免不了像天道这般到处跑。” 他一直希望蛇蛇和天道亲近些,因为不管怎么算,他跟长姐是双生,蛇蛇都应该跟天道有些渊源。 天地之初,样样都讲究一个圆满,不可能另外两股天地本源之力互不相干。 说别的天道都只是但笑不语,可他说到日后可能真让墨宴帮忙,天道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折枝想要让师侄帮什么?” 说是帮忙,实际可是要从他手里分权出去,此事对天道来说是万万容不得的。 “还没想好,蛇蛇要历练的还有很多,不急。” 天道一直装的和他跟长姐一样对权势不感兴趣,只是为苍生操劳,在这个基础上,柳折枝哪能想到分权是他不情愿的,还笑着与他提前商议:“即便要接手一些事,也要你带着熟悉些时日才可。” “那是自然。”天道压下心中的不悦,面上一片笑意。 几人有说有笑的进入正殿,墨宴走在最后,看着天道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还是觉得天道很奇怪,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清,看来还是得多听多看多学,争取早日看透,人与人之间的许多事都太复杂了,长姐都不太懂,这方面根本教不了他。 墨宴跟进去也还是待在柳折枝身边,宁可不坐座椅,也要站在柳折枝身后,只要柳折枝没让他出去,那他就什么事都敢听。 可今日天道却迟迟不说正事,只闲聊,还时不时“不经意”的看墨宴一眼,摆弄着墨红色的衣袖不急不缓,最终还是把闲聊的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师侄如今也已经一百多岁了,寻常的蛇族这个年纪早已成家,师侄这么优秀的小辈,折枝也要早些为他打算才是。” 有了道侣成了家,那就要单独开辟府邸,天道的本意是让墨宴出神宫,只要出去了,他有的是办法让一条蛇意外消失,再也没机会分权。 可惜他不常来,压根不知道因为道侣的事闹出了什么意外,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表情都或多或少有些隐晦的尴尬。 最后还是墨宴自己开口了,“我都听柳折枝的,只要他安排,我没意见。” 他没拒绝,还算是直接答应了,真跟个正常的徒弟一样,好像当日觊觎师尊都是一场错觉。 但藏在衣袖中的指尖却死死抠着衣袖,用力到指尖泛白。 安排吧,只要柳折枝敢安排,他就敢杀。 他不在乎什么滥杀无辜,他只在乎柳折枝,他是神是魔都是柳折枝一念之间的事。 虽然他眼中只有一闪而过的疯狂和墨色,天道却精准捕捉到了,脸上的笑意彻底崩塌,连遮掩表情都忘了,满脑子都是墨宴刚才的反常。 魔气?这条蛇体内怎么会藏着魔气? 当年明明都已经除干净了,不可能再出现…… 天道墨红色的衣袖掩盖下,一条细小的黑线从手腕蜿蜒而上,若是有人仔细看,依稀可以看清那是墨色的雾气在他体内凝结而成。 黑线被他自己及时按住,片刻后消失不见,天道盯着对面的墨宴眸色几经变换,最后只剩下满心杀意。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300.柳折枝不许我出门? “既然折枝有心让他历练,不如此次去三千小世界就让他走一趟?” 天道本就是为此事前来,说来也巧,单独支开墨宴的机会都是现成的了,一举两得。 “001只是个系统,三千小世界交给他掌管终究不如自己人来得放心,既然001不愿与我配合,那让他与师侄交接正好,想来他不会不听折枝你这个主人的话。” 为了有机会对墨宴下手,他不惜主动送上这部分权力,可他话音还没落,空中就凭空出现一个白色的小毛团,直接落进柳折枝怀里。 “主人,我回来了。” 001的声音虽然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但外表却是柳折枝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弄的,圆滚滚的小毛团毛茸茸,手感极好,还会根据主人的习惯主动在主人怀里撒娇打滚。 这下好了,根本不用001说什么,墨宴当场破防,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直接把他从柳折枝怀里扔出去,“滚开!” 摔得力气太大,001弹起来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很快又飘在空中对着墨宴的方向晃了晃,“主人,他有病,精神状态堪忧,情绪不稳定,像是精神病。” “滚你娘的!你往柳折枝怀里钻还说老子有病?” 墨宴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并不耽误跟他打架,一条蛇和一个系统就这么打起来了,旁边的几个人愣是没看懂怎么回事。 不是一个物种真的有必要打架吗? 天道都看愣住了,他跟001纠缠了好几日都没出结果,来来回回的沟通施压,别管被气成什么样,他都没想过人跟系统还能打架。 结果那条蛇倒好,不光能跟系统对骂,还能打起来。 灵力和电流满天飞,偶尔撞在一起还会有滋啦滋啦的刺耳电流声,整个正殿也亮得刺眼,柳容音甚至觉得脚下酥酥麻麻的,地面都全是电流。 “折枝,你快让他们俩别打了,一会儿001漏电还得是你修复。” “嗯。”柳折枝微微颔首,盯着不停放电的小毛团若有所思,“001似乎该升级了,这样打架不对,电流如何能与灵力相比,应当有些其他的……能量。” “蛇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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