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以长兄的修为,若是真毫无情意,不愿就范,自然有无数办法躲过此劫,能在神界只手遮天的神尊,怎会真的被区区一点不入流的禁药左右。 说到底还是自身禁不住诱惑,顺从了本心。 “长兄经此一事,应当会悟透何为真正的不破不立,心境澄明。” 虽然长兄的热闹他也挺喜欢看,但柳折枝想到更多的还是正经事,看着天边神色复杂,“心境有了提升,修为自然会精进,只怕真的要与我一般无二。” 墨宴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明白了柳折枝的意思,这世上可以有柳折枝,也可以有柳故棠,但绝对不可能同时容得下两个天命所归且修为相同的神尊。 天道和柳折枝共存,是因为天道无论心境还是修为,时至今日也不可能真的与柳折枝相当,但柳故棠不一样,他本就是代替柳折枝的人。 “那你跟长兄……”后面的话墨宴没说完,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为今之计,若长兄合籍后天道再不露面,便只能我亲自去三千小世界寻天道踪迹了。” 一山不容二虎,若天道迟迟不现身,他与长兄一同待在神界,难免会节外生枝,天命一事,即便是他也无法完全推演准确,更别说是更改或者操控了…… 第五日柳故棠才从神殿出来。 前一日便已经回了神宫的柳折枝再见到长兄,一时间还真就有些无法面对。 001气得回系统总局了,临走时还跟他告了状。 具体说了什么柳折枝已经不想回忆了,系统不是人类,可没有那么多羞耻心,想到什么说什么,那些话001敢说他都不敢听,在旁边想吃瓜的墨宴都听得直发懵。 最后墨宴只总结出一句话,“我说什么来着?早就说了越正经的人越变态。” 虽说两人八卦的是长兄,但这句话柳折枝很难不认同。 兄弟俩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之后,到底是柳故棠先开口了,只问了两个字,“天命?” “嗯。”柳折枝微微颔首,“长兄应当……如今自己也可感受到。” 柳故棠确实隐约有些感觉,他没经历过情劫,但听说过,如今又有了柳折枝的肯定答案,自然便想通了。 “我与他……”柳故棠顿了顿,眉头微皱,略显艰难的吐出一个称呼,“夫人他……” “回了系统总局,说不许再去找他。” 这声夫人一出来,别管是柳折枝身后的墨宴,还是躲在暗处偷听的柳容音和柳浮川,全都惊掉了下巴。 你这正经人改口就是快啊,还没合籍就先叫上夫人了是吧? 而且什么叫他说不许再去找他啊?他说不许你就不去?你堂堂神尊什么时候这么听一个系统的话了?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样的吐槽,只有柳折枝不同,柳折枝是当场直接说。 “长兄的意思,可是时乐不许你去找他,你便不敢去了?” 柳故棠表情僵了僵,沉默不语。 “长兄与我说,可是要我从中帮忙说和?” 柳故棠嘴唇微微动了动,许久才轻叹一声,“折枝可方便?” “即是做了道侣,按礼数我也不好强迫于他,他再三与我强调,不许我踏入系统总局半步,合籍之事也……” 掌管整个神界的神尊肉眼可见有些尴尬,最后三个字说得极为艰难,“不肯了。” 364.哄道侣等不得 其实柳故棠是不太明白为什么001出尔反尔的,当时他什么都不想做,是001自己扑上来,药也是001知情时下的,道侣也是001答应的。 无论怎么看,他都是占理的那一方,可最后偏偏是001跑了,留他一人在这神宫中当着晚辈的面说自己夫人悔婚。 简直无理可循,无法可依。 “长兄,时乐……嗯……长嫂回去是正常的。” 长兄都管001叫夫人了,柳折枝也就跟着改口了,自觉承担与长兄解释的责任,“长嫂与你生气,是你要去把人哄回来的,旁人从中说和作用不大,他气你什么,你便哄什么,哄好了才能愿意回来与你合籍。” 柳故棠不理解,但他知道幼弟靠谱,这种正事上一定不会骗他,思索许久才犹豫道:“如何哄?” “哎!” “哎哎哎!” “哈哈哈哈……” 柳容音和柳浮川没忍住跳出来了,最后高调哈哈大笑的墨宴更是把柳故棠的疑惑推到了顶峰,让他盯着柳折枝满眼不解,“折枝?” “长兄,你……”柳折枝欲言又止,组织许久语言也没找到既体面又能表达清楚的说辞,最后只能含糊道:“此事应当问蛇蛇,或者兄长,你与我……与我在此事上不算同源本宗。” 他是委婉且斯文的说法,柳容音可就没那么委婉了,见柳故棠没能顺利理解,当场把他推过去,让他站在墨宴和柳浮川身边,然后自己拉着柳折枝站在对面。 “你们三个是一个阵营,听明白了吗好弟弟?” 一时间鸦雀无声,墨宴都笑不出来了。 再看柳故棠,何止是听明白了,听这直白的说法听得脸都青了。 长姐的豪迈让柳折枝扶额难以面对,平日便算了,他是习惯了的,但长兄一看就不是能习惯的性子啊。 “长兄……”一片沉默之中,柳折枝轻声问了一句,“你还好么?” 一向最是克己复礼的神尊嘴唇动了动,看看柳容音,犹豫着把嘴闭上了,几秒后忍不住再次张嘴想说些什么,看着柳容音的女子装扮,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如此循环往复数次,一代神尊憋得面色铁青,最后身形消失在原地,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只有脚下站过的位置那裂开的缝隙昭示着他方才的心情有多危险。 “这弟弟心理素质不行啊,这点定力怎么追求大道。”柳容音看得直摇头。 柳浮川有心为长兄说句公道话,想想自己已经足够坎坷的追妻路,愣是没敢说,默默选择了窝囊的在心里同情长兄。 这几个人里也就柳折枝敢说两句,拉着柳容音无奈道:“长姐,长兄性子便是如此,你对长兄说话倒也不必……不必如此百无禁忌。” 得亏是长兄猜到了他的计划,未曾让他将长姐托付给长兄照顾,否则都不用什么万万年,只怕没个十日长兄便能被长姐气死。 “他就是认死理。”柳容音朝柳故棠方才站着的位置翻了个白眼。 “要是真那么规矩守礼,他能把001给折腾得跑回系统总局不嫁了?001可是系统,系统什么没见过,这都能让他给折腾得不干了,他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禽兽不如呢。”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也太糙了。 更可怕的是这还真是实话。 这下连柳折枝都无话可说了,摇摇头叹了口气,顺手拉住墨宴。 都不用他多嘱咐,墨宴瞬间懂了他的意思,忙不迭的点头,“放心吧,等长兄找到我这,我肯定好好教,绝对不像长姐那样什么大实话都说,我保证说斯文的,我就管它叫……叫顺应天命。” 柳折枝:“……” 那倒也不必斯文到这个程度,否则以后长兄怕是再也无法直视天命二字了。 根本不用期待结果,柳故棠追去系统总局的结果大家都猜得到,那就是根本追不回来。 不到一刻钟,墨宴就在柳折枝的寝殿见到他了。 柳故棠进门后也没说什么,直接拿了几件稀奇的法器隔空扔进墨宴怀里。 没出声,但用意实在太明显了,那几件法器在这种时候不叫法器,叫束脩。 “长兄别客气,都是一家人,我教这种事是专业的。”墨宴收了法器,狗腿的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长兄慢慢说,长嫂看见你是什么反应啊?你说仔细点,我这好对症**。” 柳故棠脸色难看的坐在那,沉声道:“没见到。” 墨宴:??? 柳折枝:…… “他手下的系统说他去小世界散心了。” 柳故棠指尖微动,一张纸出现在空中,柳折枝和墨宴齐齐看去,只见上面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柳故棠的名字,剩下全是乱码和各种特殊字符。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加密的语言,而是系统写不出那些脏字,被程序自动给屏蔽成这样了。 “额……”墨宴轻咳一声,强行压下快要出口的笑,“这是长嫂给长兄留的……信?” 其实这玩意根本算不得信,只能是一顿骂,但墨宴答应了柳折枝要斯文,硬是给找了个合适的名字安上去。 “嗯。”柳故棠脸色肉眼可见的更难看了些许。 “那这个……目前的情况还是挺艰难的,长兄把长嫂给惹得发这么大火,估计是得从头开始学,到时候找到长嫂了才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墨宴把这辈子学的所有斯文语句都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拼拼凑凑缝缝补补,活这么多年说话头一回这么有水平。 然而真正教学的时候就不这么容易了,许多词都太难替换。 “如果长嫂见到你先骂你,他骂的话就能分析出生气的点在哪里,别的还好,如果是骂你禽……额……在榻……嘶……” 能想到的每个词都在柳故棠的雷点上,墨宴实在没办法,只能求救的看向柳折枝。 柳折枝沉吟片刻,到底是充当了翻译,“若长嫂骂长兄许多评论品行的私密之语。”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墨宴拍案叫绝,“还得是你会说,我脑袋想破了都没想出来。” 有人翻译就方便多了,鉴于长兄跟闻修差不多,在这方面就像块木头,但又是加强版的闻修,不仅不呆还贼古板严肃,墨宴可谓是倾囊相授,力求把木头变成空心的,别木得太一板一眼,免得一直追不回来道侣。 两人一个教一个翻译,愣是忙活了一整日才勉强让柳故棠心中对哄道侣之法有了些实质性的概念和认知。 等墨宴好不容易全教完,刚长舒一口气,就看见柳故棠拿出一碗药,动作自然的走到柳折枝面前,竟然是准备开始喂药了。 墨宴:??! “这药需喝三日,前些日子还未喝完。” 柳故棠舀了一勺药送到柳折枝嘴边,那一如既然的淡定模样把柳折枝都看懵了。 “长兄,你这是干什么呢?”墨宴实在没忍住,凑过来比他这个当事人还急,“你学完了倒是赶紧去哄长嫂啊!” “还未融会贯通,我需闭关钻研些时日。”柳故棠一本正经,“此事比悟道困难许多,是需要些气运和机缘的。” “等你融会贯通,你夫人就不一定是谁夫人了!” 别的事墨宴都能忍住,但让他眼睁睁看别人不努力追妻他真忍不了,甚至都敢跟柳故棠正面刚,对着这位长兄吼得声音越来越大。 “哄道侣还能等?那是渣男干的事!好男人就是要马上去哄!越快越好,越早越好!” 他一把抢过柳故棠手里的药碗,先给柳折枝嘴里喂了两块蜜饯才继续说,“人家正生气的时候你不去好好哄,过几日一分怒气变成十分,你想哄都晚了!直接没救了!死定了!渣男这辈子都别指望合籍了!” 柳故棠若有所思。 “而且这是第一次闹矛盾,不抓紧解决问题,以后那就是一根刺,扎在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疼一下,等疼到一定程度,你道侣就没了!不要你了!” 最后那句不要你了一出来,柳故棠脸色骤变,下意识看向柳折枝求证。 柳折枝严肃又认真的点点头,下一秒殿中哪里还有长兄的身影,再只手遮天的神尊在追妻一事上也不得不急。 “呼……气死老子了!差点又见证一个渣男的诞生!” 墨宴喘着粗气坐到柳折枝身边,边说边给自己顺气,“老子身边绝对不能有渣男!全给老子改!好男人绝不跟渣男同流合污!” 柳折枝都被他给逗笑了,手上捏了块蜜饯喂到他嘴里,“果然是我的蛇蛇最乖,最好,最聪明,最听话。” “那当然了。”墨宴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亲,“你就放心吧,改造长兄的事包在我身上,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我绝对让长兄也变成一个合格的恋爱脑!” 要道侣吗?要就给老子学恋爱脑! 不然你道侣就不要你了!渣男不配有道侣! 365.气息不对 柳故棠一走就是半月,显然001不是那么好哄的,再加上两人性子本就是两个极端,此事大家倒都有准备。 但有准备是一回事,真扔下一堆事务没人主持大局又是另一回事了,整个神宫都忙着筹备合籍大典,两个当事人却都不在,这谁能受得了。 “长兄到底还有几日能回来?” 柳浮川又要处理神界事务,又要盯着筹备合籍,好好一个纨绔硬是被逼成了发愤图强的好苗子,连追柳容音都没什么空了,整日待在神殿忙得焦头烂额。 “我哪知道啊,头一回哄道侣,还遇上个不是人的,难着呢,柳折枝说了,系统的思维和人是不一样的,就像一种全新的生灵,有他们自己的灵智和想法。” 墨宴在旁边帮忙整理请柬,吊儿郎当的拿起几张请柬在手上拍了拍,“这东西得让长兄亲自过目吧?我们直接发出去,回头长兄要是看不上,觉得给他丢脸,到时候这责任谁承担啊?” 柳浮川埋头处理事务的动作一顿,抬眼不解的看向他,“请柬不都差不多吗?发出去把人请来就行了,都是按规矩做的,长兄有什么看不上的?” “不懂了吧?一看你就是没合籍过。” 墨宴美滋滋的凑到他身边给他科普,“合籍的请柬跟普通请柬不能一样,得有自己的巧思在里面,当年我跟柳折枝在修真界合籍,那请柬都是我亲自设计的。” “这东西看的就是你对道侣够不够真心,肯不肯花心思,真爱不能忽视细节。” 他毕竟是过来人,他说的话柳浮川还是信的,记下后拿起手边的一份请柬看了看,眉头微皱,“规格和隆重倒是都够了,但确实是差了些别出心裁,不过……” “长兄不回来,此事我也不好定夺。” 墨宴没出声,就在旁边看着他笑。 那表情,就差写上“我能解决,你快点问我”了。 柳浮川有时候真要被他给欠笑了,完全理解不了他怎么能整日都那么欠,让人看得想揍他。 “弟妹,你能解决?” 一叫弟妹,墨宴又爽了,也不绕弯子了,立刻给他出主意,“长兄和柳折枝性子那么像,你可以去找柳折枝帮忙设计个请柬出来。” 办法倒是可行,就是他的动机很难不让柳浮川怀疑。 “你不是最怕枝枝劳累吗?今日怎么主动给枝枝揽活?” “兄长你这话说的,我也是为了长兄好啊,更是为了你别做错了挨长兄的骂。”墨宴笑得一脸无害。 他要是不说这些,柳浮川就真要信他了,说完彻底没可信度了,但也没表现出来,笑着表达了对他的看好和感激,也真去找了柳折枝。 就是跟柳折枝说的时候多加了一句。 “枝枝啊,弟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跟我提起此事,再三恳求让我一定来找你帮忙,我是真没想到他能为了长兄如此劳心劳神,果然心性纯善啊。” 平日里柳折枝自然是愿意听人夸他的蛇蛇的,但今日夸得这么离谱,硬是把柳折枝给听无语了。 “长兄,你直说蛇蛇没安好心便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迂回。” “枝枝就是聪慧过人。”柳浮川轻笑一声,“我也是怕他坑我,墨宴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就你能治得了他。” 别的事柳折枝都是清楚的,一下就能猜到蛇蛇的目的,但此事柳折枝冥思苦想了许久,愣是没想到一点头绪,最后不得不亲自去神殿找到墨宴。 “蛇蛇,你可有事瞒着我?” 墨宴一愣,“没有啊,我有什么事瞒着你?我这几日都在这给兄长累死累活当苦力啊!” 柳浮川:??? 柳折枝:“……” 根本没人信他的话,都感觉他没说实话,鉴于墨宴前科太多,柳折枝直接把他从神殿拎出去了。 不是带,就是亲自拎的,拎着一条小龙回了自己的寝宫。 “我真没坑兄长,柳折枝你得相信我啊,我不是那种人,我纯好心。” 都被捏着尾巴尖晃悠好几下了,蛇蛇还一个劲喊冤,柳折枝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把他放在桌子上温柔的摸摸龙头,“蛇蛇,你若再不说实话……” 他顿了顿,语气越发轻柔,“今晚你便去睡偏殿吧,不必进门了。” 墨宴:??! 不是,这怎么又想出一个缺德的法子收拾我啊! 以前根本没有这个! 刚才还淡定扯皮的龙一下就慌了,尾巴尖勾住他的手指一股脑全给交代了。 “我没想坑兄长,我是想让你多在神殿待一会儿,这几日我发现你身上……你身上长兄的气息还是没散,我怎么努力也盖不下去。” 柳折枝捏他的尾巴尖的动作一顿。 封印的事他已经跟蛇蛇解释过了,这几日没喝那加固封印的药,按理说封印带来的长兄气息早就该散干净了,怎么还会…… “我自己未曾察觉。” “你是已经习惯了,但我习惯不了,你身上有别人的气息我一闻就知道,虽然特别淡,但真的有。”墨宴信誓旦旦,还爬到他领口处,脑袋探进去用力嗅了嗅,“现在还有呢,昨晚我那么努力都遮不住。” “你是怀疑长兄骗我?”柳折枝眉头微皱,“那封印可能还有别的用处?” “哎……哎哎哎……”墨宴疯狂摇头,“我可没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别回头长兄回来了找我算账,我就是觉得你身上长兄的气息散不掉,你自己还没察觉,我抱着你的时候有点吓人。” “跟身边站着长兄盯着看似的,那气息直往我鼻子里钻,这谁能受得了啊。” 话是这么说,但一听就是借口,他分明是怀疑长兄骗人却不敢说,只能绕这么一大圈让自己也跟着起疑,柳折枝心里清楚。 只是…… “没道理如此,长兄在我身上偷偷留下他的气息能有何用?” 墨宴也是想不通,所以才观察了好几日都不敢乱说。 “要不你试试去神殿待一日?长兄在那里待得太久了,整个神殿都是长兄的气息,你试试能不能吸收,我能闻出来你身上的气息有没有加深。” 要是真能吸收,那就说明真是长兄动了手脚,倒也不失为一种验证方法,但万一真的加深了,难保长兄不会知晓。 柳折枝有些犹豫,一时间还真拿不定主意,连此刻再去看长兄哄道侣哄了半个月还没回来都觉得不太对了。 “柳折枝,你说有没有可能……” “天道!”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长兄没去追长嫂,是去寻天道踪迹了!” 如此便都说得通了,留下气息根本不是针对柳折枝,而是迷惑天道,让天道误以为神尊柳故棠还在神界,在神宫。 这本该是柳折枝去做的事,他跟墨宴已经决定等柳故棠合籍之后便出发了,万万没想到,柳故棠不仅猜到了他之前想跟天道同归于尽,连他的这步路都猜得分毫不差,代替他去做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柳折枝无奈的摇摇头,“长兄还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以柳故棠的本事说不定都已经寻到了线索,此事没道理让他一人涉险,柳折枝和墨宴对视一眼,下一秒两人便齐齐出现在神殿。 柳浮川看得一脸懵,“哎?枝枝你们怎么又……” “兄长,长兄可曾给你留下什么?” “给我留的?”柳浮川开始从储物戒中往出翻东西,“这药是给你的,长兄怕你被墨宴气吐血,这是拨浪鼓,让我哄你的,这是长兄让我给你……” 他翻出一大堆,全是柳故棠嘱咐他给柳折枝的物件,最后全拿出来了才发觉没有一件是给自己的。 “额……留倒是留了,但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这种时候不该笑,但墨宴实在没忍住,嘴角刚往上扬就赶紧把嘴捂住了,省得不小心笑出声。 柳折枝也沉默了,无奈又好笑,“兄长,长兄让你处理事务也未曾给你留下什么印鉴之类的物件么?” “这个倒是有。”柳浮川从衣襟中取出一块青色的玉佩,“这是长兄的神尊印,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拿着这个能调动整个神界。” 之前他还觉得很正常,长兄出远门许久不回来,怕出意外,但此刻柳折枝来这么问,柳浮川拿着神尊印的手僵了僵,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 “长兄是去……寻天道?” 根本不用柳折枝回答,他能问出来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哪还顾得上什么请柬,立刻起身,“我随你们一起去。” “兄长,神界还需你主持大局。”柳折枝伸手拿过神尊印,指尖划在手腕上,一道血痕缓缓浮现,鲜血尽数滴入神尊印中,“长兄在我身上留了气息迷惑天道,我以血养这印,等我离开神界后它暂且能代我拖个三五日。” “我与蛇蛇前去寻长兄,有劳兄长带着神尊印镇守神界,再用这印鉴下令,赦免混血神族,以贺神尊合籍之喜。” 366.这不得迷死柳折枝! 事出紧急,根本来不及多交代什么,柳折枝和墨宴走之前柳浮川特意多问了一句要不要带柳容音一起。 “长姐若见了天道,我怕她控制不住要动手。” 神界都扛不住他们几个创世神打斗,到了三千小世界就更不用说了,只怕一动手便是灭世之难,天道便是知晓他们不会不顾苍生性命,所以才躲在小世界中,迟迟不回神界。 “那我……” “有劳兄长安抚长姐,让她莫要着急,我定会与蛇蛇和长兄安然回来。” 有他这句话柳浮川就放心多了,亲自送他们离开神界,站在神殿上空面色越发凝重。 小世界时间流速也与神界不尽相同,这一去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何时回来。 系统总局内,墨宴化作一条小龙缠在柳折枝手腕上,探头出来看柳折枝熟练的操控各种能量球和控制面板,看不太懂,但依稀能看出这是在试图跟001联系。 “他手下那些小系统不知道他和长兄去哪了吗?” 三千小世界,挨个找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 柳折枝摇摇头,“以长兄的城府,留下的线索只会是声东击西,绝不会让我们找到他。” 那就真没办法了,墨宴对找柳故棠毫无头绪,连用神识感知都费劲,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种族,魔族哪能寻到神尊踪迹。 他在旁边干着急,一个时辰过去,柳折枝终于停下动作,闪着湛蓝色光芒的控制面板上出现两个被圈中的小世界。 “二选一,都有时乐的能量,应当一个是他此刻在的世界,一个是刚离开的。” 柳折枝眉头微皱,“但以长兄的能力,不该露出如此大的破绽才对,除非他们已经遇到天道了,时乐在强行干预小世界的世界线。” “我们若贸然闯入,只怕会影响他们与天道暗中较量。” “不用灵力呢?”墨宴爬上他手臂盯着被圈中的两个小世界,“我们找个小系统把我们送去,就当也是穿书进去了,随便安排个身份。” “倒是可行,只是……”柳折枝看着他的龙身有些犹豫,“你不是人,若给你寻个合适的身份,只怕……” “没事,我什么身份都行,你选吧,二选一我相信你,肯定能选中。” 柳折枝摸摸他的脑袋,随手抓了一个小系统过来详细交待了要求,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眼前依旧一片漆黑,身处不知何处的密闭空间内。 柳折枝抬手往上摸了一下,摸到一块木板,用力一推,终于见到了一点光亮,就着那点光亮再看周围的环境,猛然发现自己是躺在棺材里。 柳折枝:“……” 他跟那小系统说的是给他一个对剧情完全没影响的角色,万万没想到,竟是让他顶替一个刚下葬的死人。 柳折枝推开棺材板缓缓起身,不知外面可有凡人,也不好贸然用灵力,只能试探联系墨宴,结果明明能感受到墨宴就在不远处,却迟迟没等到回应。 等他随手捏了个诀从墓中破土而出,迎面遇到摇着尾巴跑过来的大黑狗,表情彻底绷不住了,嘴唇颤了好几下才不死心的去确认,“你是……蛇蛇?” “汪汪!” 随着两声狗叫,墨宴的传音响在他脑海里,“柳折枝你记住那个小系统的编号了吗?老子回去弄死他!他娘的他让老子当狗!” “蛇蛇莫气,此事倒也怪不得他,你本就不是人,穿过来很难有人身,我又再三强调不要影响这个世界的剧情,他寻来这两个角色已经很不容易了。” 道理墨宴都懂,但变成这么大的一条狗他真受不了。 哪怕是变成蛇呢?变成鸟也行啊!至少能缠在或者落在柳折枝身上,现在变成狗让他怎么跟柳折枝亲近? 让柳折枝背着他吗! “而且蛇蛇现在毛茸茸的真可爱。” 柳折枝俯身摸摸他的狗头,又伸手去摸他的肚子,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摸了好几圈,最后满足的把他抱住。 这一套流程下来,墨宴狗都傻了,恍然想起现在自己有毛了,是柳折枝最喜欢的毛茸茸了,一时间所有不情愿全都一扫而空,尾巴都要摇得冒火星子了。 “汪!汪汪汪!” 当狗也行,也挺好,老子可爱死了!这还不得迷死柳折枝! 他就一顿撒娇打滚,露出毛色雪白的肚皮往柳折枝手上蹭,被柳折枝翻来覆去又摸又挠了半天,最后满足的爬起来抖抖毛,一条狗愣是走出了狼的气势,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通身黝黑,只有藏在下面的肚皮雪白,四只爪子也是白的,肉垫粉粉嫩嫩,立起来足有半人高,漂亮威风还可爱。 还摇着尾巴往人腿上贴贴蹭蹭,柳折枝看得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根本舍不得他在地上跑,直接给抱起来了。 “乖蛇蛇好可爱……” 墨宴把毛茸茸的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差点乐开花。 老子变成狗都这么俊美,看看把柳折枝给迷的,当人都没这待遇! 白衣白发的俊美男人抱着一条大黑狗,还是从墓地往出走,这样的组合在山林之间要多显眼有多显眼,来往三三两两的路人看到他们都不敢上前,生怕是传说中给的山精野怪。 柳折枝的社恐早就好了,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只管抱着墨宴慢悠悠的走,暗中努力搜寻柳故棠和001的气息。 不知走了多久,迎面出现一个樵夫,看到他就僵住了,白着脸惨叫,“鬼!鬼啊!” 喊完撒腿就跑,刚砍的柴连着背筐都不要了,扔在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人还边跑边喊,“快来人!快去报官请国师!柳家的病秧子变成鬼来吃人了!” 柳折枝:“……” 本就是不想惊动凡人才不往人多的地方去,只在山林中走一走,如今倒好,这人一报官,无论是鬼还是死而复生,都要引起轰动影响剧情了。 “蛇蛇,你可能忍住不要动用灵力和魔气?”自己绝不会动手吓到凡人,他就怕墨宴忍不住,趁着还未曾被抓住,再三叮嘱,“若不小心改变因果,在这小世界中不知会扰乱多少人的命运,严重些便是许多无辜的人命。” “蛇蛇乖一些,千万要听话,不可意气用事。” 墨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汪汪两声在脑海里问他,“万一他们打你呢?把你抓起来用刑呢?” “我自己可以应付,蛇蛇不要管。”柳折枝捏捏他的尾巴,“即便是他们要将你我分开,你也不可妄动,等我去寻你便是。” 墨宴一点都不想答应,但架不住他冷了脸,还有要不抱了的意思,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此处山林离村庄并不远,没多久便冲出来一群官兵,将柳折枝团团围住不说,甚至还弄出了一堆符咒扔在周围。 柳折枝仔细看了一眼那些符咒,意外的发现竟然不是招摇撞骗乱画的,而是真的有驱邪避魔之功效,可见画符的人是有真本事,不是什么修道的精怪便是想要修仙的凡人。 手执长剑的官兵只把他围住,谁都没有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是很标准的凡人遇到恶鬼的应对方式,收敛阳气团结一心,连眼神都凶神恶煞。 看起来经验十分丰富,显然不是头一回处理此事了。 柳折枝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明白这个世界怕是精怪横行,并非普通的凡人世界,心里也有些底了。 “诸位,我并非什么恶鬼,死而复生是遇到一位得道高人,我为活人,这些符咒对我全无用处。” 怕他们不信,柳折枝还捡起一张符纸捏在手中,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又贴在了墨宴脑门上,试图证明他们都是正常的,不是精怪恶鬼。 然而不管他说什么,那些官兵始终不与他说话,只围着他不让他走,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大人物来降服他。 面对一群凡人,柳折枝说不通又不能打,只能耐心的等,希望来降服他的人能证明他的清白。 一刻钟后,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柳折枝刚看一眼就愣住了,“长兄?” “拜见国师大人!” 他的那声长兄被官兵们的拜见盖住,柳故棠一身绛紫色的金丝道袍,仙风道骨之姿丝毫不减,面无表情的走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很快便摇摇头,“并非妖孽,放了吧。” 说完转身就走。 “长兄!” 柳折枝想要上前,却被官兵强势的拦住,不许他近柳故棠的身。 他也不明白长兄怎么不认识他了,试图传音过去,不曾想下一秒一把长剑便擦过怀中的墨宴脑袋,斩落几缕狗毛。 柳故棠回头盯着墨宴,嗓音冰冷,“狗身龙魂?” “长兄你……” “本座是你长兄?”柳故棠打断他的话,眼中的冰冷丝毫不减,“胡言乱语。” 柳折枝:??? 脑海里响起001的声音,柳折枝听不太清,只能依稀听到几个字。 367.你为何要亲狗? 001连话都说不完整,但并不是程序出了什么问题,柳折枝作为他的主人这点异常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看着更像是跨越世界在传递消息。 “时乐,你与长兄不在一处?” 001的回答只剩下电流声,已经完全听不到有用的信息了。 一边是帮不上忙的001,一边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柳故棠,柳折枝抱着个变成狗的墨宴,这辈子头一回这么深切的体会到什么是荒谬。 几个在神界都难逢敌手的人,到了这小世界竟然又惨又乱套,甚至还有些好笑。 “你确实是我长兄,长兄名为柳故棠,我姓柳,名折枝,并非什么柳家小公子,是顶替了他的身份来到此处。” 即便柳故棠不认识他了,但柳折枝对长兄的靠谱程度绝对信任,毫不犹豫的坦白来历。 “长兄看得出龙魂,难道看不出我为异世之人?” 两人一样的姓氏并不值得柳故棠多留意他,但他如此坦诚倒是入了柳故棠的眼,柳故棠挥挥手让周围官兵退下,长剑回鞘,目光落在他抱着的墨宴身上。 “你随我回府,他留下。” 墨宴:“……” 都没记忆了,还看不惯我是吧? 我不就是拱了你养的金镶玉白菜吗!你至于到哪都平等的针对我吗! “汪……唔!” 他刚朝柳故棠叫一声,柳折枝就把他嘴给捂住了,不同于捂人的嘴,他现在是狗,手只能掐着他的嘴筒,强行合上嘴不许他叫。 墨宴差点气死,耷拉着耳朵喘着粗气,一头埋进他胸口,连蹭带嗅。 不近人情的长兄他得罪不起,被伤害的幼小心灵只能靠柳折枝的香香软软治愈。 “长兄,他与我一同随你入府可好?他独自一人在外……很危险。” 虽然不是墨宴危险,而是别人遇到墨宴会有危险,但柳折枝没说那么仔细,不好骗长兄,便隐去了些许细节,倒也无伤大雅。 “他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 柳故棠语气很冷,但最终也没为难柳折枝,任由他抱着墨宴一起走了,路上还沉声问了一句,“他残了?” 柳折枝一愣,“什么?” “并非残废,为何要你抱着?” 柳折枝无言以对,只能放下墨宴让他跟着走,还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身侧的长兄,绛紫色的织金绸缎比不得神界的法袍,都是俗物,但长兄身上没有半点凡人气息。 可见并非修为出了问题。 方才所用的剑也并非他与长兄切磋时见到的骨剑,修为不受限,但未曾用上全部修为的十分之一,连本命剑都不用,像是在刻意压制,连记忆都封存,时乐又不与长兄在同一个小世界…… 柳折枝抬眼看看头顶小世界的天,心中有了些猜测。 难不成是长兄与时乐不小心扰乱了小世界的主线剧情,导致世界要崩塌,不得已只能让长兄封印记忆留在此处支撑? “蛇蛇觉得呢?” 他传音给墨宴商量,墨宴却不出声,只伸出爪子挠了挠他的腿。 柳折枝低头看去,正看到毛茸茸的大狗狗晃着尾巴张着嘴朝他吐舌头,脑袋还歪着,眼睛亮晶晶的,简直要萌死人。 他没忍住停下了脚步,见柳故棠并未理会也不曾回头,做贼似的快速把墨宴重新抱起来,放慢脚步始终走在柳故棠身后。 墨宴窝在他怀里美滋滋的瞟了一眼柳故棠。 不让抱又能怎么样?老子会自己凭本事重新获宠! “我觉得吧,长兄本质上跟你是一样的,都会先管苍生性命,能把他困在这,天道都难做到,你猜的肯定离真相不远了。” 柳折枝点点头,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软乎乎的耳朵,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 “你……” 柳故棠的回头与他说话的瞬间刚好看到这一幕,两人一狗同时僵住,尤其是柳折枝,还保持着亲狗耳朵的动作,分明是个清冷出尘的大美人,却生生被这举动弄得像是精神不太正常。 “你为何要亲狗……龙……”柳故棠理解不了,组织语言都有些困难了,最后皱眉道:“成何体统。” 柳折枝默默把嘴离开墨宴的耳朵,愣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字去回答。 总不能说狗就是自己的道侣吧? 那他敢肯定,长兄说的便不是成何体统了,而是会直接把他赶出去。 “即便是异世之人,也当谨守规矩礼数,本座府中容不得有人胡闹。” 其实柳故棠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软带他回来,或许是他叫了自己长兄,是以带柳折枝进府前特意多嘱咐了一句,“本座幼弟养在府中不谙世事,你莫要在他面前胡言乱语唤本座长兄,惹恼了他。” 他说完就进了府门,留下柳折枝抱着墨宴站在原地,表情都僵住了。 “长兄说……幼弟?” “不是,你别着急。”墨宴也懵了,但他第一反应就是劝柳折枝,“可能是长兄这个身份刚好也有个幼弟。” “幼弟养在府中不谙世事……”柳折枝仿佛听不到他的劝说,整个人都有些呆滞,“那我是何人?” “你肯定还是你啊,你往好了想,长兄说的那个幼弟可能是001呢?他变成人了,长兄没有记忆不认识他,就把他当成弟弟了。” 墨宴在劝柳折枝这方面可谓炉火纯青,每一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他刚说完柳折枝就点头了,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大步走进国师府。 柳故棠随便给他们安排了一处院子,自然是比不上神界的宫殿,但在凡间也是算不得多好,只能勉强是一处安身之所,不仅没有奴婢伺候,桌上还连壶热茶都没有。 “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有何事,待本座喂了幼弟喝药后再来与你详谈。” 他们就这么被扔在这不管了,柳故棠的理由还是去喂幼弟喝药,这熟悉的话让柳折枝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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