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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百年,对魔界来说几乎等同于生死攸关,先不说旁人会不会趁机发难,光是如今群龙无首的人界就足够对魔界虎视眈眈。 有的是人想坐那正道魁首的位置,可身上并无功绩傍身,除魔卫道便是一条捷径,只要攻破魔界,或是给魔界一记重创,那便是此后仙途坦荡。 再加上墨宴一直行事高调,他一百年不露面,必定会有变数。 柳折枝闭关前还有些担心染月能不能控制好局面,直到守着沉睡的墨宴闭关一月后,隐约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兽鸣。 系统的声音有些无语,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柳折枝表情有些僵硬。 这方法不能说不行,甚至效果显著,既解释了墨宴为何不露面,又能让六界不敢上门找事。 方法很好,就是有点费他的脸面。 柳折枝默默叹气。 罢了,能保蛇蛇与魔界安然无恙便好,脸面什么的……倒也不必太过纠结。 此事就这样被柳折枝默许了,原本闻修还很忐忑,怕染月这么干得罪了柳折枝,如今见迟迟没有怪罪,终于松了口气,“若日后仙君问起,便说这命令是我下的。” 他上赶着要背锅,染月却不领情,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自己呆,还把仙君当傻子?” “我……” “做好你自己的事,少来恶心我。”染月毫不留情的拿话刺他,自从知道了他的心思便无所不用其极的逼他离自己远点。 闻修也不生气,只眸色深沉的盯着他,“你究竟被下了什么禁制,或是有什么苦衷,只要你说,我定然帮……” “我啊,我离了美人活不了。”染月慵懒一笑,指尖暧昧的划过他侧脸,“喝花酒,跟美人厮混,我习惯了过这样的日子,你呢,死板又无趣,比木头还呆,还是个男人。” “我这辈子啊……”染月倏然收了笑,语气厌恶,“最讨厌男人,尤其是喜欢我的男人。” 他又这样喜怒无常了,恨不得把自己是坏人写在脸上,闻修目送他离开,看着他那放浪形骸的模样出神。 离了美人活不了。 这句话虽然是染月故意说给他听,想要让他放手,但他隐约觉得或许玩笑里面会夹杂着真相。 若真是如此,似乎也能解释为何染月明明从不与美人共度春宵,却整日混在美人堆醉生梦死。 至于死板无趣…… 闻修认真想了想,觉得等尊主醒了是可以跟尊主好好学一学的。 尊主那么厉害,都能把仙君哄来做道侣,他哪怕跟尊主学会一招半式,应该就能摆脱死板和无趣了。 就是尊主有时候挺不要脸的,但是为了染月……这脸不要一会儿好像也行。 闻修打定了主意,这一百年不管染月怎么给他冷眼,怎么拿话激他,始终和过去的许多年一样,默不作声往染月身边凑。 染月喝花酒他也比以前更积极的给付灵石,有时候还会多给一点,一来二去伺候染月的花魁都被他给感动了,看他眼珠子恨不得掉在染月身上,忍不住给他透露了一点消息。 “闻修大人,月主子吩咐了,让我们涂最漂亮的口脂,往他脖子上最显眼的地方留印子。” 闻修一愣,“月主子?” 他听过这些美人管染月叫月郎,那是叫情郎的称呼,也听过叫染月大人,毕竟染月是左护法,今日还是头一回知道,花魁私下里会叫染月一声主子。 “你们……是染月的属下?” 花魁也懵了,“你不知道?” 这六界的青楼一大半都是月主子开的啊,不然月主子怎么能那么精准的给尊主搜集情报,月主子和尊主都知道,怎么……怎么右护法像是才知道? 闻修沉默片刻,又多给了花魁一袋灵石,然后才去让人查这些年染月除了喝花酒还做了什么,这一查算是把他惊呆了。 整个魔界的青楼背后的主子都是染月,其余五界的青楼也是大多数都在染月名下,还有不少酒楼,拍卖行……总之说染月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难怪尊主家底那么厚,大把的灵石砸进去讨仙君欢心,他一直以为是尊主抢来的,万万没想到尊主和染月背地里干了这么大的事,把六界都蒙在鼓里。 当然这俩人根本没打算瞒着他,只是他自己太呆,一直没怀疑过而已。 所以……染月在自己的青楼里喝花酒,拿他的灵石付账? 闻修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花魁捧着一大袋灵石傻眼了。 我故意说月主子让我们弄那些痕迹给闻修大人看,闻修大人怎么没理解啊? 难怪都说他呆,这么呆怎么追月主子啊! 系统闲着没事,有空就把这些事讲给柳折枝听,因为闭关实在是无聊,柳折枝整日不出门,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系统都要憋死了。 这些日子他聒噪的很,柳折枝一开始还回他几句,现在已经完全屏蔽他了,随便他说什么都不理会,就自顾自的修炼养伤。 一百年的寂寞不是谁都能耐得住的,墨宴苏醒那日,系统在柳折枝脑海里化成小毛团上蹿下跳。 伴随着他的尖叫,又一声尖叫突兀响起。 “啊啊啊柳折枝?!” “你怎么在这?你他娘的把魔界端了?都杀进老子寝殿了?!” 墨宴惊恐的看着柳折枝,手里的本命剑也就位了,一副随时都要开打的模样,吓得系统都懵了。 相比于系统和墨宴的震惊,柳折枝还算冷静,上下打量墨宴一番,发现没瞎没聋也没看出别的副作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墨宴脑袋,“蛇蛇?” 墨宴身体一僵,古怪的看着他,语气还有些不可置信,“你跟我说话?谁是蛇蛇?不对,你怎么主动跟我说话了?” “我为何不能主动与你说话?” 柳折枝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墨宴看他的眼神更不对劲了,就跟见鬼了似的,神神叨叨的嘟嘟囔囔。 “确实是柳折枝啊,柳折枝会说这么多话?” “他怎么在我的寝殿?不对,他怎么还不动手跟我打架?” “现在死对头见面都可以这么和谐了吗?昨日我继任魔尊刚骂完正道啊,我骂太狠了,正道派他来刺杀我?” 他嘟囔了一大堆,柳折枝精准抓住一条信息,他说昨日继任魔尊。 这是记忆不对了,原来副作用应在了这里。 系统也想明白了,再跟柳折枝说话声音都有些谄媚, 柳折枝当然是要忍的,毕竟这是道具卡的副作用,也不是墨宴的本意,怪不到墨宴身上,所以他什么都没多说,就等着看墨宴的反应。 墨宴脸色不断变换,过了好一会儿才表情复杂的看向他,“你闯本尊的魔宫,还溜进寝殿,段承乾让你杀我?” “我……” “你什么你!”墨宴突然起身站在他面前,吼声震天,“柳折枝你他娘的是不是傻!段承乾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他让你来杀本尊就是让你送死!这魔宫你进来容易,老子还能让你全须全尾的出去吗!” 动静闹得太大,闻修立刻赶了过来,发现寝殿内自家尊主朝着仙君怒吼,闻修脚步一顿,看尊主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尊主你……疯了?” 仙君等你苏醒等了一百年,你一醒就跟仙君吼,你怎么敢的啊? 染月晚了一步,没听到墨宴刚才吼什么,第一时间看向柳折枝,“仙君,这是怎么了?” 柳折枝还没开口,墨宴就先骂他,“染月你他娘的吃里扒外?你是老子的人!跟柳折枝这么客气干什么!信不信老子揍你!” “他的记忆停留在刚当魔尊第二日。”柳折枝传音过去说明了情况,“你们先不要惹他,过几日便恢复了。” 染月一听,当场拉着闻修往出走,因为他知道尊主肯定会作死,不想留下被殃及池鱼。 可他还没走出去,身后就传来墨宴恶狠狠的命令,“把柳折枝给本尊关进地牢!敢一个人闯魔宫刺杀,本尊今日就让他见识见识魔界的酷刑!” 染月脚步一晃,闻修欲言又止,俩人看他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同情,很难想象过几日他恢复记忆会多惨。 墨宴毫无察觉,还在耍魔尊的威风,甚至还得意的朝柳折枝笑,“折枝仙君,还没做过阶下囚吧?你要是求个饶,说几句本尊爱听的,本尊倒是可以考虑先不让你进地牢。” 他娘的快求老子! 地牢里又脏又冷,你进去肯定受不了! 做道侣这么久,柳折枝一眼就能看出他根本不想把自己关进地牢,只是在等个台阶下,沉吟片刻把台阶给他了。 “我并非前来刺杀。” “又说了一句?!”墨宴一脸震惊,根本没想到他能开口,还一开口又是一整句。 话说出去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有点丢人,墨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态度更凶了,“那你说,你进本尊的寝殿干什么!” 柳折枝想了想当年两人初见的误会,那时自己不说话是社恐,蛇蛇主动说话是想做什么来着? “是想……交个朋友?”柳折枝犹豫着说出墨宴当年的想法。 几乎是瞬间,一道黑影冲到眼前,几乎跟他贴上了,墨宴紧紧抓住他的一只手,激动得手都在抖,表情狂喜,“真的?!你真愿意跟本尊做朋友?” 除了柳折枝,包括系统在内的其他人全无语了。 你看看你那不值钱的样! 204.那痴汉样简直没眼看 当年的墨宴根本不知道自己对柳折枝到底是什么感情,所以记忆停留在那时候,他也只觉得是欣赏柳折枝,想做个朋友而已。 现在柳折枝主动提起要做朋友,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抓着柳折枝的手抖啊抖,有些人表面是威风凛凛的魔尊,实际上要是此刻化作原形,尾巴都能摇出残影。 “你……既然你想跟本尊做朋友,那本尊就……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别管心里多激动,墨宴坚决不让自己丢了面子,话都说不利索了还在那强撑着威风,“算了,地牢你别去了。” “那……多谢?”柳折枝尽力配合着道谢。 “哈哈哈哈哈……”墨宴脸都快笑烂了,“没事没事,倒也不用这么客气,本尊不是记仇的人,既然你改邪归……改正归邪了,本尊肯定给你这个机会。”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柳折枝脑海里吐槽他, “只是有些傲娇罢了。”柳折枝下意识帮他的蛇蛇说话,“蛇蛇又没有坏心思。” 系统:“……”我真服了你们这些恋爱脑! 比他更无语的是染月,因为尊主死要面子,有些话不自己说,非要借别人的嘴说。 “那个……是朋友就算是客人,来一趟不容易,染月给折枝仙君安排个客房吧。” 墨宴说着让染月安排客房,却先一步开始挑剔,“折枝仙君身份尊贵,你可得给安排环境最好的住处。” 整个魔界有哪里能比魔宫好?魔宫中又有哪里能比魔尊寝殿好? 染月一眼看穿他的目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那就让仙君住尊主寝殿的偏殿吧。” 墨宴眼里的满意都快溢出来了,嘴上却还装为难,“行吧,那就这样吧,来的太突然了,本尊的寝殿平日可不留外人。” 谁都能听出他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唯独某个呆子当真了,带着满腔对自家尊主的忠心,自觉帮忙分忧。 “尊主,我那里也能住,一定招待好仙君。” 闻修这句话一出来,世界都安静了。 染月恨铁不成钢,柳折枝无奈叹气,墨宴更是咬牙切齿。 “你他娘的跟个木头似的能招待好贵客吗!滚滚滚……染月把他给老子带走,别在这给魔界丢人!” 闻修一脸懵,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好心怎么还要挨骂,他甚至还有心思担忧的看柳折枝,怕仙君被丢失记忆的尊主欺负了。 染月已经不想说话了,硬拉着他往出走,还气得往他腿上踢了两脚。 等两人没了影,墨宴终于调整好情绪,偷偷看了一眼柳折枝,又偷偷看一眼柳折枝,再偷偷看一眼柳折枝…… 他娘的!正道的仙君就是不一样啊,怎么看都好看! 他那点小动作没逃过柳折枝的眼睛,相处久了连他此时心里大概在想什么柳折枝都能猜到,故意逗他,“魔尊大人……” “别别别,不用这么叫。”墨宴开口打断他的话,“那什么,既然是朋友,你叫本尊名字就行。” 当年的蛇蛇还真是纯情。 柳折枝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墨宴。” 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清清冷冷的嗓音听得墨宴眼睛都亮了,“啊……对,就……就这么叫挺好的。” 我名字竟然这么好听的吗? 不对不对,好像就他叫出来才好听。 这人到底是怎么长的?长那么好看,声音还那么好听。 以前见面不被搭理,或者直接打架的时候墨宴还挺会跟他相处的,现在突然如愿以偿做朋友了,墨宴反而不会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还抽空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太不斯文了。 不知道他要来,我今日没戴那个有香味的荷包,我刚才还骂闻修来着,骂娘都让他听见了。 魔宫我也没好好装饰,他肯定喜欢素净文雅的环境,我这寝殿是不是太奢华了?到处都是按我的喜好摆的宝物,五颜六色闪闪发亮的,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肤浅? “我……你……你吃烤肉吗?” 话一出口墨宴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嘴上来一巴掌。 魔族肯定是喜欢吃烤肉的,可柳折枝是正道的仙君。 正道都是辟谷的啊!我都问了些什么啊! 他肯定觉得我粗俗了,他该不会要后悔跟我做朋友吧…… 他那小心翼翼讨好,还有点懊悔的模样,看得柳折枝心疼坏了,想都没想就点了头,“我吃。” “我知道你们正道辟谷,我就是问问,你不吃也没事,还有别……你吃?!” 墨宴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你要吃烤肉吗?” “对。”柳折枝轻笑一声,“有劳魔尊大人……不,有劳墨宴了。” 他他他……他朝我笑了?! 柳折枝他会笑啊!他还朝我笑! 他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要命了要命了,我能不能凑近点看啊?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 系统都没等柳折枝回答,说完就把自己屏蔽了,怕再看一会儿看吐了。 他觉得没眼看,柳折枝却只觉得蛇蛇好可爱,耐心的等蛇蛇回神,结果又被可爱到了,又笑了一下。 然后……某人又看傻了。 真不怪墨宴没出息,实在是一直想做朋友的人成了死对头打架打了一百多年,突然主动上门跟你做朋友还朝你笑,这冲击力太大了。 尤其是这个朋友还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等墨宴终于扛过了这样的美色暴击,马不停蹄开始张罗,亲手给柳折枝烤肉。 连魔卫都让他撤了,也说不出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就是不想让柳折枝被别人看。 “你们正道的人,吃烤肉真没事?”把烤好的肉递过去,墨宴还在替柳折枝着想,“没事,你不想吃可以不吃,我……本尊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没事,我喜欢吃。”柳折枝不光说,还当着他的面吃了一口,“很好吃。” 他还夸我烤的肉好吃?! 墨宴嘴角又要上天了,瞬间忘了之前那一百多年是怎么跟柳折枝打架,又是怎么回回碰壁不被理会的,一个劲试探着往他身边凑。 一回多凑近一点,柳折枝发现了,主动往他身边挪了挪,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墨宴呼吸一滞。 这是我可以有的待遇吗? 他愿意跟我挨这么近,竟然不嫌弃我是魔,也不说什么正邪不两立? 老子就知道他跟正道那些王八蛋不一样! 他以前打我肯定是有苦衷!不理我也是!他肯定特别想跟我做朋友,但是一直忍着,有苦衷不能说! 都不用柳折枝想说辞去解释这些事,还有他丢失一部分记忆的种种不合理,他自己就给脑补完了。 “你在正道……是不是过的不太开心?” “嗯。”柳折枝是配合他,也是认真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我不喜欢那里。” “那你以后留在魔界吧!” 意识到自己太热情,墨宴赶紧找补,“我不是让你堕魔啊,也不是让你帮魔界做什么,我就是看你挺……挺可怜的,大家都是朋友,你待在魔界什么都不用做,我可是魔尊,我能养你。” 这一刻,柳折枝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亮和自己的倒影,突然很后悔。 当年应该勇敢一点的,如果敢主动往前迈一小步,哪怕只跟蛇蛇多说一句话,以蛇蛇的性格都不会跟他做死对头,说不定早就把他接到魔界了。 所以这一次,柳折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 说完还主动凑过去,轻轻在墨宴侧脸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那样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传来,墨宴一下就懵了,僵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猛地往后退去。 因为动作太突然,还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紧张得爬都没爬起来,就那样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连带着看柳折枝的眼神都惊恐起来。 “你……你刚才……你亲……你你你……” 堂堂魔尊,愣是没胆子把这句话说完了去质问,坐在地上满脸都写着慌乱和不可置信。 “方才是亲你。”柳折枝替他把话说全了,还好心回答了,“因为喜欢,所以就亲了。” 确认蛇蛇一直是暗恋自己的,所以柳折枝以为他会很高兴,结果话说出去就收获了一声惨叫。 “不不不,你不是柳折枝!”墨宴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他脸色阴沉得吓人,“你他娘的到底是谁!谁让你假扮柳折枝接近老子的!” 柳折枝:??? 嗯……好像太主动了,把蛇蛇吓着了。 现在再装冷淡挽救一下还来得及么? “好啊,你敢败坏柳折枝的名声!”墨宴还在怒吼,“老子不管你是谁,你赶紧给老子变回来!” 他娘的气死老子了! 老子就说柳折枝怎么会给好脸色,还愿意跟老子说话! 原来是个假的! 这要是以后被柳折枝知道了,他……他不会生气吧? 生气了是不是就更不待见我了,以后不会连打架都不跟我打了吧…… 205.真给关进地牢了 墨宴开始害怕了,比起怕有人假扮柳折枝对他不利,他更怕这事被柳折枝本人知道。 那可是柳折枝,那么清高孤傲的一个人,要是知道有人假扮他,被魔尊给认错了,还跟魔尊做了朋友,甚至……甚至亲了魔尊…… 墨宴不敢想柳折枝会有多生气。 本来就不爱搭理人,要是再生气了,弄不好真容易打上门来跟他决一死战。 都说人生免不了起起落落,很显然他的魔生更崩溃。 执着了一百多年的事刚如愿,转头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还摊上这么晦气的事,这大起大落谁能受得了啊! 眼看火上还有好几串烤好的肉,墨宴一气之下全给化成了灰烬。 “看什么!” 见骗子看过来,他还恶狠狠的吼,“那是老子给柳折枝烤的!你这个骗子凭什么吃!你……你他娘的把刚才那串肉也给老子吐出来!” 柳折枝:“……”手痒,不确定要不要打,再等等吧。 墨宴本来就快气冒烟了,看他还在那淡定的装柳折枝,直接动手准备亲自让他露出真面目。 结果一道灵力打过去…… 他娘的!竟然没事?! “你……嘶……你个骗子有点东西。” 能不动声色接住自己一招,能装柳折枝装的这么像,还一看就是正道的路子,墨宴看柳折枝的眼神变了变。 他觉得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骗子,留着说不定有用,等下回再跟柳折枝打架或许还可以带过去给柳折枝看看。 万一柳折枝一高兴,不跟他打了,真跟他多说两个字呢! 墨宴一句废话没再多说,拉着柳折枝就给关地牢里了,直到牢门关闭的那一刻,柳折枝才确认他铁了心要关自己,赶紧强行把系统召唤回来。 “你确定副作用只影响了记忆,对脑子……或者智商……没什么影响么?” 相比于柳折枝的震惊,系统淡定多了, 柳折枝沉默了,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蛇蛇平日里看着真的很聪明,应当是……是沉睡百年还没太清醒。” 总之他坚决不承认自己的蛇蛇真的有这么傻,系统看他俩对着恋爱脑,用代码惆怅的抽了支烟。 恋爱脑真可怕啊。 啧啧啧,恋爱?狗都不谈! 等我化形了我就吃喝玩乐! 一人一统各想各的,柳折枝正纠结要不要直接打出去,地牢门突然开了。 “我就知道尊主不是个靠谱的,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能作死。” 染月在门口现出身形,恨不得直接给柳折枝跪下,“仙君啊,到时候你打了尊主,可就不能打我了啊,我发现不对就马上来了。” 说完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连语调都不轻佻了,正经的很,“仙君请,地牢有魔族禁制,我护送你去打尊主。” 尊主你干点人事吧! 你知不知道仙君现在伤都养好了,要是生气了能直接毁了你的魔宫! 你不想活也不用拉上我们啊! 也就是自己打不过,不然染月来之前就能先揍墨宴一顿。 柳折枝看出了他的无语,随他走出去后突然不太想去找墨宴了,左右三五日就能恢复,何必跟记忆不全的蛇蛇较真,安心等着恢复记忆就是了。 就算要打也不能稀里糊涂的打,如今蛇蛇还当他们是死对头,打起来动静太大了,被旁人察觉不对便得不偿失了。 柳折枝以大局为重,却除了魔宫也不知该去哪里,最后只能把目光转向染月,“你要去哪?” “啊?”染月一脸懵,“我……我吗?” “嗯。”柳折枝微微颔首,“你要去哪里,顺便带我同去吧,来魔界这么久,我还未曾仔细逛过。” 懂了,仙君这是被尊主给蠢得伤心了。 染月多会察言观色啊,当场带着柳折枝去了自己最看好的青楼。 “仙君,新来的花魁唱曲一绝,听听曲,赏赏舞,再喝点酒,保证什么烦心事都忘了。” 他自己会享受,便不遗余力的给柳折枝推销,毕竟尊主靠不住,讨好仙君才是王道。 柳折枝对这些事不太感兴趣,不过暂时无处可去,在魔界也不认识旁人,闻修还是个呆子,也就没拒绝。 只是染月给安排伺候着倒酒的美人他没要,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看染月左拥右抱,时不时自斟自饮。 从前他不曾踏入这等风月场所,如今仔细看看,突然发现楼中美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美貌是她们最不值一提的优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修为也小心的藏着。 “难怪魔界如此迅速的壮大,又通晓六界事。”柳折枝一眼便看出了其中关窍,对染月的欣赏更甚,“正道的规矩礼数,终究还是迂腐了些。” 烟花之地是搜集情报的好地方,可惜正道中人一向自命清高,从不正眼看这些风尘女子,倒是让染月轻而易举的钻了空子。 “我就知道仙君跟别的正道中人不一样。”染月恭敬的敬了一杯酒,“尊主出钱我出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正道这些年没有仙君守着,人界之于魔界,早已是囊中之物。” “或许不止是人界。”柳折枝喝了他敬的酒,“你们意在整个修真界,也是人之常情。” 染月只是笑,虽然没回答,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柳折枝说的就是事实。 魔界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若是没有柳折枝这个意外,墨宴完全可以带着闻修和染月图谋整个修真界。 这是第一次,柳折枝这般清晰的直面墨宴的野心。 其实想想也合理,能力和手段都有,手下又有能人可用,墨宴完全有这个资本。 “甘心么?”柳折枝没有任何铺垫,突然问了染月一句。 “这有什么不甘心的,仙君,修真界跟神界比,不值一提。” 染月想得开,看得更是透彻,“虽然放弃了这里的一切,但去了神界仙君能给我更好的,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仙君都不嫌弃我是魔,我自然也不会埋怨仙君什么。” “生死有命罢了,我是尊主救回来的,尊主对仙君掏心掏肺,那仙君就是我第二个主子,烂命一条,给谁不是给,要是到时候能帮尊主或者仙君成了大事,也算是我功德一件。” 他活得太洒脱了,看着放浪形骸,实则通透清醒,柳折枝很喜欢他的性子,毫不犹豫的给了承诺,“你身上的那些东西,我会想办法给你解。” 染月笑容一僵,不确定他猜到了多少,嘴唇都有些抖,“仙君,你……” “好好活着。”柳折枝未曾说破,怕提起他的过往让他觉得难堪,只语重心长道:“会好的。” 从前或许还只是猜测,但经过这几次的接触,柳折枝已经确定了,染月就是当年合欢宗那个尸骨无存的圣女。 男子被当做女子养,还是在合欢宗那满门脏污的地方,能活下来已是万般不易,身上带着那些禁制和毁人的禁术,染月却还能勉强维持和常人一样生活,可见是个宁折不屈的,一身傲骨。 这样的人,即便不是墨宴的属下,柳折枝也会帮一帮。 染月从未想过自己还有的救,若是旁人这么说他肯定不会信的,可这人是折枝仙君,是神族,这个承诺的分量有多重他太清楚了。 “多谢仙君。”染月起身行了个标准的正道大礼,只是行到一半就被一道灵力托住了。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墨宴吧,若不是他治好了我,我也不会有机会与你说这么多话。” 正说着,墨宴的气息就到了,屋内歌舞升平,这画面随着房门打开,刚好落入墨宴眼中。 这一刻,柳折枝好像看到他的蛇蛇碎了。 那种满眼不可置信还充满委屈的表情,昭示着堂堂魔尊究竟受了多大的打击,眼睛都有些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没来由的,柳折枝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自己。 衣衫整洁,坐姿端正,未曾让美人近身,更不曾沾染脂粉,除了喝了几口酒……不过喝酒应当算不得对不起蛇蛇。 “你……你……”墨宴指着柳折枝,牙都要咬碎了,“你一个正道仙君怎么能喝花酒!” “我没……嗯?”解释到一半,柳折枝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你相信我是柳折枝了?” 墨宴心虚了一瞬。 他也是刚想明白的,那么像柳折枝,修为和周身气息也跟柳折枝一模一样,应该就是柳折枝本人。 只不过变化太大,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已,更何况……谁能想到清冷淡漠的折枝仙君会亲魔尊啊! 刚接受这个事实他就去地牢赔礼道歉了,结果没找到人,顺着气息找来,却看到柳折枝在喝花酒。 那……那柳折枝亲他那一口算什么! “柳折枝,今日·你不给本尊一个交待,本尊饶不了你!” “我似乎没什么能交待的吧?”柳折枝看看自己周围有多清净,再看看被美人围绕的染月,“那是喝花酒,我只是喝酒而已。” “呵!” 墨宴冷笑,“道貌岸然!” “我……” “你的规矩呢?你的礼数呢?你以为把美人赶走就没事了?当老子傻吗!”墨宴根本不给柳折枝说话的机会,吼声都快把房顶掀开了,“老子是魔尊都没喝过花酒!” 其实是能哄的,但上回主动把他给吓着了,这回柳折枝也不敢轻易跟他太过亲近,怕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最后看看一屋子的美人再看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位置。 “你没喝过花酒……那你也来一起看看?” 墨宴:??! 不是,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的死对头先跟我做朋友亲我一口,又邀请我一起喝花酒?! 好啊,正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派柳折枝来让老子沉迷酒色无心治理魔界! 老子是那么容易堕落的人吗! 认定了这是正道的阴谋,墨宴嗤笑一声,满眼嘲讽。 以为老子会上当吗?美人美酒老子一样都不碰!喝花酒?喝个屁! 柳折枝也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只给他倒了杯酒放在自己手边,“喝么?” “喝!” 墨宴冲过去拿起酒杯看了半天,愣是没舍得喝,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这可是柳折枝亲手给我倒的酒啊! 一看就跟别的酒不一样,不用喝,闻着就知道比别的酒香! 206.肌肉记忆还记得邦邦 任谁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正道的折枝仙君会和魔尊墨宴坐在一起,在青楼看美人弹琴唱曲,一起喝花酒。 可这一幕还真就发生了。 染月看得眉心狂跳,跳舞的美人数次险些崴了脚,弹琴的花魁更是一度忘了开口唱曲。 柳折枝也觉得挺奇怪的,好像没有方才那般自在了,唯有墨宴一个人,别管是酒还是曲,在他那都没什么区别,他光顾着偷瞄身边的人了。 清清冷冷的仙君坐在青楼里太违和了,但是坐在他身边就不违和,他甚至觉得这人天生就该坐在他身侧,两人这样岁月静好,再也不用一见面就打架,这才是他们该过的日子。 “墨宴,墨宴?” “啊?怎么了?”被柳折枝叫了好几声,墨宴才猛地惊醒,欲盖弥彰的把偷看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 他这做贼心虚的反应让柳折枝愣了愣,许久才追问道:“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你说什么了?” 此话一出,墨宴明显感觉到满屋子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染月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我说……”柳折枝慢条斯理的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最后一滴酒落入酒杯,这句话才继续,“你我早已合籍百余年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墨宴抖着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啊……不就是合籍吗,合籍……合……这种事很正常,人嘛,早晚都是要合籍的,虽然我是魔,但……但……” 一阵标准的语无伦次,随后就是他崩溃又不可置信的惨叫,“啊啊啊什么合籍?啊?谁跟谁合籍!老子堂堂魔尊怎么可能跟个男人合籍啊!你你你……柳折枝你怎么回事?” “还有你!” 墨宴浑身发抖,指着染月都快气冒烟了,“老子把他抢回魔界强行娶了,你他娘的不会拦着?你跟闻修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缺德的事也让老子干!” 染月一脸懵,“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你跟仙君是两情相悦才……” “放你娘的屁!”墨宴的骂声打断了他的话,指指柳折枝又指指自己,“他什么人我什么人?谁家正道仙君找魔尊做道侣!还他娘的是男人!” “你这……”染月傻眼了,“尊主,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仙君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这俩人没一个靠谱的,柳折枝按了按眉心,突然有些后悔告诉蛇蛇真相了。 原本还想多解释解释,现在看蛇蛇的状态也不像能听进去解释的样子,按照两人当年的关系,倒也不怪如今蛇蛇接受不了现实。 所以还要继续解释么? 或者要先把蛇蛇控制住?绑起来再让他听我解释? 柳折枝犹豫要不要这么做,却来不及决定便被墨宴拉住了,堂堂魔尊就差把惊慌失措和愧疚羞耻几个字写在脸上了,拉着他的手都在抖。 “柳折枝,我觉得我可以解释,我当时可能是……就是……一时糊涂,或者我发·情期到了,你还不知道吧?我本体是条蛇,蛇容易冲动,我当年抢你绝对不是故意羞辱你,真的!” “我……我现在没了记忆,我知道肯定是你弄的,你恨我我能理解,你想弄死我也是正常的,但是,但是魔界没我不行,这样,我补偿你,我放你走。” 墨宴边说边一股脑把十几个储物戒塞进他手里,甚至召唤出本命剑递给他,“这些都是我攒的家底,我全给你,你再捅我几剑,到时候我就对外说你是来忍辱负重除魔卫道,这一百年我对不起你,以后只要不是对魔界不利的事,你让我帮什么都行,我随叫随到。” 一口气说完这些,墨宴终于敢看他了,满眼都是忐忑,“你觉得这样补偿……行……行吗?” 柳折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当年的蛇蛇当真是纯情的过分,也太好欺负了。 而且一如既往的爱脑补,都自己脑补了些什么啊。 “其实我们……” “我知道,这事是我做的太过,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我最开始只是想跟你做朋友,我跟你打架也是因为你先打我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么羞辱你。” 墨宴一脸懊悔,“魔界边境,我割让十座城池给你,是给你的,不是给你们正道的。” “柳折枝,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跟你打得再狠,我也从来没恨过你,虽然我不记得了,但当年我有一点理智我都不可能把你抢回来强迫你嫁我。” 柳折枝感觉他都快哭了,这回不是装的,是真后悔的快哭了。 虽然欺负蛇蛇很好玩,但到底见不得他这么被蒙在鼓里懊悔,柳折枝没收储物戒,也没要他的本命剑,顺势抓住了他执剑的手。 “我是自愿的。” 这句话一出来,墨宴整个人都僵住了,那种不可置信又怀疑人生的表情几乎在脸上定格,许久过后才如梦初醒似的,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还喃喃自语。 “不不不,不对,是没醒,肯定是做梦,我根本就没睡醒……” “墨宴。”怕他受刺激太过,柳折枝试图安抚他。 “别,你别过来!”墨宴拼命往后退,“到底是什么东西?幻境?梦魇?食梦兽?老子什么时候暴露的?是谁发现老子对柳折枝的心思的?” “他娘的老子就想和平相处做朋友!谁弄的幻境这么缺德!两个男人怎么做道侣!” 柳折枝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染月给拦住了,两人一起看着墨宴落荒而逃,染月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仙君,不用理他,他是高兴傻了。” 舔了几百年也没舔明白的天仙,一觉睡醒天仙成自己道侣了,换了谁能淡定接受。 “可我看他不像是高兴,像是……被吓到了……”柳折枝依稀看到墨宴跑之前撞坏了门槛。 “没事,尊主高兴疯了,一时间太激动,这都是正常的。”作为一开始就知道自家尊主心思的人,没人比染月更了解当年的墨宴是什么样的卑微舔狗了。 “仙君等着吧,尊主一会儿还会回来的,他可不是想跟你做什么朋友,当年我没少看见他对着你砍出来的伤傻笑。” 果然,不过一刻钟,确认此处不是幻境也不是梦境的墨宴又回来了,站在柳折枝面前时表情还透着不自然。 “你是说……你自愿跟我做道侣,我们两情相悦?” “嗯。” 柳折枝微微颔首,正想多说几句,结果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人就消失了。 蛇蛇这是……害羞了? 柳折枝有些迷茫,也没说什么啊,只是说了一句两情相悦便害羞了? 此时如此纯情的蛇蛇,后来是如何变成在云竹峰整日缠着他,还满嘴荤话的玄知的? 他哪里知道,在云竹峰上墨宴完全是一点一点变态的,毕竟整日对着他,鼻血都不知流了多少回,哪还能纯情得起来。 片刻后,墨宴又来了,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别别扭扭的又问了一个问题,“合籍大典办了吗?” “办了,昭告六界,你未曾委屈我,待我极好。” 柳折枝给出的评价极高,话音还没落就看到了他耳尖有些红,然后…… 墨宴又跑了。 “你不嫌弃我是魔?” “为何要嫌弃,你是真心待我。” “我给你聘礼了吗?” “给了,很多很多,十里红妆不过如此。” “那你在魔界委屈吗“” “不委屈,我很喜欢这里……” 墨宴来一次只问一句,得了回答就走,然后再来,再问,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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