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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硬跪完了两炷香还不敢起身,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朝他看了好几回,某次突然对视上,还心虚的立刻把头低下去了。 “香燃尽了为何不起身?”柳折枝没看懂他在做什么,合上书疑惑发问。 “你……”墨宴看看他,又看看书案旁剩下的香,“你还生气吗?要不我再续上两炷香?” 平日里最是喜欢暴躁怒吼的人,如今不仅不凶了,还弄得很怕自己似的,柳折枝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蛇蛇今日……化形了怎么还如此听话?” “废话!老子哪日不听……”墨宴习惯性张嘴就骂,骂到一半想起时机不对,赶紧停住了,“我是说我哪日不听话了,化形了不也还是蛇蛇吗?” 怕他还生气,墨宴一股脑把能想到的话全给说了。 “我是人是蛇,不都是你的蛇蛇,十八年相依为命,总不能因为我化形了,你就跟我疏远了吧?当年不是你……不是你说让我跟你相依为命吗?还是你逼我的呢。” 平日里他放不下脸面,死鸭子嘴硬就知道傲娇,今日心虚怕柳折枝生气,逼着自己多说点好听的,倒也就把这一直想说的话给说了。 凭什么化形之后就疏远老子?凭什么只喜欢那条破蛇? 老子就是那条破蛇啊!都是一样的,这怎么同一个人还搞区别对待呢! 这些话落入柳折枝耳中,让柳折枝也颇为触动。 十几年相依为命啊,他倾尽所有感情养大的蛇蛇,一朝变成了墨宴,自从知晓真相,这些时日他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总是过不去这道坎。 总觉得蛇蛇与墨宴是不同的,因为化形后蛇蛇便成了墨宴,很凶,不听话,还会欺负自己。 可如今墨宴这么一说,他倒是品出了些真心。 这十几年的情分,墨宴应当也是真心实意记在了心里的,所以此时会在这里跪香,会来哄他。 既是真心换真心之事,那…… 连日来因为蛇蛇就是墨宴而招来的心神不宁,今日总算有了豁然开朗之势。 这是柳折枝少有的悟不透的东西,因为社恐不会与人相处而起,此时悟透了便心境也有了变化,看墨宴的眼神也跟着变了。 不再是藏着秘密的复杂,而是从心底接受了。 “蛇蛇,不必跪了,起来吧。” 修道修心,悟透困扰心神之事,心境得了提升,连带着神魂都有所裨益,话音刚落,柳折枝便感觉神魂有了清心固本之感,未曾细细品味,神魂之上突然泛起一阵红光。 神魂的手腕上,一条红线缓缓浮现。 与此同时,墨宴也发现神魂上多了红线,不过眨眼间便被红线牵动,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柳折枝扑过去。 直到两人合在一处,那来自红线的牵动才恢复平静,神魂之上的红线却并未消失。 “这是……”柳折枝就是再淡然,再见多识广,也被这个景象惊到了。 姻缘红线怎会侵入绑定神魂?简直闻所未闻。 难不成是自己因为墨宴悟道,心境提升,与主角有了牵绊,无意中改变因果,扰乱了天道定数? 他是从修道的角度理性又清醒的分析姻缘红线绑定神魂一事,可这事在墨宴那里根本无需猜测,直接就下了定论。 老子就知道! 柳折枝就是喜欢老子! 难怪一早就给老子绑上姻缘红线,他对老子一见钟情! 一个清醒理智,一个重度恋爱脑,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心中觉得自己是对的。 题目一样,过程和答案都不一样,却奇迹般的从此时完全接受了彼此。 五十七、你们折枝仙君跟本尊示爱呢 姻缘红线毫无征兆绑定神魂,墨宴一点没注意是他被牵引着扑向柳折枝,只在心里美滋滋,觉得是柳折枝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后来柳折枝的变化他也都当做理所应当。 是人形柳折枝也与我亲昵?他喜欢老子!当然得跟老子亲昵! 又开始总跟我说话了?他喜欢老子!多说话就对了! 不管什么事他都能用柳折枝喜欢自己来解释,唯独两件事想不通。 一件是柳折枝为什么不主动找他,另一件是…… 他怎么不让老子洗衣服?收拾寝殿也不使唤老子了! 还是条蛇的时候这些活就都是墨宴干,化形后虽然也干,但都是柳折枝去干被他看见抢下来的。 他堂堂魔尊,日日抢着给死对头干活算是怎么回事! 他娘的柳折枝!给你点好脸色你就飘了! 墨宴又行了,柳折枝与他如常亲昵的第二日他就觉得自己比天道还厉害了,觉得柳折枝不识抬举,就是欠收拾,于是…… 柳折枝起床就习惯性的拿昨日换下的新衣服要去偏殿,见不得穿过的衣服在一旁堆着不洗,可刚抱着衣服迈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吼。 “柳折枝!你他娘的又……” 墨宴坐在床边刚骂一声,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一张两根手指那么宽的符纸当当正正落在他额头上,是柳折枝的禁言符。 这一招给他都整不会了,一脸懵的看着缓慢回头的人。 柳折枝抱着衣服,见他说不出话要伸手揭开符纸也不阻拦,因为揭开没用,只这么看着,语气平静道:“不成体统,怎可没大没小的又骂我。” 如今完全把墨宴当成了蛇蛇,柳折枝从前怎么治那条小蛇,此时自然就怎么训斥墨宴,不仅不怕他凶了,还要亲自动手改掉他这个坏毛病。 “不许凶,不能骂我,蛇蛇若是再犯,便去跪香。” 墨宴:??! 不是,他抽什么风?他敢给老子立规矩?! 柳折枝之前不爱说话他是受不了,但也不代表愿意说话了,张嘴就给他立规矩训他他就受得了了啊! 这他娘的也没好到哪去啊! 魔尊墨宴一身反骨,怎么可能因为一张禁言符便服了,撕了符纸发现还是说不出话,愣是用灵力强行破了禁言符咒,冲到柳折枝面前。 “你他娘的凭什么罚老子!” “凭你亲口说过拜我为师。”柳折枝不急不缓的说出缘由,“凭你是我的蛇蛇。” 他的……蛇蛇…… 柳折枝说我是他的? 墨宴选择性屏蔽掉了别的话,就记得柳折枝说的两个字:我的。 嘶……这正道的仙君倒是不害臊,还没合籍呢,就开始张口闭口我是他的。 还说我不成体统,他这样就成体统了? 算了,看他对本尊情根深种,本尊懒得跟他计较。 墨宴在心里冷哼一声,再开口依旧蛮横,还动手抢走了柳折枝怀里的衣服,“你现在没修为,别说你是我师尊,你就是我道侣也得听我的!” 柳折枝看看空了的手,眉头微皱。 他凶便凶了,师尊和道侣怎能混为一谈?而且……抢我的脏衣服是为何? 觉得还是得好好管教他,柳折枝正要开阵,迎面又传来一声怒吼,“你得听老子的懂了吗!这衣服老子说你不许洗,你就一件都不能洗!” 墨宴吼完就嚣张的抱着衣服去偏殿了,去洗衣服的路上背影都趾高气昂,觉得自己可厉害了,把未来魔后管的服服帖帖。 然而柳折枝盯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蛇蛇是不是……不太聪明了? 怎么觉得像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他管着我,就是让我不许洗衣服? 这也不像是对我不好欺负我啊…… 另一边,墨宴端着魔尊的架子到了偏殿,准备洗衣服时才发现那一团衣服里不只有里衣和外袍,还有一条……亵裤。 往日柳折枝都是直接扔掉,因为不好让旁人给洗,不成体统,今日是准备自己洗,所以才带着,不曾想就这么巧被他给抢去了。 墨宴仔细看还是头一回。 然后就发现正道的仙君确实讲究,他们魔族根本没法比,连亵裤上都带着花纹,是云纹,还挺好看,特别符合柳折枝的气质。 他一个不留神就多看了两眼,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摸着摸着便…… 等他洗完衣服用灵力烘干又拿回正殿,柳折枝闻声望去,远远的就看到那衣服的厚度不太对,像是少了什么。 “蛇蛇,可是洗完了?” “废话,老子洗这么多年了,还能洗不完吗?”墨宴凶巴巴的回了一句,趁他再开口前直接把洗好的衣服塞进了柜子里。 柳折枝身子虚弱,不愿多动,想着左右不过是一身衣服,就是被弄坏了或是扔掉了也无妨,便没去查看到底少了什么,很快便低头继续看书,想找出姻缘红线绑定神魂如何破解。 墨宴见他没多问也就放心了,正想找点什么借口往他身边凑,一道传音突然在殿外响起。 “折枝仙君,我等有要事禀报。” 听声音是乾坤宗的大长老启微,想来是正道如今觉得段承乾难以服众,柳折枝前些日子又兵不血刃大退魔军,所以这些人就都准备让柳折枝主事。 当日回来时这些人就有这个意思,墨宴看得清清楚楚。 表面上是臣服于柳折枝,可说到底还是利用,柳折枝有用,还不多事,所以他们才弃了段承乾,改为拥护柳折枝。 都说正道坦荡,墨宴却只觉得这些人虚伪至极,一个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出事时就难当大任,全指望旁人出头。 这么大个人界,没有柳折枝就跟一盘散沙一样,事事都指望柳折枝,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他替柳折枝气不过,不等正主回应便直接传音过去,“上来,有事都站殿外说,别打扰我师尊闭关。” 柳折枝看了他一眼,没出声,低头继续看书。 左右有自己看着,蛇蛇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便随他吧。 启微带着众人很快便上山站到殿外,墨宴就站在殿门口,柳折枝动都没动,依旧在殿内翻书,耳边没一会儿便都是众人上报琐事的声音了。 “魔族又在边境蠢蠢欲动,不止夕城城中有魔族活动,旁边几个小城也有,行踪未曾隐蔽,显然是烛离有意挑衅。” “南海有妖族拜访鲛人族,若是两族联手,只怕人界南海不保。” “冥界近日接连异动,似是冥尊要出关,当年冥尊重伤时便说过,有朝一日要报折枝仙君一剑之仇,若是出关,只怕还要请折枝仙君亲自……” 别管这些人说什么,永远只是就事论事,好像说完了就跟他们没关系了,只等柳折枝来拿主意,出面解决。 墨宴就没见过这么没用的属下,若是染月和闻修只禀报情况不会自己想办法,他早一人一脚给踢出去了。 段承乾也不是个能干的,只会争权夺势的阴险狡诈之徒,正事上能力不足,真不知道这些年正道是怎么守住人界的,就算他这个魔尊无意攻打,妖界和冥界怎么也没给吞了? 思来想去,墨宴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那就是有柳折枝镇守,整个人界全靠柳折枝的威望和修为威慑其余五界,所以养出了这么一群草包。 “说完了?” 等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停了,墨宴冷笑一声,“我怎么听着你们光禀报,就没人说该怎么办呢?又是南海又是冥界,都是你们各自宗门附近,你们自己不知道着急?” “自然是着急的。”一个宗门的长老站出来,“我们若是不急,怎敢来打扰折枝仙君闭关啊。” “放屁!” 墨宴气得都想弄死他,“你这叫着急?急得只会找我师尊,自己脖子上长的是个实心的酒壶?” “你……” 那长老花白的胡子气得直抖,就是段承乾再摆谱也没这么骂过人,在宗门中地位崇高的长老哪能受得了,当即转头看向殿内。 “折枝仙君,柳玄知虽是仙君亲传弟子,但他也太……太过目无尊长,出言不逊了些,还请仙君说句公道话。” 只要别人看不到自己,柳折枝的社恐便不会发作太多,不露面说句话他还是可以的,听到那长老在告状,沉思片刻开口叫了墨宴一声。 “玄知,慎言。” 只是不痛不痒的提醒一句,是个人就能看出他有多偏心,又有多纵容这个徒弟。 其实柳折枝也觉得这些人该骂,只不过他自己社恐,不愿与这些人接触,所以懒得在意,但若是墨宴去骂,为他打抱不平,他又怎会问责。 折枝仙君护了宗门荣耀,护了苍生太平,一辈子都在护着旁人,头一回被人护着,感动还来不及呢。 这可是他的蛇蛇在护着他,与他真心换真心,相依为命的乖蛇蛇。 墨宴不知道柳折枝怎么想的,他只知道柳折枝偏心他,他骂人柳折枝也向着他,瞬间嘴角疯狂上扬。 “呦,还跟我师尊告状呢?你看我师尊舍得罚我吗?”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直接大声告诉这些人了。 你们折枝仙君被本尊迷得找不着北,喜欢本尊喜欢得要死,他才舍不得说本尊什么给你们做主呢! 听到没有?这是你们折枝仙君跟本尊示爱呢! 故意当众向着本尊,生怕本尊生气了不要他,他早就急的准备好嫁妆,就等着本尊娶他了! 五十八、蛇蛇不许凶,我会害怕 有了柳折枝的纵容,墨宴自然越发放开手脚,决心要把这群草包培养一番,至少得帮柳折枝处理点正道的事务,不然要这些人有什么用。 他上了心,骂得也就肆无忌惮了。 “南海离你宗门不过十几里,派点人去监视或者威慑也不会?你这宗主是怎么当的?就他娘的会作威作福吗!” “魔族不老实,谁离得近谁就冲上去揍!一个个都没长手?” 这是典型的魔族行事准则,不讲究什么以和为贵,全靠武力打天下,虽然有效,有道理,但正道的宗主长老理解不了,也不敢苟同。 “这……” 几人又挨骂又不赞同他如此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又是启微站了出来,“折枝仙君,此事不如从长计议?如往日那般……” “嗯。”不等他说完柳折枝就应下了。 倒不是多愿意管这些事,只是图个清静,不然这些老头子都能念叨的很,他嫌吵。 他都发话了那些人哪会再听墨宴骂人,瞬间身形就消失在原地,一个不剩。 “你又答应了什么?”墨宴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气势汹汹的进殿追问,“往日那般是哪般?” “昔日我未曾修为尽失,却又不愿出门听他们议事,师尊便让他们写在纸上给我,我来批阅。” 柳折枝半倚在美人榻上,合上书揉了揉眉心,“他们……吵。” 自从没了修为,他一向说话慢慢悠悠,即便是清冷的语调,这样缓慢也会平添些娇气劲,如今说旁人吵闹,没一点不耐烦,倒像是在撒娇。 更何况听的人还是墨宴,直接认定他就是在跟自己撒娇。 啧,矫情。 好端端的撒什么娇啊,老子又没说他什么。 “吵……嫌吵你就早点说呗,像谁愿意搭理他们似的,你早说老子早把他们赶走了。” “赶走也会再来。”柳折枝起身走向书案,边走边道:“师尊他……守不住人界,难当大事。” 墨宴一愣,“你都知道?” “为何不知?”柳折枝觉得他问的有些好笑,“蛇蛇,我只是不掌权,又不是眼盲心瞎,做得了这仙君,自然也知晓俗世。” “他们不都说你不问俗世?” “不过是师尊怕我与他分权罢了。” 柳折枝端坐在书案后,扶着衣袖执笔,带着几分洒脱,又有着仙君的稳重自持,这又是墨宴没见过的,他的另一面。 两人打架打了几百年,最开始墨宴只以为他是为正道除魔卫道,如世人说的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俗世。 后来被他捡到,两人相依为命,他却在柳折枝身上看出了些真实性情。 欺负蛇蛇的黑心缺德,自言自语的幼稚,还有那些咬蛇信子给蛇尾打蝴蝶结的奇怪举动,他又以为这样才是真正的柳折枝。 却不曾想,现在柳折枝又有了他没见过的另一面。 这是真正的一界之首的魄力,处理得了手下事务,也能一身修为威慑整个修真界不敢轻举妄动。 但…… 墨宴心中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测。 “所以从前人界的事务都是你在处理?不问俗世都是假的,他段承乾就是个传信的,却抢了你的所有功劳?” “嗯。”柳折枝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还真是这样?! “他娘的!”墨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难怪这些年人界能平安无事,他就说段承乾那草包没这个能力,原来都是抢了柳折枝的功劳! 所以柳折枝当真是一人撑起了整个人界。 事务是他处理,打架是他出面,被段承乾当傀儡使唤,现在没了修为就成了弃子,还被段承乾当做眼中钉! 想明白了柳折枝吃的所有亏,墨宴差点当场吐血,盯着书案后的人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几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你全都知道,你知道他利用你,知道他抢了你的所有辛苦,你他娘的为什么不站出来昭告六界,你就这么任由他欺负?!” 柳折枝执笔的手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他解释。 难不成要说自己是社恐吗? 可这种病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他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弄不好墨宴还要当他是随口糊弄,又跟他吼。 不能说根本原因,柳折枝便说了些其他的,“他是我师尊,尊师重道是本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他愿意出风头便让他去出,名利皆是身为之物,我无心于此,便权当还他当年捡到我,将我抚养长大的恩情。” “抚养长大的恩情?” 墨宴“砰”的一声拍上书案,差点把书案给拍碎了,“你年少时他对你好吗?你好好想想他对你好吗!” 不知道柳折枝记不记得,他这个死对头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 除去那次在宗门外罚跪,赶上大雨倾盆也不让起身,段承乾对柳折枝那些刁难,光是他知道的就不下数十回。 雪域夺宝,各界派去的人手都有几百人之多,乾坤宗却只有柳折枝一个。 没有帮手,没给什么稀罕法器,就让柳折枝带着本命剑,一人对上整个六界前来夺宝的人。 当年他还当面笑话过柳折枝,说他不自量力。 虽说后来那宝物要到手了,被他顺手让给了柳折枝,但这都是他出的力,段承乾让柳折枝孤身一人前去,分明就是刁难。 夺宝时类似的事不少,除此之外还有柳折枝那年奉命与冥界交手,最后人界与冥界议和,推当时刚及冠不久的柳折枝出去给人赔礼。 那是墨宴头一回看热闹没笑出来。 当时他特意从魔界赶去,想嘲笑死对头打赢了还要给人赔礼,可看到柳折枝被段承乾命令屈膝要给当时的冥尊行大礼道歉,他气得没忍住,现身跟正道打了一架,把这事给搅黄了。 后来墨宴回去挨了老魔尊一顿鞭子,派手下去打探柳折枝的情况,听说没再跪那劳什子冥尊才勉强咽下这口气。 两人年少相识,虽是死对头,但段承乾动不动就推柳折枝出去挡灾,从他认识柳折枝时就是这样,他看不出一点抚养的恩情,全是利用,甚至不拿柳折枝当人。 “你他娘的说话!他对你好吗!啊?对你好吗!” 墨宴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弄死段承乾算了,柳折枝却还说段承乾有什么抚养的恩情,气得他又是吼又是拍桌子,真想看看一个正道的仙君究竟为什么蠢成这样,好坏不分! “柳折枝你就是个蠢……” “邦邦!” 脑袋被笔杆打了两下,墨宴嘴里的话都停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执笔的人,“你他娘的还打老子?!老子是为你好!” “邦!” 柳折枝又当着他的面往他头上敲了一下,“蛇蛇不许凶,为我好也不许凶。” “你……”墨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柳折枝你凭什么!你他娘的别太过分了!” “凭……”他就是随口一吼,柳折枝还当真了,很认真的回答,觉得自己与蛇蛇不该不说实话,便犹豫着说了真相,“蛇蛇太凶,我会害怕。” 墨宴的怒吼都到了嘴边,愣是被他这句话给惊得咽了回去。 柳折枝……害怕? 柳折枝怕我凶怕我吼??? 墨宴盯着他,满眼都是怀疑人生,就这么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整整看了半盏茶的时间,最后…… 气笑了。 “你害怕个屁!少把老子当傻子耍!” 柳折枝:??? “我不是……” “你会害怕?你折枝仙君会害怕?你嫌老子吵就直说!” 墨宴哼哧哼哧直喘粗气,在原地暴躁的转了好几圈,“老子就知道!你就是嫌弃老子吵!喜欢蛇身,不让老子说话!老子早该想到了!” 柳折枝:“……”说实话竟然不信,跟人交流真的好难。 他无奈了,墨宴还在那生气呢,最后又回来质问他,“我对你好你嫌我吵,段承乾利用你你当他是好师尊,还要报恩,柳折枝你……你……” 其实是想骂点王八蛋之类的话的,但是对着柳折枝那张美得过分的脸,墨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咬牙吼了一句,“你他娘的气死老子了!” “并非当他是好师尊,因果之事,蛇蛇不懂。” 柳折枝耐心的与他解释,虽然不能说系统和穿书的事,但还是尽量把能说的都说了,“我这辈子活着的意义便是因果二字,为的是顺应天道,你可能明白?” 他在原来的世界已经寿数燃尽,重活一回便是要补全书中剧情,穿书为的是做任务,可他不做任务,自然要付出别的代价,此为因果循环。 什么苦修,什么被利用,皆是修行,也皆是因果,非人力可以更改。 柳折枝活的通透,桩桩件件全都想的明明白白,可墨宴不信天道,不信因果,所以他也不信这套说辞。 “去他娘的因果!你少跟老子胡扯!魔族不讲究因果,照样活在这世上,活的好好的!” 墨宴冲到书案后面按住他的肩膀,“我就问你一句话,段承乾欺负你,老子给你报仇,你让还是不让!” 柳折枝你最好说让,你要是敢不让,老子就……就走……不行,不能走,就把你抢走! 杀了段承乾再把你抢回魔族! 他虽然字字句句都暴躁得很,柳折枝却听得出来,他是真心心疼自己,所以才生这么大的气。 是以未曾与他计较什么,只抬手往他头上摸了摸,“自然是让的,我只是怕蛇蛇染了我的因果,日后伤及自身,得不偿失。” 他一主动亲昵,墨宴就吼不出来了,看似不情不愿,实则偷偷把头往下低了些,方便他摸。 “那你说,我重要还是段承乾那老不死的重要!” “自然是我的蛇蛇重要。” 柳折枝选的毫不犹豫,因为这世上只有蛇蛇是他唯一接受的人,他不仅选了,还很自然的把墨宴拉过来。 “蛇蛇不要凶,蛇蛇亲亲。” 这一次,蛇蛇不是蛇身,他清楚的知道就是墨宴,也还是主动亲了上去。 亲亲鼻子,亲亲嘴巴,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只是意在安抚他。 墨宴僵在原地,人都傻了。 柳折枝……柳折枝主动吻我了? 他这是……他是在跟我索吻? 没错!一定是这样! 他是要跟我亲近,但他不好意思说!幸亏老子聪明!一被暗示就懂了! 猝不及防被抱起来走向床榻,柳折枝满眼迷茫,“蛇蛇?” “知道了知道了,都给你。” 柳折枝:??! 五十九、醋到点亮病娇属性,蛇尾来了 别管柳折枝多猝不及防,墨宴对此可是期盼已久了,本来魔族议和回来就该有的,硬生生耽搁了好几日,憋得他都快变态了。 “蛇蛇,我没……唔!” 柳折枝要开口说话他也不给机会,压在榻上就吻,手就更是熟练了。 柳折枝修身养性惯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被吻得迷迷糊糊觉得身上一凉,转头一看,地上尽是白色的布条了。 听说魔尊墨宴一整个魔宫都是美人,夜夜笙歌,该是见过世面的,这怎么跟几辈子没见过一样? 柳折枝心里没有排斥,但也不感兴趣,不过看自己的蛇蛇如此急切,最后到底没再阻拦。 他又对魔族知之甚少,理所应当的以为所有魔族都是如此,天性使然。 墨宴一看,更得意了。 老子说什么来着? 他就是不好意思,喜欢老子又不直说,拐弯抹角的,幸亏老子聪明! 床幔落下,墨宴吻柳折枝脖子的动作忽地一顿,恶狠狠的看向殿外的方向。 “是……小师弟……”柳折枝也察觉到了有人上山,边说边伸手推他。 墨宴正不满有人打扰呢,突然被这么一推,又摔地上了。 “砰”的一声,快得柳折枝这个动手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起身穿衣时见他愣在地上,难得的有些心虚,“蛇蛇……” “别叫老子!”墨宴咬牙切齿的起身,“小师弟小师弟!他一来你就把老子往地上推!你让他给你变蛇给你玩去吧!” 他那醋味都快填满整个栖梧殿了,柳折枝却毫无察觉,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小师弟是人,不会变蛇。” 这时候他竟然在那说这种废话,墨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老子问你了吗!” 任谁被打扰了也不会心情好,柳折枝能理解他生气,但是不明白他为何针对白秋。 “蛇蛇,你……问与不问,小师弟都是不能变蛇的。” 倒不是柳折枝死心眼,而是他在提醒自己的蛇蛇。 墨宴与白秋是主角,日后定然要结为道侣,若墨宴误会了白秋也能变蛇,只怕与剧情有碍,会影响后续的因果。 天道有常,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得不多提醒些。 可无论他是如何好心,墨宴从始至终都不跟他在一个频道,哪里能明白他的心思,听完这句话更气了。 好啊,他在这嫌弃老子是吧! 白秋不能变蛇,跟他一样是人,老子是条蛇,还是魔族,不如是人族合他的心意! 难怪他如此宠爱白秋!合着老子不配跟白秋地位相等,反倒成了他的妾室了! 墨宴越想越气,都快气炸了。 柳折枝你真是好样的,老子让你做魔后,你他娘的敢让老子做妾! 衣服都穿上了,只剩下衣带未曾系好,柳折枝起身下床去系,却刚站起来就又被扑倒,“蛇蛇,你怎么又……嘶……” 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啃了一口。 以往两人都心照不宣,露出来的皮肤上不能有痕迹,所以墨宴再怎么情不自禁,都会用灵力抹掉,可今日却没有。 啃了一口就退开,眼看柳折枝捂着脖子皱眉,他也不管。 “蛇蛇,这……如何见人?”柳折枝说不出让他抹掉的话,觉得不成体统,只言语催促,“小师弟要进来了。” “进来就进来,怎么,老子还得出去迎接他吗?”墨宴冷哼一声,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这是在赌气,柳折枝看懂了,却不明白他为何赌气,这样见人是万万不能的,可自己又没有灵力,思来想去还是要让这犯浑的蛇蛇听话。 “蛇蛇。”柳折枝语气重了些。 墨宴条件反射的身体一抖,瞬间想起来还是一条小蛇时被他支配的恐惧。 不对,老子伤都快好了,不用怕他了! 他现在没修为,他能拿老子怎么样! 想到这,墨宴又挺直腰背有恃无恐,然后眼看柳折枝系好衣带戴上面具,一言不发的从他身侧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权当他是空气。 嘶……好像生气了…… 周围灵气隐约开始波动,见柳折枝垂在身侧的手在捏诀,这下墨宴彻底慌了,“停停停,你先别开阵!” 那稀奇古怪的阵法太多了,他可不想在白秋面前变猪变狗丢了脸面。 虽然白秋不配,但柳折枝是本尊的魔后,他宠爱白秋,那白秋好歹也算是个情敌,在情敌面前丢脸算怎么回事啊! 柳折枝转身看向他,也不出声,只是用手轻轻点了点脖子上被他弄出的痕迹,一界仙君的气势毫无保留,举手投足尽是威严震慑。 墨宴越看越爱看,眼珠子都要掉在他身上了。 他娘的!又美又霸气!不愧是老子的魔后! 堂堂魔尊秒变舔狗还不自知,巴巴的凑上去给抹掉了吻痕,还趁机往脖子上又亲了一口,亲完满足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病美人娇娇弱弱的他喜欢,缺德黑心的美人他也喜欢,一界之首的折枝仙君他还喜欢,只要是柳折枝,不管哪一面他都喜欢的紧,被迷的找不着北。 直到一道甜腻到让人犯恶心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大师兄~” 墨宴跟护主的狗子遇见坏人靠近似的,瞬间冷眼看过去,看到白秋笑盈盈的走进来,张嘴就骂,“你他娘的谁啊!进我师尊寝殿跟进你家一样,没人教你规矩礼数吗!” 白秋被骂得表情一僵,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很快又可怜兮兮的看向柳折枝,“大师兄,师侄怎么如此……”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欲哭欲泣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被墨宴欺负了,想让柳折枝给做主。 从前都是这样的,他大师兄是折枝仙君,无论六界之中谁惹了他,只要回来一告状,大师兄就会为他出头。 “老子怎么了?你没规矩没礼数,闯师兄寝殿不知悔改,还好意思在这哭?你他娘的给老子站外面哭够了再进来!” 墨宴可不惯他这个毛病,看他这娇娇弱弱的样就恶心。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一脸娇花的样! 当初他要是这么来跟老子攀交情,老子早一巴掌拍死他了! 想这么勾引柳折枝,做梦去吧! 白秋还站在殿门口就挨了两句骂,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骂过,差点维持不住娇弱的表情,拳头都要攥碎了才忍住没动手,继续去看柳折枝。 “大师兄,可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我……我也不知哪里惹到了师侄,怎么他一见我便……” 话也不说全,说一半就开始哭,这些年同样的套路柳折枝早就看腻了,甚至都能给他一点不差的演一遍了。 为何这样的人能做主角…… 柳折枝心中暗暗叹气,真心觉得他与同样是主角的墨宴根本不是一个水平,但天道选定的人,旁人置喙不得,最终也只能开口理一理。 “玄知不是有意。” 日后是要做道侣的,虽不知墨宴此时为何对未来道侣如此大的敌意,但终究还是要顾全大局的。 柳折枝心中有意成全,不想让自己的蛇蛇逆天而行,很快又多说了几个字,“小师弟,进。” 你敢让他进门?! 墨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柳折枝你敢让他进门? 今日敢让他进门,明日怕不是要让他上榻了! 见柳折枝给自己撑腰,白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迈步刚走进门,一道灵力当头袭来,他闪躲不急,就这么被打了出去。 “砰!” 远处传来白秋摔到地上的声音,墨宴冷脸收回手,一转头正对上柳折枝诧异的目光。 “蛇蛇,你……怎能打他?” 命定的道侣,即便还未触发两人之间的牵绊,也万万不该动手打人啊。 柳折枝百思不得其解,这话落入墨宴耳中便是他心疼白秋,为白秋责怪自己。 刹那间百来道结界落下,重重笼罩栖梧殿,墨宴单手扛起他,瞬移到榻前把人放下,直接欺身而上。 “柳折枝,老子真生气了!” 呼吸交缠间,柳折枝听到了这句话。 明明是咬牙切齿的警告语气,柳折枝却觉得好可爱。 他的蛇蛇真的好可爱,生气了还乖乖告诉他,就是打道侣一事实在有些……不像话。 天道为其选定的道侣,不关心爱护不说,还见面就动手打人,如此逆天而行怕是难以善终,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 “蛇蛇,无论如何你也不该动手打小师弟,若是心中不满,自有我来处理,此举日后不可再有,可能记住?” “对,我不该打他。” 墨宴撑在他身上,一双竖瞳尽数被墨色覆盖,“柳折枝,我就该直接杀了他,他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比!” 一个连本尊一招都接不住的废物,也配跟本尊抢魔后? 无论是谁,与本尊抢柳折枝,那就都该死! 他身上杀气滔天,魔气也有些不受控制,柳折枝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腰身被死死的扣住。 神魂之上,姻缘红线闪着红光,一下亮过一下,昭示着墨宴的情意和占有欲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可姻缘红线绑定神魂闻所未闻,柳折枝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只知道墨宴现在不对劲。 因为他的几句劝告都是想着白秋,墨宴现在理智全无,满脑子都是有人跟他抢柳折枝,柳折枝还为别人说话。 墨宴想,得让柳折枝里里外外全是他的魔气,这样才能不让那张漂亮的嘴再说出小师弟几个字。 他的魔后,就该眼里嘴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 若是惦记着别人,那就是他自己无能,连自己的道侣都收拾不了,看不住。 觊觎柳折枝的人该死,可柳折枝他不能杀,更不能打不能骂,那就得彻底收拾服帖了才行。 柳折枝从未见过这样的蛇蛇,连气息都过分危险,隐隐有魔气暴动甚至生出心魔之兆。 但墨宴没有给他更多时间去仔细查看,低头恶狠狠的吻住他…… 云收雨歇之时,墨宴隐约听到天边有雷声响起。 不是落下天雷,而是在云中电闪雷鸣,像是天道酝酿着天罚,在警告谁。 虽是不如柳折枝顺应天道能窥探天机,但墨宴也不是傻子,这天罚能被他听到,自然是冲着他来的。 没有降下,那便说明他还没有完全忤逆天道,但已经做了逆天而行之事。 看着身庞熟睡的人,墨宴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还是一条小蛇时,柳折枝说过他与白秋是一对,那时他只当柳折枝乱点鸳鸯谱,如今看来…… 柳折枝是不是窥探了天机,知晓了天道的什么安排所以才那么说? 不然折枝仙君怎会把最疼爱的小师弟与死对头放在一起?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墨宴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柳折枝看上了白秋,不惜窥探天机知晓了我与白秋可能有什么因果,所以当年我第一次见他,无论如何叫他他都不理,后来还直接动手打架。 这些年他守着白秋,不敢违背天道,求而不得,只敢偏心疼宠,后来捡到我,又看上了我,一边迫不及待要嫁我,一边又舍不得白秋。 所以我骂白秋他都不让,心疼得不行! 墨宴捋顺了逻辑,脸色比锅底还黑。 好你个柳折枝,还正道仙君?你他娘的就是个负心汉! 惹了老子你就给老子安分点,再敢惦记白秋,老子就日日夜夜不让你休息! 六十、老子一定娶你做魔后! 柳折枝苏醒已是第二日午时,人都醒了他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似乎还在被捆着手折腾得意识涣散。 别说是如今修为尽失,就是昔日巅峰时期,他的修为也用不在此道,修的是清心寡欲浩然正气,风月之事耽于享乐,不在他精通之列。 柳折枝对蛇蛇会疼爱,但绝不溺爱,凡是出格之事,绝不姑息,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是以墨宴听到动静过来查看,本是端着些温水来给他润喉,却刚靠近便听到清冷中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语气冷冽。 “青龙,开阵。” 话音未落,一声龙吟直直灌入墨宴耳中,震得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即便是魔,可他选了蛇身做本体,那便要被真龙血脉压制,所以柳折枝开了青龙大阵,修为不够,便由血脉压制来凑。 四条游龙分列四个方向盘旋空中,虽是灵气所化,却将墨宴严严实实困在阵法之中,不动杀心,便不是杀阵,旨在一个困字。 到底能困住自己多久墨宴无心估算,看到柳折枝开阵的瞬间,他手中的水杯便落地摔了个粉碎。 如此大阵,柳折枝没有修为没有灵力,半点维持不得,想调动灵气开阵,那就只能像当日驱逐段承乾一般,以心头血做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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