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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相处了这么多年,柳折枝一眼就看得出他是在生气,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是我错了,蛇蛇不要生气,蛇蛇是为我好,我着了凉蛇蛇是要心疼的,我知晓了。” 鬼才心疼你! 墨宴用尾巴尖抽了一下他的手,可现在长大了,蛇尾也有拇指那么粗了,这一下直接把他的手被给抽红了。 十年来柳折枝什么都不用做,全是他照顾着,都算得上是被娇养了,也不如当年那么能吃痛了,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疼了? 墨宴赶紧凑过去用蛇信子在那红印上舔了舔,顺便又自己抽了自己一尾巴。 让你欠!明知道他身子弱还不收着力气! “蛇蛇。”柳折枝按住他的尾巴,“没有大碍,做什么抽你自己,不疼么?” 疼个屁,老子皮糙肉厚的,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 墨宴白了他一眼,也不看他了,用尾巴从旁边卷了一瓶丹药来,碾碎一颗丹药撒上去,看那红印消失了才放心。 “那是高品丹药,重伤才用得上,是给蛇蛇养伤的,怎能如此浪……” “嘶!”墨宴打断他的念叨。 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老子说用得上就用得上!你闭嘴! 柳折枝:“……”还真是越长大脾气越大了。 “蛇蛇好凶。” 他半嗔半怨了一句,墨宴身体一僵,片刻后默默把尾巴尖放进他手里,趴在那不动了。 给你玩给你摸,这回行了吧? 凶一点就不乐意,娇气。 柳折枝就是随口一说,因为知道他最吃示弱这一套,现在看他终于像小时候那样乖了,这才拿来红梅摘了一朵,一手摸着蛇尾把玩,一手把那红梅戴在他头上。 墨宴:??! 什么破玩意往我头上戴?老子是男人! 他甩甩头要弄下去,柳折枝却按着他不让,“蛇蛇,好看的。” 好看个屁!哪个男人头上戴…… “蛇蛇亲亲。” 墨宴立刻不动了,趴下随便他摆弄了,头顶戴了好几朵花也眼都没抬一下。 因为自从他长大,总管着柳折枝,柳折枝都不怎么亲近他了,得是特别高兴了,或者像这样要哄着他做些离谱事的时候才肯亲。 从前嗤之以鼻,现在可太难得了,墨宴心里清楚得很。 头上插几朵花也不算亏,就随便他折腾吧。 柳折枝现在最会哄他了,得心应手且炉火纯青,又玩着他的尾巴夸了他两句,然后就看着窗外飘雪不说话了,一人一蛇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直到天色见暗,柳折枝才放过那蛇尾,起身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蛇蛇最近应当快到成熟期了吧,很快就可以找小母蛇了,等到春日便在这云竹峰的竹林和草丛中多找找。” 他说的是找小母蛇,墨宴却从头到尾都在看他,竖瞳一缩再缩,从他露出一点的白嫩脖颈一直看到纤细的腰身…… 二十六、似乎把蛇蛇养歪了 找什么小母蛇,分明就是你自己着急采补我修为了吧。 墨宴的视线不断在柳折枝身上扫视,顺便用蛇尾严严实实缠住他的小细腰。 呵,本尊已经猜到你的歹毒心思了,放心,再多修炼些时日就能化形了…… 蛇尾缠在腰上,就算隔着衣物也还是能感受到他的鳞片在摩挲,柳折枝伸手轻轻拍了拍在自己面前的蛇头,“蛇蛇,你缠上来不要乱动,鳞片弄得我好痒。” 其实不光是痒,他还很重。 当年不过巴掌大的小蛇,现在立起来都比自己高了,又那么粗,柳折枝被他缠住都走不动路,要不是扶着点什么,估计就要被坠倒了。 墨宴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老子都屈尊降贵答应给你做一次炉鼎,任你采补修为了,你还矫情上了! 痒也忍着! 嘶……真他娘的香啊,这人怎么浑身上下哪哪都是香的。 “蛇蛇,痒……”柳折枝伸手推他的蛇头,还嗔怪的拍了一下,“我刚沐浴过,不许乱舔,不然还要再沐浴一次,很累。” 小时候他不情愿待在自己手上,长大了却过分黏人,成日晃悠着蛇头往自己身上黏,柳折枝已经习惯了,大多时候也都纵着他。 本就是对俗世淡漠的性子,只要不是正事上那些原则问题,对自己一手养大的蛇蛇,他自然能倾注全部耐心去包容。 我不! 墨宴反骨又上来了。 “听说过舔狗,倒是头一回见到舔蛇,哪有一条蛇这么喜欢舔人的。” 柳折枝又无奈又好笑,“蛇蛇,再舔你夜里就自己趴墙根睡去,不许上床了。” 墨宴听到他说舔狗就忘了动作,眼神也冷了下去。 你还养过狗? 那狗呢?在哪? 老子弄死它!现在就让它魂飞魄散! 他突然就暴躁起来生气了,吐着信子一个劲“嘶嘶嘶”,柳折枝不明所以,“蛇蛇,怎么了?” 老子问你那个狗呢!你什么时候养的?养了多久?你也让那玩意跟你一起睡? 柳折枝你给老子说清楚! “蛇蛇……”柳折枝抓着他的尾巴微微皱了皱眉,“你缠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了,今日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是我说错什么了么?” 他一说喘不过气,墨宴眼神瞬间缓和了不少,赶紧松开了,从他身上爬下去,确认他没事才叼起旁边的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大字—— 狗呢? “什么狗?”柳折枝满眼疑惑。 还给老子装! 墨宴咬咬牙,叼着笔继续写:你养的狗,舔狗,舔你的那个! 柳折枝:??? “我没有养狗,那是一种……一种形容。” 穿书之前学到的词汇不小心说出来了,还闹了误会,柳折枝只能耐心给他解释。 “舔狗就是……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付出一切,那他就是那个人的舔狗,有人说辛酸,有人说卑微,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懂,也算是修心之道,只是误入歧途求而不得者繁多。” 墨宴听懂了,舔狗不是柳折枝养了狗舔过他,是一种形容词。 但后面那些话又没太仔细听,只听了个大概,听到了很喜欢一个人,愿意付出一切,那就是那个人的舔狗。 啊,原来舔狗是这么个意思,那就直接说呗,非弄个词来形容,正道就是矫情,繁文缛节一大堆,不解释都听不懂,烦死了! 他自己读书少,就把这现代的词汇当成柳折枝博览群书才知晓的,心里不屑一顾还相当鄙视,可眼神却带着欣赏和惊艳,脑海中还闪过一句话。 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觉得这句话拿来形容柳折枝再合适不过,这世上美人有很多,但柳折枝能不落俗套,还是胜在气质,美得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估计就是因为读书多吧。 墨宴看得出了神,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尾巴尖有点发烫,低头查看又看不出异常,就是觉得烫,神魂也有些躁动。 这是怎么了? 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墨宴忙着内视神魂不再出声,看着也是消气了,柳折枝这才松了口气,看他的眼神越发无奈。 蛇蛇不仅越长大越黏人,似乎脾气也跟着变大,还生出了嫉妒之心,以为我曾经养过后便气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修道旨在修心,若是学会了嫉妒旁人,日后不慎乱了心性,生出心魔可如何是好…… 柳折枝开始发愁了,想着趁现在还能纠正,应当尽快想出法子正确引导蛇蛇的嫉妒心,对着窗外冥思苦想。 “啪嗒!” 有活物从雪地中来到窗前,竟然傻乎乎的撞上了墙,柳折枝定睛一看,是只雪白的兔子,身上还沾着雪花,撞晕了头眼神迷离的往这边看,恰巧跟他对视上。 若是平日柳折枝是不会管的,生灵皆有定数,擅自干预便是沾了他人因果,这兔子虽也算是与他有缘,但到底隔着窗,缘分不多,远比不上他的蛇蛇。 最多算是匆匆过客。 但想到蛇蛇要磨一磨心性,柳折枝便决定管了,伸手打开窗子,刚要探身去把兔子捡回来,腰间猛地一紧。 墨宴用蛇尾把他拉回来,关了窗瞪着眼睛对他嘶嘶嘶。 你又折腾什么!外面冷!你身子受不住!还要老子说多少遍! “不是要出去。”柳折枝示意他往外看,“那里有只傻兔子,撞上了墙,我是想把它捡回来看看可有受伤。” 就这点事?等着! 墨宴把他推远了,免得他吹了风,开窗用蛇尾一卷就卷回了兔子扔到殿内,也没关窗,就在那等着。 看看看,没受伤,你看一眼就行了,看完我再给他扔出去。 柳折枝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抓起兔子看了看,犹豫片刻才开口与他商量,“蛇蛇,外面天寒地冻,你看这兔子还算可爱,不如我们将它留下养着,也算是给你做个玩伴,如何?” “咣当!”蛇尾僵住了,没撑住窗。 墨宴看看那兔子再看看他,一双竖瞳尽是墨色。 你要养它?柳折枝你敢养它?! 你当老子是死的吗! 二十七、蛇蛇的占有欲 墨宴的怒意太明显,甚至对兔子都有了杀气,那只兔子已经完全僵硬了,就跟被吓死了一样。 “蛇蛇,你……” 柳折枝想过他会不愿意,但这个反应比想象中严重的太多了,好像已经超出了嫉妒的范畴。 “蛇蛇不想有个玩伴吗?” “嘶!” 老子不想!你给老子把那兔子扔了! 他对兔子的杀气更明显了,柳折枝眉头微皱,看他的眼神也严肃了些。 是我平日未曾多留意,只想着让蛇蛇陪我,没让蛇蛇接触旁人,所以发现晚了么? 蛇蛇的心性似乎已经……已经入了歧途。 “只是与你做个玩伴,它不如你有灵性,是给你养着玩的。”柳折枝试图跟他讲道理,“蛇蛇,如今是我开阵封山,云竹峰只有你我,可这世上并非只有你我,你可能明白?” 明白个屁! 老子在这一日,你就不能养别的玩意! 墨宴横行霸道惯了,平日里能念着他身子弱,与他妥协,但对一只兔子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也不跟他争论什么,只看着那只吓到半死不活的兔子,蛇尾一卷,直接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蛇蛇,别……” 阻拦的话刚开个头,那兔子就已经被他吞入腹中,半点皮毛都没剩下,柳折枝这时候才不得不认清现实。 他似乎……真的把蛇蛇给养歪了。 蛇吃兔子是寻常习性,可蛇蛇分明是带着私心的,不是饿了,就只是见不得自己留下那兔子。 或者说容不得自己养其他生灵,对自己依赖的过分,甚至到了争宠独占的地步。 柳折枝百思不得其解。 怎会如此啊,蛇蛇分明憨憨的,可爱得很,怎么不知不觉性子如此偏执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墨宴已经去洗干净回来了,记得他说咬了旁人便不能再碰他,所以吃了兔子就立刻去清洗。 现在回来了,立刻自下而上将他缠住,正对着他,眼里带着警告跟他对视。 不许养别的玩意,不然你养一个老子吞一个! “蛇蛇……” 柳折枝无奈的叫了他一声,不是责怪,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让他改正。 清心如水,心境澄明,如此方为得道根本,可他如今养成了偏执的性子,分明就是背道而驰。 若是修魔倒是个好苗子,修道就……太容易滋生心魔了。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没有教导好他,柳折枝愧疚的摸摸他的头,轻叹了一声,“罢了。” 左右都已经这样了,蛇蛇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他这一声罢了是不让自己去强求,落在墨宴耳朵里完全是不一样的意思,分明就是他在心疼那只兔子。 “嘶嘶嘶……” 你还心疼上了,老子给你续命给你养身子,是让你去心疼一只破兔子的? 那兔子能替你洗衣服?能给你收拾寝殿? 还是能给你做炉鼎让你采补修为? 别他娘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再有下回老子连你一起吞了! 渣都不给你剩! 柳折枝躲他他不让,还硬把人拉回来,蛇尾也缠得更紧了,完全是一副强势占有的姿态。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事,柳折枝却看得明白。 蛇蛇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不容许旁人靠近一点,就像那只兔子,靠近了便被吞了。 柳折枝欲言又止,有心想劝劝,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是自己没有教导好他,把他给养歪了。 蛇蛇定是一直与自己待在此处,从小便常年不见旁人,所以长大了才会变成这样。 柳折枝把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也就对墨宴越发纵容,这事便一个字都没再提,就这么过去了。 左右他也活不了多久,等蛇蛇化形他早已身死道消,不会碍了蛇蛇的因果天命。 这时柳折枝还是这么想的,可当晚他就有些忍不了了。 蛇蛇还和往日一样跟着他睡,搭在他的玉枕上挨着他,可今日…… 之前没有教导好他,现在柳折枝就见缝插针,尽可能多说教一些,免得他又被自己养歪了。 “坚守本心,克制本性,无论到何时何地,这八个字都要铭记于心,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一念神魔……” 别管柳折枝说什么,墨宴就一动不动的装死。 一方面是有点无法面对这种情况,一方面是觉得蹊跷。 他确信自己绝对不是好色的人,比起美色还是更喜欢修炼和打架,不然历任魔尊都是膝下子嗣繁多,甚至还有夺嫡内乱,他不可能一个子嗣都没有。 手下那帮大魔流水似的往他魔宫里送美人,那些美人他别说宠幸,根本见都没见过。 可今日这……怎么偏偏对着柳折枝这个男人…… 这太不对劲了。 虽是燥热不难压下,但墨宴还是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圈,最后想来想去,又怀疑到了柳折枝身上。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不是他的问题,那就只能是柳折枝有问题。 难不成这都是柳折枝的诡计?他给我吃的那些养伤的丹药有问题? 他怕时日无多,所以用这种手段让我对他……控制不住? 想到这种可能,墨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定是这样,就是柳折枝搞的鬼! 用清冷嗓音念的清心诀,听着就无欲无求似的,那清心诀响在耳边,墨宴却在心里嗤笑。 分明就是你故意的,还在这装模作样帮我驱除心中杂念。 要不是给你续命养身子,老子早就化形了,还用等到现在? 等着吧,最多一年,再过一年我一定化形,修为少不了你的,让你好好采补! 二十八、谁的心跳这么大声 莫名其妙又被他扣了一口大锅,柳折枝毫不知情,还耐心安抚他,等他平静下来又欣慰夸赞,“蛇蛇好乖,一回两回克制了本性,久而久之便能养成习惯了。” “虽说合欢也为一门修道之法,但终究不是正途,日后你若是修了无情道,那更是不可轻易予人,可能记住?” 他心无杂念,谈的也是修道,是循循善诱殷殷教导,可墨宴听到什么合欢,听得脸上都有点发烫了。 你……你堂堂一个仙君,怎么能说出这么……这…… 成日说什么体统,你的体统呢? 我知道你急,但你好歹矜持一点啊!你们正道不是最讲究矜持礼数了吗? “蛇蛇?”他没反应,柳折枝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头,“可能记住?” 墨宴闭着眼睛点点头,对他那些话自有一套理解,脸上越来越烫,却非弄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给你,都给你,全给你拿去采补修为行了吧。 柳折枝也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只觉得蛇蛇似乎越长大性子越顽劣了,时常莫名其妙生气或是不耐烦。 甚至为了此事睡前还在自省。 莫非是自己不会教导,所以那么可爱的一条蛇蛇,竟然被自己给养歪了? 左右都是自己养的,即便知道如今蛇蛇性情不太对,柳折枝依旧对他有很厚的一层滤镜,觉得安静下来的蛇蛇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很快就抱着蛇蛇安稳的睡去了。 只是往日他都因为身子虚,睡的很沉很久,今日却天边刚蒙蒙亮便醒了,心神不宁。 墨宴缠着他睡的,知道他平日睡得沉,便替他留神着整个云竹峰的动静,他一睁眼墨宴就知道了。 怎么还皱眉了?身子不舒服? “吵醒蛇蛇了么?” 柳折枝伸手在他身上安抚的摸了摸,“我有些睡不着,似乎是修真界有什么动荡,周围灵气颇为紊乱,虽被阵法隔绝,但我在此处住了几百年,依稀能察觉出些许不对。” 何止是灵气紊乱,墨宴更是察觉到魔气在周围潜藏,不至于接近云竹峰,但至少也是在乾坤宗外围。 只不过他如今懒得管。 魔族本就好战,下一任魔尊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反正与他无关,等他去夺回魔尊之位,不管那些背叛他的魔做了什么,都是要斩草除根的。 若是扰了六界安宁,到时候他就多杀点,就当是平六界之愤。 杀多杀少,怎么杀,不过都是他一念之间的事,犯不着现在去多操心。 “嗯?蛇蛇在想什么?”柳折枝抚摸他的手一顿,抬起他的蛇头看了看,“怎么又有了杀气?” 墨宴一愣,立刻收敛杀意,又成了他眼中乖巧可爱的蛇蛇。 从前都是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还想着要是被发现身份就杀了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墨宴开始怕被他发现了。 下意识的会维持“蛇蛇”的模样,不想被发现是魔尊墨宴,是他的死对头。 墨宴眼神复杂的闪了闪,趴回他胸口闭上眼睛。 “蛇蛇继续睡吧。” 柳折枝轻轻把他挪开,自己起身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出神。 他都不睡墨宴哪能接着睡,伸着蛇头也去看,却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再一转头就见他手上不知捏着什么诀,但又不似平日那么快,慢慢悠悠却能带动周围灵气。 等到柳折枝停了手,眉宇间明显带了些忧愁之色,墨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用的应该是正道所说的推演之术。 用不上修为,全靠天赋,顺应天道者自会有推演天机之能,显然柳折枝就是被天道选中的人。 想来也合理,若是天道连正道第一人折枝仙君都看不上,那正道估计就没人能有资格担得上一句顺应天道了。 只是……听说会耗费自身功德或者命数,总归是有些代价的。 墨宴不太想让他再用这推演之术,抬起蛇头搭在他手上蹭了蹭。 “蛇蛇也察觉了不对么?” 柳折枝低头在他头顶亲了亲,“修真界怕是要大乱一场,魔族大举进犯,你我应当也太平不了多久了,师尊不日便会带人破阵,要我出面议和。” 一旦开战便是生灵涂炭,正道胜算也不多,以他对段承乾的了解,定是会选择议和。 对外称他在闭关,无人知晓他没了修为,那这议和的人选自然也会是他,他还担着折枝仙君的名头,便是要指望靠他的面子成事。 可惜…… “新任魔尊我未曾见过,若是与墨宴议和倒是还有商量,他或许会答应,旁的魔……” 柳折枝没说完,只是轻叹了一声,墨宴却听懂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正道主张议和,那自然正道就要付出些代价,立场不同,正邪不两立,就算他还是魔尊,他也会趁机这么做,柳折枝又是正道第一人,除魔卫道几百年,必然首当其冲。 只怕那新任魔尊会要柳折枝。 就算不为柳折枝本人,也会为了踩正道的脸面。 他也是魔,当然知道魔族怎么想,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一定要让正道交出柳折枝。 牺牲一人去魔族做了阶下囚,换取表面的和平,就算柳折枝修为尚在,正道肯定也会考虑,更何况如今段承乾知道柳折枝成了废人。 柳折枝若是被送去魔族…… 墨宴不敢想会是什么下场,死肯定是不会的,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嘶嘶嘶……” 放心,本尊保你平安无事。 就算知道柳折枝听不懂,墨宴也一样想都没想就给了承诺。 他的死对头,他还没算账,他费尽心思续命将养,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别人来欺负。 “蛇蛇可是担心我?” 柳折枝指尖在他嘴边戳了戳,“苍生予我天道气运,功德加身,我护苍生安好,自是己任,因果循环,相辅相成,无关生死,只求个无愧于心罢了。” 他说了这么多,大道理一大堆,墨宴自己翻译过来却只有一句话—— 柳折枝心中有苍生,他不在乎生死,却在乎苍生。 如今虽是一身病骨,身子虚弱破败,柳折枝却还是那个除魔卫道护苍生的折枝仙君,从未变过。 墨宴盯着他的脸,突然有一种时光倒回五百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感觉。 这次不用等到回去翻书寻找词句形容,墨宴记住了那四个字:惊为天人。 “砰、砰、砰……” 什么东西在响? 墨宴四处看了看,发现柳折枝没听到,只有自己听到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好像是心跳声。 他娘的,谁的心跳这么大声?吓老子一跳! 墨宴晃悠着蛇头往柳折枝胸口蹭了蹭。 柳折枝,是不是你! 二十九、化形,蛇蛇的特殊时期 墨宴看柳折枝还在那沉思不肯睡,硬咬着人家衣领给按着躺下了。 愁什么愁,本尊在这呢,这点小事还用你愁? 给老子好好睡觉! 他太重了,就那么压在身上,柳折枝起不了身,拗不过他,索性就闭眼了。 “我睡了,蛇蛇也睡吧。” 说这话时还想着定是睡不着的,只是为了让蛇蛇安心,可闭着眼睛抱着蛇身,习惯又安心,不知何时便沉沉睡去了。 确认他呼吸均匀的熟睡了,墨宴才睁眼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身形缓缓变小,又变回了不过巴掌大,快速爬下床榻出了寝殿。 原本是不想管这些麻烦事,但既然柳折枝操心苍生睡不安稳,那他就勉为其难管管吧。 玄武大阵覆盖整个云竹峰,墨宴来到山脚下看到有宗门弟子在不远处看守,俨然是段承乾真准备找准时机破阵了,冷笑一声去了后山。 丝丝缕缕的魔气四散而去,不多时便有无数冬眠中的蛇被唤醒,密密麻麻来到他身前,俯首瑟瑟发抖。 许是柳折枝整日念叨什么小母蛇,墨宴还真下意识注意了一下,确实是有不少小母蛇,在蛇类眼中或许十分好看,他却一眼也看不下去。 跟柳折枝比差远了。 别说是蛇,就是六界加在一起,也找不出比柳折枝更美的生灵。 感受到他的嫌弃,蛇群瞬间更害怕了,有的小蛇都完全僵住了,不懂他找他们来,却又要嫌弃他们是为什么。 这魔头好生奇怪,赖在仙君住处不走,当自己家住不说,现在还来跟他们作威作福,且每日缠着美人仙君亲昵,当真是不要脸。 不光是蛇,整座山的生灵都知道有魔头在骗美人仙君,但又谁都不敢说,每日看他缠着柳折枝装无辜小蛇,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取而代之。 可惜谁也没那个实力,只能干看着,连提醒柳折枝都不敢。 “让你们来是干正事的,受柳折枝庇护这么多年,也该你们为他出点力了……” 等墨宴交待完,天边已经大亮了,蛇群匆匆散开,接下来便是等着看六界的动静。 只是回去时蛇尾又开始发烫,好像烫进了神魂似的,墨宴盯着尾巴尖看了许久,依旧没看出什么异常。 一夕之间,整个修真界突然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魔尊墨宴似乎没死。 没人能说出这个“似乎”到底真假,确定不了,因为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无人见过,也无迹可寻。 十几年过去了,尸骨无存的人死而复生,这种事闻所未闻。 可又没人敢不当回事,因为墨宴手段了得,不仅嚣张跋扈,做事随心所欲不讲道理,还睚眦必报。 最慌的就是魔界,新魔尊不过在位十年,好不容易服了众,准备大举进犯人界,现在听说墨宴可能会回来抢魔尊之位,哪里还能睡的安稳。 这就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闻风丧胆的魔尊墨宴,只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就能让六界不敢轻视。 这个消息足够他们按兵不动些时日了,墨宴每日抓紧时间养伤,夜里也趁着柳折枝熟睡跑到后山偷偷修炼魔气,只是随着伤势好转的越来越快,那种蛇尾发烫的感觉也次数变多了。 起初还只是偶尔一瞬,慢慢变成每日一次,然后时间变长,从一次一刻钟变成一个时辰。 最重要的是……这种情况待在柳折枝身边会加重。 他以为是柳折枝给他的丹药有问题,偷偷停了丹药没有好转,又怀疑是伤了根基,最近修炼太多有些承受不住。 终于某日夜里停了修炼,又缠在柳折枝身上准备好好睡觉了。 然而那滚烫却不减反增,愈演愈烈,严重到生生将柳折枝都给热醒了。 “蛇蛇,你身上怎么如此滚烫?可是病了?” 柳折枝语气担忧,起身摸着他的鳞片思索片刻,很快便去储物戒中翻找各种高品丹药,“我如今没有灵力,探不出蛇蛇是何情况,蛇蛇自己找一找,看看哪种丹药用得上。” 他说了许多,墨宴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越来越热,好想……做些什么。 滚烫的蛇身将他缠得越来越紧,柳折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时才停止翻找抬眼看去,这一看便愣住了。 蛇蛇那一身又黑又亮的光滑鳞片,正在肉眼可见的变成墨色衣袍,一只修长带着青筋的手缓缓出现在眼前,隔着被子按着他,有时是手,有时又是蛇身,不停变幻。 “蛇蛇……要化形了?” 在柳折枝看来,寻常灵蛇少说也要百年起步才能化形,怎么蛇蛇现在就…… 他话音刚落,一直仰起的蛇头也变了,变成一张有些熟悉的,俊美又稚嫩的脸。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双凤眸却像是天生带着些邪肆,平添风流之感,也更让柳折枝震惊。 养了十八年的蛇蛇彻底化作人形,是俊美的少年模样,柳折枝却嘴唇颤动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蛇蛇你……你很像……” “来。” 一个有些喑哑的字落入耳中,打断了没说完的话,柳折枝又是一愣,“什……什么?” “发·情期被你勾出来了。” 墨宴抱着他的手不断收紧,来不及解释太多,也没想好该怎么编,索性直奔主题了,“本……” 快要脱口而出的本尊两个字被及时咽回去,墨宴眼神复杂,却带着藏不住的炽热,“我……第一次发·情期,交给你了。” 可我不是小母蛇啊…… 柳折枝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呆住了,盯着那张不断在眼前放大的俊脸,拒绝都忘了,只自言自语似的又呢喃了一遍。 “蛇蛇你为何……为何长得很像……像墨宴……” 上架通知 宝子们上午好,今天就要上架啦,新人第一本书好激动! 上架后最少日更三千字,今天会爆更四千加~ 傲娇蛇蛇会一步步变成妻奴,病娇属性也会暴露,现在就有点藏不住啦,我们折枝仙君呆呆的,还那么社恐,就需要这种不要脸的老公连哄带骗强制爱! 甜甜的强制哦,甜文拒绝狗血! 不知道还要说什么,给宝子们鞠个躬吧,感谢免费期的陪伴和支持,希望后面也可以多多支持呀,评论吐槽都朝我砸过来嘿嘿。 最后求求推荐票,跪求! 三十、找不到小母蛇,你帮我 何止是像,墨宴自己清楚,他突然化形,又是当着柳折枝的面,什么都没来得及遮掩,现在的模样完全就是少年时的自己。 大概也就是第一次听说柳折枝这个人,见到他惊鸿背影的时候。 也幸亏是伤没完全好,所以未曾化出之后的样子,不然柳折枝都不会只是这么问,只看一眼便能知道他就是墨宴。 可现在这么像也着实是不好编,最合理的就是直接摊牌。 最初他想的是能化形了就摊牌,甚至准备好好看看柳折枝知道自己养了死对头之后的表情,再狠狠嘲讽一番,但…… 墨宴嘴上再怎么不说,也掩饰不来心中所想。 他要是摊牌了,柳折枝怕是要生气,生气了就……就又成死对头了,没有什么主人与蛇蛇了。 是死对头就要被不搭理,别说是亲近,现在柳折枝没了修为,连跟他打架都不会再有了。 他在柳折枝这只能有一个身份,要么是死对头墨宴,要么是相依为命的蛇蛇,如今全看他怎么选。 “我……忍不了太久。” 一点还活着的消息就能把外人吓住的魔尊,对着自己的死对头怂了,因为拿不准柳折枝的意思,连谎话都不敢编,只能打算先糊弄过去。 墨宴之前自己脑补了很多,所以把这事也当做各取所需,理直气壮,可对上柳折枝明显有些震惊的眼神,他又不自觉的语气弱了点,没那么硬气了。 “就……都给你总行了吧。” 话说出去了,墨宴听完自己都骂自己怂。 他堂堂魔尊何至于此啊! 为了安然渡过,他也准备几百年了,魔族所有魔女都是乐意至极,排队想做他的魔后,魔宫里更是清一色的美人,随便宠幸哪个还不都是招招手就过来了。 偏偏这几百年都没来,一来就让柳折枝给遇上了,现在弄得像他低声下气求人一样,脸都要丢没了。 他每一句话都荒谬至极,柳折枝听着一句比一句不能理解,愣了许久才反问他,“我何时说过要你做我的炉鼎了?” “不是你说……”墨宴反驳到一半猛地停住。 他确实没直说,他都是暗示的! 只不过被本尊提前发觉了他的歹毒计划,知道了他要等本尊化形把本尊当炉鼎! 现在好了,柳折枝不认他那龌龊计划了,又没明说过,倒成了是我急不可耐,我是被动的一方了! 墨宴横行霸道惯了,最受不得旁人拿捏,见他还一副淡定模样,气得直接放开他翻身下了床榻。 “好,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说完就往外走。 一步,两步,三步…… 墨宴走的极为缓慢,因为笃定柳折枝一定是在装模作样,这法子最快也最容易,是柳折枝需要他,又不是他非柳折枝不可。 直到快要走出寝殿,身后才传来清清冷冷的两个字,“蛇蛇。” 下一瞬,本该站在殿门口的人便出现在了床前,脸上得意的笑还未完全露出,手中就被塞了一本书。 “你方才说到采补修为,想必也是想试试此道,虽不是长久之计,但试一试也无妨,唯有试过方知其中关窍与歧途,也免得日后心心念念乱了心性。” 柳折枝没再多问,等他回来再细说也是来得及的。 “这心法你拿好,若有小母蛇心甘情愿跟了你,莫要负了人家,带回来我一并养着便是了。” 他化形太快,许多事都没来得及教,柳折枝生怕他乱来,在外面惹多了风流债,沾染一身因果,一字一句耐心的嘱咐。 “薄情寡义要不得,蛇蛇,你若做了那负心之人,他日人家找上门来,我定不会偏心于你,即便你是我养的蛇蛇,我也会还人家一个公道,你可能记住?” 墨宴脸上的笑早就僵住了,听他一句句嘱咐自己不要负了旁人,还给了心法,指尖都快把那心法捏碎了。 好!很好! 柳折枝你就给老子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蛇蛇一句话都没说,走得很是急切,甚至带着怒气,柳折枝也不知他是在气什么,看着那怒气腾腾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无奈的摇了摇头。 终究还是没有教导好,只希望蛇蛇不要祸害小母蛇,不然……回来后一定要好生惩治一番。 此事万不能宠着惯着。 他忧心于此,自是不能再安稳睡去了,只是躺在榻上闭着眼,静静想着蛇蛇为何会长得像墨宴,又为何能化形这么早。 午夜时分,本就是该熟睡的时候,他身子弱,想着想着便有些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又出现了不属于他的呼吸声,很沉,很重。 即便没有落在他身上,他都能察觉到有些炽热。 柳折枝缓缓睁眼,正对上一双闪着欲望和怒火的竖瞳。 “蛇蛇……?” 墨宴在殿外站了将近两个时辰,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起初是等他反悔,使手段求自己回去,可时间越来越久,他不仅没动作,还快睡着了! “我要你。” 墨宴不是商量,而是说出自己已经决定的事。 这两个时辰足够他想清楚了,管柳折枝是不是欲擒故纵,只要他想,柳折枝现在根本反抗不了。 魔尊墨宴干的混蛋事多了,就是强迫了死对头又能如何?不过是让世人多议论些,给他多加一条罪状,他还差这一条了? 那样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落在身上,柳折枝却还完全不在状况中,依旧一副淡然模样,还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还是如此滚烫,未曾找到小母蛇么?” “我说了。”墨宴抓住他的手,欺身而上,“要你。” 柳折枝淡淡的摇摇头,“蛇蛇,不可。” 没有生气,没有震惊,就是很认真的讲道理,仿佛墨宴现在不是要强迫他,而是他的蛇蛇又不肯背心法了一样的小事。 “我说能就能!” “你说也不能。”柳折枝还是摇头,语重心长。 说完又盯着他带着怒气的冷脸顿了顿,眉头微皱,“蛇蛇,你这般模样,更像墨宴了。” “他也是这么凶。” 墨宴身体一僵,再次迎来当头一问,“蛇蛇,你为何化形后长的和墨宴如此相像?” 墨宴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世人都说折枝仙君性子淡漠非常,不问俗世不食人间烟火,当真已经淡漠到这种地步了吗? 今日若不是我,换了旁人他也会这么无所谓吗? 墨宴越想越气,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气,反正一这么想就气得要死,光是想想柳折枝也不介意旁人这么压着,他就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不存在的旁人。 他钻了牛角尖,那偏执心思自己都不曾认清,只知道生气,见柳折枝还是不慌不忙浑不在意的模样,更是被气笑了。 柳折枝似乎是想说什么,他却不让了,低头去堵那微张的红唇,却在快要吻住的瞬间察觉了周围灵气异动。 循着源头看去,正看到柳折枝单手结印,是要开阵。 “蛇蛇为何长得像墨宴?” 柳折枝并非全无能力自保,任人欺辱,也不怕他看到,只是又语气平静的问了一次。 蛇蛇找不到小母蛇,又实在难捱,左右他也时日无多,不甚在意此事。 但这世上只有答应与他相依为命,他昏睡两年也不离不弃照顾他的蛇蛇他能容忍一回,下不为例,旁人……不可。 墨宴看懂了。 明白他是只能让蛇蛇放肆,但墨宴不行,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慌乱。 喜的是只有他可以对柳折枝这样,慌的是只有他是蛇蛇才可以。 要脸面还是要柳折枝,实在是难以抉择。 “我……见过他。” 片刻后,墨宴把脸扔了。 “那时记住了他的脸,你又说他死了,我就想着那张脸我可以用用,所以化形时就用了。” 他说的认真,道理也说的通,化形时确实有许多生灵会模仿见过的人。 柳折枝盯着他多看了几眼,对他有蛇蛇的滤镜,自然愿意相信,只是…… “那为何性子也像?蛇蛇,你性子也像他,很凶。” 柳折枝不喜欢性子凶的人,墨宴不止一回听他说自己凶了,每回提起魔尊墨宴他都要抱怨许久。 老子天生就这个脾气!你他娘的怎么那么多事! 墨宴在心里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口中说的却完全不一样,还学着他的不喜去吐槽。 “也是学的,现在才知道这样不好,太凶了,你说的对,墨宴……墨宴他蛮横不讲道理,嚣张跋扈,还总跟你打架,弄坏你的东西,太凶了!” 柳折枝又信了。 因为他若是墨宴,以墨宴的性子,早就开骂开打了,绝对说不出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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