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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忙碌,若无要事不会回来。” 说完了正事,柳容音看他的眼神多了些揶揄之意,笑的也爽朗,“我知道你不是断袖,但做个知己也是好的,日后还要相互扶持,也省得你躲在暗处看折枝看呆了,熟悉了便光明正大的看。” 墨宴眼皮一跳,明白那日被她看到了,赶紧解释,“谁看他看呆了?我那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引我来,等你主动开口,谁知道你一直没找我,我才找上柳折枝的。” “别解释,我懂。”柳容音笑得更意味深长了,“看呆了才是正常的,别说是大周,就是四国都加起来,也绝对找不到比折枝更俊美的男子。” “食色性也,赏心悦目的美色,无关男女,谁都爱看,不丢人,要不是你长得俊美,我也不会直接把你引到冷宫来给折枝看。” 墨宴一噎。 都说大周女子性情温婉,这个长公主是不是太豪放了点? “行了,我走了。” 柳容音跟柳折枝打了个招呼,嘱咐两句好生照顾自己,然后用力把墨宴往屋里一推,“如今喵喵没了,没人陪折枝,正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去吧。” 说完便飞身越过宫墙没了影。 墨宴目瞪口呆。 就算他没看过什么书,他也知道趁虚而入不是这么用的啊! 空气都安静了,因为柳折枝正好看过来,两个人一对视,墨宴明明没做什么,却因为那句趁虚而入有点心虚,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许久才开口。 “那个……时候不早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 柳折枝应了一声,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没有烛火无法看书,便借着月光擦拭手中的剑。 墨宴默默记下了,翌日一早便拿了些蜡烛来给他,还带了些吃的。 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带了不少肉和糕点,想着他没了喵喵正是伤心的时候,还给带了一壶酒。 带着这么些东西想避开宫中侍卫可不容易,兜兜转转许久他才成功潜入冷宫,结果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不对劲。 柳折枝今日没练剑,似乎从昨晚他走了就没动过似的,还坐在那擦拭剑身,唯一的区别就是……剑上有血。 “怎么了?谁的血啊?” 墨宴自己都没发现语气有多焦急,放下东西凑近了去看他,以为他受伤了,刚走两步就看到他对面的草丛中不太对劲,血腥味都是从那传来的。 昨日欺辱柳折枝的老太监,如今和喵喵一样,被斩断了四肢,面目全非的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气息。 墨宴看看老太监的尸体,再回头看看柳折枝,一脸懵,“你不是不能出冷宫?怎么把他弄来的?” “他来找我,问我想通了么。” 柳折枝说的文雅,墨宴却知道绝不是这么干净的,分明是这老太监又摸来冷宫,想强迫柳折枝跟了他。 在冷宫外面还好,一旦进来了,那便是送死,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柳折枝杀他易如反掌。 “行,挺好,死得好。” 墨宴对老太监的死表达了高度赞扬,走回去给他把自己带来的吃食摆在桌上,“我还以为你不会杀人,没想到这么干脆利落。” 因为是老太监抓走的喵喵,所以才要那样杀他,但柳折枝没说,只收了剑看向偌大的冷宫院子,“我杀过很多人。” 这些年要欺负他长姐的,被派来刺杀他们姐弟俩的,几乎都死在他手里。 “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啊?”墨宴有点好奇,他看着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很难想象他杀人时什么样。 “没感觉。” 柳折枝只回了三个字,然后就开始吃他带来的吃食,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宁可啃馒头也不吃他带的肉了。 他的吃相也文雅,慢条斯理的,一点不像北齐男子那般豪迈,桌上的酒也不碰,墨宴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柳容音说自己看他看呆了,心中一慌,赶紧起身找事做去了。 “尸体怎么处理啊?”墨宴指指草丛,“反正闲着没事,我顺手帮你处理了。” 他主动要帮忙,柳折枝也不推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院内的枯井。 把尸体扔进去,再处理边上的血迹,顺手把带着血迹的草都拔了,墨宴勤快得很,等他吃完也全都收拾妥帖了,站在他身侧得意一笑,“怎么样,这么处理干净吧?” 话是这么问,听着像炫耀似的,但邀功的意思有点明显,就差把邀功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柳折枝起身的动作顿了顿,盯着他脸上的笑看了片刻,缓缓摇头,“我没有赏银可以给你。” “谁找你要赏银了!”墨宴脸上的笑当场僵住。 “不是么?”柳折枝说的很认真,“宫中做事,做的好便是要给赏银。” 确实是这个规矩,北齐也是一样,但…… “老子又不是太监不是侍卫,用你给个屁赏银!” 他确实是长久不与人接触了,脑子里想的东西墨宴都无语,最后往他对面一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给你的你就受着,帮你也不要什么赏银,以后你跟你长姐尽心帮我夺皇位就行。” “你同意了?” 之前还说要再考虑考虑,今日就说以后帮他夺皇位了,柳折枝精准抓住重点。 墨宴当然同意,上赶着的盟友不要白不要。 就算柳折枝性情古怪,但身手好,只做暗卫都行,再加上柳容音在大周军营收买人心,等混出点名堂来,那就是一大助力,怎么都不亏。 最重要的是姐弟俩都恨大周皇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后柳折枝真登基了,两国交好至少能保边疆几十年和平。 但墨宴没说,只冷哼一声,“看你表现,你长姐那没问题,主要还是看你。” “看我什么?”柳折枝不明所以。 “你说呢?”墨宴从头给他数这几日他错在哪了,“你不搭理老子,还打老子,刚才还要给赏银,你自己说说这像话吗!”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再看看我。” 墨宴越说越来气,“我给你们带吃的,帮你处理伤口,给你带伤药,今日还帮你毁尸灭迹,上哪找我这么好的盟友去。” 他说的有道理,但柳折枝再怎么感激他,也实在是没东西能送,能表达感激,这整个冷宫里的东西都没他手上一个扳指值钱。 “对了,你帕子丢了我还给你送新的。” 墨宴边说边从包袱里掏出一堆帕子,都是素色的,但料子不知比他从前用的好了多少倍,全是新买的,就在城中最大的铺子里,挑最贵的买。 其实他还想给柳折枝做两身衣服,但做了柳折枝也不能穿,被人看见就完了,只能作罢。 “多谢。” 柳折枝道了谢,从里面挑出一条看着最顺眼的帕子,又去破旧的柜子里翻出针线,今日便不看书了,埋头做起了女红。 之前就听说了他会绣东西,如今亲眼看到,墨宴才知道好看的人干什么都赏心悦目,寻常男子做女红,估计他会觉得娘气,柳折枝这他却不觉得。 阳光透过窗棱落下来,照在柳折枝身上,就跟他这个人在发光似的,他往那一坐都让人看不见周围环境的破败了。 一个时辰后,墨宴见他停了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他看,正想说点什么掩饰心虚,突然手里多了条帕子,就是柳折枝刚才绣的那条。 “你……干什么?”墨宴看着帕子有点懵。 “送你。”柳折枝说的很是大方,帕子送女子是定情信物,送男子他觉得无所谓,还多解释了一句,“多谢这几日的照拂。” 他……他说送我? 之前他不是说这玩意是定情信物吗?现在竟然主动送我,难不成…… 墨宴瞳孔地震。 他暗恋我?! 我这几日帮他,让他误会了? 他这也太随便了吧,才几日就喜欢上我了? 心里惊涛骇浪,墨宴面上却不显,拿着那帕子嗤笑一声,“我可不是找你要谢礼,你这帕子还是我给你买的,这玩意能当个屁的谢礼。” 嘴上这么说,手却拿着帕子要往怀里塞,拿起来才发现上面的图案有些不对,不是绿色的柳枝,而是黑色的线。 墨宴把帕子打开仔细看了一眼,差点直接扔出去。 “这他娘的绣的什么?!” 原本应该绣着柳枝的地方,竟然是一条黑色的小蛇,旁边还有两个字:蛇蛇。 160.他真的好爱我 被误会成蛇妖,痛失姓名被叫了蛇蛇,如今连一条帕子上都没有墨宴两个字,反而绣的是那个被强硬扣在头上的称呼,还绣了一条小黑蛇,墨宴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烧到天灵盖了。 这个性情古怪的大周皇子,是不是没把他当人? 仗着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他快气死了,偏偏柳折枝还认真回答他的话,“绣的是你。” “老子是人!不是蛇妖!你他娘的……” “如此,即便他日被人发现这帕子,也不会暴露你我相识。” 柳折枝一句话,墨宴没发完的火瞬间夭折了。 虽然气人,但是……他娘的还真是这个道理。 这帕子难保日后不会出意外被旁人看到,若绣着墨宴二字,到时候还真不好解释。 “你还要么?”一片沉默中,柳折枝贴心的问了一句。 若是墨宴不喜欢,他不送便是了,日后再寻了别的物件做谢礼,虽说可能要过很久他才能有物件可送,但他一定会记得。 他以为这是给墨宴一个台阶下,结果刚才还发火怒吼的人突然就不看他了,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竟然没回答他,也没趁机把帕子扔回来。 片刻后,墨宴没好气的把帕子塞进怀里,“就这样吧,你们大周人真麻烦。” 看着挺凶挺不耐烦,可动作却快,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柳折枝觉得他好奇怪,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收? 都说北齐粗蛮,如今看来这人倒是挺懂礼数的,虽然性子暴躁了点,却不给人难堪,日后相处起来应当会和谐些。 或许是自己送了谢礼的缘故,之后的日子柳折枝明显发现墨宴往冷宫带的东西更多了。 虽然都是方便带的小物件,却样样都是他们正好缺的。 新的针线、杯子、伤药……几乎不重样,每日都能带来,而且在冷宫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原本只是半个时辰,如今已经一待就是大半日了。 中间柳容音回来过两次,第一次看到墨宴给柳折枝烤鱼,第二次看到柳折枝在练剑,墨宴上前一起切磋。 然后她就彻底放心了,弟弟跟盟友相处的很好,那北齐的九皇子她没看错,也不枉这些年她一直在军中打探消息,千挑万选才选择了这个九皇子做盟友。 手里有兵权,不近女色不会被蛊惑,有野心但不会没良心,会可怜同情柳折枝,这样的人做盟友再好不过。 就算日后他们败了,她这个不祥之人必定难逃一死,柳折枝留在墨宴身边,至少墨宴也能念着往日的情分庇护一二。 “折枝,南召不安分,军中急着练兵,不知何时大军便要开拔去南召边境,日后长姐没时间回来看你,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分别是早就预料到的,从墨宴来冷宫那日起他们便已经准备好彻底走上这条路了,柳容音说的随意,柳折枝也没表现出什么不舍。 “长姐保重,无论何时都是性命要紧。” 姐弟俩分离之时,柳折枝只嘱咐了一句话,“若长姐不在了,我也不必独活。” 少时他便这么说,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信奉拿自己的命威胁长姐才一定能让长姐好好活下去。 分明是被长姐拖累,却从不抱怨,甚至把长姐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 柳容音欲言又止,对这个弟弟说不出一句重话,更是有求必应,最后只走过去用力把人抱住,“长姐不会再怕拖累你而寻死了,折枝,等长姐混出了名堂,日后长姐便是你手中最快的刀。” 旁的皇子都有母族做后盾,他们什么都没有,那她这个长姐便拿命拼一拼,待弟弟归来那日,她手中的虎符便是最好的后盾。 “我等长姐平安归来。”柳折枝回抱住她,“若有机会,长姐莫要忘了修一封家书与我。” “好。” 柳容音应下,分开后转头看向墨宴,抱拳行了大礼,向来挺拔的腰背一弯再弯,“折枝娇弱,有劳九皇子照顾了。” 她还是觉得柳折枝娇弱,墨宴也顾不上无语了,大步上前伸手把她扶起来,“放心,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别的不能保证,柳折枝的命我绝对护得住。” 得了他的承诺,柳容音再不多说,干脆利落转身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宫墙外也不曾回头。 柳折枝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久到墨宴都有点担心了,他才缓缓开口问道:“战场究竟什么样?有多凶险?” 知道他是在担心柳容音,墨宴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语气满不在乎,“能有多凶险,不过就是受点伤,你长姐功夫也不差,能应付。” 他不想告诉柳折枝战场不止凶险,还很残酷,所以说的轻松极了,“我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身上也就留了几道疤,你看我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放心吧。” “长姐是女子,定然是不及你身强体壮。”相处久了,柳折枝已经习惯跟他说话了,坐在他身边语气担忧,“你的伤在何处?重么?我看看。” 他不是担心墨宴,只是想看看那伤放在长姐身上可有性命之忧,可墨宴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听了这话当场愣住。 要看?他要看我的伤?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伤早就好了,他竟然还这么担心? 他果然暗恋我! 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这么情根深种,他不会是看见我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了吧! 鬼使神差的,墨宴没给他看胳膊上的伤,反而是扒开衣襟,露出了胸口的那条疤,是有一回中了埋伏拼死冲出重围,被一个小兵砍的。 当时深可见骨,性命垂危,昏迷了半个月才醒。 小臂长的疤痕几乎横亘了半个身子,柳折枝眸光颤了颤,简直不敢想若是长姐受了这伤该怎么办,担忧的抬手覆了上去,“很疼吧?” 他果然心疼我! 过去这么久了还问我当时疼不疼! 他真的好爱我! 墨宴身体僵硬,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虽然他很爱我,但我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北齐可不像他们大周玩的这么花,我该怎么跟他说让他断了这个念想? “你……额……”墨宴说不出口。 好歹也是盟友,如今他长姐要上战场了,正是他伤心的时候,我再拒绝他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等回了北齐再跟他好好谈谈。 “还行吧,现在不疼了。”墨宴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本皇子战功赫赫,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这点伤算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就发现柳折枝看他的眼神变了,有些古怪。 “怎么了?你长姐没跟你讲过我在北齐的事?” 当然是讲过的,北齐九皇子当年十三岁率兵打退南召大军,之后又和大周打了整整两年,连大燕都跟他交手没讨到好处,可不单单一个骁勇善战能形容的。 听说北齐百姓将他当做战神,征战五年几乎没有败绩,只不过因为功高盖主,被老皇帝猜忌,所以才被打发来大周议和,想要合力对付南召。 但…… “你的战功,似乎有一半是与大周打出来的。” 此话一出,墨宴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恨不得给刚才瞎嘚瑟的自己一巴掌。 柳折枝是大周的皇子,他跟大周皇子炫耀自己打大周得来的战功,到底是有多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啊,绝对没有。” 墨宴慌忙解释,“我就是想说这个伤它不疼,我没……” “无妨,我知你不是有意。”柳折枝没怪他,摇摇头淡淡道:“身处乱世,各为其主罢了,况且父皇本就昏庸无能,是他的错。” “若是大周强盛,如何能有敌国敢来进犯,说到底还是君主的错。” “君主无能,才连累百姓受苦。” 短短几句话,墨宴便明白了为何柳容音说他会是一个好帝王,他身上没有一点权贵的劣根,心中装的是天下百姓。 “你父皇也不是一个好君王。” 柳折枝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北齐的事,“他不该猜忌你,他自己无能,便忌惮下面的人功高盖主,你早就该取而代之。” 嘴里说着狠厉的话,柳折枝的表情和语气却没有丝毫波澜,反而掌心在他胸口的伤疤上摩挲了两下,“你若下不去手,到了北齐,我可以亲手帮你杀了他。” 他的坦诚让人震惊,但墨宴更震惊的却是他手上的动作。 白嫩修长的手指划过凹凸不平的疤痕,带起一阵阵痒意,那是墨宴从来没体会过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把人家手腕抓住了。 四目相对,墨宴被他眼中的惊讶看得心虚,赶紧放开他合拢衣襟往门口走。 “我明日再来,你说的我会考虑。” 不行不行,他好像在勾引我,我得赶紧走。 柳折枝没回应,只觉得他奇奇怪怪,说着正事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本来是要目送他离开,却没一会儿又看到他折返回来,没出冷宫大门就回来了。 “怎么了?”以为他落了东西,柳折枝还往周围看了看。 “我要走了,今日就不来了,明日再来。”墨宴把今日不来这四个字咬的很重。 “知道了。”柳折枝点点头,“你若没空,明日不来也可,何时准备出发回北齐告诉我一声便好。” “我没说没空,我明日还来,我是说今日。”墨宴语气稍微有些别扭,“今日我就不来了,马上就走。” “好。” 柳折枝都点头了,墨宴还没走,“我说我现在就走,你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说……路上小心,莫要被人发现?” “不是这个!” 柳折枝眸中满是疑惑,“还有何事?我不记得。” “你……”看他是真想不起来了,墨宴咬咬牙主动提醒,“你今日还没试探!” 这半个月日日临走时都要试探一回自己会不会欺辱他,每回都是亲在嘴角,墨宴记得清楚着呢,今日还没试探。 “你说这个啊。”柳折枝恍然大悟,很快又摇摇头,“不必了,你我早已熟识,我知你不会做出折辱我的事。” 墨宴:??! 不是,不试探了? 凭什么啊! 你说试探就试探,日日拉着老子亲,现在说不试探就不试探了? 谁同意了! 161.不能让他得逞 墨宴眼里的不满太明显,柳折枝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满意,最后只能归结为他奇奇怪怪。 喵喵也是这样。 柳折枝想起了死去的狸奴,他养了喵喵五年,虽然喵喵只是每日偶尔过来陪他,并不整日都待在冷宫,但只要过来了,就一定会给他摸,还有很多他理解不了的行为。 比如有时候看他练剑会喵喵叫,挥舞着小爪子不知道在做什么,奇奇怪怪。 长姐整日在外面为他奔波,喵喵没了之后墨宴就经常来陪他了,不过墨宴不喜欢被他叫蛇蛇,但他真的有点想像养喵喵那样养墨宴。 可惜墨宴是个人,不是蛇妖,不能变成蛇,更不能变成毛茸茸的狸奴给他摸。 柳折枝挺遗憾的,见墨宴瞪着他不出声,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墨宴垂在胸前的头发,一下一下顺着毛摸。 起初墨宴还有点懵,毕竟那手就在胸前乱摸,等低头仔细看了才发现,他的手法好熟悉,跟摸狸奴一模一样。 “你……你懂不懂礼数!” 墨宴要气死了,按着头发后退一步,咬牙切齿的问他,“你把老子当狸奴?” “没有。”柳折枝一本正经摇摇头。 墨宴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下一秒就听他继续道:“你没有狸奴的毛茸茸。” 墨宴:!!! 好啊,敢情不是不想把老子当狸奴,是老子不配了! “你长姐把你托付给我,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盟友!还想不想出去了!” 柳折枝一愣,看着他脸上的怒气沉默良久,自省后发现确实不妥,最后起身朝他行了一礼,“是我冲撞了九皇子,还望九皇子看在长姐的面子上,莫要往心里去。” 他赔礼了,墨宴却慌了,手忙脚乱的去扶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让你这样,我也不是拿权势压你,我就是……就是……” 柳折枝说话不中听的时候他生气,可现在柳折枝说话好听了,尊称他一声九皇子,他一点也不高兴,还更生气了。 不是跟柳折枝,是跟他自己生气。 刚才那些话好像说重了,他不该拿结盟的事开玩笑,柳折枝从不理他到现在跟他说这么多话,这里面都是情分,他说那些话伤的是情分。 “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行吗?我刚才没过脑子,以后不说了。” 柳折枝能屈能伸,可他半点不愿柳折枝屈着,那一声九皇子会把两个人的关系变得面目全非,不是柳折枝和墨宴了,而是大周不受宠的大皇子和北齐九皇子。 这些道理墨宴都懂,但他嘴笨,嚣张话他会说,好听的他不太会,也没哄过谁,所以只能小心的看柳折枝脸色,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惜柳折枝脸上总是没有什么表情,他看不出来,情急之下一把扯了腰间的玉佩塞进柳折枝手里,“这个,我娘留给我的,以后给你了,别再叫什么九皇子了,也不用行礼,就算是盟友,也不耽误做朋友。” 他没说的是,那玉佩是他准备给未来正妻的,贴身玉佩,从小戴到大,只等日后成亲了给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妻。 不过今日手边没别的能给,又或者有别的他也没想到给,总之就是稀里糊涂的,头脑一热,就这么给出去了。 柳折枝看看手中的玉佩再看看他,眸光闪动间察觉了他不想两人生分的用意,虽是面上并无表情波动,看他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是盟友,也是朋友,这样的关系柳折枝也喜欢,所以才会与他说那些想一出是一出的话,才会想把他当狸奴摸,因为在柳折枝心里,除了长姐,便只有喵喵是亲近之人了。 只是…… “这玉佩我收不得。”柳折枝把玉佩放回他怀里,“在大周,此物都是留作定情信物,或主母传给儿媳,你将此物给我,不合礼数。” “我娘当时没说是做这个用,我给你你就收着,哪来那么多规矩,你们大周……” “放在我身上也不安全,若是被人搜宫发现此物,后果不堪设想。” 这下墨宴彻底没法反驳了,事关他的安危,那还如何强求,只能作罢。 “但是刚才那……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柳折枝摇摇头,“不会生气,日后还要仰仗九皇子照拂,你我是盟友,不必为一些小事伤了和气。” 这不还是生气吗! 一时逞口舌之快,竟然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墨宴肠子都要悔青了,这回也不吼了,握着那玉佩眉头紧锁,“你能不能别叫九皇子?” “那该叫什么?” “这些日子相处好好的,不能因为我一句气话就把我当外人了吧,你就还叫墨宴。” 见他没回应,墨宴咬咬牙,又加了一句,“蛇蛇也行,但你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叫啊。” 这下轮到柳折枝愣住了,“可以叫蛇蛇?” “啊……就……偶尔一回也行。”墨宴回答的有些别扭。 要不是怕你生气又不理人,老子才不会这么委屈求全!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为什么怕柳折枝不理他他没想,只觉得既然要做盟友,那就不能生了什么嫌隙。 于是柳折枝一连叫了他两声。 “蛇蛇?” “蛇蛇。” 第一声是试探他是否真的不计较,第二声则是带着些心满意足。 不为别的,只因为喵喵走了之后,自己除了长姐,又有亲近之人了。 即便这人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愿意亲近些,因为这个人愿意做他的蛇蛇。 “啊。”墨宴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丢人。 其实这姐弟俩跟他结盟,不说以后,今时今日还是他吃亏了些的,但也不知是怎么的,他莫名其妙就比柳折枝低了一头,还是他自己造成的这个局面,传出去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最后他想要的试探还是没要成,那块玉佩也没送出去,甚至墨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冷宫的,只记得柳折枝看他的眼神多了些暖意。 冰山融化般的暖意,已经趋近于看长姐的眼神了。 他被那个眼神烫到,慌乱之中告辞,再缓神就已经在宫外了。 之后的日子柳折枝可以说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长姐一般,会主动跟他说话,会跟他说明日想让他带来什么吃食,还会主动与他切磋剑法交流心得。 墨宴有时一整日都留在冷宫不出去,对外就说水土不服想在驿站休息,闭门谢客,实际上一大早他就会带了柳折枝要的吃食躲进冷宫,直到天黑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多年征战沙场,墨宴从未留恋过任何一处地方,可日子一天天的过,某一日他躺在冷宫廊下看柳折枝练剑,突然觉得要是能一直这么安静的过安生日子也挺好。 这些日子柳折枝会给他讲那些策论里说的帝王之术,讲治国之道,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他在北齐根本懒得听,甚至还拿鞭子抽了好几个夫子,可柳折枝念叨这些他却觉得好听。 他也会给柳折枝讲冷宫外面是什么样,讲北齐的风土人情,讲他八岁就弯弓射箭,皇家围猎他年年都是头彩。 还有北齐的草原。 “不打仗的时候我就去草原上跑马,跑几圈就什么烦心事都忘了,等到了北齐有时间我就带你去。” 柳折枝听得眼睛发亮。 那都是他不曾见过的天地,他跟墨宴像是两个极端,他学的是帝王权术,日后也注定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之中,坐着那人人想要的位置一辈子没有自由,墨宴却是无拘无束,一点不像想坐那个位置的人。 “我确实不想要,坐上那把椅子以后就是批不完的奏折,操心不完的国事。” 听他说自己不像想当皇帝的人,墨宴倚着柱子躺在那,吊儿郎当的叼着根狗尾巴草,转头朝他笑笑,“可惜了,我不争就得死,那我还是让他们死吧。” 他手里的兵权人人忌惮,无论是扶持哪个兄弟上位,最后都是狡兔死走狗烹,兵权散尽,人也必死无疑。 柳折枝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没再多说,因为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不争就得死。 只不过会多死一个人,他死了,他长姐也活不了。 “不过说真的,你比我适合当皇帝,你一张嘴就是家国天下,为国为民,心性也像个皇帝,喜怒不形于色说的应该就是你这样的人。” 墨宴叼着草晃悠晃悠,见他收了剑走过来,突然嘿嘿一笑,“我看啊,不如你统一了四国,我给你当将军算了。” “那皇位如果我不要,我也不能给我那帮狼心狗肺的兄弟,你怕你长姐上阵杀敌受伤,我皮糙肉厚的肯定没事,我当了将军也不怕你以后猜忌我收我兵权。” 柳折枝没回答,只邦邦在他头顶用剑柄敲了两下。 因为知道这都是胡说八道,一国皇子,如何能放下皇位去给他国做将军。 一统四国又谈何容易。 “嘶!你他娘的又打老子!” 墨宴不满的吼了一声,捂着脑袋直瞪他,“你再打信不信老子……哎?” 没吼完的话被触碰到嘴角的柔软堵了回去,墨宴怔愣的看着突然凑过来亲在自己嘴角的人,完全忘了刚才要说什么,直到人退开了才缓神。 “你……你怎么又试探上了?” 之前不管怎么暗示,他都说两人已经熟悉,不必再试探,今日怎么还主动了? 他还歪歪斜斜的靠在柱子上,柳折枝站在他身侧,抬手往他嘴角刚被自己亲过的地方按了按,指尖一连按了好几下,“什么胡话都往出说,我试探一下你可是失心疯了。” 心跳的好快,墨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心疯,但此时柳折枝逆着光俯身与他亲昵,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不然……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去试探一下柳折枝? 不是亲在嘴角的试探,而是直接吻上柳折枝微张的红唇。 “怎么了?” 柳折枝疑惑的声音让他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抓住了柳折枝的手腕,墨宴一个激灵站起身,转身就往门外走,“我突然想起今日有急事得露面,明日再来。” 他娘的!快跑,这太不对劲了! 柳折枝绝对是在勾引我,我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结盟是结盟,要是柳折枝还想要别的,那得额外商量! 老子可不是吃亏的人! 162.皇子就该配皇子 “主子,您今日这是怎么了?” 墨宴手底下代替他躺在床上装病的暗卫满眼担忧,往日主子回来都是高高兴兴的,今日却神神叨叨,坐在椅子上一个劲摸手里的玉佩,还总是时不时来一句“不对劲啊”。 “主子?” 墨宴没反应,暗卫又大声叫了他一回。 “老子又不是聋子!喊那么大声想吓死谁啊!”墨宴一边吼,一边心虚的把玉佩重新挂在腰间。 暗卫看着他的动作更觉得不对了,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或许是有了心上人,毕竟旁的皇子府中都有妾室或通房了,只有他家主子什么都没有,就会带兵打仗。 但……主子去的是大周皇宫,在那地方有了心上人也太危险了吧? “主子,你若是看上宫中宫女还好,若是看上公主费些力气也能求娶回去,可若是……” 暗卫稍微顿了顿,墨宴心头一紧。 他不会发现老子跟柳折枝的事了吧?手底下的人现在都这么聪明了? 被敌国皇子勾引要是传出去,老子这脸还要不要了! “若是看上宫妃,那毕竟是大周皇帝的女人,想带走肯定是不成的。” 墨宴太紧张,所以只听清了最后一句想带走肯定不成,想都没想就大声反驳,“怎么不成了?老子马上就让他去和亲了!” 暗卫一愣,看他的眼神从震惊变成惊恐,最后又慢慢变成怀疑人生,“主子,你传回北齐的信中说的是让大周皇子和亲,意在羞辱大周,你跟那皇子……额……” 离谱啊,太离谱了。 他想到主子看上大周皇帝的嫔妃,都没想到主子是看上了那个要做盟友的皇子,敢情主子这些年不是忙着筹备夺嫡才不近女色,而是因为……好男色。 原来如此,难怪主子要让人家皇子去和亲,这些日子还睁眼就往冷宫跑,又拿了那么多物件去讨好人家,还都挑最好的最贵的,做盟友是假,要拐回去金屋藏娇才是真吧。 这龙阳之风,断袖之癖,着实害人不浅。 方才的欲言又止,加上如今这痛心疾首的表情,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墨宴也看出来他的意思了,气得直接给了他一脚。 “老子说的是正事!父皇不可能传位给我,他只想要我手里的兵权,我要是逼宫篡位,大周趁机打过来就得出大乱子,我带走柳折枝,是盟友也是人质,你懂个屁!” 老皇帝肯定不管柳折枝死活,但柳容音可不是吃素的,他在北齐就听说了大周有个不祥的公主,在军营中才能以煞止煞,从小就在军营长大,比寻常男子还要勇猛。 没人比他更清楚兵权的重要性,他自己就是握住了兵权才有今日,所以他愿意跟柳容音做盟友。 这些事他跟柳容音都心照不宣,聪明人不用多说,一拍即合做了盟友,对大家都有好处。 “柳容音虽然是个女人,但不能小看了,她的软肋就是柳折枝,我带走柳折枝做人质,以后我登基,再帮他登基,大周和北齐至少能几十年无战事,只要我和柳折枝还在位,那就是边境百姓的安稳日子。”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大道理,都是分析利弊,可那暗卫却越听越无奈,“主子,你以前从来不解释这么多,只会骂我王八蛋,说我懂个屁。” 解释太多了,那就是欲盖弥彰。 到底只是人质和盟友,还是有点别的心思,他心里有数,他觉得主子心里肯定也有数,就是口是心非不肯承认而已。 “十二!” 果然,墨宴气得叫了他的名字,还又给了他一脚,“滚滚滚,你他娘的真是闲了!” 作为暗卫头领,前十一个都死了,十二跟他最久,都懒得再拆穿他的嘴硬了,让滚就滚。 墨宴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十二又推门进来了,“主子,飞鸽传书,皇上同意和亲的事了。” 墨宴把纸条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不止写了同意和亲,还说让他好好羞辱大周皇室一番,甚至夸他不愧是最得力的儿子,想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 最后写了等柳折枝到北齐的身份,进他的九皇子府做个侍妾。 一国皇子在敌国皇子府做位份最低的侍妾,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位……”十二不知该怎么称呼柳折枝,索性没说称呼,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到了北齐只怕日子不会好过,主子要是想照拂,还得早些安排。” “不好过?” 墨宴烧了那纸条,看着火苗勾起嘴角,“柳折枝可不是会吃亏的人,你是没见过他,只要出了冷宫,以后只有别人怕他的份。”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墨宴对柳折枝的能力可太了解了,他很少佩服谁,柳折枝应该是唯一一个,只有柳折枝跟他打了平手他不会不甘心。 既然父皇同意了,墨宴也就不装什么水土不服了,当晚就说身子好多了,还十分招摇的让三皇子陪同出门逛了一圈,翌日一大早直接去通知柳折枝这个好消息。 “明日我去参加宫宴,到时候就说让你和亲,你准备好,估计你父皇也不会给你准备嫁妆,后日我们就动身回北齐。” “没什么好准备的。”柳折枝环视这座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冷宫,“长姐已然出征,别说是这冷宫,即便是整个大周,也并无我想带走的东西。” “没事,到了北齐什么都有。” 墨宴大手一挥,“我的皇子府里可都是好东西,到时候你喜欢什么就拿去玩,不用不好意思。” “好。”柳折枝点点头,看他的眼神虽然还是没什么波澜,亲近之意却很明显。 墨宴就这么和他对视,朝他笑,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明日我让你去和亲,到时候可能会……就是……当着那些人的面……” “权宜之计,我会配合。” 既然要被选去和亲,到时候免不了被调戏一番,把戏做足了才能让墨宴跟北齐交差,柳折枝都懂。 “不是那种简单的配合,按你们的话说就是不合礼数,你确定能配合吗?”墨宴有些担心,“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可不是真心欺负你,都是假的,你不能记仇啊。” “放心,我一定配合好。” 柳折枝没跟他说,自从听说他来大周,柳容音就寻了话本来,都是些风月话本,里面描写的那些东西柳折枝都仔细看了,还认真学过。 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刻扮演好一个废物皇子,让那些人以为他把墨宴当救命稻草,不惜以色侍人去换好日子过。 临走的时候墨宴带走了柳折枝的剑,还把这些日子自己带来送给柳折枝的物件都处理了,免得明日被旁人发现端倪。 宫宴上,酒还未过三巡,墨宴就提了要让大周派人和亲,大周这几年国力衰弱,皇帝不得不假笑同意,问他看上了哪位公主。 “公主都是些庸脂俗粉,本皇子一个也没看上,不如送个皇子吧。” 墨宴语气嚣张,“皇子娶皇子,这才般配,给本皇子选个好看的。” 此话一出,皇帝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更有一些老臣当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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