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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问起正事,还是自己不擅长的事,柳折枝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十分虚心受教,下意识就回了一句,“别的……不会。” “切,不会了吧?”难得遇到他不会的事,墨宴得意一笑,“等着,看老子给你做一个,笨死了!” 柳折枝不理解他的脑回路,许久才回复一个字,“哦。” 这些不务正业的小玩意墨宴可会了,不过半个时辰面具就做好了。 不是柳折枝原本的空白面具,是带着图案的,用指尖控制魔气精心雕琢,是个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更不是柳折枝往日用惯的素净白色,面具是金色,凤凰则是火红的。 好看是好看,就是过分符合墨宴一贯的作风,高调且招摇。 “行了,拿去戴吧。” 他做完就往柳折枝手边递,柳折枝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漂亮又惹眼的样式,一时间忘了接。 其实也不是很想要,因为太招摇了,社恐最害怕把这样的东西戴在身上,更何况……凤凰也不合适。 虽说凤凰于飞,凤为男凰为女,道法自然,可大多时候凤凰还是指女子更多,若是道侣合籍,身份崇高者聘礼中便会给女方带上刻有凤凰的物件。 簪子、衣裙……哪怕是一盏花灯,只要带着凤凰便算。 柳折枝没参加过旁人的道侣大典,但他博览群书,对此事在书上看的十分详细,更知道魔族也是如此,整个修真界下聘的规矩都差不了太多。 所以这凤凰面具……难不成魔尊墨宴不学无术,从未被人教导过此事? 此物是万不能随意赠人的吧…… “明日午时,人魔两界交界处,约见魔尊。” 段承乾语气阴沉的传音突然在寝殿中响起,是夹杂了灵力传上来的,竟是连派个人告知都懒得了,可见对柳折枝是有多不满。 要是往日墨宴肯定要骂,但今日他没有,直接趁机把那面具给柳折枝戴上了。 “磨蹭什么,赶紧戴着,明日就去见魔尊了,你是打算戴你那丑了吧唧的一块玉去丢人吗?” 时间上确实来不及了,但是…… 柳折枝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墨宴他应当真的不知道此物该是拿去给道侣下聘的吧? “凤凰……” 柳折枝有心提醒一句,却刚开口就被凶巴巴的打断了,“你敢嫌弃一个试试!凤凰怎么了?不是让老子赔面具吗?赔了你就给老子戴着!” “……” 他太凶了,柳折枝不敢出声了,低着头收拾自己刻了一半的玉石,刚好错过某人尴尬捻手指的动作。 那个凤凰……那玩意好像是要算作聘礼的吧?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莫名其妙就刻了个凤凰,现在送都送出去了,再要回来也不太合适吧? 墨宴眼中闪过一抹纠结。 老子堂堂魔尊,赔死对头个面具还往回要,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算了算了,但凡他还是个人,就不会缺德到拿着这面具死乞白赖当作聘礼求老子娶他吧? 看在他戴着挺好看的份上,就便宜他了。 让他一个正道仙君做魔后都是破格了,还指望老子给他下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给正道下聘,老子怕不是要把整个魔族的脸都丢光了! 人还没骗明白,墨宴就在心里把两人大婚后该怎么过日子都给想好了。 明日见了新魔尊本尊就开始准备回去夺位,早日把人弄回去,也好早日开始教他魔族的规矩。 必须让他对本尊言听计从! 四十六、死对头求着本尊娶他! 柳折枝就这么收下了可以当做聘礼的凤凰面具,摘下后精心放入储物戒,准备明日再用。 可这样的举动落在墨宴眼中就有了别的意思了。 “你嫌弃?” “嗯?”柳折枝不明所以。 “你嫌弃老子的面具是不是!”墨宴最受不了被他嫌弃了,气得跳脚。 “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摘了!” 看他这么凶柳折枝就不想多说话,默默拿出面具又戴上了。 一刻钟后,旁边又传来一句不满的话,“你都要把老子气死了,你还反过来连脸都不让看?” 柳折枝:“……” 我是身子弱,不是脑子残,明明是他说我不戴面具是嫌弃的啊…… 感觉死对头过分不讲理了,但柳折枝不是很在意,摘了面具打算息事宁人,只求他把嘴闭上不要说话了。 可没等过一会儿,刚才让他摘面具的人又不干了,“柳折枝你是不是嫌弃那个面具?” 柳折枝:“……”所以这个面具我到底该不该戴着? 他实在不会应付这种事,犹豫着又把面具戴上了,然后…… “你就这么不想让老子看?” 让戴的是他,不让戴的还是他,柳折枝偷偷捻了捻指尖。 手痒,好想邦邦两下敲他头上。 但是不敢。 思来想去这件事都是围绕着面具,柳折枝不擅长跟人相处,最后只能把重点又落在了面具上,犹豫道:“好看。” “谁?”墨宴一个激灵,伸长了脖子看他,满眼期待,“说我呢?” 柳折枝抿唇沉默一瞬,“面具。” 什么?竟然不是夸老子?! 墨宴刚要发火,突然意识到了他是说什么。 等等,他说面具,面具好看? 老子就知道! 墨宴又行了,就差把得意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好看吧?我还会做别的样式,等我再给你做几个!” 刚才还发火找茬呢,现在就雨过天晴这么好说话了,柳折枝暗暗感叹他变脸程度之快,见他真准备再做几个,盯着他的动作认真发问,“可以换么?” 墨宴手一僵。 “换什么?你不是说那个面具好看?” “是好看,但……” 柳折枝想说凤凰样式不合适,没等再往下说又被打断了,“换不了!老子只会做那一种!” 柳折枝:??? 可是方才他还说会做别的样式要给我做啊…… 社恐疑惑,但社恐不敢问,只能默默看他把要做面具的东西都给收起来了,说好的再做几个面具也没有了。 因为这个插曲,柳折枝又不说话了,除了社恐,还因为他觉得墨宴太难相处,喜怒无常的,这样的死对头不相处也罢 左右明日就去与魔族议和了,自己也回不来了。 临死前与蛇蛇亲昵过一整日,还摸了大狗狗,他很知足。 墨宴压根不知道他是把明日当做慷慨赴死,牺牲他一人换苍生太平,一边跟他置气还一边想着明日怎么保住他,等到该睡觉的时候发现他没有等自己,差点又气炸了。 老子为你脑袋都要想破了,你就这么自己睡?! 柳折枝你有没有良心! 识相的你就赶紧求老子过去要一起睡! 堂堂魔尊默默盯着床榻生气了半宿,最后发现床上的人睡着了也没叫他,怒气腾腾的起身挤了上去。 把人往里面一推,自己往上一躺,再把人捞回来抱住,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睡到一半被吵醒的柳折枝:??? 发生了什么? 柳折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从蛇蛇化形之后,虽说是成了墨宴,是死对头,可为何惦记的最多的不是要打架,而是此事? 整日念叨此事,他身为魔尊也应当也有自制力才对啊,为何跟个……跟色中饿鬼一般。 柳折枝暗自疑惑,察觉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敢拒绝,“累,明日有要事,不可。” 墨宴手一顿。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到时暴露了身子虚弱修为散尽的事就完了。 “那就明日回来再议!” 分明是生气了要收拾死对头,到头来却被死对头说服了,有商有量的,人家不让他就改日。 墨宴没发觉自己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柳折枝更是以为自己明日没有再回来一说了,沉默不语,也算是默许了。 心中还想着,自己没有明确答应,也算不得食言而肥。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谁都没再说话,就是谁也没睡着。 墨宴是因为知道柳折枝一直没睡,所以留意着,柳折枝则是…… 不习惯,一点也不习惯,为何要被人抱着睡? 我不能自己睡吗?我又不是抱枕…… 左右也快死了,社恐一辈子的人头一回大胆提了要求,“我想……自己睡。” 墨宴:??! “你还挺敢想。”混账惯了的魔尊冷笑一声,“就这么睡!” 你都要被老子骗回魔界了知不知道? 做了魔后还想自己睡?赶紧提前给老子适应好了! 到时候老子正着抱反着抱,想怎么抱怎么抱,还以为你是日日打老子脑袋的主人,或者能跟老子打架的死对头呢? 做了魔后就得听老子的! 他在心里得意的想着,手上也抱得更紧了。 柳折枝见他变本加厉,有些想再开阵一回,最后却没动。 罢了,相识一场,将死之时何必再剑拔弩张,随他吧…… 心中想着是就这么容忍了,可不习惯终究是不习惯,柳折枝向来过得精致,哪里睡得着。 睡不着他也不说,就闭目安静等天亮。 已是月上中天,墨宴见他还不睡气得要死,最后到底是骂骂咧咧把人放开了,起身走向殿外。 柳折枝松了口气,终于能自由的睡觉了,刚舒展身体,门口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后,一人高的黑蛇爬上床榻,顺着他的脚盘旋而上,将他牢牢缠住,蛇头搭在了他的玉枕上。 一如蛇蛇未曾化形时两人的睡姿。 唯一的不同便是…… 蛇蛇吐着信子,语气暴躁,“赶紧睡觉!” 好不容易又见到了蛇蛇,却用蛇身说话了,柳折枝拧眉不语,沉默片刻缓缓伸手……捏住了蛇嘴。 不要说话,乖蛇蛇不说话。 就算他这话没说出声,墨宴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因为昨日他就说过一回。 什么好小猪和乖蛇蛇不说话,总之他就是喜欢不是人不会说话的生灵。 墨宴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自然是更气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凭什么不让老子说话! 蛇头疯狂晃悠挣扎,柳折枝抓不住,只能无奈放手,把头转到一边不看他了,眼不见为净。 说吧说吧,不是好蛇蛇了,是墨宴,又混账又凶。 墨宴刚恢复自由想张嘴骂人,见他转头不看自己,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噎住了。 柳折枝你……你别太过分了! 嘴长在老子身上,老子想说就说! 凭什么都已经变成蛇身了还不让说话! 他在心里怒吼,盯着死对头精致的侧脸喘了许久粗气也不见人家主动转回来,最后直接伸出蛇信子。 在那侧脸和白嫩的侧颈上舔了一圈,都快被香迷糊了才强撑着不耐烦的语气道:“不说就不说,要不是明日有正事,老子才不惯着你!” 说完便转去了另一边和柳折枝面对面,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别管他怎么嘴硬,结果是柳折枝想要的,柳折枝只当这是此生最后一个晚上,哪会花费精力想他的态度好不好,只要蛇蛇不说话了,从坏墨宴变成好蛇蛇便够了。 “蛇蛇,乖蛇蛇。” 墨宴嘴上“嘶嘶嘶”的好像很不满似的,尾巴尖却晃得欢快。 柳折枝注意到了,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尾巴尖,再放开时已然将自己的储物戒挂了上去。 墨宴一愣,低头看到是什么更懵了,很快便听他解释道:“这是我赠予蛇蛇的,蛇蛇陪了我十八年,我……最喜欢蛇蛇。” 因为只有蛇蛇,从未与旁人交过心,所以即便知道蛇蛇便是墨宴,柳折枝也还是把想给的都给出去了。 他不计较墨宴骗他,只会感激蛇蛇陪了他,让他在时日无多之时过了两辈子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因为不会让他死,所以墨宴也没往他在交待后事上想,毕竟比起从前那些回,这回他说的太过隐晦了。 墨宴只是盯着尾巴尖的储物戒,觉得戴着戒指的地方有些发烫。 修士的储物戒可是只有道侣才可以互通的啊,柳折枝他……他…… 这他娘的跟求着老子娶他有什么区别啊! 啧,这个变态,不喜欢人,非要嫁给一条蛇,果然够变态。 不过…… 他边想边偷看了一眼抱着他的蛇尾闭眼入睡的人,看完尾巴尖更烫了。 都这么死乞白赖的求着本尊了,那大婚那日本尊化作蛇身娶他,满足他一下也不是不行。 就这么定了! 魔尊大人想的非常美好,不过储物戒里的东西他没要,毕竟那是柳折枝的家底,只是把东西挪到自己的另一个空储物戒中,又还回去了。 那无数宝物他看都没看,还做贼似的趁柳折枝熟睡给戴在了手上,戴完又满意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不错不错,好看。 那是他所有储物戒中最精致的一个,精挑细选过才给柳折枝的,戴在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好看极了。 至于腾出来的,原本柳折枝的储物戒…… 墨宴小心翼翼又有点心虚的收起来了,就放在他骗柳折枝说弄丢了的,柳折枝送给他的贴身玉佩旁边。 做完这些他才准备睡觉,刚闭眼又猛地睁开了,快速在那两个物件周围设了两百多道结界,然后才放心的睡了。 四十七、收藏死对头穿过的衣服 把这一夜当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个夜晚,还有最在意的蛇蛇陪着,柳折枝心中无遗憾,睡的自然香,醒的也就早了些。 可一睁眼看到的不是蛇头,而是一张人脸,社恐发作的瞬间,若不是常年修身养性,遵循正道的规矩礼数,他怕是就要尖叫出声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了,他的手就已经伸出去推了。 “砰!” 墨宴再次摔在地上,其实被推的时候便察觉了,只是不敢相信昨日的事又重演了一次,所以错过了躲开的机会,这一下摔的结结实实。 不仅把他摔精神了,还把他摔炸了。 “柳折枝!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 就算你看不上本尊,就算你只喜欢那条破蛇,你他娘的至于这样吗! 连着把老子往地上推两回了! 看他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柳折枝也知道自己推人家不对,但是社恐发作了就是看见人便想躲开,根本控制不了。 这也就是自己如今没有修为,要是有修为定然直接打出去扔到山下了…… 可这话柳折枝又不敢说,只能坐在榻上轻声道歉,“对不住……玄知。” 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诚意,所以没叫蛇蛇叫了玄知,殊不知歪打正着,某人对这声玄知没有一点抵抗力,最后雷声大雨点小,冷哼一声就算把这事翻篇了,一点没再多计较。 柳折枝也没多在意,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储物戒送出去,却多了个新的回来。 东西没少,储物戒却换了,从前只是素净玉戒,如今却是各色灵石铸成,金色与红色为主,还用金丝镶嵌其中,做了五爪金龙的样式,只一个戒指便能看出高调奢靡。 那储物戒拿在手上,柳折枝看看储物戒再看看站在床前的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问怎么回事。 墨宴也看得明白,但就是不说,他不问就不说。 不只是为了纠正他不说话的毛病,还因为……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好在柳折枝一大早就得罪了他,正是怕他继续凶的时候,竟然也没追问。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想说,竟然也能达成共识,最后谁都没再提。 墨宴装作若无其事,柳折枝则是起床换衣服又沐浴,还召唤出了许久不用的倾云剑,坐在窗前温柔的擦拭。 主人与本命剑心意相通,倾云剑自然能感受到他要淡然赴死的心思,虽是为了天下苍生,他心中想的也是死得其所毫无遗憾,倾云剑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 剑身收敛锋芒,不等他擦拭完便往他身上挨挨蹭蹭,想要挽留主人,奈何剑灵未曾成形,空有灵智却无法开口劝说。 它想说主人为这天下苍生做的够多了,孑然一身对谁都没有亏欠,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度余生,或许还可以带上那条又蠢又笨还嘴比鸭子硬的蛇。 可它说不出,蹭完了柳折枝只能去找那条总缠着他主人的蛇。 墨宴本来就偷偷关注着柳折枝在做什么,突然看到倾云剑朝自己飞过来,还用剑尖去挑自己的外袍,给挑出好几个窟窿,人都傻了。 “你怎么回事?柳折枝让你来划破我衣服泄愤?!” 倾云:…… 蠢蛇!不光那张嘴不会说话,还蠢的要命! 真不知道主人看上他什么了,竟然准备把我都托付给他! 一把剑能知道什么,只知道为主人着想,维护主人,倾云见他误会主人,更是用了力气继续挑他的衣服,想要让他去劝劝主人。 这回墨宴算是遇上真不会说话的了,眼看着衣服被挑得破破烂烂,忍无可忍准备找它的主人算账。 “柳折枝!” 一人一剑合起伙来欺负老子!当老子好欺负呢! 柳折枝听到动静走过来,看看他几乎全是窟窿的衣袍,再看看旁边悬在空中很是焦急的本命剑,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头疼了。 身死道消后还要劳烦墨宴收留倾云的,怎么一眼没看住,他们就……人和剑还吵起来了…… “你看看你的本命剑把老子戳的!”墨宴直接脱了外袍给他展示,好好的衣服都快成渔网了。 柳折枝:“……” “倾云它……”为了自己的本命剑能有个好去处,柳折枝努力组织语言,“它只是与你亲昵,没有坏心思。” 墨宴:??! 倾云:!!! 主人你怎么学会胡说八道了! 墨宴也震惊,看看衣服上的窟窿再看看他,“你管这叫亲昵?” 柳折枝心虚的抠了抠衣袖,昧着良心一本正经点头,“嗯。” 他本来表情就淡然,又长得好看,气质还清冷,说什么话都让人下意识觉得是真的,再加上这么笃定,墨宴真信了。 柳折枝的本命剑跟我亲昵什么? 本命剑只跟主人亲昵,除非主人有了道侣,才会也认主人的道侣为…… 想到这里,墨宴醍醐灌顶。 好啊!柳折枝他果然是迫不及待让本尊娶他! 还派了本命剑来暗示!真是好深的心机! 又是储物戒又是本命剑,不会是本尊随手给他做了个凤凰样式的面具,让他误会本尊给他下聘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墨宴面上撑着淡定,嘴角却快要压不住了,疯狂想要上扬。 行吧,虽然是误会了,但反正也是要骗他回去做魔后,本尊就勉为其难收下他这些小心思吧。 堂堂魔尊怎么会上赶着戳破这种事,只会等死对头亲口求他,于是墨宴只装作不知道,随手捏了捏倾云剑的剑柄,“跟我亲昵呢?哪有这么亲昵的,真蠢。” 不只是语气欠,动作也欠,屈起手指在剑身上“砰砰砰”弹了好几下。 倾云:…… 主人我不想跟着他,我捅死他算了! 柳折枝感知到它心中所想,只能尽力安抚,却还没安抚几句就听到罪魁祸首大声道:“就算是亲昵,弄坏了我的衣服也得赔吧?” 赔衣服……倒是理所应当。 柳折枝觉得他说的有理,但问题是现在赔不了,储物戒中都是自己的衣服,他比自己高了那么多,哪有能赔给他的。 “没有你的。” “那你就……你就赔一件你的。” 柳折枝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衣,再看看他高大的身形,犹豫许久才认真道:“你穿不上。” “穿不上就不赔了?”墨宴恶声恶气,“你的本命剑戳坏我的衣服,你就是应该赔,你管我穿不穿的上,反正你得赔!” 既然他坚持要自己赔,还不介意穿不上,柳折枝也就没再多说,很是痛快的拿了一件新的给他。 墨宴接过来刚要收下,突然发现衣服上没有他身上那种冷香,瞬间又还回去了,“不要这个,换一件。” 有心想说自己的衣服都是一样的白衣,款式布料都没有任何区别,但柳折枝对上他凶巴巴的样子愣是没敢说,默默收回来给他换了另一件新的。 墨宴接过来偷偷一闻,发现还是不对。 “这个也不行,再换一件。” 就这么一连拿了三十几件新衣服给他,全都被他退回来了,最后眼看到了正午时分,要去与魔族议和,柳折枝一分神,不小心拿了件穿过的出来。 哎?有了有了,这个对了! 墨宴一把抢过来,迅速塞进了储物戒。 柳折枝迷茫的看看空空如也的掌心,又不解的抬眼看向他,“那件是……我穿过的。” 穿过的衣服怎能当做赔礼,这不合礼数。 墨宴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很快又理直气壮道:“来不及了,随便一件就行了,快下山去见魔尊吧。” 柳折枝还是觉得不合礼数,又是要死了,死之前总不能赔人家一件衣服还是旧的,最后到底是又拿出一件新的给了他。 也没说话,就是塞进他手里了。 墨宴:!!! 老子就知道! 谁家好人非要把衣服送人啊! 他还送两件!一件新的一件穿过的! 他果然是暗示本尊早点娶他! “咳……那个什么……”墨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里衣也戳破了。” 柳折枝一愣,看看他完好无损的里衣,虽然没出声,眼神里却明晃晃的带着问号。 哪里破了,这不是好好的么? 而且……贴身的里衣更不能拿我的去赔了吧,也太不成体统了。 墨宴终究还是要些脸的,被他这么一看实在编不下去了,“算了,就不用你赔了。” 说完便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外袍穿上,又走过去揽住他的腰。 柳折枝身体一僵,“你……” “带你下山啊,不然你没有修为走下去吗?” 墨宴不耐烦的解释一句,看他老老实实收起倾云剑又戴上自己亲手做的凤凰面具,得意的勾勾嘴角,放在他腰间的手也暗戳戳摩挲两下,偷偷揩了点油。 这动作柳折枝自然是感受到了,低头疑惑的看了一眼,他那手又不动了,好像都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看什么看啊,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我就直接瞬移了。” 正事要紧,柳折枝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淡淡点了点头。 两人的身影离开寝殿的瞬间,墨宴清楚的听到怀里的人轻声道:“日后……这栖梧殿便赠予你,可好?” 柳折枝住了几百年的宫殿叫做栖梧殿,是当年他选择住在此处时自己取的名字。 云竹峰这整座山是乾坤宗早就有的,可上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柳折枝几百年里亲自打理的,几乎全都换成了自己喜欢的,但这终究是乾坤宗的地盘,不能送给一个魔尊。 只有栖梧殿不一样,完完整整都是他的,亲手建造布局,装饰点缀,把原本的小木屋改成了如今淡雅素净的栖梧殿。 这是他的,就跟倾云剑一样,所以他能做主送给墨宴,到时只需墨宴施展移山倒海的术法,搬去魔界便是。 柳折枝把身后事交待的明明白白,墨宴却听到这句话差点弄砸了瞬移,身形猛的一晃。 好啊,他还自带寝殿,就这么迫不及待随我回魔界嫁给我? 不错不错,终于学聪明了,知道该怎么抱大腿了。 墨宴自然是满意的,但他怎么可能说自己满意,只得意又勉强的回了一句,“看你表现吧。” 柳折枝不明所以。 看我什么表现? 我将栖梧殿赠予他,他……不想要么? 可是这些年他住的明明很习惯啊。 或许是魔族不喜欢如此素净,还正道气息颇为浓郁的宫殿? 柳折枝不敢问,只能暗自琢磨,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强求了,落地时便改了口,“那……栖梧殿便留给小师弟吧。” 反正都是主角,日后是道侣,给小师弟还是给他都是一样的。 柳折枝想的很清楚,甚至觉得很是妥当,却不想腰间一痛,是某人故意掐的。 “你敢给他试试!说好了给老子的!” 小师弟小师弟,满脑子都是小师弟! 那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白秋,老子早晚割了他的舌头! 让他再跟柳折枝撒娇!把柳折枝哄得要星星不给月亮!看他没了舌头还怎么哄! 四十八、社恐遇上社牛 这是柳折枝近些年头一回走出云竹峰。 对外声称是闭关,但那日段承乾率人破阵之事是整个宗门都知晓的,折枝仙君收了个徒弟,这徒弟嚣张混账,当众辱骂师祖也被偷偷议论了许久。 是以云竹峰一有动静,周围等候多时的弟子们便齐齐看了过去。 正巧看到墨宴揽着柳折枝的腰瞬移到山脚下,还听到了他吼的那一声。 “大胆!” 周围弟子因为他的怒吼义愤填膺,眨眼间便围过来对他指责讨伐。 “你竟敢对折枝仙君不敬!” “目无尊长,对师尊不敬,按门规要罚三十戒鞭!” 虽说段承乾争权夺势,对柳折枝不待见还利用,甚至想要暗害,但这些小弟子不参与那些龃龉,和大多数世人一样,都对折枝仙君有着很厚的滤镜。 那可是一剑倾云斩月的折枝仙君,护这天下苍生几百年,这般神仙似的人,他们平时能在宗门中遇到见个礼都觉得荣幸。 段承乾把柳折枝徒弟是只蛇妖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妖族的身份本就敏感,能被折枝仙君收为徒弟更是三生有幸,这些弟子见墨宴区区蛇妖竟敢不敬柳折枝,怎能不怒。 一个个争先恐后要捉拿墨宴去执法堂问罪,若不是门规森严不许宗门内打斗,怕是早就为了维护柳折枝对墨宴群起而攻之了。 墨宴一脸懵。 因为他没想过云竹峰封山十八年,附近竟然还有人走动,更不知道这些弟子都听说了今日与魔族议和,早早守在这想见折枝仙君。 哪怕看到一片衣角也是好的。 柳折枝社恐,最不喜见人,往日出入宗门都是直接撕裂空间,根本无人瞧得见,小弟子们都以能见到他的踪影为骄傲。 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蹲守,只不过柳折枝没遇到过,头一回现身在山脚下就遇到这么多人,他也愣住了。 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了墨宴,大庭广众之下不愿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然后就不说话也不动了。 人实在是太多,蹲守他的弟子足有百人,在跟前的有几十,远处不敢过来只努力偷看的也有几十人。 他这么一动,瞬间吸走了所有弟子的注意。 “拜见折枝仙君。” 一个个宗门弟子行大礼拜见,整齐划一,排场上处处彰显名门正派的礼数规矩,语气恭敬,姿态臣服。 柳折枝不是没被万人朝拜过,当年他得了个仙君的尊号,也曾在大典上登临高位,俯瞰无数正道修士朝拜,但终究是离得远,不至于让他社恐发作太厉害。 今日却…… 虽是不过百人,但也太近了些。 墨宴离得更近,刚才还因为被人大呼小叫有些恼火,现在看着这些人对柳折枝如此恭敬,火气倒是消了些,就是越看柳折枝越觉得奇怪。 正道第一人的折枝仙君该早就受惯了这些礼数才对,怎么让人行礼行这么久,也不说声起来? 难不成是要立威? 不应该啊,柳折枝要是有这个心思,也不至于被段承乾那老不死的抢了统领正道的大权。 他疑惑不解,但也不好开口问,只当这是正道有什么特殊习惯,跟他们魔族不一样。 直到衣袖紧了紧,低头一看,竟是两根修长白嫩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袖。 抓得相当紧,指腹都泛白了。 墨宴:??! 这他娘的是干什么? 发现被他抓包了,柳折枝默默把手收回来,语气清冷的吐出一个字,“嗯。” 是对着那些弟子说的,但这时候一个嗯字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 墨宴做魔尊再嚣张,他也知道有人行大礼要让人家起来,现在他看柳折枝这么说,一时间都有点分不清他们俩谁更嚣张。 当年他还以为柳折枝只对他们魔族这样,万万没想到啊,对自己人也这样,还是自己宗门里的弟子们。 “是!” 整齐的应声吓了墨宴一跳,他抬眼一看,正看到那些弟子一个个喜悦又激动的起身了,远处甚至还有人小声议论。 “听到没有,折枝仙君今日说话了!” “终于让我给赶上了,折枝仙君竟然跟我说了一个字!” “我得回去给祖宗扫墓,写进族谱!我光宗耀祖了!折枝仙君跟我说过话!整整一个字!” 墨宴听着那些激动的话,嘴角抖了抖。 柳折枝平日里在宗门中到底什么样啊?说一个嗯字就把这些人激动成这样? 还光宗耀祖? 那老子以前日日跟他打架,现在还跟他亲近过,是不是得上表天道再给六界用灵力重复昭告三日啊!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见过世面的魔尊在心里冷哼一声,想的是不屑,动作却相当麻利,直接把柳折枝给挡住了,严严实实隔绝他们的视线。 他这么一挡,偷看柳折枝的弟子们咬牙切齿,被挡住的柳折枝却大为感激,终于松了口气。 甚好甚好,就这样,不要躲开,帮我挡一挡。 墨宴长这么高果然是有些用处的,虽然不及我的蛇蛇乖,至少能当个屏风用。 墨宴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被当屏风用了,站那挡着别人的视线,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在跟柳折枝因为什么吵。 是因为白秋,但白秋身后有谁撑腰,那个老不死的才是最该收拾的。 他把气都转到了段承乾身上,反骨一上头,也不管这是人家正道的宗门,又开始我行我素嚣张跋扈。 “我师尊都下山了,不是说去议和吗?” 没人来接柳折枝,他就带着柳折枝站那不动,声音裹着灵力传遍整个乾坤宗,“人呢?都死绝了?还去不去了!” 柳折枝本来就社恐,他还搞出了这么社牛的操作,这几句话一喊,听得柳折枝恨不得当场上山,回栖梧殿闭关算了。 不过虽然墨宴的做法不合规矩,也十分缺德,话还说的毒,但真的有用。 整个乾坤宗都听到了,段承乾再不来接人,那可就要在世人面前暴露对柳折枝不好的事了。 慈爱师尊的形象崩塌,那还怎么借着柳折枝的名号统领正道。 于是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段承乾就带着十几个大宗门的宗主来了,还有各个宗门最具威望的长老。 墨宴看着一行人几乎全是白胡子老头,竟然还成不了大事,议和都要靠柳折枝出面,不等那些人站定就又开口怼上了。 “各种宗主长老,是不是年纪大了精气神不够用啊,怎么我师尊下山这么久了也不见你们察觉?难不成是修为迟迟不精进,寿数将近,神识都不听使唤了?” 这话说的又损又让人无法反驳。 你怎么反驳他? 年纪确实是大,修为也确定多年不曾精进,自己没实力,想反驳都张不开嘴。 也就段承乾有脸说话,年纪修为上找不出茬,转而挑他别的。 “就算你是折枝的亲传弟子,也不可枉顾门规,不知礼数!” 段承乾端着宗主的架子,挥手叫来执法堂的弟子,“柳玄知言语无状,扰乱宗门,带去执法堂受五十戒鞭,以儆效尤。” 几个弟子将墨宴围住,柳折枝自然是不能看他被抓走,更怕他脾气爆,直接暴露身份,刚硬着头皮要开口,突然被他抓住了胳膊。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人一手抓着他,一手指着段承乾,“师尊,你看看宗主啊,我好心叫他来,免得耽误去议和,还帮他找了没有来及时接你的借口,他竟然不识好歹,上来就让人抓我!” 这一手告状打得众人猝不及防。 别说是旁人震惊,柳折枝作为被他拉着告状求撑腰的人,更是懵得不行,一度怀疑自己是没睡醒,还在做梦。 蛇蛇是墨宴,蛇蛇化形被我收做了徒弟,对外称作柳玄知,柳玄知就是墨宴,我徒弟是墨宴……这……这也没错啊,就是墨宴啊。 怀疑人生的重新捋了一遍,柳折枝无比确认眼前的人就是魔尊墨宴,是自己曾经的死对头,以嚣张跋扈闻名六界,那现在这……找他告状让他撑腰的举动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他不够了解墨宴,只见过墨宴对外嚣张跋扈,横行霸道,脾气火爆又不讲理,没见过墨宴当年在魔界争夺魔尊之位时的那些手段。 会颠倒黑白装受害者告状,这是墨宴最拿手的套路。 老魔尊几十个儿子一起夺位,他不受宠还愣是杀出一条血路继承了魔尊之位,能是什么善茬,总不能全靠打架吧? 心机墨宴也有,只是分对谁而已。 跟柳折枝做死对头,是他难得的只是纯打架,不耍一点心机,至于他那几十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死法不尽相同,各有各的惨法,甚至有的墨宴都没亲自动手,只挑拨几下便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这些墨宴自己自然是不会说的,如今已经走上了要保柳折枝性命这条路,他当然是要拿出些真本事,见柳折枝不说话,又是一通说。 “师尊,你不是人人敬仰的折枝仙君吗?我是你徒弟,我归你管教,怎么总有一些老不死的想替你管教我,他自己没有徒弟吗?” 他不光会怼会骂,他还会阴阳怪气,听得段承乾胡子都要立起来了,他也权当看不见,还在那“疑惑”的问柳折枝。 “是师尊的师尊比师尊修为高,比师尊守护苍生有功,所以才能不顾师尊脸面,什么事都替师尊做主吗?” 墨宴问得那叫一个真诚,也不等回答,直接恍然大悟的深吸了一口气。 “哦,我知道了,师尊的师尊倚老卖老不要脸!师尊,你得救我啊,我可不去什么执法堂挨鞭子,万一有人趁机弄死我,让我以后不能替师尊开口讨公道,那就完了!” 看似在找柳折枝求救,实际又是骂段承乾,又是把那些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阴谋诡计一股脑全说了,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事墨宴做的得心应手,说完还暗中挑衅的朝段承乾勾了勾嘴角。 老不死的,这几百年靠柳折枝耍威风,背地里还不把柳折枝当人,如今老子来了,你他娘的就等着还吧! 四十九、威逼利诱,要夜夜抱着魔后睡 墨宴靠一张嘴就让段承乾破防了,无论再怎么努力维持宗主风范和慈爱师尊的形象,也依旧藏不住铁青的脸色。 本就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现在脸色一铁青,远远看去跟个茄子一样。 墨宴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抓着柳折枝又是一顿阴阳怪气,“师尊,宗主怎么变色了?不会是中毒了吧?难怪胡言乱语,原来是神志不清了,这样还能去议和吗,别搞砸了赖在师尊你头上。” 不算周围的小弟子,光是各宗门的宗主长老也那么多人,却都光听他说话了,一句接着一句,越说越离谱。 段承乾说要让人抓他去执法堂,他就把段承乾气成这样,换了普通弟子都够被废除灵力赶出宗门了,可他偏偏是折枝仙君的徒弟。 最让众人心惊的是……折枝仙君竟是全程默许了,就这样看着听着,不训斥也不阻拦。 柳玄知是折枝仙君的亲传弟子,师徒一心,那这柳玄知说的话,岂不就是折枝仙君的意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出声,但眼神里的意思却如出一辙。 这些年谁也没见过柳折枝要求什么,都是段承乾在发号施令,如今墨宴这么一搅合,还处处针对段承乾,再配上柳折枝社恐不说话,硬是让所有人都强行悟出了其中深意。 折枝仙君真的要出面掌权,统领正道了! 段承乾做事讲究排场大,姿态足,但往往都是无病呻吟,明明阴险狡诈却非要装作公事公办,让下面这些宗门心中不满却又不敢说,哪比的上柳折枝话少还没要求,而且修为高深净干实事。 于是不过瞬间,众人便想明白了该站队到谁那边,更有甚者还接了墨宴的话。 “段宗主若是身体有恙,恐怕确实不适合再去议和,此事关系重大,苍生性命不可儿戏,不如还是让段宗主好生休息吧,坐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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