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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 林烬堂声音清冷。 白母笑了笑:“小蝶打电话说,你们要结婚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别墅?” “阿姨生的是女儿,以后结了婚当然要住在一起,才能够放心,一般的房子太小了,买个别墅才合适。” 林烬堂语气依旧淡然:“买别墅的钱,我还在凑。” 听到这话,白父的脸色一变。 “小蝶,我看那个富二代小贺,追了你那么多年都没放弃,你怎么偏要在林烬堂这颗树上吊死?” “京市的别墅30W一平,靠他这个律师的工作,除非全京北的案子都让他打。” “你不如,就跟小贺在一起算了!” 林烬堂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这些年来,他早就习惯了白父的阴阳怪气。 “爸,妈,烬堂是我喜欢的人,请你们对他尊重一点。” “就算他什么都没有,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这话一出,白父气坏了。 “白小蝶,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帮林烬堂葬他妈妈,不然你也不会被他缠上,白白让我们家丢了贺辰安这个金龟婿!” “我去打听过,贺辰安的贺,是京北市贺氏集团的贺,你别犯傻!” 就在这时。 白小蝶的弟弟白僮,也过来,劝她:“姐,你就答应辰安哥吧,他已经把我安排到贺氏工作了。” “不像有些人,明明是律所合伙人,却不肯让自己人进去上班。” “我们律所不招音乐生。” 林烬堂听到白僮的话,冷然开口。 大学的时候,他建议过白僮学法,但白僮嫌辛苦去了音乐系,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 白家想白僮毕了业就想直接去天弘律所上班。 结果干了两个月助理,连接待客户都做不好,在众人怨声载道之下,林烬堂只能让他回家。 “你什么意思?姐,我早就说了,林烬堂根本就看不起我们白家!” “你还是迟早和她分了得了。” 白僮气得怂恿白小蝶。 “好了,别说了。” 白小蝶一个眼刀,让弟弟闭嘴。 林烬堂面色凝寒,他看向白小蝶:“既然你父母来接你了,我先回所里去上班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回了律所。 一进律所,就碰到律所的同事。 “林律,之前你的那个大主顾怎么没看到了?” 林烬堂眸色一沉:“她找别的律师了。” 同事疑惑:“没听说她在圈子里找别的律师呀,我听人说,她老公是贺氏集团总裁,不过这个贺总裁在京北市风评不太好。” “不但外面莺莺燕燕没断过,听说在家里还对老婆动手。” 听到这话,林烬堂回了办公室。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穆云轻的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打过去,还是一样。 他的脑海里,陡然想起了穆云轻脸上的红痕,她说是过敏…… 到底是过敏,还是贺辰安干的? 穆云轻一直不接电话,林烬堂就点开她的微信聊天框。 他们的聊天信息,还停在前天。 林烬堂发了消息过去。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整天下来,穆云轻都没有回他。 莫名地,林烬堂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想起了大学的时候,京北市发生了地震,他也是这么打穆云轻的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后来去找她才知道,她的手机被石头砸碎了,她的腿也被石头砸伤了。 想起穆云轻看到他时的激动,他的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林烬堂下了班,去了白小蝶家。 一进门,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她的桌子上,摆着一堆珠宝和奢侈品。 白小蝶见他进来,神色一顿,而后又换上温婉的笑。 “烬堂,你回来了。” 林烬堂看到那堆珠宝衣服,问他:“贺辰安送来的?” 白小蝶垂头:“他非要送过来,说我不要丢了就好,我爸妈你也是知道的,他们逼我把东西留下。” “烬堂,你要是不高兴,我现在就丢掉,反正我已经被爸妈骂惯了。” 听到她这话,林烬堂没有说什么。 良久,他才说:“小蝶,如果你喜欢他,我可以退出。” “如果你不喜欢他,就跟他保持距离,不然你可能会受伤。” 白小蝶抬起眼,泪眼朦胧的:“烬堂,你是不是心底还是嫌弃我,不想要我了?” 林烬堂从桌子上递了纸巾给她。 “没有,你身体才好,别哭了。” 白小蝶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哽咽着说:“那我们早点结婚好不好?” “下午我接到茉莉婚纱店的电话,新的婚纱送来了,陪我去试婚纱吧。” “好。” 林烬堂应下,而后他们一起去了茉莉婚纱店。 婚纱店的工作人员满面笑容地接待他们:“白小姐,我们今天店里新到了一款婚纱,叫人鱼天使,您试试?” “好。” 白小蝶笑着答应。 工作人员拉上落地帘子,林烬堂就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 五分钟后,帘子被缓缓拉开。 白小蝶身着鱼尾裙摆的白色婚纱,落在他的眼里。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四年前,和穆云轻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婚纱店。 那时,她兴冲冲地去试了一件紫色的重工抹胸婚纱。 而后穿着婚纱扑进他的怀里:“以后我们结婚,就穿这件好不好?” 他答应了。 但现在,物是人非。 这时候,白小蝶问他:“烬堂,好看吗?” 林烬堂正要回答,就听到手机忽然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键,就听到那头一道急促的女声。 “你是林烬堂吗?我是穆云轻的闺蜜顾媛,她失联两天了,她来找过你吗?” 林烬堂眸色一沉:“没有。” 电话那头,顾媛急得不行。 “她每天都会跟我联系的,现在已经两天不见人了,不会出事了吧?” 听到这话,林烬堂心中那股担忧又升了起来。 顾媛说:“我先来找你,她是你的委托人,你得跟我一起找到她,不然你这个案子也进行不下去。” “好。” 不知怎么,林烬堂并不想告诉顾媛,他已经不接穆云轻的案子了。 而后,他看向白小蝶。 “小蝶,我突然有事,你先回去。” 说完就要往外走。 白小蝶提裙上前拉住他的手腕:“烬堂,是穆云轻的事吗?” 林烬堂回眸,看着她眼中的受伤,闪过一丝动容。 “是,她失踪了,我需要配合找到她,她的案子我不接,但可以交给律所。” “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 话落,他就拉开白小蝶的手,去和顾媛回合。 林烬堂按照顾媛给的导航,来到了京北的富人别墅区。 顾媛一袭红裙,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林烬堂,她连忙上前问:“她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你打通了吗?” 林烬堂摇头:“我也打不通。” “诶!” 顾媛叹了口气,又看向一边的三层别墅:“这是穆家,我们一起去问问吧。” 而后,林烬堂就跟着顾媛,敲开穆家的门。 开门的是穆家的保姆。 顾媛连忙问:“云轻在家吗?” 保姆摇头:“大小姐已经嫁人了,很少回家。” 林烬堂想了想,说。 “我是天弘的律师,有事找你们先生和夫人。” 保姆连忙让他们进去。 在客厅坐了片刻,穆母身后跟着小女儿穆书仪下来。 穆书仪和穆云轻眉眼神似,林烬堂看得一怔。 穆书仪看到顾媛很高兴:“顾媛姐姐,你怎么来了?我姐姐是不是也回来了?后天就是她生日,我给她准备了好大的一个惊喜!” 而后,她又看到了林烬堂,瞪大了瞳孔。 “你……你不是我姐姐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要退婚的人吗?” “姐姐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林烬堂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脑海里浮现出穆云轻大学时的模样。 心底划过一抹痛意。 他清冷开口:“我和她,以前是同学。” 一句话,抹杀了一切。 穆母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当年的一切,果真是云轻错付真心了。 而后她就发现顾媛脸色不太对。 “媛媛,是不是出事了?” 顾媛眼尾一红:“阿姨,云轻失踪两天了,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我们报警吧。” 穆母听到她这话,眸色骤然暗沉。 而后她转身,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头传来贺辰安冷冽的声音。 “妈,怎么了?” 穆母连忙问:“辰安,云轻电话打不通,她在家吗?” 贺辰安顿了顿,回。 “她出去旅游了,还没回,打不通电话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好,云轻回来,你让她回家一趟。” 穆母听到这话放心了不少,嘱咐道。 她挂断电话,跟林烬堂和顾媛说了,众人的心才放了下来。 另一边,森然别墅。 贺辰安接到电话,脑海里蓦然划过穆云轻苍白的脸。 而后,他下楼来到地下室。 打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顿时亮如白昼。 穆云轻紧闭双眼,一身是血地地靠坐在墙角。 “云轻,你想好了吗?认错,我就带你出去。” 但穆云轻却一动不动。 睡着了? 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喊:“穆云轻?” 她还是没有回应。 “穆云轻,别装了,我带你去医院。” 贺辰安蹲下,又拍了拍穆云轻的肩膀,她竟然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他愣了一瞬,准备把她抱起来。 指尖刚触到她的肌肤,冰冷的触感传来。 而穆云轻的胸口,也没了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 贺辰安才颤抖着抬起手,探向穆云轻的鼻息处,发现她早已没了呼吸。 这一刻,仿佛有一道雷,把他击得支离破碎。 贺辰安不可置信,就那么看着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穆云轻。 他心底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慌,连忙抱起她,送到了医院。 医院,急救室。 急救灯熄灭。 医生抱歉地看着贺辰安:“我们尽力了,伤者穆云轻失去生命体征太久,没能抢救过来。” 贺辰安听到这话,不可抑制地暴怒。 “不可能!她绝对不会死!” “你们再想想办法!” “一定要救她!” 护士连忙上来拉住他,医生神色凝重:“我们理解家属的心情,请您节哀!” “你再去看你太太最后一眼吧,也好让她走得安心。” 护士们劝道。 贺辰安逐渐冷静下来,一步步走到穆云轻身边。 他还是不相信。 “穆云轻,我只是打了你,你怎么会死呢?” 他失神地低声喃喃:“这怎么可能?” 在一旁收拾仪器的护士,听到这话,顿时瞳孔骤缩。 想起刚才的死者穆云轻身上,密密麻麻的伤。 她匆忙离开急救室,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 半小时后。 贺辰安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医院的。 一想到穆云轻,就觉得自己在做梦。 只是刚走出医院大门。 就看到医院门口停着一辆辆警车。 而后,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下来:“贺辰安先生,有人举报你涉嫌杀人,请跟我走一趟。” 贺辰安一时间怔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坐上警车,去了警察局。 另一边。 收到穆云轻死讯的穆母和顾媛,匆忙赶到了太平间认领。。 她们看着面前,被白布盖着的人。 不信那会是穆云轻! 穆母颤抖着手掀开白布,就看到穆云轻没有一丝血色地安静躺着。 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阿姨!” 顾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穆母。 穆母好不容易站稳,拉着穆云轻冰冷的手,她眼眶蓄泪:“云轻,是妈妈来了,你醒醒,云轻……” 她的声音逐渐低微。 她看到,穆云轻的身上,处处都是细密的伤口。 这一瞬,穆母心痛到呼吸都在颤抖:“是妈妈不好,云轻,是妈妈不该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你醒醒,妈妈错了!” “你醒醒好不好!云轻!我不要了,不要穆家,不要钱,我只要你活过来!” “云轻!” 可不管她怎么喊,穆云轻始终安静地躺着。 “云轻——” 顾媛看着前几天还在一起欢声笑语的闺蜜,现在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眼泪再也止不住。 可她和穆云轻约定过,假如遇到意外,她们就要替另一个人照顾自己的父母。 穆父在国外还在赶回来,妹妹下午已经去了学校。 现在只有穆母一个人,她要替穆云轻照顾穆母。 顾媛不管怎么劝,穆母都不肯走。 最后还是哭晕了过去。 她走出医院大门,都还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云轻一定还在。 顾媛眼尾发红地把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林烬堂的电话。 “喂?” 那头,是穆云轻最爱的男人。 顾媛哽咽着,忍着喉咙的痛楚,一字一句。 “找到云轻了,她……死了。” 老城区,白家。 正在照顾白小蝶的林烬堂听到这话,手机就那么从手里滑落,砸到了地上 穆云轻死了? 怎么可能? 电话那头,顾媛还在继续说话:“三天后是她的葬礼,毕竟你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希望你能出席。” 白小蝶听到这话,连忙捡起手机,按下免提。 “什么葬礼?出席什么?” 电话那头的顾媛,听到白小蝶的声音,语气顿时冰冷。 “你是白小蝶吧?” “恭喜你,现在林烬堂和贺辰安,都是你的了。” 顾媛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白小蝶一头雾水:“烬堂,穆云轻怎么了?” “穆云轻”三个字,让林烬堂回过神来。 他有些恍惚地回:“穆云轻,她死了。” 白小蝶闻言,俱是一愣。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林烬堂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明明前天,他还在给穆云轻打电话。 怎么会死了? “烬堂,她死了,你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这时,白小蝶微弱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话,林烬堂看着白小蝶期盼的目光。 他摇了摇头:“不会。” 他很清楚,自己和穆云轻,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早,就阴阳两隔。 白小蝶听到这话,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我相信你。” 而后,她又说:“我最近好多了,今天我来做饭吧。你好好休息,等着吃饭就行了!” 说完,白小蝶就进了厨房。 林烬堂没有多说什么。 他失神地坐回了沙发上。 曾经,也有人穿着围裙给他做过饭。 大学时,他和穆云轻刚在一起的时候,就去周边的城市旅游。 在他们租住的民宿里,穆云轻穿着围裙笑得明媚:“林先生,你愿意当穆云轻小姐的小白鼠吗?” “不论什么卖相和味道,都不能讨厌穆小姐做的菜。” 林烬堂听她把话说的像结婚誓词一样,没忍住笑:“毒不死就行。” 而后,她就扑上来,跟自己闹成一团。 想到这,他的唇角不禁上扬。 这些年他经常会想起,和穆云轻在一起的那一个月。 那是他生命中最快乐最恣意的日子。 和穆云轻重逢后,更是不可抑制地频繁想起。 “烬堂,吃饭了!” 白小蝶端着菜,放到桌子上。 林烬堂坐到桌子边,强压着几缕莫名的心痛:“你辛苦了。”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白小蝶微笑。 二人沉默地吃着饭。 明明白小蝶做的菜色香味俱全,但林烬堂只觉得,味同嚼蜡。 就在这时。 白小蝶的手机响了。 林烬堂循声看去,屏幕上亮着两个字:“老公。” 很明显,这个‘老公’,不是他。 “贺辰安?你不是和他断联了吗?”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 白小蝶脸色一白:“我忘了拉黑他的手机号。” 林烬堂知道,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小蝶,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 说完,林烬堂拿起自己的手机,就出了门。 林烬堂离开白家。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去哪里去。 好像不管走到哪里,“穆云轻死了”这五个字都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最后,他开着车,回到了京北大学。 林烬堂来到了,他们曾经一起上课的教室。 他站在窗外。 看着里面的学弟学妹们,有的在认真听课,有的在打瞌睡。 坐在窗边的那个女孩子,睡得尤其香甜。 记忆里,穆云轻夜喜欢靠在教室窗边睡觉。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他是法学生,穆云轻是经管系的,他选修了穆云轻的课,陪她上课下课。 经济学教授的课,连他听着都有些犯困。 穆云轻是大睡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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