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或许是我哭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隔壁的何羽然,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整齐就跑过来了。 倚在门框上看着我的样子,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心疼,那一刻我想,或许她懂了我因为什么而哭泣。 我将头埋进了被子里,我听到两个人都走了出去,嚎啕大哭转为默默流泪,泪水浸湿了枕头,但我控制不住。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好像终于累了,然后再次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下午了。 我收拾好情绪起身下楼,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空气里倒也没有多低气压,但是并没有友好。 看到我下楼,何羽然起身来扶我。 “你先坐会儿,我熬了粥,多少先吃点东西。” 我点点头,坐了下来。 何羽然给我盛了粥,看样子熬好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放在厨房温着,我拿到手里还是温热的。 我静静的吃粥,有食物进入,胃终于舒服了一点。 她们两个沉默的坐着,房间里只听的见我吞咽的声音。 慢慢喝完了粥,我放下碗筷,何羽然立马过来收拾,然后温柔的问我。 “头还疼吗?要不要再上去休息会儿?” 我微微摇头,她盯着我半响低下头来,拿起餐具进厨房刷碗去了。 我看着夏心婉,我想,有必要把所有话都说开了。 结果还没等我开口,夏心婉突然起身,说了声抱歉推门走了。 我一时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又只觉好笑,无所谓了,那就过两天再说吧,刚好给我更多的时间准备说辞。 狂风吹得门吱呀作响,电闪雷鸣好像有气吞山河之势。 “今晚的天气可真槽糕。”我看着窗外感叹。 “是啊,像个世界末日。”何羽然跟着我附和。 我看了看门外,夏心婉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有回来。 “你要不先去睡吧,我等她。”何羽然看着我开口,她好像总是能一眼看穿我在想什么。 “我只是看天气不好,有些担心,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仓皇开口解释。 她温柔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又是一阵沉默无言。 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沉寂。 “喂,你好,请问是夏心婉的家属吗?她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咚的一声,我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我们俩赶到医院的时候,夏心婉还在里面抢救,她妈妈和妹妹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两人都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我过去安抚的拍了拍两人,然后一起死死的盯着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门始终紧闭。 所有人的心都在高高的悬着。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正在手术中”的灯终于熄灭,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家属不用担心。”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实地。 夏心婉被护士推了出来,我们跟着她去了病房。 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说夏心婉马上就会醒,家属晚上多照看一下,麻药过去可能会很疼。 我们都一一应下。 果然不一会儿夏心婉就醒来了,看了一圈站在床边的人。 “妈,你怎么来了?”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来?”夏母说着又哭了起来,妹妹一直在拍他的背安慰。 妹妹看着床上的夏心婉也是眼泪直流,“姐姐,发生了啥?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听到她的话,我的背紧绷了一下,何羽然悄悄将手搭在我肩上,安抚我。 夏心婉对着妹妹轻松一笑,“没什么,是我过马路没看车。” 妹妹还想说什么,被夏母扯了一下没再开口。 最后,夏心婉将目光转向了我,“麻烦你了,大晚上的跑过来看我。” 我摇摇头,“只要人没事就好。” 寒暄了一会儿,夏心婉就又睡着了,生病的人精神状态不佳,总是嗜睡的。 我和何羽然站了一会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妹妹起身去打热水了,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夏母也已经停止了哭泣,满脸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女儿。 我感觉我站在这里也很是多余,而且听到她没事的消息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也插不上手,就准备告辞离开,明天再来看她。 在我准备开口之际,夏母先开口了。 “司延,阿姨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她转头看向我。 我感受到何羽然搭在我肩上的手紧了紧,我安抚的拍了拍她。 “当然可以阿姨。” 我跟着她去了家属室,坐在桌边刚好可以俯瞰到城市的夜景,但是现在的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雾里,看不真切。 我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阿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双手握住杯子良久,才缓缓开口。 “上次鸣州那个事不能怪她,她也是无奈,鸣州当时癌症晚期,说自己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承受住压力和心婉分手了,特别遗憾自己没有能穿上西装娶她……”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我抽了张纸递给她。 她道了声谢接着开口,“苏家父母当时都要跪下求心婉了,我又可怜鸣州那孩子,所以就逼他俩举办了婚礼,本来想着办完婚礼就完事了,而且鸣州也没撑多久,在前两天走了……只不过没想到将你们俩推到了这个境地。” 我倒是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形,听的我心情非常沉重,沉默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阿姨,这件事夏心婉确实没告诉我,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夏母点头,脸上的表情稍微轻松了一点。 “那你们俩?” 我抬头,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阿姨,我们俩之间横着的不只是这件事,这顶多算个导火索而已。” 她张了张口还想要再说什么,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站起身向她告别,“阿姨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然后转身离开。 “阿姨希望你再考虑考虑,我看的出来心隼这孩子心里是有你的,你心中也是有她的……”她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我点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 打开门,何羽然神情恹恹的靠在墙上等我。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了过来,“谈完了?” 我点点头。 “那接下来是要?”她接着开口询问。 “先回家,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我半靠在墙上说。 听完我的话,她低笑一声,“行,回家。” 她开车载着我回家,我又一次再副驾上睡了过去,忙碌了半夜,实在是太困了。 这次可能是由于我睡的太死了,她并没有在车上等我醒来,而是直接扶着我回了房间,迷迷糊糊中我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身体和我挨在一起,我往她身上靠了靠。 然后我貌似听到了一个低低的笑声。 但是我困的根本睁不开眼。 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我看着从窗帘的空隙里透进来的光,今天一定是个很好的日子,我想。 起床洗漱,发现对面的门开着,何羽然早就起床了。 收拾好下楼,果然看到何羽然在餐桌边坐着,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等我起床。 我静静的看着她,我觉得她特别像一个人,看着看着才恍然,她像以前的我自己。 “快来吃早餐吧,吃完了还要去医院呢”,她定定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坐下来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吃完早餐,将其他的装了盒,我才发现原来她还做了夏心婉的份。 明明前两天恨不得把人直接气进医院,但是人真进医院了,还知道做一份她的早餐带着。 我低笑出声。 “笑什么呢?走了”,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到了我面前。 “没什么”。 我跟着她出了门。 昨晚的暴雨洗刷了城市中的污浊的气息,今天出门的时候感觉空气都很清爽。 到医院的时候,夏心婉也刚醒。 夏母和妹妹正打算去给她买早饭。 “不用,我们带了”,我将带过来的早饭递给了她。 清淡的白粥,还有一些就着吃的小菜。 她们忙碌着就早饭一一摆开,将夏心婉扶起来。 因为她的胳膊上打着石膏,整顿饭都是夏母喂的。 吃完了早饭,医生过来查看了情况,说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好好休养就行。 妹妹明天要开学了,行李什么的都还没收拾。 何羽然就开车送夏母和妹妹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一时,病房里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两人安静的坐着,连点滴滴落的声音都变的清晰了起来。 “夏心婉……”我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她打断了。 “无论你想说什么,可不可以先别说,马上就是你生日了,让我陪你过完这个生日再说这个可以吗?” 她声音略带了点苦涩。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毕竟认识夏心婉这么久,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开口求人。 接下里的几天,我和何羽然没事就会带饭过去看夏心婉,毕竟医院里只有夏母一个人,而且她老人家年纪又大,身体又不好,等女儿出院,应该又得回疗养院。 所以一般到晚上都是让他去休息,我和何羽然陪床,白天再让他来照顾。 就这个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医生终于说她可以出院了,但是嘱咐出院也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由于她的行李都在我这里,出院也是直接接到了我家里。 她腿脚还是不利索,胳膊倒是完全好了,每天都拄着拐杖做康复运动,特像人类驯服四肢现场。 有时看的我憋不住笑,但是一想到她是一个自尊很强的人,就强行憋着。 何羽然大多数时间会陪着她做,虽然嘴还是很毒,两人在一起总是互呛,但是手上动作却没停过,一直任劳任怨的陪着她做运动。 时光一日一日的飞逝,她的身体完全的好了起来。 我的生日也随之来临。 往年的生日都是我缠着夏心婉一起过,我准备好烛光晚餐,买好蛋糕,满怀期待的等她回来给我唱生日歌,虽然大多数时间她总是不耐烦的,但是我都不在乎。 那今年呢?今年夏心婉主动说要给我过,何羽然肯定也会准备,今年要怎么办呢? 要不还是像往年一样我来准备吧,我想着。 于是我叫了她们两个坐在一起商量。 “今年生日我自己来准备吧,你们到时候来参加就行……” “不”,我话还没说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我无奈扶额,“你们两个肯定不会一起准备,到时候我去哪里?我的生日你俩就别为难我了行吗?” 何羽然焦急开口:“那也不能让你自己准备,哪有寿星自己准备生日的?” 夏心婉频频点头。 我看的无语,你点个啥头啊,以前的哪次生日不是我自己准备的。 我看向两人,“那说吧,你俩有什么好主意?” 何羽然摇头,“主意还没有,但是我会跟夏心婉一起准备的,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 我点点头,“行吧,那就交给你们吧。” 接下来几天,两人一直在神神秘秘的做着她们的策划,完全不让我知道。 我也乐得清闲,只要她俩别为难我,怎样都行。 想着想着,我又想到,生日过后,我要跟夏心婉将某些事说清楚了。 一想到这些,心里还是微微的有些堵塞。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又过了两日,我的生日终于到了。 说实话,我还挺好奇两人会给我安排成什么样,毕竟以前每次我都是直接自己做一顿饭吃,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而且我本来也不喜欢繁琐,很讨厌派对,每天谈生意都在交际,不想过生日还要交际,我也将这个告诉了两人,她们保证一定不会有。 但是说实话,除了派对,我也不知道还有啥,毕竟从小到大都一直在参加生日派对。 早上一起床,两人便催着我收拾行李,说要去目的地。 我无奈一个生日居然还要去其他地方过吗?但是又犟不过两人,便收拾和跟她们一起出了门。 夏心婉把行李都拿上车之后,就开车出发了,我很好奇她们要去哪里? 但是两人卖关子谁也不肯告诉我,我索性不问了,反正到时候我肯定会知道的。 几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我属实是没想到,两人居然再次带我来到了白沙湖。 沙滩上都没有人,看样子像是她俩包场了。 跟着两人来到民宿,周昀杰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了。 一开门,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surprise!” 何羽然开口解释,“除了周昀杰,我们谁都没叫。” 一进房间,满腔的气球装饰,拼出大大的生日快乐,生日氛围非常浓厚。 “看,都是我布置的,好看吧!”周昀杰骄傲的邀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布置的,当然是最好的。” 将行李放好,刚好到午饭时间。 两个大厨夏心婉和何羽然做了一大桌子非常丰富的菜肴。 周昀杰一边吃一边夸我命真好,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几人都被他逗的失笑。 一顿饭吃的欢声笑语,饭后,她们两个非常快速的收拾好了残局。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到了白沙湖风景最好看的时候。 我们几个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天边被染上了大片的红晕,像个害羞的少女,映在清澈的湖水中,湖水也带了些不寻常的红,煞是好看。 远处的芦苇荡里,候鸟飞来飞去,像一幅名贵的山水画卷。 微风轻轻一吹,远处的水被带起碧波,像一首交响乐曲传入耳中,心情都变得豁然开朗了。 四个人走到沙滩上坐下,融入了这副画卷中。 “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呢?” “上次错过了和你一起看这里的风景,这次想补上”,这个回答来自夏心隼。 “这是我和你相遇的地方”,这是何羽然的声音在说。 “我上次过来都晚上了,没看到这里的好风景,就要和你一起看一次”,周昀杰搂着我的肩膀说。 我看着远处正在下落的夕阳,无奈摇头笑了笑。 一切从这里结束,一切又从这里开始。 暮色将至之时,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走吧,回去了。” 他们三个没人动,抬头盯着我。 我疑惑的望向他们,“天马上就黑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周昀杰起身压着我的肩膀坐下,“哎呀,既然带你来了,肯定准备了惊喜嘛。” 我将信将疑的坐了下来,大晚上的能有啥。 但是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坐在沙滩上等,等天色完全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我还是没有看到任何。 正当我疑惑是不是出问题了的时候,我看到无数光点在湖上亮起。 刚开始很少几个,慢慢越来越多,照亮了我所在的这一片位置,我看清楚了,那是萤火虫,无数萤火虫,是我小时候一直向往后来忘记但从来没亲眼见过的萤火虫。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那个5岁的自己。 “爸爸妈妈,我们可以去野外看萤火虫吗?” “野外太危险了,而且萤火虫有啥好看的……” “哦,可是我看电视上说它会发光哎”,我听到了自己喃喃自语的声音。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一行一行从脸庞滑落。 许司延,我帮你看到萤火虫了,我在心里说。 萤火虫照亮的不止是我,还有何羽然的笑脸和夏心婉看起来欣慰又带点哀伤的面容。 周昀杰抱住我的肩,“哎哟怎么哭成这样?这么感动啊。” 我哭的说不出话,感动,很感动,好像有人替我拥抱了小时候的我自己。 周昀杰继续开口:“这可都是旁边这两位一只一只抓的,我当时还觉得这两人不可思议,看来是有人太懂你啊”,说完在一边偷笑。 我心中五味杂陈,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正在一点一点填满我的心。 光点之后是更大的光点。 如果是萤火虫是照亮了这一片地方的话,那么在此之后升起的孔明灯直接照亮了整个沙滩。 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升空,上面写满了祝福语。 …… 一行行字浮现在我面前,但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声音哽咽的开口:“人家生日不是都要美美的嘛,你们居然让我哭成了这样。” 此话一出,我听到旁边三个人都笑出了声。 当我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非常大的爆破声出现在我身后。 我转头,无数烟花在天空炸开。 他们用烟花拼成了字,天空上闪烁着。 我默默的看着眼前升起的烟花和点燃烟花的何羽然和夏心婉,嘴角荡开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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