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别人但凡有点反抗,他就觉得人家负了他。 如裴怀瑾。 他的因结他的果。 兰因絮果,但他不懂。 我才不管他懂不懂。 教好他,是他父母的职责。 而我,谁伤我,我必还之。 别说什么睚眦必报没有胸怀。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我若总是一颗菩萨心,那我父母兄长的冤屈又该找谁? 这世间,就该恶有恶报,才能让恶人心有忌惮。 囚车缓缓驶过。 裴怀瑾突然回头,冲我哈哈大笑道:「芸儿好手段!」 我对着他,淡淡回应:「是的。」 21. 时间倒回一个月前。 我问娘亲,我那日自郊野踏青回来,看起来有什么不同? 娘亲说:「别的倒没有。 就是眼睛看人有点直又有点散,难以形容的诡异。 大家都以为你是被吓坏了才那样的。」 ? 我跟爹娘说:「那裴怀瑾一门心思想让我进门,他的目的就是要夺我们家的家产。」 娘亲说:「我的芸儿,你终是想明白了。」 我说:「女儿不仅想明白了这件事,还有更大的事儿呢。 咱们家除了我,还有兄长,您和爹爹也正盛年。 正常情况下,那裴怀瑾即使娶我,也拿不到我们的家产。」 我怕娘亲一时接受不了,停下喝了口茶,让她消化一下我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又一层层分析:「那裴怀瑾怎么能拿到我们的家产呢? 只有害死我们一家他才能拿到。 而他想拿到我们的财产,是为了更大的阴谋。 他看上了柳营那块山地。 那地不仅适合屯兵,地下还有生铁矿。 他为了那个目的,才盯上我们家的。」 阿娘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不能说这是我过了一世才知道的,只好糊弄说:「有次恰好碰见裴怀瑾与宜如郡主幽会。 我偷听到的。 那时我神智不太清明,一心只想着为裴怀瑾好。」 爹爹问:「那你怎么又明白过来了?」 我又糊弄道:「那日他一剑挑盖头,我就突然灵台清明了。」 兄长说:「我知他不是良善之辈。 那日你被流民所伤,我就疑心。 我问了李熙兄可曾听说京郊有流民? 李熙兄爹爹乃五城兵马司指挥,他都未听说过流民。 那流民必然有诈。 我已寻得当日伤你的流民线索,约了三日后就去会他。 我猜那流民,乃是裴怀瑾所派。」 我赶紧阻拦说:「兄长万不可自行前去。」 前世,裴怀瑾就是诱使他只身前去,他才落入虎口且无人营救的。 而假借流民害死兄长,并不是裴怀瑾的最终目的。 他的目的是既要害死我全家,又能堂而皇之地拿到我娘家家产。 前世的我,还被他骗得将爹娘疑心全告诉了他,使他提前下手害死了爹娘。 这一世,我万万不会让这一切再发生。 我跟兄长分析道:「现在我已回来,一个流民是谁无关紧要。 当务之急是扳倒裴怀瑾。 他若不倒,我们必为其所害。 你与那五城兵马司的公子素来交厚。 让他与他爹说,送他一场大富贵。 那裴怀瑾现在不得势,又没有我们这边财力支持,扳倒他不难。 他那阴谋,兵马司没发现,是大罪, 发现且剿灭了,是大功。 只是那裴怀瑾现在阴谋未显,我们得一点一点诱他出来。」 「果然是我那冰雪聪明的妹子回来了。」兄长钦佩地说。 我撒娇一笑。 他不知道,我这点聪明,是用命换来的。 22. 前世,裴怀瑾急急地夺了柳营的地。 那柳营,靠近宜如郡主家的亲兵营。 我原以为他要柳营,是为了屯私兵而已。 待我魂魄飘过去一看,才知道原来那柳营地下有生铁矿,裴怀瑾已经命人开采了。 可是冬天,施工进度慢。 他调集了他的亲兵和宜如郡主家的亲兵竭力开采。 那亲兵藏在密林里,外面根本发现不了。 而那亲兵数,我数了数,加起来竟然上万。 按照当朝规制,王府亲兵只能两千。 偶有多出几百几十的,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两家亲兵万余人,超出规制 6000 人。 这要说没点想法,谁能信? 即便不信,再加上私自开采铁矿,谁还能不信? 我知道他利用乞丐对我下蛊了,我便将计就计装作中蛊。 那蛊虫是至阴之物,必得在比它阳的活体里才能发挥作用。 是活人,都比蛊虫阳性足。 所以裴怀瑾并没怀疑我中蛊有诈。 他万万想不到,我刚从地府出来,身体便比那蛊虫还要阴寒。 他的蛊,对我无效。 我装作中蛊,不过是迷惑他,让他放心去用柳营那块地。 我每天上街买婚礼用品,也是为了让他确信我还被蛊控制着。 但他终究多疑。 尤其是进行到冶炼生铁这一步,这是杀头灭门的大罪。 他还是不放心要试我一试。 他知道,若我真中蛊,那必然满心满眼都是他,恨不能早一日嫁过去,自然不会愿意婚事延期。 那日他先派心腹探我能否延期婚事。 我若同意,就暴露了。 因为那蛊,只有他能控制。 也就是说,我只有对他本人才言听计从。 别人来问,我没同意。 他问,我就同意了。 这才和中蛊的反应完全一致。 他试探了一下,更觉得我中蛊无疑,于是就放心大胆地放开手脚大干了。 而这,正是我一步一步谋划的目的。 他是不是造反我不知道,那是皇上判断的事儿。 但我想,皇上知道他的堂弟养兵又开矿,自然不需要我再操心怎么扳倒他了。 五城兵马司在柳营可以说是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我又偷偷送了个大礼,让五城兵马司的人透露给皇上一个信息:裴怀瑾擅长用蛊。 皇上一想到自己吃个饭都有可能被控制,这还了得? 裴怀瑾都没挨到秋后就被问了斩。 宜如郡主一家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回京。 裴怀瑾临刑前唯一愿望是见我。 我才懒得去见他。 凭什么他要见我就见? 一个害我的人,我还要去如他的愿? 我可没那菩萨心肠。 据说那裴怀瑾临死前还大喊:「芸儿好手段!」 不知他是气、是悔、是赞叹还是不甘。 不过这些我都不关心了。 草长莺飞春光正美。 即使遇到错的人,也不要深陷泥潭。 要有能力离开,也要有能力享受这世间美好。 这,才是上天要我们活着的美意。 番外 1 大事基本落定,我们家却并不安全。 我前后回顾了两世的经历,对爹娘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们富可敌国,最容易遭忌,这就是祸端。 现在皇上应该盯上我们了。 他比裴怀瑾更可怕。 只怕他,更想要柳营。 咱们跟皇上做个交易啊。」 爹爹一脸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朗声笑说:「芸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和皇上谈交易了。」 胆子大不大的不知道,脑子清醒了倒是肯定的。 官场商场都一样,都是利益最大化的斗争而已。 最后我们用柳营换了一张免死铁券。 我说:「京城在皇上眼皮底下,我们的财富已经被盯住了。 不若散到不同州府,不要太集中。 然后我们去到外婆家的江南。 财富虽没京城那么多,但不惹眼保平安。」 娘亲为难了一下,说:「芸儿,咱们家,在江南的财富……更多!」 番外 2 阎王殿前,我哭倒在地。 阎王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说:「就知道哭! 哭有用的话,你爹娘坟头青草就不会三尺高了。」 我本因对家人的思念和愧疚,已经伤心至极了。 加之我本不是窝囊的人,生前只是因为受了暗算,才活得如此窝囊。 没想到都死了,还要受这窝囊气。 我被激得怒火中烧,对着阎王道:「我是凡人,才会被人暗算,如此窝囊过了一生。 你们这些神仙,天天受人间香火,也没见你们帮我们受害人。 你又有什么脸面嫌弃我?」 牛头:「哟,大王,这还来了个不怕死的硬茬。」 我:「弱智!我都死了,还说什么怕死不怕死!」 阎王深深看了我一眼,问:「你知道神仙为什么受了供奉还不救那些受害人吗?」 我:「因为神仙没人性。」 马面:「哈哈哈哈,我们本来就不是人,怎么还能要求我们有人性?」 我:「没有人性,就不应当要人的供奉。」 阎王:「慈悲不渡自绝人。 你以为是神仙不救吗? 是那些人救不了。 你即使救他,他还是会走回老路。 那还有什么必要救呢?」 我:「全是给你们性情凉薄找借口。 你救都没救,怎么就知道被救的人会走老路?」 阎王:「你们凡人不知,但是我们神仙知道呀。」 我:「哼,我不知道别人,但我知道我自己。 但凡再活一世,我绝不会让我爹娘兄长惨死,也不会让那害我的人渣逍遥快活。」 阎王:「你既如此说,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正好我也嫌你窝囊,地府也不想收你这种窝囊废。」 我还想回嘴,却见他一掌扇了过来。 我吓得闭上了眼。 他竟将我扇飞了。 我一边飞还一边隐约听见阎王说:「若报了仇就不要再被仇恨所支配。 若陷入仇恨的泥潭,那就还是老路。 人活着,是为了享受世间的美好的。 能体会世间的美好,才没有白活。」 我心想:说得太好了。 之前我只想着仇恨了,真没想过要享受人生的美好。 如果一辈子在仇恨痛苦中活着,那还真不如死了。 幸好阎王提醒,不然我还真可能走了老路。」 我正想着,忽听牛头马面一齐惊呼:「大王,此乃天机,您怎么泄露给凡人了?」 阎王:「哪有凡人?我这不是跟你们俩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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