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李长生笑了,说道:“你这是第一次出远门,怕是有所不知,这荒凉之地,旅店之类的,价格都不便宜,等你到了沙漠,渴得要死的时候,一瓶水卖你八百,你也不会拒绝。” “还是贵。”张通玄依旧有些不忿。 李长生倒也不介意,洗了把脸,便躺了下来。 张通玄见状,也没继续多说什么,这在大山走了一天,他整个人腰酸背痛,都已经累得不行了。 往床上一躺,很快便入睡了。 倒是李长生,躺在另一张床上,只是合上了眼,并没有睡觉。 黑夜,漫漫沉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快五更天的时候,屋子的外头,传来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十分轻,换做是寻常人,根本听不见。 但李长生五感惊人,自然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听脚步的声音,似是来的是一个中年人,十分小心翼翼,像是做贼心虚,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脚步到了那福伯的屋门前,便停了下来,一下子就没了动静。 没多久,“吱呀”一声,福伯的屋门打开了。 “阿明,来,这些东西你拿着……回去给娃娃多做些好吃的……对了,还有这八百块钱,你也拿着……” 福伯的声音,十分苍老,轻言轻语。 “福伯……你……你哪来的钱?” 被称作“阿明”的男子,似是微微一怔,有些惊讶。 “刚才有两名入山的过路客,在店里住下,正好交了住店的费用,这不……我一并给你……娃还小,虽然生了病,受了委屈,可不能吃不上好的……多吃些肉食,身体强壮了,指不定,病就好了……” 福伯说着。 “这……这怎么行?平日里头,我来你这里拿些吃食,已经心满意足了,这钱……我不能拿……” 阿明连忙推脱,似是不想要福伯的钱。 “哎呀,傻孩子,我一个老人家,孤零零生活,哪里用得着那么多的钱?你当父亲不容易,现如今娃生了病,村里的人不理解你,但……但你和你的娃……从小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听我的……钱你拿着……” 福伯情绪有些激动。 阿明见僵持不过,这才收了钱。 福伯朝着四周的黑夜看了看,似是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一般,对着阿明说道:“天快亮了,村民们也要起来干活了,让人瞧见,怕是又要说闲话,你赶紧回去吧!对了……五天后,还是这个时间,你再过来,我后院有些菜快熟了,到时候给你摘点。” “好,好……” 阿明有些哽咽,连连点头,这才悄悄离开。 第08章 天明 天色,渐渐光明。 屋门打开,里头的福伯刚走出来,便瞧见屋门前的茶坊里,坐着一个人。 正是李长生。 福伯一笑,说道:“小伙子,醒那么早?” “早睡早起身体好,福伯……有茶吗?上壶茶,我喝喝。”李长生笑了。 福伯微微一怔。 早睡早起? 昨夜这家伙来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虽是如此,但他很快便缓过神来,一点头,说道:“有,你等着。” 说罢,又进了屋子。 不多时,便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走了出来。 此时,天色刚亮,许多农户拿着农具,正准备出村子干活,路过福伯的茶馆,也坐下来,讨杯茶水,喝完再走。 村口的茶坊,一下子便有了烟火气。 “诶,也不知道明哥那小孩,怎么样了。” 喝茶时,隔壁桌的一名男子,跟同桌的几人,闲来无事,开始唠嗑。 “还能怎样?只能是等死了……依我看,这孩子得了瘟疫,命不久矣,估摸着,很快便跟他母亲一样。” 说起这事情,同桌这几个农户,都不禁摇了摇头。 …… “真可怜,小小年纪,遇上这事,只怪没投个好胎……” …… “要我说,阿明才是真的可怜,这老婆刚死,现如今,自家的娃也得了病,要我说……怕是阿明身上也沾了那怪病……” 同桌喝茶的人,叹了口气,一脸惋惜。 …… “现如今,阿明一家,都无人敢去,这乡里邻居,打他家过路,也害怕得要命……我听说,这是瘟疫,能传染的……” 其中一名农户,煞有其事地说着。 …… “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自然麻烦上身,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 “村长没将阿明一家赶出村子,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 那农户喝了口茶,缓缓地开口说着。 这几人闲聊了一阵,茶水喝完,便付了钱,干活去了。 不多时,整个茶坊,又空荡下来,只剩下福伯和李长生。 李长生微微一笑,问道:“福伯,茶水多少钱?” 福伯在一旁,收拾着桌子,慈祥一笑,说道:“没多少钱,你想给,给个两元、三元便成,也不是什么好茶叶,都是山里随手采的……” 李长生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上。 福伯见状,微微一怔,苦笑一声,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找不开,这茶……我请你喝,你们在这里住店,也花了不少钱……” 想到昨夜自己狮子大开口,要了李长生八百元的住店费,福伯心里头,倒也有一丝丝过意不去。 “不用找钱,我跟你打听个事,你告诉我就行。”李长生笑着说道。 “什么事?” 福伯见他这副模样,也有些好奇。 李长生说道:“刚才我听那几个农户,口中提到一个人,叫‘阿明’,好像是家里头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清楚?” 福伯闻言,神色一动。 估摸着,也没想到李长生会问这事。 他本以为,李长生是想打听这山中有哪些地方草药居多。 毕竟,这进山的人,多半都是采药客。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这是我们村里头的事情……你……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福伯摇了摇头,继续干活,似乎不想过多说起这事。 李长生说道:“福伯,你莫要误会,我从那几个农户口中听到,说是这阿明的娃娃,染上了瘟疫,正好……我倒是懂得一些救治之法,所以?……想问个明白,若是能帮上一把,倒也是好事。” 福伯闻言,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看了李长生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唉……你救不了的。” “救不了?”李长生笑了,说道:“这天下疾病,自有医治的办法,无非就是医者水平高低的问题,这都还没开始救,又怎知救不了?” 福伯眼神黯淡,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之前倒也找过一些大夫,寻了些草药,不过……基本没用……阿明家娃娃的这病,不是寻常的疾病。” “不是寻常的疾病?” 福伯点了点头,说道:“是阿明一家,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才招来灾祸,所以我说,这病,你治不了。” 李长生乐了,说道:“你可以跟我详细说说吗?我对这个,十分感兴趣。” “你一个外乡人,何必管这闲事,万一给自己招惹了麻烦,多不值当?”福伯有些不解。 “那你呢?你背着村里人,偷摸着帮阿明,就不怕村中之人知道吗?” 李长生笑着反问道。 福伯闻言,顿时一愣,脸色骤然一变,惊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李长生淡淡地说道:“你若真有心帮他一家,倒不如跟我说一说?这些年,我走南闯北,倒也学得一些江湖术法,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 “这……”福伯闻言,脸上露出了惊疑的神色,说道:“我们村子里头,也有个端公,不过……就连他,也束手无策。” 李长生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给自己又倒了杯茶,饶有兴致地喝了起来。 那福伯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估摸过了片刻,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往李长生身旁坐下,说道:“小兄弟,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必定不是寻常之人,我将这事情跟你说,你若真有法子,还得请你出手,帮一帮阿明一家……” 说着,福伯的情绪,似是有些激动起来。 李长生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讲。” 福伯思索了一下,像是捋了一下思绪,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跟李长生说清。 原来,这阿明,原本叫“洪明”,是村里人。 他的妻子洪氏,却不是本村之人。 早年间,这洪明在城里打工,认识了他的妻子,后来,两人生了个娃,叫洪豆豆,一家三口,便搬回了村子居住。 这村后头,有一座庙,叫“将军庙”。 据说,供奉着的,是一位几百年前的征西大将军。 这大将军风光之时,手下曾统御二十万兵马,后来,因为犯下大错,被皇帝夺去兵权,发配到了此地。 原本以为,流放至此,至少还能保全性命不死,可万万没想到,被仇敌暗通了差人,将其杀害,砍下了头颅,曝尸荒野。 此地自古以来,交通不便,当地乡民何曾见过如此大的官? 所以,当得知此事之后,此地乡民便为这名将军,立了一座庙,供奉于他,取名“将军庙”。 据传,早年间,这将军庙香火鼎盛,十分灵验,当地山中乡民到此,有求必应。 可后来,随着岁月变迁,改朝换代、战争动乱,渐渐的,这将军庙便荒废下来,再也无人祭拜供奉。 年深日久,就成了一座破庙,庙宇周围杂草丛生,里头破败不堪,蛛网交织。 时间一长,这破庙,就成了野兽栖身之地,早年间,也曾有不少进山的采药客,夜里居住在破庙之中。 然而,这上山采药,若是采到的是寻常草药,倒还好说,但有时挖得千年人参、灵芝之类的天材地宝,这采药客之间,便常常会因为贪欲之心,而起杀戮,残害同伴之事,时有发生。 据老一辈的乡民说,这破庙之中,有不少白骨,甚是瘆人。 渐渐的,也有入山打猎的乡民,在夜晚之时,听见那破庙之中传来诡异的哭声。 这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东坪村的人,自然而然,便将这将军庙当成禁忌之地,平日里头过路,都要绕着走,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烦。 洪豆豆今年九岁,几个月前,在村中玩耍,这玩心一起,便什么也忘了,不知不觉,追着一只小黑猫,便出了村子。 那小黑猫一路跑,一溜烟,进了将军庙。 洪豆豆一见,便也跟着钻了进去。 回来当夜,便发了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一直讲梦话。 洪明一见,请了大夫来看,吃了药,也不见好。 好不容易等洪豆豆清醒一些,便追问他去了哪里,这才知道他溜进了将军庙。 洪明暗道不好,连忙去请那村里的端公来看。 端公到了家里,一番查看之后,说了一个法子,让洪明杀鸡杀鸭各三只,送到那将军庙里祭拜供奉,求那将军网开一面。 洪明听罢,当夜就宰了三只鸡三只鸭,准备第二天拿去将军庙里供奉。 这鬼神之事,有人信,自然也就有不信的。 洪氏是城里人,对于此事,一直半信半疑,瞧着自己丈夫杀了三只鸡三只鸭,心中有些心疼,夜半之时,便与那洪明商量,说是只供奉一只鸡一只鸭便可。 毕竟,这家中贫寒,一下子供奉出去这么多的吃食,自然是有些舍不得。 洪明耳根子软,听妻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心疼,便同意了。 第二日,这夫妻两人,便拿着一只鸡一只鸭,到将军庙里头供奉。 可没曾想,这供品刚一摆上,烧了香,两夫妻一跪下,立时这庙外狂风大作,妖风四起。 漫天尘烟滚滚,从那庙门直灌而进。 夫妻俩人被吓得惊慌失措,连忙逃出了将军庙。 回到家里,当夜,这洪氏在睡梦之时,突然惊醒,整个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脸涨得通红,难以喘气,一番挣扎之后,暴毙而亡,死状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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