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实在此之前她觉得做饭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王姨三下五除二,麻利地弄好一桌子菜,好像很简单似的。但是她爸爸就不行。那我行吗?她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这事情靠的究竟是天赋还是努力呢?王姨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的吧。 “爸爸,”她把剩的肉骨头装在盒子里打算送给流浪狗吃,嘴巴里还在为她爸规划,“你要是真的想学炒菜,你就找王姨学一下吧。” 也是,裴闵点点头,再不济报个班也行,毕竟是一项技能,学会了以后还能去菜市场逛逛,自己炒两个小菜给孩子吃。 晚上他和孩子说要出门一下,实际上是去打炮。现在的炮友是个温柔气质型的美女,床上倒是很放得开,女上位跨坐在他身上起伏,一边要吻他的脖子。 “别,”他用手隔在她嘴上,“不行。” “怎么,不想让老婆看到啊。”她笑了一下,舔了一下裴闵的手掌心,麻麻的痒。 裴闵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粗糙地说:“孩子。” 粗硕的阴茎被他送进软而多汁的阴道里缓缓挺弄,进得很深。女人哼了几声,坏心眼地叫了句爸爸。 裴闵脸色一沉,把屌都拔了,什么下头东西。“不做了,以后也别见了。”他扯了张纸把鸡巴擦干净,拉上裤链就要走人。 女人躺在床上,说你这么玩不起,不就是叫一句爸爸吗这就炸了,都出来约了还装什么装。 裴闵那一刻很想反驳,不不是的,我和女儿是有血缘的,你一叫我就会想到她,那种感觉很烂。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出了门给人转了房费,在酒店露台抽烟。那根大屌还硬挺挺地塞在裤裆里,他今天穿的是西装裤,这样撑得很变态。裴闵抬起手乱抹了一把脸,找了个卫生间开始自慰,摸着冠状沟和龟头揉捏,动作又急又快地撸动,把自己逼得射了出来。他看着手心里一滩精液又多又浓,从指缝里滴下去砸进马桶里,突然感到反胃。 爸爸,爸爸!那两个字敲得他脑子作响,他一直觉得在裴芙的父亲之前他首先是他自己,他是个未婚甚至未恋的正常男性,他可以在双方情愿且合法健康的前提下,和别的女人做爱,纾解自己的生理欲望。 但是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脏,他脑袋里想起裴芙的眼泪,想起她充满信赖和依恋的目光,他在想这是否是一种辜负?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裴芙早就睡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刷牙。 裴闵和一条败犬一样洗手,挤了很多洗手液,把手吹干了凑到鼻子前面闻,没那股味儿了。他下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回家途中看见711,靠过去下车买了一兜子冰淇淋和零食。这样的行为很像偷腥以后给老婆买包。他叹了一口气。 到了家悄悄打开裴芙的房门,蹲到她床边看她睡得好不好。好漂亮啊我的宝贝。睫毛长长的,脸还有稚气的婴儿肥,但是下巴已经是尖尖的小美女的感觉。他忍着捏脸的冲动,把她被子盖好,又看见她睡裤短了一截,从长裤变成八分,可怜巴巴地缩着。长高了?现在是多高,一米三多吧,这一年长得挺快的。他记下这么个事,回头要给她买新衣服裤子,或许可以买得更大一些,要不然到了四年级还要窜。 裴芙被他闹醒了,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往被子里缩了一点,意思就是:别吵。他忍不住又拿手去摸她脑袋:“爸爸买了冰淇淋回来,吃不吃?吃就起来。” “……几点了?”她把他手抓过来看表,看不太清楚表盘。 “快十二点了。” “吃吧。”她被裴闵从被子里捞出来抱着,人还有点迷糊,居然也不挣扎,就让他扛着到了客厅,乖死了。110379[68'21更多 裴闵拿了个草莓味的哈根达斯给她,剩下的扔冰箱里存着,“今天例外,每天最多吃一个。” “哦。”裴芙盘着腿,冰淇淋让她醒了:“你怎么想起来买了冰淇淋?” “回来的时候路过。”他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在客厅里就把上衣脱了往阳台洗衣机里一扔,从烘干机里把睡袍翻出来准备去冲澡。 裴芙抬头看他脱了衣服,于是把眼睛垂下来盯着自己的冰淇淋。作为小学女生,她审美在花美男那一类,雌雄莫辨的、纤细的。反倒是她那些同学都在私底下讨论她爸很帅,她也不觉得,可能是见多了就免疫了,那一身肌肉她觉得很难看很恐怖,练成那样干什么?又不要搬砖。 她还剩一点不想吃了,裴闵也不嫌弃,接过去一口舀进嘴里,把女儿剩的吃了,“这么贵还剩,不是爱吃吗。”要他自己买,可能叼着一根老冰棍或者绿色好心情就行了,没她这么小资情调。不过给小孩子吃得好一点也没什么,贵有贵的道理,原料可能好点。唉重点是便宜的不吃啊,嘴刁。 他把那把懒骨头提溜起来——就是两手掐着她咯吱窝下头,把人举起来一点儿,打算带她去把牙刷了。但是他突然感觉手底下触感有点不对劲,将信将疑又按了一下。 “痛!”裴芙惊呼:“别!” 裴闵和她大眼瞪小眼,他把耳朵都憋红了,好像一个小时以前在酒店里揉女人胸揉得花样百出的人不是他。此刻他艰难地开口:“胸……发育了,是不是?” 裴芙也觉得丢人,之前春天穿得多就没事,但一入夏就藏不住了,她都有点含胸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爸爸开口。胸按下去会有胀痛的感觉,顶上两个小尖儿也慢慢地凸起来了。前两天王姨还悄悄提醒她,要让爸爸带她去买“小衣服”了,她毕竟是个保姆,也不太好插手太多,如果裴芙不说。她也得咬咬牙提醒一下裴闵,或者自己带着这个没妈的囡囡去买也行。 “我要买那个,‘小衣服’。”裴芙被他搂在怀里,觉得爸爸的体温简直烫得吓人,两个人都有点尴尬,讲完以后陷入诡异的沉默。 裴闵抱着她走到卫生间,把她放下来,自己给她接水挤牙膏。裴芙在镜子里偷偷瞟他,听到他终于开口:“明天带你去买,你那些旧衣服小了也要换,明天一起买了,你自己挑,多买几件漂亮的。” “到哪里买啊?”她吐泡泡,裴闵用帕子给她擦嘴,他其实也不太清楚,说:“商场里吧,内衣店里应该都有卖。明天带你去问一下。” 3 裴闵不怎么失眠,但他一失眠基本都是为了裴芙。 他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心想该怎么办,要怎么买内衣,他一个大男人该怎么和导购开口。 于是他打开手机开始补课,然后发现这种小女孩的内衣最好还是要去实体店买,不能寄希望于网购。他在通讯录里翻,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四十,他思量再三给某个前炮友发了消息。 “在吗” “没死,要做吗”那头回的很快,一句话把裴闵干沉默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民风为何如此彪悍,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柔情似水的女人啊? “问你个事” “?” “给小女孩买内衣应该怎么买啊?” “你变态吧!” “我女儿,亲女儿!刚刚开始发育。”他忍不住苦肉计了一下,“单身父亲,不是很懂,不好意思。” “哦哦你就带她去商场的内衣店问一下不就好了,和导购说要买小女孩的小背心” “好,谢谢啊” 对面不回复了,他依然在床上干瞪眼,一对耳朵通红地发烧,脚趾都尴尬地蜷缩。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带着裴芙去了商场,结果他还没说出口,那导购就从他窘迫的神色中了解了他的需求,小声说:“是想给这个小妹妹买内衣吗?” “对对对,”他忙不迭地点头,“那种小背心,我不是很懂,可以麻烦您帮帮忙选一些吗?” “没问题的,您放心。妹妹跟我来。”那个导购笑眯眯地牵着他的女儿走了,留他一个人在粉红色的内衣店门口徘徊,恨不得去买两个橘子来应景。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裴芙过来叫他结账,他一出付款码给人扫了一下,也不是很贵,而且买了挺多件换洗的,出了门又折回去加了那个导购的微信,打算下次还来。 他看着那个粉色的袋子长舒一口气,其实这事情比他想象中顺利轻松很多,接下来又带着女儿去童装店买衣服。裴芙自己品味就蛮好的,不要他操心,他坐在一边看着她换来换去的,只要扫码付钱就行了,省心。 裴闵提着大包小包带着孩子吃了个麦当劳,回家了记起来导购说内衣要手搓,于是任劳任怨地替她洗新内衣。这事儿还是女性长辈来干更合适。他忍不住叹气,这才哪儿到哪儿,之后她还要长大,还有月经,还要谈恋爱谈婚论嫁……手里那点儿布料被他握紧又放松,溢出一些泡沫。他没想过要结婚,或许让孩子奶奶过来照顾照顾她?也不行吧,他妈也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为了他牺牲。 衣架子挂上内衣伸出去晒了,他又长叹一口气。真的,年纪大了,不比以前了啊。他觉得有什么在推动着他变成一个更成熟的人,毕竟也要到而立之年了。他以前觉得三十岁是个很遥远的概念,可是自从过了二十岁好像时间就被按下了快进键,他像个陀螺,工作出差,喝酒打炮,但是最舒服的永远是在家里穿着睡衣抱着孩子的时候。 这个孩子,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信任他依赖他,他也可以在这个孩子面前做自己,无需营造什么人设。这种血缘亲情和他对父母又是不一样的,父母对他会有期望,他长大后也习惯于报喜不报忧。总是说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毫无条件的,裴闵不那么认为,至少他对裴芙有期待,他期待她也可以混得出人头地给他养老送终,相比之下裴芙对他的爱才是无条件的,只是因为他是父亲,所以她爱他。她是他的血脉延续,有一部分的他的基因,奇妙而温暖的羁绊。 现在她还小,他还能亲近亲近她,之后长得再大一些,父女之间也有男女之防,也许不会像现在一样亲密地拥抱和亲吻,他心里提前感受到了寂寞,在阳台上抽起了烟。 嗨,人生就是一个人的旅行,每个人都只能陪自己走一段路的。二十九岁的裴闵释然了没多久,就迎来了人生中最痛苦的别离之一——他的父亲,走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心肌梗死,没救回来。他领着裴芙回老家操办丧事,独子独孙站在那儿捧着遗像,风雨飘零。说来奇怪,八月的天,怎么这么阴沉沉的冷。他摸到自己的眼睛发烫,还以为是哭得太多,直到倒下去了,才意识到是发烧。 裴芙叫了几个不认识的叔伯去把裴闵抬进卧室躺下,她守在床边给爸爸换凉帕子贴额头。裴闵他妈进来了,让她先出去一会儿,“我帮他擦一下身上,全是汗。” 她坐在门口守着,里头奶奶拧帕子滴水的声音都听得见。老宅她其实没有长住过,裴闵一般都是过节带着她睡一两晚就走了,这儿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她自己走到了爷爷的房间里去。这屋子里弥漫着一种爷爷身上特有的味道,他以前会和她说这是老人味,但是她觉得不是,那是一种墨水和旧书、檀香混合的味道。 她把衣柜打开,里头的衣服都还没有清理,那些衫子还好好的整整齐齐地堆在里头,她把脸深深地埋进去,她在闻,闻爷爷的味道。爷爷,爷爷……她想,我没有爷爷了。那个不怎么笑,但是会给她吃奶片和薄荷糖的爷爷……那个会做各种面点的爷爷…… 裴芙快十岁了,第一次闻到死亡的气息,死亡就是再也见不到了,死亡就是你叫这个人,再也没有人回应你了。她缩在那柜子边沿,靠着衣服堆睡着了。 后来是奶奶找到她的,把她抱起来放到裴闵那个房间里,临时架了一张夏天的小竹床给她睡觉。家里这几天有很多亲戚过来参加追悼会,奶奶屋里也塞了两个女性亲戚,只能让父女俩睡一间,也顾不上什么病气了。 裴芙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摸索着到裴闵床边上,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头,已经冷下来了,不烫。裴闵被她一碰就醒了,还以为是妈,一睁眼看到是女儿:“……芙芙。” 他声音很温柔,问:“……怎么不睡觉?” 裴芙坐在他床沿,索性躺下了。她和裴闵之间隔着两拳,裴闵把枕头给她挪了一点,又给她肚子上搭毯子。 “那床硬,睡着不舒服?” “没有。”她脸埋在枕头里,很久后才在开口:“爸爸,你也会……死,是吗?” “嗯……每个人都会死的。”他靠近了一点,抱住女儿:“爷爷也走了。” “你没有爸爸了。”裴芙靠在他的臂弯里,身体开始发颤,那是悲伤快要溢出来了:“我也会没有爸爸的,你走了以后,我要怎么办?” “爸爸会陪你长大的。你看,爸爸也是大人了,对不对?爷爷走了,爸爸也可以很坚强……”他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裴芙的背,他要怎么和一个孩子解释死亡呢?他自己都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相爱的人要别离。但是他还是说:“没事的。” “有事。”裴芙的眼泪把他的胳膊都压湿一片,黏黏地渗在皮肤之间,她胡乱擦了一把,“爷爷死了你也难过。那我会比你更难过。”因为我只有爸爸。 她根本无法想象至亲离世要怎么独自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干脆说:“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裴闵拍了一下她脑袋:“傻瓜。” “你以后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成家,有自己的小孩,对不对?那个时候你会很爱他们,当然你也爱爸爸……但是爸爸不在了,你还有你自己的家,他们也会爱你,可以支撑你活下去……” “就像现在,我没有爸爸了。”他轻轻说,“但是我还有我的妈妈,我还有我的崽崽。我就还能活下去。” “爸爸……”她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揪着他睡衣一边叫爸爸一边哭,哭得裴闵毫无办法。 “爸爸,你也……你也哭一哭吧,你难过,你也哭吧。” 裴闵突然就垮了。他也他妈的开始掉眼泪。是啊,他没爹了,老头子死了。他没有爸爸了……他还记得骨灰坛子的重量,还记得遗体青白的脸。那些和他记忆里无比高大威猛的父亲都不一样,他原来早就已经变老已经开始衰弱。现在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裴芙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她翻出一页纸,借着月光给裴闵展示。那页纸上用透明胶带粘了一根线,裴闵定睛去看,听见裴芙说,“这是爷爷衣服上的线。”在遗体火化之前,她看见他的袖口有一根线头,她剪掉了,然后偷偷藏了起来。现在她把这个纪念品送给了自己的爸爸,“你想他,就可以看看它。” 裴闵的手接过那个本子,他看着那根线,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就连嘴唇都在颤抖。他现在只是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儿子,在女儿面前看着一根线嚎啕大哭,就像他一直没有长大过。其实他这些天哭得很少,他还以为自己哭不出来了。原来只是需要一个诱发点,而裴芙触发了他的眼泪。 裴芙拿了床头柜上的帕子抹了一把脸,又极其粗暴地把裴闵的脸给抹了,裴闵再哭她就再抹,“别哭了,眼睛肿了,爸爸。” 两个人不知道花了多久才慢慢止住眼泪,裴闵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抱住了裴芙。她的眼泪好像还在缓慢地往外渗。 “……睡吧,芙芙。”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不难过。” 4 裴闵从公司出来,开了手机,选择性忽略一大堆消息,翻到王姨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喂,王姨,我妈还好吧?” “没事,还好……老样子,肯定还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的。”那头叹了一口气,语气说不上轻松。 他站在钢铁森林里抬头看狭窄的灰色天空,那种窒息感又来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悲伤和忧虑从地里长出来,如藤蔓一般缠住他的双腿,让他觉得痛苦不堪。 还是挣扎着开口:“好,您好好照看她,那边有您我放心……我没事的,这边有短期的阿姨呢,芙芙没事的,我最近有空。” 离他爸去世已经有两个月了,妈妈却一直没有缓过神来。死亡对于当事人来说只是一瞬间的宣判,对身边的亲人来说却是漫长的抽离过程,要怎么把习惯拔除,要怎么适应没有他的生活,没有答案,只能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裴闵挂了电话,开车去接孩子。他在车上调整呼吸,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接了裴芙上车,他把后座上摆着的果盒拿到前面,递给裴芙:“先吃点草莓。” 裴芙开了盒子,先往爸爸嘴里塞了一个,然后自己才开始吃。她已经习惯了家里没有王姨的日子,新来的阿姨做菜口味她还不是很适应。不过裴闵已经在学了,现在做的东西倒也能吃。 裴芙现在读四年级,得上乱七八糟的辅导班,转场来不及的时候裴闵就带着盒饭去接她,在车里吃完饭嘴一抹立刻去上课。今天晚上上数学,明天晚上是演讲,周末还有美术和钢琴。他其实挺佩服裴芙的,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自愿去学的,这个崽性格和他还是不一样。 像裴闵,什么事情都要拖到最后一刻才去干,摆烂大王,但裴芙就是提前十年未雨绸缪的那种。他把车停在机构楼下的车位里,把窗户开了,又把饭盒递给她,“吃吧。” 今天晚上的饭是他自己做的,炖了个藕汤,一个手撕包菜一个肉沫豆角,裴芙用勺子乱七八糟拌了一通囫囵吃了,然后就开始打开书包把老师留的题拿出来再看一次。 裴闵把碗筷收好了,坐在主驾上看手机,切割工艺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味儿,打算待会儿再和设计师打个视频,明明还能做得更璀璨一些……又不是追求极致的32面切割,这简简单单的菱形怎么就做不好呢?他拿过了ipad看图纸,一看屏幕已经要上课了,偏头叫裴芙,让她收收东西。 “你是回去还是在这里等我下课?”她扒着窗子问。 “我要回去一下,有工作。”裴闵把手伸出车窗摸了一下裴芙的脑袋,“待会儿徐姨来接你,这个拿着喝了。”他把袋子里的养乐多抛给她。 “裴芙。”他叫住那个背影,看着那小姑娘回过头来,“别太发狠了,累了就休息。”裴芙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往楼上走了。 他回家处理工作,到了晚上九点徐姐给他打电话,说没看见裴芙人在哪儿。他大惊失色,打裴芙电话也打不通,人呢?孩子呢?培训机构的老师说看着裴芙走出去了,和平时一样的。他们家的车就停在楼下,老师也习惯了就没送下楼。 裴闵心急如焚,电话还没挂就抓着车钥匙下楼,走到车面前的时候徐姐电话来了:“人在呢,说是笔没墨了,跑到文具店去了。” 他一颗心落回肚子里,脱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现自己满背冷汗。 如果她是个儿子,他根本不会这么上心每天接送,可她是个姑娘。这世界上的坏人太多,要怎么严防死守?他联想起那些狗日的社会新闻,女孩子可能只是一个疏漏就被人往黑面包车里一塞,卖到什么山旮旯里被人糟践。他根本不能想也不敢想,一想就会觉得心肝脾肺都被践踏成泥,破裂、剧痛、窒息。 裴闵手脚冰凉地坐在轮胎边上,劫后余生的眼泪掉下来。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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