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站起来。 窦并见状便要动身。 “且住。”李亭忽然喊住了对方。“窦都尉酒都拿来了,喝一杯吧!” 窦并闻言,也是瞬间怔住,却又严肃起来,亲自割开封泥,抱起酒坛来做斟酒,斟酒完毕,三人各自在桉后席旁举杯,本该说些豪迈之语,却一时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窦都尉左右环顾,感慨一时:“废话不多说,窦某今年三十,两位一个长我五岁,一个长我七岁我在这里下个诺,此番若能熬过去,我窦某人必事两位为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着,奋力低头饮下一杯酒,摔下酒杯直接去了,其余二人也赶紧喝下酒水,随之匆匆出门。 出得门来。 窦并自然先往城内郡卒所在的大营而去,走到半路上,心事重重的他忽然一回头,却又稍显诧异: “如何家中勇士都跟出来了?” 窦七无语至极:“还不是少主人要酒少夫人会了意?” 窦并恍忽一时,即刻摇头:“发一半回去,让夫人自今日起谨守家门。” 窦七会意,立即带了一半人折返。 而路程不远,窦并片刻后便抵达了位于城池北侧,居于白马津和大城之间的小军城内,然后羊做无事,巡查如故转了两圈后,便往中间的军城大堂里端坐,只等周郡丞那里给传信。 唯独窦并毕竟年轻,不免心浮气躁,明知道那边很可能要花上半个时辰也说不定,却还是忍耐不住,稍坐一会,便出堂来望,望了一会,又觉得这个姿态过于异常,便要折回。 也就是此时,他忽然注意到一件事情,便来问堂前带队站岗的本地郡卒队将:“袁队将,如何耳旁插了黄花?” 队将怔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立即行礼来笑:“不瞒都尉大人,我们这里风俗,九月都是要戴花的,还有登高呢却不知道关陇那里有没有?” “有的,有的。”窦并恍然一时,也笑了笑,便转回帐中去了。 确实是有的。 然后,他丝毫没有察觉,不过须臾,那队将便转过一旁,直接往通往白马津的军城小门狼狈而去。 且不说窦并枯等信号,只说另一边,周郡丞年纪毕竟最大,又是江都人,真不想掺这个浑水,但事到临头,却也不得不答应,可随后行动不免拖沓犹疑。他按照李亭的指使,来到与郡府隔了两条街的仓房大院里,发布命令,召集所有郡吏商议秋粮上计之事,命令一发,便已经渐显失态,有些按捺不住起来俄而,各椽各处吏员渐渐汇集,独独不见翟谦和黄俊汉,这位郡丞更是心跳如鼓,忧心忡忡。 半日,其人实在是无奈,只能小心询问其他早来吏员:“翟法曹呢?黄狱吏又何在?他二人如何不来?” 不在关陇人面前,还是忍不住用了平素习惯的曹字。 但一时并无人应答。 而停了半晌,忽然有一身材高大身影自门外闪入,远远便来问:“周公,刚刚是来寻翟大吗?” 听到声音,便知道翟谦,周为式如释重负,但想到黄俊汉还没来,便强压姿态,继续摆出平日姿态,蹙眉来问:“翟法曹,怎么来的这么晚?” “不瞒郡丞大人。”翟谦昂然过来,周围郡吏如波浪般向两侧划开,却是直接来到跟前拱手行礼。“我家中刚刚在饮酒戴花,花不够了,等了一下,等到城外新花送来,这才敢过来。” 周郡丞顺着对方言语,理所当然看到了对方耳侧用发带绑着的一朵小黄花,也是不禁颔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的,南方其实也有这个风俗。” 接下来,似乎只要等到黄俊汉再来就好了。 然而,随着周郡丞将目光从翟谦耳畔黄花转走,继续扫向其他人时,却忽然间整个人怔在当场,然后浑身冰冷起来,甚至隐隐发抖。 无他,满院低品吏员,几乎人人都戴了一朵小黄花,独他周为式没有。 停了片刻,周郡丞双手颤抖明显,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就在午后阳光下握住了神色古怪的翟谦双手,然后言辞恳切: “翟法曹,九月秋高,遍插黄花,怎么能独独少了我一人呢?可还有花,分兄弟一朵。” PS:感谢琉璃琴老爷的第三盟这得请多少次饭才行? 第十九章 振臂行(2) “翟头领是这般说的?” 白马津木寨空地上摆着一个桌桉,桉后放着一把椅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徐世英正全副甲胃端坐其上,对着来人从容问询。 而他的身后,是那条滚滚如常的大河。 “是。” 来人抹了一下额头汗水,强压着某种紧张与兴奋继续言道。“还没正式举事,钱粮仓储、衙署、监狱,全都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按照原来的说法,锁住、守好、不要动,等局势妥当,再统一开仓放粮但黄大监不知为何没有踪影” “黄俊汉是我派出去了。”徐世英缓缓做答。“你不要急,我再问你翟头领还有什么额外的安排吗?” “有的。”那人怔了一下,还是立即做了汇报。“满郡郡吏都要起事,衙役也被我们控制住,仓储封好后,人手比之前想的要多,翟法曹就把多余人派了出去,一队人去找翟二爷说话,让他小心李亭;一队人去东门那边找守城门的说话,拖延时间,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人拉来;然后然后,他本人现在带人去了郡守府。” 徐世英笑了笑,假装没有听到对方言语中主动对翟谦抢功多事的解释,只是继续来问:“贺书是吧,那我再问你一件事,周郡丞交代完以后,是如何处置的?” 这个问题没什么为难的,那个传讯的贺书几乎是脱口而出:“翟法曹给了他一朵小黄花,然后让他老实呆在仓房交粮大院里,老实得很” “我知道了。”徐世英点点头,继续微笑来对。“贺书,我现在要去见窦并,给你十个甲士,去将周郡丞安全带过来,直接带到城内的军城就好,成不成?” 贺书犹豫了一下,但当他目光扫过对方身后正在列队汇集的甲士后,却立即点头:“大头领放心,我这就回去带人。” 徐世英点点头,一招手,立即便有十名甲士涌上,随满头大汗的贺书折返入城去了。 而人一走,徐大郎稍微又坐了一小会,发了会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方才起身。起身后,也不戴头盔,只是从桉上取了一副束带绑在额头,然后向身侧家将手中取了一朵小黄花,给别在了耳畔束带上。 到此为止,徐世英方才转身,在午后阳光下负手立定。 过了片刻,数百插了秋日路边小黄花的甲士汇集整齐,亲信家将作势欲言,却被徐大郎挥手屏退,后者随即翻身上马,于甲士前行过十几步,便干脆勒马,言语从容: “诸位,今日起事,且随我取下白马城!” 下方甲士齐齐发一声喊,数十骑引道,护住徐世英,数百甲士,随即在后列队持械,紧随不舍。 徐大郎麾下甲士,多来自于自己的家生子,大约两三年前便亲自带着以兵法训练,三征东夷后,又多次获得大量正规军的军械装备,如今还想法子披上了郡卒的皮,那真真就不啻于真正的精锐官军一般,纪律严明、行动如风。 这似乎也符合徐大郎的风格,出身豪强,而且的确有些眼界、格局受限,甚至有些虚伪和算计,但确确实实遮掩不住骨子里那份正经路数的才气与英武。 而且,几乎是莫名其妙的,当徐世英带着这几百甲士堂而皇之顺着大道,走向白马城北面大门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忽起来他开始质疑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算计会不会太过于可笑?如果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取,为什么要算计来算计去? 为什么不能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当一个光明正大的英雄呢?持百名英豪,仗万军横行天下? 不对,还是做不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英雄,因为自己少年时就为了维持家族势力走上所谓黑道,耍起了刀把子,干尽了不法的事情哪怕是用最低的标准来说,自己也是个浪荡狡贼。 这个思路,莫名让徐大郎在这个关键的日子里,显得有些忧郁和哀伤。 北门畅通无阻,之前着意拉拢的北门伙长没有什么反复之态,而是亲自戴着黄花立在门洞内,任由徐大郎率部穿过了大门整个过程,就好像正常调兵一样。 非只如此,进入城内,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向南拐弯转向军城的时候,早已经等候许久的郭敬恪、翟宽也各率百骑分别从另两条路迎来,汇集到一处。 这是之前预备好的后手,一旦城池关闭,就立即内外夹击。 “李亭找你了吗?”徐大郎从怪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问了一句翟宽。 “没有。”骑在马上的翟宽正色以对。“没有见到人。但我在宅中留了埋伏,劲弩都放哪儿了,还有渔网、弄湿的棉被,就算是净街虎的人都去了,也要吃大亏!” 徐大郎点点头。 这个时候,喧嚷的大街上,忽然有一个卖炊饼的挑着扁担疾步匆匆跟了过来,然后大着胆子来问:“徐大郎、翟二爷,是要举事了吗?” 徐大郎微微一愣,赶紧笑对:“胡扯什么?还不赶紧回家?我们这是奉郡君的命去拿一个黑榜上的贼!” 那卖炊饼的大为失望,却不和其他人一样匆匆收摊归家,反而只放下扁担呆呆立在街旁。 这让徐世英再度瞥了一眼这个男人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而且这也绝不是一个什么道上的人物,因为此人的关节过于粗了,体力劳动带来的茧子过于厚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卖炊饼的本地老百姓。 在认人这方面,徐大郎素来有心得。 暂且按下这个人带来的异样情绪,插着小黄花的徐大郎来到了军城跟前,然后又一次堂而皇之的率部进入跟他报信的可不止一人,一名队将早早在报信后折返,控制住了军城正门,并在随后率领足足七八十人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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