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候,手机差点掉落,半天都说不出顺畅的话。 他甚至不敢去探她的呼吸。 浴室柜子上,被人用凿子刻上了三个字。 对不起。 许宿野抱着时绿离开浴室,离开家。他的脸颊贴着她,希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些温暖。 他脸上都是冰凉的液体,声音哽咽发颤:“我不要这样的对不起,你要说就亲口说给我听。” - 时绿醒了,许宿野第一时间发现。 他眼睛很红,看到她睁开眼的瞬间就流出了眼泪。 他说不出话,只是默默看着她流泪。 时绿掀起眼睫,平静看了他一眼,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听到沉闷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重新睁开眼,看到许宿野跪在床前。 “求你……”他神色痛苦,轻轻握着她的手,剩下的话哽在喉间,说不出口。 求你活下去。 求你活下去。 时绿闭上眼,没有回答。 许宿野在床前跪了很久。 等时绿再一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黎明了。他还是没走。 旁边有陪护的床,但他没过去睡,依然待在她身边,整夜没合眼。 病房里洁白安静,只有他们两个,空气中充斥着医院的味道。 时绿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另一边手腕正在输液。 许宿野这次的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看向她,总算没再继续哭。 “要不要吃点东西?” 时绿不理他。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沙哑:“你是不是在怨我?” 时绿依然不回答。 “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都改。你别这么伤害自己。” 时绿这次没再闭着眼,而是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冰凉的水淋在头顶的感觉,依然残留在身体里。 她的意识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在淋水,可身体却还是有那种不停被淋湿的感觉。 冰冷又黏腻,一直一直折磨着她。 意识游离在身体之外,让她觉得十分难以忍受。 许宿野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她,素面朝天,面容苍白,唇瓣也失了血色,美丽而脆弱,像是娇弱的桃花枝。 她的神情无悲无喜,这样更让许宿野心里没底,总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再做傻事。 “时绿,你不要不开心。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开心,好不好?” 他说完,时绿缓缓偏过头,看向他。 “不是七点回来吗?”她平静地问,眼眸无波。 许宿野愣了下,很快想好了借口,“我提前回来拿东西。” 时绿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了?”她生病的事。 许宿野犹豫片刻,点点头,“嗯。” “什么时候?” “前两天。”他垂下眸,眼睛眨得很快。 时绿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谎。 他很紧张的时候,眼睛总是会眨得很快。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什么时候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我不会感谢你救了我。”时绿依然静静望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里如同一潭死水。 许宿野慌乱地握住她的指尖,“时绿,你别再这样了,我害怕。看着你那样闭着眼睛,怎么叫都叫不醒,我真的好怕。” “放过我吧。”沉默片刻,最后时绿叹了口气,声音很轻,甚至带着祈求。 她很少露出这么脆弱无助的一面,扎得许宿野心口生疼。 许宿野看向她,声音轻颤,“我知道你难受,我带你看医生,吃药好不好?我陪着你。” “我不想这样。阿野,你放过我吧。” 像是突然被踩到了底线,许宿野的呼吸变得极不稳定,他死死盯着她,眼眶深红,疯狂而偏执,“我不准。你必须活着,怎样都要活着。” “可我真的很痛苦。” “痛苦也要活着。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时绿不再开口。 许宿野弯下脊背,床单被眼里流出的液体打湿。 时绿知道他容易心软,所以故意这么说,想让他放弃。 可他不会放弃她,死都不会。 - 在医院那几天,许宿野每天都尽职尽责地守在床前。 他在旁边桌上处理工作的事情,还要抽空看着时绿。 许宿野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她出什么差错。 长时间的紧张焦虑,再加上睡眠不足,他渐渐变得消瘦,锁骨比以前更加突出。 时绿不理他,吃饭换药也不配合。每次都要他费好大的劲,才能让她勉强吃下去一些。 她的情绪极不稳定,发病期的她很暴躁,经常弄伤他。 他只是默默承受着,不躲不避,手臂上都是被她抓挠出来的痕迹。 许宿野知道她一心求死,也知道是自己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利。所以他毫无怨言。 说到底,是因为他自己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所以才逼着她继续活下去,尽管活着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场折磨。 他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私下里,许宿野听到那些护士们的窃窃私语。 “我就没见过那么作的女人,饭不好好吃,打吊瓶也不配合,干脆死了算了。” “她好像有抑郁症什么的吧,还是别这么说了。” “什么抑郁症,我看就是她自己想不开,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那个男的是她老公吗?长得好帅啊,还那么深情。那女的作成那样,他一次都没发过脾气,还一直亲自照顾。” “能来咱们医院,可不止长得帅,资产也丰厚着呢。那女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死了正好给别人腾位置。” 许宿野听到这些刺耳的话,心里痛苦又愧疚。 四年前,大家对这些病症的偏见,比现在更甚。可想而知,时绿确诊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 而他却在那个时候抛下了她。 在时绿一点点坠入深渊的时候,他没有拉住她的手。 想到这里,许宿野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给池越发消息,问他时绿有没有做过危险的事。 池越: 猜测被证实,许宿野像是一瞬间被投入冰冷的湖水中,铺天盖地的黑暗和寒冷朝着他挤压过来。 时绿不是接受不了生病的现实,是接受不了他的离开。 他差点永远失去她。 许宿野跟医院上层打了电话,那几个说时绿不好的护士,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家医院。 回病房之前,他去洗了把脸。 许宿野走进门,时绿甚至没有看向他。她只是静静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眼神无波无澜。 他陪着她坐着,从日上中天坐到晚霞绚烂,又坐到天黑月圆。 像很多年前那样。 - 出院以后,许宿野基本上二十四小时看着时绿。 他把家里所有的危险物品都丢掉了,厨房里也一把刀都没留,三餐都是让助理送过来。 时绿拒绝去医院接受治疗。她不配合,精神科的医生也拿她没办法。 度过发病期后,时绿的情绪看上去稳定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暴躁。 许宿野每天都在家里待着,时绿忍不住问:“你不用去公司吗?” 从她出事那天起,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公司不忙。”许宿野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片刻也不敢挪开。 明明他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助理每次来找他也急得不行。 那么大一个公司,怎么可能一天天没事干。 时绿喝了口水,把纸杯放回桌上,没拆穿他的谎言。 家里现在连玻璃制品和陶瓷制品都几乎没有了,碗换成了木头的,水杯都变成了纸杯,塑料杯。 出院后,时绿倒是没再继续做什么危险的事,饭菜按时吃,伤口换药也不排斥。 她每天的生活很规律,吃过饭就看书,要么就查看文献写论文,看上去一切正常。 可这依然不能让许宿野放下心来,他怕跟过年期间那次一样,这些都只是骗他放松警惕的假象。 许宿野除了能趁时绿休息的时间,稍微处理一些事情以外。其他时间,他根本不敢分心,只敢一直盯着她。 晚上时绿稍微翻个身,都会让他瞬间惊醒,在黑暗中关注她的动向。 就连她去洗澡,他也要每隔两分钟问一声。如果没得到她的回应,他会立刻用钥匙打开门进去。 几天下来,不只是他筋疲力尽,时绿也快被折磨疯了,每天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这天时绿从浴室出来,把擦头发的毛巾用力丢在他身上,冷声质问:“你这是在囚-禁我吗?” 许宿野完全没脾气,拿着毛巾站在她身后,温柔地帮她擦头发。 “说话啊。”时绿目光尖锐,难得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声音也略微拔高。 “我也没办法。”他动作不停,目光温驯。 “你是不是有病?” “是。” 时绿无话可说。 过了会儿,她深呼吸几下,勉强平复下心情,想好好跟他讲道理,“我不会再那么做了,你不用每天都盯着我。” 受病情影响,她的情绪起伏变化很大,并不是一直处于低谷状态。 现在她一切正常,勉强可以算是脱离了危险期。 可许宿野被吓怕了,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 “嗯。”虽然这么应下了,但许宿野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帮时绿擦完头发,他抱着她去床边坐下。 许宿野弯下腰,细心地帮她擦干脚,再帮她剪脚指甲,动作认真又熟练。 时绿挣扎蹬腿,脚不小心踩到他的脸,他也不生气,只是小心地握住她的脚踝,不让指甲刀伤到她。 他那么认真地伺-候她,又软硬不吃,时绿心里有再多火气也撒不出来。 时绿尝试过离开这个房子。 几次被许宿野的监视逼得快疯掉,她丢下一句“你不走我走”想要离开。 许宿野会以最快的速度拦在她面前。 她体力不如他,想强闯都闯不出去。 有时候时绿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会用东西砸他,都流血了,他也一声不吭,依然站在门口拦着。他控制着力道,保证她出不去的同时,又不会不伤到她。 时绿自己都看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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