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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见是我拿着刀,六子惨笑:「三儿,死在你手里,我好受些,就冲你当年愿意分我的那俩糖葫芦球。」 我一阵心酸,不知道说什么。 他接着说:「你那句话说得对啊,三儿。」 「哪句?」 「逃不掉。」 很久前他就跟我讨论过逃走的可能性,我说八大胡同里都是妓院的眼线,相互帮忙盯着。 还有常年雇着的保镖,白天夜里都响应。 再往外,永定门广渠门阜成门,哪个城门不是重兵把守,人人盘查。 你说,你能逃哪儿去。 「对啊,这北京城对贵人们来说很小,对我们太大了,根本逃不掉。你怎么就不愿意听我的呢!」 「不是啊,三儿。我说逃不掉的,是命。」 六子眼睛里涌满了悲戚,又问我:「海棠,她,怎么样?刘妈妈应该不忍心把她也杀了吧。」 「不会。妈妈没法杀她了。 「被抓回来的路上,她挣开了,投了河。」 六子一下就笑了。 一直笑,不说话。 他冷不防地夺过刀,插进了自己心脏。 「已经杀了。」 我走出柴房,跟刘妈妈交了差。 我嘴里又咸又涩,突然很想吃冰糖葫芦。 跑出满春院却不知道到哪儿买。 听见遥远的吆喝,我在胡同里像个没头苍蝇四处乱走。 经过朱家胡同时,我看到那个跟我和六子打架的小乞丐躺在墙角。 破烂的麻衫上满身血污,气若游丝。 不打不相识,强喂给他一口馍馍后,我们反而成了朋友。 没什么人愿意跟龟奴和乞丐做朋友,所以我们珍视对方,时常偷着接济他一口饭。 可他已听不见我的呼喊。 「救救他吧!」 我哀求着路过遛狗遛鸟遛蛐蛐的王公大人们。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像看老鼠。 小老鼠不多时就咽了气,和我另一个朋友在同一天。 命啊,我认,从来都认啊。 你是老虎,你要吃我的脑子还是脚或者心肝脾肺肾,都请便呀,我会乖乖的。 我乖乖地又扛了七年还是八年,肩头的头牌变换了三位。 受男人的磋磨久了,再好的妆粉和华服修饰,也挡不住容颜衰老和花柳病缠身。 最终换来了如是姑娘。 她款款踏进满春院时,我才幡然醒悟,命啊,你从来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苦命人。 认出她的那一瞬间,我那条「她一定是被大户人家看中好生相待了」的借口,那点为自己的软弱无能开脱的心思。 被命张大的血盆虎口嚼得稀巴碎。 11 刚来的时候,她还不叫柳如是。 院里的姑娘,按照这一行的传统,皆不许有姓氏。 怕和贵客的姓氏相撞,拂了别人雅兴。 「柳」,是如是姑娘凭自己本事挣来的。 满春院的头牌,她一当就是七年。 比前面几任长太多了。 她面容姣好,从一等的小班来,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了几年,仍在往外面透着那股清丽的气质。 没怎么沾染风尘女子的习气。 反而像一头难以被驯服的小兽,在男人的胸膛上扑腾乱跳,引发着他们的好奇心和征服欲。 还吸引着不少稀客从一等妓院转到我们二等里来。 特别是到了第三年,有个姓宋的富商为她一掷千金,破了院里的打赏纪录。 刘妈妈满意极了,为表彰,特许她选个姓挂上。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让我一慌。 我以为她认出我来了,我以为她要选陈,选回她的本姓。 但并没有,她说要姓柳。 她也没有认出我。 姓柳,只是因为我陪她走过的许多次南护城河旁的小径,岸上旁种着两行柳树,常年随风摇曳。 而我从她进满春院门的第一步,就认出她了。 她给垂死的我灌热梨汤时候,那闪烁的眉心痣。 她跟我说她的名字时,那如画眉啼鸣的声音。 还有,她转身替父亲挡死时,决绝的视死如归的一去不返的眼神。 隔了这么多年,还留在她的眼睛里。 一下就能认得出。 刘妈妈给她介绍院里的人员,到我了:「赵三儿,院里最老实最忠心的龟奴,以后就专给你差遣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看似是在履行一个龟奴的本分——低眉顺眼,不善言辞。 实际是在心虚,怕她认出我。 是我没敢说出口要带她先走,是我抛下她离开,是我冲出来说她爹在春燕房里的啊。 「谢过妈妈。」 她声色不改,从容道谢,像什么也不知道。 我转而觉得庆幸,幸亏只是匆匆两面,幸亏当时情况紧急。 不记得才好。 不记得,她才会允许,一上一下,让我陪着她走过这七年。 夏天的薄绸子,冬日的厚棉裤。 凉鞋和棉靴。 雷电和雪。 嫩芽和黄叶。 糖葫芦的叫卖和磨剪子戗菜刀的吆喝。 卤煮下面燃着的煤球呛人的味道和她口中哈出消散在空中的白气。 宅子和宅子。 各形各色但心思一致的客人和倚着墙一直等待的我。 这样的七年,我很知足。 她和客人们觥筹交错抚琴唱曲时,我蹲在雪地里想: 我们这样,也算是文人们所说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肌肤相亲吗? 应该算吧,隔着薄的衣衫,我能感觉到肩上她的体温。 晴天雨天,都比我的低一些。 这就够了,感受到偌大的北京城里,我们都还继续活着。 我又岂敢多想呢?在梦里都不敢。 她是下九流的最后一流。 而我连下九流都没入流。 我怎么敢奢求她能给我牵她的手,能亲上我一口,能当一当我的妻子。 可是现在,竟然比梦还离奇。 她真要成为我的妻,虽然是火烧过的。 那又如何。 我倾慕的从来不是她的面容。 而是她一整个人呐。 12 醒来的第一件事,柳如是就声音虚弱地要我找镜子给她。 可我没有镜子。 当了龟奴后,我省了照镜子的习惯。 洗脸时,在起波纹的水盆里胡乱看一眼就行。 龟奴就是要乱糟糟,不能讲究,不能像六子那样。千万别抢任何人的风头。 她拿手在脸上乱摸,我慌忙制止。 「疼是吧?你脸烧到了还不能碰。镜子也先别照了,我这里没有。我先出去给你买药。」 「不行,拿镜子来,我房里有。不然我就撕破这烂皮。」 她作势要去挠。 我说好好好,还没出门,就看见年轻力壮的龟奴金水抱着大团行李过来。 「赵三儿,刚刘妈妈说了,今儿起,晴月姑娘提前升为头牌,柳如是的房间由她住了。 「以后的头牌由我护着,你老人家,不再驮姑娘出去了,做什么,再听她安排。」 金水把行李丢到地上,又补了一句自己的猜想。 「八成,是要赶你俩出门了,早点收拾收拾,到大街上给自己找个好窝棚吧。」 昨日还一口一个赵三哥,转脸就不认人了,我回呛他:「那房子里闹鬼,你让晴月姑娘小心点,别睡太死。」 柳如是住的就是春燕曾经的房,睡的也是她爹和春燕一起睡过的床,那张床下,她爹被抓出来做了刀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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