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魔族血脉的来历,看看有没有能够缓解劫浊的办法。同时,调查一下白面灵与永留民合作的最终目的,规避可能到来的天地大劫。 不过,这些没必要说得太过清楚,天塌下来有长辈顶着,灵希背负的已经够多了。 “此间事了,休息两后便启程吧。” 宋从心和灵希各自回房,宋从心这才将粟米珠中闪烁不停的通讯令牌拿起。与明月楼达成合作后,宋从心重新组建了一个六个人的聊天群。这个聊天群里有宋从心、姬既望、梵缘浅、楚夭、明月楼主以及灵希。梵缘浅已经 开始自己的朝圣之旅,楚夭依旧二天两头找不到人。但通讯令牌的便捷还是将这些天南海北、各自忙碌的天骄串联了起来,他们会在互通情报,分享趣事,偶尔报备一下自己的行程,让友人知道自己去往何处。 毕竟不管怎么说,大家也是一起吃过饭的交情了。 这个时代的友谊是「车马慢,书信难」,也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即便许久不曾见面的友人,感情也不会因为距离遥远而变得生疏。 聊天发话最多的依旧是姬既望。哪怕是看见一条颜色好看的鱼他都要用留影存下来分享。不过近年来海上贸易的推行忙得人不可开交,姬既望旺盛的倾诉欲也从一天上百条减少到一天十几条。不过比起聊天的其他人,他还是说话最多的水龙王。 宋从心拿起令牌一看,发现聊天组里还挺热闹。 :我已抵达天干山地髓窟,即将进入变神天。届时可能收不到简讯,还请诸位万勿担心。 神舟各地都有能够进入变神天的入口,这些入口大多深埋地下,受地下水、岩浆与魔气的腐蚀而呈现出坑坑洼洼、九曲回环的地质地貌。越往深处去,魔气便越发浓重,大片炽热的岩浆与毒气组成生命的禁地。元黄天的生灵难以跨越这天然的屏障,变神天的魔物害兽也无法从中爬出。 世人认为地下流淌的岩浆是地母的骨髓与血液。所以这些隔绝两界的地窟被称作「地髓窟」。 想要顺利通过地髓窟,金丹是最低的门槛。体内已经自成循环的金丹修士不惧毒气与烈火,但这也不过是最基本的性条件。变神天环境险恶,火山地裂,魔物遍地,实力稍有不济便可能被魔物所害。更别提变神天毫无秩序可言,邪修魔修杀人夺宝、弱肉强食之事不在少数。因此,正道规定「道门元婴、佛门自觉阶(罗汉阶)」才被允许独自前往变神天。梵缘浅也是突破自觉阶后,才决心前往变神天。 宋从心不知道梵缘浅对其师哥究竟有何执念。但据说梵缘浅出生自变神天,是被上一代佛子抱回来的。 两代佛子之间或许有很深的因缘,但梵缘浅不说,宋从心也无意追究友人的往事。 :一路平安。若有需要,随时开口。 :一路平安。我也准备出发前往梧州,商谈一些合作事宜。 :无事吗? :不过离开一段时而已,无事。 宋从心与友人聊了几句,就在这时,通讯令牌内突然跃出一串奇怪的简讯。 :**!***! “?”宋从心感到困惑,不明白楚夭为何会发这一串乱码。她正想询问一二,却见卷轴上疯狂倾泻下一堆乱七八糟的字符。 :***!***,***! :?楚道友,你在说什么? :**! :……看不懂,你是写错字了,还是传讯出问题 了? :楚檀越莫不是去了通讯受限的地方? 梵缘浅的话提醒了宋从心,九州列宿和地脉网链结了神舟大陆。但有一些地方还是难以波及的,譬如深海,譬如变神天。如果楚夭去了这些地方,地脉网的信标有一定几率能收到信号。但因星纹的律动不稳,转译过来的文字会出现紊乱。 想到楚夭那个海阔天空任鸟飞的性格以及随时出现在神舟大陆任何地方的洒脱,宋从心有些心神不宁。她当即将楚夭的信号发回中心塔,让人调查楚夭的信号坐标。自己则将通讯卷轴往桌上一铺,提笔开始解析星纹的符号。 约莫半个时辰后,宋从心终于将楚夭紊乱的简讯捋正,但内容却看得她心中一凉。 …… 楚夭苦中作乐地写下最后的简讯,眼前阵阵发黑。 她粗鲁地擦拭了一把鼻腔眼角不停淌下的血水,血肉模糊的手掌握着短匕,因用力过度,刀柄几乎镶在了肉中。僵木的五指已经无法舒张,轻轻一扯便是万蚁噬心的痛和痒意。看着卷轴上的星纹逐渐黯淡下去,楚夭连忙胡乱将卷轴塞进自己的衣袋里。她不敢在原地停留,挣扎起身,继续向前走。 楚夭心想,这次恐怕是真的栽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鞋?落得这个下场倒也不算意外。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两米以外已经看不清建筑的轮廓。天上无星无月,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变神天,一切生灵的禁地,魔物与害兽的乐园。 楚夭已经与追在她身后的那批人马纠缠了许久,她不知道自己招惹了哪方势力。或者说她招惹的势力实在太多,她自己都记不得了。这队人马穷追不舍,即便几次二番被楚夭打退,没过多久依旧会集结人马再次追来。他们似乎拥有追踪敌人踪迹的术法,能精准捕捉楚夭的气息,划定她逃亡的路线。 不知道是不是楚夭的错觉,她总觉得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而且这些人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不像是散装组织,倒像是谁家的军队。 敌进我退,敌疲我扰,两面夹击,四面包抄……与这些追兵斗智斗勇到现在,楚夭也已油尽灯枯。 身心俱疲倒还是其次,更要命的是,她的魂火快要熄灭了。 “唔……如果有好好练功,学两手法术就好了。”楚夭用帕子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大雾深处,“不、不对,现在学术法也来不及了……” “唉,如果这阴森森的鬼地方能天降一个美男子……” 楚夭碎碎念地安慰自己,但虚弱与冰冷还是 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浓重的迷雾与昏暗的视野让她看不清周遭的建筑,楚夭迈上台阶?,台阶两侧陈列着一樽樽肃穆的青铜人像,但楚夭无心去看。她一步步地朝前走去,没有回头。 一阵阴风袭来,拂去浓雾。 台阶两侧耸立的鬼卒铜像,突然整齐划一地转动了眼珠。 祂们一动不动,突出的眼珠却斜晲着艰难爬梯的背影。四下寂静无声,唯余献给死亡的静默。 长阶的尽头,一座巍峨庄严宫殿隐在浓雾之中,红衣已被鲜血染透的女子一无所知。 她踏上最后的台阶,发出一声长叹;她看见了内殿,以为自己找到了栖身之所。 “好空旷啊。”楚夭步入内殿,她已精疲力竭,无力思考,只想尽快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躺下。 恍惚间,楚夭好似看见殿中摆放着一处「软榻」。几乎没有多想,她直接扑在了「软榻」上。 「咯嚓」一声,楚夭这一扑,并没有结结实实地倒在木板上。反而撞开了「软榻」的顶部,摔得头晕眼花。身下传来丝织物柔软又咯人的触感,扑鼻而来的幽幽檀香。楚夭咽下一口血水,强撑起身抬眸一望。那哪里是软榻?分明是一口棺材。 魂火摇摇欲坠,凄冷噬心吮骨。楚夭一直以为只要「活够本」了,死亡便没什么好畏惧的。 但当死亡真正降临时,她才发现,自己果真是个俗人。该怕的,还是会怕的。 “哎呀呀,让我来看看究竟是哪里来的小倒霉蛋。”楚夭似哭似笑,破罐破摔地将半掩的棺材板掀开,含泪掐着嗓子道,“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们前世有缘,所以你这棺椁今得分我一半” 楚夭拿腔作调的怪声,在棺材板掀开的瞬间戛然而止。 通体暗红色的丝绸做底,一具莹白如玉的尸骨安静地陈列在棺椁之中。这具尸骨一眼便能看出生前身份显贵,他戴着一张黄金假面,身穿绣着九条金龙的玄色长袍,腰封、鎏冠、佩饰一应俱全。随葬在旁的还有一柄重剑,剑身古朴厚重,遍布篆字,剑柄上系着一颗灿若明月的东珠。 棺主人躺在暗红色的丝绸锦缎之间,手骨交错置于腹前。明明只剩一具白骨,却有种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度。 「咄」,濒临熄灭的魂火猛然拔高了一节。 已经半死不活、油尽灯枯的楚夭突然打挺,她含情脉脉地捧住棺材主人的手骨:“这位郎君-不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殿内安静如死。 “郎君,看看你这手骨,苍劲有力;看看你这腿骨,修长笔直。哎呀,寻常人死后尸骨都会发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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