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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妹妹的死是因她而起,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是也有其他的原因。我想我的妹妹,也不会希望,她自己的姐姐,为了给她报仇,成为杀人犯……” 姬美云说到了这里,抬起头来,终于有一滴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可是晚上我回来拿东西,准备离去的时候,我听到……张冬梅在天台上大声咒骂自己的学生……她说她的学生都是混蛋,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说这个世界对不起她……我那时候才意识到,无论我们之前怎么对待她,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内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她的道歉,都是假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造成了怎样残酷的后果……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她顿了一下道,“那我死去的妹妹,又是因为什么,她的人生变成了那个样子呢?” 说到这里,姬美云的双眼变得朦胧了起来:“我本来想过去和她理论,想把妹妹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可是张冬梅一看到我就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抓我的头发,我是借着醉意,把她推下楼的,后来的事情……大概你们就都知道了。我……”她的声音发颤,目光却坚定了起来,“承认我的罪行。” 姬美云说出了这句话,双眼闪动,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事到如今,她终于可以痛快地哭一场了。 “那么赵雨亮呢?他是否帮助你杀害了张冬梅?”宋文又问。 姬美云迟疑了片刻,哭着摇了摇头:“没有,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没有看到他。” 十三年前的那个九月,姬美云拉着妹妹的手走入了郁郁葱葱的初中校园。妹妹梳着双马尾,看向哪里都很稀奇。她很快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冲她挥了挥手:“姐姐,我要过去了,那个女人是我们的班主任哎,她好像很严肃……不过,我会努力学习的……” “哦,如果在学校里,有人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已经升上初二的姬美云那时候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 十几年之后,物是人非,曲终人散。 . 仑江河畔的明月楼,夜已经深了,路灯亮起,驱散黑暗。 现在过了晚上的十点,街道的封锁已经解除。 那场盛大的狂欢已然过去,几十万的人潮涌动着分流褪去,那些人怀揣着美好的记忆,回到了各自的家。 也许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后他们依然会记得,自己观看过这样的一场盛典。 但是可能不会有多少人记得,这一个晚上,曾经有一位老师被她学生的姐姐杀死,坠亡在莲花明月楼下。 张子齐把带了手铐的姬美云送上了警车。 姬美云低了头,她依然穿着那一身红衣,在夜晚的灯光之下,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就在进入警车前,她回头望了一眼,目光看向明月楼门口的那滩血迹,随后她抿了一下红唇,决然地进入了警车。 法医的运尸车也到了,会把张冬梅的尸体送往殡仪馆,进行最后的尸检复查。 宋文站在明月楼门口的台阶上,默默看着,不知为何,对于这位嫌疑人,他并没有太多的愤恨,对于那位死者,他也没有过多的同情,有的只是感慨,也许是因为张冬梅曾经做过太多错的事情了吧。 此时的街边有点萧索,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纸屑和垃圾,有环卫工在默默打扫着。 程默把那几位学生往出带,不忘叮嘱着:“那个,你们明天再来市局一趟,写份证言,签个字,然后就没事了。” 他回身看向了谭姗:“谭老师,之前的事你不要太往心里去,我们都是为了破案……” 谭姗没有说什么,没有再为自己辩白,也没有说感激的话,她紧了紧自己的领口,一脸的落寞,转身离去,仿佛那个坠下楼去的人是她,她也已经死了一遍,只剩了一具行尸走肉。 程默看着她走了几步,忽然又追了上去:“谭老师,我知道,你是位好老师……那个,我有开车,就停在了附近,我送你回去吧,唉,我和你解释一下,以后啊……” 赵雨亮的眼睛一直看着那辆运送犯人的警车,目送着姬美云上车离开,随后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孟甜甜把自己的口罩往上拉了拉,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着电话:“喂,我没事了,嗯,已经出来了……你们在哪里啊?什么?喝酒庆祝?那个不必了……我现在好累啊,我想回家睡觉……明早还有通告呢。” 霓虹灯光下,南城繁华的街角,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来到这里,此时又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下一次的同学聚会,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而此时,那个一直笼罩着他们的阴影,已经消散而去。 宋文双手插着口袋,看了看身旁的陆司语,随着陆司语的目光,他看到站在几步外的钱江。 那个年轻人此时站在路边,更是显得身材高挑,他的唇边依然带着有点玩世不恭的笑,仿佛今晚的案子,与他无关。 宋文好奇问:“你怎么不走?” 钱江道:“我在等车来接呢。”现在封路已经过去,这会车已经可以开过来了。 宋文又问:“虽然那件事可能已经和案情无关,但是我还是好奇,你之前没有说的,被张冬梅勒索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其他的几位学生都说了自己被张冬梅抓住的软肋,而他之前做过的事情,又是什么? 钱江有些戒备地摸了摸鼻子,目光闪烁:“现在这……不算是审问吧?” 宋文推测道:“我调取了你们班上的一些资料,发现有位叫做王昊斌的同学在初三的时候,被几个蒙面的校外人打折了双腿,警方当时没有找到凶手,这个案子不了了之,你们这位同学后来终身残废,只能坐着轮椅,因此才退学。可是我又发现,当时你家,好像是赔偿给了王昊斌家一些钱。” 这样的行为,等于是私了了,或许,王昊斌有一些证据,或许,张冬梅知道一些什么。 钱江犹豫了一下,看向他道:“我那时候,还未成年呢……” 这一句话,等于是默认了。 “只是想应正一下我的推理,并不准备翻后账。”宋文道。 “我那时候喜欢班上的一个同学,被他一直欺负,而且这个人渣四处威胁人,狂傲极了,那个年岁的学生,超级英雄看多了,就会希望这世界上真的有蝙蝠侠,有钢铁侠,能够出来帮助我们解决难题……”钱江收了嘴角的笑容,看向黑暗中的城市,“后来我发现,有钱真好,有钱就可以做到一些事,我不觉得法律应该被践踏,但是我听说过一句话‘禽兽是不该被人类的权益和法律保护的’。” 宋文看向他,他有些难以评定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可是从某种界定来说,又是错误的,当年的案子并不属于他,蛛丝马迹都难以寻找,他也不想去翻动那些过往。 钱江叹了口气道:“真的,提起初高中,大人们似乎都有种固有的印象,那该是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纯纯的初恋,每天孩子们都不知疲惫地在操场上跑来跑去。可是我现在想起来都是永远睡不够的觉,让人憎恶又无能为力的老师,修罗场一样无休止的考试。还有那些挥之不去的校园歧视,校园暴力……比起少年代时,我好像更喜欢成人的社会,虽然没有了寒暑假……我不知道是只有我们初中高中是那样的,还是都是那样的。” 宋文道:“少部分可能是幸福的吧,大部分,应该都是一样的。” 人的记忆会进行美化,可能很多的成年人,会觉得学生时代是美好的。 当然,那段时光里,绝对不乏一些让人记忆深刻的感动点,好的老师,好的同学,运动会时的激情,离校时的感动。 但是主旋律还是沉重的课业,永远考不完的考试,一层一层的卷子,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如果再遇到一两个不太好的犹如张冬梅这样的老师,再如王昊斌这样的同学,那就绝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了。 钱江又小声问,“对了,你们刚才抓走的那个,不是我们班的同学吧?那个……可能是我们同学的姐姐?” 原来他也是看出来了。 宋文问他:“赵雨亮喜欢的是姬美玉还是姬美云呢?” 钱江思考了片刻道:“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他对姬美云说,我初中的时候喜欢你,那时候你经常带一个红色的发夹。我那时候还想呢,姬美玉没有带过红色的发卡。我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想明白了这件事。尽管很像,但是那对姐妹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宋文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姬美玉已经去世了,她在她的婚礼前,自杀了……” 钱江沉默了片刻消化了这个消息,他的眼圈微红了,开口道:“姬美云今晚做了这样的事情,在我的心里她是个英雄。” 钱江说到了这里,似是感觉在警察面前说这些不太好,又解释了一句道:“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没有三观,道德败坏的人啊,回头看看,能不能帮她请个好律师之类的吧。” 宋文并没有太介意他的话,他问他:“你当年喜欢的人,是谁呢?” “你们当警察的,不都是断案如神吗?你猜猜看呗。”钱江说着挥挥手道,“我的车到了,警官回头再见。” 宋文道:“你的手机密码,能够对上今晚其中一个人的生日,我想,应该是那个人吧。” 钱江又是摆了一下手,没有回头,他的声音随着夜晚的风吹了过来。 “都过去了。” 心中的疑问得到了答案,宋文转头对陆司语道:“走吧,我们回家。” 陆司语似是有点困倦了,轻轻点了一下头。 现在正是秋季,晚上的时候人太多闻不出来,后来空气里又都是烟花的味道,现在终于可以闻得到,桂花开了。 两个人在夜晚的街道上默默走过。 每一次探索案情的过程,一点一点地寻觅真相,都像是打开一层层被包裹着的盒子,在打开盒子以前,人们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可能是爱,可能是恨,可能是恶毒,也可能是遗憾。 每个人都曾经是纯真善良的孩童,像是一张白纸。连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哪天,哪件事,就一点一点地变大了,懂得了更多,收起了童真,和过去的自己挥手告别。 有一些人,我们会牢牢记住,那是爱的感觉,心之所动。 还有一些人,也会记得清清楚楚,应该是恨的吧,就是那些人,组成了成长路上的一道道的坎,翻过去了,你就会长出坚硬的铠甲,可是回头去看,还是觉得十分厌恶。 这个世界那么大,有伤痛,有疾病,有死亡,有悲哀,有迷茫,这才是人间的真实。 幸好,这世间有多少的罪恶,就会有多少与之相抵的温暖。 第八案:失乐园 第146章 秋日的夜晚,小区里的桂花也开了,宋文这时候才发现,院子里原来有这么多的桂树,到处都是一处处明黄色的花,空气里的味道甜丝丝的,闻上去就感觉像是吃了糖一样。 两人回到家以后,陆司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宋文送他的杯子拿了出来。然后他把杯子拿去仔仔细细洗了,宋文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陆司语又开始烧水。 宋文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一把一把撸着小狼的毛,看着他忙来忙去道:“这个案子结束,又能够清闲两天,不需要出去到处跑现场,你现在着急什么。” “我在做实验。”陆司语说着话把烧开了的水倒入了杯子里,随后把杯盖扣上。 刚刚倒满了开水,杯盖上迅速变成了红色,最后显示温度,95℃。 宋文问:“那你的实验结果是什么。”就连小狼也像是听懂了,支起了耳朵,看向陆司语的方向。 陆司语看着手里的杯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郑重其事地宣布道:“这个杯子果然能够显示温度。” 宋文笑道:“肯定啊,它要是不能显示,我就要去退款退货了。” 陆司语还没玩够,又把里面的热水都倒了,打开了冰箱上的冰水接水阀,这个装置他不常用,偶尔只在做菜的时候用过。 不一会,冰水就流了下来,他把杯子里的加成了冰水,由于刚才杯子还是热的,上面的数字跳到了10℃,过了一会,稳定到了5℃。这一次,杯盖变成了冰蓝色。 陆司语继续总结:“原来温度过低,杯盖是会变颜色的……” 然后他又翻看了一下说明书,把一些温水和热水混合在一起。终于,上面的温度显示了45℃,光圈变成了粉色。 这是比较适宜喝的温度了,陆司语满意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温度合适,没有什么异味。 “好玩吗?”宋文看着他拿着一个杯子倒腾来去,这都十多分钟了。而他坐在沙发上,寂寞难耐。 陆司语又喝了一口水,冷清而又郑重地回复道:“嗯。” “你这是……没有别的可以玩了吗?”宋文有点哭笑不得,但是他看到陆司真心喜欢这个礼物,内心有点小小的开心和得意。 他想着陆司语今天刚忙了一晚上,心疼他道:“现在十一点,好不容易的假期,你还不好好休息下。” “马上,等下就去睡。”陆司语刚回答了一句,他的手机就忽然响了。 陆司语放下杯子,拿起手机,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来电人,然后接起了电话:“喂……” 宋文正想问是谁这么不开眼,晚上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他平时很少见到陆司语接到电话,就算是有,大部分也是什么快递、物业、推销一类,这大晚上的,宋文也猜不出这电话会是谁打来的。 对方似是说了什么,陆司语拿着手机,忽然神色就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究竟是谁来的电话?”宋文觉出来陆司语的神情越发的不对,站起身把赖在身旁的小狼赶走。 看着陆司语,宋文的心中忽然浮上来点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他早就有了,似乎从第一次在这里和陆司语对峙起,他就怕有这么一天。 陆司语没有回答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去。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宋文越发不解其意。 宋文刚要跟上来,陆司语就抬头对他说了一句话:“别跟着我!” 然后他一边疾行着一边颤声对电话那边说:“现在我身边没有人了,你说吧。”又听了几句,他的眼圈就整个红了起来,转身夺门而出。 “陆司语?!”宋文完全被他的举动弄得诧异极了,他才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人,跟着陆司语就冲了出去,可他毕竟慢了一步,只赶上陆司语开了车从他面前行过。 宋文觉得今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示了一下证件:“警察!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敢耽误就踩下了油门。 此时夜已经深了,南城的夜晚,一片黑暗之中,路灯像是星辰逐一亮了起来。 节日的气氛已经过去,取而代之是微冷的寒夜。往来车辆的高峰是在昨日,到了现在,临近凌晨,路上的车辆行人已经不多。 “麻烦跟紧……”宋文对司机道,司机猛踩了油门,但是出租车的性能毕竟比不上陆司语的豪车,还好这路上没有什么路口,红灯也不多。 两辆车在路上风驰电掣着,一前一后,先后驶过。转眼之间开出去了几公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两辆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宋文一边担心着,一边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事能够让陆司语这么着急,从车的前挡往前看去,陆司语的那个电话好像还没打完,宋文只能在后面催着:“大叔你开快点。” 那大叔在一旁道:“小伙子,你这是追捕逃犯吗?” “特殊任务,无可奉告!”宋文说着话都想去抢方向盘,“要不这车我来开。” “就算是有任务,也得安全第一啊!”大叔一边和他说着,一边又把油门踩了下去。 下了高架,道路越开越偏,他们已经在往城郊走,这一片地广人稀,更不用说现在是假日,两边的建筑一片黑暗,只有路灯发出不太亮的光。 眼看着,陆司语的车已经越来越小,在前方的路口一转弯,就消失不见,宋文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血,正想着是否要叫个支援,然后他一摸口袋发现出来得着急居然没有拿手机。 的士司机终于也开到了那一个拐弯处,一拐了过去,就看到前方地面上一片狼藉。 宋文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路灯的无声映照下,那是两辆车相撞的车祸现场,看起来是一辆轿车和一辆大的运输车撞在了一起。 车祸早就已经发生,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此时两辆车都安静无声地停在路上,车身严重变形,小轿车更是几乎已经被猛烈的撞击压扁了。 地上是一些残碎的玻璃,被撞飞的螺母,叫不出名字的汽车零件,还有一个破损的轮胎,有一些东西在燃烧着,空气里有着浓重的血腥气。 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严重的车祸! 陆司语的车也刚到不久,他从车上下来。就急向那辆轿车奔去。 宋文顾不得多解释,冲着司机喊了一声:“停车!” 不等司机停稳,宋文就从车上飞奔而下。 陆司语先跑到了轿车的边上,他用力拉开了已经严重变形的车门,往车内探身而去,只望了一眼,他就已经浑身冰凉…… 这时候宋文已经跑到了车边,也看到了坐在驾驶位的人。他万万没有想到,轿车的司机竟然是他认识的人,那人是许长缨。 此时,许长缨低垂着头,从额头上和唇边垂下来淋漓的鲜血,于锁骨处汇集一片。他身上的安全带还系着,因车祸变形的方向盘杆戳入了他的身体,变成了一把利剑,几乎把他整个人戳穿。他的手臂垂落,鲜血顺着指尖不断流下,在他的手边,是一个还在通话之中的手机…… 刚才的那个电话,是许长缨打来的,也许是求救的电话,但是那么长时间的通话,又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许队……”陆司语叫了一声,他努力想把许长缨从座位里拉出来,但是许长缨的双腿已经和变形的车辆完全卡死,身体也因方向盘造成的伤势无法挪开。这样的情况下,需要专业的人员才能撬开车辆,他和宋文两个人根本无法做到。 “还有救吗?”宋文轻声问了一句。虽然和许长缨的交集不多,他此时看到这样惨烈的景象还是心中酸涩。 宋文见到过很多的现场,其中他最不喜欢的一种现场就是车祸的现场,因为难以估计,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瞬间的碰撞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在这种时候,你才会感觉到血肉之躯的柔软,钢铁碾压过血肉,骨头寸寸断裂,内脏撕裂开来……宋文不懂医,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许长缨受得伤极重。 陆司语用手背擦了一下发红的眼角,对着宋文摇了摇头,他刚才查看了许长缨的伤势,胸骨变形,腹部凹陷,内脏受损严重,他现在已经呼吸心跳全无,仅凭这些就可以判断出,眼前的人早就已经没救了。 许长缨在他们赶到这里前就已经死了,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宋文觉得,像是有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了心头,他见过那么多的尸体,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现役的警员就这么死在他的眼前。 虽然他已经见过了很多生死,虽然他自己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虽然死亡是每个人的最终归宿。但是宋文的心里还是很难受,他的指尖发冷,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许长缨的时候,那是个冷漠高傲的男人,仿佛世间的一切邪恶都无法把他击倒。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曾一起共事,化解了南城塔的危机。 他和许长缨之间也许有过些许不愉快的交锋,但是生死面前,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位优秀的人民警察,他还年轻,本来还有大好的未来。 他不畏生死,可是他没有死在与犯罪分子搏击的战场上,没有死在他工作的岗位上,而是死在了南城的偏僻街角。 一场诡异的车祸,让他躺在这里,遍身鲜血,变成了一具尸体。 宋文拍了拍陆司语的肩膀,对他以示安慰,他没有再试图搬动许长缨,如果人已经死亡,而且卡死在车内,移动尸体已经没有意义,反而会破坏相关的证据。 随后宋文起身去看了看另外一辆事故车辆,那是一辆巨大的运输车,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此时那司机歪在车厢里,头颅凹陷,也已经毙命多时了。 这场车祸太诡异了,在国庆的夜晚,忽然发生在一处僻静的街道,周围都是停了工的工厂和公司,大街上空无一人。 从现场的痕迹,以及轮胎留下的印记,可以看出两辆车的路线,是大货车忽然转向,把小轿车压向了路边的护栏,而大货车在撞击之后,也滑向了一旁。 这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宋文想着自己没拿手机,看那辆出租车还没开走,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付款,他掏出身上的现金给了司机,然后问了一声:“师傅,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报警电话。”此时,就连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师傅看到了车祸的惨状,忙掏出手机给了宋文。 宋文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把相关的事情都简述了一遍。他最后犹豫了一下,没有拨宋城的电话,很快会有其他人通知到他。 等宋文打完了电话,出租车开走,他回转身来,看到陆司语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站在许长缨的尸体身旁,他低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在缅怀哀悼。 自从接起那个电话,看到许长缨身死,他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待宋文走过来,陆司语才抬起头来。 站在事故的现场,宋文的脑中一直在困惑着,许长缨为什么会忽然出了车祸?而他又为什么会打给陆司语求救?这么晚了,许长缨是在追查案件有关的线索,还是在干什么? 许长缨本来就是省局下派的警员,一直在调查谜团一般的519一案,却莫名地在今晚发生了车祸…… 宋文意识到,这件事情里面绝不简单,他想起了李鸾芳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站在一旁的陆司语舔了一下嘴唇,稍稍回过神来,他在刚才接起电话之前,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许长缨会给他打电话,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电话的内容会是那么让人惊心……他到现在也还有点懵懵的。 宋文开口问陆司语:“许长缨打给你电话是因为……” 陆司语的语气恢复了两个人还不熟悉时的那种冷淡,目光躲闪着宋文。 “对不起,宋队……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他说完话抬头看向了宋文,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映着血光,似有千言万语,却什么也没有说。 “就连我也不能说吗?”宋文皱眉想要走近他。 秋日的街头,天气已经转冷,这一处偏僻的街角,只有路灯投下光亮。 空气里有焦糊的味道,血腥的味道,陆司语转过头看向他,他的眼角还带着一点泪痕,有瞬间,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似乎防线随时都会崩溃。 迟疑了一刻,陆司语还是摇了摇头:“不能。” 正因为是他,所以才更不能…… 两个人站在南城的街角,彼此之间相距不足两米,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 凌晨五点,南城市局审讯室里,陆司语低头坐在了问询位。 此时,距离昨晚的事已经过了将近六个小时了,在这六个小时之中,南城市局就这场造成许长缨身故的交通事故开始了调查,事故发生的地段在监控视频盲区,之前的监控只能查到他出发开了一段之后,那辆大货车就从后方跟上了他。 没有人知道,这两辆车是如何撞在一起的。 根据519新专案组的成员讲述,他们目前还在查找当年的真相,近期许长缨和他们说,有了一些线索,但是并没有告诉他们具体是什么。 与许长缨同住的室友说,他是今晚十点以后出去的,许长缨今晚究竟是要去哪里,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 物证部的人已经去勘察过现场,许长缨的尸体也等待进一步的解剖。 那位被撞死的大货车司机,他们在系统内竟然查不到任何的信息,这个人所开的是一辆套牌车,身上没有手机,整个人就像是完全不曾存在一样,查不出来指纹,血液也没有在库,甚至连身份证信息都查找不出。 整件事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大家忙碌了整晚,最后陆司语被叫到了审问室,现在唯一的线索,似乎就是出事前许长缨拨出的那一通电话。 所有人都猜测,许长缨当时一定是说了什么,留下了什么讯息。 可是陆司语却对此缄口不提。 宋文由于身份特殊,被要求回避,和顾局一起坐在了观察室里。 从昨晚的那件事情发生,他们几乎一宿没睡了。审问室里面的人已经换了一批,现在是田鸣和程默在问话,两位队长亲自上阵。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针对犯罪分子的车轮战,竟会有一天用在自己的同事身上。 “许长缨他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 “我并不清楚。” “那个电话里究竟说了什么?” “只说了他出事的地点。”陆司语低头说着,他把昨晚的事故地点又说了一遍。 “七分钟的通话时间,只说了这么多吗?”田鸣显然是不信。 “他说了他在被一辆可疑的车跟着,告诉了我地点,然后我听到了撞击声。”陆司语回答得神色平静,“真正的通话时间并没有那么久,是我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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