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只要撩起衣袖就可以看到,所以就算是夏天,她也喜欢穿长袖的衣物。由此我们推断出,她小时候曾经受到过父母的虐待,这种虐待绝大部分源自于父亲,因为他的父亲才有抽烟的习惯。她觉得这些伤痕十分羞耻而又让她刻骨铭心,这些童年的阴影,为她之后的行为埋下了伏笔。” 徐悠悠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这些还比较浅显,也比较容易理解。 “夏未知的母亲是在医院外面的药房买药的,因此小时候她就经常被带去药房,她却最喜欢消磨时间的方式是到医院里,坐在急诊室外,看着那些医生们抢救病人。” 陆司语又拿出了两份资料:“小学时候,有一次她的一位同学不小心摔伤,引起了严重骨折,其他的孩子都怕得逃走了,只有夏未知在旁边安慰同学。她因此获得了学校和老师的表彰。同样,在敬老院中的初访时护士也提到,有很多包扎伤口的时候,本来她们做就可以了,夏未知却热心帮助了她们。看起来夏未知是一个好心,喜欢帮助他人的人。” 陆司语说到这里面色平静地总结道:“可其实,我认为她是在欣赏伤口。” “她从小就对生物和解剖有着浓厚的兴趣,她不惧怕尸体,敢于在医院停尸房外玩耍。她一度是生物课代表,我们可以找到的资料上,她都是负责动手解剖的人。这一点在她上了医学院之后也有延续。” “她从小就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佩戴珍珠配饰。但是她的喜爱和一般人的喜爱并不相同,在她的认知之中,红色代表血液,珍珠的材质接近骨骼。她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这种嗜好,为了掩盖,所以选择读医。” “可以说,这些是她的向往和期待。” 讲解到这里,徐悠悠又点头表示理解,不光是夏未知,很多变态杀人狂都有此类特征。 陆司语说到这里,又整理了一下几份资料:“下面说一下她的另外一个特质,她喜欢看书,初中时候就常去学校的图书馆。她曾经有过一位关系较好的高中女伴,但后来因为考上大学,两人不再联系,根据她朋友的回忆,夏未知的第一个暗恋对象是他们班的生物老师,一位中年男人。” “我们调取了夏未知高中图书馆的借阅书单,其中有很多世界名著,借阅时间最长的,依次是《简爱》《洛丽塔》和《爱玛》。她还有一篇《简爱》的读后感发表在当年的校刊上,其中对男主的喜爱溢于言表。这三本书之中的共同点是男主和女主悬殊的年龄差距,她带入的是女孩的身份,我认为这些事实说明她有恋父情节。” “而在现实之中,她确实喜欢年长,有安全感的男人,暗恋的对象都明显大于她的年龄。这也和她在小时候就饱受父亲的虐待相关,她希望自己的恋人,能够用爱意取代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严苛和责罚,给予自己关怀与爱意。” “除了喜欢这些之外,她还有一定的Sadism倾向,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虐恋情况。而且夏未知不单单是Sadism她的身上还包含了一定Masochism的特质。” “这个结论,是从她绑缚老人手的绳结,还有曾经去过的论坛贴吧等推断而出。警方最初把这种捆绑方式认为是手术结的变种,可其实,这是在绳技之中的一种结,源于日本的一部知名限制级影片。国内后来才开始有人模仿打出这种结,并且在小众圈子里流行。” 陆司语又把几份被害者的调查表拿了出来:“后来夏未知的父亲重病,有很长时间成为了家庭的拖累。因此她对老人的虐待之中,受害男性也就远远大于了女性。” “而她为什么如此仇视自己的父亲呢?除了父亲对她幼年时候的虐待,老年时候的拖累,其实中间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陆司语的声音还在继续:“以上的分析只是夏未知的恶之起源,我们还可以了解到,她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 “夏未知在小时候,曾经短暂离家出走过。我们查问了她的亲属,对方的证词是,不过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当时夏未知考试得了第一,本来她妈妈答应她奖励给她一个书包,结果那段时间她妈妈比较忙,一时没有买给她,她就离家出走了,后来在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里被找到。” “答应了买给她书包,最后却没有兑现,在母亲的眼中,这或许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于夏未知,明显不是。” “在大学的时候,夏未知曾经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女生,但是两个人很快关系恶化。根据她的室友回忆,起因是两个人约好了一起出去,夏未知反复强调了不要迟到,那个女生却迟到了,她们因此吵了一架。” “在这些事之中,我们可以看出。她虽然看起来柔和,但是有其底线,无论是亲戚,朋友,关系再好的人,一旦无法兑现承诺,她就视为发生了背叛,在她看来,就是不可原谅,无法接受的。” “于是我们再次回到夏未知对她父亲的厌恶之上,再去查访,就发现了他的父亲在中年时期曾经有过短暂的出轨,她的母亲却选择了对父亲进行原谅,于是一切又说得通了。她因此更为怨恨自己的父亲,甚至责怪懦弱的母亲。” “根据这些分析,我们可以得知,她为何会在敬老院中虐待那些老人的原因,特别是其中的那些老年男人。因为在她的心目之中,那些男人,是她父亲的替代品。她的潜意识里,是在反复折磨杀死自己的父亲。” “以上的推断可以得出结论,在她的杀人对象甄选之时,是有一定的标准和依据的,这时候我们又可以发现,一些明显不符合她甄选标准的对象。那么这些对象,我们就可以合理怀疑,是否其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或者是有其他人的参与。” “比如,这位死者,这位,还有这位。”陆司语说着话,在几个人名上画了圈。 “其中一名死者的身份是白洛芮的姥姥,她明显不符合夏未知甄选受害人的标准。我认为她的死亡,是白洛芮和夏未知产生的交集,这可能是一次交易。” “夏未知自己的童年支离破碎,所以她在她的那些‘学生’们的身上,投入了很多的感情。” 举了一些例子之后,陆司语总结:“当你对她足够了解,总结的规律也足够多的时候,就可以根据已知的信息,对她的行为进行判断和补充。不合理的事情,就可以作为我们的疑点。合理的事情,可以帮我们探知她的杀意,她的本源。” 陆司语说到这里,放下了白板笔,看向眼前的几个人,他的目光冷清而锐利:“一切的表征现象,都是人之内心投影的结果。” 在陆司语的讲述之中,徐悠悠一直安静听着他梳理着夏未知的人生。 她看向他的目光逐渐从淡然,变到激动,随后钦佩,折服。 直到现在,徐悠悠终于理解了陆司语最初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理解了为何宋文对陆司语一直欣赏有加。 能够把二十多年前的诸多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信息整理分析成这样,徐悠悠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惊讶。 这些是她读了课本,听了课都不曾学到的,她觉得不能够用简单的聪慧来解释陆司语,这个人眼中的世界,或者说是眼中的人,根本就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不是一个维度。他像是一位观察者,有着探知凶犯内心的能力。 夏未知的人生,她的杀人动机,在他的分析与调查之下,毫无遁形。 专案组的其他几人听到这些分析和推导也是连连点头,其中所有的论点,都有理有据,甚至有些结论是有两到三条证据同时指向,让人信服,而这些也很好地补充了之前专案组对夏未知调查文档的空白。 当陆司语逐渐把夏未知生活里的一切构建出来,那个女人也就立体地存活在了他们的头脑之中。让他们对夏未知为什么杀人,又是如何走到了这一步,也有了一份别样的理解。 夏未知温柔,浅淡,看起来像是一朵好看的花,却是浸满了炽烈的毒。 她就站在那里,像是个虚影,却又无比真实。 徐悠悠觉得自己现在对夏未知的了解,是从内而外的,层层剥开。 陆司语的分析帮助她看清了夏未知最为原始的欲望。 她从未像此刻这么贴近,了解这个女人。 这种感觉让徐悠悠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浑身战栗。 看大家理解了他所分析的内容,陆司语继续道:“夏未知对这个世界有所不满,她初期抗争的方式,就是游离在自己厌恶的世界之外,她喜欢独处,曾经几次出走。而她逃离的原因是她还不够强大,当她一旦认为自己足够强大,精神受到折磨后,这种厌恶,就转变为了杀意,也就产生了杀戮。” “那么,是什么事情,让她发生了转变,也就是变得更为强大?” “我们目前进行调查的重点,是夏未知大学毕业前的那段时间。我们在排查,是否存在警方所不知的一号案件。未被警方发现的第一案,往往让连环杀手有恃无恐。” “我曾经在第一遍看夏未知档案的时候,有一个疑惑。在大四实习那年,夏未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曾经离校出走,差点退学,又被家人给寻了回去,她回到学校毕业以后,其他的学生都去了各大医院,而她却被分到了这座敬老院,正是这种情况,改变了她的一生。” “我开始只是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和白鲸有关系,但是现在,我们分析出了夏未知的更多特质,我们知道,离校出走是她遇到厌倦的事逃避自我的一种方式。然后,我们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陆司语看了下宋文,继续道,“在和宋队查找资料的过程之中,我们翻找到了一起当年发生的事故,事情正好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夏未知刚刚被寻回以后。” “一位教解剖学的老师,不幸溺死。” 徐悠悠记录的笔一顿:“是夏未知差点退学的那段时间之后?” 陆司语点头:“这位老师正好教过夏未知,夏未知这一科的成绩,在她所有的学科之中,是最高的,在她的班级之中也名列前茅。” 这样的一位老师,自然和夏未知的关系十分密切。再综合上陆司语之前对夏未知的分析,这个人的死亡让人感觉更不简单。 宋文补充道:“这位老师,是有妻子和孩子的。但是在学校里,他的确是和夏未知走得比较近。” 如果他曾经对夏未知有过背叛的话…… “那夏未知是不是也和这位老师有过什么?而老师的死又和她有没有关系?”案件分析听到了这里,杜勇马上联想到这些。 徐悠悠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件事在之前的报告之中我都没有看到?” 宋文怕陆司语今天说得太多,喉咙会痛,接过话帮他解释道:“因为当时这件事被当作了一件意外事故,那位老师的家属不愿意过多提及,学校也进行了消息的封锁。所以当芜山敬老院案发的时候,警方例行去学校进行过查访,并没有在记录上体现这件事。甚至我怀疑,他们所问的那些人,都没有讲述这段故事,少数的知情人认为这位老师已经死了,完全没有想过他可能和夏未知后来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看起来,这两个案件发生在完全不同之地,不同之时,很难让人联想到一起。 徐悠悠又好奇问:“那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宋文道:“我们了解到了夏未知恋父的情结,重点排查了一下她当年在校有过接触的男老师。随后发现了这位老师身故,而让我觉得这位老师的死亡有蹊跷的,是因为在那所学校的论坛上,有人写了校园十大诡异故事,其中就提了这件事。” 陆司语点了点头,趁着宋文说话的功夫喝了点水,舔了下嘴唇继续说:“那位老师,是在晚上醉酒后去解剖楼取东西,溺死在储尸池里的。” 这样的死法,配上陆司语的语气,让在场之人都觉得有些背后发冷。 随后陆司语又道:“不过,现在只是疑似有关系而已,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我和宋队准备明天上午去那所医学院去看看。” 第184章 下午一点,顾知白就被叫到了南城市局,他已经来过这里一次,这一趟更是熟门熟路。 杜勇和叶筝进入审问室,把所有觉得有疑问的点问了一遍,顾知白面容带笑,侃侃而谈,把他们的疑问全都进行了详细的解答。 “关于这个基金,只是我们公司做慈善的一部分,我们公司每年会投入大量的资金与善款进行慈善事业,南城的十几个基金会,我们或多或少都有善金注入。我们注入善款后,对于善款的使用也会有一定的要求,让对方给出明细,就我所知,这家基金会一向是比较正规的。” “于蕙芝我和她见过几次面,最近的一次是在一次慈善晚会上,我一直觉得她人还不错,完全没有想到她背地里在做这样的事情。” “是的,我是看了新闻才有一定的了解,我对她和那些人贩进行交易以及圈养孩子的事情毫不知情。” “你们的行动当晚,我是开车到了市局附近,不过我是约了人见面,我身上正好还有晚饭的凭条,应该结算的时间就是事发时间左右吧?你们总不能因为我在附近停了车就怀疑我。” “关于我和白洛芮的关系,在上一次我到警局的时候,就已经解释过,如果你们还有问题,那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我和她只是合作关系。” “关于资金的问题,我们公司有一定的外资,这个需要我和外方申请,已经问过公司法务和律师之后才能够给你们更为详细的资料和信息。如果你们有疑问,我可以给你们先进性解答。” 顾知白回复得有理有据,让他们丝毫挑不出任何的问题,简直是滴水不露。 整个问询过程长达两个小时,叶筝到最后发现自己果然是问不出来什么,一副颓败的模样走入了观察室。 徐悠悠转头问坐在一旁的宋文:“那宋队,现在怎么办?是扣满十二小时还是……” 宋文揉了揉眉心,“上次你们许队扣了二十四小时,没用的,问差不多就放了吧,你们继续查,继续盯着他。” 叶筝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要不然打个申请,给他上监听吧,这事我熟。” 宋文摇头:“都不能确定为嫌疑人,上监听明显不合规定。” 陆司语站起身道:“我去送送他。”他一路走到了隔壁的审问室,敲敲门走了进去,“顾总,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要交代的话,就可以回去了,我带你出去。” 顾知白看到他有些意外,淡淡笑了:“陆警官,好久不见。”他站起身,跟着陆司语往外面走。 陆司语这一次却是没走正门,带着顾知白往市局西面的侧门走。 宋文走到观察室的门外,隔了一条走廊,正好看到戴小曼出来。 戴小曼刚刚又录了一次的口供,她是被押过来指认当年带她的那位阿姨的,现在正好录完了,从另外一间审讯室里走出来,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顾知白的背影。 宋文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走过去问:“你认识他?” 戴小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疲惫,随后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只是觉得那个男人很帅气,就不免多看了他一眼。”然后她问向了宋文,“他是谁啊?” “那……没事了”宋文说着,回头去找陆司语的身影。 这段时间,陆司语已经和顾知白走过去了,宋文看了看,就回到了观察室里。 陆司语和顾知白来到了警局的侧门门口,这里门外有一个小小的院落,旁边有个侧门,需要刷卡打开,平时基本没有人走动。 下午三点的市局侧门口一片安静,秋风吹着树叶,传来沙沙之响。 “这里是西门对吗?”顾知白问道。 陆司语接话道:“对,靠近南槐路。” 顾知白正想往外走,陆司语忽然叫住了他:“顾总。” 顾知白今天穿了一件休闲西服,怎么看起来都像是一位英俊帅气,匆匆忙忙的成功人士,他回头看向他:“陆警官,你还有事?” 陆司语点头道:“嗯,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顾知白停住了脚步。 陆司语吸了一口气,“我小时候,家里曾经出过一件事,那时候我和我哥哥失散了。我一直以为,我哥哥可能早就已经去世了,最近我才知道,他可能还活在人间。”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顾知白。 可能接近白鲸,他们所获知的,年龄,情况都相符的,目前也只有顾知白这一个人,陆司语不是没有想到过那种可能性,他无法通过推理得出结论。 上一次他见到顾知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一种奇怪感。再从南鲨岛回来之后,这种感觉越发加强,但是他还有一些事情想不通。 那就不如……当面问问他。 两个人站在南城市局侧门内的小院子之中,相隔仅仅一米,陆司语的声音不大,有些轻微发颤,他看向顾知白,眼眸深邃。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我哥哥,或者你是否认识我哥哥?” 顾知白听到了这个问题,抬起头来,有些错愕地看向他。不过这错愕也只是瞬间而已,他很快又开口道:“我不是,陆警官,你想多了。” 陆司语不是没有预料到这种回答,那么这句话的含义可以有几种情况。 第一种,他真的不是,是他判断错误,甚至顾知白和白鲸都没有关系,他的那些出现,只是巧合而已;第二种,他是,但是他不想和他相认;第三种,他是,但是此时不能相认。 顾知白的眼睛往旁边扫了一下:“陆警官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还想问你几个问题。”陆司语眨了下眼睛声音平静地继续道。 顾知白哦了一声,靠在了一旁的墙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问陆司语:“不介意吧?“ 陆司语摇摇头。 顾知白便把烟点燃,自然而然地叼在了嘴巴里:“那你可要快一点了,等下我的司机就要来接我了。” 陆司语问:“顾总,之前敬老院的事,还有最近鱼娘娘的事,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顾知白吐了烟圈笑了:“你们查到这里,说白了,还是没有证据。”他顿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们怀疑,我和一些人有关系,你们想要寻找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谁。” 顾知白继续笑着,远离了监控,他的动作和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阳光下,他的眉目俊朗:“可是,人证,物证,口供,你们什么也没有。你们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敌手是谁。甚至于,你们知道了谁是你们要找的人也全无办法。他站在你们的对面,你们也做不了任何事。” 陆司语低下了头,他明白,顾知白说的是实话。 现在,他们被困住了,缺乏一个突破口。 在现代的法律社会,就算推理逐步完善,一切能够讲述合理,但是没有证据,就不算是有罪。 长久以来,白鲸一直在尽力做到这一点。 无论把顾知白叫过来多少次,都可能是这个结果。 即便凶手近在眼前,也无法抓捕。 他们能够靠什么证明白鲸和一切事情有关联呢? 目前所有知情的人都已经死去,所有物证也没有办法连成证据链。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顿在一个迷宫之中,明明知道出口只有一墙之隔,近在咫尺,就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我们已经在努力地查证。”陆司语低垂了头,轻轻眨了眨眼睫,而且,已经有那么多人因此牺牲。 顾知白弹了弹烟蒂轻笑了:“但是,找到什么了?没有效率的负数累加,并不会让结果变成正数。你们还没有找到钥匙,尽管它可能近在手边。” 随后他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了烟圈,眉头微微皱了道:“这个世界上,让人看不惯的,在法律边缘或者是法律之外的地方多去了。那天不过是几百人,就能够把市局围了,如果是上千人,上万人呢?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面对强大的敌人,就是以卵击石。” 陆司语抬起头看向他问:“那顾总认为,如何才能够击败强大于自己的对手?” 顾知白看向他道:“蚂蚁想要打败大象,那是天方夜谭,也是白费力气,依我看,就不要折腾了。” 顾知白虽然说的话有些不中听,但是他的语气里没有讥讽之意,他的语调非常平和,甚至和蔼,像是教导学生,指出错误的师长。有那么一会,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唯有顾知白手中的香烟,随着呼吸明灭。 陆司语想了想释然道:“这次叫顾总过来,是配合警方的调查。我们并不想要马上指认什么。而且,每一次的审问,都是了解彼此的过程。” “你好像比上次见面时,成长了。那时候,你恨不得把我直接指认为幕后黑手。”顾知白笑着说。 陆司语道:“感谢顾先生的配合,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们能够找到真相。” “那,祝你们好运。”说完话,顾知白把手里的烟蒂捻灭在了一旁的墙上,扔于墙角,转身向外走去。 陆司语走到小门口,用自己的门卡刷了一下,门就滴地一声应声而开。 顾知白浅笑着对他道了一声谢,随后转身离去,马路的对面不知何时已经停好了一辆车,见他出来,打了一下双闪。 顾知白坐上去,那车就发动,渐渐远去。 陆司语看着这一切,却不急着离去,他走回到了刚才和顾知白谈话的地方,然后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那枚烟头放入了物证袋中。 等他再走回观察室,宋文已经在等着他,看到他进来就抬起头问:“聊完了。” 陆司语嗯了一声,把袋子递给了宋文:“宋队,帮我查验一下DNA,然后和我的做个对比。” 第185章 上午十点,宋文把车停在一处红墙的外侧,道路两边种的都是高大的银杏树,金黄色的落叶洒在地上,远远看去,一地的明黄色。 陆司语打开了车门,宋文问了一句:“东西都带了吧?” 陆司语神色严肃地嗯了一声,特别摸了摸身后的配枪,自从上次出事以后,宋文就给他申请下了配枪,以备不时之需。 宋文也熄火下车,抬头看去。 眼前是一所有些陈旧的学校,这里便是夏未知当年就读的母校,曾经的南城医科大学,也就是后来的南城理工大学医学部了。 在十年前,南城理工和南城矿大还有南城医科大学三校进行了合并,并后成为了南城理工大学,而这一处医科大学的旧校址被保留了下来。 这座学校在南城虽然不是最有名的医学学府,但是早年也培养出了不少的医生,那些医务工作者们救死扶伤,辛勤工作在岗位之上。踏入这处校园,宋文就不免心生敬仰。 两个人走到了校门口,就有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这男人虽然上了年纪,身材和状态保持得都很不错,他带着眼镜,眼角有一些带了岁月的鱼尾纹,偏高的发际线还有头发里的几缕银丝暴露了他的年纪。 男人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风衣外套,显得非常干练,迎了上去笑着问:“宋队长吗?你好,我是郑淮安。虽然是个副校长,却正好姓郑。” “我们那里也有一位姓傅的队长。”宋文之前联系的就是这位郑校长,他是南城理工负责后勤的副校长,更是比夏未知高两届的学长,“郑校长,今天就麻烦你了。” 然后宋文指着陆司语道,“这位是我的同事,陆司语。” 陆司语转过头来,和郑淮安正对上,他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去。 郑校长以为这小警察有些羞涩,他十分健谈,不见外道:“不算是麻烦,帮人民警察提供线索也是我们应该的。” 宋文和他聊着:“郑校长,这些年,估计有很多人找过你了吧。” 郑校长道:“是啊,最近的,有位许队长还来过。” 这位郑校长考研后留校在这边任教,只不过后来转了行政岗位,他可以说是离夏未知很近的知情人了,所以每次查到了这个案子,经常要找他来过一遍案情。来过这么多人,郑校长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 宋文不想谈起许长缨殉职的事,岔开话题道:“现在这个案子归到了我这里继续调查。” 郑校长叹口气道:“我也没有想到,学校里会出了这么一位‘名人’。实不相瞒,前些年我们学校也是受她的名声所累了,有几届学生数量锐减,不得不靠补贴降分招取一些贫困生,如果不是几校合并,差点生源都成了问题,还好后来学校改了名字,又得了投资,这几年请来了不少的名师,学校里的老旧设施也一直在翻修,这才好了起来。” 然后郑校长回头:“两位警官,你们想问什么?” 宋文道:“郑校长,你和夏未知熟吗?” 郑淮安道:“谈不上特别熟,我们那时候,一届临床班也就不到三十人,学妹甚少。虽然我比夏未知早入学两年,但是有一些选修课程我们是一起上的,所以我认识她。” 宋文道:“我们过来,首先是想核对一下学校的教师名单。警方根据当年的案发时间,整理了一份名录表,也就是当年医学院里面的教师和职工的名单,我们想了解,这些老师和职工都各自是些什么性格,有些什么特殊之处。” 郑校长道:“唉,这个当年,有关的人,应该都被问询过了。” 他话这么说着,还是把那张表格接了过来,挨个把表格上的人员介绍了一遍,他的记忆肯定是比表格上的记录更为详细,但是等他说完,陆司语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在他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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