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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父母,遭殃的就是小孩子。” 那些还没想清楚就匆匆成为了父母的人,他们自己就是迷茫的,困惑的,痛苦的,暴躁的,这样的人,他们会把孩子当作他们的出气筒,当作是累赘,于是,冷漠与虐待从孩子的幼年就开始了。 陆司语点头:“更可怕的是这种伤害是延续性的,小孩子的童年越是害怕什么,有时候就越是会重蹈覆辙。父母离异的孩子,长大以后,离异的可能性要大于父母和睦家庭出来的孩子,而受到家暴和虐待的孩子,将来家暴和虐待自己孩子的比率也会增加。” 不成熟的成年人,会把贫穷,暴力,带给小孩子,他们或许意识不到,自己造成了怎样可怕的影响,而且这种可怕的影响还会传承。 陆司语喝了一口汤继续说:“我们说回这个凶手,在杀人的时候,他的兴奋点达到了高峰波谷,随后,他会把那种感觉在脑海中反复地重温,就像是看着一段非常喜欢的影像,只要想到就可以感到愉悦和满足,他这么反复想着,想着,直到他的思维开始厌倦,细节逐渐模糊不清,情绪随之降落到了波底,好像吃腻了一道菜,变得索然无味。那时候,他就会再次犯案,他需要更激烈的刺激。” 说到这里,陆司语把最后一点鸡蛋塞入口中,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一下手指:“这个凶手,已经到了不杀人,就浑身不舒服,无法睡觉的地步,他的脑子里充满了这件事,他会很快再次犯案的。” 宋文想了想又问:“盖在脸上的衣服呢?你认为这表示什么。” “和取走的丝袜一样,那是凶手的标识,也是他最初就有的习惯,我觉得……可能和他的童年经历,以及和他的母亲有关系。”陆司语道。 这是母系崇拜中重要的图腾,也在相处之中,有着特殊之处。 宋文侧头问:“还有,你对庄易那个两个凶手的推断怎么想?” 陆司语低头沉思了片刻:“目前的信息太少,还没法确定。凶手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两个人,极端的情绪变化,并非只有那一种可能,事实上,我觉得那是一个推论,但是却暂时不能帮我们缩小范围,找到凶手。” 也就是说,庄易的理论并不能让他们缩小调查范围,加快找到凶手,他们必须找到其他的调查方向。 陆司语停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划过,小声说,“我在思考一些事。” “什么?“ 陆司语抬起眼睛看向宋文,随着睫毛的轻颤,双眼皮上的皱褶轻轻叠在一起:“第一次,杀戮的起源。” 第一位被害人是凶手第一个杀死的人吗?在那之前,他有没有杀害过其他的人?如果第一位被害人就是最初被杀的,那么是什么诱发了凶手的忽然杀人?又是什么引发了他的进化? 事实上,调查发现,很多的连环杀手,都曾经有过第一案,那时候他们可能是无意识的,或者是目睹了杀戮,或者是无意间害死了什么人,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宠物被害,总之这一切,有个开始。 宋文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我也对第一起案件更为关注,不管那是不是他的第一次杀人,第一位受害人,李铃,都是非常关键的。” 人类的行为改变,是从最本能处开始的,在第一次犯案的时候,凶手的目的最纯粹,采取的方式也是最为原始,他会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和规则,临时起义,把心里的所想化之于实践,这样的行为将会暴露更多的信息。 陆司语点点头:“还有一点我想不通,第三位被害人的杀人时间改变了,是什么改变了凶手的行为模式?头两起案子都是杀个人回家睡觉去,而第三位,则像是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之后起床杀的。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改变?是因为当晚有一场好看的球赛?不能错过的约会?还是因为什么?现场还留下了那块带血的纱布……” 宋文低头凝神片刻:“或许……有一种可能,他可能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行为逻辑,而是我们错过了什么。比如……” 陆司语点头,他也想到了一种可能,轻声说:“逃跑的猎物。” 如果今晨死亡的女人并不是凶手原本的猎物……他曾经在昨晚试图犯案,而因为一些情况没有成功,他会变得愤怒,急于寻找新的猎物来填补自己的计划。 从深夜一直到凌晨,徘徊到街头,继而找到自己的目标,进行尾行…… 王晓培可能是只倒霉的用于替代的羔羊。 陆司语眨了眨眼睛道:“这种情况也仅仅是可能而已。” “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调查的方向。”宋文说着话,顾不得吃饭,拿起手机给傅临江打了个电话。 “临江,你联系下接警中心,查问下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是否有接到过报警,被害人是女性,夜间遇袭,可能他们只是当作了普通的抢劫未遂,把被害人安慰了一下就回去了。是的,由于没有出人命,也没有大事,所以并没有重视上报给我们这边。” 对面的傅临江说了些什么,宋文更为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对……如果有发现的话,那可能,是幸存的目击证人。” 第112章 傅临江接到宋文的指示后,联系了110的报警中心,把昨晚八点之后的所有警情都拉了出来。 其中有一条西槐树派出所的接警,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条警情基本和宋文说得差不多,报警中心是晚上十一点半接到电话,有一位年轻女性称自己受到了陌生男人的袭击。 这件事当时被当作突发事件处理,十分钟后有两名警察赶到了现场,由于袭击的男性当场逃逸,他们只能把女孩带到了派出所做了个笔录。 女孩伤得不重,这件事就被当作是抢劫未遂定性。 随后女孩的男朋友到了,把女孩带走。 傅临江和西槐树派出所那边沟通了一下,对方提供了女孩的联系方式,他就把女孩子约到了市局。 下午三点,女孩来到了南城市局,她昨晚上折腾了半宿,还受了一些轻伤,今天请假没去上班。 傅临江把她引到了审问室,又把宋文和陆司语都叫了过来。 三人在对面坐了,宋文抬起头打量着女孩,她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色衬衣,到膝盖的蓝色短裙,肉色丝袜,外面一件很薄的长款外衣。 这女孩长得挺漂亮,留着披肩的长发,肤色很白,杏核眼,鼻子小巧,她看起来年岁不大,还带着点学校出来的稚气。 看到对面的人在看她,女孩伸手捋了一下头发,挡住了额角的一块青紫色的伤痕。 陆司语看了看女孩登记表上的名字,叫做曾敏仪。 几个人还没开始,审问室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二队长田鸣从门口探出头来,然后冲着宋文勾勾手指,示意有事情找他。 宋文走到门口,田鸣就道:“宋队你可以啊,我听说,你这么快就找了个目击证人。” 宋文知道这是田鸣那边得到了消息,他本来想等情况确认后再和他沟通,现在他自己找了过来,只能解释道:“只是疑似的目击证人,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凶手所为,具体的情况,要等下问了才知道。” 田鸣轻咳一声,张开口,脸却红了,扭扭捏捏着说出正题:“那什么,都是为了案子,能让我听听么?” 他们队查了那么久,到现在没找到什么像样的人证,这次让宋文占了先机,一想到这事,田鸣的脸上就热辣辣的,好像被人扇了巴掌。 上次的会议时,他被顾局点了名,现在急于找点线索,将功补过,这才拉下面子来找宋文。 宋文并不介意:“田队别这么客气,加把椅子的事儿。” 于是田鸣也跟着进来,曾敏仪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对面坐着的四位警察,明显被这个阵仗吓到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牵扯进了什么大案要案,她一时紧张了起来,“那个……我……” 傅临江敏感地发现了女孩的拘谨,柔声安慰她:“你别怕,因为你昨晚遇袭的事可能牵扯到了其他的案件,我们这才把你叫过来问下情况。” 曾敏仪往后缩了一下,眼睫眨动:“那我不会被打击报复吧……” 傅临江道:“凶手是随机作案,你最近注意安全,不要自己单独一个人外出,特别是夜间,应该没有什么事。” 宋文已经把曾敏仪昨晚的笔录复印件拿在了手中,问了她一些基本信息。 曾敏仪都一一答了,说起话来细声细气。 随后宋文说到了正题:“你能再讲述一遍昨天的事情吗?” 女孩回忆着说:“昨天晚上十一点,我加班回来,发现男朋友没有遛狗,于是我就拉了狗下楼,我们租住的房子小区里绿化不多,我把狗带出去,在小区旁边的小公园旁遛它。” 曾敏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仿佛又回到了昨晚小区后面的小公园,那片林子不算太大,就在马路边,有一些简单的体育运动器材,白天的时候有小孩子和老人在附近玩耍。 晚上九点以后,附近跳广场舞的散了,就有点偏僻,那边没有路灯,一片漆黑。 她本来想把狗带到旁边转转就回去,没想到那只狗被在家里关得久了,见到林子就钻了进去。 她当时为了找狗,没想到越走越深,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走到那片小公园的深处,才有点害怕起来。 那时候,她听到了一种诡异的声音…… 回忆起昨晚那恐怖的经历,曾敏仪的眼睛忽然睁大,“我那时候听到了一种声音,是很重的喘气声,就好像,就好像呼吸不上来似的……” 陆司语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把这一点记了下来,这声音应该是凶手的特征之一。 “然后我当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我还没找到钻到林子里的狗,就忽然从身后跑出来一个男人。他一下子就拉住了我的头发,往我的头上打了一拳,我在那里喊救命,他就开始捂着我的嘴对我拳打脚踢,我当时就被打懵了,有点要晕过去了,迷迷糊糊的,那男的就把我往小公园更深处拖……” 曾敏仪低垂了头:“我家的狗发现了事情不对,就在树林里狂叫,那人当时犹豫了一下,踹了我的狗一脚,被我的狗在腿上咬了一口,这时候路边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大概是发现了情况不对,司机喊了一声‘谁’,然后打开了远光灯,那男的被照到了,我就奋力挣扎开,抱着狗跑到了路上,拦下了那辆出租车……” “再后来,我打了报警电话,又打电话给了我男朋友……多亏了那好心的司机大叔,要不然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曾敏仪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是不由得心跳加速,胸口起伏,她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对面坐着的几人目光交流了一瞬,曾敏仪的说辞很符合本案凶手的特点,所处的位置和王晓培遇害的地点也不远。 她的额头受了伤,这样的类似伤势在之前的几起案件中也有出现,最关键的是,被狗咬伤这一线索正好符合他们在现场找到的那块纱布。现在,纱布正在物鉴部那边,等到化验后就可以进行比对。 这位女孩昨晚遇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宋文拿出纸笔继续问她:“你看清那个男人的脸了吗?” 只要女孩看清了,他就可以进行头像复原,这样找到凶手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看……看清了……”曾敏仪点了点头,她说到这里,似是怕冷似地环住了双臂,身体微微发着抖。 “你还记得其他的细节吗?”陆司语问。 曾敏仪抿了一下唇,似是回忆到了可怕的事情,她埋下头,声音带了哭腔:“那个人……远光灯照过来的时候……我喊着救命,想要挣脱他,他……他的手上有茧子……我一回头就看到,他……他在笑……” 漆黑的夜里,遇到这样变态的男人,像是一场噩梦,曾敏仪回忆着,在昨天她呼喊救命即将挣脱的时候,那个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抓着她的手粗糙而冰凉,那个人的表情是在笑,好像对她的挣扎十分满足…… 那个诡异的笑容,曾敏仪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傅临江安抚着她:“没事,没事,你现在安全了……你把他的长相告诉我们,我们试试看能不能画出来。” “那个人……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五,头发很短,留的是板寸头,他是瘦长的脸型,脸很白,眼睛小小的,单眼皮,几乎没有眉毛。他的那个笑容,我形容不出来,嘴唇很薄,嘴角挑起,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只是一个笑,就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这辈子没有看到过比那个还恐怖的……”曾敏仪描述着,那表情,快要哭出来了。 这几句话形容出来,宋文就在心中对那凶手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念,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惨白的脸,那人就是普通人的长相,眼睛很小,不说话的时候,有点沉闷,可是一旦笑了,就让人觉得可怕。 宋文拿起画笔道:“我现在试着还原一下他的头像,你还记得那人的什么相关细节,比如他穿了什么,有什么动作特征,都可以告诉我。” 曾敏仪配合着点了点头,她又说了凶手的一些特点,想了想又问:“你们会抓住他吧?” “我们会尽全力。”这次说话的是田鸣,他追查这位凶手已经几个月了,现在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曾敏仪抬起头,有些怯懦地看了看面前的几位警察,忽然又低了头,望向自己交叠的手指:“昨天我在派出所时,有几位民警,他们……都说我这种情况,很难找到对方……他们还说……”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似是在考虑当不当讲,抿了一下嘴唇才继续说,“他们还说,这种事情挺多的,我没有丢钱,也没有出事,当时没有监控,就被打了几下,伤得不重,这男的很可能是抓不到的,过去很多这样的事……最后都不了了知……” 坐在对面的几位刑警一时沉默了,但是他们也明白基层警察的无奈,基层人员少,工作重,遇到这种没有损失,情节不严重的案子,并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把那些嫌疑人追查出来。 要不是陆司语聪明警觉,他们差点错过这位人证,错过这些线索。 如果这个嫌疑犯不是一位背了数条人命的变态杀手,只是一个普通尾随女孩,图谋不轨的猥琐男,就算民警追查了出来,找到了那个男人,受害人和加害人面对面坐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根据女孩只受了轻伤的情况,最后还是只能签字调解一下就要放人。 这样的伤势,连拘留的程度都不到。 这样的情况,每天在国内,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起。也许这其中,就有一些心怀不轨的男人,也许他们这次没有犯案,以后会做出越发可怕的事情来。 但是无论是警方也好,法律也好,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措施,能够去遏制这种情况。 人们常说,我们需要更多见义勇为的人,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希望自己无助时,是被见义勇为者帮助的人,又有多少人面对需要帮助的人,敢于挺身而出? 想要改变这些,需要更多的人付之于行动。 第113章 南城市局的审讯室中,对曾敏仪的问询还在继续。 审问室里一时安静,宋文低头画着图。傅临江打破了沉默安慰那女孩道:“你放心吧,案子到了我们这里,就会把他找出来的。” 描绘画像需要个过程,宋文把画好的男人轮廓给曾敏仪看了看。曾敏仪小声提了一些特征,宋文就又低头继续开始画。 陆司语正好把之前的记录总结好,合上了笔帽,他坐在宋文的旁边,转身凑到宋文近前,低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宋文专心致志地画着人像。 几条线条勾勒出了脸部的轮廓,画上头发的走势,然后开始描摹五官。 陆司语喜欢看宋文画画,他的笔好像是有灵魂的,那是一种安静的力量,有时候只是几笔之间的勾勒,就让纸上的人有了生命一般,这样的画技让人心生敬佩。 而且这只手不光可以握笔,还可以握枪。手上的温暖让他留恋,仿佛握住它,就有安全感。 笔尖触碰画纸,发出一种柔和的沙沙轻响。 宋文画了一半,抬起头来看了陆司语一眼,眼前的人托着腮,清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审讯室的灯光照得他整个肤白如雪,他看得神情十分专注,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安静得像是只兔子。 宋文的嘴角忍不住往上弯了弯,不禁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会面,用纸巾擦了擦小指关节处的铅灰,继续描绘。 不多时,一张画像已经初具了雏形,那是一个看上去有点普通,却在眉目直接蕴藏着阴郁的男人,只要再为图像的眼睛画上漆黑的眼眸,就像是点睛一般,让一张脸孔印在了白纸之上…… 正这时,审问室的门忽地被人打开,一位二十多岁的瘦高男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冲着曾敏仪走过去:“敏仪,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过来了?我还是查了你的打车记录,才知道你到了这边。” 曾敏仪看到他,有些惶恐地往后一缩,然后低头不说话了,来的人,显然就是她口中的那位男友。 门口的朱晓站在那里一脸尴尬:“对不起宋队,这男人是来找受害人的,问了在哪边就直冲了过来,我实在是没拦住……” 傅临江还有耐心,站起身解释道:“我们这是在办案,是我们把她叫过来的,你女朋友是一位重要的目击证人,有配合我们调查的义务……” 那男人赖着不走,也不敢硬顶他们几个,站在曾敏仪地旁边道:“警察同志们要问什么?我也是昨晚的当事人,我可以作证。昨晚的事都是因为她遛狗太晚了……没有什么大事。” 曾敏仪抿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我每天上班回来还要做家务,你倒是好整天打游戏,如果不是你忘了遛狗,我怎么会晚上出去……” “早听我的把狗送给别人哪儿还会有这么多事……”男人继续和她理论道,“谁让你遛狗还穿那么性感?要不然怎么就搞你不搞别人。昨天在派出所你丢人还不够,今天还跑到市局来!回头要是让你公司知道了,你连工作都保不住!” 眼看这边要吵起来,傅临江皱眉道:“请你们不要影响我们警方的工作。” 面对这位大男子主义,还有点混不吝的男友,宋文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用手里的画笔指着那男人:“你知道吗?在今天早上,有位二十二岁的女孩子死了,如果昨天,那辆出租车没有路过,那么出事的,就是你的女朋友!现在,不要打扰我们办公,马上给我滚出去!” 这三句话说完,那男人脸色变了变,秒怂了:“好好,我是关心她,怕这件事让更多人知道,影响到了她的前途,关心则乱,关心则乱,那……警察同志,我外面等她。” 曾敏仪听了宋文的话却是整个人呆住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位警察对她昨晚的经历那么重视,她的声音颤抖了起来:“那个……你们刚才说的事,是在吓唬我朋友的,还是真的?” 傅临江看了看女孩,对她道:“是真的。” “那我……那我那时候如果被他拉入了小树林,是不是死的人就是我了?”曾敏仪说着话哽咽了一下,她被吓住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同时又在庆幸着自己还算命大。 就在昨晚,她和死神擦肩而过。 陆司语看看本子上归纳出的几点,觉得线索有些不够,又开口问:“我知道,昨晚的经历,是让你痛苦的回忆,可是你能不能再回想一下,关于凶手还有什么细节和特征?” 傅临江也在一旁道:“也许你多想起来了一点,就可以帮我们救下下一个女孩。”这些细节会随着时间流逝,哪怕现在曾敏仪想起一分一毫,都有助于他们尽早破案。 曾敏仪想了想,把头埋在双手之中:“那个人……开始打我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假人一样……”然后她又补充道,“他在不停地喘着气,发出哈哈的喘气声音……那种声音,就像是你被一只大狗追着跑,它吐着舌头,就在你的脚边……” 她现在说话的时候,那种哈哈声,仿佛还在她的耳边回响。她仿佛能够感觉出,男人抽打她时伤口的痛,男人拖拽她时,她心底的害怕与绝望。男人带着老茧的手,从她的丝袜上慢慢地摸过,那种感觉,让她恶心! 宋文敏锐地从女孩的反应里发现了什么,他开口问:“你还记得什么细节?就是不太合乎常理,让你害怕的地方?” 傅临江起了身,去给女孩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她的面前。女孩有些感激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曾敏仪喝了两口水,找回了一些力气,她有些痛苦地抱住了头,回想着这些,头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他袭击了我的头以后,我有半分钟左右的时间是有些神志不清的,等我恢复意识,就觉得他在拖着我的腿,往小树林里面拉,那时候……我听到,他在和别人说话……我很怕,他在树林里有同伙。” 和别人说话?! 听到这句话,几位问询的刑警都十分惊讶,难道真的如同庄易所说,其实凶手是有两个人? 因为另外的一位凶手没有到位,所以这位受害人得以逃脱? “你确定他不是在打电话?” 曾敏仪点了点头。 “他在和谁说话,你知道吗?”宋文继续追问。 曾敏仪摇摇头:“我不知道,也没看到,我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的说话声也有很浓重的喘息声,那种声音夹在话语中,有点呼呼的。” 她试着模仿了一下,可以让人想象出来,如果在寂静的暗夜里听到了这种声音,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然后她低了头说:“别的,我真的不记得了。” 宋文把改过的图拿给曾敏仪看,女孩点了点头:“已经非常像了。” 终于有了一张嫌疑人的画像,又有了一些其他线索,傅临江把女孩送出去,一边走一边和她说:“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很棒,做的很对,也很勇敢。昨晚的事情,只是你运气不太好,和其他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你再想到什么,或者遇到什么难处,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曾敏仪听了这几句话,看着远处等她的男朋友,忽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傅临江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掏出纸巾递给她:“唉,昨晚的事都过去了,你别哭啊。” 曾敏仪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我才不是因为那个哭呢,我后来和家人朋友说了昨晚的事,他们都怪我不该那么晚出去,所有的人都在责怪我,没有一个人安慰我……” “我的爸爸……平时对我很好的爸爸,听说了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还好没出什么大事,要不你以后在亲戚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男朋友昨天就开始责问我为什么不等他来,而要选择报警。他说报警一点用也没有,反而会让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我,让我成为别人嘴里的八卦和笑话,他说……人们都认为,只有不检点的女孩才会招惹那些坏人,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连着他这个男朋友都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养个男人还不如养只狗,回去我就分手!” 傅临江道:“是他配不上你。” 这边把唯一的目击证人送走,田鸣看了看自己记下的几点特征,其中喘气的声音大这个特点被曾敏仪提及了数次,他和宋文打着商量:“唉,宋队,这‘哈哈’声是不是因为凶手有一些疾病,比如肺结核或者肺气肿?” 宋文摇摇头:“得肺病的人,身体很弱,如果凶手有肺部问题,不可能有足够的体力实施暴力。” 田鸣问:“那你觉得,那种喘气声,是什么原因呢?” “可能是喉部天生畸形,也有可能是后期的一些原因造成,也许沙哑的嗓音是为了掩盖什么,总之正是这样的缺陷,让他从小被人嘲笑,他很自卑。” 随后宋文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这个人就是凶手的话。” 田鸣道:“等化验结果出来了,我们就可以确认。”他又看了看记录道,“我开始还觉得那庄易有点故弄玄虚,现在想想,真是神了,居然分析出来凶手可能有同伙。等下我就把这些情况报告给顾局和庄教授去。” 说到这里,田鸣自觉收获到了不少线索,喜笑颜开道,“宋队谢了!我们这回强强联手,一定可以早点把犯人抓住。” 一旁的陆司语听了这话,看了看宋文,清秀的脸上没有表情,合起了手里的本子。 宋文倒是没在意田鸣抢功,张开口还想说句什么,就被傅临江打断。 “是啊是啊,大家通力合作。” 刚把受害人送走的傅临江一边笑着,一边把宋文拉走,他特别怕宋文刚才接一句,“只是我们这边比较强而已,和你们队没啥关系。”虽然这是实话,可是若是真说出来,这办公室怕是没法待了。 第114章 问完了目击证人,宋文和陆司语一起到了市局二楼的法医办公室,最近为了这起让人头疼的连环杀人案,法医这边也开始加班加点,特别是今晨刚发生的案子,到了下午,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 现在林修然和其他法医出警去了,只有端午留下看家。 宋文也不见外,自给自足地去取了三个案子的验尸报告放在一起一字排开。然后把照片打开一一对照着看。这些图片和宗卷上午开会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这时候他打算再仔细翻看一遍。 陆司语也拿起了第一案的资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 端午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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