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了腰,“骗你的啦!你以后少跟我说教,我听你那老古板的语气,头都大三圈了!” 荀慈不知自己怎么就老古板了。 眼见楚若婷要走,他忙问:“二师妹,你要去哪儿?” 楚若婷朝他扮了个鬼脸,指尖绕着腰带上流苏,轻快地甩来甩去,“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 荀慈眼酸起来。 平地生波澜,他果然找不到她了。 她的悲欢离合,都与他不相关。 是他自己辜负了年少时的光阴岁月,落得今日下场,后悔有怨,也只能自己一力承担。 微风将丝丝细雨拂上荀慈的面颊,带来沁骨的凉意。 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正准备回屋添两件,忽听宗门外有人尖声尖气地叫嚣:“楚若婷人在哪里!给我滚出来受死!” —————— —————— 更正bug,乔荞业障分神初期,不是后期。 第一百三四章 谢罪 一句话含着出窍期修士凶悍威压,青剑宗两扇玄铁大门直接被气浪掀飞,鎏金牌匾摔在台阶上,断为两截。 纷纷细雨中,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个个襟上别菱花,皆来自南宫家。 为首白面朱唇的男子修为深不可测,穿一袭暗纹粉衫,头戴逍遥巾。 他在紫霄殿前站定,兰花指一捋胸前的一丝长发,冷睨道:“青剑宗真是狗胆包天!派你们去隰海做前哨,竟敢临阵逃脱?还将林老祖放在眼里吗?将我们南宫家放在眼里吗?” 徐媛等人听到动静,纷纷从紫霄殿里跑出来,紧张道:“大师兄?怎么回事?” 荀慈愣了一下,示意徐媛等人别插嘴。 他推着轮椅上前,抱拳相迎,“原来是南宫前辈大驾光临。”视线落在被震飞的大门匾额上,不敢怪罪,还好言解释,“南宫前辈误会了,并非青剑宗弟子临阵逃脱,而是我等当时被魔宫毒姥所俘,九死一生逃了出来。在下身受重伤,不得已回来修养。南宫前辈若不信,大可去问荒神派、玄雷舵的道友,他们当时与青剑宗弟子一并被俘,可以证实在下所言非虚。” 南宫良挑着眉梢打量荀慈。 毫无修为的病秧子,岂不是任他搓圆捏扁? 再说了,南宫良才不会管他怎么解释,南宫良只是闲得无聊,想找个由头来发泄连日积攒的怒火而已。 南宫良冷哼:“毒姥乃分神期修士,凭你们几个,怎么可能从她手上逃出来?” 荀慈素来不擅说谎,他陷入缄默。 南宫良眯了眯眼睛,一针见血道:“楚若婷把你们救出来的吧?” 面对出窍期的顶尖高手,荀慈无法隐瞒。他轻一颔首:“承蒙若婷……楚道友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施以援手?”南宫良嗤笑起来,“魔宫妖女此前便是青剑宗的弟子,你与她同门,想必关系匪浅。她将你们从无念宫放出,难道就没要挟许诺?正值伐魔关键时期,怎知你们没被妖女策反倒戈,给魔道通风报信?” 荀慈沉下脸,咳嗽道:“南宫前辈多虑了,青剑宗一心向正。再者,即便魔宫想反插探子,也不会找青剑宗这等微末之流。” 南宫良一眼扫去,修为最高的只有一个金丹女修。 荀慈虽然根骨天赋绝佳,但金丹已碎,路都走不得,废物一个。 南宫良平时根本不会多看一眼这些人,但他心眼窄小锱铢必较,在楚若婷那里受了气,势必要想法子讨回来。楚若婷成了魔宫圣女,面对被俘的青剑宗弟子却还顾念旧情。他若将这些人杀了,他定能重重扇她一个耳光,让她知道得罪他南宫良是个什么下场! 南宫良根本不怕惹怒楚若婷。 他站在楚若婷的视角,感觉楚若婷不会在意小小青剑宗。且她与自己修为相当,南宫家还有无数护院高手,就算她想报仇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他只需随便找个借口发难。 但是,面前坐在轮椅上的荀慈太讨厌了。 南宫良不管找什么由头,他都温温和和的化解,谦逊有礼,让人拿捏不到任何错处。 南宫家是正道。正道可不能像魔道一样师出无名滥杀无辜。 南宫良愈发烦躁。 他余光一瞄旁边的女修,眼珠转了转,冷着脸说:“你好大胆子,竟然一直盯着我看?” 徐媛“啊?”了一声,“我又没看你,我在看你背后的人。” 南宫良背后站着碧落双英。 碧灯右手永远拖着一盏灯,她很好奇,所以多瞟了两眼。 “在我面前,竟不谦称,简直放肆!” 徐媛遭遇无妄之灾。 她忍不住反驳,“这位前辈你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只不过……” “徐媛!住口!”荀慈剑眉一拧,呵斥道,“立即向南宫前辈道歉!” 南宫良的名声在浮光界极差,荀慈对此人的阴毒刁钻略有耳闻。南宫良无缘无故命青剑宗去做前哨时,就已知他刻薄狠毒,这次显然来者不善。 荀慈内心愤怒又无能为力。 在南宫良面前,无论是身份或实力,他们悬殊都太大了。 南宫良一高兴,他们可以苟全性命;南宫良不高兴,那只能当砧板鱼肉,任其宰割。 修真界强者为尊,实力才是硬道理。就像此前谢氏被林霄风盯上,随便找个由头就能灭人满门,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青剑宗比谢氏都差远了。 荀慈伏在轮椅上的掌心浸出冷汗。 他咳嗽几声,嘶哑道:“南宫前辈,徐媛涉世未深,说话口无遮拦,荀慈代她向你赔罪。” 荀慈尽量周转,希望南宫良能消气,不要殃及无辜。 “赔罪?好啊!”南宫良存心刁难,染了丹蔻的指甲一指徐媛,“把她那双乱看的招子挖出来,我既往不咎!” 众人皆惊。 徐媛吓得退后两步,心里直骂南宫良卑鄙。 荀慈慌忙求情,抱拳道:“南宫前辈,徐媛心直口快,之前虽对你不敬,但罪不至此……” “闭嘴!” 南宫良朝他怒目而视,“你们青剑宗和魔道勾结,我不过是给你们一个小小惩戒罢了。” 荀慈据理力争:“南宫前辈,青剑宗开山百年,纵然是前宗主王瑾,道貌岸然丑事缠身,也未曾与魔道为伍。还请前辈谨慎言之!” “那我问你,楚若婷是不是你师妹?” 荀慈一顿。 南宫良再次质问:“是不是?” 荀慈知道,南宫良是故意要将青剑宗和无念宫扯上关系。但面对他的刁难,荀慈无法违心。 “是。”荀慈抬起眼眸,“她是我师妹。” 一朝是,永远是。 如果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他不承认,那他和她之间最后一丝关联也没有了。荀慈留恋过往,他不在乎楚若婷怎么想,但他要坚守他自己的本心。 “南宫前辈,楚若婷是我的师妹,但这与魔道……” 南宫良冷漠地打断他:“不必再说了!你既已承认,那就是勾结魔道!” 荀慈没想到他身为前辈大能,竟然如此蛮不讲理,颠倒黑白。 徐媛性直,忍不住小声嘀咕:“……混淆是非。” 她眼皮浅,哪懂出窍期的修士五感敏锐至极。话音甫落,南宫良便伸出五指,将她从人群中隔空擭出,狠狠掼在地面。 “徐媛师姐!” 十九上前两步,却被南宫良抬指掀飞老远,撞倒墙壁,大口吐血。 南宫良神色不愉,“你这女修真是聒噪!落书,去,挖了她眼睛,割了她舌头!” 徐媛满面惊恐,她掏出楚若婷给的符箓,一下捏碎,“二师姐救命!”符箓化为灰烬,毫无反应。 南宫良冷笑:“好啊!传讯符都用上了,还敢说没有勾结?” 这下更说不清了。 眼看南宫良将要出手,荀慈自知难逃一劫,推着轮椅阻拦在二者之间,“南宫前辈息怒!无论是徐媛或是楚若婷,皆为在下师妹。在下作为她们师兄,管教不严,未能尽责……我代她们向你谢罪!” 话音甫落,他毫不犹豫伸出两指,硬生生抠下自己的眼珠。 惨烈的疼痛袭来,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耳畔响起同门的失声惊叫还有别的声音,嘈杂喧嚣。 他对这个世界的最后的景象,是密密斜织的细雨,描青山峰绘绿草叶,万物湿漉,朦胧若烟。 荀慈只觉眼角流下了丝丝缕缕的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洒满雪白的衣襟。 “大师兄!”徐媛等人飞奔上前,跪在他跟前,泪如雨下。 十九拾起两颗血糊糊的眼球,双手颤抖不已,泣不成声,“大师兄,你……你……” 荀慈疼得腮边肌肉轻轻痉挛。 他仍挺直了脊梁,朝南宫良大概位置拱了拱手,忍着痛,谦卑地道:“南宫前辈,长兄如父,在下代为受过,还望你能恕罪……海涵青剑宗一次。” 荀慈并不是一时冲动。 自王瑾弃宗门不顾,他便以病弱之躯扛下所有。青剑宗是他的责任,这么多同门也是他的责任,他虽为师兄,但一直将自己放在最末。 他本就是个碎了金丹的废人,失去一双眼睛也没什么关系。徐媛他们还有很长的路,双目失明,还怎么修炼? 就算明白南宫良是在故意为难,荀慈也只会先反省自己。 他不会怨别人。 他只怨自己不够好,做得不够多。 可惜,荀慈并不知晓,南宫良在踏入青剑宗的刹那,已经动了杀念。 他让一寸,南宫良就进一尺。 青剑宗灵气不充沛,却能种植出茁壮高产的灵树,土壤天然肥沃。南宫良一直眼热北麓游氏的花园,将此地霸占,掘了灵树,改为美观的花圃,正中他意。 无论荀慈今日怎么做,南宫良都不会手下留情。 “一双眼睛就想赔罪?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南宫良眼中划过阴霾,狞笑着吩咐:“碧灯落书,青剑宗勾结魔道,将他们全都杀了!至于此人,”他抬手指向荀慈,“削断手脚做成人彘!我要送楚若婷一份大礼!” 第一百三五章 灭门 楚若婷和毒姥在葬尸岛周围打了两天。 她不敢闹出大动静,怕引出魔君,施法克制又收敛。而毒姥一身剧毒,来去无踪,楚若婷狠费了一番功夫,才让毒姥落了下风。 “楚若婷!就算你此时救了宋据,他也活不了多久!” 毒姥足尖点水,蛇杖一扫海面,扬起千层毒浪。 “他的生死由我把控,不劳你操心!” 楚若婷眼神凌厉,长鞭一甩,直直劈开浪花。她纵步上前,力贯手臂,出其不意地挥出一掌。 轰! 虚空中的气流骤然爆鸣,浩浩汤汤无望无际的海面猛地一荡,海水翻腾,浊浪排空。 毒姥大惊失色。 她躲避的速度极快,但掌风还是刮到了她的胸口,余波震开她的防护罩,胸骨喀嚓碎裂。 毒姥吐出一口乌血。 眼见楚若婷再次杀到,她眼珠转了转,头顶的肉瘤裂开,噗呲喷出一大股腥臭黑雾,将周围空气都灼烧出焦味。 黑雾扩散速度极快,楚若婷不敢贸然上前。 “楚若婷!本姥姑且饶你一命,改日再战!”毒姥一挥衣袖,消失在黑雾当中。 楚若婷皱起眉头。 她这才想起数个时辰前跟毒姥酣战时,有人使过她的传讯符。 楚若婷在储物袋里翻找,确定是给出徐媛的那一张。 当时给出符箓,说了遇事才会使用。徐媛虽然不着调,但绝不会将其当做儿戏。 楚若婷思忖片刻。望了眼无念宫的方向,选择先去青剑宗。 她如今修为高至分神,从隰海赶至巴蜀时刚刚日暮四合。 太久没来青剑宗,楚若婷处处陌生。 记忆中,青剑宗天空澄碧,纤云不染,气候和煦温暖。此时却雨浥轻尘,阴冷彻骨。 踏上掩映在葱茏树木的蜿蜒山道,阶上早覆满青苔。楚若婷认为自己在潮热的隰海待久了,所以对这样的气候不太习惯。她拢了拢衣襟,迎着细雨,来到宗门外。 门外没有弟子值守,连那两扇古朴的大门都被人拆了。 原本书写“青剑宗”三字的红底金漆匾额,落在地上断为两半,被雨水冲刷的颜色新亮。 楚若婷瞳孔微微一缩。 她神识笼罩整座大山,探不到任何气息波动。心下一紧,快步迈过匾额,扬声道:“徐媛?徐媛?” 宗内推倒了许多无用建筑,栽种着茂密的灵树,树梢挂着成熟饱满的果儿,晶莹剔透。 楚若婷轻车熟路来到紫霄殿前。 开阔的平地缝隙里长满杂草,被雨水浸润油绿。细看之下,草叶悬挂着的几点血珠。 鼻尖隐约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楚若婷目光落在大门紧闭的紫霄殿。 雨越下越密。 越下越急。 渐渐地,水汽弥漫在空中,飞檐翘角的偌大建筑,被雨雾渲染如梦似幻。 楚若婷拾阶而上。 殿前的门槛被拆除了,想必是方便荀慈轮椅进出。她抬手贴上陈旧的雕花殿门,犹豫了一下,才将其推开。 “吱呀——” 殿门开启。 微弱灰暗的光线中,高悬金匾、青铜香炉、红木几案……熟悉的陈设悉数映入眼帘,往昔的记忆亦如潮水漫上心间。 下一刻,她视线落在大殿左侧,赫然苍白了脸色。 尸体。 全是尸体。 横七竖八被扔了一地,腿叠着手,手压着头。有徐媛、有十九,有每一个她面熟的同门师弟师妹……尸体一剑封喉,干脆利落,只有丁点儿血迹沾染了洁白的青剑宗弟子服。 楚若婷如遭雷击,怔立在原地。 她揉了揉眼。 视线扫过昔日同门的尸体,遍寻不着那人。她这才注意到徐媛仰躺的尸首旁,还置着一个圆肚大陶瓮,瓮口遮着一块灰色布帘。 楚若婷动动神识,就能看清瓮里是什么。 可她不敢。 她竟然不敢。 楚若婷缓步走过去,立在瓮前。半晌后,她才颤抖地伸手,“唰”的一声扯下布帘。 荀慈果然在里面。 他脸上不复温和的神情,而是被人抠去了那双温和的眼,脸上兀淌着两行血泪。齐肩斩断的臂膀和双腿血肉模糊,只剩躯干静静装在污秽的瓮中。 许是阴雨的傍晚光线太昏闇。 楚若婷眼里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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