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会来找你,也是在你算计之中?” 许杭直言不讳:“做过的事,我全都认,我问心无愧,即便再来一次,我也不会手软。对你,我唯一不够朋友的,就是隐瞒而已。” “隐瞒…可瞒得我好苦。” “你既然知道一切,就该明白,用人命来算,哪怕我屠了你全家,也是你们偿不清。” 全宅一百一十六口人,全蜀城三万多人,真是便宜他们了。 袁野喉咙哽咽了一下:“…我知道,我父亲已经废人一个,母亲和奶奶也大病一场……能不能,不要再赶尽杀绝了。” “你还有机会能心疼自己的亲人,可我,就算想尽孝也是再不能了……”许杭的话中,那份哀婉不比袁野少,甚至多了千倍万倍的无奈。 他们二人都不说话了,就这么各自坐着,低着头,像雕塑一般。 良久,久到日头换了方向,从外头照进来,斜斜挂在许杭身上,他睫毛颤了颤,说:“你走吧,我和你们袁家到此为止。你我…即便不成仇敌,也成不了朋友了。” “你……”袁野有些惊诧。 “我只杀该杀之人,不想浪费力气。” 许杭本就没把其他人列入死亡名单之中,他心里有杆秤,并不是以杀戮为乐。 袁野盯着他看,艰难地开口:“你还要继续报仇吗?” “这是我活着的目的,不死不休。你若挡我,我也决计不会手软。” 汪荣火、老杨头、袁森………下一个,该是参谋长了。 这复仇之路越来越艰难,越来越不可思议。袁野本想劝他放弃这不可能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前几桩血案不也是耸人听闻、难如登天么?他照样做到了。 在这个小小的身体里面,复仇的种子已经扎根太久,拔除不掉的。 许杭怕袁野错了主意,极冷淡地说:“我不妨告诉你,贺州城你已经是待不下去了。看在朋友一场,我建议你尽早举家出国,越快越好。” “什么意思?” “袁森害死了段战舟的挚爱,纵然我放他一命,不意味着段战舟会善罢甘休。” 段战舟是只豹子性情,咬住猎物,必然不死不撒嘴。 许杭既然没打算杀袁野,就自然要保证他守口如瓶,留下袁森的命,既是为了让他生不如死,也是为了让段战舟成为他性命的威胁。 只有这样,袁野才会愿意离开,离得远远的。 这话里的意思,袁野已是同他心照不宣,不由苦笑:“所有知道的人都被你赶得远远的,再没有人能怀疑到你,你便可继续你的计划。从前…我只觉得你聪明,今日才知道,何为七窍玲珑。” “是我习惯伪装。” “不,”袁野摇头,“是我…从未懂过你。” 其实许杭想说,这么多年,能看到他伪装下这种面目的,袁野是第一个。 他怎么能说不懂呢? 许杭低头,不再看他:“……我就不送你了。” 朋友做到尽头,竟然连饯别都没法坦诚地送一送。 袁野一生善与人为友,唯有这一次,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对了……奶奶知道你还活着以后,让我给你带句话,谢你父亲当年救命之恩,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再结草衔环。” 袁野把自己带来的放在桌上的木盒子拿出来,放在许杭身边的茶桌上。 又深深地、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杭一眼。 这一眼以后,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转身,抬步。 “袁野。” 许杭声音微微有些气息不稳,陡然出声,把人的脚步唤停在原地。 “那日金燕堂,你说从此我就有朋友了,那个时候,我很感激。” 门槛处的阳光太烈了,以至于袁野的眼睛麻麻的发酸,忍了忍好一会儿,才将那阵阵翻滚上来的情绪压下去。 逆着光,他不曾回头,颤抖着举起手,越过肩膀,摇了摇。 回首怕泪眼,挥手两相忘。 放下手,他闷着头一鼓作气,走出了金燕堂。 许杭一手扶着门,看着袁野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再没有那样一个人,穿着白色西装,笑得爽朗无比,洒落得像刚照进贺州城的一缕阳光,大方送别人自己心爱的钢笔。 再没有那样一个人,像兄长一样体贴入微,不顾冷漠,依旧热情地付出自己的真心实意。 再没有那样一个人,离成为一生的知己,只差了一点点的距离。 再没有了。 他转回去,打开袁野留下的那只木盒,里头大大小小、新新旧旧,都是寺庙里求来的往生符。每一个符咒上都写着许杭一家的名字。 一看就知道,是这么多年来,袁老太太年年岁岁在佛前所供奉的。 闭上眼睛,木盒盖上,锁头叮咚一碰,全是温情破碎的声音。 第90章 袁野走的时候,谁都没有说,悄悄带着一家上了船,去了遥远的大洋彼岸的国度。 连顾芳菲,他也没说。 顾家长辈早就把退婚帖交到袁野手里,袁野没得选择,也甘心签字了。只是顾芳菲同家里大吵了一架,随后搬出顾家,自己买了栋房子住。 贺州城就好像没有发生过这场喜事一般。 段战舟领了调配的任务,就要离开贺州城,离别的车站里,他一根一根抽着烟:“贺州城,安静了很多啊。” “在的时候总想着谁把谁弄死,真的都走了,又觉得怪冷清的。” “哥,这是我最后提醒你。”他吐出一个烟圈,把烟头熄灭,“你想保护的那个人,未必需要你保护。” 段烨霖看着段战舟因为抽烟酗酒而弄得面色憔悴,老了很多岁一般,便道:“我也最后提醒你一句,珍惜点自己的身子。” 段战舟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爱听。一个人,什么情绪都能压得住,沉得住气,受辱不恼怒,受屈不抱怨,对情谊说割舍便能割舍,这样的心智,你我都不一定能做的到。”他叹了口气,“当然也有可能是性格天成,只是许杭,有时候真的让我觉得不像个人。” 他说完却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也是白说,你把他捧在心尖上,哪怕有一天他真要杀你,你也不会眨眼的。” 就像…如果丛林要活过来,杀了他,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段烨霖比起担心自己,倒是更担心段战舟,他现在整个人都没有了活着的光彩,对所有事情都是兴致寡淡。 火车进站了,该是启程之时了。 “对了,”段战舟一脚踏上车,半个身子却又折回来,“贺州接连两人倒台,如今是你一人做大,参谋长对你忌惮得很,必定要有所动静了。我听说,他家那对儿女,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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