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州,有些人已经离城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他去临城之前。” 好端端的,是不会突然遣散所有下人的。以许杭的智慧,必然是有所图谋。 段战舟马上跟着这个蛛丝马迹合理推断下去:“如果这其中有人手里拿着许杭给的证明和暗号,去医药所接手了那批特效药,再藏起来,你可就输了这盘了。他园子里下人不多,身份应该都好找,我现在就让人去重点追捕,省得夜长梦多!” 自几日前,金燕堂就被封禁了,段烨霖派了人团团守着,每天会送新鲜的菜食过去,却不准人出来。那里头,只有小沙弥、蝉衣和许杭。 许杭大概也清楚段烨霖的手段,这是他们之间的一场拉锯战,从开头到现在,他都没有试过闯出来,一直安安静静呆在里面。 根据段烨霖的吩咐,士兵们只在外面看着,没人会进去查看,所以没有人知道许杭怎么样了,里面的人也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情景。 段烨霖日日听着士兵‘没有异常’的报告,心就一点点凉下去。他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期盼,期盼许杭会放下身段,跟他求饶。 想想也不可能,白日做梦,他跟段战舟要了根烟:“总之我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的嘴有多硬我再清楚不过了,只能严防死守,我若是把贺州和金燕堂守得如铁桶一般,他总是无计可施的。” 段战舟给他递了一根烟:“打也舍不得,杀也舍不得,可不是只能关着了么?呵…你不是戒烟很久了么?” 段烨霖久违地抽了一口,那绵绵密密的口感,是暌违四年的滋味。烟酒对于痛苦的麻痹真的是很入骨的,他抽得太急,咳了两下,干笑道:“已经没有戒烟的理由了,以后…都可以抽个痛快了。” 或许是因为在自己的弟弟面前,他身为兄长总不能展现太多的悲伤,段战舟十分了解,所以在抽到一半的时候,把段烨霖的烟给抢了下来,捻掉:“从前我劝你别对他太用心,你不听,现在也没办法了。哥,有时候等到人死了,你才会发现,跟生命比起来,欺骗实在算不了什么。还能听到有人骗骗你,把你耍得团团转,也总比人没了好一万倍。否则,人生就像一片沙漠,活活把人渴死。” 段烨霖往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沙漠么? 他的心里已经是一片飞沙走石,一朵芍药花也开不出来了。 第158章 金燕堂里,一阵摔碎东西的声音。 许杭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毒瘾不发作的时候,他时常打哈欠,精神萎靡,甚至出汗、畏寒眩晕,自然食欲极差,吃了也会吐。而毒瘾发作的时候,就更加四肢麻木抽搐,进而关节骨骼疼痛。 他那么恬淡的一个人,竟然这两日,快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摔光了。此刻的闹腾,是他在翻箱倒柜地找吗啡。 在哪里?蝉衣将它放到哪里去了? 他一把将书柜扯倒,所有的书籍哗啦啦掉在地上,都是他平日珍而重之的古籍,窗台上的几盆植株也被一把推倒,每个柜子大大小小的抽屉都被拉开,里头的东西杂物七七八八散落在地上。 当蝉衣端着茶进来的时候,被许杭一把挥开了茶壶:“药在哪里?!” 若不是蝉衣躲得及时,那滚烫的水就要浇在她脸上了,她吓得委屈,退了两步,怯懦地说:“当家的,那药…用不得的呀…” 蝉衣是眼睁睁见过自己的叔公是怎么被鸦片给毁了的,平日和蔼可亲的老人,就因为犯了毒瘾,可以当街对着自己的孩子打骂,用皮鞭抽,抢路人的钱,最后抽多了烟在雪地里睡着,活活冻死了。 她不愿意看见许杭变成这样,可是许杭现在就已经有些疯魔了。 许杭压着怒气说:“蝉衣,我心里有数,你不要再胡闹了,把药给我。” 蝉衣也是犟着:“您、您这样,以后就戒不掉了!” “我当然会戒掉,只是你不能让我一下子就断了,是不是?”许杭试图安抚蝉衣,跟她说些道理,“我今天先打一支,接下来,两天一支,然后再三天一支,慢慢戒,不好吗?” 他一面说着,一面向蝉衣靠近,蝉衣连连后退:“不行不行,能不打就不打,这东西食髓知味,用得越多越戒不掉啊!” 这赤裸裸的拒绝,让许杭几乎耐心告罄。 今日明明是晴天,可是许杭却觉得是阴天、雨天。 这就是毒瘾,它来的时候,就像是乌云赶走太阳,越来越快,只要注射了吗啡,你就觉得呼吸都带着阳光的气息,可是毒瘾一犯,你就觉得闪电暴雨就在你耳边,紧接着就要打下来。 无边无际的绝望,浑身上下冷飕飕,过了一会儿又热到崩溃,千万只蚂蟥在吸你的血,你甚至能想象到骨头被虫子啃咬大概就是如此感受。 或者说,骨头像竹子一样在生长,要破开你的皮肉,直接扎穿大脑! “把药给我,”许杭摇着蝉衣,“蝉衣,你最听我的话了,把药给我!” 从蝉衣的角度看过去,许杭的脸分明都要变形了。蝉衣咬咬牙,大着胆子顶他:“没有药!我全都烧了扔了!” “你再说…一遍?” “您把毒戒了好不好?蝉衣陪着您戒掉,您再用那个药真的会死的啊!这个节骨眼上,您还和段司令闹成僵局,我若再由着您任性,就真的是害了您啊!” 蝉衣的嗓子都是一副哭腔。 许杭一点也听不进去,毒瘾侵蚀了他的理智,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不给他药,便是要害他。他一伸手,摸到蝉衣怀里的针剂,便要动手去抢,蝉衣挣扎之间,药剂就掉了出来。 “吗啡…”许杭如看见救星一般。 蝉衣脸色大变,马上把地上的吗啡捡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地上狠狠一砸!啪嚓!所有的针剂顿时破碎,液体流了一地。 几乎是同时,许杭就伸手去抢救,可是他的速度完全来不及,膝盖一软,也只是让自己的手实实在在地扎在那些碎玻璃上,扎了一手的小伤口。 没了,全没了。 他最后的药,都没了。 犯毒瘾的人最容易出现幻觉和幻听,他们总是觉得别人在迫害自己,就如此刻,许杭的眼睛里看到的世界,五颜六色,上下颠倒,就连蝉衣都是那么面目可憎。 他一把掐住了蝉衣的脖子,自己的表情也很惶恐:“蝉衣,你要杀我?你要杀我?!” “咳咳…当家的……没有…咳咳!”蝉衣努力解释,但是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候小沙弥跑进来,看到眼前这幕吓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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