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发似乎也没有精心打理,有些干枯蓬松地堆叠在他的额头上面。 他的手按在安妮的肩膀上,声音痛苦地说着:“……忽然撤资,这个缺口如果填不上的话,就马上要出大问题了。软件研发的风险就在这里,如果最后的成品没有做出来的话,之前投入的费用就都算打了水漂,如果我现在停在这里,就什么都拿不回来了,我又怎么跟和我一起创业的那几个朋友交代?” “天啊,菲斯特,天啊。”安妮手足无措地抚摸着菲斯特的肩膀,却不知道能说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好——她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读的是普普通通的护理学校,可以说,她这半辈子都没法想象开公司到底是怎么样的,有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安地问道:“菲斯特,你还需要多少钱?” “几十万?”菲斯特惨淡地笑了一下,“等明天一早,我就去看看能不能把我的车子抵押给银行,在贷出一笔款项来,房子在一轮投资之前就已经用于抵押贷款了,所以剩下的部分还得去找我那几个朋友凑一凑,我看差不多可以凑齐……” “别担心,”安妮的声音忽然稍微提高了一点,她紧紧地抓住了菲斯特的衣袖,安慰似的用指尖磨蹭着对方的手腕内侧,“我还有一笔存款,之前是打算用来买房的,我一直很想有一栋位于河边的小公寓……但是如果你急用钱的话,这件事可以暂时放一放,我大约能拿出三万——” 也就是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忽然被打断了:她负责看护的病人的房间里警报声忽然铺天盖地地响了起来。 安妮猛然放开了菲斯特的手,转头看向了那个方向:那位睡美人,WLPD雇佣她全天候护理的奥尔加·莫洛泽女士已经睁开了眼睛,手指虚弱地按在放在床单之上的那个呼叫医护人员的按钮上。 安妮愣了片刻,几十秒之内两个医生就想当迅速地冲进了莫洛泽女士的病房,专业而有序地检查着连在她身上的种种机器和她本人的状态。然后安妮才后知后觉地迈开步子,走进了病房,菲斯特在她身后两步,越过她的肩膀好奇地往里面看着。 安妮意识到,那位莫洛泽女士无视了正在她身边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而是专心致志地打量着她。 在这种情况,这位女士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刚刚醒来就发现自己失去了一条腿,身边又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应该很张皇无措吧?安妮张开嘴,打算说点什么安慰对方一下,当然,她应该先从自我介绍开始。 于是她开始说:“莫洛泽女士,我——” “……布鲁克小姐。”奥尔加·莫洛泽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地打断道,她的目光锐利地略过安妮胸前的铭牌,显然已经看清楚了他的名字。 这是安妮第一次听见奥尔加?莫洛泽的声音,这位女士的声音很低,听上去又轻又哑,显然,她急需一点水润润喉咙。 由于职业习惯,安妮简直都想条件反射地去拿玻璃杯和吸管了,但是奥尔加低低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开口说出的下一句话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奥尔加轻而慢地说:“你知道你的男朋友是个诈骗犯吗?” “这是一位朋友的礼物。” “……此案自立案调查以来最令人震惊、最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5月5日下午,也就是庭审结束后的第二天,辩方律师赫斯塔尔·阿玛莱特拿着一把手枪进入了斯特莱德居住的酒店,对着斯特莱德开了三枪,现在……” 换台。 “……令人震惊。在这起凶案发生的两个小时之内,WLPD和参与此案的联邦警探就举行了联合发布会。在发布会上,维斯特兰警察局局长本杰明·埃佛顿表示……” 换台。 “……室内有大量血迹和打斗痕迹,经过罪证实验室的DNA检测,它们属于在阿玛莱特被捕前后失踪的阿尔巴利诺·巴克斯,维斯特兰法医局首席法医,因在斯特莱德案审判过程中被指出作假证而被停职。巴克斯医生最后一次出现,是在……” 换台。 “……A&H律师事务所的主合伙人霍姆斯先生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检方也尚未……” 换台。 “……依然在重症监护室中,据称尚未脱离生命危险。相关专家表示,斯特莱德能否幸存将成为此案的关键,如果斯特莱德不幸死亡,检察官办公室可能以一级谋杀的罪名……” 关机按钮被按下,屏幕上覆盖着灰扑扑的尘土的电视机啪的一声黑了屏。 阿尔巴利诺·巴克斯躺在一个旧得已经褪了色的豆子沙发里面,双脚大喇喇地放在面前的一张桌子上,桌子上还堆着已经吃空了的披萨盒子。他现在所处的房屋采光不好、室内暗沉沉的,面积狭窄,地板和桌面上都积了一层灰;家具破旧,墙纸剥落,这是维斯特兰的贫民街区建筑物最常见的室内装潢,也是阿尔巴利诺给自己准备的安全网之一。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礼拜日园丁肆意而为,但是阿尔巴利诺确实给自己储备了难以追溯来源的现金、不会让警察调查到他头上的房子和汽车、以假身份出境的全套手续,虽然赫斯塔尔为他选择的道路是他之前没有预见到的,但是他现在也不至于猝不及防。 但是他现在没有一点按照赫斯塔尔的预想潜逃出国的意思,阿尔巴利诺关掉了电视,轻飘飘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的拇指关节处已经变成了那种腐烂一样的淤紫色,但是他从痛觉上判断不像是在脱臼的时候因为角度不对而把骨头搞骨折了,于是就干脆没有管他。 现在的重点在于,赫斯塔尔。 虽然阿尔巴利诺不想承认,但是赫斯塔尔确实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他现在确实不能出现在人前,要不然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没法解释:赫斯塔尔为什么要在去杀人之前伪造他的死亡?又有什么必要要这么做? 现在还不应该是把礼拜日园丁推到台前来的时刻,所以他只能保持隐匿。 阿尔巴利诺还是想要叹气,但是他最后没有这么做。他从豆子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拖来了那个速写本——被翻得很旧、页脚的边缘印着干涸的血迹的那一本,这是少量跟着他转移阵地的东西之一——翻开到空白的一页,慢吞吞地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 他相信赫斯塔尔有自己的打算。 而他则需要一个计划。 安妮·布鲁克顶着哭红的眼睛坐在奥尔加·莫洛泽女士的病床对面,颇像是一条肿眼泡的金鱼。而奥尔加或许是在看电视,“或许”的意思是,她把电视开到新闻频道,然后把声音调成静音,现在就只能看见电视上表情严肃的记者张合的嘴唇和屏幕最下面的那一行字幕,所以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在看电视。 安妮一直以为,她第一次见到菲斯特时的那惊鸿一瞥是她这辈子与人最印象深刻的一次相遇,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她这辈子与人最印象深刻的相遇是属于莫洛泽的。 就在昨天下午,这个刚刚奇迹般苏醒的植物人对着她说:“你知道你的男朋友是个诈骗犯吗?” ——平心而论,就别说刚刚苏醒的植物人,任何一个正常人见到别人第一面的时候一般都不太会说这话。 “抱歉,什么?”当时安妮磕巴了一下,而菲斯特在她身后僵硬成了一块木板。 奥尔加歪了下头,一群医生在她身上戳戳摸摸,而她都没有屈尊看这些人一下。 她的声音还是很轻,甚至听上去有点断断续续的:“……不太合脚的手工皮鞋,没剪掉后面标签的名牌西装——从西装肩膀处的褶皱上能看出痕迹——你男朋友身上的部分高档行头的租的,剩下一部分倒是真的花钱买的,但还指望着穿完几次之后立刻退货。这说明他没有他说的那么有钱,当然也不排除确实经济紧张但是却死要面子的可能。但是他松开的衬衫领口里露出了一片皮肤晒痕,从位置看比较像是穿着圆领衫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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