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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后他声音低哑地问道:“……准备嘲笑我了?” “也没有,我只是在想到底谁才是教科书式的性欲倒错者。”赫斯塔尔低声回答道,然后他掐着阿尔巴利诺的大腿,用力再撞回去,阿尔巴利诺很快发出了一声小小的、被太多感受卡住那样的呻吟声,一只手把手指间抓着的白色桌布揉成一团。 平心而论,赫斯塔尔曾从很多平常人想都无法想象的途径获得过成就感,那些被悬挂起来的尸体、被愚弄的法律、庸庸碌碌的人们。但这种感情极少是从阿尔巴利诺身上得到的——当一个人仿佛就不曾拥有心的时候,你极少能在对决中将其置于下风。 因而,当他在一种极为特殊的情况下,可以把阿尔巴利诺置于一种巨大到阿尔巴利诺本人都无法掌控的快感之中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某种奇怪的、迟来的成就感。阿尔巴利诺赤裸的腿环在他的腰上,被尼龙袜带勒紧的地方潮热而发红,他的手发着抖在桌布上抓挠,金色的头发散落在那些洁白的布料上。 到后来阿尔巴利诺甚至没有怎么发出声音,他的嘴唇张开,但是除了一些粗重的喘息之外只是一片安静,他在某几个瞬间看上去像是某种因为过载而关闭了自己的大部分模块的机器,只有湿而热的内壁顺从着赫斯塔尔的动作一阵阵的紧缩着,而这甚至不受他自己的意志控制。 而赫斯塔尔清楚,这一系列快感的来源甚至不只是“性”。 因为那些被塑造了的尸骸,因为这条通往上方的阶梯,因为这张祭桌、白色的桌布和金发,因为回潮的记忆和错位的时光,甚至因为斯特莱德在注视着他:这无关窥视和欲望,只因为这是一种绝佳的讽刺。 因为——至少在阿尔巴利诺的认知里——赫斯塔尔终于“完整”了,而他正因为这个现实雀跃不已。到了终于可以真正说“停一停,你真美丽”的时刻了,比月亮还皎白的头颅终于躺在银盘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等到赫斯塔尔射在他身体里面的时候,他伸出双手去环住赫斯塔尔的肩膀,那比他平时做过的所有动作比起来都更像是一个拥抱。 阿尔巴利诺的嘴唇再次碰上赫斯塔尔的脖颈,在那片发红流血的皮肤上胡乱的噬咬,把那个伤口弄得更加糟糕。在他松开牙齿的时候,赫斯塔尔听见他正用西班牙语小而迅速地说着什么,赫斯塔尔没有听清——况且他的声音也很快被其他声响淹没了:是钟声响了起来,这座早已被废弃的教堂里依然是寂静的,但是远处有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维斯特兰的所有教堂的钟声一起鸣响了起来。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了起来,12月25日,圣诞节到来了。 美学得胜 05 钟声在维斯特兰市的无数教堂之中轰然奏响,宣告着子时弥撒即将开始。室外银白色的雪花交织成网,把一切都笼罩在混沌的灰白之中,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下,城市之间一串串亮起的节日彩灯就好像是星星,像河流之间的破碎水波,在漆黑的夜幕中若隐若现。 这样的天气并没有削减维斯特兰人的节日热情:在这样深受大湖效应影响的城市里,几乎年年圣诞节的时候都会降下大雪,这对人们而言已经司空见惯。在降雪尚不完全影响出行的情况下,维斯特兰市某些特定的街道相当热闹:这个城市有着举行圣诞游行的习俗,和有些城市选择在十二月的某一个周末白天进行圣诞游行的习俗不同,维斯特兰的圣诞游行在午夜的钟声敲响之后正式开始。 游行的队伍由花车和不愿意在圣诞夜留在温暖的室内的游人们组成,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般从维斯特兰州的总主教座堂无玷圣心大教堂前的圆形广场出发,到维斯特兰最早的教堂玫瑰圣母教堂结束,整个过程需要大概四个小时,会穿越维斯特兰最为繁华的两个街区。 这个“习俗”是这个世纪才刚刚出现的,游行的路线也是实打实的观光路线,光看这一系列规划就能从其中感受到维斯特兰的历任市长对城市经济发展的用心良苦——实际上,这样的大型活动正是这个城市的旅游名片之一,毕竟除此之外维斯特兰没有特别漫长的历史、也没有什么著名的人物,其实根本没有几个人真的会冲着连环杀手和犯罪率来参观这个城市。 尽管这个游行本质上只是一个拉动经济的观光项目,但是仍有无数大把假期无处挥霍的人们愿意加入到这种活动里。此刻,子夜弥撒进堂咏的歌声正如同鸟儿一样从无玷圣心大教堂的玻璃花窗中飞出,游行队伍已经在圆形的石头广场上集结完毕。 按照习惯,圣诞游行的花车由几个雷打不动的部分组成,第一辆花车的主题必定是描述基督降生,抱着婴儿的圣母、马厩、小马驹和羔羊一般是这个花车上最常见的内容;而最后一个花车的主题则多半是圣诞老人;中间的其他花车一般由政府各个部门各自出资建造的花车和那些赞助游行活动的赞助商的花车组成。此时广场上的花车还只有头尾两辆,剩下的花车会在游行过程中逐渐加入队伍。 当音乐响起来、花车缓慢地启动的时候,花车两侧已经尾随了相当可观的队伍,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外地来的游客,卖纪念品的小贩和小偷穿插其中;去年的圣诞游行因为暴风雪而未能如期举行,今年的游行人数预估会增加百分之十,显然二者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我们不如从普通游客的视角来看待这场游行,这样会从中获得更多的乐趣——游客们全都全副武装,把自己用厚厚的衣帽和围巾包裹起来,家长们牵或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少人都戴着缀着小彩灯的圣诞帽或者竖着两根驯鹿鹿角的头饰,那就是从小贩手里买来的纪念品之一。 圣诞老人花车的侧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她一看就是个从外地——甚至是异国——来的游客,因为真正的本地人不会在头上戴傻乎乎的鹿角头饰,头饰两侧还有廉价的塑料小灯一闪一闪的。她用围巾把自己的半张脸裹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鼻头冻得红通通的。 此时,她正在看身边那位稍微比她年长的男性——对方正聚精会神地用单反相机给花车拍照。他们两个的面容很相似,显然有亲近的血缘关系。这个女游客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声音含糊地问道:“弗朗西斯,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酒店?” 这话她是用德语问的,显然,他们是那种典型的人傻钱多的外国游客,要不然没法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千里迢迢从欧洲赶到这种地方来过圣诞节。被称之为“弗朗西斯”的那个男性放下相机,活动着因为寒冷而微微发麻的手指,回答道:“夏洛特,不是都说好了吗?咱们要一路走到游行结束的。” 夏洛特拖着长长的嗓音说:“我是没发现圣诞游行的有趣之处,因为实际上我是二十八岁不是八岁——” “这是取材,取材。”弗朗西斯摇摇头,微笑着回答,“你还记得我从前年开始创作的那几幅宗教题材的画作吧?我之前答应了把它们放在明年卢辛达春季的画展上展出,但是我总觉得这些画作中还缺了点什么,我需要在展览开始之前再做出一点改动……现在再不出来采风就来不及了。” 所以真相大白:这两个游客是一位画家和他的妹妹,而这位画家现在显然正在跟考试前开夜车一样临时抱佛脚。夏洛特翻了个白眼,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之前去耶路撒冷和梵蒂冈采风我还能理解,美国是什么正常艺术家会做出的选择吗?你要来之前,我都没怎么听说过维斯特兰这个城市。”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哥哥耸耸肩膀,“赫莱尔听说我圣诞节还要出门,就开始跟我絮絮叨叨‘不如去维斯特兰吧,加布里埃尔刚刚从维斯特兰回来,她跟我说那里有很多有趣的人和事’……我的赞助者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选择?” “要不是我知道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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