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什么?”段非凡没明白,他的注意力还在拉链上。 “我来了!”江阔突然喊了一声,往院子那边跑了过去。 接着就顶着老北风在离池子至少还有一米多的地方一跃而起, 然后在空中抱着腿像颗炮弹一样砸进了池子里。 池子里的人, 除了大炮这个发小基于对于十几年的了解提前预判了他的行动,及时爬了出来, 其余的人全都被砸了个满脸水。 一片吼叫。 不得不说, 江阔的行为很神经,但跑起来包括起跳的姿势都非常漂亮, 哪怕最后为了制造水花,是抱着腿砸进去的,也很漂亮。 而且这个抱腿的动作,换个人估计抱出来的效果跟蹲坑差不多。 段非凡没这个本事,他们这帮人,都是旱鸭子,对水是非常有礼貌的,只要不是被人推下去,走到池边出溜下去才是正常操作。 他走过去把江阔的浴袍捡起来拿到池边的椅子上放好,下到了池子里。 一帮人还在里头你挤我喊的,他把董昆往旁边踹了好几脚,才坐了下去。 江阔在一片喧闹里边乐边扒拉水,走过来哗啦一下坐到了他身边。 “水温还行。”大炮也重新泡了回来。 “舒服。”刘胖眯缝着眼睛。 这个池子看着挺原生态,大块石头堆出来的,屁股r /> “午饭是在这儿吃吗?”丁哲问。 “嗯,”江阔仰头枕着后面的石头,胳膊往两边一伸,“让他们备的海鲜锅,一会儿泡完吃完歇会儿,下午去转转别的。” “都有点儿什么玩的?”董昆问。 “问炮哥,”江阔说,“他来的次数比我多多了。” “水疗,足疗,桑拿,KTV,酒吧,斯诺克,”大炮闭着眼睛数着,“室内泳池,篮球馆,攀岩,影厅,麻将室……不怕冷还可以去那边泉眼儿钓鱼……” “可以,”孙季听得非常满足,“够过瘾了。” “做足疗吧,”刘胖说,“或者水疗,放松一下我们疲惫的身体。” “你疲惫个屁?”丁哲说。 “一路坐车过来不是舟车劳顿吗!”刘胖说。 “你一路睡董昆身上过来的,你劳顿个屁了的!”丁哲喊。 “那董昆劳顿了。”刘胖说。 江阔的头往段非凡那边偏了偏:“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不知道,我都行,”段非凡说,“游泳也行。” “上这儿游泳,你怎么不说去打篮球。”江阔说。 “打篮球不行,人不够。”段非凡一本正经地说。 “靠,”江阔听乐了,“要不就先水疗,然后KTV或者你们想打牌打麻将都行,晚上去吃顿好的,完事儿还可以去酒吧。” “可以!”刘胖马上一指江阔,“听你的。” “想着什么玩什么吧,”江阔说,“两三天呢,够全过一遍的了。” 段非凡对于玩什么没有要求,怎么都行,这会儿也没参与意见,就听着江阔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江阔一直仰头靠着,很舒服的样子。 段非凡没太敢往后靠,总觉得往后会枕江阔胳膊上了。 过了能有十分钟,他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江阔的胳膊是架在他脑袋后头那块石头上的。 这让你谨慎的。 段非凡叹了口气,这才也把脑袋往后靠了过去。 昨天没怎么睡好,早上又陪江总打了几局乒乓球,这会儿泡得热乎乎,他有些犯困,想眯一会儿。 但江阔估计是在车上补了一个多小时的觉,这会儿精神头挺足,时不时会跟对面几个傻子对踢两脚水,段非凡不得不随波逐流一直跟着来回晃着。 坐着的时候水到肩膀的位置了,本来就坐得不是很实,这一晃荡,就会时不时跟江阔撞一下。“你是不是有多动症。”段非凡叹了口气。 “怎么你是来睡觉的吗?”江阔问。 “我不是来睡觉的,”段非凡说,“但是我快晕船了。” 江阔一下笑出了声,又来回晃了晃。 段非凡正感觉自己泳裤都快被屁股雪了!” 一帮人顿时安静了,一块儿仰头看着天。 很细小的雪花,并不密集,就那么飘飘忽忽的,从天空中慢慢地晃了下来。 段非凡张开嘴,准备接点儿,小时候他就喜欢这样,段凌说是傻狗望月。 不过这雪太小太细了,没等落在人脸上,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听到耳边有压着的笑声。 转头看到江阔正扭脸看着他,眼睛都快笑不见了。 “你没这么玩过吗?”段非凡看着他。 “我没在幼儿园毕业以后这么玩过。”江阔边乐边小声说。 段非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困了,看着江阔的笑容,听着他放低了的声音,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恍惚,闭上眼睛就能睡过去的那种。 大概表情过于明显,江阔看着他没再说话。 院子里的门铃响起的时候,段非凡才慢慢从恍惚里回过神。 “是送餐吗?”江阔喊了一声。 把段非凡那点儿恍惚彻底喊没了。 大概是知道他们在后院,所以服务员直接从院门这边把餐送过来的。 “吃饭。”江阔从水里站了起来。 “我去开门。”大炮也站了起来。 江阔转身准备出池子的时候,大炮晃过来的水推了江阔一下,他脚踩着石头打了个滑。 段非凡只觉得他整个人往自己这边一歪,一条腿就跪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段非凡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努力往后挪了一下,江阔一膝盖跪在了他腿中间。 沉默了一秒钟之后,撑住了池沿的江阔猛地低下头,惊恐地看着他。 “操。”江阔声音都有些抖,“你没事儿吧?” “我没……”段非凡还没来得及报平安,江阔的手已经探进了水里。 “我靠,我没压到哪儿吧?”江阔的手在水里一阵慌乱地扒拉。 “怎么了!”那边几个人一看这阵势都吓了一跳,全喊了起来。 即将命中要害的时候段非凡一把抓住了江阔的手,看着他,缓慢而坚定地回答:“我没事儿,哪儿也没压到。” “吓我一跳!”江阔这才松了口气,“我都想着要怎么抬你去医务室了!” “怎么?”那边刘胖趟了过来,“踩着蛋了?” “滚!”段非凡说,松开了江阔的手。 江阔出了池子,看了看自己膝盖,居然在石头上蹭出了几条红印。 “我们英俊这么坚硬的吗?”丁哲走过来看了看他的膝盖。 “脑袋能给你磕碎了你要试试吗。”段非凡也出了池子。 几个人全乐了。 那边大炮开了门,几个服务员拿着火锅和各种配菜鱼贯而入。 大家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这排场!”董昆很兴奋。 丁哲举着手机:“别挡我镜头!” 江阔擦了擦膝盖上的水,转头又往段非凡这边看了看。 姿势所限,他视线的落点让段非凡都顾不上尴尬了,扯了扯裤腰:“不然您再检查一下?” “……我他妈看我衣服在哪儿!”江阔直起身。 “你衣服在……”段非凡回过身,看到了身后椅子上江阔的浴袍,“那儿。” 江阔过去拿了浴袍穿上了,想想又乐了,转头看着他:“你反应还挺快,换个人可能真得去医务室了。” “没办法,天生牛逼,”段非凡也过去拿了自己的浴袍,“我没直接蹦到外面来就算反应慢的了。” 服务员很快就在客厅把海鲜锅安顿好了,旁边的小餐车上全是配菜。 泡了这一会儿,又正好是吃饭的时候,一帮人闻着味儿就饿得不行,也没回屋换衣服,直接裹着浴袍就都围了过去。 几个服务员并没有全部离开,留下了一个站在桌子旁边。 “不用在这儿了,”江阔说,“我们自己来就行。” “好的,”服务员点点头,“我在门口,有事儿您叫我就可以。” 下午晚上还安排了活动,中午这顿江阔就没要酒。 浴袍火锅吃起来还是很爽的,开吃没多大一会儿,除了江阔,几个人都把浴袍给脱了,一块儿光着膀子。 “有点儿像夏天的时候,外头烧烤摊儿上,满眼望去,”丁哲说,“桌上也是肉,桌边儿上也是肉。” “江有钱你装什么呢,这儿也没有女孩儿。”刘胖说。 “不习惯。”江阔说,“就跟我不吃麻辣烫一样。” 麻辣烫精们顿时被激出一片啧啧声。 因为都饿了,这顿火锅都没怎么聊天儿,就在狂吃的间隙里说几句,也就一个多小时,边配菜带锅底一扫而光。 “半小时之后客厅集合,我现在打电话预约,”大炮安排着,“换个裤子就行,不用穿别的了,水疗的话反正又得脱。” “好的炮哥。”董昆喊。 江阔叫了门外的服务员过来收拾,然后回了二楼的房间。 段非凡刚进门,刚把自己的衣服挂进衣柜里。 “你有要洗的衣服就扔袋子里。”江阔拿过洗衣袋。 “早上才换的衣服,”段非凡说,“现在没什么要洗的。” “泳裤呢?”江阔说。 “……泳裤送洗衣房?”段非凡问。 江阔犹豫了一下:“自己洗吗?” “不就是顺手搓一把的事儿吗,比跟内|裤有什么差别?”段非凡说,“不会洗放那儿我一会儿帮你搓了。” “那倒不至于,”江阔决定自己搓,“跟内|裤也差不多。” 他冲了个澡,把泳裤搓好晾好了,出来的时候看到段非凡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举着手机往外拍着。“拍什么呢?”他问了一句。 “温泉酒店一角,”段非凡说,“过年去看我爸的时候让他开开眼。” “明年他出来了就带他来住几天,”江阔说,“给他安排个视野最好的房间。” “嗯。”段非凡转头看着他笑了笑。 “去冲一下吧,”江阔说,“你要困了一会儿水疗的时候正好睡觉。” 几个人收拾好换了件浴袍出门的时候,水疗的服务员已经等在门外了,直接从VIP通道把他们带到了水疗室。 “是平时就有这待遇还是因为你是江少爷?”丁哲悄悄问江阔。 “VIP卡就有这待遇,”江阔说,“你们以后要想来,就报我卡号就行。” “VIP卡可以借人?”董昆也悄悄问。 “……我的可以。”江阔说。 “那还是啊!”董昆啧了一声,“卡号发群里。” 一帮大小伙子做水疗,大炮给挑的最简单的流程,主要就是脑袋,肩颈,背,像别的那些什么芳香理疗淋巴排毒肠胃保养甚至还有个肾保养,就都没要。 “就在大屋做吧,”大炮说,“双人间那些就算了,我们一帮男的,人多还能聊会儿。” 大家表示同意。 但大屋也没有大到七个人一块儿的,最后还是分了两间,一个三人一个四人。 段非凡江阔和大炮在三人间。 段非凡在右边的床上躺下了。 三个技师大姐进屋的时候,他松了口气,无论是男技师还是女技师,岁数不够他都会觉得别扭。 大姐的话,就很好。 “给您先放松一下头部。”一个大姐站在了他床头。 “好。”段非凡说。 “不用跟我说话,”江阔在他旁边的床上交待另一个大姐,“不用介绍,不用问,不舒服我会说,我不说您就继续。” “好的。”那个大姐说。 段非凡感觉自己是真的困,可能不光是因为昨天没睡好,早上又打球又开车的,还有神经一直绷着的原因。 琢磨的事儿一多,脑子就容易过载。 这会儿大姐的手指刚从他鼻梁往脑门儿方向划拉了两下,他就睡着了。 在他脑袋顶上按了一下,他又醒了。 再按两下,他又睡觉了。 跟个电灯一样,跟着开关走。 在大姐开始给他捏肩的时候,他再次睡着,直接失去知觉。 一直到大姐推着他要翻面儿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趴好。 往江阔那边偏过头看着的时候,发现江阔也已经趴好了,正往他这边偏头看着。 “你睡着了。”江阔笑了笑。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打呼噜了没?” “没有,”江阔说,“大炮打呼噜呢,你听。” 段非凡凝神听了听,大炮那边的呼噜是间歇性的,等了好半天,他才吭哧了一声,这呼噜打得跟呛着了一样。 “有点儿好笑。”段非凡笑着说。 江阔笑了笑,没再说话。 段非凡看着他。 江阔的脸被枕头挤得只剩了半张,但还是很好看,眼睛很深,鼻梁很直,不笑的时候有点儿冷,笑起来又挺和气。 技师大姐的手从江阔后背顺着往下按摩到腰,再从腰侧拉回来。 段非凡看得有些出神。 自己这边的大姐也重复了同样的动作时,视觉和触感重叠带来的异样感让他顿时有些呼吸不畅。 尽管江阔还在看着他,他也迅速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后背不要绷着,”技师大姐按了按他的背,“放松趴着就行。” 这话让段非凡一阵尴尬。 “我有点儿怕痒。”他只能给自己辩解了一下,并努力排除杂念,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一直到听见江阔很低的小呼噜声响起时,他才真正地松弛下来,把脑袋转回去看了一眼。 江阔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已经睡着了。 “姐,”段非凡低声说,“帮我拿一下手机。” 大姐帮他把放在旁边的手机拿了过来,他飞快地点开了录音。 此时此刻,为了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不正常,他得把这个事儿给干了。 “帮我放到他边儿上,”段非凡压着声音,“我录一下他那个呼噜,他想听自己呼噜什么样。” “那么轻,录得下来吗?”大姐也压着声音,笑着问。 “试试。”段非凡说。 大姐轻轻把手机拿过去放在了江阔脑袋边儿上。 录了大概三十秒,段非凡让大姐把手机又拿了回来。 正想点开听一听的时候,江阔突然睁开了眼睛:“录了?” “靠,”段非凡猛地转头看着他,“你醒着的?” “没有,”江阔说,“迷迷糊糊,但是听到你说话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段非凡说。 “我再睡会儿。”江阔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这通水疗时间不长,但还是很舒服的,段非凡后半段也睡着了。 醒的时候大姐都已经走了,大炮也没在屋里了,只有江阔还坐在他旁边的床上玩手机。 “人呢?”段非凡猛地坐了起来。 “外头呢,”江阔下了床,凑到他面前看了看,“睡好了吗?” “好了,”段非凡转身跳下床,“怎么没叫我?” “都是刚弄完,”江阔说,“我看你睡得挺香。” “太困了。”段非凡打了个呵欠。 “回屋换衣服,”江阔说,“他们一会儿要去K歌。” “行。”段非凡点头,快步走出了房间。 他感觉得到江阔一直在看他,所以视线一直也没敢轻易往江阔那边去,这会儿还在这种气氛里,总怕视线对上了,江阔会问出什么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来。 一帮人吃饱喝足又舒舒服服SPA了一通,这会儿一个个都两眼放光神清气爽的。 “江阔和大炮唱歌怎么样?跑调吗?”孙季问。 “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大炮不解。 “因为我们除了段非凡,都跑调,”孙季说,“一般有人跟我们去唱歌,我们都得问问,给做点儿心理建设,别一会儿我们跑起来了你跟不上。” “跑吧,”江阔说,“当新歌听了。” “那你们跑不跑?”刘胖坚持追问。 “不跑,”江阔叹了口气,“正常人就算唱得不好也没几个跑调的,你们六个人能凑五个一块儿跑这属于奇迹知道么。” “我们就是奇迹组合。”丁哲说,“本来今年迎新我们打算给你们表演一下顺便出道,申请没通过。” 江阔笑得半天都没停下来。 回了屋都还在乐。 “哎,”江阔看着一进屋就忙着拿衣服往身上套的段非凡,“你们经常一块儿K歌吗?” “就两次,”段非凡低头穿着裤子,“实在扛不住,还老爱合唱,我势单力薄实在拉不回来。” 江阔躺到床上又笑了半天:“一会儿咱们也合唱。” “嗯。”段非凡转过身,从柜子里拿了衣服。 江阔坐了起来,看着他的背上的伤疤。 段非凡一直没回过身,穿上衣服之后又在柜子里不知道扒拉什么。 “段非凡。”江阔叫了他一声。 “嗯?”段非凡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很忙碌的样子。 “你怎么了?”江阔问。 “什么怎么了?”段非凡终于转过了身,看着他。 “你不太对劲,”江阔指着他,手指划着圈,“从……射箭那天,你就不对劲,可能之前就不对劲了,我没注意而已。” 段非凡没说话。 “你……”江阔放下胳膊,盘起一条腿,“介意说一下吗?” 段非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介意。” ===第 55 章(“是”段非凡说...)=== 55 “你大爷!”江阔说。 在段非凡转身对着柜子看上去像是要继续忙活的时候, 他跳下床,两步走到了柜子旁边,把段非凡扒拉开了。 “你他妈在翻什么?”他看着柜子里的东西, 这个门里就挂着段非凡的一件羽绒服,容。 段非凡从他旁边伸手过来想拿羽绒服:“走吧……” “翻半天就翻出那么两个字是吧, ”江阔有点儿恼火,“介意!你他妈介意什么?” 段非凡扯下羽绒服穿上了, 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转身往门口走。 “你要介意,我可以帮你说。”江阔看着他。 “江阔。”段非凡停下了。 江阔一咬牙,盯着他:“你是不是……” “江阔, ”段非凡打断了他的话, “去唱歌吧。” 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没面子过。 他从来没这么有耐心地对待过任何人,两次, 第一次被段非凡个太极高手晃过去了, 这次倒是没晃。 果断得很, 一掌推开。 怒从心起, 且尴尬。 江阔不知道这种局面别人是怎么处理的,搁他身上就俩字儿。 憋屈。 江阔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出去。” 段非凡站着没动。 “出去。”江阔重复了一遍。 段非凡打开门走了出去。 手还在门把上没拿开, 门就从里面被江阔一脚踹上了, 接着就上了锁。 “江阔?”段非凡压着声音拧了拧门把。 江阔自然是没给他回应。 就听到里面哐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江阔!”段非凡砸了两下门。 “怎么了?”对面儿童房里的大炮冲了出来。 段非凡没有说话, 他无法回答。 大炮往后退了两步, 看样子是准备冲上去撞门。 刚蹦了一步,门突然打开了。 大炮不得不努力地撅出屁股, 企图让这个部位向后拽住自己前冲的势头。 段非凡赶紧往前挡了一下,拦停了他。 “怎么了?”大炮看着江阔。 段非凡迅速往江阔的手上身上扫了两眼,没有看到伤,他稍微松了口气。 “没事儿。”江阔说,“你先下去,带他们先过去。” 大炮没出声,看了段非凡一眼,眼神一如第一次在107见面时那样不客气,顿了两秒之后转身下了楼。 “你没事儿吧?”段非凡问。 “没事儿。”江阔顺手关上了门。 “里面……”段非凡想进屋里看看。 江阔拦了他一下:“我说了没事儿就是没事儿。” 段非凡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问你这个,不是我有疑问,我现在已经没有疑问了,”江阔也看着他,“我只是以为你想说,我以为你会想告诉我。” “我不想。”段非凡说。 “也不想知道我的态度吗?”江阔问。 段非凡看着他。 江阔眼神没有什么没说出来的情绪,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么看着他。 “我不想毁了大家的心情,更不想毁你的心情,”段非凡说,“你如果不问,我不会说,也不想知道你的态度。” 江阔偏开头啧了一声。 “晚上吧,”段非凡说,“你想聊的话,这会儿大家都挺高兴的……” “你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舒服,”江阔转身往楼下走,“永远都会有人的心情被毁,不是别人的话,就只能是你自己。” 江阔的话很有道理。 就是这么回事,但这么多年,段非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方式,虽然不一定有必要,但却最安全。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江阔知道,并且已经给出了回应。 而他在知道了回应之后,需要再次给出的回应才是重点。 其实江阔会感觉到,他并不意外。 没感觉到仅仅是因为没往那个方向去想而已。 段非凡跟在江阔身后下楼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乱,倒不是要思考什么,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再思考的了,就是单纯的混乱。 听到几个人闹哄哄的声音时,就更混乱了,从内到外。 KTV这会没有太多人,是个挺好的事,避免了有人从他们包厢门口经过时受到跑调组的精神攻击。 “那我们就先来两首热热场子了啊。”丁哲开始找歌。 “行。”江阔一挥手。 “吃喝我看着办了。”大炮说。 “嗯。”江阔应了一声,往沙发里一倒,顺手把旁边的一个铃鼓拿了过去。 跑调组一块儿拿了话筒等着。 第一首切出来的时候,江阔愣了愣。 《一分钱》 前奏一出来,跑调组就一块儿站了起来,很默契地走到了包厢中间的空地上排成了一排。 “我在马路边!”刘胖吼出了第一句。 江阔在这一瞬间发出了爆笑。 “捡到一分钱!”大家齐唱。 也可以说是四重唱,毕竟没有一个人在调上,也没有哪两个人的调是一样的,一人一个调,坚定而果决。 江阔笑得开始咳嗽。 “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儿!”丁哲接着。 “我操。”大炮忍不住骂了一句。 “叔叔拿着钱!”董昆这句是最好听的,跟念出来的差不多。 “对我把头点!”孙季边唱还边点了点头。 几个人又一块儿跟上,摆了个马步同时吼着唱:“我高兴地说撩声!叔叔再见!” 江阔笑得往后直接一倒。 边乐边感觉自己枕在了什么东西上。 他撑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是他刚放在那儿的铃鼓,还有段非凡的手。 垫了一下他的脑袋之后段非凡的手正想把铃鼓拿开。 江阔无名火起,一把从他手里抢过了铃鼓,狠狠地躺回原处,然后拿着铃鼓用力在腿上敲着,给跑调组打拍子。 这首歌唱完,江阔感觉自己嗓子都笑得有点儿疼。 “不跑调的。” 江阔摇着铃鼓给他们鼓了个掌。 鸡叫声在包厢里响起的时候,江阔拿出了手机,开始录视频。 “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咕咕day!”几个人开始一块儿卖力演唱,“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咕咕day!” 江阔一边录一边乐,手抖得差点儿拿不住手机。 唱到全是鸡叫的时候,大炮拿过话筒跟着一通乱叫。 跑调组四个人加大炮,唱出了二十人包厢的效果。 总计两首歌的演唱会结束之后,江阔都感觉屋里有点儿热,他转头想看看空调现在多少度。 一回头,段非凡正好往他这边看过来,江阔习惯性地就跟他对了一眼。 这一瞬间他都说不清自己是想对这一眼还是不想对,是想笑一下还是不想笑,最后他面无表情地转回了头。 空调到底多少度也没看着。 大炮拿了话筒:“我给我自己洗洗耳朵。” 一帮人立马噼里啪啦地鼓掌。 江阔也拍了拍铃鼓,他平时不太去KTV,去了也就是在角落里瘫着,大炮倒是挺喜欢,但一般唱得都差不多,许巍的所有歌,江阔没听过原唱的那几首都从大炮那儿被迫学会了。 大炮唱得也就一般,但跑调组结合自身条件,在他唱出第一句时就给予了热烈掌声。 江阔坐了起来,拿过一罐啤酒。 转头了看了看段非凡。 段非凡这次没在看他,盯着桌子的一角出神。 他伸手过去晃了晃,段非凡突然惊醒,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喝吗?”江阔晃晃啤酒。 “不喝酒,”段非凡往他这边扫挪了挪,伸手拿了罐可乐,“万一一会儿直接倒这儿了呢?” “那就睡这儿呗。”江阔手指勾了一下,把啤酒罐打开了,仰头喝了一口。 “在阳光温暖的春天,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大炮应跑调组的热情邀请,又开始唱下一首,“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又想起你……” 江阔把啤酒罐放回桌上,段非凡也同时把可乐放回来,手跟他撞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段非凡,段非凡把可乐又拿了起来,喝了一口。 江阔手里还拿着铃鼓,在桌边轻轻敲着。 “你是记忆中最美的春天,是我难以再回去的昨天……”大炮唱到一半,突然把手话筒往他面前一递。 江阔条件反射地跟着唱了一句:“你像鲜花那样地绽放,让我心动……” 段非凡转过了头。 “我靠!”刘胖拿过话筒,“唱得这么好的吗!” 江阔挑了挑眉。 大炮唱了几句,又把话筒一递。 “也许就在这一瞬间,你的笑容依然如晚霞般,在川流不息的时光中……”江阔手指在铃鼓上一下下弹着,“神采飞扬......” 后面的哼唱很长,一帮人一块儿拿着话筒跟着哼哼,跑调那几位是不会唱的,反正就跟着强哼。 段非凡能从一片混乱的意境全无的哼哼唧唧里准确地找到江阔的声音。 江阔唱歌的声音很温柔,段非凡有一瞬间莫名其妙有些想哭。 大炮平时一般就点几首自己想唱的,跟人间隔着唱完就完事,但今天被调菜瘾大的跑调组带着,开始抛弃温柔吟唱,跟着一块儿在各种奇怪的歌曲里嘶吼。 江阔边听边乐,脑浆子吵得都有点儿要沸了,但却奇怪地还能忍受。 他现在就需要这样的气氛。 不知所云的喧闹,无法思考的嘈杂。 仿佛一安静下来他就会陷入不安。 但不安的本来应该是段非凡。 他为什么会不安。 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段非凡。 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不得不凑过去又看了一眼。 确定段非凡睡着了。 狗玩意儿!居然睡着了? 在这种闹腾的环境里,居然睡着了! 虽然睡得有点儿……郁闷?或者委屈。 微微拧着的眉,抿得很紧的唇。 仿佛正在梦里被人暴揍。 唱歌唱了两个多小时,一帮人终于累了,准备去吃饭。 “吃自助吧,”丁哲说,“是不是咱们房间是带自助的?” “不吃那个,”江阔说,“去吃肉,墨西哥烤肉。” “自助不吃吗?”董昆说,“自助也有烤肉吧,我们是那种如果房费含早那就算五点才睡也要拼死也早起去吃的人。” “不含早。”江阔说。 “但是含晚啊。”孙季说。 “那你们去吃自助!我要吃烤肉!”江阔喊了一嗓子。 “哎!”还在沙发上睡得仿佛死了一样的段非凡突然跳了起来。 “你诈尸啊!”江阔吓了一跳。 段非凡还有些迷糊,看着他,过了两秒才说了一句:“什么烤肉?” “烤肉。”江阔点头。 现在已经快八点,餐厅的人不多,江阔没让服务员给他们带到包厢,只让找了个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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