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熟了（H）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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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游轮上的工作人员迅速就位，跟那几人确认了落水位置后，火速展开了救援行动。几人站在甲板上，不断和救援人员确认位置。 “对对对！就是那里！” “我看到了，就是那儿！” …… 甲板上的人越聚越多，而搜救人员已经陆陆续续下了好几波水。甚至，现在搜救的范围已经暗暗扩大了好几圈。时间越久，生存的机会越渺茫。他们来之前，领导反复交代。说这三艘游轮的人非富即贵，他们一个都惹不起，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们听到甲板上的呼救声，已经第一时间下水救人了。可这根本没有人啊！他们不禁怀疑，是否真的有人落水。抑或者，这只是甲板上那群富二代的恶作剧。可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搜救的动作仍旧是一刻未停。而甲板上，那几个年轻人也陷入了争执中。 “你到底看没看到有人落水啊？” “我当然看到了，就在那里嘛！你不是也说看到了吗？” “我没看到，我就是听到砰的一声。” “那落水肯定会呼救的吧，就是不会水，也会挣扎一下吧？” “这倒是。” “你确定看到了？不会是没睡醒，眼花了吧？” “啊？不能吧……” 说着说着，这几个人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指针转动，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不论是甲板上，还是海面的搜救船上，气氛都越来越凝滞。所有人都清楚，如果真的有人落水，那么，这么长时间，必死无疑。焦灼间，工作人员调出了甲板方向的监控。 “你们看！我就说我不会看错吧！” 监控视频清晰地拍下了落水画面，这下，没有人再怀疑。有人望着海面，等待救援进度，有人对着视频不断拉进度条，试图看清落水那人是谁。而甲板上的紧张氛围，丝毫没有影响到这边的柳如烟和宋斯年两人。房间里，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情欲味道。柳如烟躺在宋斯年怀里，担心地问： “斯年，还难受吗？” 宋斯年不说话，把头紧紧贴在柳如烟的发顶。好一会儿，才暧昧地说： “不难受，很舒服。” 柳如烟抬头看着宋斯年，想到昨晚情事稍歇，宋斯年迷迷糊糊地对她说，是喝了方源给他的酒才这样的，柳如烟的眼底就掩上一层阴霾。这段时间，方源处处和宋斯年作对。之前在楼梯推人的事，宋斯年不计较，只让他道个歉就这么算了。没想到，我竟然还变本加厉，给宋斯年下这种药！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的？柳如烟一下下琢吻着宋斯年的嘴唇，动作温柔，可是，说出的话却十分坚定。 “我竟然敢对你做出这种事，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 宋斯年再抬起头，眼中已是蓄起了些泪意。 “如烟，我好害怕，他昨天还说让我离你远一点，不然，不然就杀了我……” “如烟，你能不能跟他离婚啊？爸妈要是知道你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啊！” 宋家父母对柳如烟有恩，他此刻故意提起父母，就是想逼柳如烟一把。只是，柳如烟听到这话后，眼神却有些闪躲。 “离婚不是小事，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 “斯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柳如烟匆匆起身，洗漱穿衣。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宋斯年提到离婚时，她突然有一瞬间的心慌。离婚？不可能！她绝对不会和我离婚。可是，宋斯年呢？她以为自己全心全意爱着我。可自从宋斯年回国后，她才意识到，原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宋斯年。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爱上了两个男人。柳如烟心内焦躁，也就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宋斯年，此刻那恶毒的眼神。宋斯年双眼冒火，紧攥着手心。只不过，转瞬又放松了下来。柳如烟纵使现在对方源还有情，可等到一会儿，亲眼看到方源居然躺在陌生男人的床上，他不信，柳如烟还不和方源离婚！两人很快来到方源的房门外。柳如烟敛眉敲了两下门，没人开。柳如烟耐心告急，直接喊来保镖抬腿踹开了门。可是，房间内哪里有方源的影子。床铺铺得整整齐齐，屋里的东西也都没有动过的痕迹。我似乎是根本没有来过这间屋子。见状，柳如烟怒气更盛。 “犯了错不敢面对，就知道躲！” “人在游轮上，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柳如烟随手指了几个人。 “你们几个，去把先生带过来！” “找不到，就一间一间搜！” “是！” 几人迅速散开。柳如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转身往餐厅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思考等找到方源之后，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长记性。只是，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就被几个人迎面拦住了。 “柳姐！可算找到你了！” “出事了！柳姐，有人落水了！” “不是，好像不是落水，是跳海！” “跳海？自杀？” 柳如烟神色严肃地问道。这场生日宴会是她亲自操办的，名流聚集，竟然还能出现这种事？几人三言两语，将早上甲板上发生的一切交代清楚。 “那阵天还没大亮，速度又很快，视频画面看不太清人。” “救援队正在做水下救援，只是，这都半个多小时了……” 说话的人又看了下表。 “不是，现在都有一个小时了，估计凶多吉少啊。” 柳如烟是白手起家，一点点爬上来的，遇事也比这些二代们镇定几分。 “我去联系专业的打捞潜水团队，你们叫几个人，一起去监控室，确定下落水人员。” 打捞队过来，最快也要三个小时。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来捞尸体的。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是谁，柳如烟也不能就这样把人扔在海里。柳如烟来到甲板上，看到游轮上的救援人员一遍遍地潜水搜寻，却都无功而返。旁边人的议论声，一声声响在耳边。 “这么热闹的聚会，都叫这人给毁了，也不知道是谁，真晦气。” “反正不能是来参加聚会的这些人，不然早就闹起来了，哪还需要费力调什么监控。” “有道理，估计是船上哪个服务人员。” …… 海风呼啸，柳如烟的耳边突然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安迅速涌上心头。电话铃声响起，柳如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点不敢接通。直到自动挂断前，柳如烟终于按了接通键。 “柳姐，那个，落水的人找到了……” 对面支支吾吾的话语，让柳如烟心中的不安又加剧几分。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指甲在掌心刻下几个深重的印子。她哑着嗓子问道： “……是谁？” 柳如烟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在颤抖。那边没答，只是说道： “柳姐，你……你还是自己过来看吧。” 柳如烟漫无目的地环视一圈，也不知道是想看到什么人。之后，才转过身，迈步离开。没走几步，之前派去找方源的那几个人也陆续跑了过来。 “方源呢？” 柳如烟说话的声音有点急，那几人颓丧地摇头。 “每间房都找了，没看见他。” “不过，有一间房……” 柳如烟听到他们说没找到人，心中的慌乱加剧，那个被压抑住的不可能的想法，瞬间放大。落水的那个人会是方源吗？柳如烟在心内问出了这个问题。不过，马上就又自我否定了。不会的！我一定是觉得自己做错事，躲起来了，不敢出现。一定是这样！柳如烟不想听到那些有的没的，直接打断道： “那就再去找，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 几人再度散开。柳如烟也脚步不停，向监控室走去。这一路上，她还在想，既然方源怕成这样，等找到她之后，如果宋斯年不计较的话，她可以就这么算了。毕竟，宋斯年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柳如烟想着这些，竟然还难得地扬起了嘴角，好似找到了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平衡的好办法。只是，等她到达监控室，看到里面众人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后，这一点笑容全都僵在了脸上。 “柳姐，落水的人好像是姐夫，方源。” 柳如烟难以置信，踉跄着后退几步。这句话如平地惊雷一般，柳如烟只觉得此刻就连呼吸都要停止。她颤抖着吼道： “不可能！” 柳如烟挥开众人，扑向了监控大屏。放大的监控画面中，右下角能勉强看到一个男人蜷缩着的身影，应该是在露台上。之后，日光初升，那个男人站起身，如一只飞雁一般，毫不犹豫跃起，跳下。这个视频比最开始的那个视频还要糊。柳如烟紧咬着牙，愤恨的眼神直直望向众人。 “就凭这个糊得看不清人的视频，你们他妈的跟我说这是方源！” “你们怎么不说是你们老公？啊？说啊！” 柳如烟在外向来是一副冷艳大女主的做派，对谁都周到有礼，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有人大着胆子走上前，挪动鼠标，调出了另一段视频。 “柳姐，你再看看这个吧。” 这是一段走廊的监控视频。视频画面中，能清楚地看到方源神志不清，脚步虚浮，被人带着，走向了走廊最深处的那间房。一路上，那双油腻的大手还在方源的身上不住动作。柳如烟看着视频里方源无助的推拒，和流下的泪水，双眼猩红了个彻底。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方源被那人欺负。而是—— 那人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事实。 “柳姐，他们进的是309号房。” “刚刚，那个监控拍到的露台一角，也是，309号房。” 她不信！我只是躲起来了，不敢见她而已。柳如烟一手揪起那人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不可能！我说不可能！” 话音落下，她狠狠甩开眼前人，径直奔向309号房。走廊尽头的309号房，屋内一片狼藉。满地的玻璃碎片，凝固的鲜血，奄奄一息的男人。跟着柳如烟赶来的几人看到屋内的混乱景象，心中都是一惊。那男人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激动地向门口的方向呼救。 “救，救我……” 柳如烟看着眼前一点点向她蠕动的男人，刚刚监控里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重现。就是她！趁着方源不清醒的时候，欺负他。就他这双脏手，他也配？柳如烟上前两步，将那人的右手狠狠地踩在脚下。 “啊！” 柳如烟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去，不断碾压。尖锐的高跟鞋狠狠贯穿了他的手掌。那人受了疼，冷汗直冒。但又抽不出手。肥胖的身躯在地上不住地打滚，胳膊都要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 “说！方源在哪儿？” “……疼，救命啊……” “我他妈问你方源在哪儿？” “露台，啊啊啊啊她在露台……” “我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了！” 柳如烟松开了脚。只是，还不等那人放松一瞬，就直接蓄力狠狠踹了上去。柳如烟推开露台门，站在门口，双脚沉重得像是灌了铅，竟是再也不能走进一步。就在刚刚，她还有最后一点幻想。或许方源就躲在露台的一角，等着她来解救。只是，空荡荡的露台，哪里有方源的身影。柳如烟双手发抖，全身好像都被一股疼痛的电流划过，心脏更是痛得就要裂开。从昨晚开始，那丝不断放大的不安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直到现在，柳如烟才终于不得不承认现实。我死了，跳海死了。再也承受不住一般，柳如烟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她的面前，是茫茫深海。包容一切，也吞噬一切。柳如烟不敢想，要是昨晚，她多关心方源一点。那么，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会发生？满腔的懊悔无处可放。柳如烟猩红着眼，跑回屋内，揪起地上的男人，一拳一拳挥了出去。眼看着那人出气多，进气少，在柳如烟手中如一团烂肉一般，了无生息，旁边的人赶忙跑过来拦。 “柳姐！不能再打了！” “快住手啊，要出人命了！” “滚！” 盛怒的柳如烟不管不顾，掀翻了那几个人。她现在已经杀红了眼。此刻的柳如烟毫无理智，她是真想那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