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熟了（H）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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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我躺在地上，只觉得体温在一直下降，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在急速地流逝。不知道是不是短暂地晕过去了一段时间，再醒来的时候，我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着坐起身后，才意识到刚刚不是幻觉——后脑涌出的鲜血，已经将我的后颈浸湿了。柳如烟一直没回来，我更不想惊动别墅里的其他人，抖着手叫了辆车，强撑着去到了医院。 “天呐，怎么摔成这样了？血现在已经止住了，还好没磕到一些重点的地方。今晚先在医院观察一晚，看看恢复情况。” 说话的是今天给我做手术的医生，看我只有一个人，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你妻子呢？我看你是已婚，你摔成这样，你妻子不来照看你吗？”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太惨了，连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医生，看我的眼神都有着几分心疼。病房里只有我和医生两人，我无需顾忌那该死的爱意值，说的话也肆无忌惮起来：“死了，着急见小三，车开太快撞死了。” 话音落下，我一身轻松，难得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只是那位医生的表情却是更难看了，似乎想要安慰，又实在是无话可说。第二天，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了柳如烟和宋斯年两人。宋斯年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男士大衣，被柳如烟搂在怀里，小心地扶着她去车后座。车刚发动，驾驶位的司机看到了不远处的我，问柳如烟要不要停。柳如烟还未说话，宋斯年先捂着肩膀，痛苦地叫了一声：“开车！” 司机松开的油门又被踩下去，劳斯莱斯从我的身旁呼啸而过，没有一点停留。车内，宋斯年眼圈含泪，却还是在为我说话：“如烟，方源哥应该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跟他生气了。后天就是我生日，叫方源哥一起来玩吧。” 柳如烟深深看着宋斯年，不懂人心为何如此善变——我明明那么善良温柔，可为什么竟然能狠下心把宋斯年推下楼梯？宋斯年有凝血障碍，最怕磕碰流血，我这样做不是要思年的命吗？而宋斯年，竟然到现在还傻傻地为我说话。柳如烟摇摇头，良久才终于叹息着说了一声：“好。”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再度响起：“系统提示：攻略对象当前爱意值为50。” 我还站在医院门口，冬日的冷风吹在身上是透骨的寒冷。然而我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身冷，还是心冷。仅仅两个月的时间，爱意值就降低了一半。50的爱意值，还叫爱吗？爱不应该是纯粹的吗？我默默向系统问出这两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只是系统显然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情感问题：“宿主，我听不懂。” 我苦涩地笑笑，不再去纠结这些——三天后就是离开的日子，我想，是时候和这个世界的好友再见一面了。在这个小世界，我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柳如烟，因此这么多年，只交到了一个知心好友陈周。陈周听到我要出国的消息时，怔愣了半天都没缓过来：“怎么这么急？之前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攻略和系统的事没办法说，于是只能半真半假地说道：“宋斯年回来了，我也不想再围着柳如烟转了。” 我回家的时候，柳如烟正在给宋斯年上药，只是那动作实在算不上清白，眼看着就要吻到一起。我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直接上楼，却不想竟是让柳如烟叫住了：“方源，你推思年下楼的事，思年不跟你计较，不代表你不用道歉。” 我回头，看到宋斯年那双得意的眼睛和柳如烟那张隐含怒意的脸，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宋斯年，你说是我推的你？” 宋斯年不回答，只是拽着柳如烟的袖口劝道：“如烟，都过去了，我不疼的。” 柳如烟反手将宋斯年的手握在手心，心中怒气更盛。 “方源，好，我道歉！”说完这话，我直接弯下了腰，“对不起，是我恶毒心肠、小人做派，才会做出把人推下楼的事！” 宋斯年气的跳脚，碍于柳如烟在场，又只能默默忍下来不发一言。 “现在可以走了吗？”我一脸坦荡问向柳如烟。没来由的，柳如烟突然有一丝心慌，斟酌着放缓了语气：“方源，思年年纪小，但是在国外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对他好一点，别跟思年计较，他是真心把你当哥哥的。宋佳父母不在了，现在思年回国了，我们三个以后就是一家人。” “好的。”我回得干脆，只是心内在想：哪有什么以后？这样什么都好的柳如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自从宋斯年回国，我就总喜欢跟他闹别扭。最近这几天，尤其是柳如烟决心冷一冷，我也不想再多说。只是看我转身要走，柳如烟还是又多问了一句：“我看陈周的朋友圈，他说跟你最后一次见面‘舍不得你’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听柳如烟说起这个，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一瞬，又很快松开。我看向她，眼神清明坦荡：“陈周说下个月要出国，以后估计很难见到了。” 柳如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后天思年的生日派对，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把他也叫过来——再说吧。” 这一晚，柳如烟一直没有回主卧。我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没有柳如烟的卧室也能安然入睡。只是今晚外面的月色尤其亮，我醒了过来，睡不着索性趁着天黑，将储藏室里之前整理的那一大箱东西都抱到花园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些泛黄的照片被火舌吞没，先是卷曲在一起，不过很快就只余一片灰烬。温度不够，剩下的那些礼物、金饰、高珠都烧不干净，灰黑色的糊成一团，很难看。有两个住在别墅附楼的佣人，看到花园这边的火光，匆匆跑了过来：“先生，怎么了？” 最后一点火光熄灭，曾经相爱的证据尽数消散。我随意拍了拍手：“没事，烧了些垃圾。随便埋在花房地吧。”“好的，先生。” 我一身轻松往别墅走去，只是今晚的月色真的太亮了——我只要稍一抬头，就能看到二楼落地窗前那两个紧密缠绵的身影。薄薄的纱帘被一双手紧攥成两团，柳如烟被人强势地从后面附上，是一个叫人逃脱不开的姿势。转眼就到了宋斯年生日那天。生日派对是柳如烟亲自操办的，聚会地点别出心裁地选在了海上：3艘游轮齐头并进，向公海开去。天还没黑，中间那艘游轮的宴会厅已是热闹非凡。人群中心，柳如烟挽着宋斯年，随着悠扬的琴声跳起了双人舞。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我也很开心——因为今天过后，我就能彻底脱离这个攻略世界了。 “会喝酒吗，方源哥？”宋斯年端着一杯酒，主动找到了我，“很开心你能来，喝一点吗？这个是无酒精的莫吉托，你做了缝合手术也能喝的。” 我不意外宋斯年会知道这件事——他把我推下楼之后，势必要去医院查记录。我神色自若地接过，喝了一口：“谢谢你了。” 见我喝了那杯酒，宋斯年的神色难掩激动。宋斯年避开监控，一步一步将我引到了一处偏僻的露台。 “方源哥，你还不知道吧？如烟姐把你的孩子打掉了！”他忽然压低声音，眼神阴鸷，“而且你说，要是如烟知道你为了别的女人打架，会不会很生气？” “是吗？但我的伤口，不是因为你踹我才导致的吗？” “你胡说！”宋斯年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我推你的力度，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伤口！是你本来就受伤了，我才踹的你！” “所以你承认是你踹的我？” 宋斯年不知不觉被我绕了进去，气的攥紧了拳头：“反正露台也没有其他人，就算我说了是我踹的又怎么样！” 我晃晃手机，嘲讽一笑：“不怎么样，就是我录下来了而已。” 宋斯年气的跳脚，抬手就将我的手机扔到了海里。可我的笑容却更大了几分：“逗你的，我没录。不过别墅的客厅倒是有——”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眩晕感传来，我双腿发虚，双眼也快要无法聚焦。宋斯年见状，刚刚还紧皱的眉骤然放松下来，笑了：“方源，你在笑啊？你想说别墅的客厅有录像是吗？早就让我删除了！难道你以为，我会留下那些对我不利的证据吗？” 我死死抓着露台的扶手，这才没有倒下去，咬着牙磕磕绊绊地问道：“宋斯年，你给我喝了什么？” “一点让你快乐的药罢了……柳如烟一直不跟你提离婚，不就是介意我在国外跟别人同居多年吗？现在好了，等你也脏了，柳如烟就会和我在一起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大庭广众之下，宋斯年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不远处，已经有一个陌生男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的脑子越来越沉，狠下心咬破舌尖，几滴鲜血顺着嘴角流出，可只清醒不过几秒，就被宋斯年钳住下颌，一把甩到了那个陌生男人身前。口中的鲜血全部涌出，我一脸狼狈，宋斯年却又嫌不够，抬起脚朝我的胸口狠狠踹过去——定制的鳄鱼皮皮鞋，此刻宛如穿心的利刃。宋斯年出够了气，这才蹲下身，一字一句恶狠狠说道：“方源，你就好好享受今晚吧！你也不用指望柳如烟会找你、救你，她现在还在等我——我和如烟一整晚都会在一起，我陪着他，你就放心吧！” 我浑身无力，被人带着去了一个陌生的房间。一路上，那双油腻恶心的大手不时在我身上游移，还没到房间，我已经衣衫不整、一片凌乱。才刚推开房门，那人就压着我吻了上来。这是一个混合着血腥与暴力的吻，全方位的压制下，疼痛反而让我清醒了几分——只差一天，我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不能就这么认命！我余光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动作间也不再推拒，反而建议道：“去床上。” 那人听到后，狞笑了一声：“果然，女人还是不能满足你吧？”说完，拉扯着将我带到了床上。 “哐！”的一声，我找准时机，夺过玻璃花瓶，狠狠打在那人的后脑上。玻璃碎片飞溅一地，鲜血和水混合着流下，一瞬间一片狼藉。我的双手都在发抖，心脏砰砰跳动，脑中的思绪纷杂：一边在想自己杀人了，一边又在庆幸终于得救了。只是还没等我放下心来，倒在地上的人竟然爬了起来：“小白脸，你还敢打我！” 那人叫骂着就要扑过来，我慌不择路，举起手中破碎的花瓶底连打带戳……不知道多久之后，世界安静了。我睁开眼睛，那人就躺在我的脚边，面目模糊，浑身是血，不住地颤抖挣扎。我被吓得有些拿不住东西，沾满鲜血的花瓶底摔在地上，又是一地的玻璃碎片。我跌跌撞撞跑去门口，可房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不用猜我也知道是宋斯年的手笔。我只能退回房内，看着在地上不断蠕动的男人，恶心的只想吐。不想和这人待在一个空间，我躲去了露台，锁上了露台门。确认外面的人打不开之后，我这才放心地蜷缩在露台一角。此刻天已经黑透了，夜晚的海上，海风肆虐，空气咸湿。我看着眼前的浓黑，只觉得自己也就快要被这抹黑侵蚀，距离崩溃仅一步之遥。而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这时响起：“系统提示：攻略对象当前爱意值为25%。” 我已经懒得去想爱意值为何又降低了这么多，只安心等待天亮——我跟系统确认过，过了天亮后，我就可以脱离攻略世界了。而另一边，宋斯年在去找柳如烟前，也喝了一杯加了料的酒，此刻两人正在大床上紧紧纠缠。柳如烟看着宋斯年那副意乱情迷、不能自已的样子，庆幸还好宋斯年遇见的人是自己。大床上一夜旖旎，直至天光熹微。而露台上的我，眼看着远处天边那一抹红光越来越亮，内心激动——日出到来，红日升起。我站起身，纵身从露台跳入了无尽深海。落入水中后，我坚定地发出了最后的指令：“系统，脱离世界！” “好的，宿主——” 一缕柔光洒下，我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刚刚落水后泛起的那片涟漪，也逐渐归于平静。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甲板上，几个早早出来看日出的年轻人，眼看着有人落水。张着大嘴，人都吓傻了，忙不迭地大声张罗着救人。静谧的早上被这几声叫嚷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