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点长,怕没人照顾豆花,就把豆花带过来了。 豆花也比较神出鬼没,经常瞧不见它影,但只要叫它一声,它就会从角落里窜出来。 宋思礼又听到了一些其他的不寻常的声音,像是嚼骨头的声音。 大半夜的还挺瘆人。 宋思礼疑心家里进了其他人,想起身看个究竟,又被老婆一把按下。 钟成英云淡风轻的说:“那是猫吃老鼠的声音。” 宋思礼:“?” 钟成英说:“你没见过猫吃老鼠吗,一口一个的那种。” 宋思礼:还真没。 钟成英叹口气,翻个身脸朝他,讲了个故事给宋思礼听: “我从前养过一只猫,和豆花长的差不多,都是白底黄纹,很会抓耗子……” 宋思礼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类似于“我童年心爱的猫咪朋友惨遭不幸”的悲惨故事。 但没想到钟成英说:“可惜它是个记吃不长教训的,后来不小心吃了被毒死的老鼠,自己也死了。” 钟成英幽幽地说:“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这说明不能过于贪吃,过满则亏。” 钟主任对于宋主任的不知节制表示很生气。 宋思礼想为自己辩解来着,但后来想想不如直接低头认错来的好。 宋思礼突然想到一事:“那我把豆花抱回来,不能让它随便吃老鼠。” 钟成英说:“其实现在还好,不怎么用老鼠药毒老鼠了。” 三五下一打岔,困意早就消失了。 钟成英索性和宋思礼聊起天来,“你是不是从没来过乡下?” 宋思礼说:“小学去乡下果园的活动算吗?” 钟成英批判他:“何不食肉糜。” 不过由此也可见,两人的生长环境是大相径庭的。 生长环境和家庭背景永远是一个人性格的底色,所以宋思礼和钟成英的性格虽有相似,到底不同。 两个人都是要强的性格,但宋思礼是江南水乡傲立的竹,钟成英却是渺无人烟的沙漠里的雪,更多一分苍凉。 或许因为苦难原本就是命运的底色。 虽然之前钟成英也和宋思礼谈了4年多恋爱,但其实钟成英很少和宋思礼讲自己过去的事情。 因为不想叫人看轻,所以固执地维护自己的自尊心,哪怕大家都知道她很贫困。 毕竟那时候钟成英拿着学校贫困生补助,一个学期打三份工。 但现在不一样了,钟成英谈起过往的时候,甚至有一丝戏谑和怀念。 钟成英说:“后来我挖了个坑,把那只猫给埋了,还给它立了个碑,你要去看看么?” “或许你还没有看过这边的集市,我们明天早上可以去集市上吃早饭。” 宋思礼下意识的问:“那外婆和爸妈他们吃什么?”他们两个偷偷溜出去吃早饭,不好吧? 钟成英:“哦,那你是准备下厨展示一下才艺吗?” 宋思礼火速改口:“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集市上吃早饭,然后带一点早饭回来。” 大部分时候是钟成英在说,她说起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并自动省略其中的心酸。 “其实我爸原先不想叫我上高中的,他和我说,必须考上市里的一中,就是我们这市里最好的中学才行,稍微次一点的都不行。他原本是想叫我知难而退,没想到我考上了,你是没见到他当时的表情,可惜那时候没有手机,否则多少拍下来让你看一看。” 虽然钟成英的讲述中掩去了大部分苦难的事实,但偶尔流露出来的那几分真实就足够触目惊心。 宋思礼慢慢摸她的头发,用指腹顺着发根往下按,他为她流露出来的不在意而感到难过。 他知道她从前的辛苦,也知道她自尊心极强,习惯于自己消化一切。 她从前是不会和自己讲这些的,因为钟成英的界限观念很清晰,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 宋思礼静静听了一会儿,问:“所以后来,你再没养过猫吗?” 钟成英说:“现在豆花不是吗?” 宋思礼记得他们当年同居的时候,钟成英有表现出对于猫的喜爱,却不肯养。 她说,等我有了固定的住所和固定的工作,我是一定要养一只的。 由此可见,她也并非对当年那只猫误吃了毒老鼠而死的事情无动于衷。 在天渐亮的时候,钟成英突然叫他的名字:“宋思礼。” “嗯?” 她突然说:“其实,我大学的时候,不该和你谈恋爱的。” “你总说我过于理智,但你并不知道,我也为你不理智过。” “我曾想过许多理由去拒绝你,但当年你说你喜欢我,我一下子就动摇了。” 宋思礼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更能理解这句话。 因为他这几天切切实实的见过这里的环境,这里的村民,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了钟成英的视角。 宋思礼说:“我很抱歉。”有时候在那一瞬间,人也想不到什么花言巧语,只能用最简单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说:“是我当年没能懂你。” 当年的那段恋爱,在外人看来,必然是钟成英高攀,但事实上一直是宋思礼患得患失。 因为她实在是太理智了,理智到好像谈恋爱这件事情在她眼里和考试也差不多。 那时候的宋思礼严重怀疑,自己可能就是除了内外妇儿的第5门课吧。 所以保研的事情只是导火线,是最后一根稻草,使他们的关系迅速走到了终点。 今晚的宋主任很是飘飘然,因为老婆主动亲了他,并与他说:“我从前的日子过得很贫瘠,也很艰难,但我觉得18岁的时候喜欢你,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我并不后悔。” 天乍亮。 好像有谁掀开了天上黑色的幕布,光像碎银子一样,白花花的照进来。 钟成英说:“去集市买早饭和烧早饭,自己选一个吧。” 宋思礼果断选择前者,他并不是想要偷懒,只是单纯觉得如果他真下了厨房烧了早饭,有一定概率会被丈母娘赶出去。 农村的集市这时候正热闹,十步一个早饭摊子,有的人家自己有早餐门店,有的就是支起一个帐篷来,卖粥卖饼卖油条还卖咸菜。 早上人还是挺多的,店里坐满了,门口的帐篷里也坐满了。 钟成英还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是自己的小学同学。 不过钟成英当然不记得了,她瞧着面前这个矮小瘦弱的男人,礼貌的微笑:“你是?” “我是王大壮啊!”这个叫王大壮的男人很激动:“之前咱俩在学校里做过同桌,上学的时候你的猫被人毒死了,还是我帮忙挖的坑!” 钟成英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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