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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一道道声音一路从大门往内院方向传去,整座府邸为之震动。 世子爷年前就奉旨离京前往青州,至今方归,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在下人们的恭迎声中,顾非池策马进了国公府。 一名青衣小厮立即迎了上来,一手抓住了红马的缰绳,禀道:“世子爷,国公爷和夫人都在正院。” 顾非池略略点头,直接去往正院,步伐沉稳矫健。 早有人去通传了卫国公夫妇,顾非池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左次间。 屋子里点着珍贵的龙涎香,袅袅地飘在空气中,异香扑鼻。 地上铺着光滑如鉴的金砖,屋内的桌椅案几是清一水的紫檀木家具,次间立着一个多宝阁架子,摆着铜镀金盆红珊瑚盆景、紫檀木座羊脂白玉云蝠灵芝纹如意、色彩绚烂的琉璃瓶等各式各样的古玩摆设。 所有的布置都十分讲究,错落有致,却在无形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绕过一道紫檀边座嵌染牙五百罗汉插屏,顾非池就看到了卫国公闲适地斜歪在罗汉床的大迎枕上,身上穿了一件家常的天青色绣竹叶纹道袍,松松垮垮。 隔着一个小小的茶几,卫国公夫人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穿了一件姜黄色宝相花缠枝金丝纹刻丝褙子,周身上下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雍容高贵。 她上下打量着顾非池,面上看不出喜怒,举手投足似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丝不苟。 “爹,娘,我回来了。”顾非池给两人问了安后,就自己在下首坐下。 养了十来天,卫国公此刻的精神不错,双眸若神,只是形容依然清瘦,微笑着问道:“阿池,这次的差事怎么样?” “爹爹放心,差事办妥了。”顾非池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伙在青州、徐州近海以及沿岸作乱的倭寇实则由十几伙海匪组成,彼此互为盟友,看似有四千人之众,其实不过一盘散沙,乌合之众。” “经此一战,余下的人不足为惧,青州、徐州沿岸应该可以太平两年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神情平静,却又隐隐透着几分睥睨天下的骄矜。 “办得不错。”卫国公眉眼慈爱地看着这个令他骄傲的长子,含笑道,“你这次没在京城过年,好不容易回京,尽量多待些时日吧。” 顾非池一年中就没几个月在京城,大半的日子都领着差事在外头天南海北地奔波,为皇帝办差。 “皇上说了,会让我在京城多留两个月,”顾非池淡淡道,带着几不可查的讥诮,“还说您抱恙在身,让我在您跟前好好尽孝。” 卫国公的一只手屈指叩动了两下,连句谢恩什么的客套话都懒得说。 卫国公夫人正容而坐,来回看着这对父子,轻轻蹙眉,突然开口道:“阿池,你巳时应该就从宫里出来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不会又去哪里惹祸了吧?!” 她直视着顾非池,表情有些复杂,夹着不满和愠色。 顾非池一早回京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卫国公夫人得了消息后,就立即派了小厮去宫门口等他,可还是迟了一步。小厮抵达宫门时,就听说顾非池已经走了。 算算时间,顾非池本该在半个多时辰前回国公府的。 说话间,小丫鬟从抱厦过来给顾非池上了茶,也给卫国公夫妇分别换上了热腾腾的新茶,空气里的茶香味更浓了。 顾非池慢条斯理地端起了白瓷浮纹茶盅。 茶盅里是上好的龙井新茶,汤色嫩绿鲜亮,茶香四溢,升起的缕缕白气氤氲在他黑色的面具上。 卫国公夫人当他默认了,唇角一有瞬间的绷紧,眼神沉了沉。 她轻叹了口气:“阿池,你年纪不小了,做事别总这么冲动,让你爹为你操心。” “你爹的身子这两年也不比从前了……” 旁边上茶的小丫鬟形容局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恰好撞上了夫人训世子爷,低眉顺眼。 看着顾非池一言不发的样子,卫国公夫人就心里来气,她保养得犹如少女般的玉白手指整了整袖口,眸色深幽。 她话锋一转,肃然道:“阿池,你都二十岁的人了,像咱们这这样的勋贵人家,如你这般年纪的,膝下早就儿女成群了,可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有时候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回你爹病重,太医都束手无策,你远在天边,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个可以商量的人,担心得整夜都睡不着觉。” “幸而玄清真人为我指点迷津,真人算过了,只要你成亲为你爹冲喜,你爹就能转危为安。” “我就给你挑了一个……果然有用。” “冲喜?!”卫国公紧紧地皱起了浓眉,震惊地看着卫国公夫人。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冲喜的事,形容间露出几分不赞同,“夫人,你……”糊涂啊! 卫国公坐直了身体,把到了嘴边的训斥之语咽下,正色道:“不行,阿池的婚事万万不可如此儿戏,得慢慢挑。” “国公爷,这怎么能叫儿戏呢!”卫国公夫人语重心长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请玄清真人算出来的与阿池八字相和的姑娘。” “你看,她人还没过门,就福及了国公府,把你的煞气冲走了,短短几天,你就康复了!” “可见真人算得准极了。” 卫国公夫人劝着劝着,神情愈发笃定。 顾非池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并不着急。 “惜文,”卫国公柔声唤着夫人的名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哄道,“你这是病急乱投医,我能好是因为有神医为我诊治,与冲喜又有什么关系。” 在他重病不起的那段日子,夫人时常在他榻边为他侍疾。 有时候,他半夜被咳醒,就迷迷糊糊地看到夫人拿着帕子抹泪,哽咽地与嬷嬷说起,她已经遍请名医,四处求药,又求神拜佛,恨不得折寿十年来换卫国公的康健。 夫人这般情深义重,卫国公自然也是感动的,不忍再苛责。 “国公爷,玄清真人很灵验的,”卫国公夫人紧紧地握住了卫国公骨节分明的手,“之前永平伯府的四姑娘高烧惊厥,就位是喝了真人的符水才好的;李大将军府的小公子丢了魂儿,也是真人施法唤回来的!” 说着,卫国公夫人的眼眶红了,“国公爷,你信我一回吧。玄清真人说了,那萧二姑娘八字好,福泽深厚,既能旺家,也能旺夫,绝对错不了的。” 武安侯府的萧二姑娘?! 顾非池一愣,手里的茶盅停顿了一下,面具后的剑眉微扬,这才被卫国公夫人的话挑起了注意力。 第22章 顾世子,可要和我做个交易? 卫国公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萧二姑娘?” “是啊。”卫国公夫人只以为他是在问,唇角浮起一抹端庄的笑容,“我亲自去侯府相过人了,那的确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姑娘。” 温柔贤惠的萧二姑娘?顾非池强忍笑意,想起西林寺的藏经阁内她无视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剑与他讨价还价,又想起方才在那条巷子里她套麻袋揍了高公公一顿。 顾非池摸了摸腰侧配的荷包,清晰地感受到荷包里的那枚珍珠耳珰。 卫国公看了儿子一眼,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一声:“惜文,我都好了,就别整这些事了。” “让一个姑娘带着个冲喜的名义嫁进来,又不是什么好名声。” 卫国公夫人沉默了。 卫国公知道他这夫人素来倔强,打算私下再劝劝,就对顾非池道:“阿池,你娘是关心则乱,你的亲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慢慢挑就是了。” 卫国公夫人淡淡道:“那宫里呢?” 这一次,卫国公无言以对。 宫里头对儿子的婚事早有插手的心思了。 气氛一沉,半晌后,卫国公才沉声道:“只要我在一日,皇上就不至于越过我,总要问过我的意思……” 他这句话既是说给卫国公夫人听的,也是说给顾非池听的。 只要他在一日,就是卫国公府的顶梁柱。 “阿池,你刚从青州回来,这一路奔波,也劳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爹,娘,那我先回去了。”顾非池当即起了身,作揖又行了一礼,感觉到母亲幽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面具上。 他转身离开了正院,回了他自己的住所。 小厮已经把浴桶和热水准备好了,顾非池匆匆地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玄色素面直裰,就带着满身的水汽从后门出了院子。 外面已是黄昏,夕阳落下了大半,余晖给整个京城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色。 顾非池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国公府,又一个人悄悄地潜进了武安侯府,按照上次的路线来到了月出斋。 对他来说,想要避开侯府的这些护卫,轻而易举。 顾非池轻轻松松地越过最后一道青砖围墙,来到了月出斋的后院,远远地就看到萧燕飞正坐在小书房里专心致志地执笔写字。 顾非池负手朝她的方向走去,步履矫健,认真地打量着屋内这个看似乖巧的少女。 她半垂着小脸,身上还穿着之前的那袭丁香色褙子,肤光如雪的面孔上一双眼尾微微上翘的猫眼格外引人注目。 那乌黑的青丝挽了个双平髻,耳垂上的珍珠耳珰赫然少了一枚。 顾非池让人查过萧燕飞,她是武安侯的庶女,一个很普通的闺阁女子。 十二岁时,萧燕飞曾被送去冀州妥县的一处庄子,一待就是两年多。 当查到这些信息时,顾非池也就知道她是怎么认出他的了,前年他曾经去冀州妥县一带剿匪,右腕上的箭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他走到窗外,见她写完了一行字,才轻轻地叩了叩窗框。 萧燕飞闻声抬头,与窗外的顾非池四目相对。 第一反应就是,他怎么来了?! 她明明已经把卫国公接下来三天的药都送去万草堂了。 “顾世子。”萧燕飞脸上露出客套的笑容,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笔。 顾非池长眉微挑,从荷包里摸出了那个粉珍珠耳珰,随手抛给了萧燕飞。 “接着。” 小巧精致的耳珰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稳稳地落入了萧燕飞的掌心。 这个耳珰实在太眼熟了。 萧燕飞:“……” 她连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垂,又摸了摸右耳垂。 果然,是她掉的。 一定是掉在了大繁街,才会被顾非池捡到。 而且,十有八九,顾非池还发现了巷子里头被套了麻袋的高安。 萧燕飞长翘的羽睫颤了颤,眼眸游移了一下,不由有些心虚。 那种心虚也只是一瞬而已,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反正她知道他的秘密,他也知道她的,扯平了! 她笑了,真心实意地道了谢:“多谢顾世子。” “世子真是帮了大忙了。” 这虽是个平平无奇的耳珰,可万一落入了高公公的手里,弄不好他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幸好是被顾非池捡到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微安,笑容璀璨。 窗外的顾非池闲适地倚在窗框上,将她从惊讶到心虚到理气直壮再到安心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内。 小姑娘的心思直白地写在了脸上,一目了然,显得十分的生动。 顾非池望着她淡淡地笑,眉目好似月光般的柔和,道:“姑娘救了家父的命,我早就该来道谢的。” 父亲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世子多礼了。”萧燕飞捏着那枚耳珰,笑容真挚了几分,“世子可要进来小坐?” “那就叨扰了。”顾非池利落地一手撑了下窗槛,灵活地纵身一跃从打开的窗户进去了,那玄色的衣袂如雄鹰般飞起。 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漂亮干脆。 顾非池在书案边的圈椅上坐下。 窗口的风一吹,吹起了他束发的黑色发带,连书案上的那张宣纸也被轻飘飘地吹离了案头…… 萧燕飞赶紧倾身去捞那张纸,但是,她的动作哪里快得过顾非池。 顾非池信手一捏,两根手指已经夹住了那张飞起的宣纸。 定睛一看,宣纸上写着:“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 这是《皇帝内经·素问》的第一篇。 有趣的是字体一开始软趴趴的,就像是一个刚刚学写字的幼童用笔十分生疏,慢慢地,笔势越来越娴熟,有了笔锋与风骨,就像是执笔者一点点了开了窍似的。 他还从未见人在一张纸上如此进步飞速的。 “多谢世子!”萧燕飞赶紧去夺顾非池的手里的那张宣纸。 她动作太急,手背不小心擦过了他的发丝,发丝冰冰凉凉,犹带着些许湿气。 萧燕飞这才意识到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得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丝丝缕缕地往她鼻中钻,香味清冽如雪落青竹。 顾非池无声地笑了笑,任由她抢走了那张宣纸,狭长的眉眼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转瞬又是一派清冷的样子。 萧燕飞把那张宣纸放到了书案的另一个角上,生怕它再被风吹走,拿过一方小小的碧玉睡狐镇纸压住了那张宣纸。 对于这个镇纸,顾非池非常眼熟,眼底又掠过一丝笑意。 萧燕飞转过脸时已经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问道:“顾世子,你的朋友好了没?” 她问的是谢无端的伤势。 顾非池点了点头:“没有大碍了。” 谢无端在退烧后,又连续服用了三四天的药,伤口就不再红肿,也不再渗液。军医说,谢无端恢复得很好,最难的一关已经熬过了,接下来慢慢养着就是了。 对于那种药的药效,军医叹为观止,恨不得掰碎了研究个彻底,可偏偏药的数量太少了,只够谢无端一个人服用。 “那就好。”萧燕飞看着顾非池的眼睛,落落大方地含笑道,“顾世子,军中受伤的将士应该也不乏会出现高烧不退吧?” 但凡受伤,就有一定伤口感染的机率。 有的时候,哪怕是开膛破肚样的重伤,也能好。 但有的时候,即便只是一道划伤或者擦破点皮,若是出现感染,也能夺走人的性命。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直到有了盘尼西林,才大大地降低了伤员的死亡率。 中医虽有神,但对伤口感染却并没有特效药,大都听天由命。 顾非池原本波澜不兴的眼眸泛起了些许涟漪,微微颔首:“伤重不治者不知凡几。” 他长年在军中,经历过数之不尽的战役,看过无数伤兵因为伤口溃烂演变为高烧不退,最后马革裹尸还。 “我有药。”萧燕飞微微一笑,眉宇间流露出来的自信让她顾盼生辉,明丽动人。 这是萧燕飞一早就想好的。 她要在这个世界过上好日子,就不能指着侯府。 这侯府里,有一个不把庶女当人的太夫人,还有一个满怀心机不知在想什么的亲娘,让她的日子简直如芒在背。 她只能靠她自己。 在古代,尤其在军中,这阿莫西林可是宝贝啊。 当然,她也有盘尼西林,只是盘尼西林需要注射,用起来有些麻烦,而阿莫西林可以口服,也更容易让古代人接受。 萧燕飞笑吟吟地斟茶倒水,又给顾非池递点心碟子:“我的药有没有效果,世子也亲眼见过了。” “世子要不要换一些?” 第23章 药可以是药,也可以是毒。 顾非池慢慢地品着萧燕飞递来的花茶,神情平静。 他本就有意向萧燕飞再买一些药用在军中,不想,他还没提,萧燕飞竟然会主动提。 顾非池的唇角在茶盅翘了翘,眼角的余光瞥着侃侃而谈的萧燕飞。 在他跟前能这般从容自若的人,这满京城怕是也找不到几个。 她是怎么养成这个性子的? 此刻再回想起藏经阁内的初次相见,顾非池忽然就对眼前的少女升起了一丝好奇心。 他是父亲手把手亲自带大的,父亲教他习武强身,教他读书,教他兵法谋略,教他律例刑案,教他如何看人识人,教他如何带兵冲锋…… 父亲对他付诸了心血。 可眼前这个少女养在闺阁中,从不曾亲自游历过这片广阔的天地,不曾目睹过世间万象,她又是怎么变成现在的她的?! 她到底是跟何人学的医? 她还真是有趣,身上像是藏着无数的谜团。 顾非池眸底掠过些微笑意,又浅啜了几口茶水后,就放下了茶盅,问道:“你要换什么?” “金银,又或者别的……” 萧燕飞笑望着顾非池,一双翦水明眸比那春晖还要明媚几分。 她刚启唇,却见顾非池转头往门帘那边望去。 嘘! 顾非池将修长的食指轻轻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以唇语道:“有人来了。” 几乎下一刻,小书房外响起了海棠的声音:“姑娘,大姑娘来了,在堂屋等着您。” “你去招待大姐姐,我收拾一下就过去。”萧燕飞娴熟地用意念从急救箱里摸出了阿莫西林,一粒粒地把药片都抠出来,足足二十粒。 她装作是从袖袋里拿出来,把这二十粒药片都放到了一张绢纸上:“这些药片就当作样品,你可以找更多发烧的伤兵试验药效。” 说着,她神情一肃,“但是,是药三分毒,极少数的人可能会对这种药产生不适,像是皮疹、哮喘、腹泻、呕吐等,这种人必须立即停药。” “反应最严重的人也许会死,这样的人十万人中大概有一人。” “若是有伤患在服药后产生不适,还请世子立刻派人来找我。” 萧燕飞很难跟古代人解释何为“过敏反应”,就只能笼统地用“是药三分毒”来搪塞,左右中医里也时常以毒入药。 “我记下了。”顾非池言辞简洁地应道。 这世上本就没有包治百病的灵药,药可以是药,也可以是毒。 在战场上,将士们以血肉之躯拼死作战,但凡因为伤口溃烂高烧不退的,往往十死无生。 而这药,却能为他们在死路中搏得一线生机! 别说十万人里有一人可能会死,哪怕是十人中会死一人,那也有九人可以活下来。 顾非池的表情慢慢变得端凝,双目明亮如星,湛然有神。 萧燕飞把药片用绢纸包上,推给了他,弯唇笑了笑:“我这边有客,就不招待世子了,世子请自便。” 她起身抚了抚衣裙,就匆匆地打帘走了。 穿过两道门帘,一身绯红衣裙的萧鸾飞站在堂屋中央,身材高挑,明艳照人,正抬眼望着前方那幅《莲卧观音图》。 海棠与丁香在一旁伺候着。 萧鸾飞听到动静,转身望来,嫣然一笑,犹如一朵华贵娇艳的牡丹花。 “二妹妹,这幅观音图画得可真好,雍容慈悲,妙相庄严,我看着喜欢极了。” “我刚才听丁香说,这是腊月时崔姨娘为了给你祈福亲手所绘?” 萧燕飞看了看那幅观音图,点点头:“是姨娘画的。” 腊月时,原主也得过一次风寒,连续高烧,咳嗽不止,可崔姨娘从不曾来探望过原主,在原主好得七七八八时送来了这幅画,口口声声说,她为了给原主祈福,精心绘了这幅《莲卧观音图》,幸好观音菩萨保佑,原主康复了。 当时原主感动不已,就把这幅观音图挂在了堂屋中。 “崔姨娘真是心疼二妹妹你。”萧鸾飞感慨道,明眸清亮灵动。 萧燕飞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大姐姐,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她若无其事地话锋一转。 萧鸾飞笑盈盈地过来挽上萧燕飞的胳膊:“娘叫你过去正院用晚膳,我正好顺路,就来找你一起过去。” 萧燕飞看了看壶漏,现在也差不多是她给殷氏定省的时间了。 她就随萧鸾飞出了月出斋,迈出院门的那一刻,忍不住回头朝小书房的方向望了望,心道:顾非池应该走了吧。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就听萧鸾飞兴致勃勃地又道:“再过些日子就是千芳宴了,宫里应该马上就会赐下千芳帖,二妹妹,到时候你和我一块儿去吧。” “千芳宴?”萧燕飞凝眸想了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夕阳落下了大半,天空中彩霞漫天,在两人的身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彩,衬得少女肌肤莹润如玉。 萧鸾飞眼波流转,笑道:“皇后娘娘每年春天都会举办千芳宴,邀请京中及笄的贵女去西郊的行宫清晖园,赏花游玩。” “若是谁能在千芳宴上有幸得了皇后娘娘的夸奖,自是受益无穷。” 萧鸾飞说得委婉含蓄,言下之意也很明确,姑娘家一旦得了皇后夸奖,能受益的自然是亲事。 皇后娘娘的千芳宴?萧燕飞心中的某个开关被触动。 对了,今天柳朝云在绛云阁提过她要在千芳宴一展琴艺。 所以说,这是古代的相亲大会? 萧鸾飞笑容明媚,接着道:“明天金玉斋会把娘给我们打的首饰送来,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试。” “听说这清晖宫的牡丹花是一绝,娘就特意让师傅给我们打了牡丹金钗,我看过金玉斋送来的图纸,可好看……” “咦,二妹妹,那里好像是崔姨娘?” 萧鸾飞蓦地停下了脚步,也同时拉住了萧燕飞,又指了指右前方的紫藤花廊,花廊中站着一道婀娜纤弱的倩影。 崔姨娘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斗篷,浓密的青丝挽了一个松松的纂儿,颊畔散落着几缕碎发,风一吹,头蓬鼓起,衬得她愈发纤细,荏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飘似的。 她正望着萧燕飞与萧鸾飞的方向,一双美目似秋水盈盈。 萧燕飞:“……” 萧鸾飞语气温和地问道:“二妹妹,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看过崔姨娘了?” 萧燕飞没有说话,萧鸾飞就当做她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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