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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外围的骑兵或是被射穿了脖颈,或是身中数箭,或是被刺穿了心脏,或是坐骑中箭,一具具尸体从马背上摔下,两眼怒睁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不仅是死不瞑目,甚至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脸色阴沉的吐谷霍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横刀一挡,厉声道:“本王是王上派来的!” 下一瞬,更多的羽箭自街道两边的阴影处射来,犹如疾风骤雨,杀气凛冽。 只刹那间,又是横尸数百,血腥味浓得似要把空气都染红了。 这一下,吐谷霍能够肯定了,瞳孔一阵翕动。 他中计了! 钦志犇这废物,竟然连区区这么几天都守不住,乌寰山竟然已经失守了。 “散开!”吐谷霍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对着身后的三万骑兵下令,“谢无端已经攻占了乌寰山!” 一声令下,三万长狄骑兵们便各自分开,以十人为一队,在乌寰山城的大街小巷中急速地穿行,犹如大江之水分散成无数支流。 这一幕也被远处的一支千里眼收入眼内。 谢无端放下了手里的千里眼,微微地笑,笑容一贯似朗月清风。 “化整为零。”顾非池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手里也有一支千里眼,一支嵌满红宝石的千里眼,颗颗红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吐谷霍这是想分散我们的兵力。” 长狄骑兵十人一队,配合默契,灵活机变,这是他们在战场上常用的战术。 只可惜啊…… 谢无端最擅长的就是强袭和……巷战。 第165章 “咚!咚!咚!” 节奏性的战鼓声响彻整座城池,随着山风远远地飘了出去。 在这街巷纵横的城池中,三万长狄骑兵选择弃马而行,三万匹骏马被留在了主道上,将士们则化为游兵,灵活地穿梭在一条条陌生的巷子、街道以及房屋中,隐匿于阴影之中。 长狄士兵们以十人为一队急速地分散开来,他们既是在化整为零,也同时是在化明为暗。 这是他们常用的战术,为的是将敌人各个击破。 领头的十夫长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又时不时地以手势给下属下指令,他身后的同袍默契十足地跟随在后方。 哪怕身陷在敌人中间,他们也并不慌乱,步履无声,身手敏捷。 可战可退。 他们分散开来,那么敌人为了追击他们,势必也只能分散兵力。 这样,他们就不至于处于被动的弱势了。 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里,十夫长抬头望向高高的墙头,下令道:“上墙!” 说话的同时,他回过了头,双眸瞪大,发现后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黑漆漆的巷子里头,不知何时,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下一瞬,破空声响,一支利箭从黑暗中射来,他想躲,可慢了,只觉得喉咙一痛,微张嘴,连喊叫都来不及,身躯就往后倒下了。 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这黑黢黢的巷子,就仿佛是吞人的野兽般,静静地蛰伏着。 一开始,军靴踏地的声响如急促的暴雨声般,四处可闻。 后来,脚步声渐轻,几乎被周围的风声压过。 再后来,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死亡的气息弥漫在城池中。 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浓郁得似有一层猩红的血云笼罩在了城池的上方…… 早在这三万长狄骑兵进入城池,城门关闭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这座城池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般把这些长狄人困住了。 从下午到黄昏,从夜晚再到黎明,旭日自东方的天际冉冉升起。 “呼——,呼——” 吐谷霍急促地喘着粗气,一手紧紧地握着弯刀,往前奔跑着,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心里生出了强烈的恐慌。 耳边回响着他一个人的喘息声与脚步声,再没有其它的声响。 他已经逃了整整一晚上,有好几次,当他看到城门就在前方,生机触手可及的时候,下一刻,那丝生机就会被掐断。 他试过各种方法,也曾让亲随发出信号弹求援,但信号弹的引线还没拔出,亲随就被一箭射穿了咽喉,死在了他脚边。 不止是亲随,原本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亲兵也一个个地倒下了。 他们全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逃了那么久,吐谷霍已经精疲力竭,头发几乎被汗水所浸湿,面颊、肩头、手臂都受了点伤,衣衫褴褛,被鲜血染得一块块红。 他惶惶的目光一会儿往后看,一会儿往左右看,生怕下一刻就会有流箭从哪里飞出。 “嗖!” 一支流箭从西南方射了过来。 吐谷霍急忙右拐,避开了那支疾射而来的羽箭,可拐弯后,他却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前面没有路了。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转过身又想往胡同外跑,一箭钉在了他的左脚前方。 他感觉自己的左脚趾前一阵灼热,靴头被锋利的箭尖蹭破,这一箭只要再往前半寸,他的脚掌就会被钉穿。 吐谷霍的鼻翼一阵翕动,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嗖!” 又是一支羽箭朝他射来,这一箭再次射在了他的靴子前方,他的脚趾从破烂的鞋面上露了出来,狼狈得好似一个乞丐。 他又踉跄地往后退,羽箭持续地从巷子边射来,一箭又一箭,逼得他节节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的后背抵上一片冷硬的墙壁。 他就仿佛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般被猫儿一步步地逼到了死路上。 巷子两边的高墙上分别出现一个弓箭手,他们手中的长弓都被拉满,寒光闪闪的箭尖对准了他,似在宣告着,他已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了。 前方旭日升起的地方,胡同口出现两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不疾不徐地并肩走来。 左边那个气质温润,雪白的披风在晨风中飞扬,翻卷。 黎明的晨曦在白衣青年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衬得他不似凡人。 是他! “谢无端!”吐谷霍艰难地以景语吐出了这个名字,心情极是复杂。 去岁,他亲手斩杀了谢以默,意气风发,还以为谢无端也死定了,却不曾想,短短不到一年,他竟然再次见到了谢无端。 而且两人之间的处境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一次,他败了,一败涂地! 吐谷霍慢慢地将手中的弯刀指向了巷子口的谢无端,嘲讽地说道:“怎么,你是想替父报仇?” 他的景语不甚流利,腔调呆板,但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能听懂。 谢无端一言不发地朝吐谷霍走去。 吐谷霍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目光又落在谢无端身边的红衣青年身上,那鲜艳夺目的红色似烈火般张扬,一种傲慢矜贵的气质扑面而来。 从对方毫不逊色于谢无端的气势,吐谷霍心里已经猜到出了此人的身份。 大景的新太子,从前的卫国公世子顾非池。 望着前方逼近的两人,吐谷霍的身形绷得更紧了,脑海中被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他不会死的! 今天如果来的只有谢无端一人,那么自己死定了,可现在大景的太子也来了,这就意味着,自己又有了一线生机。 吐谷霍一咬牙,仰首狂笑:“谢无端,你确定真要杀了本王吗?” “看来你还是没有吸取从前的教训啊!” “本王活着,无论是吐谷部的割地,还是金银,什么都可以谈。” “但本王若是死了,谢无端,你今日这泼天的军功说不定就是来日悬于你脖子上的一道白绫了。” “谢无端,你可要想清楚了!” 吐谷霍这话表面是对着谢无端说的,但其实上却是说给顾非池听的。 现在也许因为顾非池帮着谢家洗雪冤情,君臣相得,传为佳话,可这些只是一时的,君与臣之间,天生就不可能彼此信任。 他方才的这番话是在警告顾非池,若是谢无端的功劳太大,顾非池一个新太子以后要怎么挟制像谢无端这种功勋卓绝的功臣?! 将来,大景百姓只会知谢无端为大景所立的赫赫战功,反而会让顾非池这个新君黯然失色。 这时,顾非池停住了脚步。 吐谷霍心中一喜,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微弱的光芒,隐隐看到了希望。 果然,顾非池果然被自己说动了。 对于顾非池而言,其实最好还是留下自己这条命。 只要长狄还在,谢无端就会被困于北境,他的功绩也仅仅只会是一员猛将。 没有了开疆辟土,也不会功高盖主地压了顾非池的锋芒。 吐谷霍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还想再说什么,下一刻,他的眼前一道银光一闪而过…… 吐谷霍死前最后所见的,便是谢无端挥剑砍向了自己的脖颈。 鲜血自他的脖颈极速地喷涌而出,喷溅开来。 剑光过后,他双目圆睁的头颅飞起,“扑通”一声坠落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那死不瞑目的脸庞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少了头颅的躯体靠着身后的墙壁慢慢地往下滑去,在那斑驳的墙壁上留下一大滩血迹。 一剑斩首! 几滴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了谢无端的脸上,殷红的血映着他白皙如玉的肌肤如此刺目。 谢无端闭了闭眼睛,微微仰起了线条优美的下巴。 金色的晨曦倾泻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明明在笑,神情间却透着一种难言的悲怆…… 乌寰山的兵戎声持续了一夜,直到黎明方歇。 遥远的京城中,武英殿的烛火也燃了一夜。 礼部花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翻阅了各种关于古礼的书籍,终于制定出了禅位的仪制。 熬得礼部尚书裴谨的头发又白好多,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仪制一写完,裴谨就兴冲冲地去了武英殿,和礼亲王商量了一番 两人熬了一晚上,仔细地修改了些细节,又誊抄了一份后,一大早,就递到了萧燕飞的手里。 萧燕飞是一看到这些枯燥的仪制就头疼,可还是得硬着头皮看,耳边听曾郎中一丝不苟地解释着仪式的细节。 大致看了一遍后,萧燕飞也没挑什么错,只随口问了一句:“曾大人,这仪制已经呈给皇上了吗?” “回太子妃,已经送过去了,”曾郎中恭敬地作揖答道,“是礼亲王亲王送去清晖园的。” “我知道了。”萧燕飞柔柔一笑,“劳烦大人回去跟裴尚书说,这段日子真是辛苦礼部几位大人了。” 瞧太子妃这般温柔和善,曾郎中简直如释重负,忙道:“这是臣等的分内之事。” 他觉得太子妃真是比太子爷好相处多了,这要是太子爷,肯定是要把这仪制再丢给礼部,不改上十遍不会罢休! “利叔,替我送送曾郎中。”萧燕飞笑盈盈地吩咐候在一旁的利叔。 曾郎中也知道利叔是卫国公的长随,自然也不敢摆什么架子,客客气气地随利叔从国公府的正厅出去了。 送走了客人,萧燕飞也起了身,拿着这份禅位的仪制去了正院。 卫国公夫人正在宴息间里翻着一本花名册,田嬷嬷在一旁伺候着,主仆俩偶尔低语几句,萧燕飞隐约听到两人提起了“悦姐儿”。 “娘,”萧燕飞走到近前,给卫国公夫人见了礼,之后,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儿媳想请您给我娘、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下个帖子吧。” “放心。”卫国公夫人微微地笑,眉眼沉静,神情与举止一贯的端庄娴雅,“你看。” 说着,她放下花名册,从一旁拿出了一张大红洒金帖子给萧燕飞看,帖子上墨迹犹新,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显然是刚写好不久。 不愧是夫人!萧燕飞心道,卫国公夫人办事总是这般妥帖周到。 卫国公夫人又转手把帖子给了田嬷嬷,吩咐道:“你现在就去一趟殷家,把这帖子给亲家送去。” 距离萧燕飞与顾非池大婚已经快一个月了,依着民间的习俗,夫家要请娘家人上门,大开酒宴,热闹一番,这也意味着,从此以后,两家人可以像普通的亲戚一样彼此走动。 田嬷嬷拿了那份帖子,笑容满面地走了。 “燕飞,你过来,帮我一起看看。”卫国公夫人对着坐在下首的萧燕飞招了招手,让她也坐到罗汉床上,又把那本花名册也递给她看。 萧燕飞垂眸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 董预,十八岁,青州人,家中行二,今秋解元,父翰林院侍读学士董籍…… 下面还有好几个名字,都写明了年纪、祖籍、出身等等。 萧燕飞唇角一翘,想起刚才进来时听到她们提起顾悦,一下子就明白了,侧首去看卫国公夫人:“娘是在给悦悦挑夫婿?” 卫国公夫人既然都把这花名册拿给萧燕飞看了,也没打算瞒着,颔首道:“悦姐儿这丫头啊,性子太……”她斟酌了一会儿用词,含蓄道,“太‘耿直’了。” “我琢磨着,这高门宗妇应当不成……咱们府里也没有姨娘侍妾。” 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女儿,卫国公夫人再了解不过了。 她这个女儿啊,聪明是聪明,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可就是性子不够圆滑,这高门大户的宗妇除了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主持中馈,还得面对妻妾问题,妯娌问题,从上到下的弯弯绕绕。 卫国公夫人怕女儿嫁入这样的人家会受委屈,会有苦难言。 “所以,我考虑着,要么给悦姐儿找一户像董家、裴家、韩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要么就把悦姐儿嫁回卢家,卢家有族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但族中,哪怕无子,也大多是过继别房子嗣,鲜有纳妾的。” 说到娘家,卫国公夫人满是自豪之色,他们卢家可是两百年传承的世家,门风自是不必说。 “燕飞,你说哪个更合适呢?”卫国公夫人笑容温和地看着萧燕飞,表情一如既往的优雅,心里想的是,儿媳和女儿最是要好,说不定女儿悄悄和她说过。 萧燕飞将脸凑过去,又将卫国公夫人手上的那份花名册看了看。 这董家她也有所耳闻,是书香门第,但是…… “娘,董家是清贵的书香门第,可规矩过于森严,我瞧着不妥,悦悦她不喜拘束。” 顾悦是喜爱看书,但也同样喜欢骑射,骑射都学得极好。这董家,她记得对女子的要求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怕极了。 “卢家嘛……”萧燕飞含笑道,“娘舍得妹妹嫁这么远?” 卫国公夫人沉默了一会儿。 不舍得。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女儿时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萧燕飞轻轻叹气:“我娘是远嫁,从江南远嫁到京城,自她出嫁后的十六年,与我外祖父母总共才见过不到五次。” 出门不便,从京城到江南路上就要耗费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点,卫国公夫人也是心知肚明。 她自己就是远嫁,也就是比殷婉的娘家近一些,可最多也只能两三年回娘家见一次双亲与兄长他们。 萧燕飞又道:“娘,悦悦日后会袭爵,这亲事让她自己决定吧。” 卫国公夫人微微蹙眉。 室内静谧无声。 好一会儿,她才低低地叹了口气:“这赘婿,又哪有好的。” 任何人都知道,但凡人品出色、才学出众的男子,又岂会屈就于一个赘婿! 卫国公夫人的眉心又蹙得更紧,难掩忧色地说道:“悦悦是个姑娘家,袭爵的事……”最后一句话化作无声的叹息。 卫国公也跟她提过,国公府的爵位会由顾悦来承袭,当时,惊得她差点没摔了手上的杯子。 明芮是大景朝的第一个女爵,这让顾悦袭爵显得没那么惊世骇俗。 但是顾家与明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顾家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勋贵,是手掌西北二十万天府军的卫国公府。 “卫国公”要继承的可不止是爵位,还有天府军,以及守卫西北,抗击西戎的重任。 卫国公当时说得云淡风轻,可卫国公夫人却有些苦恼:他们卢家养女儿,重的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仪态风骨,还从没养出过能上阵杀敌的姑娘。 她娇滴滴的小闺女承爵后是要上阵杀敌,还是去军营里头和将士们同饮共食? 卫国公夫人一想到她那依着世家仪态养出来的悦姐儿,日后跟着军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士们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心里就有点发毛。 萧燕飞看着对方娴丽的侧脸,微微地笑:“娘,这亲事,咱们说了不算,总得妹妹自个儿瞧上了才好。” 据她所知,现在宗室勋贵里头,没有儿子的不止一两家,若是亲生女儿能够袭爵,谁又会真的愿意把自家的爵位给过继来的隔房侄儿。 女子袭爵,但凡有了一例、两例的先例,慢慢地,也就能成为常态。 但凡能扛得起爵位的女子,至少也得心有主见,不会在亲事和后继者上,被夫婿和旁人轻易摆布。 萧燕飞拿过了卫国公夫人手里的花名册,轻轻合上后,放在了一旁,用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道:“我们悦悦有她大哥撑腰呢。” 卫国公夫人笑了笑,任由萧燕飞把花名册拿走了。 就是有顾非池撑腰,在其位谋其政。顾悦虽是女儿家,可一旦日后真的继承了卫国公府,那么西北的太平就是她的责任。 “大姑娘。”外头传来了丫鬟的行礼声。 帘子被人从外面掀起,一袭水绿色双喜宝瓶纹褙子的顾悦姿态优雅地走了进来,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那本花名册。 “娘,大嫂。” 顾悦给两人见了礼,悄悄地拉了拉萧燕飞的手,轻轻晃了晃。 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顾悦笑吟吟地对萧燕飞说:“昨天宁舒使人给我捎了几本书,说是她在书铺里无意间掏到的,其中一本是关于锻造兵器的。” “我有些看不懂的地方,就拿去给爹爹看,爹爹说改日带我去锻造兵器的工坊看看。”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兵器工坊?!萧燕飞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要要要。 顾悦的瞳孔也又亮了几分,使唤大丫鬟去把那本书给拿来。 见她们说得投契,卫国公夫人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等顾悦的大丫鬟把那本书拿过来时,田嬷嬷也回来了,回禀道:“夫人,太子妃,亲家那边收下了帖子。” “亲家老爷子让老奴给太子妃带话,说是家里都安顿好了。” 卫国公夫人挥手打发了田嬷嬷,意味深长地对萧燕飞说道:“燕飞,你放心,客院都已经给亲家准备好了。” “你们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卫国公府就在你们后头。” “别怕。” 与曾经的带着一点疏离的温和有礼不一样,此刻的卫国公夫人神色真挚赤诚,字字句句犹如一股暖流淌进了萧燕飞的心肺。 萧燕飞眉眼绽放,笑容明媚欢快:“是,娘。” “我不急的。”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慢,娇娇柔柔,软软糯糯。 她不急,因为别人会比她更急。 萧燕飞心知肚明,皇帝并不是真心想要禅位,礼部的这道折子递上去后,恐怕没那么容易批复。 也正如她所想,哪怕是礼亲王亲自跑了一趟清晖园,皇帝也以龙体不适为由,暂时先把折子按下了。 礼亲王也不是蠢的,多少是看出来皇帝这会儿是后悔了。 但禅位这种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有随便乱说的。 不管是不是气话,皇帝既然亲口说了禅位,天子金口玉言,那就必须得禅位,不然皇家的威信何在……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礼亲王早就都想好了,等顾非池从北境回京,怎么在他面前说说好话劝和这对父子,若是现在皇帝要反悔,那怎么行? 礼亲王是个执拗的性子,一连几天,天天往清晖园这边跑,一副“皇帝不应,自己就不罢休”的架势。 无奈之下,皇帝只能装病。 他这一病就又接连“病”了几天。 眼看着十一月上旬就要过去了,礼亲王干脆一狠心,令礼部先准备起了禅位的事宜,自己就索性赖在了清晖园不走了。 不死心地纠缠了好几天,皇帝似乎不堪其扰,终于宣来了礼亲王。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皇叔,朕允了。” 皇帝在清晖园养了半个月,人瞧着精神了一些,但依然骨瘦如柴,显得那双嵌在凹陷的眼窝中的眼眸晦暗似渊。 真的?!礼亲王喜形于色,惊喜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太好了,他终于是把皇帝说服了! 那么…… “还请皇上祭祀皇陵。”礼亲王含笑道,眼尾的皱纹笑开了花。 “禅位”仪式的第一步,就是由皇帝带领君臣祭祀皇陵,宣读禅让太子的圣旨。 皇帝淡淡道:“就由礼部定日子吧。” “越快越好。” “……”礼亲王迟疑了一下,想到了此刻不在京城的顾非池。 但转念一想,顾非池身在千里之外的长狄,为了我大景开疆辟土。 就算祭祀皇陵的那天,顾非池不在,自己把这件事一说,群臣、百姓乃至列祖列宗也不会有任何不满的。 先仪式过了七七八八,等到顾非池回京,就可以直接举行登基大典! 礼亲王的眼睛似那旭日般越来越明亮,畅想起大景繁花似锦的未来。 第166章 得了皇帝这边的准信,礼亲王的心里一片火热。 他兴冲冲地就从清晖园回了京,又亲自跑了钦天监一趟,盯着何监正卜算了几个黄道吉日。 最后他挑了又挑,择了一个冬月中旬的好日子。 再由徐首辅等内阁阁老们昭告群臣,皇帝即将禅位的消息,并将于十一月十五日亲往千秋山祭祀皇陵。 为此,宗人府以及礼部的官员特意来了卫国公府,恭请萧燕飞回宫。 “太子妃,祭祀皇陵,乃国之大事。”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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