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周斐冷笑一声,深深看了蒋恒舟一眼后转身离开。 关门声像平地一声枪响,室内重新陷入寂静。 - 蒋怀冬开车到蒋家附近时,蒋恒舟的车刚好在对向车道离开。 “爸,你和他说了什么?” 棋室里,蒋祖成端坐在椅子上自弈。 “你怎么知道他来过?” 说话间,一颗白子被置到棋盘上。 “我回来时碰见他了。” “坐。” 蒋祖成始终没侧过头看他,眼睛盯在下了一半的棋盘上。 蒋怀冬现在无心下棋,但问题的答案在蒋祖成手里,他要知道也只能照他说得做。 蒋怀冬手执黑子,扫视棋盘后下到一颗白子旁。 “他上周被我赶到桑市了。” 蒋祖成继续开口,“不是闹着玩的,海外事业部也被我收回来了,你怎么看?” 蒋怀冬抬头,蒋祖成的目光仍落在棋盘上,白子在大拇指和食指尖碾了碾,思索的状态。 这事是蒋怀冬不知道的。 他也以为蒋恒舟是正常出差,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层原因。但现在,蒋祖成问他的意义是什么? …… 空气沉寂了片刻,“你想让他接手公司了?” 蒋祖成的棋放到一半,听到这话时生生止住手,目光从棋盘落到蒋怀冬脸上。 父子俩隔空对视,片刻后,蒋祖成先笑了。 “我就说啊。”蒋祖成忽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我这两个儿子里,只有你最懂我。” 蒋怀冬小时候的长相像极了蒋柏龄,而蒋恒舟则和他更像。时过境迁,现在的蒋怀冬脸上只隐约能看见蒋柏龄的影子。 蒋怀冬对这句最懂他没什么反应。其实他不是懂他,只是懂得分析局面。 “你把他下放到桑市是为了吸引孟冉的注意力,同时像爷爷当年搓磨你一样‘锻炼’他的能力?” “怀冬。” 蒋祖成忽然开口叫他名字,但张了口后又迟迟没有下文,只用一双充满遗憾的眼睛看他。 “你比你哥哥有能力,可惜。” “我不觉得。”蒋怀冬对他的称赞毫无波澜,“蒋恒舟比我稳重,从小到大一步一个脚印。不像我,读完一门又转一门,蒋恒舟都回家工作的年纪还在读书,没正事。” “以后还要靠你多帮你哥,他是稳重,但不懂变通。你书读的多总没有坏处,又不是死读书,知道用巧劲。” 蒋祖成这话是在点他当初帮他拆散蒋恒舟和周斐的事。 提到这,蒋怀冬莫名心情复杂。他当时的想法片面又可笑,现在的他也不能理解之前自己在想什么。 蒋祖成继续往下说,“很多商业上的事就要会用巧劲,况且血浓于水,你们总归是一家人。” 蒋怀冬不知道今晚蒋祖成到底是在试探他还是真心夸奖,索性借力打力,弯了弯唇,调笑的语气。 “我们现在可不是一家人,人家有法定配偶,这么说不合适。” 说到这,蒋祖成冷嗤一声。 “明天开始就不是了。” 转变太突然,蒋怀冬弯着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放下,“爸,你这……”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您怎么回来了?” “蒋祖成在哪?” “蒋总在……在茶室。” 他们哪见过这样的周斐?之前每一次出现在蒋家,周斐都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跟在蒋恒舟身边静得像一幅油画。 “哎您还没换鞋!”周斐动作太快,快到根本来不及穿上给她准备的室内鞋。 “蒋祖成。” 周斐的声音和她的脸一起出现在茶室门口。 和蒋祖成对坐下棋的蒋怀冬见状,心脏的跳动蓦然重了一拍,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蒋祖成侧过头看她,对她直呼大名的行为不再暴跳如雷,而是用眼神的威压和她隔空对峙。 “蒋祖成,有话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说?还是说你是个缩头乌龟,什么话都只敢说给蒋恒舟。” 蒋怀冬显然也没料到这样的场景,周斐竟然直接出现在蒋家和蒋祖成对骂。 “我都不知道原来和你们蒋家结婚的条件是离婚也要言听计从,这事周文州知道吗?” 离婚? 蒋怀冬心头一震,他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他的视线转向蒋祖成,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沉,似乎印证了周斐的说法。 “周斐。” 在周斐的不断逼问下,蒋祖成终于开了第一次口,先叫出她的名字。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现在居然还有胆来找我当面对峙?” 蒋祖成起身,“你骗了我和蒋恒舟那么久,我们整个蒋家都被你和你爸骗了这么多年,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周文州?” 蒋祖成说到这周斐就明白了。原来是她在他们面前假扮的淑女面具碎了。 “哦,这就是你逼蒋恒舟跟我离婚的理由?” 周斐的唇勾起来,毫不畏惧地看他,“是你自己没能力识人,反倒怪我骗术高明,还逼蒋恒舟随你心意做事,我们之间到底谁更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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