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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遭受母亲的抛弃,日复一日被囚禁着,伤痕累累却孤注一掷的相信依赖他,又小心翼翼的不敢展露,这样一个脆弱而乖巧的孩子,季砚又怎么能不怜惜。 所幸他来了,小姑娘哭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怜。 季砚微笑道:“没什么麻烦的。”他把一方帕子递给云意,“把眼泪擦擦。” 云意接过他的帕子,素洁的白帕带着与季砚身上如出一辙的木质香。 云意擦掉眼泪,只是那双泛红的眼眸仍旧盈透湿润,小巧的鼻子轻轻吸气,像个楚楚可怜的瓷娃娃。 作者有话说: 云宝是柔弱小可怜,同时柔弱也是保护色 预收文《贪求》求收藏~ 姜雪嫣不止一次被嫡姐嘲笑,“你以为世子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是你这张脸长得像那画上的人,姜雪嫣你真是没有尊严。” 姜雪嫣怎么不知道呢,谢策房中挂着一幅画,知情人说,那是谢策的心头痣。 姜雪嫣拿脂粉遮去眼下的泪痣,好让自己更像那画中人一些。 所有人都以为姜雪嫣爱惨了谢策,为他甘愿做替身,无论谢策做什么,她永远是柔声细语,顺从的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一日,谢策多年前战死疆场的兄长重回府中,姜雪嫣当着谢策的面扑入谢时安怀中。 原来谢策才是那个替身,只因为他与谢时安有几成相似的脸。 谢策目光阴鸷:“你胆敢这么戏弄我。” 姜雪嫣眼里不见一点往昔的温柔,“世子也不过把我当作画上人,我们谁也不亏欠谁。” 谢时安向皇上请旨,为他和姜雪嫣赐婚。怎料婚仪前,姜府走水,姜雪嫣葬身火海。 就在姜家在为姜雪嫣办丧事的时候,城郊的一座别院里,已经“死去”的姜雪嫣拼命擦拭眼下,露出那一点泪痣,她哭红双眸绝望哀求:“你看,我不像她……放了我吧。” 谢策缚着姜雪嫣挣扎的双手,辗转亲吻她眼下的那尾泪痣,声音沙哑暗沉:“傻嫣儿,你以为那张画上的是谁。” * 谢策觊觎兄长心上之人,所以他以身为饵,将她引入陷阱。 可惜梦醒的太快,那便唯有筑樊笼,囚卿卿。 第008章 窗外大雨不停,屋内则季砚一直等到她稳定下来,才问:“伺候你的两个丫鬟呢?” 云意心跳快了一拍,“宝月的娘身子不好,想让她回家去看看,我就让她去了。”她说完紧接着道:“她原本不打算去的,是我听见了,才一定要她去,大人不要怪她。” 还湿漉漉的眸子紧紧凝着季砚,云意知道谁是对自己好,大人是,宝月也是,所以她不想让大人责怪宝月。 季砚只点点头,“另一个呢。” 云意与他对视的眸光轻闪,眼睫低覆寸梢,“我,让她出府买些东西,想来是让大雨绊着脚,大人也别怪她。” 季砚下颌微抬,“买什么?” 季砚并没有要责问云意,但仅是轻飘飘的三个字,也足够让云意心口揪了揪。 “买,买……”云意磕磕绊绊的说了两个字,后来干脆闭口不言,唇瓣紧紧抿着。 “怎么不说了?”季砚眸光睇着她揪乱手帕的小手。 云意看到手帕揪乱了又马上抚平,扇动着眼睫细声嗫嚅道:“我不想对大人撒谎,可不可以不说……” 季砚从她避闪目光就知道她在隐瞒着什么,他也不着急,有耐心慢慢让她开口,谁知小姑娘耍赖的那么明目张胆。 相对于她一直以来的谨小慎微,难得的孩子心性季砚也愿意纵容。 季砚笑了笑,“不想说就不说吧。” 云意松懈下肩头,她是真的松了口气,大人的目光就好像能把她一层层剥开,她每次藏着心思都能让他瞧出来。 云意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瞒住,所以方才撒谎即是真也是假,只要大人不追问,便不会瞧出她其实是故意支开宝月和银竹,若他去查问银竹,也只会问出银竹对她不好的事。 云意暗自咬住唇,若大人去问就最好了。 正想着,雨幕中走来两个人,是何安和一脸惶恐不安的银竹。 何安还好些,银竹已经浑身湿透成了落汤鸡。 何安走进屋子道:“大人,人找到了。” 银竹看到季砚,脑子里早就空白了一片,而姑娘的样子又分明是哭过,眉眼间的骇怕甚至都未散去。 银竹直直跪地,发着抖道:“奴婢见过大人。” 她去到市集不多时,天就开始下雨,想赶回来奈何狂风大作,根本没法赶路,她便想着等雨停了再说,哪知这雨没完没了,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她心里总觉得忐忑,只能冒着雨往回赶,路上就遇见来寻她的护卫。 银竹头上滴落的已经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去哪里了?” 季砚甚至没有看银竹,云淡风轻的一句问话,就让她头大慌。 银竹连连磕头,“奴婢去了市集,看见下雨就急忙回来。”银竹偷偷朝云意看去,想让她帮自己说话。 云意像鹌鹑一样埋着脑袋,并不看她,银竹只能一个劲的告饶道:“奴婢知错,请大人恕罪。” 银竹太过心虚,在季砚面前根本就藏不住,反而弄巧成拙。 季砚看着她,冷声说,“留主子独自在府上,你就是这么伺候的。” 银竹被他扫视过一眼,只觉得浑身发冷,她只能再次看向云意,“是姑娘允许奴婢出去,奴婢才。” 季砚的袖摆被云意的小手攥住,她急切道:“是我同意的。” 她说得是真话,所以面对季砚的审视不闪不躲,却在看向银竹的时候流露出讨好和怯弱。 季砚沉默看着银竹,眉眼透出冷峻,不怒自威,半晌才道:“下去罢。” 当着云意的面,他不想吓着她。 银竹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退了出去。 云意无暇顾及银竹,心有余悸的看向屋外一刻不停的骤雨,隔着裙衫握住自己的小腿,将腿蜷的紧紧,不时响起的雷声,让她总是发颤。 她吸着通红的鼻尖求道:“大人能不能带我走。”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 即便云意不说,季砚也动了这个念头,丫鬟照顾不好她,即便再调来几个,也难保不会有刁奴,她的性子太柔,自己也不可能总是来得那么及时。 将她带走,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养着,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季砚垂眸思量,养这么个乖巧的小东西应该不算太难。 云意见他不说话,心渐渐凉了下来,像是说错了话一般摇头,改口道:“大人能不能等不打雷了再走……” “走吧。”季砚淡淡道。 云意错愕的抬起头,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欣喜,下一瞬泪珠子又再眼下聚成了团,一句话不说也能招的人心疼。 季砚觉得他这个决定做的很对,他好笑地看着云意,“哭哭笑笑的,去将鞋袜穿上。” 云意羞窘的耳根子烧得飞红,她扯出被压在腿下的百叠裙就要往地上跳。 季砚开口阻止,“罢了,别麻烦了。” 这么大的雨,一路走到马车上难免会被淋湿,她身子骨还弱,又是着凉又是受惊的,又该病了。 季砚默然,他真是操上心了。 云意以为他是反悔了,揪着裙摆无措道:“大人……” 季砚拖住她腰的同时站起身,云意瘦弱,抱起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云意黯淡的眼眸立时亮了起来,愁云散去,似撒了一把碎星子在眼里。 她箍住季砚的脖子亲昵又孩子气的往他怀里拱。 “大人真好。” 云意这莽撞一搂让季砚微愣,他侧过目光,云意稚气未脱的脸颊贴着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欢喜。 自幼缺少父母家人的关爱,旁人给予的一点点温暖都能令她欣喜万分。 这是将他当作了依靠,季砚似乎是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脑袋,“乖一点。” 云意平复下心情,慢慢直起身体,箍在季砚脖子上的手臂压皱了他平整的领口,云意不知所措的拿小手抚平褶皱,懊恼的连眼睛也不敢抬。 从前娘抱着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同娘撒娇的,可这是大人,她怎么这样鲁莽。 若是大人觉得她不懂事怎么办……云意不安揪着的小手放在胸口,偷偷去看季砚的神色。 镌刻如画的眉目平和温远,没有生气的迹象,云意悄悄松了口气。 她的这些小动作都没有逃过季砚的眼睛,季砚没有言语,唇角弯出浅弧,抱着她往外走。 守在屋外何安听到动静上前,他跟随大人多年,虽做不来大人的喜怒不形于色,但也自认沉稳,可看到大人抱着云意出来,还是足足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撑开伞。 何安举高了伞送两人上马车,他低声询问:“大人,我们现在去哪?” “回东水巷。” 第009章 何安心下微诧,大人竟是要将人带回府上,他不敢过问大人的决定,只吩咐车夫出发。 马车隔绝了滂沱如倾的大雨,香炉里飘渺出淡雅的檀香气,油灯的光亮堂却不刺眼。 云意有些坐立不安,大人说带她回府,可旁的什么也没说,他家中的人会不会不同意,他们又知不知道她的身世,云意之前也没有想过,这会儿越想心中越是没底。 季砚坐在一旁翻看着书册,注意着她的神色,放了书温和说:“在想什么?” 云意小声询问:“大人带我回去,您家中的人会不会……”她欲言又止的抿住唇。 原来是担心这个。 季砚道:“是我没有说清楚。”他合上书,不疾不徐地说:“我一个人住,府上只有下人,你也无须担心你的身份,只需记住,你家住徐州,家父乃是当地做茶叶生意的茶商陆文荐,母亲名叫方宁,我与你父亲是旧识,你自幼体弱多病,你父亲便将你送到京中,托我寻名医诊治。” 季砚见她茫然的眨着眼,轻笑了声,问:“记住了吗?” 云意仔细回想了一遍他说的话,乖巧的点头,“记住了。” 她歪了歪脑袋,思索着该怎么说才好,季砚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一般,道:“至于旁的,我日后慢慢跟你细说,其实不打紧,无论谁问起关于你的家世,你都可以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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