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军勿灰心,听我一言。以将军之威,这般被刘琰玩弄于股掌,实在可惜。我更不想我兖州军民因刘琰奸计而遭荼毒。此事全因我长兄乔越而起。魏劭之怒,也是针对我的兄长。我这个兄长,无情无义,为夺我权力,竟将我双目毒瞎。我和他早无兄弟情分可言了。我欲杀他,取他人头,以此向魏劭求解。魏劭是我女婿,有乔越的人头,再有我女儿从旁转圜,此事必定能够过去。等解了兵围,我再向魏劭荐举将军。魏劭志在天下,求才若渴,以将军英雄之名,若肯投效,他岂有不纳之理?” 丁屈已然心动,却面露为难,道:“我于魏劭,非但无半点功劳,反而从前结怨颇深。如今他怎肯纳我?” 乔平道:“将军去杀了乔越,便不就是大功一件?” 丁屈恍然,大喜,放开了手里的剑,道:“听君之言,我茅塞顿开!郡公稍等,我这就去杀了乔越,割他人头下来!” 乔平道:“不急,明日杀也不迟,怕他逃去哪里?我虽目不能见,与将军也不过说了寥寥数语,却颇有遇到知音之感。将军若不嫌弃,可否与我共饮几杯?” 丁屈自然点头。重整酒席,二人对饮。席间丁屈谈性大发,骂袁赭心胸狭隘,骂幸逊残暴刚愎,骂刘琰卑鄙小人,一径的骂个痛快,听乔平在旁宽解,愈发相恨见晚,酒水一杯杯下肚,竟至酩酊大醉,双眼朦胧之时,侯嘉王会入内,一刀砍下人头,未发半点声息,可怜一代悍将,如此殒命东郡。 丁屈既除,侯嘉王会立刻召旧部,提人头命丁屈军士解械。大多遵从,也有负隅顽抗。 一阵厮杀,拂晓时分,终于彻底扑灭了城内刘琰的势力。 侯嘉恨张浦入骨,趁此机会,提刀冲去张浦住处,入内却不见他人,屋里空空荡荡,连一个家仆也无。 入内室,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看到地上竟倒了一具尸首,头颅已被割去。辨认衣着体貌,竟是兖州刺史乔越。 侯嘉大惊,一边派人通报乔平,一边在附近寻找,终于捉到一个张浦家中的仆从,送到了乔平面前。 家仆战战兢兢,跪地道:“昨日一早,丁屈败阵消息传来不久,乔公派人传张浦,张浦不去见,收拾细软似要逃走,不料还没出门,乔公亲自来了。我见他手提宝剑,怒气冲冲,追着张浦入了内室。再片刻,张浦便提了个包裹匆匆走了,我壮着胆子进去,才见乔公已被割了人头。听闻魏劭攻城,城里人心大乱,我怕遭牵连,一时害怕,也就逃走了。后头的事,我便不知了。求郡公饶命,我实是无辜,乔公并非死于我手!” 乔平沉吟。 乔越应是听闻了魏劭攻城的消息,想杀张浦泄恨。也不知过程如何,反被张浦所害,连人头都被割了去了。 乔平虽也恨兄长糊涂,令兖州陷入了如此的困境,没想到他最后竟如此死于他最信任的一个谋士之手,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吩咐人将乔越尸首收了,随后立刻口述,命人修书一封,将前因后果讲述清楚,附上了丁屈人头。 侯嘉自告,出城去见魏劭。 乔平忐忑等待消息。 魏劭却连侯嘉的面都没见,信更未读,连同丁屈人头,一并带了回来。 乔平焦急:“他必定以为是我乔家又见风使舵,杀丁屈为再次向他求好,这才执意不见。还是由我亲自出城去见他一面为好!兖州此次之事,全因我失察而起,魏梁将军遭袭,与我更脱不了干系。” 众人急忙阻拦,忽此时,急报传来,说魏劭大军彻底四合,将东郡的东西南北四门,包了个水泄不通。 立于城墙之上,已能看到旌旗遮映。 与此同时,比彘也领军从巨野开来,似要阻止魏劭大军攻城。 两方人马对峙,竟有一触即发之态。 乔平一阵急怒攻心,呕出一口血,摇摇欲坠,仰面倒在了地上。 143.第 143 章 小乔动身南下。 除了经停驿舍更换马匹,必要休息,其余时间,不分晨昏,几乎都是在驰道上度过的。 这段路千里之遥,才七八天,她便已经过了黄河,直奔兖州。 这日终于接近兖州,沿途听闻燕侯大军早在数日前已过境,如今想必早就开到了东郡,焦心如焚,终于一口气终于赶到。 她抵达东郡的那一天,是个晴朗的初夏傍晚。 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洒满了东郡城外那片无边无际的原野地上。 也投在城外那一座座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连绵不绝的军营营帐和迎着晚风招展的绘有战龙的旌旗之上。 小乔并未马上入营。而是远远地停在城北的营地之外,先让乔慈去寻比彘探听消息。 天黑,乔慈回来的时候,神色看起来,比开始仿佛要略轻松些。 他告诉小乔,父亲重新掌控权力,杀了丁屈。他希冀能向魏劭澄清其中误会,但魏劭似乎并不接受。 比彘担心魏劭盛怒之下攻城,所以引军来此防备。 所幸,魏劭虽不见使者,但也一直没有发动攻城。 这样对峙的局面,已经持续数日了。 …… 来的路上,小乔曾设想过许多的可能。 最可怕的,就是魏劭盛怒之下,攻破东郡,父亲身死。 倘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小乔无法想象,即便自己这样赶过来了,于事还有什么意义。 万幸,她最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她身体里那根一直紧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 松懈的一刻,她感到一阵头晕眼花,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被乔慈一把扶住。 “阿姐!” “我没事。你留下,不必随我进来。” …… “女君随我来。” 雷泽出来,领小乔往里而去。 路上他似乎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最后领她到了中军大帐前,低声道:“君侯就在里头。” 抬手,撩开帐门的那一刻,小乔的心情忽然又紧张了,动作也迟滞了一下。 她定了定神,掀开,入内。 大帐里燃着明烛,光线很亮。 她看到魏劭站在兵器架前,背对着自己。 纹丝不动,犹如一块岩石凝固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她停在帐门口,注视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等待了良久,终于轻声道:“谢谢你,未攻东郡。” 一阵风从她身后的帐门缝隙里钻进,烛火轻晃。 魏劭那道投在帐壁上的被放大了的身影也晃了晃。 他慢慢地转过身,目光落到小乔的脸上。 二人眼眸相对。 大半年没有见面了。他一下就变的又黑又瘦。 神色里,并没有小乔预想中的盛怒。 看起来竟十分平静。 平静的异乎寻常。 小乔的心里,忽然像是被一把钝刀给无声地划拉了一下,胸口一阵钝痛。 “夫君,对不起——” “你回去吧,好生照顾腓腓。毕竟你也替我生了个女儿,作为对你的回报,我会放过兖州的。明日我便撤军。” 他打断了她的话。 语气也和他的神色一样,平静的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小乔怔怔地望着他. 魏劭说完,走到那张案后,坐了下去,随手翻开一卷简牍,低头浏览。 小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魏劭起先十分平静,一直在翻手里的简牍。 不时发出竹片碰撞的轻微响声。 渐渐地,他越翻越快,越翻越快,捏着简牍的那只手的手背青筋,也渐渐地凸显了起来。 突然,“啪”的一声,他手里的那册简牍被重重地拍在了案面之上。 声响之大,惊的烛火也随之跳跃了一下。 “你还不走?还要我如何,你才能满意?” 他抬起头,盯着小乔,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道。 小乔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跪在了他的近旁。 “夫君,你其实已经知道了,是吗?” 她望着他硬朗宛若雕琢而出的侧脸线条,轻声地问。 魏劭闭了闭目,慢慢地转过头。 烛火投在他的眼睛里,令他的一双瞳仁泛出近乎半透明的冷冷的釉色。 “我在来的路上,很担心你已经攻城了。傍晚到了这里,发现你还没有。那时我就知道,不会是因为比彘。倘若你真想攻下兖州,你绝不会因为比彘而停下来。你一定是知道这其中有误会了,是吗?” 144.第 144 章 南窗半敞,有微风拂过窗外植着的美人芭蕉,绿的滴油似的蕉叶丛里,发出细微的簌簌风响。 屋里漂浮着清苦的药味。 小乔从父亲手里接过碗,搁在一旁,要扶他躺下。 乔平微微摇头。 “燕侯不愿收兖州吗?”他问。 “他已经走了。”小乔轻声道。 “是为父拖累你。从前未能及时察觉你伯父异动,酿成了此祸不说,此次出事,他因怒发兵围城之时,我处置也是不当。” “并非为父舍不下郡公之名。兖州不过一块死地罢了。你曾祖为刺史前,兖州也非归我乔家所有。乔家祖籍洞庭,先祖遗骸均葬洞庭。你祖父去世,那时你还小,为父曾带你和你母亲归洞庭守陵了数年。潇湘洞庭,楚天阔处,至今如在眼前。为父为繁牍琐务困了半生,从前也曾想过,等有朝一日你和慈儿各成家立业,我能放下此间事了,我便扶你母亲归灵,于洞庭终老此生。” 小乔怔怔地望着父亲。 “当日他引兵而来,我若开门迎降,他怒气过后,未必也就真会为难城中军民。只是我却不敢冒险。我死不足惜,家将军民,不该因我乔家之罪而遭连责……” “父亲勿再自责了。人非尧舜,谁能尽善。事已经出了,自责也是无用。如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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