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可以?扎父皇怀里。 仲珵走了,很是利落。 小孩没危险,留这儿?许多福一肚子‘红水’。 一通折腾,因为等热水要一会,因此最后许多福洗完了,肩膀脸蛋都是粉扑扑的,许多福手持一面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哼哼唧唧,“我今晚能不?能不?出席啊。” 仲珵都不?想搭理,因为这个话说了好多次了。 许小满说:“头?发是好看的,特别好看,显得我们多多皮肤更白了,更好看。仲珵你看看是不?是好看的?” 仲珵才大发善心看过去。 许多福坐直,由着俩爹看他。许小满可能和黑发多多相处久了,今个头?发颜色乍一变,像是个新小孩一样?,此时端详久,像是惊天发现,“仲珵,多多好像你啊。” “啊?”仲珵看向小满,一脸‘这等话你都能说出来’的震惊。 许多福:! 几个意思,我和你像你很吃亏吗。 这个爹。哼。 他这会正气鼓鼓,因为脸蛋真的粉粉的洗不?掉了。 “像我吗?”仲珵觉得小满胡言乱语,但小满面色很认真。 “像,眉宇间,就是多多胖了——”许小满说漏嘴了。 许多福:平静祥和不?想出门?镇同学了。 许小满忙抱着崽一顿哄,最后王圆圆说要不?试试油啊、肥皂搓搓,肥皂搓没用,但是油可以?试试。 于?是许多福又去折腾脸,终于?洗的略微淡一些。 赵二喜已?经来请,“圣上,申时了,百官已?经宫外?等候了。” “让许多福折腾去吧。”仲珵起?身。 许小满还有点不?放心崽,让仲珵先回,他晚些去找仲珵。仲珵便先摆驾回紫宸宫,今日宫宴,仲珵要换衣服的。 “阿爹,你也回去换衣服吧,我现在好多了,而且我想到了一个主意!”许多福小机灵鬼立刻精神了,“我等会敷敷粉。” 许小满不?由夸赞:“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 于?是许小满回东厂去了,他也要换身正经官服。 许多福对镜坐好,让追星逐月给他梳头?发上妆,一边说:“粉别擦太多了,大晚上太惨白了吓人,就薄薄上一层,遮掉粉色就好了……”他是要去镇人大杀四方,不?是扮鬼吓唬同学。 他的脸已?经不?是很粉了。 梳头?换衣,穿了太子吉服,头?上戴冠不?要帽子,因为帽子会遮盖住他的红头?发,太子殿下:就是要显摆的。 对镜看了又看。 太子殿下很满意,“一会宫宴上,大家肯定要震惊。” 申时末,百官入宫,就跟先前圣上万寿一样?流程,官小的没资格,在家院子遥遥一拜就是心意——自然了,拜不?拜圣上也不?知道,都很自由。 入宫的都是有身份的。 文而旦按照官阶自然是不?能入宫参加宫宴的,但今年他是东宫的主薄,因东宫现在就两位官员,太子问过愿不?愿意来,文而旦很是激动,跪地行?礼谢过殿下。 许多福那会觉得宫宴比较麻烦很折腾,但温大人都来了,就顺口问文大人要不?要来,头?一年嘛,没想到文大人真的很激动给他行?大礼。 后来许多福觉得,他觉得进?宫麻烦事,但对文大人来说是一项光耀荣誉的活动。幸好问了。 文大人年三十早上就开始收拾,洗头?修胡子等等,午饭刚用完就乘车往太极宫去了,那会不?能入宫,他官小便站在外?头?候着等,同他一起?的有不?少官员,一看都是正五品的。 有人见他脸生问过你哪里的。 文大人还有些羞愧,作?揖见礼说:“下官东宫主薄。”结果没想到上官待他倒也亲和。 没多久,有仆从来请,说:“小的是东宫宾客温府的,我家大人在远处车上,请文大人前往聚一聚。” 其实?外?头?冷,但凡官大一些的府邸住的近,出府会晚一些,现在门?口站着候着的都是五品小官,寒风瑟瑟但都高兴。 文而旦便赴约,上了温大人的马车,一下子暖和许多,心中明白温大人这是帮忙,当时感激。温大人笑笑,说:“咱们二人都是东宫出来的,为殿下效力,不?过举手之劳顺路的事情,文大人别客气了。” 二人同乘,也聊闲话家常。 自然说到昨日东宫殿下给发了年货,鸡鸭鱼各许多,猪肉半扇。文而旦提起?来一副‘为太子粉身碎骨浑不?怕’的忠心来。 温良洳没笑,正色说:“殿下此举也不?是拉拢收买我等,我等不?算什么,殿下是真心替咱们着想。”又说:“殿下待人真心仁厚,说话都喜欢直来直往,咱们干好分内的差事就好。” 若是动辄行?大礼,泪涕横流感恩戴德,殿下不?喜这般。 记下心中就好了。 文而旦全都记下了。 温大人比他会做官,很得殿下看重。 申时末,可入宫。文而旦第一次参加宫宴,本来想是不?是按品阶他站在最末,结果听到公公说,东宫的站一起?,当即心里安定了几分,找了温大人一起?站着。 东宫站的还很靠前。 鼓声响,百官跪,行?大礼。 文而旦第一次得见圣颜——他科举参加殿试位置很后,而且当时还是明和帝,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当今,而且那么近。 含元殿、蓬莱殿、仙居殿大开。 礼毕陆续入席。 文而旦竟然不?是去含元殿,而是前往仙居殿,和温大人低声说起?,温大人让文而旦安心,“此殿都是殿下至交好友,崇明大殿的学生们。” “是。”文而旦一听又轻松了些。他官太小,在翰林做了九年官,根本不?会官场那一套捧着上峰交际。 宫宴还是很热闹的,尤其年三十。古话说:大过年的—— 于?是许多福同父皇先去蓬莱殿见诸位宗室、官员,原本热热闹闹推杯至盏的大殿先是行?礼,行?完礼安静到没半点声音。 许多福精准扫描,落在胡太傅脸上,胡太傅现在脸色比他当太子时还要难看,因为那会在太极殿前胡太傅已?经震惊、不?敢置信、汗流浃背过了,许多福怕胡太傅背过去,说:“大过年的,孤染了红发,多吉利。” “朕觉得不?错。”宁武帝给儿?子撑场面,先坐下,轻描淡写带夹杂着天子威严,“过年了,太子说的有理,也颇得趣味,朕也染了。” 全场:……悄悄看圣颜,又赶紧垂目。 宁武帝尽收眼底,而后一笑,很是随和。 “还是太子染的好,一看就——”仲珵找词,“喜庆。” 全场宗室先捧,先夸,气氛又热热闹闹起?来,那夸的句子花样?,许多福还有点害臊呢,心里:太过啦太过啦,嘴上亲热一口一个伯伯叔叔哥哥弟弟的叫,很是亲近,于?是宗室拍马屁那叫个花样?多端。 氛围热热闹闹的,胡太傅本来一个‘成何体统’,憋回去了——幸好憋回去了,因为圣上也染了。 林首辅年迈,借着殿内光仔细看了又看殿下,“殿下同圣上幼时真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真是亲生的,而后心想:皇家血脉,若不?是亲生的圣上也不?会认。 只是以?前没仔细看过,竟然没瞧出来,今日确实?像。 真是怪了。 宁武帝坐上面,心想林首辅为了夸许多福也开始说这种话,太过了吧,许多福像他幼时? 宗亲年纪大辈分高的一听,再看太子,“像是像,跟赵——”惊觉说错了话,端着酒杯遮掩,幸好大殿里沸沸扬扬热热闹闹,圣上没听到。 赵家也不?是不?能提,圣上登基后亲自给赵家平反的。 只是大过年的提过去往事尤其是赵家满门?都没了,提这些惹圣上不?快,幸好幸好没听见。只是这位老侯爷想:都说外?甥像舅,圣上幼时像舅舅赵姝,但没想到太子殿下更像。 赵姝将军,年少战功赫赫,二十封爵,鲜衣怒马归来时,盛都百姓夹道欢迎,年轻女郎投掷鲜花果子香包手帕,更有小男郎钦慕,是一等一的绝色。 如今看殿下红发,脸上稚气未脱,但笑洒脱肆意,像啊,也像圣上,等老侯爷几杯酒下肚,一扭头?见九千岁也一头?红发来了,再看殿下已?经相迎,同九千岁亲热说话—— 诶呦,他老眼昏花糊涂了不?成,怎么殿下也像许小满了。 不?能多喝了。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孤,是坏人 第五十七章 前朝时官员冗多, 礼仪繁琐复杂,贵族世?家之间层层叠叠的规矩立了一套又是?一套,贵族饮茶小到茶具颜色、规矩、纹路细节不同, 大到还有?茶官茶侍品阶不同。 诸如此类,这些规矩如同天堑一般, 将贵族世?家再次划分细致。 一层层下来?, 即便是?有?登天梯, 也?没人敢登上去瞧一眼。 规矩太多太重?了。 太-祖打下前朝, 将那些奢靡享乐的贵族该杀的杀,血流成河, 那会氏族哀呼礼乐崩坏纲常不在, 太-祖却未对氏族赶尽杀绝。 之后条条例例, 开科举、放民休养生息、鼓励寡妇再嫁、立女户等等, 都是?往前朝那些‘规矩’啐一口?。 太-祖雄韬伟略,可惜传位仲谋开。明和帝对赵家下死手, 到底是?因受太-祖想法对世?家动手, 还是?为了稳固皇权自?己的私心, 众人心里?皆知。 若是?对世?家动手, 为何诬陷完赵家, 继续纵乐。 今日蓬莱殿, 圣上和太子染了发, 若是?没太-祖早年间种种手段, 放在前朝那会,管什么‘大过年的’, 先给你集体以头抢地谏言。 自?然了,现在也?不敢,因为宁武帝登基时言官这么干过……血流成河, 宁武帝踩着血印登基为帝。 宁武帝杀也?是?真?的杀,不在意史上留什么名声的。 大殿众人觥筹交错,推杯至盏,恍惚间,一些老臣子看向前头高高在上的宁武帝,烛灯火光照耀,隐约可见头发暗红色,离经叛道?不合规矩,似乎又像是?回到了太-祖刚登基那会。 “殿下的头发——”胡太傅还在纠结。 严宁笑笑,“挺好的。” 林首辅喝的多了,眼底有?些泪光闪烁,笑的皱纹深刻,说:“小殿下这头发红的也?好,是?喜气。” “来?来?来?干一个。” “来?干。” “又是?新的一年了。” 许多福照旧端着茶杯去敬大臣,王圆圆拎着茶壶跟在后头,许多福听了好多夸赞他头发好看的话,不由心想:都说古人封建,他看古人一点都不封建! 这不是?好得很嘛。 轮到了胡太傅,胡太傅见太子殿下一头红发,特别鲜艳亮眼,噎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许多福亲亲热热说:“胡太傅,咱俩之前都和好了,太傅你还年轻,要接受新事物,来?干一个,敬太傅来?年精神奕奕越活越年轻。” 年五十八的胡太傅,头一次听说‘他还年轻’,顿时哭笑不得,到底是?和太子殿下碰了一下。 这位殿下啊,真?是?让人轻不得重?不得有?时候又逗得人发乐。 许多福和胡太傅又‘一茶泯恩仇’啦。 他敬长辈、大臣,人也?敬他,年三十嘛,都是?热热闹闹的,殿内诸位也?没之前那么讲规矩,反正?演都要演的几?分放松、热闹、喜气,因此殿内真?没人找不痛快。 许多福在这儿玩了一圈,便迫不及待跑去仙居殿。 他先解了手,要再仙居殿待好久。 “太子殿下到——”王大总管喊到。 许多福给王伴伴一个‘默契’眼神,立即下轿,风风火火往里?走,里?面一群人竟然喝上了米酒,因此氛围很浓厚,还有?玩骰子的——自?然现在都停了。 “别见礼了都起来?。”许多福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刘戗嗓门最大,也?没看到许多福,先说:“大胖小子你快——我我我我去,你头发!!!” 全班同学本来?要行礼、作揖、说话全都随着刘戗声,目光往殿下头上转移,而后惊呆了。 许多福:嘻嘻。 这个出场果然惊艳。 不光镇住了全班同学,温大人和文大人也?略愣了下。 “红色的今天才染得,帅不帅?”许多福臭屁问。 刘戗最为捧场,看来?也?是?真?的喜欢,问:“怎么染?” “李昂送的咳血红,之前班里?说过。”许多福很得意,“不光是?我,我阿爹,父皇都染了。” “圣上都染了?”文而旦小声喃喃,而后目光再看殿下头发就有?些‘敬仰’。 文而旦虽然科举出身,但并?不顽固守旧,因为世?家氏族的规矩多,村民为谋生尽全力,规矩都是?生活优渥后的人划下的,以区别和平民处处不同。 更?别提科举做官,一朝改换门第,文而旦自?然是?更?珍惜现在,才不会什么清高名声拿脑袋撞柱子劝谏殿下。 温良洳虽是?世?家出身但思想并?不顽固,很识趣。 这二?位都是?宁武帝给儿子掌过眼,九千岁又查了一圈定下来?的,并不是说随随便便挑了俩官塞到东宫。 同学们都将太子围住,热热闹闹问东问西,还有人问李昂还有没有咳血红,又问怎么染,能洗掉吗。许多福一一说,李昂也?回答。 “我家里?还有?一些。” “我要我要,卖给我吧。”、“我也?要。” 小同学们想跟风,殿下带的好头,确实好看又特别又不一样,尤其圣上都染了,既然圣上染了,他们染的话,家里?大人要是打骂还能振振有词说:圣上和殿下都可以染。 许多福炫耀了一圈,一低头,他家小同学脸蛋红扑扑的,上手一摸,“你喝米酒了?谁给我同桌喂米酒?” 严怀津慢吞吞摇头,解释说:“没人灌我,我误喝了些,甜甜的很好喝。”又抬着脑袋,双眼水雾蒙蒙的,“许多福,你真?好看。” 许多福:嘻嘻嘻。 “有?眼光,严津津!” 许多福抱了下小同桌,扭头跟内侍说:“热一壶牛乳过来?。”又低头摸严津津,“小醉鬼,喝牛乳不许喝米酒了。” 严怀津乖乖的嗯了声,“许多福谢谢你。” “不客气严津津。” 许多福嘎嘎乐,‘喝醉’的小同桌有?点小古板的软糯,很好玩。大家还在商量怎么染头发,许多福加入其中给出建议,“我父皇是?挑染的,就是?光染上面一层。” “我和我阿爹是?全头染,你们要是?染记得别整个脑袋和身体都下水桶洗,不然会变成粉色!!!” 他真?是?个好人,淋过雨,没有?给大家把伞撕烂。 许多福说完看到刘戗,心里?一阵后悔,应该给刘戗把伞撕烂的。 刘戗:“???什么意思?洗的时候要一起洗?” “……对。”撕烂伞。这家伙刚才没听清哈哈哈哈,果然刘戗是?猪,怪不得他。许多福心里?暗爽。 刘戗:大胖小子怪怪的。 大家已?经围着李昂出价买咳血红了,刘戗以前和李昂‘不太熟’,现在就不同了,“李昂,看在咱俩一起吃席看戏的份上,先卖我吧。” “那我和李昂还一起跳绳呢我俩一队的。”仲子铭。 仲子钦:“对,我们还是?一家的。” “一家个屁,你俩姓仲,李昂姓李。”刘戗粗俗直白,这俩兄弟就是?跟他竞争咳血红的,“卖我。” 大家都‘不要脸’起来?了,自?然也?有?人对此不感兴趣,像是?周全等学霸,季淮恩则是?没心情,王元孙自?从冷冻后一直一个人孤立全班,班里?吵吵嚷嚷要买的都是?学习不太好但性子活泼爱玩的。 李昂一一应对,还‘吵闹’起来?,因为货不多,最后仲子钦提议摇骰子决定。许多福看出来?了,宗室子弟真?是?吃喝玩乐一把好手。 刘戗不会玩这个,说:“不行,猜拳。” 最后定了猜拳。 许多福自?然而然的成了裁判,顶着一头炫酷的红毛,也?加入其中,从一局定生死,结果有?人反悔,变成了三局两?胜,最后又有?人反悔…… “我看你们就不是?买咳血红,是?纯粹为了猜拳。”许多福吐槽。 已?经有?同学上头了。 许多福后来?去跟两?位大人聊了一会家常,温大人有?一子一女,文大人可就厉害了,孙子都有?了,儿媳又怀上,明年三月生。 “……” 许多福记得文大人四十出头,这么一算,文大人成婚早,儿子也?成婚早,便老气横秋说:“那孤提前恭喜文大人了,听闻民间生子还有?红鸡蛋?” “是?。”文而旦立即说:“殿下要是?不嫌弃,下官到时候给殿下送一些。” 许多福自?然不嫌弃,他还没吃过红鸡蛋呢,一口?答应。 因为要守岁过年,今晚的宴席特别漫长,所以像有?经验的仲子铭等宗室带了骰子进来?玩。许多福是?三个场子都串了一遍,还去了含元殿,终于到了零点,外头放了烟花。 百官笑声晏晏恭祝圣上新年万福。 迎来?了宁武五年。 百官宗族出宫,许多福玩了一晚上也?累坏了,同俩爹说话眼皮子都耷拉下来?快睡着了,许小满心疼多多,让赶紧回去睡,许多福含糊不清:“阿爹拜拜~” 迷迷瞪瞪上轿子,回去下轿都是?王圆圆抱着塞被窝的。 许多福没睡一会被尿憋醒,因为守岁时喝了许多茶,解完手才想起来?还没‘卸妆’,对镜一看,脸上粉早都没了,睡得脸蛋压了红印子,还是?洗了把脸又刷了牙,才回去睡觉。 “殿下快睡吧,不到一个时辰要起来?了。” 许多福:??? 王圆圆:“殿下忘了,今日太庙祭祖。” 许多福赶紧把自?己塞被窝倒头就睡,他睡得可短暂就被挖起来?,迷迷瞪瞪眼睛睁不开感觉有?人给他穿衣服,套了好多件,天还没亮,裹着狐裘上了轿子,而后塞到了马车。 大概凌晨三点天还漆黑,今日要去郊外太庙祭祖。 可不是?在太极殿。 许多福还能在车上睡会,摇了一路,等他醒来?,看到队伍还没到,揭开帘子一看,随行的都是?马车,骑马开路的是?金吾卫,圣上亲兵。 今日祭祖的都是?昨日的那些人,宗室、百官,好在小官都能骑马,要是?走路那就可漫长了。 太庙位于郊外,宝塔形状,位置很高,上百个台阶。 许多福就跟在他父皇后,一层一层的爬,鼓声号角声响彻四周,身后浩浩荡荡的宗族官员跟随而上,许多福爬的气喘吁吁,总算是?到了。 “父、父皇——” “歇口?气吧。”宁武帝声音如常,半点都不累。 许多福:喘喘喘。 三跪九叩行大礼,六畜五谷祭祀。 一套仪式下来?,天黑了,可算是?结束,然后浩浩荡荡的又回城,两?路火把开路,百姓回避,许多福到了太极宫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东宫的,反正?他像是?记忆缺失一样,累的脑子转不了弯,又是?倒头就睡。 初二?,阖宫家宴。 许多福:啊啊啊啊啊啊!!!! 抓狂了。 许多福在初二?用早饭时总算见到亲爹了,一头扎进阿爹怀里?哇哇叫撒娇:“爹,好累哦,我感觉好疲惫哦。” 许小满抱着崽崽,顺着背抚,“到了初五就好多了。” 仲珵这次没逗儿子,先前封太子还精神满满说什么‘就这一点都不累’,这几?日确实是?连着转,不由道?:“今个是?长平侯府一家,宗族族长。” 都是?小家宴,比较轻松。 长平候年事高,是?太-祖堂弟,太-祖庶出叔叔家的孩子,太-祖亲兄弟要么夭折要么和太-祖离心兵刃相见,唯有?这位堂弟,年幼些,也?很知情识趣,活到了如今。 当?年赵家一案,长平候站出来?说赵家定不会有?谋反之心,只是?被仲谋开给骂了回去,长平侯提过之后再也?不提了,那会暗中想给赵家留一血脉,可惜他那侄子心太狠绝了,赶尽杀绝,盯得很死,连七八岁稚子都未放过。 老侯爷一想到往事就有?些伤神。 “今日要进宫,侯爷怎么了?”夫人询问。 老侯爷说:“昨日见太子殿下一头红发,想到了故人,唉,不提了不提了,进宫吧。”说完又去书房,藏在最上面的匣子,一层套一层,最里?头找出来?了。 还在。 老侯爷怀里?揣着东西带全家进宫赴宴。 蓬莱殿设宴。 两?宫太妃也?到了,宁武帝端坐上方,左右两?侧分别是?太子殿下,竟然还给九千岁设了位置。两?宫太妃落坐在右侧下,长平侯夫人陪在两?宫太妃下手位置,依次是?侯夫人大儿媳、小儿媳。 左边则是?侯爷,侯爷儿子、孙子坐在最末。 满殿众人对最上面圣上左侧位置是?许小满,谁也?没说什么,按理那是?皇后坐的,众人表现的‘理当?如此’,连多看几?眼都没有?,都是?和和乐乐。 中间有?抚琴歌舞。 宁武帝对这位堂爷爷还是?很赏识的,既是?家宴,自?然也?语气近亲些,聊了些日常,侯爷一一回答,也?夸夸太子殿下头发,还夸了许督主的颜色亮丽,不像圣上有?些暗了。 “侯爷不知,朕这头发是?小满和多福给朕染的,那会两?人耐心快没了,囫囵染一染,自?然没他的亮些。”仲珵语气也?轻松隐约带着炫耀意思。 许小满心里?还咯噔一下,心想仲珵说这个,要是?传出去——传出去就传出去吧,现在满朝文武谁不在背后说,他和圣上同吃同睡是?断袖宠佞。 想到这儿,许小满就无所谓了。 媳妇儿爱炫就炫吧。 长平侯果然很上道?,笑呵呵说:“难怪了,许督主与圣上亲近,似是?一家人也?不见外。” “是?啊一家人。”仲珵笑道?。 老侯爷话说到宁武帝心坎去了。 于是?宁武帝亲自?敬酒,两?人痛快饮了一杯,长平侯目光慈爱看向太子殿下,许多福便过去了,亲自?给老侯爷敬茶,敬完茶,老侯爷从怀中掏了个扳指,要送他。 “这是?故人以前的旧物,是?赵姝将军的,当?年我们俩打赌,我赢了,他给的也?痛快。” 赵姝是?个绝顶的人物,身边围绕的都会被其折服。 这样出风头的人物,老侯爷以前性格本事平平,只是?空有?个好出身,又比赵姝年纪大许多,是?一边羡慕嫉妒,他赢了一次赵姝,得了赌注,却心服口?服。 许多福一听赵姓,耳朵灵敏看向他父皇。仲珵脸上笑意淡了只是?眼底真?诚笑意和怀念,说:“侯爷给的,你谢过。” “谢谢曾爷爷。”许多福笑说,双手接过了扳指。 仲珵怀念,“我小时候,小舅舅教会我骑马。” 他和小舅舅赵姝关?系最亲近了,小舅舅年轻好玩脾气也?好,不拘小节,又很疼爱他。那会他身份贵重?,没人敢带着他疯玩,就小舅舅不怕,只将他当?个寻常孩童外甥看待。 “父皇您看看。”许多福感觉皇帝爹想亲人便送了扳指过去,一副‘我送你了你别不快乐’。 仲珵逗乐了,摸了摸小胖子脸蛋,说:“我还能贪你这个?拿着吧。”不过舅舅以前送他的东西,母后去世?,他迁居冷宫,旧物全都没了,或是?丢了或是?烧了,谁知道?呢。 但他现在年长了,沉溺以前旧物不至于,现在他有?他的至亲。 许小满:“我看看。” 许多福送给阿爹去看。许小满记下了,让崽留着。 长平侯有?些不好意思,如实感叹说:“昨晚宫宴,老臣看到殿下想到了赵姝——” “哈哈哈哈,他,像我舅舅?”仲珵开怀大乐。 许小满摸摸多多安抚崽,又去看仲珵,仲珵立即改口?说:“都说外甥像舅,多福像舅姥爷也?有?理。” 长平侯就当?自?己老眼昏花,没看到圣上因督主一个眼神改口?,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圣上‘惧内’,不好言说、不好言说…… 整个小家宴还是?很轻松快乐的,许多福最后跟长平侯的孙子们玩了会——论辈分他还要叫人家叔叔,人家比他年纪大,十四五岁,把他当?小孩哄,他也?乐意装幼崽,又得了一些小东西。 许多福:嘻嘻嘻。 最后送了长平侯一家,许多福给俩爹汇报‘战况’,最后感叹:“我喜欢长平侯府。” 仲珵笑意,跟小满说:“他得了些东西就高兴了。” “过年嘛,老侯爷送孩子礼物,多多高兴该的。” 许多福笑嘻嘻然后捧着小东西物件回东宫。 今日父皇情绪有?些不佳,现在好多了,但还是?阿爹哄吧,他小孩子就不掺和了,而且前两?日没睡好,今天宫宴结束的早,回去睡大觉咯~ “多多很孝顺的。”许小满感叹。 仲珵没反驳,嗯了声,“小机灵多。”又亲密抱着小满,他一身酒气,头有?些沉,靠在小满身上,没一会成了躺在小满怀里?。 “你是?不是?想你舅舅了?”许小满摸着媳妇儿发丝问。 仲珵嗯了声,拉过小满的手,紧紧地拉着,说:“你今天多看了眼那个扳指,是?不是?想找一模一样的送我?” 许小满没说话。 仲珵心里?感动坏了,他就知道?,又说:“小满,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以前以为那些滔天恨意我会记一辈子,再也?好不了,提都不能提,现如今我也?没忘,只是?——” “那些旧物外物不重?要,我心里?记他们,我都记得,只记得那些好了。” “小满,我现在有?你和多福了。” “我有?我自?己的家了。” 许小满吸了吸鼻子,倒是?难过起来?。仲珵起身,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捧着小满的脸吻了上去,虔诚的认真?的不带欲望的亲吻。 两?人对视了眼,许小满憋了会说:“仲珵新年快乐。” 仲珵一下子笑了起来?。 许小满不好意思捶仲珵,说:“年三十放烟花时你比我说早了,我跟你再说一次,新年好仲珵。” “新年好许小满。”仲珵笑着握着小满虎虎生威的拳头应上。 小满就是?想哄他高兴,他都知道?。 初三礼亲王一家进宫。 许多福带着阿团一串小孩玩,给了小孩许多玩具,他还是?很大方的。初四两?位伯府、昌平公主府…… 这三家放到了一起,当?日很是?热闹,几?日不见,李昂精神奕奕,仲子铭仲子钦两?人是?一头挑染红毛,因为‘染发剂’不够,只能挑染。 刚一见面,许多福一看就哈哈哈笑,两?人还问帅不帅。许多福:帅的。 叽叽喳喳聊天。 “……你不知道?,外头现在商贾变着法子想买咳血红,我出门走动,各府邸小孩都染了一撮头发,说是?图个吉祥如意。”李昂说。 许多福:他没想到染发风刮的这么快。 “咳血红现在可抢手了,我们就得了两?盒,刘戗三盒……” “等后日就能见到刘戗了。”许多福说。 初六他十岁生日,宴请全班,就在东宫玩。 这日一大早,许多福刚醒来?,俩爹就来?了,都带着礼物,许多福坐在床上还穿着里?衣里?裤,一看俩爹高高兴兴的坐起来?。 “生辰快乐多多。” 仲珵拍了许多福脑袋,“礼物放在外头,先起来?出去拆。” “你阿爹还给你备了长寿面。” 许多福立即穿衣服,到了暖阁,礼物就两?样全放在软榻小桌上,一大一小,许多福摩拳擦掌惊喜连连去拆礼物,一件匕首,很是?小巧,握在手中正?合适,匕首握把没什么华贵装饰,很是?朴实。 他却爱不释手。 “小心点,这玩意虽不说削铁如泥但也?很锋利。”许小满说。 许多福一听,拿着匕首找东西试试,最后看到一个凳子,一刀子扎——竟然很轻松的扎进去了,他顿时双眼瞪圆,“阿爹,好锋利啊,削木头跟削豆腐似得。” “拿着防身玩。”许小满道?。 许多福将匕首带上壳,学着武林大侠那样,低头找自?己靴筒,然后发现在家里?他穿的软底布鞋,便说:“我要把他塞到靴子里?。”又去找靴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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