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郎英的剑,又是一脚踹倒郎英,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别打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郎英就是这群永安人的领袖,谢怜让他“别打了”,意思自然不止一层。 郎英躺在地上,直勾勾地与他对视。那目光看得人心底发毛。谢怜道:“你想要什么?要雨,永安还会下雨的。要金子,我把金像推了给你。但是,别再挑起战争了。一起去找解决之道,行吗?” 郎英却毫不犹豫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要。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世界上再也没有仙乐国。我要它消失。” 他语气平板,话语中却有某种东西令人不寒而栗。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你是神。没关系。就算是神,也别想让我停止。” 戚容躲在谢怜背后,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贱民吹什么大狗屁!太子表哥,快杀了他!” 可谢怜知道,郎英说的是真的。因为他语气里的东西,谢怜自己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个人义无反顾的决心! 正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一声突兀的冷笑。 竟然有人能无声无息靠近他,谢怜吃惊不小,回头一望,当即睁大了眼。 万万没想到,在他身后的,会是这样一个古怪的人。 那人一身惨白的丧服,宽袍大袖,脸上一张惨白的面具,面具半边脸哭,半边脸笑,诡异至极。那阵突兀的冷笑,就是从他口里发出来的。 谢怜厉声道:“什么东西?” 他用了“东西”,因为他直觉,这一定不是一个人! 那丧服白衣人忽然欺身而上,那张面具一下子贴到离谢怜的脸不足三寸之处。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在谢怜耳边低语道:“你好啊,太子殿下。” 谢怜瞬间毛骨悚然。 他想动,但根本动弹不得。只因为不光背上寒毛倒竖,浑身都跟被冰块冻住了一样,持剑的右手更是被这诡异的白衣人钳住,犹如被钢爪钳死。 这绝对不是人。 这丧服白衣人和郎英是一伙儿的。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边戚容等几人大叫起来。原来地上郎英趁谢怜与那白衣人僵持,一骨碌爬起便走。见他脱身,那白衣人轻笑一声,指间一松,谢怜这才能抽出手来。他第一反应就是一剑,那白衣人却仿佛对他的招式了如指掌,每一剑都悠闲避过,大袖飘飘甚为美观,甚至还抽了个空,在他剑锋上“叮”的弹了一下。这是谢怜常喜欢做的一个动作。 仿佛在戏耍。 自谢怜出山以来,游遍大江南北,几乎从未逢上敌手,更从未遭遇这种完全被压着打的局面,由是他三分怒三分乱,气息不稳起来。那白衣人觉察到此,又发出嘁嘁诡笑,道:“不要生气,我让你刺中便是。” 谢怜扬手又是一剑,这一剑果然刺中。而且他能感觉到刺中的是血肉,不是空壳。可他非但没有得手之喜,反而被激怒了。 这情形,好像是对方允许他击中,他才能击中,对一名武神而言,这真是巨大的侮辱。谢怜登时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可没等他发作忽觉脚腕一紧,低头一看,竟有一只黏糊糊的手抓住了他的靴子。 与此同时,四面的灌木丛沙沙作响,爬出几十条硕大肉虫一般缓缓蠕动的东西。戚容失声道:“什么人?!” 谢怜一剑斩断那只手,道:“不是人,是鄙奴!” 趁他分心,那白衣人哈哈笑着退入幽林深处。这个人的出现和消失都诡异至极,一旁几人本来被掳来就惊魂未定,现在更是吓呆了。别说他们了,谢怜都是一阵心惊。因为鄙奴一旦出现,那都是成群结队的,杀一只来十只,总能把人耗死! 这时,一只树上的鄙奴瞅准了谢怜的后背,一扑而下。可它还在半空,一道冷光便将它拦腰截为两段。谢怜回头一看,微微愕然:“是你?” 挥剑的,是那名少年士兵! 他早被谢怜甩得不见人影,居然还是跟过来找到了他。那少年竟是身手了得,甚至可说凶悍,剑过之地血肉横飞,谢怜顿感压力大减。可鄙奴这东西,最不怕你杀,越来越多赤身裸体的肉色人虫源源不绝爬向他们。这些东西一边爬一边分泌黏性极强的□□,戚容大呼恶心,但在一只鄙奴脑袋上狠踩数脚,发现这玩意儿并不可怕,纳闷道:“也不怎么厉害啊?” 他却不知,鄙奴往往是和其他的凶残邪物配合出现的。谢怜没空解释,咬破嘴唇,右手二指沾了鲜血,在剑刃上匀速抹过。末了将那剑塞进戚容手里,道:“这剑我开了光,你们几个拿着先走,回去报信,没东西敢靠近你们。路上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记住,绝对不要回头!” 戚容道:“那怎么行!万一我们遇上厉害的……”谢怜打断道:“厉害的会来这里找我,待会儿来了我就顾不上你们了!” 戚容再不废话,夺剑狂奔。谢怜看女孩子跟不上他,吼道:“别跑这么快!带上所有人,姑娘跑不动的!” 戚容便一把拽住姑娘再狂奔。他宝剑在手,邪物皆不敢近身,一行人畅通无阻,很快消失。而那少年士兵却还没走,谢怜也没有第二把护身宝剑给他了,只得易剑为掌,连连轰杀,加上那少年也奋力配合,一炷香后,所有鄙奴终于清除干净。 一地粘液和尸体,腥气不绝。谢怜平复气息,转过身,对那少年道:“你剑使得不错。” 那少年握紧了那把剑,原本还在微微喘气,一下子又站直了,道:“是!” 谢怜道:“我又不是在下命令,你干什么对我说是?我方才命令你回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 那少年道:“是。”说完才反应过来,站得更直了。谢怜摇了摇头,想了想,忽然牵了一下嘴角,道:“不过,你,比较适合用刀。” 那少年一怔,道:“刀?” 谢怜比划几下,道:“你没有试过用刀吧?你使剑,剑风诡谲,虽然快且狠绝,但有点没施展开。没用过刀的话,下次不如试试,我想,威力也许会更强。” 他每每看到人出手有精彩之处,都忍不住想交流几句。由于他战斗经验太丰富,往往不假思索凭直觉,却一时说不出所以然,旁人大多是尊他身份就听听,极少有真心去想他说得有没有道理,这少年却是听得认真,似在思索,不时也看看手中剑刃。说了几句,四野森林又是一阵悉悉索索,谢怜马上记起此刻仍处于危机四伏中,这兴致来得有些不合时宜,立即收神正色:“马上还会有东西来,留神戒备。” 那少年用力点头,双手把剑奉上,谢怜摇头道:“你护住自己即可。你适才不走,现下也没法走了。我尽力护你,你也千万警惕。” 这时,又见草丛颤动,什么东西飞速蹿过,谢怜甩手便是一掌,击个正着,那东西“嗷”的一声惨叫,不动了。谢怜闻到一阵血腥味,不由奇怪:若是鄙奴,它们被打爆后流出来的都是黏糊糊的□□,不会散发这种血腥味,于是拨开草丛,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只大头鄙奴,已被他一掌打得四分五裂,但散发血腥味的却不是它,而是它口里叼着的东西——一片带着长发的碎头皮。 鄙奴以啃食残渣为生,看样子,已经有活人遇害了。 它一路爬来,点点血迹滴在草丛上,谢怜立即顺着这血迹往前走,那少年士兵紧跟着他。不久,二人便听到一阵有气无力的哭声。 那少年举剑挡到谢怜身前,谢怜好笑,一把将他拉到身后,道:“用不着。”转过一片开花的灌木,一个半大的山洞呈现二人眼前。 山洞前,十几只鄙奴围着地上一个人。那是个少女,内脏流了一地,人却还是活的。她鬓边戴了朵鲜红的花,扭曲的脸衬着她鬓边鲜花,格外残忍。 那群鄙奴正在舔舐她的热气腾腾的内脏,忽听有人靠近,齐刷刷回头。谢怜哪里跟它们客气,回头之时便是它们殒命之刻,几掌尽数打死,夺步上前。那少女口吐鲜血,恐惧道:“救命,救救我!” 她伤势极重,谢怜温声道:“别怕,我来了。” 那少年却剑指着她,道:“殿下,当心是深山妖精。” 谢怜却已取出灵药,道:“没事,是人。” 他扶起那少女时已经迅速给她把了脉,确认过她的掌纹指纹无异样,并且身无利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既是人,便得救。谢怜毫不吝惜灵药,一瓶全给她用完了,待她脸恢复了一点血色才问:“姑娘你好点了吗?” 那少女虚弱地点点头。谢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那少女哽咽道:“把我弄成这样的就是……就是……就是你啊!” 她说到最后一句,突然脸露狞色,两只眼精光暴涨,一把抱住了谢怜! 那少年士兵一直在旁警惕,反应奇快,一剑刺中她喉咙。那少女本就身负重伤,这下绝对是活不成了,然而,她却狂笑不止,死死搂住谢怜,维持着这个姿势气绝身亡。她搂得太紧,那少年士兵好容易才把她的尸体拖出来,道:“殿下!你怎么样了?” 谢怜本以为这少女最后是想偷袭。可她甚至连撕咬动作也没有,只是紧紧拥抱着他,仿佛这样就满足了。他奇怪道:“我没怎么样啊?我……” 话音未落,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 那少年睁大了一只黑亮的眼,道:“殿下?!” 谢怜只觉一阵烧心烧肝的难受,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更不想听人说话,摇了摇头,举手不语。这时,却有一阵女子的嬉笑之声传来。 “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 四周并没有第三个人。两人惊觉,发出笑声的,竟然是那些鲜红的花朵! 谢怜一下子明白他落到一个什么陷阱里来了—— “温柔乡”! 此温柔乡非彼温柔乡。温柔乡,乃是一种喜爱聚居的花妖,以吸食男子阳气精血为生。它们的香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怜立即道:“把你口鼻遮严实了,别吸那花的香气!” 那少年士兵原本脸上就给绷带牢牢挡着,没吸入香气,闻言,他第一反应是撕下全身最干净的袖子,使劲儿拍干净了,双手递给谢怜。谢怜却道:“不必。已经没用了。” 他救那少女时虽有防备,但防的可不是香气。怪只怪血腥的场面冲淡了花朵危险的艳色,血气冲淡了异样的花香,谁能料到她鬓边所戴的是一朵“温柔乡”?临死之前她还抱住谢怜确保万无一失。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深深吸入了温柔香,可是货真价实的“沁人心脾”了。 温柔香入体后,男子会血气浮躁。先无力,再狂躁。现在他是浑身软得跟被抽了筋似的,待会儿麻劲过了,就要变成一桶炸药了。谢怜马上去摸药瓶,可那药早就被消耗完了。望了一眼身旁尸体,他从没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脸上能出现这种怨毒又狂喜的神情,能做出这般对别人和自己都决绝狠毒的事。 那边,花妖们兴奋至极,嘀嘀咕咕: “上钩啦。” “钓到啦。” “真是那位太子殿下呀。” “是他呀。” “好俊哎……我的根、我的根要控制不住、从土里爬出来啦!” 第68章 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4 那少年士兵挥剑斩去,削平了一片花丛,可这花茎竟柔韧得很,那剑斩了一次,再斩便有些钝了。花妖们摇摆惊叫起来:“啊哟!这小哥哥倒是挺凶的!人家好不容易快要开花了,你要怎么赔我!” 那少年士兵眼睛里直冒火:“找死!我看你们是想被一把火烧光!” 花妖们似乎瑟缩了一下,但马上把绿叶子叉在茎上,叉腰样叫嚣道:“好厉害呀!我们又没招惹你,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谢怜也道:“别烧!它们是妖,烧了……会生出有毒的瘴气。也不能拔!茎上全是毒刺……” 花妖们娇滴滴地道:“啊哟,太子殿下好温柔,谢谢你保护我们啦。等着,我们马上就要结果了!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嘻嘻嘻嘻……” “童子功修到你这个地步的可不多得,闻起来香喷喷的呢!虽然破了身法力是要掉一层境界的,不过,也只好委屈你啦,嘻嘻嘻嘻……” 温柔乡的花朵们彼此摩擦花叶,咯咯娇笑,丝丝缕缕淫||靡之意暴露无遗,听得那少年士兵愣了半天,似乎半懂不懂,但也听出了不是什么好话,一边奋力挥剑斩花,一边怒喝,想盖过那调笑之声不让谢怜听到。谢怜则握拳握到双手骨节喀喀作响。 原来如此! 看来今晚,他是落到一个连环套里来了。 郎英劫走在先,对方算准了他一定会单枪匹马追来,大事化小。这少女则是为了耗光他的灵药,使他吸入温柔香后一刻也无法缓解。 谢怜所修之一道的确要求保持童子之身。这一道的信徒们也都坚信他们所拜之神必然超凡脱俗、不沾人|欲。因此,若是没守住身,必然使信徒崩溃、法力大损。 皇极观清规戒律森严,谢怜从不曾破戒越矩,自认早已臻至化境,狂风吹不起心池半点波澜,也经历过不少此类考验,每次都能完美过关。可毕竟年轻脸薄,听着那些花妖在人前将这些淫|言|秽|语往他身上泼,再加上花香缠|绵,血气激荡,谢怜难免心生羞恼,面上也带了一丝绯色,偏生可恨,就是脚底发软,站不起来。万般无奈,谢怜只得对那少年道:“你……过来。” 那少年士兵的背影一僵,缓缓转身,但就是没敢过来。谢怜知道拖不得,一阵心浮气躁,强忍着道:“你不要怕,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快过来!” 终于,那少年迈开了步子。奔到了谢怜身前二尺,又猛地刹步。谢怜向他伸出一只手,道:“扶我起来,带我回去。” 天知道,他光是伸手就耗尽全身力气了。那少年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这只手。仿佛濒死之人终于找到依靠,谢怜整个人松懈下来,朝他身上倒去。 由于沉浸于温柔乡之中,他已经浑身发烫,自然觉察不到这少年的手比他还烫,还在微微发颤。 谢怜只靠了一会儿,蓄了点力气,便提了一口气勉强站起。他不愿让别人负担自己的重量,在搀扶之下慢慢走了几步,却听花妖们道:“太子殿下,你可千万别走。有人就在路上等你呢,你要是离开了这里,就会遇到‘他’了。” “他”? 谢怜回头道:“‘他’是谁?” 提到这个人,温柔乡们仿佛微微胆寒,凝滞片刻,嘟哝道:“‘他’就是‘他’。” 花朵们相□□头,道:“‘他’就是‘他’。就是那个带我们来到此处的人。” 尽管它们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可谢怜脑海中立即浮现了那张半哭半笑的面具。 他道:“你们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回去,把你们挖到这里来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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