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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硬着头皮回道:“我们平时是上司和下属,但私底下是朋友。” 律师很快的逼人道:“什么样的朋友?朋友也分很多种,点头之交,生死之交,良师益友,你说了沈兆易跟你谈的话题属于私密性质,那你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也不仅仅是普通朋友了?” 关鹏磊终于知道对方律师存的是什么心,可这会儿已经晚了,己方律师出声打断,“对方律师不要故意套我方证人的话,关鹏磊和沈兆易是什么关系,这是两人的私交,跟本案并无直接关系。” 乔家律师道:“怎么没有关系?”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夹,道:“据我所知,关局长跟沈兆易应该算不上朋友,我指的朋友,是可以聊知心话,还能让沈兆易在聊天过程中崩溃失控的那种,这里面是警局经侦科同事对两人关系的证明,几乎每个人都表示,在日常工作期间,关局跟沈兆易的接触并不频繁,几乎每次都是公事公办,沈兆易进关局办公室的次数和时间都很少。” 有人把证据提交法官,在此期间,乔家律师说:“我想听听关局对此是如何解释的,如果你跟沈兆易的关系并非你说的这般亲密,那你口中的私密话,想来也并不可信。” 这会儿警方律师是没办法当庭给关鹏磊支招的,只能沉默,法官看完证据之后,看向下面的关鹏磊。 关鹏磊到底是干了多少年的警察,心理素质过硬,这会儿也能面不改色的回道:“男人之间的情谊不需要像女人一样每天腻在一起,更何况我是上级,沈兆易是下属,过多的在局里表现出我们是好朋友的关系,也会对他有一定的影响,其实我很欣赏他,欣赏他在工作和为人的方方面面。” 他的回答没有丝毫漏洞,乔家律师一边点头一边道:“所以你在最初没有说清沈兆易去找元宝和佟昊的真正原因,也是为了给他留最后一丝颜面?” 关鹏磊说:“是,我以为警方会在现场找到新的证据,没想到没有,但我又不想让沈兆易死的不明不白,只能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律师话锋一转,忽然问:“你说沈兆易在出事儿的当天,你们曾通过电话,那为何警方后来查沈兆易的手机通话记录,没有发现你,是去通讯公司查记录才知道你们的确有过通话?” 关鹏磊淡淡道:“可能他知道自己这次去,很可能会出事儿,怕给我添麻烦吧。” 律师道:“那有没有可能不是沈兆易本人删除的?” 关鹏磊心生警惕,摇头道:“我不知道。” 律师说:“那我换个问法,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当天是熟人打电话约了沈兆易去饭店,然后设下埋伏开枪把他杀死,再删掉手机中的通讯记录,转而用沈兆易的手机发短信给元宝和佟昊,来一出‘捉贼见赃’,这个人知道沈兆易的一切动向,就连他死后都能合理化一切细节,关局是刑侦出身,你觉得呢?这种操作的可行性大不大?” 关鹏磊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家律师,没有马上出声,己方律师赶紧打断道:“我请对方律师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不仅是质疑我方证人的证词,你还在无证据的蓄意揣测和映射。” 乔家律师看向法官,“这次的案件在现有的物证上只有两把带指纹的手枪,其余的都是靠证人的证词判断,我有理由怀疑对方证人证词的可信性,而且我希望对方证人从自身的专业角度来正面回答,我提出的疑问,到底可不可行。” 台上的法官跟常斌私交甚笃,常斌早就跟他打过招呼,法官也知道向着谁一些,所以假意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对方证人请回答。”第1109章 横生枝节,求锤得锤 关鹏磊心虚到极处,像是被人当众剥掉了正义和善良的外衣,整个人赤条条的,关键他还一身的黑,面对乔家律师,他目不转睛,出声回道:“沈兆易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愿再去回想他出事儿的经过,更不愿像个杀手一样去模拟他死亡的全过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是我杀了沈兆易吗?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从杀人动机这里就不成立。” 乔家律师道:“你别忘了元宝在沈兆易出事儿之前,也曾跟他有过见面和对话,当时沈兆易表示,是‘上头’下了死命令让他查海威,关局是直接管理经侦科的,这个命令也是你下达的吧?” 关鹏磊不着痕迹的换了个姿势,出声回道:“是我下达的,但这次调查的公司不止有海威,还有不下四家其他公司。” 律师问:“这个命令是你单独下达的,还是在你之上有人派发,你只不过是传达?” 关于这个,关鹏磊就是想兜也兜不住,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所以他坦然回道:“当然不是我单独下达的,我是转达上面的指令。” 上面,警察局副局的上头,人说少不少,说多也绝对不多了,律师追问是谁,关鹏磊回了个办公室名称,当初方盛两家有意让沈兆易和乔治笙互斗,也不会傻的独树一帜,自然要走正规渠道,还拉上其他几家公司作陪衬,搞得好像是公事公办,实际上只有内部人才知道。 不过这会儿就算往上查,也一定查不到什么,所以关鹏磊还没到担心的地步。 律师盯着关鹏磊的眼睛,步步紧逼,出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没有人故意逼沈兆易去查海威了?” 关鹏磊道:“当然。” 律师说:“不见得吧?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想要刁难沈兆易,所以联合你一起下命令给他呢?” 关鹏磊面无表情的说:“这也只是你的猜测,无凭无据。” 警方律师正要出声要求法官制止对方毫无证据的人身攻击,乔家律师却是没等他开口,忽然又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袋,出声道:“我想请法官看看这个。” 有人接了资料袋往台上送,在此期间,关鹏磊和警方律师全都紧紧地盯着乔家律师,心生警惕。 乔家律师也无意遮掩,大大方方的说道:“关局长说对于沈兆易去查海威一事,没有掺杂任何的私人因素,纯属是公事公办对吧?那我想问一句,你跟盛峥嵘熟吗?” 此话一出,关鹏磊心脏猛地一沉,也就是见惯了风浪和场面才能尚且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警方律师出声打断,“法官,我要求禁止对方律师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扰我方证人,问一些与本案毫无关系的人和事,干扰主线。” 法官低头看着刚刚送上来的东西,抬头道:“请证人回答对方律师的问题。” 关鹏磊不知道乔家律师上交了什么证据,突然问到盛峥嵘,让他怎么讲?他跟盛峥嵘的关系没法说,说了就得进去陪盛峥嵘。 “怎么?关局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关鹏磊思忖片刻,出声回道:“我跟他有些私交。” 乔家律师问:“私到什么地步?你跟盛峥嵘的关系更好一些,还是跟沈兆易的关系更好一些?” 直到这会儿关鹏磊才有种空气稀薄之感,人都会有危机意识,更何况是刑侦出身的人,他嗅到危险近在眼前,心中警铃大作,他思忖半晌,出声回道:“我不做这种比较。” 乔家律师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做这种比较,因为结果显而易见,沈兆易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关鹏磊眉头一蹙,沉声道:“无论是律师还是警察,说话都要讲证据,你一再暗示我是杀沈兆易的凶手,却全是凭主观意念,这跟你之前说的不公平有什么不同?” 乔家律师朝着关鹏磊一笑,不答反问道:“张本浩你应该认识吧?” 因为突然,关鹏磊虽是一眨不眨,却是肉眼可见的强撑,他一言不发,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乔家律师继续道:“或者我该报一下张本浩名下的银行卡卡号,关局才能有些印象呢?” 关鹏磊暗道不可能,他们怎么会查到这个人头上来? 乔家律师替在场很多不明所以的人解释:“张本浩七年前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有期徒刑三十年,目前还在坐牢,根据我国居民身份证使用条例第十条规定,被判有期徒刑的人,身份证要由有关机关进行收缴,待刑满释放后由本人申请才能重新发放,而目前张本浩名下却有一张正常使用的银行卡,并且卡内金额数目流转巨大,少则几十万,多达几百万,我们调查过这张卡上的转账交易记录,发现从这张卡上曾转走的大笔金额,跟盛峥嵘当初被告贪污时,有关机关在他卡上查处的金额正好相符,不仅金额相符,就连时间也对的上,关局,你能否就此解释一下,比如这张卡不是你持有的,或者你跟盛峥嵘根本就不熟?” 关鹏磊是万万没想到,乔家竟然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竟能查到一个坐牢的人头上,这简直不可思议,而且张本浩本人都不清楚,乔家又是从何得知的? 既然他们都查到了这里,那么之前的话不过是猫抓老鼠前的戏耍,简直可恨! 关鹏磊沉默,法官看向他道:“证人请正面回答律师的问题。” 关鹏磊早已面色铁青,原以为替方盛办事儿是铤而走险,怎知枪打出头鸟,先把他给折在这里,当初盛峥嵘出事儿都没把他给兜进去,现在却…… “证人请回答问题。”法官第二次出声催促。 关鹏磊脸上的汗几乎是一瞬间就冒出来了,他不敢再开口,不是说多错多的问题,而是在算东窗事发,以他的贪污金额,到底要判多少年。 然而乔家律师压根儿没就想放过他,在关鹏磊哑口无言之际,继续道:“关鹏磊跟盛峥嵘私交匪浅,两人常有大额金钱利益往来,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是他跟盛家沆瀣一气,打着办公事的幌子让沈兆易去查海威,继而让众人以为乔家跟沈兆易不合,再找合适的机会杀人嫁祸!” 关鹏磊不愧是警察出身,或者说他贪生怕死,哪怕知道贪污的罪名落下来最少也得个十几年,但杀人的罪名一旦扛下来,那就是死罪。 所以他当即瞪大眼睛反驳:“我没杀人!沈兆易的死跟我无关,你有证据吗?不要什么黑锅都往我头上扣!” 关鹏磊也是急了,不再装气定神闲,一手攥着拳头,另一手指向乔家律师。第1110章 雪中送炭?非奸即盗? 关鹏磊没有否认银行卡的事情,这就足以证明他跟已被双规的盛峥嵘确有私下的利益往来,那么他这几次所说的证词,实在是不能采纳,乔家律师没有再说别的,仿佛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想证明关鹏磊的证词问题,法官当场宣布休庭,在此期间台下的宋喜悄悄地捏了下乔治笙的手,他不着痕迹的回握,两人心照不宣,一切尽在掌控。 案件原本一边倒的向着关鹏磊一方,如今当庭急转直下,元宝和佟昊无需自证清白,敌人的诬陷就是他们无罪的最好证明,然而关鹏磊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他怎会轻易承认自己就是杀害沈兆易的凶手,所以短暂的休庭过后,法院宣布要对证人进行进一步的调查,此案择日再审。 元宝和佟昊依旧不能被保释,还是要被送回警局关押,不过这次他们并不孤单,又拉上了一个关鹏磊做垫背。 宋喜跟乔治笙坐车回去的路上,前者出声道:“纪局那里我爸已经跟他打过招呼,关鹏磊会先押回警局等候进一步调查,这段时间足够纪局跟关鹏磊摊牌。” 乔治笙道:“八成关鹏磊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查到那张银行卡。” 乔治笙意味深长,宋喜也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想到几日前她突然接到祁未打来的电话,约她出去见面,有些事儿想跟她当面聊。 上一次祁未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是盛峥嵘在监委会之际,他直接拿出祁丞跟盛峥嵘私下勾结的贪污证据,借由乔宋两家的手,直接在盛峥嵘罄竹难书的罪薄上又添了漂亮的一笔。 如今宋喜对祁未的感觉很微妙,她知道他不简单,乔治笙也一再提醒,叫她有所提防,可宋喜还是觉得,祁未没有害她的心,而且这次打电话叫她出去,十之七八也会给她看个‘好东西’。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宋喜跟祁未碰头,惯常问候了几句,等到坐下来,祁未也不拐弯抹角,而是拿出一个笔记本,出声道:“最近我爸妈住的房子在装修,我哥那屋自从他不在以后,除了阿姨日常打扫之外,任何人都没碰过,工人往外搬床的时候,看到床下有一个笔记本,拿出来给了我妈,我妈翻了几页之后打电话叫我回家……你可以看一下。” 宋喜得到允许才翻开笔记本,这一看倒好,她美眸微瞪,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祁丞这些年跟各大小官员的利益往来,事无巨细,她粗略的扫了一眼就有几个是认识的人。 祁未道:“我只看到第二页,第二页上标注了他跟关鹏磊的金钱往来,我知道最近你们正在帮元宝和佟昊打官司,关鹏磊的证词对你们很不利,如果你们能证明他私德有亏,也就能证明他的证词是不可取的,虽然不能直接帮元宝和佟昊洗清嫌疑,好歹也能拖上一阵儿,而且证据不足法院也不会判的。” 宋喜暗自惊讶,还没等对祁未说什么,祁未主动道:“这个笔记本放在我这里就是烫手的山芋,如果叫外人知道,我可能也离死不远了,如果不是你们正在打官司,我可能直接烧了,但现在想来想去我还是要给你,毕竟元宝和佟昊是你朋友,他们也没有杀人,不该受到不公平的指责。” 宋喜无法形容内心的感觉,像是每一次她需要什么,祁未都能‘恰好’给她送来,天上没有掉馅儿饼的好事儿,两人非亲,就算是朋友,也没达到过命的交情,而他将这样的笔记本交到她手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车上,乔治笙冷飕飕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宋喜回神后说:“第一不是无事,现在是有事儿,还是大事儿;第二……”宋喜微顿,紧接着道:“就我这么有自信的人,我都觉得祁未不是因为喜欢我才送证据给我,所以我也挺好奇,他到底是图什么?” 乔治笙道:“他最好是别把主意打到你头上。” 宋喜侧头去看他,见他绷着一张俊美的面孔,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着道:“孩子他爸,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小气?” 乔治笙不冷不热的说:“咱们这边一有什么事儿,祁未保准能雪中送炭,别的不说,最起码他一直在关注着,不是关注我,那只能是关注你了。” 他越说声音越沉,毫不遮掩心底的不爽。 宋喜很快回道:“谁说他一定是关注我不是关注你了?万一他就是想讨好你呢?” 乔治笙看了宋喜一眼,宋喜忍不住想笑,“你要是脾气好点儿,保准儿男女通杀。” 乔治笙说:“我才懒得当中央空调。” 宋喜道:“没见过谁家空调只能开冷风的,温度从零度起跳,无限往下。”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心底也是忌惮祁未的,就像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总会让另一个人心里发毛,不过好在祁未目前看来不是敌人,因为他的这个笔记本,乔家顺利查到关鹏磊的私密银行卡,并且查到关鹏磊跟盛峥嵘的往来实锤,如果不是这一遭,他们怕是要提前把沈兆易给搬出来,这样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少了跟关鹏磊谈判的时机,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一时情急就把上头的人给供出来。 如今,这个时间差打得刚刚好。 关鹏磊刚被带回警察局,纪权忠已经在局里守着,两人一个副局一个正局,想聊点儿话自然不用在审讯室,单独的房间,关闭了监控,纪权忠和关鹏磊面对面坐着,纪权忠不急着问话,良久的沉默,倒是把关鹏磊给弄急了,他垂着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纪权忠道:“我们在一起共事多少年了?” 关鹏磊:“……” 纪权忠:“今年过去正好二十五年了,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但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去替人被黑锅,贪污受贿,你脱了这身衣服顶多也就是判个十年八年,杀人?还是警务人员,你是不想活了?” 关鹏磊缓缓抬起头,绷着脸回道:“我没杀人,贪污受贿我认了,杀人?谁有证据?” 纪权忠双手交扣放在桌上,身体前倾,一眨不眨的回视他,压低声音道:“沈兆易,如果是他亲口说的呢?”第1111章 攻破 有那么一瞬间,关鹏磊仿佛没有听清沈兆易三个字的发音,可他清清楚楚看到纪权忠的口型,不会错,说的就是沈兆易。 关鹏磊瞳孔骤然一缩,明显愣了几秒才道:“什么意思?” 纪权忠一字一句的回道:“沈、兆、易,他还活着。” 关鹏磊下意识的眉头一蹙,“不可能……” 纪权忠道:“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说话间,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面朝关鹏磊,视频中是沈兆易躺在病床上,脸色很白,虚弱却清晰的说道:“事发当天,关鹏磊打电话约我去饭店,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谈,我到了饭店之后,早有人埋伏在里面,中枪之后我没有马上昏迷,感觉有人从我身上把手机拿走了。” 视频就录到这里,戛然而止,见关鹏磊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纪权忠慢条斯理的把手机放在桌上,淡淡道:“是不是沈兆易本人,你可以慢慢看清楚,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坚持没有受人指使,那么派人枪杀警务人员的罪名,你逃不掉,你自己也说了,贪污受贿只是坐牢,后者,你怕是命都保不住。” 关鹏磊很想点开视频再重新看一次,可他不敢,一天连续遭到两个致命打击,让他本就紧绷的神经濒临绷断,这还是基于他不是普通人的心理素质,如果换一个,怕是早就不堪一击,和盘托出了。 纪权忠也是审讯的专家,关鹏磊此时不过是强弩之末,他以为自己在思考对策,可他完全是六神无主的,所以纪权忠恩威并施,威逼利诱的说道:“犯过的错已经无法弥补,现在你需要的是怎样把惩罚降到最低,我知道你儿子在国外刚刚大学毕业,你弄这么多钱也无非是为他以后的生活铺路,坐牢还有出来的那天,难不成你真想替别人当替死鬼,连你儿子日后结婚生子都看不到?” 关鹏磊忽然抬手捂住脸,露出的皮肤青筋乍现,此时已是他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刻,纪权忠出声道:“你别怕方盛两家会要挟你,乔家早就派人去了国外,你儿子不会有危险,也没人会以此要挟你。” 此话一出,关鹏磊浑身一僵,过了几秒,他拿开挡在面前的手,不消片刻眼睛已经变得通红,直勾勾的盯着纪权忠,他沉声道:“你让乔家离我儿子远点儿!” 纪权忠道:“老关,虽然今天的处境会让你觉得是成王败寇,但我还是那句话,多年的老同事老同僚,我真心劝你一句,方盛两家早晚都要完的,识时务比一条道走到黑要好,而且你是真心要忠于方家吗?你看看谭闫泊是什么下场?不瞒你说,如果不是方盛两家做得太过,谭凯不会死。” 关鹏磊太阳穴处青筋隐现,再次道:“别碰我儿子!” 纪权忠道:“你是犯了错,也不知从何时起换了信仰,但我依旧相信咱们入这行的初衷都是一样的,哪怕现在也不是我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而是你身后的人做错了,我们现在只需要你讲真话而已,就这么难吗?” 眼下纪权忠已经完全占据主导地位,但难得的是他还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威胁,关鹏磊是个明白人,纪权忠几次三番的提到他儿子还有谭凯的结局,关鹏磊不会不明白。 果然,关鹏磊沉默片刻之后,出声道:“我说实话,乔家保证不会动我儿子?” 纪权忠道:“我可以给你保证。” 关鹏磊道:“我凭什么信你?” 纪权忠说:“因为你还不够格当乔宋两家的敌人,更别说是上头那位,他们要彻底搬到方盛,你不过是棋子。” 这话说的刺激人,但却特别真实,关鹏磊落得如今田地也不需要什么面子,听了这话反而沉下心来。 垂着视线,他开口道:“当初是盛峥嵘跟我联系,要让沈兆易去查海威,他们上面已经准备好各项流程,到我这里只需要直接派发任务。” 纪权忠问:“那是谁要杀沈兆易?” 提到沈兆易,关鹏磊也十分心虚,似是这件事儿也触及到他的底线,眉头轻蹙,他缓了几秒才道:“杀沈兆易是盛浅予的意思,那时候盛峥嵘已经进去了,我没想到盛浅予这么狠,想要沈兆易的命去嫁祸乔家人,刚开始我也不想做,但盛浅予把方耀宗抬出来,我已经站在他们这条船上,我没得选……” 纪权忠思忖片刻,开口道:“现在法院那边一定会衡量你的诚信度,你所说的话也不再向从前那样有信服力,更何况方盛两家的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一两句话就能定罪的,而且他们很擅长反咬一口,说不准到时要用什么方法让你背黑锅,最后的结果就是乔家平安保释,方盛滴水不沾,而你,是这场博弈中唯一的牺牲品。” 纪权忠三言两语把关鹏磊的冷汗都给说下来了,眼白泛红,他急声说:“如果我能证明盛家并不清白呢?” 纪权忠等的就是这句话,“你记住,你对他们存有顾虑,他们一定会趁机把你往死里整,原本就不是你想做的事情,凭什么替他们扛罪?” 关鹏磊不想死,他一点儿多余的罪都不看担,所以眼下更是拼了命的把错误往盛家头上推,纪权忠从中暗示,盛峥嵘已经进去了,盛家之所以会这么有恃无恐,完全是因为方家。 关鹏磊知道纪权忠是什么意思,本想说他从未跟方耀宗有过直接联系,可话到嘴边,他也改口道:“是,无论盛峥嵘还是盛浅予,他们都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方耀宗,尤其是盛峥嵘,他说这些年能走到这一步,坐到这个位置,都靠方耀宗……” 纪权忠心里这块石头终于放下了,想要抓方耀宗的把柄简直太难,而关鹏磊这颗臭棋恰好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作用,这件事儿牵扯这么多,闹得这么大,方耀宗的名字只要被提及都是很忌讳的,现如今‘疑犯’提,就连警方的证人都反咬一口,可想而知,方耀宗的日子也一定好过不到哪里去。第1112章 妻离子散的破败 乔家律师在法院上掀了关鹏磊的底儿,这事儿自然瞒不住,风声传回方慧耳朵里,她第一时间叫人安排盛浅予出国,盛浅予不走,方慧大怒:“你留下来干什么?现在关鹏磊已经暴露了,你保证他不会把你供出来?” 盛浅予道:“他又不是傻子,杀人的事儿他会随便认?沈兆易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如果有证据,乔家也不会等到现在。” 方慧不听,执意道:“你赶紧走,离开夜城,趁着现在还能走……” 盛浅予不走,“你跟我爸都在这儿,我要去哪儿?” 方慧瞪眼道:“你在这儿才要连累我跟你爸!” 盛浅予一眨不眨,一声不吭,这自然不是方慧的真心话,没有不为儿女打算的父母,方慧也是怕东窗事发,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盛浅予,母女二人大眼瞪小眼,盛浅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方慧也是红着眼眶。 过了一会儿,还是方慧率先软下口吻,出声说:“现在局势很不好,上头已经派人在调查余昇的财政问题,如今关鹏磊跟你爸的事儿也被翻出来……你赶紧走,去英国,那边儿的公司还需要你打点,夜城这边儿不用你操心,有我和你外公呢,谁也不能把咱们家怎么样。” 盛浅予刚欲反驳,方慧蹙眉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盛浅予如鲠在喉,方慧忍着眼泪道:“小予,你记着,无论出了多大的事情,只要不是我跟你…不是我叫你回国,你千万不要回来。” 方慧本想说,只要不是我跟你外公叫你回来,临了还是改成了自己,事到如今,方耀宗她都不尽信,自打盛峥嵘的事儿过后,方盛两家看似一拖一,实则早就名存实亡,不然方慧和盛浅予也不会自己动手想要替盛峥嵘报仇。 盛浅予眼泪顺着下睫毛往下掉,人却强自镇定,她说:“妈,我们一起走。” 方慧摇头,“听话,你赶紧收拾东西,我叫人过来接你。” 盛浅予哽咽着叫道:“妈……” 方慧眼眶含泪的微笑,抬手抹掉盛浅予脸上的眼泪,温声说:“是我们连累你了。” 盛浅予摇头,方慧说:“别哭,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我让你走,也是有备无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听话,别再耽误时间了。” 盛浅予收拾了一点儿东西,直接奔往机场,当天时段还没有直飞英国的,她现定了一张飞新加坡的,因为心里也明白,方慧这般火急火燎的让她走,她现在是不能留在国内,只要先出了国,国内的警察再想抓她也就难了。 确定盛浅予上了飞机,方慧一个人在家,家里空空如也,阿姨,医护,全都被她清走了,盛宸舟也被盛浅予劝离了夜城,偌大的一个家里,竟真的只剩一个空壳。 静静地坐着,她脑海中闪过诸多画面,这些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常在河边走,也会湿了鞋,可身边有盛峥嵘,上有方耀宗,她总觉着这辈子荣华权势,早已唾手可得,但怎么……一夕之间仿佛全都消散了呢? 算了,没了就没了吧,这些年享受了多少的奉承和阿谀,就担了多少的心惊和胆颤,权势这个东西,向来不会永远留在某个人手里,就像是川流的水,怎可能只居于一地? 想通了也就这么回事儿,方慧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相册,现代人都用手机,早就不照照片了,也只有老相册里还存着多年前的美好,画面定格里,是一家三口板板正正站在雍和宫前头,那时她跟盛峥嵘都还年轻,他那会儿也不在夜城任职,三口人是过来夜城旅游的。 手指拂过相片中的人,眼泪掉下来,方慧想笑又想哭,一家三口的日子,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安静的房间里,方慧手机响起,拿起来一看,是方耀宗的私人号码,方慧抹了眼泪,接通。 “爸。”她声音如常,不辨喜怒。 手机中传来方耀宗的声音:“关鹏磊在法院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方慧应声:“听说了。” 方耀宗道:“我这边在想办法找人跟他联系,叫他不要乱说话,贪污让人扒出来,是他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别人,沈兆易的事儿只要没有证据,任何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想来他这点儿脑子还是有的,但你也要让小予小心一点儿,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我已经让小予出国了。”方慧不愿听到方耀宗后面的话,所以抢先回答。 方耀宗闻言顿了几秒,最后还是道:“算了,也好,这样你还安心一点儿,就算那边儿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也没证据。” 方慧‘嗯’了一声,摆明了不愿再多说,方耀宗又是一阵沉默,随后道:“你怪我当初没有救峥嵘,我知道,但我也有我的难处,如果我能救怎么会不救?” 方慧平静的说:“我知道,没有怪任何人。”说罢,她又补了一句:“这条路不好走,当初您也提醒过他,是他执意选的,福祸在天,就当他没有这个命吧。” 方耀宗道:“你也想开点儿,人这一辈子不是为某个人而活的,打小儿我就跟你说,你的吃穿用戴,都是靠权势两个字换来的,付出多少,得到多少,很残酷,也很公平。” 方慧默默地掉着眼泪,心想她只要一家人团圆平安,她宁愿不要什么权势利益,可现在她已经不想说了,因为方耀宗一辈子都在向权势追逐,让他改变六七十年的想法,这是不可能的。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主要是方耀宗提点她,不要再意气用事。 这会儿方家人还天真的觉得,乔宋两家只是把关鹏磊的七寸给捏住了,再往上,他们也拿方盛两家没辙,殊不知警方那边早就在收集整理证据,关鹏磊愿做反方证人,提供他跟方盛两家的私下交易,力求第二次庭审时可以从轻处罚,而还有一个隐瞒了许久的惊天大反转,沈兆易依旧活着,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证据。 关鹏磊不甘心替人背黑锅,这个黑锅,总要有人来背。第1113章 百密一疏 关鹏磊刚一进警局就被纪权忠带进房间里聊了小二十分钟,这过程是不录像不录音的,这点儿权利纪权忠还是有,就算旁人知道也是心照不宣,不管怎么说,关鹏磊在局里待了几十年,大家同事一场,法外有情,聊两句也无可厚非。 然而这话传到方耀宗耳朵里就绝非聊两句那么简单,他知道纪权忠是谁的人,这会儿让纪权忠跟关鹏磊接触,无异于‘动摇军心’,所以他马上派人去警局,以关鹏磊是警局内部人员为由,审讯等过程必须在其他部门的监管之下进行才能作数。 方家派了人监视关鹏磊,纪权忠同样派人盯着方家人,谁也别想再私下里接触关鹏磊,而他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孰轻孰重,只要关鹏磊不是个傻子,应该知道怎么做。 对于此案件,党毅从前一直没有正面干预,如今借由关鹏磊跟盛峥嵘的私下利益往来,严重影响到公务人员在民众心中的形象,他不得不公开表态,要求有关部门严审,给纪权忠的命令是不管涉案人员官位多高,势力多大,都要依法办事儿。 纪权忠得了‘尚方宝剑’,办事儿自然是事半功倍,在上头派来人的监督下,他坐镇监控台,让人提审关鹏磊。 关鹏磊对贪污受贿一事供认不讳,这点他也没得反驳,私密银行卡上转账交易记录一查便知,虽然盛峥嵘已经进去了,可旧事重提,监控台背后的人也难免唏嘘,一个市长,一个副局,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当初盛峥嵘出事儿,除了警方抓到的证据之外,其余的他三缄其口,不是义气,而是不想再给自己加罪,所以关鹏磊才成了漏网之鱼,如今坐在这里,也只能说应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坐在关鹏磊对面的警察问道:“沈兆易的死是否另有隐情?” 关鹏磊微垂着视线,面如死灰,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此刻也不迟疑,开口回道:“有,我之前做的口供都是假的,真相是方盛两家威逼利诱,先是派下让沈兆易去调查海威的指令,让外人觉得沈兆易此举一定会得罪乔家,随后再找机会杀沈兆易,把罪名推到乔家人头上,一举两得。” 警察闻言不由得心惊,顿了一下才道:“你说清楚,方盛指的是谁?” 关鹏磊道:“直接跟我联系,让沈兆易去调查海威的人是盛峥嵘,想杀沈兆易的人是盛浅予,包括威胁我做假证,污蔑沈兆易和乔家,都是盛浅予,但他们都跟我表示过,这是方耀宗的意思,如果我不照做,就拿我开刀。” 监控台之后,纪权忠面色沉重,其余一众人等更是震惊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暗道……关鹏磊这是疯了,连这种话都敢讲。 果然审讯室内的警察也是神色一凛,沉声道:“事关重大,你已经有过做假证的前例,如果还说谎……” 关鹏磊眼皮一掀,打断道:“以前我做假证是想自保,如今该是我的罪我都认,但不是我的罪,我认不了,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让上头直接委派任务,再者说,我跟沈兆易之间又有什么仇怨?” 的确,关鹏磊跟沈兆易之间并无直接利害关系,更别说是上升到杀人害命的地步,但方盛两家就不同了,尤其是沈兆易的死直接牵连到乔家人,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方盛两家是不会放过乔宋两家的,偏巧元宝和佟昊是乔家人,沈兆易是宋喜的前男友,如果这都是巧合,那么关鹏磊往这儿一坐,为何要搭上自己也要拖方盛两家下水?他脑子有坑不成? 单从逻辑上来讲,负责审讯的警察挑不出任何漏洞,该问的也都问了,他抬头看摄像头,纪权忠按下按钮,出声道:“先到这儿吧。” 审讯结束,纪权忠直接在监控台跟上头派下来的人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对面几个人皆是不敢轻易表态,毕竟事关方家啊。 纪权忠等了一会儿,主动道:“我建议先让人带盛浅予回来问话,至于‘其他人’,你们先回去跟上头商量,我这里随时听后指示。” 不能动方耀宗,就只能拿盛浅予开路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几名钦差回去复命,纪权忠则派人去带盛浅予。 盛浅予在夜城的住处还算固定,最初住政府大院,后来盛峥嵘出事儿之后,她带着方慧搬出来,住在普通小区,然而警察到了住处,却没有发现盛浅予,只有方慧一个人在家。 方慧没想到警察来的这么快,此时距离盛浅予上飞机不到五个小时,飞机还没降落,若是这会儿出了什么纰漏,不排除这边警方会跟新加坡当地机场警方联系,直接在机场扣人,所以方慧心底只一个念头,拖。 警方并没明说是什么原因,只问盛浅予人在哪里,方慧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去公司上班了…出什么事儿了?” 警方带队的人很识大体,明知盛家这回真的完了,此刻也没对方慧露出什么不敬的模样,只是道:“麻烦您给她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她的具体位置,我们有事儿需要跟她当面确认。” 方慧不动声色,心底飞快的权衡利弊,应着打电话,没有让警察进门,自己转回去拿手机,假意接通了,聊了几句后出来对警察道:“她去兴州了。” 警察道:“兴州?” 方慧道:“说是要去那边见个朋友。” 警察道:“那您再给她打个电话,我来接。” 方慧当面儿打给盛浅予,嘟嘟声传来,却一直没有人接,打了几次都是如此,兴州距离夜城最少有两个小时以上的车程,警察不确定方慧说的是真是假,但总不能这么耽搁着,赶紧上报局里。 局里的人当即定位了盛浅予的手机号码,发现人还真在去兴州的路上,只不过为何一直没人接就不知道了,警方派人去追,过了不久,另一边乔治笙这头也知道警方要对盛浅予下手了,他早就派人在几处蹲守,当时盛浅予的车刚刚开出去,乔家这边的人就已经跟上了,只不过名不正言不顺,又不能直接拿人。 跟纪权忠通过话后,乔治笙让自己的人把车拦下,就说是警察便衣,先把人带回夜城再说,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料不到十分钟,乔治笙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道:“笙哥,我们把车拦下了,车里不是盛浅予。”第1114章 苦中有乐 车里不是盛浅予? 那是谁? 乔治笙问了保镖,保镖也是心底一沉,实话实说:“她说她是盛浅予的舅妈。” 饶是乔治笙都晃了一下,暗道盛浅予连舅舅都没有,哪儿来的舅妈,然而这样的恍惚只是一闪而逝,乔治笙脑海中马上浮现一人的身影,董铭新,唯一一个能算上盛浅予舅舅的人,舅妈,说的该不会是董铭新的老婆吧? 如果真是这样,别说保镖不认识,就是乔治笙也不认识的。 连乔家保镖带警察局的人,折腾一溜十三招,跑遍了整个夜城,差点儿追出省外,结果几百里地带回的不是盛浅予,而是董铭新的老婆。 盛浅予的手机在车上被搜出来,警察把人带回局里审问,女人看得出来有些怕,问什么说什么。 “盛浅予在哪儿?” “我不知道。”女人先是摇头,紧接着又说:“应该在兴州吧,她手机落在家里,我是去给她送手机的。” 这会儿方慧也被带回局里,正在隔壁房间问话,警察道:“盛浅予在哪儿?” 方慧面色平静的回道:“兴州,她去见朋友。” 警察道:“不对吧,我们的同事之前去你家找人,你说不知道她在哪儿,打了个电话之后说是在兴州,你打电话的时候是谁接的?” 方慧道:“吴宁,我弟弟的老婆,她去兴州给我女儿送手机。” 警察道:“那你跟吴宁到底是谁先联系上的盛浅予?是你让吴宁去给盛浅予送手机,还是吴宁自己跟盛浅予联系的?” 方慧道:“我想起来了,我女儿昨晚就跟我说要去兴州,今天她出门出的早,走得急,手机落在家里了,是我让吴宁给她送去的。” 警察问:“那我同事最初问你盛浅予在哪儿,你为什么说不知道?” 方慧面色坦然:“年纪大了,最近又总爱忘事儿。” 她云淡风轻,大有一副我就说我老年痴呆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对面警察果然无语。 这些监控台背后的纪权忠都能看到,已经派人去查盛浅予的具体位置,他自然不信盛浅予会在兴州,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好像方慧故意在拖延时间转移注意力而已。 乔家的保镖虽不知目前具体事态,但也知给乔治笙耽误事儿了,不知怎么办才好,如今元宝和佟昊都在里头,外面一摊子事儿总不能由乔治笙亲力亲为,是白猛临危受命,愣把自己逼成了哪吒,本以为咬咬牙扛下来也就好了,谁料临了临了还是掉了链子,下头的人根本见不着乔治笙,白猛亲自过来给他道歉。 白猛做好了乔治笙会不爽的准备,没想到乔治笙惯常的面色淡淡,只吩咐道:“去查机场的离境记录,不排除盛浅予会用假身份,看监控的时候仔细点儿。” 白猛还等着一顿劈头盖脸,没等到,小心翼翼的问:“只查机场吗?车站要不要也派人去查查?” 这种话别说元宝,佟昊都不会问,但面前的人是临危受命的白猛,乔治笙也就出声解释了一下:“她想跑就绝对不会在国内跑,国内想抓她太容易,她只会选择最快的方式逃到国外,只用查机场的出境记录就可以。” 白猛连连点头,“我知道了,马上去办……笙哥,对不住,你就交代这么点事儿我还没办好,又要让昊哥和宝哥在里面多受几天罪。” 乔治笙本是低着头看文件,闻言抬头道:“没有人会怪你,方盛两家不是普通人,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你只是没看住又不是故意放跑了。” 白猛闻言忽然红了眼眶,尴尬的别开视线,几秒后才挤出一句:“笙哥,你脾气比以前好多了……” 乔治笙暗道,他以前脾气是有多差,体罚过还是家暴过? 白猛兀自感动了一会儿,无意间抬头见乔治笙正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儿淡漠中还带着些许嫌弃,白猛后脑勺一激灵,嗯,熟悉的感觉,他赶紧打了声招呼出去做事儿了。 乔治笙跟纪权忠通了电话,说乔家派人去查机场了,纪权忠道:“方盛两家还真是敏锐,从关鹏磊出事儿到现在才几个小时,盛浅予人就不见了,我看方慧这状态,就是故意拖延时间,估计盛浅予现在人已经不在夜城了。” 乔治笙说:“我怕她现在已经不在国内,如果是这样,警方申请跨国抓人就更麻烦了。” 纪权忠不否认,“到底是慢了一步,也是小看了方盛两家的本事。” 这事儿乔治笙不等回家告诉宋喜,宋喜已经知晓了,她有自己的消息网,速度不会比乔治笙慢,外人看乔治笙是惯常的一张冷漠脸,但宋喜却能轻而易举的看出他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心烦没抓住盛浅予?” 宋喜递给乔治笙一杯绿色的果汁,乔治笙不置可否,宋喜劝道:“我都没这么生气,你还能比我烦她?她跑了也好,坐实了做贼心虚,都省了关鹏磊和警方再拿实际证据,这回再抓住就是实打实的定罪。” 乔治笙道:“是我疏忽了,被方慧拖了关键时间。” 宋喜道:“早跟你说过,像我们这种家庭环境里出来的,没几个是没脑子的,更何况是方家人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方慧不靠方耀宗和盛峥嵘,自己耍一些手段也是绰绰有余。 乔治笙思忖片刻,忽然薄唇开启,出声道:“跑?这边的黑锅总要有人背,反正都是方盛两家出人,是谁我还真无所谓。” 话音落下,他拿起宋喜刚刚递给他的果汁喝了一大口,果汁是绿色的,他想当然的以为是猕猴桃汁,可一口灌在嘴里才开始后悔。 宋喜见他喉结艰难的吞咽,像是他这种经年面无表情的人都蹙了眉,她好笑的问:“苦瓜汁,去火的,好喝吗?” 乔治笙放下苦瓜汁,拿起一旁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宋喜以为他会揶揄人,结果他平静的说道:“你提醒我一下,我喝慢点儿就不觉得苦了。” 说着,他果真重新拿起苦瓜汁,比第一口喝的慢些,但也咕咚咕咚的往下咽。 宋喜盯着他的侧脸,忽然越看越喜欢,主动揽过他的脖颈,弯着眼睛,低声道:“我发现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好了。” 乔治笙睨了宋喜一眼,“不喜欢?” 宋喜笑了,“喜欢疯了。”第1115章 自首,记仇 沈兆易还活着的消息其实很少人知道,警局里知晓此事的人更是只有纪权忠,方慧被‘请’回警局协助审问,她自然会问警察找盛浅予是何事,警察自然也不会正面回答,例行公事的询问过后,方慧可以离开。 方慧前脚刚出警局,后脚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她拿起迟疑了两秒,还是接通,“喂?” 手机中传来男人淡漠的声音,“这么迫不及待的把人送走,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吗?” 方慧站在原地停顿片刻,冷下脸道:“乔治笙,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乔治笙道:“我能送盛峥嵘进去坐牢,为什么不敢给你打电话?” 方慧气得牙根儿痒痒,想到从前,再看现在,她恨不能老早就折断他的翅膀,总好过等他羽翼丰满时掉头反咬一口。 她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因为盛峥嵘是她的一个死穴,乔治笙一句话就能把她气得心跳失常。 乔治笙不理会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脸色,自顾自的道:“想他吗?想他我可以送你进去陪他。” 方慧咬着牙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 乔治笙声音丝毫不变,淡漠又挑衅的说:“你要是不想进去,那就换盛浅予进去,反正不是夫妻团圆就是父女团圆,想来盛峥嵘都会挺高兴的。” 方慧道:“乔治笙,就凭你现在的话,我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乔治笙说:“我好心提醒你,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气你玩儿?你让盛浅予走的时候就该知道,关鹏磊进去了,他并不是个安全的人,现在警方已经公开要抓盛浅予,你以为只是叫她进去问两句话那么简单?” “关鹏磊什么都招了,方盛两家让沈兆易去查海威,盛浅予让关鹏磊做扣杀沈兆易推到乔家人头上,这些,都是坐实了的……我猜你现在一定很好奇,关鹏磊为什么会自掘坟墓,因为沈兆易没死,他还活着,他亲口指认了关鹏磊,关鹏磊又不是个傻子,你指望他会替你们当替死鬼?他现在把罪都推到盛峥嵘,盛浅予还有方耀宗头上,盛峥嵘就不必说了,他现在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下一个就是盛浅予,别以为她跑到新加坡就没事儿了,警察抓不到她,你觉得乔家也抓不到?” 乔治笙声音很低的笑了笑,“现在盛浅予是本案的重点嫌疑人,警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带回来,除非,警方突然发现凶手不是她。” 方慧声音不辨喜怒的道:“你想诈我去自首?” 乔治笙道:“只是提前给你一个选择罢了,我也想看看你们家到底有多冷血,你爸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盛峥嵘,我觉得你未尝不可放弃盛浅予,这样你们就彻底甩下盛家这个包袱,我是真的相信你爸可以保住你。” 撂下这句诛心的嘲讽,乔治笙径自挂断电话,与此同时,方慧手机上收到一个视频,她点开一看,瞬间浑身血液凝固,视频里是活生生的沈兆易,他正一字一句的诉说事发当日关鹏磊是怎样将他骗去案发地点…… 原本她以为是乔治笙攻心诈她,如今看来,这是乔家一早就设好的圈套,打从沈兆易没死的那刻起,她们这边再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反倒作茧自缚。 好在,好在她先一步让盛浅予出国,也不知现在国外那边怎么样了,如果盛浅予被抓回来,那就是铁板钉钉,但若是国内提前结案,哪怕警方怀疑盛浅予离开的动机,也不会再去深究,况且,还有方耀宗呢,总能护盛浅予一二。 方慧坐在车里,几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试图权衡利弊,可在盛浅予的牢狱之灾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分外简单,她已经失去了老公,不能再不保女儿,不然真如乔治笙嘲讽的那般,想看看方家人到底有多么冷血。 停在警察局门前的私家车车门打开,方慧从里面跨出来,同时,乔治笙接到电话,有人道:“笙哥,方慧又进警局了。” 乔治笙挂断电话,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晶大碗,碗里装着水果沙拉,迈步上了二楼,没在主卧看到宋喜,他去了婴儿房,见宋喜坐在婴儿床边看两个宝宝。 听到脚步声,宋喜转头,小声道:“这么快就做完了?” 乔治笙走过来,把碗放在一旁,俯身去亲宝宝,宋喜道:“你别把他们吵醒了。” 乔治笙说:“女儿最喜欢我亲她,我亲她会笑。” 宋喜撇撇嘴,“我没看见。” 乔治笙一手拿着碗,一手拉着宋喜往外走,等回到主卧,宋喜抱着碗坐在沙发上填肚子,乔治笙很随意的说了句:“方慧应该已经跟警方自首了。” 宋喜闻言抬起头,乔治笙坐在她对面,面色平静,她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乔治笙说:“刚刚做沙拉的时候顺便给她打了个电话。” 饶是宋喜跟乔治笙在一起四五年了,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说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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