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的动作,来安抚情绪十分低落的人。 虽然不知道奥利弗为什么要突然把那张床和机器炸掉,但……不是已经炸掉了吗? 祂谨慎地看了眼事故现场,心里疑云更重了。 没错。 祂再次亲眼确认过了——绝对炸得很干净。 第152章 “中级炸蛋”在爆/炸时声势不小, 一度引起了近距离听见爆/炸声的城堡人们的恐慌。 虽然奥利弗陷入了懊丧,除了一句简洁到没头没脑的“别担心,是那位愚蠢的我的杰作”外, 并没有心情解释什么……但至少福斯在亲眼确认过自家小殿下毫发无损后,就稍稍放下了心。 接着, 这位经验丰富的管家先生, 就在这场小骚乱的影响进一步扩大之前, 很自然地担起了整肃饱受惊吓的仆从们的责任。 当然, 他眼里最要紧的工作, 肯定不可能是那些被声响吓得跟刚出生的小鸡崽般的仆人, 而是小殿下今晚的睡处。 床铺已经被轰得连点布渣都没剩,地上也有了大片图样规则性的凹陷的卧室,不管怎么看, 都是不适合再让奥利弗住下的了。 必须临时收拾出一间足够宽敞明亮的卧室来才行。 就在福斯正思索着这项工作要怎样才能以最快速度完成时, 金发神祇心念微动, 主动提出:“福斯, 让奥利弗……睡在我的房间里。” 福斯微微一愣。 虽然他很少跟这位沉默寡言的老国王的私生子有直接交流, 也称不上有多了解, 但作为这城堡里最爱护小殿下的人, 他当然不可能看不出对方同样对奥利弗充满爱护。 ——简直到了言听计从、寸步不离的程度。 而这时的金所提出的建议, 也让他颇为动心。 毕竟, 不论金的实际身份到底是什么,在所有人眼里,这都是位不折不扣的年轻贵族,并且与奥利弗殿下关系亲密。 出于这层考虑, 福斯之前为金安排卧室时, 就定在了第二通透敞亮的那间房里。 在小殿下的卧室被无端炸毁的情况下, 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浑然不知那间被布置得豪华舒适的卧房从第一天起、就没有被真正的使用过,福斯稍稍迟疑了下,便难得温和地询问:“阁下,十分感谢您的体谅。如果您真的允许的话,我立即让人从空闲的房间里挑选出最好的那一间,尽快收拾出来,让您先移住在里面,可以吗?” 实际上,不管福斯说什么,金发神祇都准备点头同意——反正不管临时收拾出的那间房间具体是什么情况,祂都不可能去住的。 听到福斯的话后,从事发的那一刻起就面无表情,仿佛心如死灰的奥利弗,终于回过神来了。 他勉强笑了笑:“不用麻烦了,福斯。在我的卧室修复好前,金就先跟我一起住吧。” 福斯微微睁大了眼,诧异道:“殿下!” 这晚上搞坏了自己心态的奥利弗,却实在懒得折腾了,于是温柔的语调里稍添了一些魄力:“我想,在那房间里多添一张床的位置还是有的,对吗?” 福斯眉头微皱,到底没有多说什么,顺从地垂首道:“是,殿下。” 虽然省去了重新收拾和布置的麻烦,但要将奥利弗卧室里的那几十只箱子全搬过去,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等仆人们做完这一切时,奥利弗光看夜空中月亮悬挂的位置,就猜出自己要是再不躺下、恐怕就要昏倒在所有人面前了。 他可不想在那场乌龙的余波还没过去前,就再次给可怜的管家先生带来更多的惊吓。 于是在让仆从们退下后,他便干净利落地往床上一躺,接着很自然地冲像是愣着的猫猫神招了招手:“亲爱的猫猫神啊,快来休息吧。” 猫耳神祇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 虽然祂这晚也没有变成奥利弗明显更加喜爱的大猫形态,但在折腾了那么一阵后,奥利弗也不可能去计较这些了。 他其实还在深深地进行着自我反省:要不是频繁胡思乱想的话,他也不可能走神到连自己都炸的地步。 想到尸骨无存的那整整8台“种子制造机”,以及那张他虽然才睡了小半个月、但相当合他心意的那张大床……他的心就忍不住阵阵滴血。 他当时跑什么? 就算是威力较大的中级炸蛋,也不可能将达到6级后,防御力和血量都大幅提升了的自己炸死。 最多是炸掉一些血,那种程度,光靠吃个奶酪就能补回来了。 更不可能伤害得到他身边那位真正的神明。 最脆弱的,明明是他那8台可怜的“种子制造机”啊。 他当时就应该以最快速度抄起十字镐,将地上的“种子制造机”敲掉、然后收进游戏背包里——要是手速过快的话,至少能抢救50%回来。 偏偏让他的本能反应占了上风。 理智上明明清楚那不是真正的危险,止损的最佳方案也是知道的。 可看着那颗引线即将燃尽的炸蛋…… 想到这里,奥利弗有些不自在地闭上了眼,连英俊的神祇什么时候偷偷将他半揽进怀里的举动,也完全没有发现。 ……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在逃命时,将心目里最重要的存在带上。 唉。 在迎接这天的游戏结算前,奥利弗无奈地感叹了句。 果然是猫色惑人啊。 对于其他的奥尔伯里人来说,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尤其是那些住在较远的城镇区和农田区的人们,隔着那面高高的石围墙,在睡梦中的他们虽然都听到了一声像夏天里的闷雷一样的响声,但会因这惊醒的,到底只是少数。 一是因为在白天干了很多活,让他们身体感到十分疲惫。现在能躺在舒适的新家床上,想到明天还要做的活计,几乎所有人都很珍惜这宝贵的时间和环境,睡得很沉。 二则是……雷雨在春季的确不常见,但偶尔有一道奇怪的干雷滚过,显然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啊,希望明天别下雨。” 被那道‘雷声’吵醒的少数人,在半梦半醒间嘟囔这么一句后,就闭着眼翻了个身,很快就重新入睡了。 在春天迎来了新的领主,也因此焕发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生机的奥尔伯里城,是在馥郁的酒香中迎来了夏季。 虽然十分不舍,但商人们还是逐渐从这种醉生梦死的快乐里苏醒过来——当然,他们那日渐空虚的钱包也在无情地提醒着他们。 为了防止自己真克制不住、做出不但把利润给花了个精光,还连重要的本金都花在买酒上的他们,终于决定踏上返程了。 可想而知的是,所有商人在离开奥尔伯里前,都掏出了尽可能多的钱购入了酒水。 就像是奥利弗之前规定的那样,用米酒酿出的再制酒,都统一只在成本价上添上2枚金币。 以那是绝对不逊色于多数从邻国远道运来的葡萄酒的高品质,和繁多的品种来说,绝对称得上物美价廉了。 但真正给他们留下最深印象的,还是“猫猫神的荣光”。 口感辛辣厚醇,就像是重重叠叠的浪涛,舌尖舔一下是火辣辣的,而直接灌进喉咙里,则让那强猛的酒意带着火热的灼烧感一路直入肺腑,是叫人回味无穷的悠长余韵。 哪怕是再没有生意头脑的人,也清楚不管是哪一种酒,都绝对会让没品尝过这些滋味的其他城市的人,当场陷入疯狂。 尽管奥利弗将制造步骤繁琐、制造工具的成本也相当高的蒸馏酒定义为奢侈品,制定了80-90枚金币才能买上一小橡木桶——只有卖米酒类再制酒的木桶的1/3大小,但还是瞬间被抢购一空。 “商人们实在是太有钱了。” 奥利弗看着这瞬间让他收回了制造蒸馏工具、橡木桶和麦子等原料的成本,还在这基础上翻了3倍的庞大利润,都忍不住咋舌。 通过城堡高处的窗户,他目送着那一辆辆小心翼翼地载着一只只酒桶的马车离开,忍不住感叹:“难怪各个城市的领主最爱加大商税。” 不过接近90枚金币一桶的蒸馏酒,绝对是高价物了——等商人们运到其他城市后,转手的价格,甚至可能比这还要翻上1-2倍不止。 一上架就出售一空的盛况,也是建立在商人们亲口品尝过那叫人深深迷恋的滋味、对它拥有无比强大信心,并且掏空了随身带着的所有可用资金的前提下的。 哪怕后期产量能稍微加大,但奥利弗也不打算降低它的价格。 这本来就走的是物以稀为贵的高端路线:在无法简化蒸馏步骤、而匠人的手艺水平也注定存在不低的失败率的情况下,“物美价廉”的酒类,还是只有米酒和米酒类的再制酒就够了。 奥尔伯里的春耕计划大体完成,夏季需要的劳动力就减少了许多。 奥利弗一边让骑士们从奥尔伯里人里挑选出可用的人,按部就班地进行训练,为后备军增加力量,一边从莱纳秘密调遣了几批卫兵来。 而为了节省灌溉所需的人力,来弥补奴隶中因为被征召去参加训练、最健壮的那批青年劳动力“损失”,奥利弗又根据这里的地形,设计出了一套螺杆式手动抽水机。 通过扭动手柄、造成管道内螺管旋转产生的推力,就能将位于低处的水源源不断地送往高处,进入事前挖好的一道道灌溉渠。 缺点是依然需要人力转动手柄,但从效率上看,绝对比让人一桶桶去提水的速度要快多了。 虽然不抱期望,奥利弗还是让管事对众人宣布:“要是有人得到猫猫神赐下的智慧,能发明出不需要人手扭动木柄、也能让螺杆转动、将水抽上来的方法的话,他将得到直接成为一名神官的奖励。” 他的想法很简单:万一真有一位隐藏的天才发明家呢?说不定就能挖掘出来。 这消息刚从管事嘴里说出来,就让奴隶们一下沸腾了。 猫猫神啊,那可是神官! 能在伟大的猫猫神的神殿里做事,日日侍奉这位神明,可是让自由民都无比向往的荣耀。 他们可听说了,哪怕只是品级最低的神侍,也要等到今年秋天、通过那场传闻里极其严苛的考试,才可能担任呢。 现在却能直接一下跃到神官的位置! 不过,在一阵抑制不住的激动后,全部人都冷静了下来。 没有人手去转动的话,怎么可能动得起来呢? 那么大的管道,那么粗的螺杆,连力气最大的男人都无法做到一个人拧动,得两个人才行呢。 而且还需要频繁进行轮换,否则很快就力竭了。 虽然灌溉用不着忙活一整天,但那么宽大的田地,怎么说也要小半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浇灌,至少要轮换上六七组人。 但能从奴隶一下晋身神官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很快有人突发奇想,并且壮着胆子去问管事:“能用脚拧吗?我的脚也挺有力气的呢。” “少做梦了,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我自己去还不好吗?哪里轮得到你。” 管事毫不客气地笑骂了异想天开的这人一句。 因为任谁都听得出来,他的语调里并没有任何恶意,而且后面跟着的那句大实话,更是让奴隶们情不自禁地跟着露出了笑,纷纷附和起他的话来。 “是啊,你这蠢蛋,我难道想不到吗?” “你居然打算用你那一年都没好好洗过一次的臭脚,去碰领主大人让人做的杆子!” “能不能在杆子上拉一条线,让牛或者马去拉?就像拉磨那样?” “笨蛋,你能让牛和马绕圈走,但你能让它们上下转着走吗?” 管事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嘴角很快地弯了弯,就重新作出严肃的表情来了。 他轻咳了声,在成功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后,就将领主大人交代他这件事时、顺道附带的提示给说出来了:“伟大的殿下给你们留下了一些提示——人力不能用的话,无形的风和多形的水,或许都能帮上你们的忙,也不要拘泥管道和螺杆的方式。” 风和水的力量? 奴隶们听完后,只一脸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 能借用令人敬畏的自然的力量的……只可能是强大的神明,或者是像领主大人这样神眷深厚的使者吧! “爸爸,爸爸?” 一个干瘦的少年一边局促地拽着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发呆的爸爸的衣角,一边小声提醒着:“大家都散开了,我们该回去干活了。” “嗯?” 尹万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才缓慢地消化了儿子的话。 他勉强将视线从那根醒目的长管上移开,笑着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我知道了,走吧。” 真是愚蠢,他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呢。 尹万特无声地自嘲着。 然而走着走着,他的心情却始终无法平歇,脑海里更是一直重复着管事给的那几句提示。 不管是风还是水的力量,都是人无法抵御的、叫人发自内心感到敬畏的强大。 真的……能利用起来吗? 第153章 夏十三日。 初夏上午的天气, 是还勉强算得上凉爽的时候,也是一年四季里除了晚秋以外,最被旅行商人们钟爱的季节。 凉风习习, 阳光明媚, 偶尔还有一朵厚重的云层给他们带来一些荫凉…… 对在奥尔伯里逗留了意想之外的超长时间的商人们而言, 他们这时的心情, 简直跟身后那一桶桶醇香的美酒一样好。 尤其在想到那些掏空了他们身上钱财的烈酒和果酒, 在其他地方能为他们带来多高的利润后, 就更让他们激动得难以入睡了。 绝大多数商人都选择了前往那三座矿产城市, 想第一时间售出这稀罕的佳酿;而极少数人,则选择了前往格雷戈城。 前者是以对格雷戈城不够熟悉, 找不到门路尽快出掉酒、宁愿费些事去那三座城市零卖的小商人。 而像是怀恩和比尔这样的大酒商,当然要第一时间把这些酒卖给那些在夏集里要大开社交宴会的贵族老爷们了。 还得尽快才行——谁让那位麦肯纳伯爵是出了名的痴迷打猎,一年四个季节里几乎有三个都在外面呢? “神使殿下实在太厉害了。” 怀恩一边用草帽扇着脸上的那点汗, 一边向怀恩感叹着:“我们来的时候,这条路还坑坑疤疤, 现在哪里还认得出来!” 他虽然知道,由于时间太短、材料和人力也有限, 修路进度的推进一直是不可避免的缓慢。 他最开始甚至以为, 能修上半天的路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实际上是,从他离开奥尔伯里城那天算起,已经走了一整天的路程了。 现在的他,竟然还没看到这截半修好的路的尽头呢! 要让奥利弗听到怀恩的感叹的话, 一定会忍不住露出满意的微笑。 修得快的原因, 当然不在于工匠本身——虽说熟练度的确有一定帮助, 但影响并没有大到能让总进度突飞猛进的地步。 他只是亲身实地观察后, 制定了具体开路的方法而已:原先的路面是笔直朝上的, 而且两侧都是切土,一到雨天,那简直就是加粗版的排水渠,而且还容易在表面的凹陷处形成一个个陷阱般的水洼。 人或许还能在上面艰难通行,需要做出牺牲的,只是脚上的那双靴子和泡得皮肤起皱的双脚。 但对于从不可能空手而归、不管去还是回来都带着各个城市的特产货物、方便倒买倒卖来争取利润的商人们而言,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了:怀恩和比尔驾车从格雷戈去往奥尔伯里时,走的就是旧路面,还有些不幸地遇上了连日的阴雨。 不但车夫要随时提心吊胆,害怕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颠簸得太厉害,会伤害到板车上的珍贵货物;骑着马的人们也必须小心再小心,以防马蹄踏进小洼里。 轻则溅一身脏兮兮的泥水,严重些的话直接会让马腿当场骨折、人也得狼狈地栽倒下来。 一名跟随怀恩多年的重要随从,就是因为类似的意外而差点丢了小命。 奥利弗则是在设计道路时,将这条宽阔得够两辆货用马车运输通行的道路建设在山脊和何亮的位置,山坡则开辟S字型的横向弯道,像一条灵蛇般曲折往上攀爬。 具体开路的时候,他命令管事带人注意选在斜坡的转折点上,用半切土半盛土的方式开辟,方便雨天时利用路面的起伏对山谷那侧转流排水。开路时挖到的木墩和表土等物质,则可以留在路肩的位置,大树则留在路缘,最后再运用表土切块固定工法来防止路面土壤在雨天或遭到崩坏。 让怀恩所惊叹的效率,在奥利弗眼里已经是慢得出奇。 但这也没办法。 在这个时代,只能全靠人力和简单工具,根本没有那无比便利的铲斗机啊。 不过在猜到麦肯纳伯爵的偷袭意图后,奥利弗对修路的热情度,就大为减弱了。 要是着急将路修得太好,岂不是他自己吃亏,便宜了届时要带着笨重的攻城器械进攻他的麦肯纳伯爵吗? 之所以坚持让奴隶们修了一小截,主要还是为了在商人前展示奥尔伯里发展基础建设的决心和实力,让他们更加对这座城市充满信心而已。 也是为了提醒他自己……不要在调过身来忙了一阵其他事情后,就不小心把修路的事给忘了。 “要是去往格雷戈城的路,一整条都是这么平整宽敞的话,该有多好啊!” 虽然从没听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却深刻无比地体会到了这样的落差心情的怀恩,几乎是在驱马踏上那条熟悉的破烂路的那一刻,就郁闷地叹了口气。 走过那么平整的好路后……更显得旧路路况糟糕,几乎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小心点我们的酒!宁愿走慢一些,也千万别把木桶磕破了!” 他反反复复地对车夫强调着,几乎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这让车夫也倍感压力。 每当车轮不小心碾上一颗较大的石子,都要心惊肉跳地看一眼身后的酒桶,生怕这样的震动会让珍贵无比的货物打翻或破裂。 就在怀恩行到中途时,他忽然看到了远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当然,说是熟悉,也最多算是一张打过几次照面的熟面孔而已,双方交情淡泊得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是布克吧?那个书商。” 怀恩跟比尔小声确认过后,有些不解地看着神态慌张、连马车都不翼而飞了的对方,心里嘀咕着:难道是那么快就把货给卖光了,又想回奥尔伯里再进一批酒? “嘿活计。” 抱着点羡慕和嫉妒的心情,怀恩老远地就冲对方挥了挥手,扬声道:“怎么看起来慌慌张张的?格雷戈城里生意好做吗?卖得也太快了吧!” 就算酒再受那些男人欢迎,光是那些米酒再制酒的价格,也绝对不是最馋这些宝物的自由民们能轻易负担得起的高价,而得节衣缩食好几个月了。 布克显然也看见了他们,顿时疯狂地抽打着马臀,好尽快到他们身边来。 “他这是怎么回事?衣服破了,侍从也不见了,货也全没了。” 当他离得近些后,看清楚他这时的形容衣着的怀恩,心倏然沉了下来。 作为常年走南闯北的商人,他当然能看出对方的大致状态——哪里是他之前以为的‘提前卖光了货而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要再买一批酒去倒卖’,而分明是一只侥幸逃出生天、已经被吓得失魂落魄的惊鸟啊! “你还好吗,我亲爱的布克。” 怀恩虽然已经有了极其不祥的预感,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询问着:“愿伟大的猫猫神保佑你啊,你看起来真像是遭遇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水,请给我水。” 脸色苍白,嘴唇破裂的布克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索要“水”。 怀恩一挥手,侍从就立刻将一整袋干净的水给送来了。 不得不说,在这动物膀胱做的水囊里待了好几天的水,味道可真不是一般的古怪。 怀恩和比尔等人都是渴得厉害了,才硬着头皮往喉咙里灌几口,好忽略掉那有些恶心的滋味。 布克却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根本没有嫌弃这水味道糟糕的意思,当场就“咕咚咕咚”地灌完了一整只水囊里的水。 “呼。” 他终于缓过一口气来,黑色的眼瞳却依然因为恐惧而颤抖:“快调头回奥尔伯里!再不赶紧回去,就要来不及了!” 听了他的警告,怀恩和比尔却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在拼命灌水时,他们就吃惊地盯着形容狼狈无比的他看。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在他的再次催促下,试探着询问:“我的好朋友啊,你难道是遇到强盗团了吗?” “什么强盗团?”布克苦笑着说:“是麦肯纳伯爵!他的军队马上就要出发了,全程戒严——该死的,我的货,我的人,全没了!” 撞上整装待发的军队的话,不幸程度完全不亚于遭遇盗匪团,甚至更加绝望。 要是能在后者手里逃出生天的话,只要活得稍长一点,那绝对是能在有生之年里看到仇人的脑袋挂在绞刑架上的。 而前者的话…… 人被扣住甚至杀死,是为了那冠冕堂皇的保护“军机重事”的理由。 货物被强行夺走,就是为了补充军资了。 他要不是还没到城门时就察觉到不对的地方,转身跑得够快的话,折在格雷戈军手里的可就不止是他那批宝贵的货物了——仆人的话,至少有马作为坐骑,或许也能逃掉几个吧。 “麦肯纳伯爵?你没看错吧?” 听到是那位一向以见风使舵而被贵族们诟病,老奸巨猾,又极擅长保住自身的老伯爵要出兵,怀恩和比尔就忍不住先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他只是位伯爵!”他惊诧道:“竟然敢对公爵殿下出兵!他是——” “别忘了,那位……”布克含糊地提醒:“可是对伟大的神使身怀敌意呢。” 即使政治嗅觉远不如政客敏锐,但消息上绝对比大多数人都要来得灵通的商人们,很快就猜出了这里面的关窍。 三人倏然陷入了沉默。 “回奥尔伯里。” 明明该是两不相帮、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商人,怀恩却一咬牙,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我先回去,好以最快速度把这件事告诉公爵殿下,方便他尽快做出准备——该死的,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你们尽量带着货物快些跟过来,但要是来不及的话,就及时放弃货物,不顾一切地往奥尔伯里跑!” 要是亏掉这笔货物,或者永远不能再进入格雷戈城,一定会让他肉痛和懊恼上好几年。 可要是明知道那位高贵美好的殿下即将遭到恶人欺凌的情况下,他却知情不报,选择袖手旁观的话…… 他一定会后悔上一辈子的! 第154章 怀恩从来没有跑得那么快过。 下午那有些灼热的风裹着灰尘和砂砾, 粗鲁地刮在他的脸上。 脸皮被打得发疼还只是小事,关键是他连眼睛也不敢睁大了,只眯成一条能勉强看清前路的细缝——只要稍微睁大一些, 就会有无情的沙子撞进眼里, 让他被迷得眼泪直流。 嘴巴也紧紧闭着,牙关咬得很紧,就是怕不小心吞进那脏兮兮的灰土, 或者在马背那剧烈的颠簸中咬到舌头。 明明没走出多远, 他却感觉回去的路显得无比漫长。 在没有笨重又金贵的货物拖累, 可以尽情快马加鞭的情况下,他只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就踏着夜色回到了奥尔伯里城。 “我是商人怀恩!卖酒的那个!” 城门当然已经紧紧地关上了,面对警惕的卫兵, 他扯着嗓子喊道:“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 要求见领主大人!请快点让我进去吧!快啊, 不然要来不及了!” “怀恩先生?你不是昨天上午就已经走了吗。” 对于这个买酒买得最多的商人, 卫兵们果然还有些印象。 他们犹豫了下,便让其中一个人回去通报城堡那边, 另一个人则留下来继续盘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了?可以让你进来。” 怀恩张了张嘴, 想到贸然说出口的话,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于是还是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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