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能分给他一批货、从中得到一批利润,也是他这次坚持要经格雷戈城,去奥尔伯里的最大目的啊。 虽然不知道那位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天使公爵,为什么要坚持杀死沦为俘虏的麦肯纳伯爵…… 经过那两次照面,内心坚定地相信奥利弗公爵绝对不是嗜杀的疯子的乌,还是安心地按照计划,启动了商队的下一站。 可他没想到,自己才从瑞切城出发一天,就被这群奇怪的人赶上了。 当那整齐划一的沉重马蹄声远远响起,并像席卷一切的狂风般飞速逼近时,他商队里的所有人都感到了心惊肉跳。 不可能是商人。 拥有丰富履行经验的人们,绝望地意识到了这点——理由很简单,载着或是沉重、或是珍贵脆弱的货物的马车,根本不可能跑那么快! 只可能是这附近新出没的强盗团。 “伟大的猫猫神啊,请保佑我们!” 乌心里叫苦不迭,手里紧紧地捏着他上次从一个莱纳商人手里重金求购来的小神像,无声地祈祷着。 他当初坚持花那么多钱,买下这樽用料并不算精致的小神像,其实并不是出自虔诚。 而是…… 这樽虽然没有雕刻神的容貌,但头上长着一双精致的猫耳,身后还缀着雕刻得惟妙惟肖的长尾巴,体态修长优雅的神像,实在很漂亮。 哪怕只当做单纯的艺术品珍藏起来,他也十分乐意。 现在倒是刚好,方便他进行祈祷了。 乌无声地苦笑着,心想自己怎么会那么倒霉? 他是不指望能保住财物了。 只希望来的人不是太穷凶极恶的匪徒,在他主动献上所有后,愿意留下他的性命吧。 第170章 当满载着羊毛的商队车驾映入眼帘时, 极速驰骋的骑士们依然目不斜视。 只出现了几句简短无比的对话。 ——“前面是什么人?” ——“羊毛商。” ——“不用理会。” ——“继续前进。” 于是在乌等人惶恐不安、随时准备求饶的注视中,这行气势非凡的骑马旅者就像一股锋锐的骤风,转瞬就与他们擦身而过。 乌:“……”怎么回事? 他和仆人们一脸茫然, 恐惧心渐渐淡去, 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迅捷地继续前冲。 他们没有对那堆得满满的货物表现出半分贪婪, 电光火石间就利落地越过了这群“障碍物”,朝着格雷戈城的方向疾驰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支突兀地停滞在路上的商队, 才重新开始有人说话。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伟大的猫猫神啊, 我快被吓死了!” “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强盗!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他们的气势也太吓人了!” “白痴, 那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强盗团。” “是军人吧?我看到他们腰上都配了剑, 而且不止一把!” “一定是神的保佑,我们竟然活下来了!” 惊魂未定的商队成员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乌则眉头紧皱, 陷入了沉思。 他完全称得上见多识广, 在那短暂的交集后,也看出了更多的东西。 连仆从都能从那冷凛划一的气质上猜出对方的军人身份,他所能看出来的, 只可能更多。 一定是骑士——而且, 是侍奉在王都贵族身边的高阶骑士。 无论是手脚上覆着的精良防护板甲, 还是身上穿着的铆接胸甲,以及那锃亮的轻型头盔和配套的金属手套, 加上那带着恐怖靴刺的护膝铠甲……对了, 还有剑。 每位骑士腰间都配了两把剑:一柄长剑, 一柄双手剑。 尽管只来得及扫上一眼, 他还是依稀看到了那些剑柄上, 都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繁复图腾。 这些顶级装备,又怎么可能是普通骑士可能拥有的? 最让他感到毛骨悚然,觉得这群人来历非凡的原因,还是“整齐”。 是的,是整齐。 如果只是一两个骑士能拥有那些造价高昂的装备的话,虽然会惹人多看几眼,并且下意识地回避,但也称不上太稀奇。 但整整三十多人都穿得几乎一模一样,并且从始至终都目不斜视,井然有序地飞速通行,接着绝尘而去。 乌犹豫了。 那样的令行禁止,只可能是最顶尖、最精锐的那批骑士所能拥有的了。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就变成了“那到底是受国王派遣的”还是“原属于天使公爵的骑士团复位”。 前者的话,无疑意味着国王要制裁公爵的决心,那以格雷戈城为首的那位于王国最南部的三座城市,在将来一段不断的时间里,都将陷入漫长的战乱中。 从他的角度来说,当然希望是后者。 要赌一把吗? 乌踌躇了很久,还是决定谨慎一些,先回到瑞切城。 本来也没必要太着急,他想,就等多十四天吧。 以那行骑士的速度,不可能像他一样需要走上整整七天,才能抵达格雷戈城。 这样一来,他虽然要耽误半个月,但也能得到自己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一个普通商人的纠结想法,当然不可能在骑士们的照顾范畴内。 他们身上就像是紧绷着一根弦,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半点松懈,目标更是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早些回到殿下身边。 当意识到自己越来越靠近格雷戈城后,他们的眼睛因为期盼而越来越明亮,胸腔里的心跳也不受抑制地跟着加快了。 ——“还要多久?” ——“按照现在的速度的话,最多三天。” ——“真想再快一些。” 为了防止在极速飞驰中咬到舌头,他们间的交流一直都保持在言简意赅的形式。 夏季并不是个适合赶路的季节,要么是让人心烦意乱的高热,要么就是恼人的雷暴雨。 对于穿着沉重铠甲的骑士们而言,在漫长的赶路过程中,更是一直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负担。 但没有人有过半句抱怨。 在他们急速接近的格雷戈城中,奥利弗虽然并不清楚昔日部下们具体到来的时间,甚至都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骑士愿意抛下一切、选择重新追随他……但还是决定留在格雷戈城等待。 要按照原先的计划的话,这时的他应该已经回到莱纳城,主持莱纳城的夏集了。 这倒不是福斯的要求,实际上,福斯一向以他的愿望为最优先,并不认为那群极有可能响应召唤归来的骑士们重要到需要尊贵的小殿下来亲自迎接。 尽管他一点也不喜欢离开小殿下的身边,但起码,有他坐镇着格雷戈城,奥利弗殿下完全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福斯的考虑,还有一重藏在背后的原因:安全。 麦肯纳伯爵死后,逃亡到瑞切城寻求庇护的卡奥沃德,无疑让格雷戈城与瑞切城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而紧张。 尽管两城间的商人还能正常通行,瑞切城的领主威尔夫也丝毫没有流露出要征兵讨伐他的动态,福斯还是暗中提高了警惕,增强了格雷戈领的守备力量。 现在归属于奥利弗的三座城市中,莱纳其实是最安全的——它只有两条能通往外界的路,一条衔接着奥尔伯里,另一条则与格雷戈相连。 格雷戈那四通八达的交通,也意味着难以防御的危险;奥尔伯里也要防备从那三座矿脉城市里的威胁;只有莱纳,只要守住这两座等同于城门的城市,它就是最稳固的后援力量。 “虽然很感谢你的心意,”奥利弗微微一笑,婉拒了福斯的好意:“但迎接到现在还不愿意放弃我,选择继续追随我的骑士的到来,对我而言是更加重要的。” 光是那份愿意千里迢迢追来的忠诚,就是他必须认真珍惜,无比重视的瑰宝。 听了奥利弗的话,福斯的嘴唇翕动了下,到底没有继续劝说。 他当然能理解。 小殿下那样重视部下的心意到底有多珍贵,足够让忠诚的骑士们感动和欣喜。 已经独占了这份心意一年多的他,不应该剥夺其他骑士的权力。 况且……骑士们对小殿下越是感激涕零,就越是忠诚,对小殿下也越有利。 奥利弗成功说服了福斯后,就安心留在了格雷戈城。 大部分事务都由极其能干的福斯和斯拜尔处理了,但他也绝对没有空闲到无事可做的地步。 在王都和瑞切城那边的意图还不明朗的现在,格雷戈城的重心,他打算先放在修路上——当然,是修通往莱纳的路。 之前他搁置了莱纳通往格雷戈的路,一来是不想便宜了格雷戈的领主、让麦肯纳坐享其成,二是担心对方生出恶意,扰乱他的计划。 现在就可以放手去做了:两头同时开修的话,工程所需的时间还能极大程度地缩短。 贸易方面有斯拜尔主持,并不需要他多加操心。 不同于奥尔伯里和莱纳,作为南部第一大城的格雷戈城,早就发展出了一套十分成熟的经营体系。 奥利弗甚至没有必要去锦上添花,再去命人打造一项像莱纳的养殖、奥尔伯里的美酒那样的标志性产品。 这就是躺赢的快乐。 自从穿越过来后,就没有过这么轻松的日子的劳碌领主,心满意足地想。 他还是第一次能这么舒服地享受成果——这也是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连那么废物的麦肯纳都能纵情享受的原因。 除了堪称辽阔的耕地面积,丰富的森林资源外,仅靠领地位于绝佳地理位置的这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商人赶来,为他们创造大笔的利润。 在翻看过格雷戈城的税本后,奥利弗就深刻地意识到一点:刚经过一场灭顶般的浩劫、处于特殊情况的奥尔伯里也就算了,莱纳虽然稳稳地走在了脱贫的路上,但人口实在是太少了。 这说的不仅是奴隶,还包括自由民:当然不能怪领地居民,在饥荒肆虐的近几年里,光是‘活着’就成了一项最艰难的任务。 对奴隶而言,是越来越少的食物发配,越来越重的农活,越来越寒冷的冬天。 对平民而言,则是越来越难以承受的税收,越来越少的自耕地收成,和越来越多的领主征召及劳役。 奴隶只剩下一条不值钱的命,失去后也无人关心,只有管事会稍微抱怨几句,等着明年买入更多廉价的新奴隶;平民则会被迫不停变卖家产,直到卖掉自由,再在苟延残喘下,悄无声息地以奴隶的身份死去。 多一张嘴吃饭,就少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要不是这个时代背景下根本没有避孕的手段,恐怕根本不会有任何新生儿的到来。 事实上,他们的到来也很少会受到欢迎,只会惹来父母的愁眉苦脸:孕妇是做不了太多活的。更何况多一个人,就要多交一份税,还有越来越短缺的食物…… 那么恶劣的生存环境下,重度营养不良的婴儿,十个里有一两个能长大,就已经称得上幸运了。 而在奥利弗来到莱纳后,随着饥荒的解除、食物渐渐变得充裕,居民的幸福度大幅提升,人口也有了过去五十年里最猛烈的一次增长。 当然,这在奥利弗眼里,还远远不够。 “把修建莱纳新城墙的那批建筑材料先拿去扩大城镇住宅区。” 这天晚上,在奥利弗口述的时候,猫猫神就无比默契地跟着动作了。 祂认真地指挥着一小团金雾——这是金发领主最近挖掘出的关于猫猫神的新“用途”之一——让那团金雾灵活地“捏”着根羽毛笔,在纸上开始记录奥利弗的话:“防御方面有奥尔伯里和格雷戈,城墙的修建太漫长了,性价比也不高,可以延后进行……” 莱纳城是他所有据地的起点,也是受他烙印最深、民众忠诚度最高的地方。 哪怕受到外在条件限制,莱纳再发展也不可能成为最富饶、最强大的领地,但在奥利弗眼里,却是最完美的新政策试行点。 尤其刚筛选出在第一批神(基)职(层)人(干)员(部)后,他下达的新指示的执行力,也就有了更深的保障。 “要鼓励生育,必须提供更多福利,减轻父母职工负担。”奥利弗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般让猫猫神帮着打草稿:“要建立育儿所,免费收纳6岁以下的儿童,奴隶和自由民的要分开照顾,员工优先选择女性;再在教堂区域建立附属学校,从第一批神侍里筛选出老师……唔,不能太快了。算了,删掉这行吧,这里要等明年,等人手更多,知识基础再扎实些再说。” 猫耳秘书一脸严肃地盯着纸张,毛茸茸的尖耳朵轻轻一抖。 那团金雾就灵巧地跟着转了转,就把那一行直接“消”掉了。 在负责记录的祂写完第四张纸后,口述的奥利弗却毫无征兆地停下来了。 咦? 不知不觉间对这项看似枯燥乏味、其实相当让猫上头的工作上了心的猫耳秘书,忍不住抬起眼,带着点疑惑和催促意味地瞄向了奥利弗。 下一句呢? 就见漂亮的金发领主笑盈盈的,故意用若无其事的语调,说出了这晚需要祂进行记录的最后两句话:“猫猫神最可爱,嗯,还有……” “我永远最喜欢猫猫神。” 第171章 几乎是在说出口的那一瞬, 奥利弗就做好了接下来要迎接猫猫飞扑的准备。 果然,猫耳秘书只愣了短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刹,那团受金雾控制的笔就“啪”地落在了桌上。 要来了。 紧接着, 脑海里刚浮现这句话的奥利弗就觉眼前一道金光掠过,自己马上被一股难以抵御的强大力量迎面扑住, 深深地陷进了那张大得夸张的柔软床铺上。 “奥利弗!”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自己这时的心花怒放, 拥有英俊外貌、内心却单纯直率的神祇,只知道采取顺从自己直觉的做法。 祂一边高兴地呼唤着心爱的小信徒的名字, 一边像刚将最珍贵的宝物捧在爪垫中的猫咪一样,整个人几乎都黏在了奥利弗的身上, 不由自主地在那线条漂亮的唇上亲吻着。 快乐一定是这世界上感染力最强大的情绪,奥利弗想。 光是看着因为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就开心成这样的猫猫神,他就忍不住跟着露出笑容了。 “我也最喜欢奥利弗。” 亲了许多下后, 情不自禁的神明稍稍平静下来,轻柔地抱起了金发领主的上身。 祂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深邃的蓝眼睛,一边揽住怀里的人的纤瘦腰身, 认真地强调着:“我, 最爱奥利弗了。” 一直自认是将对方当做一只人畜无害的大猫猫、才会那么纵容祂的亲昵举动的奥利弗, 在与祂的金瞳对上的那一瞬,心跳却陡然失速。 像是密集的雨点拍打在放在外面的架子鼓上, 打出了繁杂而凌乱的节拍。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奥利弗并没有细想这些。 他笑了笑,为了未雨绸缪,继续给过去表现得非常爱吃醋的对方打着预防针:“你每天都和我在一起, 应该非常清楚, 这样的话我只会对你说, 对吗?” 猫猫神默默思考了一阵, 认同地点了点头。 “对我而言,福斯当然非常重要,”一想到说不定很快就有一些老部下要回到自己身边,出于防止猫猫神的醋桶再次打翻的想法,奥利弗故意放柔了嗓音,与这时显得额外好说话的神祇讲着道理:“但你要记住,他只是我最器重的部下,你却是我最心爱,最依赖的唯一神明。不管是从哪方面看,我的部下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对手,你也实在不用去介意他们的存在。” 在所有神明中,他也只亲眼见过这么一位。 丝毫不知奥利弗的小心机,心满意足地抱着唯一爱着的小信徒的神明,耳朵轻轻一抖,然后朝外微趴,显然陷入了沉思。 一小会儿后,祂严肃地点了点头。 然而奥利弗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祂就略显沮丧地开口了:“但是,奥利弗总是会委托他们做事,却很少让我帮忙。” 这次祂明明是想满足奥利弗的心愿,才特意将斯拜尔弄晕的……但看奥利弗当时吃惊的模样,好像也不感到惊喜。 祂纠正道:“奥利弗,一点都不依赖我。” “当然不是这样的。” 对于祂的“控诉”,奥利弗眼也不眨地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在引来猫猫神的注视后,他飞快地思考了下,就明白了这位单纯神祇纠结的地方,笑着说道:“我最聪明、最心爱的神明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纯金色的眼瞳纯净明澈,里面清晰地倒映着美丽的小骗子的身影。 “只要是与其他人相关的事情,我确实都不想让你亲自去奔走忙碌,而是尽可能地想让他们自己解决,或者出动福斯。” 让猫猫神意外的是,奥利弗爽快地承认了这点。 然而接下来不等祂感到失落,漂亮的天使公爵便抿了抿唇,神色间流露出一抹祂从没见过、却一下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的羞涩,轻声说道:“高高在上的圣洁神明啊,很遗憾,你或许无法理解独属于人的肮脏欲/望——” “不。” 原本静静倾听着的高大神祇,这时却忍不住皱起眉来,打断了奥利弗的话:“即使是奥利弗,也不许说自己肮脏。” ——奥利弗,是最好的。 祂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眼底却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个答案。 奥利弗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好。” 冷不防地被这么打断,奥利弗差点没能继续他的胡说八道。 不过,他还是很快重新酝酿好情绪,十分入戏地低敛眉目,语调里隐约带着惭愧,继续阐述着:“十分抱歉,猫猫神啊。这个理由,其实是我一直以来都羞于向你承认的。” 无比专注地听着的金发神祇,顿时怔住了。 奥利弗正说话间,眼里掠过一缕犹豫,但还是俯了俯身。 这算是鬼使神差吗?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他就已经完成了要做的事。 力度很轻,也很快。 但他的确没忍住,主动地吻了吻……祂的唇。 俊美神祇的眼睛,缓缓地睁大了。 大约是通过祂那傻乎乎的反应,胸腔里的心砰砰直跳的领主,可算是得到了继续“编造谎言”的勇气。 于是。 “是因为,”小信徒那带着些微慵懒笑意的好听嗓音,在变得晕乎乎的神明耳畔轻轻响起,就像是神域里那朵最美丽、最骄傲的玫瑰,只在祂所爱的神明面前肆意地绽放:“那位狡猾的信徒啊……想要自私地独占这位神明的爱,一直做祂眼里的唯一。” ——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那由游戏系统附带的强制休息,都只会给妄图熬夜的领主大人带来麻烦。 只在极偶尔的情况下,才会被他狡诈地予以利用。 就比如在说完那些足够混乱神明的甜蜜谎话后,他就可以不用烦恼之后该怎样应付回过神来的猫猫神,而是可以自顾自地闭上眼睛,陷入沉眠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猫猫神的情绪往往也已经恢复了平静。 ——至少是相对的平静。 在抬起眼帘前,奥利弗是这么想的,然后……他就迎来了一个很自然、甚至带了些理直气壮的亲吻。 “早上好,奥利弗。” 无师自通了“早安吻”的英俊神祇,认真地问候着。 奥利弗眨了下眼,才迟疑着回道:“早上好,亲爱的猫猫神。” 从汲取到足够多纯净强大的信仰之力、凝聚出完整的神躯后,神祇就再不需要进入所谓的睡眠状态了。 在奥利弗“逃”进睡梦中后,祂难得地没有选择将他的灵魂强行带进神域,而是一本正经地躺在他身侧。 祂一边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那张好看的睡颜,一边片刻不停地思考着什么。 当然,就算有其他神明在场,也不可能得知祂到底最后得出了怎样的结论。 而在奥利弗眼中,猫猫神自从他醒来后,周身的气质就起了让他很难形容的微妙变化。 更从容,更自然,更强势,也更…… 不等刚睡醒的领主找出合适的词语来描述,神祇就准确地捉到了机会,一派泰然地又亲了亲他。 奥利弗:“……” 他昨晚拿来哄猫猫神的那些甜言蜜语,是不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我不会再在意福斯了。” 祂忽然说。 “也不会在意诺亚。” 祂坦然地凝视着奥利弗,表情很认真,甚至有些严肃。 但任谁都能通过那微微抖动的耳朵,和那高高翘起、毛蓬蓬的长尾巴,看出祂身上那洋溢的欢喜。 就像是一夜间完成了蜕变,披上了“成熟懂事”的外衣,祂一板一眼地说着:“我不会看其他人……我本来也不在乎他们。所以,奥利弗,你不要担心。” 奥利弗的眼底略过一抹困惑和空茫。 ……我担心了什么? 刚刚醒来、还没能完全进入清醒状态的莱纳领主,在面对精神抖擞、火力空前强劲的金发神祇时,破天荒地感到了难以招架。 “我谁都不需要。” 说着比任何神明都要任性的话,祂一边细密地吻着心爱的人,一边郑重地承诺着:“我只有你,也只要你。我不看别人,只看你。” 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有很多的话,祂都还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但这一次,祂却不着急。 一直以来,因为担心奥利弗会不开心,祂虽然没有偷偷用神念去听过他脑海里的想法,可来自神格的本源神力却是不会说谎的。 当时祂清晰地感觉出,奥利弗说的,是真话。 “听到你昨晚说的那些话,我很高兴。” 神明因获得更多信仰之力而变得更强大,也会因信仰沉寂而沉眠消散。 只是这些,都不在祂的考虑之中。 从祂朦朦胧胧地拥有第一缕意识,第一次探出神念的那一刻起,他就占据了祂的全部。 他独得祂的爱。 他独掌祂的心。 从听到他想独占自己的话那一刻起,祂那神殿里藏着的一朵朵玫瑰花,全都被意乱情迷的神格唤醒,一下盛开了。 “我只做你的神,奥利弗。” 面对自己的神格,面对自己的奥利弗——财富之神如此起誓。 第172章 “殿下?” 始终将视线放在奥利弗身上的福斯, 很早就察觉出他在发呆了。 这对于总是忙碌着的公爵殿下而言,实在是一件很罕见的事——在等候了一小会,依然没有得到新的指示后, 福斯忍不住开口了。 奥利弗很轻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看向福斯。 看清对方眼底的担忧后,他才反应过来, 笑了笑说:“我只是在想王都那边的事。” 殿下是想要回王都吗? 话到了嘴边, 但福斯抿了抿唇,还是将那个答案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显而易见的问题给咽了回去,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王国这偌大的土地上, 除了王都外,又有哪里配得上最尊贵的天使公爵呢? 哪怕是格雷戈这王国南部第一大城,也不可能比得上最繁荣的王都。 小殿下肯定是要回去的。 要将那个该死的卡麦伦赶下根本不属于他的宝座, 而那顶象征无尽荣光、镶满昂贵宝石的王冠, 也只应该戴在那比阳光还来得炳耀的美丽金发上。 丝毫不知道忠心耿耿的管家先生已经彻底想歪了, 刚才一直徘徊在奥利弗脑海中的当然不是什么王都,而是近在身畔的猫猫神。 拥有与他如出一辙的灿烂金发的高大神祇, 这时就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比起总是满嘴“花言巧语”的领主大人,祂显然是言出必行的——不论是走在杂草丛生的旷野上, 还是坐在拥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奢华装饰的宽敞厅室里,祂的视线永远都落在奥利弗的身上,几乎没有过片刻转移。 就像祂亲口承认过的那样:对于其他事物, 祂从来不感兴趣。 真的和以前完全一样吗? 奥利弗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再次迟疑了。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昨晚为什么要对这只单纯天真的大猫猫说那些话, 也很难用准确的词语描述自己这时的复杂心情。 他最初以为, 是自己这个狡诈的人类用谎言“玷污”了清纯的神明,才会生出那么重的罪恶感。 但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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