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小说

700小说> 不愁醮(NP) > 第97章

第97章

意她去冒险! “怕什么?连千……” 刚想说“连千镜雪衣她都有嫩死的打算”,然而一想到她要是真的这么说了,恐怕会被大伙儿关起来软禁,从此不再让她冒着绳命危险粗来游山玩水! 念及此,皇甫长安赶忙改了口,端着杯子走上前,递到了西月涟的手里,尔后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了两下,开始撒娇卖萌求放过。 “有爹爹在,那赌坊老板就是再厉害,劳资也敢一把火烧了他的赌场……爹爹你觉得呢?难不成,你就真的忍心看我这样被人欺负?”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直接掐上了西月涟的软肋! 皇甫长安都这样说了,要是西月涟再开口阻挠,他这个亲爹当得可就太失败了……身为亲爹的准则之一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必须无条件支持女儿!哪怕女儿杀人,他也得负责磨刀!哪怕女儿放火,他也得负责煽风!” 而眼下,女儿确实是被人欺负得狠了,当亲爹的自然有责任帮女儿讨回公道,对其进行恶狠狠地打击报复! “那好,你准备怎么做?有用得着爹爹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嘿嘿!”皇甫长安奸笑两声,抱紧了西月涟的手臂扑倒他怀里蹭了两下,“果然爹爹你还是爱我的!”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不像有些人,后宫三千,生了一打的儿子女儿……半路上遇见了,能不能叫上名来都是问题。” 西月涟微微勾唇,在拉近父女关系的同时,还不忘埋汰一番远在千里的某人。 皇帝老爹默默泪奔……他这是又躺枪了吗?!怎么办,突然觉得心好痛,好冷! 一连在床头守了整整三天三夜,都快把太子殿下给整成神仙羽化飞升了,李青驰才终于抖着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眸子醒了过来。 转了转眼珠子,没费多大力气,李青驰就瞟见了趴在床头小憩的皇甫长安……窗台天色已大亮,日头正烈,当空照着,只在窗口斜进来一道窄窄的白光。 很显然,这已经是中午了。 可太子殿下没有站着,没有坐着,没有走来走去,却是趴在他的床头睡觉,可见她一直守在这儿没怎么合眼,才会受不住困顿眯眼睡了过去。 想到这儿,李青驰不由心头一暖,抬起手来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眼窝处因为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有些淡青色的痕迹……正拿指腹轻微的抚了两下,皇甫长安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嘤咛了一声,伸出爪子握住了他的手腕,有些用力地扣在了床板上,继而勾唇一哂,表情颇有些阴狠和猥琐! “哼!竟敢弄伤劳资的爱妾,信不信劳资现在就爆了你的菊一花?!” 听着皇甫长安的梦呓,李青驰不由轻蹙眉梢,表示没太听明白……“弄伤劳资的爱妾”是神马意思? 不要告诉他,这里面的“爱妾”指的就是他! 尼玛……虽然有个“爱”字,但凭什么是“妾”啊!这根本一点都不让人开心好吗?! 那厢,太子爷还在日有所思,日有所梦……绝逼是想什么就梦见什么,梦境里头的场面绝逼比拍电视剧还带感,而且听起来,还泛着一股子浓浓的黄色的味道! 因为太子殿下接下来的梦话大多都是“你喊啊,你喊啊,哦呵呵呵,就算你喊破了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的……”,要么就是,“别咬着牙齿啊,喊两声来听听,叫得爷爽了,才会让你更爽嘛……”之类的! 听了一阵,李青驰的脸色越来越黑,比受了重伤还难看。 到底是听不下去太子殿下大白天的做春梦,李青驰不由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膀,渴着嗓子唤了两声:“公子?!公子?!” 皇甫长安睡得一向不沉,便是在做梦,对现实中的境况也是很敏感。 没等李青驰摇几下,太子殿下就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只微皱着小脸儿转了一圈,看看是那个不识相的打搅了她的好梦?! 一抬头,等眸子聚焦了视线,看清楚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皇甫长安立刻喜上眉梢。 “哇,你终于醒过来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长眠蛊,都打算给你去找解药了!” 李青驰抿了抿薄唇,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是本攻的爱妾,本攻担心你自然是应该的!”皇甫长安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倾身靠过去扶他坐起来,整好了被子和枕头。 守了三天,见到李青驰醒来,太子殿下不由松了一口气,自然是高兴非常。 然而听了她的那句话,李青驰所有的感动和欣喜都在一刹那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浓浓的嫉妒和委屈。 “为什么是爱‘妾’?!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你以前从来不这么叫我的,怎么一觉睡醒,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 方才她说梦话的时候,李青驰只微微有些不爽,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她醒来之后,竟然真的就这么称呼他了! 不是“我的男人”,不是“我的爱妃”,不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而是一个妾啊摔! 心好累,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哦,这个啊……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皇甫长安一转念,想起来李青驰还不知道她去见了教父大人的事儿,即便解释了两句,“以前没分名分是因为大伙儿都一样,所以分不分无所谓,可是现在不同了……本攻的爱妻回来了,所以这名分的事儿就得确定下来,就是酱紫,明白了没有?” 李青驰瞪大眸子,表示一时间无法接受。 “什么‘爱妻回来了’?你说的是谁?你的‘爱妻’……是谁?!” “你知道的,”皇甫长安勾唇一笑,满脸自豪!“本攻的爱妻就是天启国的国师,天绮罗,怎么样……本攻厉害吧,这样的男人也能搞到手,啧啧,真的就跟做梦一样!不,就是做梦,都要笑出来!” 闻言,李青驰扁了扁嘴唇,忽然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他昏迷了很多年吗?太子殿下是怎么跟天启国的那个神人一样的国师搞上的?在这之前……完全没有一点端倪好吗?! 而且,丫有多喜欢爱妻这种事情,不用当着他这个“妾”的面说出来吧?! 嘤嘤嘤……简直要哭瞎他的狗眼! 瞅见李青驰垮了脸色,皇甫长安这才意识到她又说错花话了,赶紧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当妾多好啊!俗话不都说……辣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至少当小妾受宠啊!” 李青驰还是呜咽不断。 “那你说,你有多少个妾?这一平分,落到我身上的宠爱还剩多少啊?!更何况……这玩意儿还没法平分呢!” “对哦,”皇甫长安顿作恍然大悟状,“好像是这个道理……” 话音未落,李青驰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很显然,太子殿下没继续哄他,就说明他不是特别受宠的那个! 见状,皇甫长安亦是一阵无言,倒不是她不想哄他,只是这隔墙有耳的……她再说下去,难保后院不会起火!更何况现在李青驰重伤未愈,要是成了众矢之的,那下场肯定会很惨的! 所以,她什么都不说,其实是在保护他呀……可这熊孩子,居然不能理解她的一派好心,果然是脑子不怎么好使的。 待李青驰醒来之后,一行人又在客栈多呆了几日,直到他身上的伤势没什么大碍,皇甫长安才开口询问了银月赌坊的下落,准备着手行动! 李青驰的武功并不弱,一身武学皆师从名门,若是单挑,恐怕连花贱贱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这一路尾随那个在河边遇上的浣衣女子寻找银月赌坊的下落,却是带了一身的重伤回来,险些还丢掉了小命! 由此可见,对方的实力亦是十分之强大……此去夺剑,显然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凶险! 故而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伤亡降低损失,皇甫长安没有带上太多的人,这样一来,便是除了什么意外想要撤离……至少也可以逃得快一点! 当然,这种打算总攻大人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比起这种理由,她又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借口—— “唔,本攻之所以不让你们几个跟来,是因为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而那个任务,才是这次夺剑之行是否能成功的关键!” “什么任务?” “嘿……现在先保密,你们只要跟着破云鸣钰走就行了!” 陡而被点到了名,破云鸣钰一点都没有喜出望外! 因为被留下来的那几个人里面,除了身受重伤的李青驰之外,没有一个是太子殿下的奸夫! 也就是说……奸夫们都跟着去了,而他则是被无情地排出了“爱妾”的行列! 嘤嘤嘤……李青驰好歹是个“妾”,可他竟然连“妾”都不是……父亲,爷爷,孩儿不孝,被太子殿下讨厌了,没能为破云家族争得应有的荣耀! 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后,总攻大人就带着“爱妾们”气势汹汹地粗发了! 却不想,天公不作美,白日里还艳阳高照的,一到了晚上就开始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不知道是在为他们擂鼓呐喊,还是在给他们示警? 哗啦啦,哗哗—— 等皇甫长安一行人赶到了江岸边,夜色中的雨已然越下越大,雨幕模糊了视野,隐隐约约只能瞧见前方一片光亮……卵石般的雨点砸在水面,掀起层层叠叠无数涟漪,交错复杂盘根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一叶扁舟飘荡在幽暗的水面,向一艘硕大的花船徐徐靠近。 皇甫长安撑着雨伞站在船头,抬眸看向远处……随着眼前的景象愈渐清晰,指甲在伞柄不自觉地刻出了几道印痕,入木三分有余! 啪嗒啪嗒,嗒、嗒、嗒—— 水银般的雨瀑重重刷下,垂帘似的将夜空割成千万片,朦胧的雨幕后逐渐显出一番灯光绚烂的轮廓,巍峨壮丽犹如现代超豪华的油轮,船楼内漫出一拨拨嘈杂闹腾的声响,继而一一淹没在哗哗的雨水中。 美轮美奂的檐角啪嗒啪嗒落着水流,凝成一股均匀的细流,像是一支支冰冷的长剑。 “银月赌坊”四个烫金大字横陈在阁楼顶端,映照着烛光,熠熠生辉,散发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味道……原来,所谓的天下第一赌坊,竟是一艘昼伏夜出的江河行船,轨迹掩盖在茫茫大雾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 ☆、50、劳资就是来踢馆的!(票子 不愧是深山老狐狸,这样的手段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出来的,就连皇甫长安都觉得妙不可言,一顺手,帮他点了个赞! 整一艘行船犹如一座矗立在山林迷雾中的高楼,就像是把楼房盖在了水面上,如同先前在江面上见到的那些农家,几乎一整天的休养生息都在船上进行。 当然……只这一点,还不足以令人惊叹。 银月赌坊的精妙之处在于,每当夜幕降临,周围就会有几十艘小船靠拢过来,在宽广的江面成渐次铺陈开来,前后左右地搭建成一片广阔的地域。 如此一来,就等于是用行船拼接成了一个水上村庄,即使爬到了银月赌坊的最高处看,也只能瞧见绵延的屋顶,而绝对不会想到……脚下的这座楼宇其实并不是建立在土地之上,却是漂浮在江河之中的! 难怪当初燕燕姑娘前来拯救龙少爷的时候,会一口咬定他们不可能寻到这银月赌坊的踪影! 如此神秘的一个地方,要不是李青驰赔上了半条性命,去跟踪那名浣衣女子,恐怕他们花上再多的时间也找不到这条线索。 看来,这回真的不是花贱贱不给力,实在是对方藏得太深了! 能把李青驰伤成那样,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实力很强大,并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甚至连身为魔宫圣君的亲爹大人,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皇甫长安一直都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九洲大地卧虎藏龙,而自己所在的夜郎王朝,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所谓的三宫六城七十二府,除开夜郎这个小笼包之外,真正强盛昌荣的大饼……是天启王朝,和紫宸王朝! 三宫之外的六城,已然是英才云集,更别提是占据了整个九洲大半疆土的两个鼎盛王庭! 皇甫长安这是第一次离开夜郎皇城,私下闯入紫宸的疆土,虽然此地离紫宸王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然而……从那日在武林大会上,紫宸九殿下所派出的军队就可以看出,紫宸的国力有多富庶! 那些士兵不见得比破云军或者李家军更孔武有力,但他们身上所穿戴的盔甲,以及配备的武器和战马,都要比夜郎王朝的军队精良许多,而那样的装备,没有一个富得流油的国库,是支撑不起来的!嘤嘤嘤……每每想到这一点,皇甫长安就灰常地怨念,为毛她不是紫宸的富豪太子?!为毛为毛?! 如果花贱贱的推断是真的,这银月赌坊的幕后老板,真的是紫宸太子的人……那么李青驰受的那身伤,倒也不算是太吃亏! 毕竟,就连南宫璃月那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都险些被他的“好大哥”逼得走投无路,九死一生险些客死异乡,那么……那个紫宸太子的心机,即使不在南宫璃月之上,也是同他旗鼓相当! 更何况,就连千镜雪衣那种强大到变态的男人,都还在步步为营,一丝不苟地精心布局,便可知道……他想要对付的人,都不简单! 这一些,皇甫长安想到了,众奸夫们显然也想到了。 只是他们考虑到这一层,都是面色凝重,目露担忧……唯有太子殿下一人,眉飞色舞,目光灼灼,宛如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一扫连日来的疲惫倦怠,整个人的气场像是熊熊燃起了一把烈火! 若是教父大人见了她这样,便会心领神会—— 皇甫长安一向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对手越是强大,就越能激发出她的潜能,同时也更能激起她的斗志! 当然,太子殿下之所以会身怀如此绝技,并非是因为好斗的本能,而是她很清楚……就像是打游戏一样,干掉一个越难对付的怪兽,所得到的奖励就越多! 换言之,嫩死了越强大的对手,她所得到的权力和财富也会越可观! 而早在夜郎皇城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南宫璃月那朵傲娇小雏菊珠胎暗结了……太子殿下表示,她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把宝押在紫宸九殿下身上,定然能赢个大翻盘! 在南宫璃月还是质子的时候,紫宸太子就没能干掉他,那么现在他回到了紫宸皇宫,羽翼逐渐丰满……紫宸太子再想除掉他,显然就更难了! 皇甫长安没有跟紫宸太子打过交道,只道听途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迹。 作为一个不受帝宠的皇长子,又从小罹患眼疾,想要在风云诡谲的深宫中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然而他不但活了下来,还活得相当强势,在朝中十分有威望,府中的精英幕僚亦是一抓一大把,且都对他心悦诚服,死心塌地! 一个领导者能做到让下属舍命相随,就足以见得他的人格魅力很强大,他的城府和心计……不容任何人小觑! 不可否认,紫宸太子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 如果皇甫长安没有事先遇上南宫璃月,十有**都不会选择跟紫宸太子作对,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她现在站在了九殿下这一边,就已然同紫宸太子拉开了敌对的局面,势同水火! 而且,紫宸太子的报复心特么比她还重,她都没有出手对付过他,只不过是帮了璃月小雏菊几回,紫宸太子竟然就二话不说地对她痛下杀手,丫绝逼是把嗜血残杀的暴力狂好吗?一点都不爱好和平! 既然他如此不仁,皇甫长安也就不用对丫客气了! 哼!敢弄伤她的爱妾,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接招吧,南宫重渊! “到了。” 见那成片的船只紧密连接起来之后,花贱贱即便稳住船身,接近最外沿的一艘船屋,尔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那船屋上。 紧接着,皇甫长安几人纷纷跃了上去,踩了踩那坚实的地面,确然像是踩在泥土地上一样坚实。 举目远望,还能瞅见那座高耸的大楼上光芒闪烁,淋着淅淅沥沥的雨幕,以一种恢宏壮丽的姿态矗立在眼前,散发了浓浓的一股……土豪之气! 深吸了一口气,皇甫长安不由凝眸多看了两眼,将其精美绝伦的面貌婶婶地印在了脑海中……因为,在今夜之后,这样金碧辉煌的画面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一行人暗自抄小道走近银月赌坊,便见得门口处陆续有人走进,有侍婢撑着伞在外迎接来客。 皇甫长安回眸,同花贱贱对了一眼,继而勾起嘴角盈盈一笑。 “走,爷今个儿就把地盘给你抢回来,替你出口恶气!” 花贱贱跟着一笑:“爷对妾身这么好,妾身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闻言,皇甫砚真不由得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暗道……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为了滚床单连名分都不要了,一口一个“妾身”的,倒是说得顺溜! 皇甫无桀也是斜斜剃了一眼,不掩眸中的讽刺,他还真叫得出口啊!表脸! 而对于主动投怀送抱倒贴上来的肉肉,总攻大人一向都是不稀罕的,尤其是感觉到亲爹大人骤而变冷的目光之后,皇甫长安不由轻咳一声,回绝了他。 “以身相许就不用了,你全身上下本攻哪里没有摸过?闭上眼睛都能分出谁是谁好吗……” 话没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亲爹大人的眸光更冷了,皇甫长安下意识止住了话音,糟糕,好像越说越错了! 那厢,花贱贱还在等着下文:“那……爷想要妾身怎么报答你?” “报答就不用了,既然你是本攻的爱妾,本攻宠你是理所当然的!”不无豁达地回了一声,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之后,皇甫长安立刻又凑过去扑到花贱贱的耳边,咬了咬他的耳朵,“回头洗干净了趴好,让劳资玩一晚上,不许说不!” 待皇甫长安站直了身子,花贱贱才疑惑地抬了抬眉梢,眼底的笑意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靠!居然跟劳资耍心眼儿?想造反了是吗?”皇甫长安剔着眉梢瞪了他一眼,继而甩了甩袖子大步走开,“回头再收拾你!” 不想走得急了点,一脚踩滑没站稳,直接给栽倒了一个水坑里。 虽然下一秒就被人眼疾手快地拽了起来,但到底弄湿了衣服,弄脏了脸颊,一簇碎发贴在了颊边,看起来很有些狼狈。 更悲剧的是,这地儿人生地不熟的,天又下着雨,也没地方能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稍微理了理,就这么走到了银月赌坊的门口。 “这位小公子,里边有请。” 立在门口的素衣女子窈窕美貌,音容笑靥均是万里挑一……然而这样的美人儿,却只是银月赌坊里头最下等的丫鬟,只能站在门外迎接来客。 见皇甫长安一身半尊不贵的打扮,脸上又因沾了泥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便是最低贱的丫鬟也不禁面露鄙夷。 皇甫长安“啪”地打开折扇摇了摇,有模有样地晃了两下,继而抬眸睨了那丫鬟一眼,笑道。 “怎么,银月赌坊就你一个丫头吗?” 闻言,丫鬟嗤了一声,讽笑道:“当然不是。” “呵……”皇甫长安收起扇子微微一笑,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那就给爷换一个。” “你什么意思?”丫鬟一愣,面色瞬间暗了三分。 皇甫长安还是笑,口吻比鸣钰大美人儿还温油:“意思很明显啊,就是说……像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女人,爷多瞅两下都觉得碍眼。” “你……!”听出她是在羞辱自己,丫鬟不由怒挑眉梢,眸子顿而一狠。 却只听“叮”的一声! 三把长剑陡然架在丫鬟肩头,快得她连出手反抗的时机都抓不准。 “哎哟,小丫头眼拙不识泰山,可别惹恼了这位爷……” 恰逢其时,长廊内袅袅娜娜走出一名黄裳女子,步履轻盈翩若惊鸿,娇嗔的音调却酥软至极,清如处子而媚若妖姬……但凡是个男人,恐怕都扛不住她这一声嗔唤。 闻声,皇甫长安款步走上前,顺势就搂住她的腰,丝毫不介意自己比她还矮了那么三寸。 姬女体贴地矮了矮身,整个人柔若无骨地挂在皇甫长安身上,浑圆的酥胸有意无意地磨着皇甫长安的手肘,看得身边同时走来的一个男人瞪直了眼睛……好想摸! 西月涟顿了顿步子,难得没有紧跟皇甫长安的身侧,却是孤身走在最后面,指尖处夹着两枚银针……在经过那个丫鬟的时候,手腕微微一转,两枚银针瞬间贯入那丫鬟的眼眸之中,刺出两股骇人的血痕。 “哼,有眼无珠!” 居然看不起他的宝贝女儿,还想动手伤人?银月赌坊的人都这么眼瞎吗?! 雨幕外百步处,灯红帘动,大红色的烫金衣袖微微一动,指骨分明的手捏着青蛇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来了。” “他们?”雪衣男子端坐在软榻上,一头长及腰际的银发冷冽如高原雪峰,俊朗的脊背挺成一条笔直的线,便是静坐着,也给人一种无可忽视的压迫力,“是什么人?” 裴子由放下手中的杯子,幽幽一哂:“来踢馆的人。” “嗯……”南宫重渊淡淡应了一声,并不多问,只轻巧地捏着手中的棋子抚弄,“那你先去忙。” 楼外雨潺潺,帘内笙歌不断,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莫过于此。 皇甫长安款步走过,鼻息之下皆是赤果果的权钱交易,当肮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原来并不会收敛,反而越来越肆无忌惮,争相攀比更是无处不在。 这裴老大能把一个赌坊开到这种境界,当真是个了不得的人才,眼下便是连皇甫长安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激赏之意,差点就要把他引为知交好友了……辣个啥,会赚钱的男人,对总攻大人而言都独具魅力,灰常灰常地有磁性! 随着侍女走到了一个厢房内,皇甫长安一行陆续落座,这一回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又不是通过“正常渠道”来的,也就是说……这银月赌坊的秘密已然被他们参破,随时都可能面临着未知的风险! 皇甫长安就不信,他们都已经找上门来踢馆了,那个裴老大还能躲在后头,对他们避而不见! “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拿着扇柄敲了敲桌面,皇甫长安大喇喇喊了一声,一派“本大爷就是来闹场”的神态,看得侍婢微变了脸色,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要知道,自从银月赌坊开张一来,可从来没有人敢在这儿闹事……因为来的人都知道,若是惹怒了赌坊的老板,他们恐怕就得把小命交待在这里了! 见侍婢迟疑了一下,却是没有反应,皇甫长安不由得又轻斥了一声:“怎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侍婢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陪笑着应声退了下去:“公子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知会老板。” 望着那抹袅娜的身姿走远,皇甫长安才收敛了神态,垂眸摩挲着手里的杯子……若是放在以前,她还有可能跟裴老大好好商量,要是能聊得来,大家还能合伙做生意。 可眼下,裴老大跟紫宸太子有来往,甚而出手伤了李青驰,那么他们之前完全就没有商讨的余地了! 这一回,正如裴子由所料,总攻大人就是来踢馆的! 等了片刻,忽而门扇一摇,人影一晃,裹挟着香料的味道迎面拂来一阵微风,紧接着就见到大红色衣袖纱幔般倾泻而下,覆盖了将近半张桌子。 皇甫长安抬眸,陡而对上了一双假不正经的眼睛,眼角微扬,带着一贯的笑意,却并不见得真的是在笑。 “折菊公子,一下子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不像是来玩的吧?” “这儿本来就是玩乐之地,本公子自然是来玩的,不过……”皇甫长安勾起眉梢,笑得颇有些淫邪,“本公子倒不是来玩牌的,而是来玩……你!” 最后一个字堪堪落下,便见寒光一闪而过。 冰冷的触感贴在肌肤上,激起一片细微的毛孔,裴子由刀眉微横……目光随之转下,继而落到了抵在腰间的匕首上。 华贵的丝绸再妖丽坚韧,也承受不住蚀骨之毒的浸染,一丝毒液顺着皮肉漫入脉络,迅速在体内流窜! 没想到皇甫长安这么阴险,才一见面就偷袭他! 裴子由以前的对手都很斯文,眼下突然间遇上了一个“流氓”,而且还是个有文化的流氓,一时不察竟然真的着了道,被她淬了毒的刀锋刺破了皮肤。 微诧之下,裴子由不免顿了一顿。 身后,西月涟见机立刻出手,霎时制住了裴子由的几大穴位,而他的手下则一一被奸夫们……哦不,现在已经晋升为“爱妾们”,拦在了边上,靠近不得! 由此,局势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皇甫长安四下转了一圈,对于这样的局势很满意……所谓先下手为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将裴子由拿为人质之后,一行人即刻便退到了在皇甫长安的身边,护在了她的周围。 刀锋下,裴子由却是波澜不惊,完全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乱了分寸,却是勾起嘴角哂然笑了一声:“呵呵……折菊公子该不会以为,制住了本公子,你们就能安全能脱身了吧?” 轻慢的语调中,是满满的有恃无恐。 不过片刻,花船上的护卫就迅速蜂拥而至,将皇甫长安等人里里外外围得严实,一个个身手敏捷动作迅疾,一看便知是个中高手! 有几反而人看着甚至还有些眼熟,皇甫长安凝眸稍一寻思,才想起来他们是在那些船家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船民。 “这些人……” 皇甫砚真眉峰微蹙,瞬间便也明白了**分。 果然这整条江河上的渔民都是裴老大的手下,这艘大花船就是由那些小船家拼凑在一起的,白日里各自行船,夜间聚拢成城,是以那些探子出入几番银月赌坊也寻不准它的踪迹……这般慎密的设计,若非亲眼所见,恐怕谁也料想不到! 所以,裴子由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制服! 意识到这一点,皇甫砚真立刻朝皇甫长安轻唤了一声,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哐!”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皇甫长安的脚底倏然一空!说时迟那时快,裴子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齐齐落了下去,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地面又迅速合平,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缝隙! 船身不是很高,坠落了几秒钟便落到了地板上,裴子由抓着皇甫长安的肩膀坠到地面上……四周点着昏暗的烛火,并不算黑。 凭此一番运气,裴子由体内的毒素迅儿蔓延到了四肢……麻木感在刹那间排山倒海而来,席卷了全身,就连弯起手指,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皇甫长安轻挑眉梢,挣开了他的手,即便是被困在了船舱之下,也依然是淡定从容的神态,脸上的笑意看着尤其欠扁! “实话告诉你吧,你方才中的这种毒,其实并不伤身,只不过无药可解,所以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裴子由闻言微诧,不明白皇甫长安打的是什么主意? 放着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杀他?特么丫是脑子被熊挠了,还是太看轻他了?! “你的意思是,时间就是解药么?这倒有点儿意思……只可惜,你就那么肯定,在这段时间之内,我就真的没办法困住你们吗?” 说话间,船体陡然剧烈震动了起来,似乎有好几艘船舰急剧地往船身猛撞,皇甫长安走过去打开天窗,上面即刻涌入一阵阵嘈杂的呐喊与惊呼,甲板出早已乱成了一片。 扯了扯嘴角,皇甫长安笑得更狂妄了。 “先别得意呀,快过来看看……现在被包围的可是你哦!落下风的那个人,也是你……裴大老板。” 闻声,裴子由即刻抬头朝外瞅了几眼,却见上头乱成了一片,整个由船屋搭建而成的一个“村落”像是被人森森地撕开了一条口子,有船被撞翻在了水里。 因着外头的声响过于嘈杂,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现在外面又是个什么情况?! 回过头来,裴子由终于正眼看向了皇甫长安。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51、老大!冷静点!(月票 既然皇甫长安没给他下毒药要了他的命,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商量的余地,不然她一刀子把他给抹了,无论做什么都要省事很多。 当然,裴子由也知道,自己伤了对方十分看重的下属,皇甫长安势必不会轻饶了他。 不说别的,就瞅她方才瞪着他的眸子,一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有多宝贝她的那个手下。 看来,江湖所言非虚了! 这折菊公子,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 而折菊宫那几个戴面具的家伙,十有**便真的都是她的男宠了。 想到这儿,裴子由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世界真奇妙,居然还有折菊宫这种宫主和下属集体断袖的玩意儿存在? 因着中了毒,裴子由有些体力不支,往后退了两步,靠坐在柱子边。 头顶是乱哄哄的打闹,一时半会儿分不出什么胜负。 但即便是阴沟里翻了船,被皇甫长安捉在手里当了人质,裴子由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不管怎么说,这里到底还是他的地盘,若是他们要挣个鱼死网破,到头来对谁都没有好处,而折菊公子显然不是那么冲动鲁莽的家伙。 闻言,皇甫长安回眸,勾起眉梢轻轻一笑,端的是睥睨的姿态:“本宫主的目的很简单,就看裴老板有没有胆量,跟本宫主赌上一把?” 一听到“赌”这个字眼,裴子由的狗眼“噌”的就亮了,立刻坐直身体抬起头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好啊!只要折菊公子愿意,在下必当奉陪到底!” 那迫不及待的猴急模样,险些没把皇甫长安吓一跳,十足的赌徒性子,比她还要积极! 甚至还怕皇甫长安反悔似的,不等皇甫长安开口,裴子由立刻又追问了一句。 “你要怎么赌?赌什么?!” 皇甫长安微挑眉梢,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然而见他答应得这样快,又生怕他使诈,不由得用狐疑的目光扫了他两眼。 “这么积极……你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等救兵吧?” 等救兵是必须的!傻子才会呆在这儿坐以待毙! 只不过……赌一把,那也是必须的! 裴子由出身赌坊,从小在赌场里长大,生平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赌。 小到赌茶水,大到赌天下! 跟随紫宸太子卖命,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场豪赌,几乎把所有的家当,连同他自己整个人,都押在了紫宸太子身上……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失手过,惟独每一回都栽在了紫宸太子的手里,连一次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紫宸太子是他这辈子踊跃攀爬的高峰,也是他毕生的奋斗目标! 当然,除了紫宸太子之外,他还喜欢跟别人开赌局,尤其喜欢跟聪明的家伙开赌! 前段时间的武林大会,折菊公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裴子由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见皇甫长安怀疑自己,裴子由不由扯了扯嘴角,眸光灼华,如天地间浩然之明月,星斗捭阖,笑得一脸坦荡。 “银月赌坊的头等规矩便是——‘愿赌服输’!在下既是赌坊的老板,怎么可能会率先坏了自个儿的规矩?这一点,折菊公子不必担心,便是赔上这条命,在下也不会食言!当然……信还是不信,就看公子你自己了。” 皇甫长安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裴老板,但却不是第一次跟他交手,花贱贱先前找了他那么久,也没能在他手里讨得什么便宜。 可见,这个家伙是个老奸巨猾的千年老狐狸! 这样的人,轻易相信不得。 但皇甫长安还是点了点,答应了下来:“好,难道小爷现在心情好,暂且就信你一回!” 不为别的,就为丫那股子对赌博的满腔热血!别的她不敢肯定,可是那双眸子里燃起的熊熊烈火,那绝逼是作不了假的! 条件谈妥之后,再多的厮杀显然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皇甫长安之所以派人偷袭这里,就是为了逼得裴子由点个头,却没想到……这家伙比她想象中好赌多了,倒是白白浪费了她一这番功夫。 不过,也不能说这一阵突袭是全然无用,至少裴子由看在当前的局势上,不会跟她耍太多的花招,否则这花船里的机关,怕是要伺候她一整个晚上了。 喂裴子由吃下了解药,两人即便打开地下船舱,回到了上面的赌馆里。 见两人平安归来,相处得甚是和平,众奸夫和亲爹大人便稍稍放了心,知道皇甫长安已经把事儿给谈妥了,收起武器再度聚到了她的身边。 裴子由一出来,当即就发出命令解除了戒严,跟着闻人清祀也下令退了围攻。 夜深雾重,不消片刻湖面便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数十艘残破的船只飘摇在水面,天幕淅淅沥沥落着雨,酝酿出一番清冷寡欢的韵调……而在众船只花团锦簇的当中,微微有些凌乱的红色灯笼招摇在夜色之间,烛火跳动不宁,却是摸不透是凶还是吉? 下令送走了客人之后,裴子由便就携着皇甫长安一行人进到了银月赌坊最为豪华的包间里,继而一拂袖子躺到温香软榻上。 因为身上的药效还没完全解开,四肢受制仍不能轻易伸展,举手投足之间看起来像是笨拙的木偶人,惹得闻人姬幽不无嘲讽的笑了两声。 听到那低笑,一向都很在乎自身光辉形象的裴大老板不由生出几分恼怒,忍不住回过头来瞪了皇甫长安两眼,却只看见皇甫长安脸上更为明显的笑意,气得他磨了两下牙齿。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怎么过了这么久,药效还没有散开?” “不会啊,你都吃了解药了,按理说这会儿应该没事了……” 微微收敛神态,皇甫长安扬起眉

相关推荐: 高达之染血百合   倒刺   媚姑   虫族之先婚后爱   阴影帝国   小裤衩和大淫蛋情史(H)   左拥右抱_御书屋   御用兵王   穿成炮灰后和灰姑娘he了   将军宠夫